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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以死明鉴

发表时间: 2022-12-15

穆云笙照常回到了朝阳殿。

兴许是苏明俨下的令,他偶然一次在朝阳殿待的有些闷了,想出去走走时,还未迈出门槛,就被门外的两个侍卫拦住了。

苏明俨在臣子面前装的一副亲和,实际是在拿他当做犯人。

自从继位之后,寝宫就成了他的牢房。

想必日后苏明俨对他的管束会更加严苛。

穆云笙正无所事事的看着桌案上与自己对弈时未下完的棋局,魏忠实便佝着腰走了进来。

“君上,太史令求见。”

穆云笙落下一子,悠悠抬起眸子。

这朝堂上下的臣子,穆云笙大多都一清二楚,但宗亲那边,他倒是没有过多调查,原因无它,因为宗亲早已失势,根本无法扭转局面。

当朝太史令,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隶属王室,是先王的兄长,穆千乘,跟先王最为亲近,是最能代表穆氏宗亲的一方。

方才在朝堂,诏书上封赐了不少人,几乎都是苏明俨的亲信。

穆千乘此次前来,恐怕是来帮宗亲说话的吧。

虽然早已知道身份,但穆云笙还是故作疑惑:“太史令?”

魏忠实笑着回道:“君上有所不知,太史令跟您同出一系,按照辈分,您应当称他为一声伯父。”

“原来是伯父……”穆云笙恍然大悟,又问:“那魏总管觉得该不该见?”

“这……”魏忠实犹豫了一番,道:“君上如今已经继位,宗族中派人前来,想必是来问候的,按照惯例,该见一面……”

听到魏忠实这么说。

穆云笙放下从瓷笥里拿出来的棋子,一只手撑着脸侧。

“那就宣吧。”

“是。”魏忠实行了个礼,退下了。

穆千乘在宗亲里的地位举足轻重,或许从他的口中能探知到宗亲那边的立场。

穆云笙端坐在桌案旁。

很快,屏风后便有人进来了。

先王兄弟众多,这个兄弟,是他最信任的一个。

穆千乘身穿朝服,两鬓已有几缕白发,他一副沉稳之态,又带着几分谨慎,一进来,他就四处打探了一番,没看到苏明俨,这才松了口。

虽长幼有序,但君是君,臣是臣,君于臣之上,面对穆云笙,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跪下了。

“拜见君上。”

“伯父请起。”穆云笙微微一笑,问道:“不知伯父前来,所为何事?”

听到穆云笙喊的这两声伯父,底下的人微微抬头,一副不确信的模样,没想到新王竟然认得自己,还叫了一声伯父,何等亲切的称呼。

亲情之间总是血浓于水的,穆千乘抱着豁出去一试的态度,叩头喊道。

“封赏不公,君上,历代穆氏宗亲的血可不能白流啊!”

穆云笙沉着眸子看向底下的人,和煦的笑了。

“伯父何出此言?”

穆千乘幽幽仰起头,颇为激动:“朝堂之上官职众多,但上至丞相,下至侍诏,君上,你看看这满朝臣子,哪个不是外姓,如今君上又封了姓裴的为国尉,这天下,还有我穆氏的容身之地吗!”

这一番慷慨激昂在穆云笙听来并无多大波动。

他的猜测没错,此人真是为了帮宗亲说话前来。

是,这天下是穆氏的天下,是穆氏历代先祖打下来的天下。

但自古以来,无论大小官职,都是能人居之。

况且他现在也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

“那伯父想让孤怎么做?”穆云笙试探性的问道。

穆千乘义正言辞道:“还请君上收回诏命,驱逐外臣!这江山既是穆氏历代先祖打下来的,怎能交到外臣手上,那些个贼子各揣心思,只有我穆氏才是真正为了平羌好啊君上!”

穆云笙现在总算搞懂了穆氏宗亲那边的意思。

听着听着,不觉有些好笑。

穆千乘这是想让他拿回属于自己的王权,驱逐外臣,重用穆氏,与苏明俨彻底翻脸?

穆千乘到底有没有搞懂,他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苏明俨施舍的。

他是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傀儡。

为了不被替换掉,这几年来,他对苏明俨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忍到如今,怎么能前功尽弃。

穆云笙盯着那伏地跪下的人,冷声道:“孤已下诏,诏命不可违,伯父若有异议,不妨去找王叔。”

听到他提及苏明俨,穆千乘睁大了眼睛:“君上!”

穆云笙抬手道:“无需多言。”

之后,他又看向站在屏风后的人,吩咐道:“魏总管,伯父累了,送他回府休息。”

穆千乘还没反应过来,魏忠实已经上前来下驱客令了。

“大人,请吧。”魏忠实一脸笑意的抬手。

没想到穆千乘不为所动,摘了头上的官帽,愤懑不平道:“君上不识大统,将江山交予贼子,任由贼子篡夺我穆氏江山,搅得朝堂血流成河!老夫今日便以死明鉴,只求君上清醒,莫要再听那贼子的教唆谋害忠臣!”

穆千乘转身,瞄向了大殿上的柱子,然后一头就往那柱子上栽过去。

行事这般风风火火,倒是让穆云笙微愣了下。

没想到穆千乘是块硬骨头。

好在魏忠实站得近,又反应迅速,在穆千乘正要撞上柱子的时候,他被魏忠实一把拉住了。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这是君上的寝宫,您可千万别想不开!”魏忠实死死抱住了他,硬拖着他不去撞柱子。

“放开我,不叫醒君上,老夫愧对列祖列宗,就让老夫撞死吧!”穆千乘一边喊,一边挣扎。

魏忠实无奈的看向穆云笙,穆云笙越发头疼了,喊了一声:“来人!”

全程目睹的侍卫冲过来,架住了穆千乘。

“送伯父回府。”穆云笙道。

直到穆千乘被“请”出了朝阳殿,他才望向殿内。

一股无名的火在胸口处窜着。

他现在已经确定了。

新王早已臣服于苏明俨的威慑!

一想到穆氏如今的处境,穆千乘这脾气一上来,对着殿内喊道:“穆云笙,你真是妄为先王子嗣!竟然勾结外臣做出此等卖国之举!这可是我们穆氏打下来的江山,你竟然拱手相让一个外臣,你要如何向先王交代!”

听到外面的叫骂声,穆云笙只能苦笑。

没想到他才刚继位,就有臣子要一头撞死在他的寝宫里……

“君上,此人该如何处置?”魏忠实实在听不下去了,脸色极为阴沉。

穆云笙叹了一口气,道:“送他回府,太史令对孤不敬,但念及旧情,在家中禁足一月便可。”

“是。”魏忠实行了个礼,然后又出去了。

骂声停了,送走了麻烦的人,坐在桌案前的穆云笙揉了揉眉心。

穆氏宗亲虽然是真正为了平羌,毕竟是他们的先辈打下来的江天,但做法太旧派,而且毫无进取心。

这一辈的穆氏,除了三王子颇有才华,声名在外,其他人皆是庸人,文不成武不就,拿什么跟外臣比。

穆氏,其实从先王那一代就开始衰败了,所以先王才用了这么多外姓大臣,与其在那里把希望寄托于自己这个身不由已的傀儡君王,还不如让穆氏的子嗣出息一些,省的以后他这个当君王的在宗亲里挑不到一个可用之人。

而今朝中有四方势力,除了外姓大臣,其它三方便是穆氏宗亲,大王子穆恒,三王子穆承瑞。

所以今日这样的事肯定还有很多。

他坐到这个位置之后,危险也会接踵而至。

好在暗处都有风嬴,而自己只要把心思放在明面上就好。

——

这一天里无所事事,穆云笙消磨时间的躺到了床上午睡。

等醒来的时候,便对上了苏明俨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苏明俨坐在在穆云笙旁边,一双眸子带着些深沉,又如寒冰一般,不掺杂半点感情,好像在他面前,所有的秘密都无处遁形。

“叔叔?”穆云笙慌忙从床上爬起来。

在睡觉的时候见到晦气的人,睡意一消而散,穆云笙猜想着,苏明俨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因为穆千乘。

果不其然,对方抓住了他的手腕。

“刚才见谁了。”听语气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穆云笙默默答道:“太史令。”

语落,手上的力道就逐渐加重。

穆云笙本就瘦弱,加之又年纪小,纤细的手腕被一只诛杀无数敌军,拼死沙场的手握住,手腕处顿时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

骨头都似乎快要被捏碎了。

“唔……”穆云笙的额头直冒冷汗,疼得止不住呻吟了一声。

因为逐渐受不了这样的力道,他缩瑟着身体,顿感一阵头晕目眩。

底下的魏忠实不经替穆云笙捏了把汗。

苏明俨是个什么样的人魏忠实心里清楚,再这么下去,穆云笙的这只手真的会被他捏断。

“王爷,这不关小殿下的事。”魏忠实一急,连称呼都忘了改。

“都怪老奴,是老奴让小殿下见的!”一边说,一边叩头:“都是老奴该死,王爷可千万不要责难小殿下。”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穆云笙又实在乖顺讨人喜欢,他就下意识的替穆云笙求情。

苏明俨渐渐松开手,穆云笙的手腕瞬间染上了淤青,也在那一瞬间,穆云笙支撑不住的倒向前面,正好靠在了苏明俨的胸膛上。

头顶传来沉沉的声音:“笙儿还真是不听话。”

穆云笙强忍着疼痛开口:“笙儿知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放在了苏明俨的肩膀上,想撑着他的肩膀起来,那只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还没起身,却被苏明俨搂住了腰又摁了回去。

对方的怀抱丝毫没让穆云笙觉得温暖。

反而产生了无形的压迫。

那是一种被牢牢锁住的窒息感,就像被摁入了水里,无法呼吸。

在苏明俨身边待了这么几年,这样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他的动作语气里,无不透露着丝丝危险。

就像一只危险的野兽躺在身边,它打着鼾睡得很深,而被它的爪子摁住的猎物,一旦有逃跑的迹象,这只野兽就会从睡梦中醒来,露出锋利的爪子和獠牙,将猎物撕碎。

苏明俨抬起穆云笙的下巴,强制他抬头望着自己,忽然问道。

“那穆千乘,会不会罚得太轻了。”

穆云笙凝着眸子,那双乌黑的眼睛此刻有些迷离,疼痛久久不散。

似乎是因为忍耐被抽空了力气,他现在的身子瘫软得不行,没有骨头似的,本想撑着重新站起来,但被苏明俨搂着,他就放弃了行动,而是任由支配。

苏明俨欣赏着他痛得动弹不得的模样,手指轻轻摩拭着他侧颈上的脉搏。

抽痛喘息了一声,匀了下气息,穆云笙弱弱问道:“叔叔想怎么罚?”

苏明俨望着他,幽幽开口。

“宫中有一种刑法,叫凌迟,这种刑法很是讲究,一般是切四十七刀。”

他的手指伸进穆云笙的头发里,手掌拖着他的后脑,而手臂还抵在穆云笙的背上,就像将他整个人都牢牢掌控在手中,让穆云笙没有一丁点后退的可能。

他弯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犹如魔鬼的低吟:“据说,行刑前,刽子手会先剜掉犯人的喉咙,以免犯人喊叫,最先下刀的部位是后背,每刀割下的肉都有讲究,刀刀都须见血掉肉。”

尽管穆云笙在曾经几个世界里,惨死过很多次,内心早已没了对疼痛和死亡的恐惧。

但在苏明俨看来,穆云笙瞳孔微缩,脸上渐渐被恐惧所笼罩,甚至能感受到他有些发抖的身体。

他在害怕。

苏明俨冷冷笑了,他的下巴抵住了穆云笙的头顶,开口道:“好了,不逗笙儿了。”

做戏总是要做全套的,特别是在这残暴的疯子面前。

在苏明俨看不到的视野里,穆云笙的眼神慢慢变得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