徐飞冒着细微的汗珠尴尬挠头，面对着顾肆的时候，笑得嘴角都在抽搐，“反正大家毕业后不都是一个月拿着3500的工资生活嘛……”顾肆冷笑，“一个月工资3500，你当养仓鼠呢？”
“……”徐飞脸色彻底僵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不想再与顾肆争辩，转头面对常暮。
“常小姐，我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弟弟，现在才刚上幼儿园，因为我爸妈老来得子，宠的很……你家还有上幼儿园的弟弟啊？”
常暮一脸惊讶。
“你不是都3……”常暮抿抿嘴，话说一半。
徐飞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我和我弟弟年纪差是大了点，但是我们没什么经济纠纷，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负担的。”
提到自己弟弟时，眼神中还带着无尽怜爱。
顾肆指腹摩挲着装着茶水背身，眼眸下的漆黑深不见底，“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你现在30，上幼儿园的话你弟弟最多也就6岁，你们24岁的年龄差。”
他的目光在徐飞脸上游走，“现在是没经济负担，以后你爸妈那仅有的老房子是给你还是给他？”
“等你父母老了后，你弟弟未来的生活，读书娶亲开销，是不是会由你来负担？”
“而且你们结婚的话，家里能出多少？
100万有吗？”
顾肆的话像冷箭一样射向徐飞，大夏天里，徐飞额头上汗珠不断滑落，手足无措摸着额头，十分窘迫。
常暮试图打圆场，脸上笑容几乎僵化，手心也冒着汗。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徐飞听着顾肆的话眉头紧锁，他急切地猛喝一杯水，而后前倾身子看向顾肆，忍不住开口。
“这位先生，你只是常小姐领导，不是她的家人，没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吧。”
顾肆轻掀眼皮，不以为意道，“怎么？
领导关爱下属，不应该吗？”
徐飞脸色更加难看，声音提高几分，“应该，但这是人家方小姐私事，是不是别公私混乱比较好。”
“那我说她现在还没下班。”
“......”顾肆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常暮，“公司员工不为自己未来着想，老板过来把把关，你有什么意见？”
常暮脸烧得发烫，顾肆锋利的言语正刺向她心底。
她知道顾肆话里有话。
徐飞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管什么原因，你和她既不是情侣更不是家人，常小姐如何那都是她的事，和你无关......”他的声音在餐馆里回荡，引起店主侧目。
徐飞还想继续说，常暮在一旁急切拉住他，手指紧握徐飞手臂，力道略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顾肆周遭的冷意不断扩散，仿佛空气中的温度因为他的寒冷气息而骤然下降。
“不好意思徐先生，我们下次再约吧，我现在毕竟是带薪旷工。”
常暮顺着顾肆的话往下说。
徐飞严肃看着她，“常小姐，好男人可能不多，好工作多的是，我看你这位领导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看你还是趁早换个新工作比较好。”
“嗯嗯嗯，”常暮一边点头应和一边偷偷观察顾肆的反应，手上力道不自觉跟着加重。
“徐先生，你先回去吧，你说的我会考虑的，我们之后再联系。”
此时顾肆像一块寒冰冷冷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周围一切与他无关，只有常暮知道顾肆的平静表象下隐藏着真实怒意。
她是知道顾肆性格的，甚至担心顾肆会不会首接冲上去给徐飞一拳。
就在这时，顾肆懒洋洋地开口，吓得常暮身子一僵。
“等等。”
徐飞冷冷地回应，脸上带着一抹嘲弄，“怎么？
被我说中了吧，我看你长得帅是帅点，还是常小姐带过来的，没跟你计较，但是为人处世上还是小孩子心性，我吃过的......”顾肆唇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冷冷的笑意，“饭钱付了吗？”
徐飞愣了一下，“什么？”
常暮急忙推搡着徐飞，语气带着些许强硬，“你走吧，我来付。”
顾肆继续说道：“相亲要让女方掏钱？”
徐飞一边被常暮推搡着，一边转过身来，脸上显露出明显的愤怒，他狠狠瞪着顾肆。
“这位先生，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一首杠我，常小姐今天把你带过来了我也不怪她，她算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的反驳我是一句也不会采纳的。”
说着，他审视着常暮严肃说道，“常小姐，我下次再约你，麻烦还请您不要再带无关的人！
再见！”
说完，徐飞愤怒地走向收银台，动作粗鲁地结了账。
背影在餐馆门口消失，留下常暮呆呆站在那里。
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常暮怏怏地回到餐桌旁，目光没放在顾肆身上，安静的低头整理背包。
而后语气平静说道，“我走了，反正他己经买过单了，你就吃吧。”
顾肆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带着不悦：“在你心里，我就是连这点钱都没有的人？”
“......”常暮提包的手顿在空中，整个身子都跟着颤了一下，她当然知道顾肆不差钱。
微微咬唇，没有说话。
顾肆目光锐利的盯着常暮，冷冷反问：“这就是你的新的择偶标准？”
“……除了……没有除了，没什么好的地方。”
“……”顾肆不耐烦地继续道，“怎么不说话？
在想怎么跟我提辞职？”
常暮双手紧紧握住包带，依旧垂着头。
“没有，不敢，这年头找工作不容易。”
顾肆冷不丁地笑了，目光紧紧锁住她，话语里带着刺人的味道。
“还有你常暮不敢的？”
常暮紧张得心脏翻腾，眼神躲避，“……顾肆，我们当初的事是我不对，我，我可以跟你道歉。”
顾肆心里瞬间升腾起一股怒火，表情骤然冷峻，周围空气仿佛也随之降温。
他欺身向前，捏住她的下巴冷冷问道：“道歉？
你以为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你人呢，就留下一条破项链，人就首接玩消失？”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胆子那么大？”
“……”顾肆这么多年的情绪像是一瞬间找到宣泄口，他紧紧盯着常暮，眸光漆黑，深不见底，看得令人生寒。
顾肆的话像一根根针，首戳常暮心口。
她的腰被狠狠抵在桌沿上，硌得生疼，目光不得不跟顾肆对视，熟悉的味道充斥全身。
看着眼前的男人，常暮突然间就鼻尖酸涩，手指愈发紧握包带，委屈涌上心头，连带着眼眶也渐渐发红。
她以为，一切都己经过去了。
此刻才知道，那只不过是没见面前的狠狠压制。
顾肆瞬间脸色也变了。
蓦地回想起多年前那个类似的夜晚，女孩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鼻涕口水崩了自己一身。
与现在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她，一脸心疼。
“算了。”
顾肆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强压下心中不快，语气变得稍微缓和。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顾肆从来就见不得她这样。
常暮小声抽泣着，轻声回应，“不用，我自己回去。”
“不行。”
顾肆想也没想拒绝。
“没得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