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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化仙尊

游魚 著

美文同人连载

鸿起吧!懵懂的少年。你的出生已经注定了不凡,将会承受血与火的洗礼,这既是苍天对你的磨练,又是对你的恩宠。勇敢地去面对吧!找寻真我,超越自我,成长为一株参天大树……

主角:   更新:2023-08-07 22: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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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狂化仙尊》,由网络作家“游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鸿起吧!懵懂的少年。你的出生已经注定了不凡,将会承受血与火的洗礼,这既是苍天对你的磨练,又是对你的恩宠。勇敢地去面对吧!找寻真我,超越自我,成长为一株参天大树……

《狂化仙尊》精彩片段

暮色时分,十万大山,赤色岭巅上黑崖旁,一位年约十五六岁之间的少年正举目远眺,似在感慨,又像出神。现在的他神态安详,眉梢间沾染着少许喜悦,不知是受暮色的艳美所影响还是心愿终将得偿亦或者是其它……
少年叫普阳,是普田埇村里的人,父亲叫普陀,是一位药农,以上山采药为生,母亲早死,现在的他正在为筹备婚礼彩金而深入十万大山,准备通过捕捉莹月鸟拿去集市出售,继而换取婚礼所需。
莹月鸟是一种难得的在夜晚会发光的鸟,异常珍稀,有夜明珠的别称,它的朦胧毫光对人体有增益的作用,可以宁静心神,促进血液循环。由于过于稀少,因而显得特别弥足珍贵,每每有人出售,都是天价。
历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在赤色岭巅黑崖边下十丈处,发现了一窝莹月鸟的幼雏。
进入十万大山捕捉莹月鸟此事普阳没有告诉父亲,而是采取先斩后奏的方式,他太清楚自己的父亲了,以他的性格,在知道此事后,绝对不允许他贸然进山捕捉莹月鸟,那怕是放弃这门婚事,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深入到十万大山里面去涉险。
作为药农的他,深知道十万大山里面的凶险,可谓危机四伏,步步维艰,随时有可能命殒,继而一去不返,并非是什么善地?如此大凶之境,全因里面生存着大量的野兽,不时的到处觅食,稍一不慎遇上,非死即残。
据传,深入里面极可能还有妖兽,一种比野兽高级,灵智已经开启的妖物,智慧等同成年人,甚至过之而无不及,无论是人或兽,一经误入它们的领地,通常都是十死无生,有去无回。
啊……
普阳双手呈圆筒形放在嘴边朝天空中大吼一声,声震环宇,引起群山连绵不断的回音,似在欢笑,又像歌唱,不知此刻的他到底是在发泄心中的不甘还是因喜悦而吼?
呼!浊气从体内呼出,气息渐敛,目光再度恢复坚毅,变得炯炯有神与锐利。
没再吼叫,只是沉默的将背篓缓缓放下,然后从竹篓里取出麻绳与药锄等一应工具,似乎在为攀崖做准备。
手拿麻绳的普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迅速在最靠近崖边的一棵大树上将麻绳捆绑在上面,再固定好,然后测试麻绳的牢固程度,再作后续。
几番测试,在发现没有安全隐患后,便顺着麻绳缓缓往悬崖下降,准备掏取莹月鸟的幼雏。
事情的发展还算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虽然辛苦流汗,但即将愿望达成的喜悦让他毫不在乎,反而感到精力充沛,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就像喷涌的泉眼般,源源不绝。
就在普阳即将抵近鸟窝,胜券在握时,忽闻山巅上方有嘈杂音传来,手中的动作情不自禁停下,继而抬头上瞻。
稍顷,缓缓有身影显现,先露出半个头颅,在红艳的暮色照射下,有点像涂了红漆的木像,不同的是他是活人,非石雕。
“好兄弟!意外不?哥来看你了,开不开心?”
一道还算爽朗的话音从山巅上传下来,送达普阳的耳朵,很是豪迈的样子。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普阳的发小普良森,对于他的声音,那是熟悉到睡梦都能辨别出来的曲调。
自幼玩到大,除父亲外就数他最亲近。
“森哥,怎会如此巧?在这里都能与你相遇,缘分呀!”由于普良森岁长,所以普阳管他叫哥。
“呵呵!是呀!真是好巧,如果说我是专程过来找你的,你是否会感到更高兴或者意外?”
普良森冷不丁的回了一句,语气中隐隐含有深冷之意,犹如出鞘的刀锋,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粗心的普阳没能从话中的语气捕捉到任何杀机,仍然一副傻大发的样子回道:“森哥你稍等,待我掏完鸟窝,捉到莹月鸟幼雏,便上去与你团聚聊天。”
话毕,一道不合时宜的急风从山巅划过,吹拂了树,舞动了枝,抖动了叶,崖边更有碎石被急风扫落,噼啪作响。
湍急的山风同时亦拂开了遮挡在普良森面前的乌发,让晚霞照在脸上,露出了隐藏在里面狰狞与扭曲得如同魔鬼的脸。
普良森掩饰得很好,脸上狰狞的面色被他很快隐藏下去,由于有风沙滑过,普阳自觉闭目,防止沙尘入眼,继而没能发现普良森那狰狞与扭曲的脸。
便在此时,普良森的声音再度传达,曰:“普阳,森哥有一事相求,望你将婚约文书让哥观下,看完后马上归还你,如何?”
语音不大,似在商量,但却能让人从中品味出异样的味道,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像这样的要求已经不是普良森第一次向普阳提出,但是每次都让普阳给婉言拒绝。
在大厦国,有个陋习,可以通过抢夺别人的婚约文书进行抢亲,继而剥夺本应属于别人的婚嫁权利,代而替之。
普阳就算人再木讷、再蠢、再傻;此时此刻亦能猜测到几分,毕竟这是在悬崖边,身涉险境的是自己,而非普良森,他不说襄助自己,反而却在向自己索要婚约文书观看,这不是明摆着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普阳没有第一时间将婚约文书交予普良森观看,果断回绝,为了稳定普良森,不让他出手对付自己,直接说留在家里,没带在身上,如若想看,等返回家中再取出让他细观。
如此一说,既可以稳住对方,又可以化解自己的危险,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可谓彼为睿智。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普良森灭杀他的决心,听闻普阳没有将婚约文书带在身上,他那里愿相信,当下面目狰狞的一声怒吼,叱道:“普阳,这都是你迫我的,念在兄弟一场,本来我还想留你一命,可是你却不识抬举,那么你便去见鬼吧!”
说到最后,普良森几乎如同咆哮发狂的狮子,双目尽赤,已然猩红一片。
二话不说便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弯刀,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扑到绳子上,用力的朝绑绳上劈去,欲将之劈断。
同时人亦不断的发着牢骚,各种恶毒的语言谩骂与诅咒不绝于口,如同一位发狂的怨妇,发泄着心中积压多时的怨气与怒火。
每当普良森用弯刀劈一下绑绳,普阳的心便是一震,如同被雷劈,一惊一乍的往下沉。
他自知命将不久已,想不到害死自己的居然是自认为最要好的兄弟与朋友,这是多么大的讽刺与嘲弄呀!
绳索经不起普良森的多次劈砍,最终在啪的一声闷响过后,从中断开,一分为二。
普阳随同断绳一起坠入深谷,如同陨石般急速往下坠,快若流星,一闪即逝。
泪,不经意间从普阳的眼中渗出,这是不甘的泪,同样亦是惋惜的泪,此时的他无比平静,那怕希望就在前边,却已成为奢望,再不关己。往事如昔,历历在目,宛若点亮的焰火,成为刹那芳华。
他欲大声哭,或吼、或叫、或喊、甚至是闹……
愿用此法将心中的不甘与冤屈发泄出来,亦欲尖音咒骂,咒骂上天待己的不公,既给自己看到希望,又要在即将成功的最后一刻剥夺自己的生命;但他更不愿意将自己生命中仅余的最后一刻,用来荒废在不必要的人或事身上,他用这最后仅存的一丝时光,用来回忆那些最美好的往事与物,让自己笑着离开这个世界……
黄昏时的暮色有着说不尽的妖艳与美,宛若梦幻里的仙景,美到让人窒息,既像华美的诗篇又像逼真的画,更像是一位高不可攀的女王,只可远观,不容近触。
掩映在迷人暮色下的是一位正处壮年的男子,年龄只达四十几许,却已经华发初上,白霜渐隐。在暮色的斜睨下,男子的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影子,甚至背还有点驼,老态毕现。
此刻的他正焦急的站在村口前踱步,不时的引颈长盼,举目远眺,似乎在等待着谁?或许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像这般举动,他已经过了月余。
初始时,常有村中的好心乡民过来问候几语,送上亲切的关怀,随着次数的增多,过来问候的人便少了些,似乎对此事逐渐变得麻木,或许是发觉送上的关怀没用,继而才忽视了吧!
男子叫普陀,是普田埇村人,自从得知儿子普阳为筹备婚礼彩金而进入十万大山去捕捉莹月鸟,便一直守候在此。
他悔不当初,暗恨自己为何不提前察觉到儿子有进山的想法?现在儿子身涉险境,一走便是月余,可把他的心都急碎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似乎上苍也忍受不了他一副焦头烂额急迫的样子,终于降下善心,在归村的道路上送上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这是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有着阳光般的笑容,身上穿着苍蓝粗布衣,背后挂着竹篓,用雷纹角带定住,健康的小麦肤色,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尤其强壮有力,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眸,明亮得如同深海里的明珠。
注视着渐行渐近的儿子,高悬在普陀头上的利剑总算被他摘除,得已心境安宁。
没有久别重逢时的喜极而泣,也没有父亲对儿子的不辞而别而打骂指责,空气中只是回荡着两道如同佛语的禅音:
“父亲!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没有指责,痛斥。甚至一问一答,稍显平淡,更不像是久别重逢后父子之间应有的对话,倒像是陌路人,生疏得很,但细听者却能从中品味出不同,让闻者泣,听者痛。
普阳有种冲动的想法,欲向普陀直言,他并非是他原来的亲生儿子普阳,他的儿子已经被他的发小兼好友——普良森给害了,他只不过是通过一种特殊的途径拥有了他儿子的记忆与外貌而已。
至于他的来历,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从一个椭圆形的金属球里爬出来的,当时的他全身发着朦胧毫光,是一个光体,犹如仙神。脑里的记忆却是完全空白,一点存储的东西都没有,包括对一切物品的认知,记忆等同新生。
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在一个无比灰暗与阴沉的日子,没有阳光,或许太阳也因为久炽而感到疲倦,继而躲藏起来,没有露面。
遇到普阳时,他整个人已经全身浴血,正处于生死边沿,属于最后弥留前的回光返照,这也是光体来到此地后见到的第一人。
双方的巧遇,让普阳直接将光体当成他的救命稻草。不是那种可以治愈好他的伤势,能为他续命,而且可以在自己最后弥留人间前,得已交代与委托后事,让自己不至于毫无声息地消失,继而枉死。
重伤将死的普阳没有废话,直接三两言便挑明了身份,并将自己的后事拜托给光体,然后撒手西归,回归自然。
对于光体来讲,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与好奇的,更是陌生的。
无论是事或物,人或兽,都是光体从来没见过的,毕竟这是他生命里的第一次接触。
出于好奇,在普阳即将撒手西归,最后弥留之际,光体用手指轻触了他的身体,在接触的霎那,发生了一件光怪陆离的怪事。
突然之间,以双方手指的接触点为起始,开始向全身散发朦胧毫光,再以触碰点作为双方传输的接口,从普阳的身体上源源不断的传输过来各种他的记忆片段,里面包含有他一生的全部记忆,就这般稀里糊涂的全部传输给了光体。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光体的样貌也伴随着他的记忆片段不停涌入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缓缓变成他的样貌,属于百分百复制的那种。
不知这事该庆幸还是悲观好?光体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他的克隆体,复制人,摇身一变化成了新普阳,唯一还值得勉强一笑的是光体只是拥有他的记忆,并非拥有他的心理情绪,光体还是属于他自己,而不是回归自然的普阳。
便在此时,沉思的新普阳被几句似发牢骚的嘟哝音扰醒,那是在田间里劳作村民的声音,话虽轻,但却很沉。
“小阳,作为长者我得言你几句,那怕日后你厌憎我也必须说,这月余,自从你不声不响的进山后,你父亲就像是丢了魂,落了魄,日子过得等同头悬利剑,可谓度日如年,以后可不许如此,这不是身为人子应该做的事。”
耕作中的鸿熹大叔直接放下手中的农活,提点上一句,话里充满了对普阳的谆谆教诲之情。
“不错,平时小阳看着也不像是个鲁莽人,相信这次必然事出有因,普陀呀!你回去得好好管教下,防范于未然。”
普陀两父子不时的点着头,哈着腰,犹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在村民的谆谆教诲中唯唯诺诺的往家赶。
吱呀!
一阵较沉闷的开门音扩散,普阳紧随着父亲的背后缓步踏入屋内,小心翼翼的将背后竹篓放下,慎而重之的安置在躺椅上,这才长叹一气,带着飘忽的语音道:“在家的感觉真好!”
这话让普陀突然不觉心中一痛,准备截口附上一句,普阳却忽然再度开口道:“父亲,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普良森是否来过?以后可不要再信他,亏我们还是发小,把他当亲兄弟。在十万大山里,他居然暗害于我,欲置我于死地,待会再去找他算帐。”
普阳几乎是用咬牙嘶吼的声音说出来,一字一顿,如同拉锯,话音虽然不大,却能让闻者怒火中烧,情不自禁的生出愤恨心情,对话中涉及之人痛下杀手,将之粉身碎骨或挫骨扬灰。
最震惊莫过于是他的父亲普陀,他深知自己儿子的品性,一般轻易不会记恨于人,除非已经到了忍无可忍,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然绝不会说出口。本来他便感到奇怪,为何儿子与进山前判若两人,还记得以前儿子都是管自己叫爹,从来没有叫过父亲,虽然听起来意思是一样,但总觉得让人有种生疏感,非一家人般。
现在倒好,原来问题出在此,难怪儿子会大不同,想不到一向待他如同亲兄弟的普良森,居然做出如此可恶勾当,简直就是人面兽心,伪君子,真小人。
普陀没有回儿子的话,直接抛下一句便跨出了门,样子显得比普阳还急,边走边曰:“儿子,你在家等着,爹现在就去将这个伪君子,真小人逮过来给你惩罚,让你出了这口恶气,咱父子俩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杮子。”
对于普陀来讲,以其询问儿子曾经被普良森如何迫害?倒不如直接将对方逮过来,再让儿子发落来得更实际一些。
普阳连忙追上制止了父亲的冲动,没有让他前去找普良森的麻烦,并非他和善,而是他清楚意识到像普良森这种真小人,绝对不会甘于束手就擒,在知道自己安全返回村后,绝然会在第一时间内遁逃,不留痕迹。
事实亦正如普阳所猜想的那般,当普陀最终坚持来到普良森的家中时,他早已经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如果普阳在归回时做到悄然无声,神不知鬼不觉的,或许这事还有转机,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普阳的回归可谓是人尽皆知,这便为普良森的早知早觉大开方便之门,在自知普阳回来后绝对会找自己算帐,到时绝对没有好果子吃,那里还敢多待片刻,早已经脚底抹油,遁没踪影。
铛铛!铛铛!铛铛!
一阵连绵不断而急促的敲钟声从村中悬在大槐树上的铜钟散播,那是整个普田埇村用来示警才会敲响的钟声,只有在大灾大难或者大丰收时向苍天祈福才会敲响。但凡听到钟声的人,必须在第一时间内返回村中的宗祠堂,在那商议突发事件。
才刚回家没多久,普阳俩父子还没聊上两句,即被急迫的钟声惊断,迅速赶往宗祠堂去集合,了解情况。
还记得村中的警钟已经很多年没有敲响过,除却每年向苍天祈福庆丰收之外,几乎不用。
在普阳的记忆中,只曾敲响过一次,那时全村因山洪暴发,危及全村安全时所鸣,当时需要大转移,现在则不然。
随着村民的陆续到来,宗祠堂内响起了各种不同的嘈杂音,有人议论是不是山洪又暴发了?需要整村大转移。可是很快便被人截口反对,说现在是秋季,早过了多雨的时节,而且这段时间从没下过雨,正在闹干旱,如果老天再不下雨,用不了几天便要成为旱灾,何来山洪一说?
亦有人质疑是不是山里有妖兽出没,危及整村安危?但更多的人投以鄙夷的目光,如果真如对方所说的那般,整个普田埇村早已经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哪里还有如此安逸的日子?
嘈杂的议论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老村长普德华及一干村委主要成员的到来而阻断。
面对全场所有人投注而来的烔烔目光,老村长还算沉着,双手往半空中虚按,算作是让大家安静的意思。
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同样亦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老村长直入主题,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战帖,随手向村民展示,然后朗声诵读,曰:“诸位乡亲父老,兄弟叔伯,同袍们!现在有一件非常紧迫的事情宣告,我们的老邻居——垣海村正式发来战帖,要求我们全村让出东山岭以北的整片土地,如若不从,将血洗全村,到时男的抓来当奴隶,女的逮来作奴婢,是世世代代为奴为婢的那种,你们说我们应不应该答应他们?”
现场很静,几乎落针可闻,甚至连老村长的余音仍在梁上环绕,经久不息。大多数人都是互相对视,你望我,我望你,一副不知所云,发懵的样子。
老村长以为村民们听不懂,于是再度加大音量复述了一遍,话音要较先前响亮得多,似乎在极力控制着心中的情绪,不让怒火爆发。
毫无疑问,老村长再度复述的话语就像一根燃烧的导火索,将原本处于惊愕之中的村民们点燃,继而直接爆发,整个宗祠堂内立马像炸开了锅般激烈,人人义愤填膺,牙齿更是咬得嘎嘣响,恨不得将对方生撕活剥。
终于,还是有人一时忍俊不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继而做出过激的举动。
砰!
有摔杯声响起,同时亦传来一声夹带着重重鼻息音的怒吼,几同咆哮。
曰:“干他,干死他娘的垣海村,想得倒美,怎么不美死他!当我们全是傻子?可以随意欺负,任人蹂躏,如果今天我们答应退让,后天他们必然会变本加厉,甚至更狠,况且,东山岭以北的整片土地是我们村中最肥沃的土地,那是承载着我们村里百分之七十的粮食产量,要是让给他们,我们的生活如何维继?这让我们直接去死有何异?”
“对!干死那狼子野心的垣海村,还想威吓我们,让我们男的当奴,女的为婢,想得倒美,以为我们是随便几句话就能吓唬倒的吗?大不了和他们拼过,一命换一命,我就不相信最后赢的一定是他们?”
“对,和他们杀过,那怕是战到最后一员,亦绝对不能答应。”
整个宗祠堂内充斥着各种愤怒的咆哮音,用震耳欲聋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人人情绪激昂,声如狮吼,一声盖过一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随着时间的转移,事件的不停发酵,宗祠堂内比炸开的锅更显激烈,一发不可收拾。
这事已经到了忍无可忍,不可遏制的境地,那怕是一向以沉着稳重见长的老村长,此时亦已经双眸尽赤,猩红一片,宛若煅红的铁水,热而烈,烫而沉。
正当全场所有人怒火中烧,意欲焚天的时候,总算传来了一句还算比较冷静的话,曰:“请大家安静下,听我言一句,垣海村一向与我村友睦相处,从未发生过类似事件,为何突然之间霸道绝情?是否当中别有隐情?此外,战帖中可有提及到调换或者理赔一事?”
说话的是村中理事蔡谦,是村委中的一员,年纪与老村长相仿,是村民集资从县城里请来的教书先生,负责掌教村民们读书识字,属于整个普田埇村里唯一在说话与辈分上仅次于老村长的人,深得村民们的爱戴与拥护。
原本极其嘈杂的宗祠堂,随着蔡谦的缓缓道来而逐渐平静,恢复正常。而村民们的目光则是再度聚焦到老村长的身上,等待他的解惑。
老村长拍了拍额头,然后迅速拿起战帖,粗略一观后递予蔡谦,沉声道:“蔡老弟,你且一观,战帖里确没有你所提及的任何条款,想必对方本来就是打算强抢,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威迫而已。”
“老德呀!垣海村可没给我们多少考虑的时间,限定在三天内给予答复,咱们可得尽快将此事决定,早作谋划,不然到时候可就要吃大亏,追悔莫及。”蔡谦用手轻拍老村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言了一句。
此事容不得他们不急,万分紧逼的时间,即使是战,也没有足够的的时间去作战前准备,似乎对方早猜想到这边不会答应一般,于是,才针对性特意在时间上步步紧逼,见缝插针。
“投票吧!此事还是让村民们投票决议,根据最终结果再行处理。”
老村长用力的揉着面颊,言出了一句很不甘的话,似乎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痛苦与迷惘,不知何去何从好?毕竟此事涉及村毁人亡,作为村长的他,有责任,有必要去保护这个历代祖宗遗留下来用于繁衍生息的宝地,容不得有半点过失,若是传到自己的手上时毁掉,这个罪责他担当不起,死后将没脸再见列祖列宗。
现场没谁敢接老村长的话,毕竟这事太大,关系到普田埇村后续的生死存亡,稍有不慎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没人愿意当这个千夫所指的匹夫。
紧邻垣海村最近的一处甘蔗地里,潜伏着一道小身影,全身覆盖着各种杂草,如同是从泥地里生长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人为,是为了更好地隐匿,用来欺骗和迷惑人的,不让人轻易发现他所布置的障眼法。
那是一双特显机灵的眼眸,有精光从草松中射出来,不时的闪动着,很是机警,如宝石,如明珠,如星火……
这人是普阳,刚从十万大山回来,由于完好无损,他的出色表现,成功被众村委挑中,化身斥侯,负责战前的情报收集与刺探。现在的他,正是根据老村长的意思,特意深入敌村,收取有重要价值的情报。
这事对于普阳来讲相当具有挑战性,一方面既要收集情报,一方面又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不受到伤害,这对于一个完全没有经历过任何军事训练的新手来讲,无异于如同看天书或者盲人摸象。
普阳很聪慧,同样亦很机警,自从接过老村长委派的任务后,便开始设身处地去思考,如何才能更快、更稳、更高效地去收集到最有价值的情报?而不是像个莽夫般,一头扎进敌村去询问,了解情况,这与自取灭亡有何异?
被委派出去收集情报的人有三位,都是一些平时很机灵的人,而普阳却是三人当中年纪最轻的一位,若不是他即将年满十六岁,且能从十万大山中完好无损的归回,此事无论如何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普田埇村遗留下祖训,年龄未达十六岁的青少年(相当于未成年),不准参加村中任何危险活动,这是对村中后代的一种保护,世代沿用至今,从没破例。
潜伏的普阳就像一头沉睡的狮子,一动不动,只有那双机灵的眼眸在忽闪着,得已证明他还存在,而不至于让人认为他已经死去。
和缓的东风,从高处拂过,扫动了草、拂动了树、同样亦摇动了地里的甘蔗,各种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音,宛若奏响一曲迷人的乐章,这是天籁,只有懂得它的人才会品出它的不凡与高雅。
那怕是风景再美,声音再悦耳,也扰不乱普阳那颗沉着与隐忍的心。
对于敌村垣海,普阳简直了如指掌,就像跟自家村一样熟悉,这里有他曾经的好伙伴——朱豆,双方时不时的互相跑到对方村中去玩,更邀上三五好友,好不热闹。
可是现在却要拔刀相向,他根本不敢深究,如何去面对?真有那么一天,双方的刀尖对决在战场上,会不会忍心痛下杀手,斩向好友,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
时间不长,潜伏着的普阳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是一位五十出头的瘦削男子,从垣海村的迎宾礼堂里缓步走出,被众多村民簇拥着,如同众星拱月。
瘦削男显得有点阴沉,身材颀长,穿一件深紫色绸缎长衫,腰间绑着一根青色鸟纹束带,别着一把小剑,乌黑茂密的发丝下掩藏着一双阴沉的鹰目,隐隐有精光散射,如同出鞘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以普阳对垣海村里人员的了解及熟悉程度,这是一位他从没见过的生面孔,绝对是一位从外面走进来的人。他不敢盯着对方长时间细观,似乎对方能感应到他在注视着,灵觉超乎常人的特别敏锐。
也算普阳幸运,时间刚好处于午点饭时,瘦削男是被邀请出来就餐的,若非如此,很可能他错过了一条很有价值的情报。同理,由于瘦削男身边陪护着众多的垣海村要员,普阳很轻松就猜测到对方身份的尊贵。
正因为处于午点就餐的时间,有和缓轻风飘过,从风头的前方带来一阵烧焦红薯的香味,机灵的普阳在第一时间内捕捉到关键的节点,这可能是垣海村中那几位特别淘气的捣蛋鬼在偷烧红薯,不然绝对不会有烧焦红薯的香味飘过,因为这种事他没少参与进来,一起干过,只不过今天不知道会是谁家的孩子罢了!
普阳没敢轻举妄动,深知瘦削男的灵觉异常,特别敏锐,稍有不慎,便会让对方发现。
顶着辘辘鸣响的饥肠,一直隐忍到对方进餐后传来的杯觥交错声,才敢顺着烧焦红薯的香味往前爬,希望逮到一位村中要员的子嗣来作为突破口,通过盘问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不得不说普阳这个计策很好,非常完美,还很高明,风险不但很低,而且还极容易成功,只要稍微小心谨慎一些,不让对方发现,这事绝对能成。
在一块坡地上,很快出现了五位孩童的身影,年龄最大的一位才十岁,小的在七岁左右,他们团团围坐在一起,正一边嘻哈欢笑,一边愉悦的啃食着烧红薯,那样子不知有多满足与惬意。
突然,眼尖的普阳双眸圆睁,他发现这五位孩童当中居然有一位是村长朱友佳的幼子——朱照,虽然是庶出,非谪系,但以他母亲的受宠程度,想必从他身上定然能刺探到很多有用的消息。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如何成功的将对方引开,而不让其他同伴发觉,更不要惊动到村里的人,达到神不知鬼不觉,为后续的谋划顺利完成。
这事让他颇感意外与困惑,毕竟现在正处于两村交战的前期,属于非比寻常时期,理应不可能放松对孩子们的约束与管教,让他们随意到处跑,这与让他们去送死又有何异?虽然两村还没有正式开始爆发战争,但这已经超出了常理所允许的范畴,难不成是这几位稚童是一时贪玩,趁大人们一时疏忽,独自偷跑出去玩耍的?
普阳心中不停的盘算着,这到底是对方刻意设计的陷阱,特意骗取像自己这种斥侯上钩?还是真如表面所见那般,孩子们只是因一时贪玩,耐不住寂寞而偷跑出来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权衡,普阳认定应该为后者,是孩子们自个偷跑出来的。之所以如此认定,与刚才孩子们所显露出来的惬意表情及垣海村里大人们的轻松随意表情有直接关系。
试想下,马上就要交战了,如果大人们发现自家的孩子不见了,所表露出来的将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能像现在那般轻松随意,谈笑风生吗?想必不然,怕是早已经闹翻天,猴急的到处去找寻了吧!
如果说大人们是刻意佯装出来欺骗人的,那么这些孩子们所显露出来的神态表情应该不是了吧?
一伙还不到十岁的孩子,任凭他们如何佯装,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轻松惬意的神态与表情。如果是单独一人,或许还行,但问题是现在是五人一伙,再如何佯装,孩子一多起来,多少都不能尽善尽美,必定会露出破绽。
主意一经确定,普阳便如同智珠在握的慧者,迅速布置后续步骤。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遇,如果放过,不懂珍惜,定然会抱憾终生。
为了成功将朱照引开,他果断学蟋蟀叫,以他对朱照的认识与了解,深知道这小子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蟋蟀迷,只要听到蟋蟀的叫声,定然会义无反顾的前往去抓捕,除非迫不得已,不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果不其然,在普阳学蟋蟀叫不久,成功的将朱照从啃食烧红薯中吸引过来,虽然普阳的叫声不太清脆,但胜在还有几分相似,神魂还在,不影响到质量。
“照弟,你去哪?不要乱跑,我们村现在正处于交战前期,小心有敌探埋伏。”
一个长得有点胖的男孩对朱照亮了一嗓子,让其不要乱跑,小心有埋伏。
这五位孩童当中,唯独这位胖子普阳叫不上号,由于平时嫌弃他长得胖,都是避开他,不与他玩,甚至连接触也算不上,现在看来,这五个孩童当中,唯独是他还有几分见识,超然于一般的孩童。
小胖子的劝告没能阻止朱照的离开,甚至还引来了对方的嫌弃声,曰:“死胖子,要你多管闲事,诸事八卦,难道我不知道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这里可是属于我们村的领土,我在自己村子里行走,还会有危险不成?再讲我不过就是走前几步,到前方去看下是否有蟋蟀,能出什么事?”
朱照的回话简直可以用尖酸刻薄来形容,这绝对与他平时所受到的宠溺有关,不然以一个毛头小子,何敢用如此霸道的话语来大声反驳,甚至还有几分呵斥的味道。
就这样,朱照以一种神气活现,大摇大摆的姿势缓缓离开。
朱照的任性完全超出了普阳的意料,想不到这小子现在已经到了目中无人的境地。
对于他的任性妄为,普阳正中下怀,乐见其成;不以为忧,反倒为喜,暗暗拍手叫好,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好比如饥时有人送来包子,困时有人送来枕头,人生最美之事莫过于此。
砰!噗!
朱照被突而其来的一闷棍直接敲晕倒地,为了方便行事,普阳果断出手,将对方直接敲晕。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根本不像第一次干此事的人,倒更像是一位职业杀手。
普阳很聪慧,甚至远比一般成年人更会思考,考虑得更远。
他没有像平常人那般,将朱照背回村中,让村长他们去审问,继而从中获取有价值的情报,而是选择了就地盘问与套话。欲要从朱照的口中套出有价值的话,必须让其心甘情愿方可,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让垣海村里的人发觉,这样才会价值最大化,达到了应有的作用,不至于落得下乘。
情报在于快与准及珍稀,不是随意任何信息可以做到的,往往一条重要而又有价值的情报,都是密探冒着重大生命危险换取来的,不知耗费了多少精力、物力与心血;再经过斗智斗勇,外加几分运气,方可达成。
现在的普阳运气已经有了,等待的便是斗智与斗勇。
他先将朱照背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才用水将其浇醒,再以一种救世主的英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将自己装扮成救了他一命的大恩人,以此来作为突破点,从朱照的口中套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普阳这一招可谓高明至极,明着贼喊捉贼,无论比作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人敲晕,等醒来的时候,见到第一个救助自己的人,都会主观上认为对方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继而感激对方,生出一种亲切感,放松警惕,说出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
普阳便是巧妙的捕捉到此点人性的弱点,再配以下黑手,步步为营妙计,借此套近乎,从中获取对自己有价值的重要情报。
以朱照的智商,那里是普阳的对手。果不其然,普阳只是三言两语便从他的口中套到了想要的情报,可谓轻松至极。
普田埇村宗祠堂内,老村长及一干村中要员静坐在里面,正在倾耳细听普阳收集回来的情报,无不为他所述说的情报惊动,比作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那位样貌十分瘦削且稍显阴沉的男子是一位修真者,不是普通的武者,名叫巫雨华,由于在一次交易中与村长朱友佳相识,双方彼此兴趣相投,继而结为好友,被邀请过来作客。
问题便出现在这里,由于巫雨华并非寻常人,比普通人知道得更多,对一些修真界稀决的资源更是了如指掌。
在机缘与时间双重的巧合之下,很幸运在普田埇村东山岭以北地带发现了一块珍稀的黄晶矿藏,虽然矿藏不大,但却是弥足珍贵,价值很高。如果开采出来,绝对能富甲一方,到时将会福荫子孙百代,让他们从此过上无忧无虑,丰衣足食的生活。
这些都是表面的,如果能借助矿藏之机攀上一些修真门派,再让村中人员进入里面学习修真之法,那才是最大的机遇,分分钟可以让垣海村摇身一变,由山鸡变成凤凰,变成香饽饽,到时可就大为不同。
如果是一般的价值,朱友佳亦不敢造次,轻启战端,但现在这价值太过于巨大,容不到他们不见利忘义,开启两村战争。再加上巫雨华在一旁极力游说,并信誓旦旦的作出保证,愿意出手相助,以他修真者的修为,轻易便可以一挑百,直接隐去了朱友佳的后顾之忧。
果不其然,朱友佳就像一只兴奋的无头苍蝇,奋不顾身地扎进了巫雨华设好的陷阱里面,主动开启两村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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