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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谋反日常

苏行歌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从前公主:长夜漫漫青灯寂寥,国师何不随我红尘翻浪,人间万里逍遥?国师:公主,自重。后来国师:贫僧想了想,欢喜佛,也是佛。公主:国师,自重。******乱世为你执刀平四方,盛世为你诵经祈平安。可唯有一样——天下归你,你归我。——架空勿考据,权谋逻辑死,本质还是小甜饼(不甜就是国师不行!)关于加更:钻石满200加更1章,收藏500加更1章,推荐票1000加更一章。笔芯~

主角:   更新:2023-08-08 04: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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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由网络作家“苏行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前公主:长夜漫漫青灯寂寥,国师何不随我红尘翻浪,人间万里逍遥?国师:公主,自重。后来国师:贫僧想了想,欢喜佛,也是佛。公主:国师,自重。******乱世为你执刀平四方,盛世为你诵经祈平安。可唯有一样——天下归你,你归我。——架空勿考据,权谋逻辑死,本质还是小甜饼(不甜就是国师不行!)关于加更:钻石满200加更1章,收藏500加更1章,推荐票1000加更一章。笔芯~

《长公主的谋反日常》精彩片段

    北越,栖梧宫。

    冬日风烈,吹得殿内血腥气更重几分。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死相狰狞。

    门外传来小皇帝的声音:“姑姑,侄儿求您放过那几位爱卿吧,他们都是三朝元老,您何苦与他们为难?”

    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仓惶与真挚,赵凰歌讥讽一笑,拖着长剑走到门口,霍然将殿门打开。

    冷风灌入,吹得她衣摆扬起,一袭白衣浴血,眼尾下有血滴溅上,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上,便添了几分妖冶。

    她开了门,小皇帝猝不及防,在对上她视线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旋即又哀求道:“姑姑,您终于肯见朕了,那几位大人都是我北越的国之栋梁,您不可因一己私怨就将人囚禁啊。侄儿向您保证,只要您放了他们,此事朕一定既往不咎!如何?”

    赵凰歌看着眼前人,眉眼讥诮。

    小皇帝的脸上满是诚恳,那话中的拳拳爱才和对自己的纵容之心,更让人为之感动。

    可惜以他为首,其后则是银色盔甲的御林军,声势浩大的阵仗,将她这栖梧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面做出这般亲近的姿态,一面布防严密,只等将自己缉拿归案。

    这就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如今也学会拿着自己教他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了!

    她赵凰歌十六岁掌权,拉扯着时年八岁的小侄儿登基,这十年来,刀光剑雨风里血里的趟过来,不想江山才稳,这位孺慕敬仰她的小侄儿,就忍不住的联合了外人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可惜这个蠢货识人不清,将豺狼当忠犬,若非她防了一手,先将这几个始作俑者控制,现下赵家的江山怕是都改了姓了!

    而如今,豺狼倒是除了,可眼前人……

    她到底狠不下来心。

    “皇帝来晚一步,他们都死了。”

    这话一出,小皇帝心中一喜,旋即惊怒便上了眉梢:“他们可都是我北越肱股之臣,姑姑你怎敢——”

    “本宫为何不敢?”

    赵凰歌歪头看了看小皇帝,讥诮的问道:“本宫掌权十载,你才亲政几日,就想从我手中夺权了?”

    小皇帝被她噎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复又咬牙道:“姑姑这些年匡扶社稷有功,侄儿都看在眼里,但你也不能因此就胡作非为!杀功臣诛栋梁泄私愤,假以时日,便是侄儿容得下你,朝堂又如何能容得下?”

    他说的冠冕堂皇,奈何眼中那一抹喜色却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的。

    赵凰歌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笑的苍凉:“无需他日了。”

    所谓的功臣,便是贪污受贿,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所谓的栋梁,则是勾结了外贼,试图篡了赵家江山;

    至于所谓的私愤,却是她清除了北越的毒瘤,将这些人尽数诛杀。

    这些事实,她清楚,眼前的小皇帝也心知肚明。

    赵凰歌张了张口,到底没打算替自己辩解。

    她毒入五脏时日无多,反正这辈子从没过什么好名声,如今临死前,替他扫除了障碍,也算是为这个嫡亲的侄儿做最后一件事儿了。

    虽说,他们现在已成陌路,渐行渐远。

    迎面是凌冽寒风,身后是冲天血气,赵凰歌的剑尖拖地,随着她的行走,划过地面的声音似是裹挟了鬼魂哀嚎,让门外的小皇帝都有些胆寒。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旋即又撑着气势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一声问话里,终于摘掉了面具,将他的警惕与审视一览无余。

    赵凰歌睨了他一眼,拿帕子将长剑上的鲜血擦拭干净,郑重的将跟了自己十年的佩剑入了鞘,配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父皇送她的佩剑,名为“青锋”,自她出生时锻造,及笄后所戴,如今,也要随她一同死去。

    之后,赵凰歌取了一旁的火折子,轻轻地吹了口气。

    火苗蹭的一下燃起,照的她面庞忽明忽暗。

    如地狱的幽魂。

    “十年前皇兄病重,将你亲手交予我,殷殷嘱托,要我好生扶持你,守好北越的江山,我做到了。”

    烛火被她点燃,执在手中的时候,火苗映照她面庞也带着幽光。

    小皇帝却没来由的心里打了个突,咬牙试图上前,反而见赵凰歌冲他做了个止步的动作,凝视着他,继续道:“我今日诛杀朝廷命官,愿以这条命相抵,我死之后,不入皇陵,不进祖祠。”

    文武百官终于赶到,不早不晚的听到她这些话。

    小皇帝神情似喜似悲,到底是由她带大,隐约猜到了赵凰歌的想法,只是那面上,仍旧带着仓惶与诚挚:“小姑姑,您胡乱说些什么呢,您待朕不薄,只要今日肯伏法认罪,朕必然从轻发落。”

    他站在殿外,朝着赵凰歌伸出手,似是要将她带出光明。

    可赵凰歌却只看了他一眼,便讥诮的笑了起来。

    多么低劣的演技,可惜背对着朝臣,唯有她一人欣赏到了他眼中的紧张与狂喜。

    他怕她出来,希望她葬身于此。

    她喟叹一声,虽是笑着,眼中到底多了失望:“赵祈年,你我姑侄一场,缘尽于此。”

    说来可笑。

    她贵为大长公主,分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可二十六年的短短一生,却尽数都是狼狈。

    十六岁时,兄长亡故,临死前,他握着她的手,归天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嘱托她,扶持小皇帝皇权稳固。

    她做到了。

    为了赵家江山,她终身未嫁,文掌权、武带兵,将女儿家的柔软封禁,只露出尖利的獠牙。

    民间传她暴虐弑杀、荒淫无道,她从不将这些放在眼里。

    可十年的声名狼藉,到头来只换得这样一个狼心狗肺处心积虑算计她的东西!

    忠心下属被一一贬斥,身边的人被逐个拔除,她本有机会反了这天下的,然而……

    她到底不忍。

    百姓何辜?

    她是赵凰歌,英宗皇帝幼女,自幼被抱着临朝听政长大的姑娘家,早将江山社稷四个字刻在了血脉里。

    所以,她不能。

    唯有那一句缘尽于此,道尽她一生辛酸与枷锁。

    眼前已然有些恍惚,赵凰歌知道,那是毒性发作的征兆。

    她自嘲一笑,骤然抬手,在小皇帝的惊呼声中,将那点燃的烛台扔到纱幔之上,瞬间便见火光冲天,席卷成了巨大的火舌。

    栖梧宫里里外外都被她泼了桐油,只消一点引线,便瞬间点亮了这偌大的宫殿。

    她站在殿内,凝视着外面的小皇帝,一字一顿道:“这天下,交给你了。”

    下属的退路已被她安排好,十年前就该死的自己,如今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正是黄昏时分,风雪将至,呼啸的风将火舌吹得越发拔高。

    火光之中,赵凰歌看到了小皇帝勃然变色的脸。

    他挣扎着想要冲进来,却被身后的群臣拉住,声音里都带着变了调的哭嚎:“小姑姑——”

    赵凰歌垂着眼眸,看着眼前那些人。

    临终最后一场戏,他们一如既往的演技拙劣。

    她没来由的轻笑一声,旋即对上了一双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带着通透与悲悯,无声的凝视着自己。

    那人匆匆赶来,见到了她临死前最狼狈的模样。

    赵凰歌的笑,骤然便凝结在了脸上。

    她死死地咬唇,盯着那人。

    那个跟自己斗了一辈子,且因他一句话,让她背负一身罪责的男人。

    北越国师,萧景辰!

    十五岁时,她被萧景辰批命“凤临天下而毁梧桐”,那句话像是一个诅咒,也成了十年来她掌权非议的最大把柄。

    可她最终没毁了这天下。

    她自幼被父皇戏谑,道自己乃是天上的凤凰转世到皇家,是以不但连宫殿命名为栖梧宫,就连院中也种满了梧桐树。

    而现在,栖梧宫毁,梧桐树倒,最终,被毁的,只是她赵凰歌一个人。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然而在看到萧景辰的时候,赵凰歌却骤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一场算计。

    有他在,小皇帝便是再混账,也不至于与那几位狼子野心的合作。

    这是一个局,那些人是棋子,诱她入局与已有反心的朝臣互相厮杀,最终将她困在局中,丢了性命。

    十年了,她与萧景辰斗了十年,不想最终,竟还是栽到了他的手中。

    男人站在殿外,与她四目相对时,他是执棋人,而她终成了棋子。

    如今,他着素白佛衣前来,为她送葬。

    这个认知,更让她心神不稳,骤然吐出一口血来。

    火舌已经扑到她的身上,灼烧的痛感让她五内俱焚,赵凰歌踉跄着摔倒在地上,眼前的视线逐渐被那一片赤红所替代。

    红的如同鲜艳的血,却让她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赵凰歌,你的人生,果然是一场笑话!

    那笑自殿内传出,混合着噼里啪啦的火花爆开,如凤凰泣血,声声戳心。

    余光的最后一眼,她只看到萧景辰冲着自己双手合十,眼含悲悯,深鞠一躬。

    之后,栖梧宫轰然倒塌。


    赵凰歌是被热醒的。

    她恍惚觉得,自己整个人在火海里沉浮,通身被撕裂、打碎、重组。

    耳边是男人清冷的声音:“公主高烧乃邪风入体之兆,若熬过午后便无碍,若熬不过……”

    那声音如珠玉碰撞,听在她耳朵里却只觉牙根痒痒,她挣扎着睁开眸子,却只见头顶烟青色的帐子,不及看清眼前人的脸,便又沉入了梦魇之中。

    梦中,栖梧宫的那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她一身躯壳成了残灰余烬,魂魄却镇日飘荡在皇极殿中。

    说来讽刺,皇极殿供奉着的是北越历代忠魂的牌位,她一个连肉身都入不得皇陵的人,死后竟能自如游荡于此处。

    可她不曾想到,更讽刺的却在后面。

    文臣武将的牌位在短短几年之内,便几乎将偌大的皇极殿摆满。

    而每一个,都是北越的中正之臣。

    她魂魄出不得皇极殿,却能看到北越情形。

    都城沦陷近半,所过之处遍地饿殍战俘,如人间地狱。

    赵凰歌既惊且怒,更疑窦丛生。

    北越纵然是个烂摊子,也是个有忠臣良将撑着的烂摊子,更何况——

    还有萧景辰。

    他虽为国师,却更是帝师,纵然赵杞年是个没脑子的混账,可有萧景辰在,北越怎至于此?

    她想要逃出去看这天下苍生真相,魂魄却被囚禁于此不得解脱。

    直到——

    耳边佛号声声,似在吟唱着久远的密文。

    她被困囿了几年的魂魄终是出了皇极殿,却又入了东皇宫。

    几年未见,国师背影清瘦,她意识消亡之际,正见他伏案写信。

    而那落款,是杀了北越数十将士的,西楚边关统帅。

    赵凰歌骤然赤了双眸,恨得几乎要杀人。

    好一个心怀天下的国师,却原来,他怀的却是敌国的天下!

    萧景辰……

    她十年竟未看清楚眼前人真面目,误把豺狼当忠犬,纵容出了这么一只叛国贼!

    ……

    “公主,您醒了!”

    赵凰歌骤然睁眼,眸中赤红未褪,如厉鬼附身,吓得锦绣后退了一步,又关切的问道:“公主,您可是梦魇了?”

    冷汗湿了寝衣,被风一吹,凉的赵凰歌一个瑟缩。

    眼前姑娘眉眼青涩,梳着双丫髻,珊瑚如意结的朱钗衬的她既俏皮又可爱。

    那陌生且熟悉的眉眼,惊的赵凰歌又出一身冷汗:“锦……绣?”

    因着发热,她声音里都带着沙哑,却依旧能听出那是一把甜软的好嗓子。

    可后来,她十年血雨腥风,多年为鬼魂亡灵,声音再无此时的娇软。

    赵凰歌掐着手心,冷汗沾衣,她却顾不得拢衣服,近乎惊惶的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虽简陋却整洁,墙角一支佛莲盛开,随风微微颤动。

    耳边暮鼓声声,赵凰歌心念一动,下意识回头看向窗外。

    银杏叶金黄,苍松仍翠。

    但她死时,却是深冬。

    她魂魄消亡于世间,站在东皇宫的庭院时,地面也覆了一层霜雪。

    可此时,薄暮残阳如血,室内仿佛笼罩了一层血光。

    还有眼前的姑娘。

    眼眸澄澈,只消一个眼神便可看透她心中所想。

    这样单纯的锦绣啊……

    她已经有十余年未曾见过了。

    微风拂过,分明是和煦而温暖的,她却觉得一颗心都像是要跳出了嗓子眼,心中骤然起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死而复生这样只存在话本里的故事,应到了她的身上?

    锦绣不知她所想,听她叫自己,忙的应声:“奴婢在呢,您可觉得好些了么?”

    眼前人神情不定,她声音里越发自责:“都是奴婢不好,昨日去佛堂太久,没有守好您,致使您发热不退,请您责罚。”

    赵凰歌深吸一口气抬头,不答反问:“现下什么时辰了?”

    女子的声音嘶哑,锦绣心头狂跳,回话愈发小心翼翼:“回公主,现下酉时末了。”

    “本宫是问你——何年、何月、何时何地!”

    她话中的戾气,让锦绣越发狐疑,克制着恐惧,急忙回禀道:“回公主,现下是元兴八年七月初三,这里是……”

    “严华寺,对吧?”

    赵凰歌掀了被子下地,推开锦绣的搀扶,撑着绵软的身子走到窗前。

    初秋的天,风裹挟着苍松的味道飘进来,空气中佛香袅袅,让她的头却几乎炸裂开来。

    元兴八年的七月二十,是她十五岁的生辰。

    按着北越的规矩,女子十五岁便可办成人礼。

    作为公主,她需得在生辰前夕,在严华寺斋戒二十一日,待生辰当天,由北越国师加持公主冠,宣告她自此后长大成人。

    而那一年的成人礼……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她被国师萧景辰测出贪狼星之命,主祸,预言她将“凤临天下,而毁梧桐”!

    窗外暮鼓沉重悠远,与她意识中残存的经书佛号混合在一起,赵凰歌渐渐勾勒出一抹笑容来。

    分明在笑,却似带着煞气血腥,让她的表情都添了诡异。

    苍天有眼,竟让她重回十一年前!

    这一年,她还不是天下人口中的祸害,没有扶持着赵杞年那个白眼狼登基,更没有十年呕心沥血,养出一个险些倾覆了北越的蠢货、和一个通敌卖国的豺狼!

    女子的笑声极低,像是亡灵的吟唱,让身后的锦绣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印象里,公主向来脾气和软,何曾有过这模样,不似人类,更像是——厉鬼转世!

    “锦绣。”

    赵凰歌回眸,残阳照在她的背后,让她的眉眼看不真切,唯有那一抹冷意鲜明:“本宫发高热的时候,国师来过,是么?”

    她迷迷糊糊之间,曾听到过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

    那个声音,纵然化成灰她都记得真真切切。

    是萧景辰。

    锦绣被她的模样骇到,忙的垂下头去,恭声道:“是,太医束手无策,国师前来看诊,说您是邪风入体。”

    他还说,若是公主过午不醒,便要作法驱邪了。

    可见公主现下的表情阴寒,后面的话,锦绣没敢说。

    赵凰歌点头,复又问:“他现下,可还在严华寺中?”

    锦绣急忙应声:“国师在小佛堂内,可要奴婢现在去请么?”

    闻言,赵凰歌垂眸,薄暮的血色将她身影拉长,似有幽魂附于其间。

    良久,她才抬眼看向外面,一双眉眼内尽是嗜血:“不必,本宫要你,去做一件事。”


    严华寺位于京郊十里处,皇家园林旁。

    因皇家祭祀祈福都在此处,故而周围少有人至。

    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既适合在此清修,也适合……杀人。

    弯月如勾,秋夜生霜。

    佛堂内烛火昏暗,借着惨淡的月光,依稀可见室内布置。

    角落放着一个香龛,内中烟雾升腾,袅袅散开,发出幽暗的香气。

    床上躺着一个人。

    男人和衣而卧,睡得沉静。

    萧、景、辰。

    赵凰歌眯了眯眼,怒火与恨意叠加,让她的指甲深入肉中。

    前世她与他斗了十年,到底没有下过死手。只因她觉得,纵然对方与她政见不合,到底是一心为了北越。

    毕竟,他身为国师,想要保皇帝,除了自己这个“干政”的大长公主,原也是在情理之中。

    谁知她死后魂魄不散,亲眼见了北越山河是如何的接连沦陷,朝中的忠臣良将是如何一个个成为了北越皇极殿里的牌位,更见了他与那西楚之人互通密信,才知道——

    这哪儿是北越的国师,分明就是窃国贼!

    赵杞年是个蠢货不假,可若是没有萧景辰里通外敌,卖了北越,北越哪会在短短几年便接连被西楚攻城略地,在她魂魄消亡时,已然没了大半河山?

    哪怕只有几个片段,却并不妨碍赵凰歌串联起了整个事实。

    怪不得前世里,分明皇兄已然命人封了口,她祸国的传言却依旧甚嚣尘上的散播了出去。皇室堵不住悠悠众口,皇兄死后,她掌权十年依旧因那个预言而被人非议。

    他处心积虑的除掉了自己,只剩下赵杞年那个没脑子的蠢货,挑拨之下,自然君臣失和,国家分崩离析。

    好一个算无遗策的国师大人。

    可惜苍天怜悯,让她重活一世,亲眷下属她要保,白眼狼她也要收拾。

    至于眼前这位祸乱朝纲的国师——

    今夜,她便头一个送他下地狱!

    床上人睡得沉静,丝毫不知危机来临。

    赵凰歌袖中匕首出鞘,确认房中人中了迷香不会醒来,方才悄然将门闩挑开。

    吧嗒。

    有女子豹子一般掠至床边,却骤然后脊一凉。

    床上无人。

    匕首泛着凌冽的光,映射出她身后的一双眼。

    而原本该在床上睡着的男人,此时正站在她的身后,微凉的手擒着她的后颈。

    男人声音沉静,声音如珠玉碰撞:“施主深夜前来,意欲何为?”

    赵凰歌心下一沉,没想到她调配的迷香竟然失效。

    她眯眼错身,避开他的手,回头时匕首袭向了他的要害:“送你归西!”

    她匕首袭来之时,萧景辰已然往后撤步,抄起一旁的茶壶抵挡。

    茶壶的木柄被匕首削断,茶壶落地时,茶水泼洒开来,赵凰歌不退反进,借着幽暗的月色,再次朝着萧景辰刺去。

    可越打,她的心便越往下坠。

    前世她试探过十余次,分明确认了萧景辰不会功夫。

    可今夜才发现,他非但会武功,且还与自己不相伯仲!

    萧景辰……

    这人当真阴险狡诈!

    赵凰歌知道自己失策了,可眼下她无退路,唯有刀刀致命,强下手杀了他才是正道。

    谁知她不过一个晃神儿,便被他拿住了机会。

    男人身法诡异,躲开她匕首的同时,已然到了她的身后。

    下一刻,她便被扭住了胳膊,而后颈也被死死摁住。

    匕首落地,被男人踩在了脚下:“说,谁派你来的?”

    男人声音清冷,如昆山玉碎,赵凰歌听到耳中,却只觉憎恶异常。

    她咬牙试图挣脱萧景辰,却发现对方力道极大,她被牢牢禁锢不得动弹,一颗心也越发的沉了下去。

    今夜她失了策,原以为萧景辰手无缚鸡之力,谁知对方竟是与她不相上下的高手。

    如今暗杀不成,反落到他的手中,若不能及时脱身,可就糟糕了。

    赵凰歌心念微动,挣扎不脱,便也不再做无谓的抵抗,只是偏头勾了一抹诡异的笑,反问道:“我是谁派来的,国师难道不清楚么?”

    她处于下风,却并非全然没有机会,赵凰歌垂眸,掐算着从他嘴里套话的概率。

    如今她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当时为了以防万一,特意戴了精巧的人皮面具,现下这张脸,只要萧景辰不贴到她的耳后去摸,必然看不出端倪。

    否则,她才是半点机会都没了。

    萧景辰却并不上当,听得她这话,神情未变,淡漠道:“不想与贫僧说,有的是人盘问你。来人——”

    门外并无人应声。

    赵凰歌轻笑一声,道:“国师该知道,我们既然敢出手,便会留后手,门外可没人。”

    她这话半真半假,御林军守卫时间是固定的,她今夜配的药不少,为了杀一个萧景辰,她将这一轮当值的御林军都暂且送去见了周公。

    待他们醒来时,她这边原该了结一切的。

    谁知事情出了纰漏,如今成了待宰羔羊的是自己。

    不过,未到最后,焉知羔羊能不能绝地反击呢?

    萧景辰的神情终于变了变,他手上力道加重,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牢牢地摁在墙上,沉声道:“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赵凰歌瞧不见他的神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气息不稳来。

    与他共事多年,赵凰歌自认对于萧景辰也算了解几分。所以……

    她这是赌对了。

    萧景辰果然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阴魂不散这词儿,听着可不像是形容他的利益共同体的。赵凰歌笑容加深几分,道:“那国师便该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您可考虑好了?”

    “贫僧素来不喜杀生,可施主若执意要入黄泉,贫僧便只有送你一程了。”他话中带着杀意,让赵凰歌心头一沉,心中的谜团也越发多了几分。

    但眼下她来不及思考这些,只努力的偏头,声音里也带出几分妩媚来:“黄泉可无国师这样的绝色,妾身怎舍得弃你独入地狱?”

    纵然前世里她对他的了解并非全然为真,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厌恶女色。

    室内昏暗,唯她眸中笑意可见,带着点点的媚色与剧毒,像是午夜出没的美人蛇。

    萧景辰下意识偏头躲过她的靠近,可赵凰歌等的就是这一刻。

    下一瞬,女子尖锐的指甲深入他的肉中,借转身的动作膝盖提起,直直的朝着他的要害袭去!

    萧景辰不妨,疼的弓起身,却并未松开她,而是在弯腰的同时,再次将她摁到了墙边:“满口胡言,奸诈至极!”

    他疼的声音都变了调,赵凰歌不想他到了这地步都没松开自己,心中又气又警惕,声音里却越发添了几分媚色:“妾身是奸诈——可国师靠我这么近做什么?您身为一个出家人,该知色乃大忌讳。与我一个女流之辈如此亲近,莫不是身在佛门,心在红尘?”

    说这话的时候,赵凰歌的胳膊肘用力往后抵了抵,可她力道不大,这一肘不但没能打疼人,反而添了些撩拨的意味。

    她向后贴的极近,萧景辰甚至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她的后背贴着自己心口的佛珠。

    还有她身上的香气。

    如夜间芙蕖绽放,倒不似她声音里那般粘腻。

    见萧景辰不上当,赵凰歌咬了咬牙,索性偏头看他,目光如钩子一般:“还是说,国师的修的佛,原就是欢、喜?”

    她屡次三番在老虎头上动土,引得定力如萧景辰,也生了几分薄怒:“佛门清净,岂容你污蔑?!”

    他说这话时,因着厌恶,辖制她的力道也不自觉的松了些许。

    他原是想换个不那么暧昧的姿势钳制对方,然而——

    赵凰歌等的便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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