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叫活蹦乱跳吗,明明是我自己打坐调息恢复的……”谢谨言暗自嘀咕,见云归要走,立马拦在了云归前面。
“喂……你走了,那我……我怎么办?”
云归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我啊!
我东篱巷都出不去!
晚饭怎么办!”
云归“哦”的摆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态。
“谢公子行走江湖多年,少吃一顿应该也没什么吧?”
“我那是少吃一顿吗?
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吧!”
谢谨言气急。
“行了,我去给你叫个馄饨,葱花香菜要吗。”
云归拨开谢谨言,抬腿就要走。
“不行,还有一件事儿!”
谢谨言又拦下了她。
“何事?”
云归停了脚步。
“我住哪?”
谢谨言指了指柜台,“总不能,睡摇椅上吧?
而且,被子呢?”
“隔壁虽破,仍可居,卧房柜子内有棉被褥子,你可以考虑是住隔壁的床还是来这里打地铺。”
“就不能……让我去住客栈?”
谢谨言问道。
“我并没有拦你。
你不怕雷劈的话,尽管去。”
云归说完就要离开。
“哎——你再说两句,林嫂的馄饨摊可要收摊了,其他家可不会来给你送。”
“行吧。”
“哎!
记得多放葱花香菜!
对了!
要两碗!”
……一首到回到住处,云归都很沉默。
晚饭后,碧苔拉住了想要回房的云归。
“当着外人的面,我在店里没首接问。
我没看错吧,柜台上放着的,是淮香令?”
“你看错了。
不是。”
云归面向碧苔,微微一笑“那就是别人的抵押之物,不过他暂时不需要了。”
“不可能的,那鎏金雕花,我不会认错的!
当年你就是用了这个淮香令,才导致后来……够了!”
云归一掌拍在柱子上,语气是少见的凌厉。
“往事就不必再提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完也不等碧苔接话,就立即往房间走去。
“唉,你现在还是不愿意提起那件事情。”
看着云归远去的身影,碧苔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你才能放过自己呢?”
……翌日。
缘故阁。
云归进店,却发现谢谨言在她的躺椅上熟睡。
“咚咚咚”云归皱着眉头敲响了柜台。
谢谨言惊醒,眼还没有睁开,人却是跳了起来。
“早……早啊,云掌柜。”
见来人是云归。
谢谨言长吁一口气。
“谢公子,我有允许你躺我的躺椅吗?”
云归问道。
“啊……啊?”
谢谨言挠了挠头,清醒过来了。
“云掌柜也没有说隔壁店各种虫子齐全啊!
还有几只大耗子,大半夜窜来窜去吓死人了!
没办法。”
谢谨言拍着胸口,似乎心有余悸。
“还好云掌柜这店铺干净得很啊,仔细一看,连水都不沾。”
他又打量了一下店铺。
“不过云掌柜,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我的早饭呢?”
他向着云归一伸手。
云归递上去了一兜包子,谢谨言拿到就咬了一大口。
“真好吃啊,还是我最喜欢的葱馅!
这包子店手艺真的不错!”
“吃完就去把地扫了,躺椅也给我擦一遍。”
“啊?
又来?”
谢谨言听到这话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包子也不嚼了。
“不然呢?”
云归看向他,多出来一个人,云归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安排,更何况,这是个身无分文还特别能吃的穷光蛋。
“不然……”谢谨言还想让云归松口放他走。
“谢公子的食宿费用出得起吗?”
云归问他。
“我……”谢谨言一时哑言。
“这个……就算放你走。”
云归摸出了她的扇子,点了点柜台。
“谢公子与本店的交易,是换来了谢公子这一身伤痊愈,若是结束交易,那这个也是要收回的,也就是说……”云归上下打量着他。
“我会回到重伤那个状态?”
谢谨言秒懂接话。
云归点点头“到时候,谢公子离开,本店是不会有任何阻拦措施出现的。”
“不过,谢公子又是如何被重伤的呢?”
云归表示疑惑。
“这个……”大概是唤醒了谢谨言前两天的回忆,他再次卡壳,垂下眼,放下手中还没吃完的包子,整个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我也有些好奇,他们好像是突然起意,临时就对我杀了过来。
可惜我居然没打过。”
不过低沉状态没有持续多久,谢谨言问云归“云掌柜,那我要多久才能结束交易离开?”
云归想了想“按照一般人的恢复速度,怎么也得三个月吧。
不过若是谢公子自行恢复,月余也不无可能。”
“在这之前,要么谢公子给银子,要么就把活干了。”
云归说完就要离开。
谢谨言追过去问“这不是才来吗?
怎么又要走?”
云归停下脚步:“我自然是有事情去处理。
店中无事,我若没有回来,谢公子请自便。”
“你就来送个包子?”
谢谨言问。
“是的。”
“对了,我与林嫂说了,让她每日出摊、收摊时各给你送一碗馄饨,你若有其他需求,也可以与她讲。
记得打扫卫生。”
留下谢谨言一个人在店里暗自思索,他自己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事?
很快,谢谨言也不纠结银钱与去留,而是把隔壁破败的店铺二层收拾了一通。
虽然还是脏兮兮的,住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降临,但云归却始终不见踪影。
谢谨言也不等了,好在云归有良心托人给他送了新的被褥。
他把被褥换上,拥了被子,昏昏睡去。
一连三天,云归都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除了林嫂三餐不断,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馄饨之外,再也没有人踏入过这个小巷一步。
整个东篱巷显得格外宁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谢谨言百无聊赖,干脆把卧房给彻底收拾了一通,还从小巷内挪了花栽进了二楼的植物槽内。
乍一看,倒像枯木逢春。
底下的破店腐朽不堪,上层的卧房重生绿芽。
最起码云归回来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谢谨言听到了云归的咳嗽声,从二楼走至露台朝下望去,一时间,人与花相得益彰,让云归看的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