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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重生,将军夫人要复仇

北虞有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至古代,楚虞成为侯府小庶女一枚,又意外嫁入将军府,本以为能像其它穿越故事一样,欢乐美满。结果夫君疏离,娘家谋害,没几年便被害身亡。死后重生,她看透一切,一边复仇,一边搞事业,精准谋划,步步为营,升级打怪一路畅通。可是大仇得报后,身边跟了个拖油瓶是怎么回事……

主角:楚虞,周执域   更新:2022-12-07 1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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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虞,周执域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重生,将军夫人要复仇》,由网络作家“北虞有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至古代,楚虞成为侯府小庶女一枚,又意外嫁入将军府,本以为能像其它穿越故事一样,欢乐美满。结果夫君疏离,娘家谋害,没几年便被害身亡。死后重生,她看透一切,一边复仇,一边搞事业,精准谋划,步步为营,升级打怪一路畅通。可是大仇得报后,身边跟了个拖油瓶是怎么回事……

《穿越后重生,将军夫人要复仇》精彩片段

穿越到大都朝6年后,楚虞被人设计谋害身亡。

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又在这个朝代重生了,且重生在大婚的当天,真真是天助我也!

此刻,她一身大红的嫁衣坐在喜庆的婚房里,等待着新郎的到来,宽大的衣袖下面,一把锋利的匕首被紧紧握在手中。

身旁的陪嫁婆子吴大娘递来一杯水,满脸堆笑:

“小姐,先喝杯水吧,听外面的小厮说,陛下也来喝喜酒了,看样子这周将军还得一会才能过来。”

楚虞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动。

吴大娘被盯的有些发毛,咬咬牙,又将水递的近了些,低声劝道:“小姐,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楚虞冷哼一声。

上一世,她在新婚之夜浑身莫名其妙起满红疹,未能洞房花烛,沦为全京都的笑柄,想必与这杯水脱不了干系,这老奴,竟是嫡母派来她身边的奸细。

半晌,楚虞凉凉的开口:“你喝。”

“什么?”吴大娘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敢喝?”

吴大娘握杯子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她不确定小姐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于是讪讪道:

“小姐,老奴不渴。”

楚虞见状,也不再废话,直接抬手将水杯怼到吴大娘嘴边,同时瞄准她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吴大娘吃痛,张口痛呼,一杯水趁机全数倒入她的口中。“咳咳咳,呕……”

吴大娘瞬间跪倒在地,惊慌失措的干呕起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红疹便布满了全身。

“救命啊……”

她浑身又痒又烧,只能不停的用手挠着发痒的皮肤,几下便挠出了血痕。

“小姐,求您救救老奴,救救我吧……”

“敢下毒,就要能承担后果。”

吴大娘犹自狡辩“小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哦,你不知道?”楚虞眯了眯眼:

“来人,将这个恶仆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几个小厮闻讯赶来,径直就要将吴大娘抓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将军夫人下令,他们只管执行。

吴大娘愣了一瞬,怒声道:

“你敢,我是夫人派来的,若处置,也只能是夫人处置,你怎能轻易发落。”

楚虞冷笑一声:

“你是我母亲派给我的陪嫁婆子,此刻竟生出害主之心,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嫡母见不得我这个庶女嫁入将军府呢。”

吴大娘抖了一抖。

“今日若是不杀你,恐有损母亲声誉,不光是你,只怕楚府里,你那些当差的家眷,也都不见得干净,待我回府,汇报父亲,都一并问罪才好。”

吴大娘愣住了,她周身感受到了一种寒意,从头到脚,骇的她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是夫人,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你今日处置我,就是打了夫人的脸面,夫人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日后若无娘家撑腰,只怕你在这将军府,日子也不好过。”

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传闻楚府的当家主母待人和善,温和敦厚吗,今日这般,传闻竟都是假的?

楚虞见状,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明日将军府里,恐怕就会将今晚之事传遍,于是不再理会,直接命人将她拖了下去。

算一算时间,那人也该来了。

果不其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夫人好大的威风。”

来人正是今晚的新郎官,自己上一世和这一世的夫婿,周执域周将军。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虽然早有准备,楚虞心内仍忍不住一阵恶心,上一世,自己一片真心,换来的是他的冷漠疏离,最后还因为他,白白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开口:

“我不过是处置个不懂规矩的下人,将军好大的闲心,是也想来插一手吗。”

周执域满身酒气,慢慢走到楚虞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讥讽道:

“传闻楚府六小姐知书达理,性格温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虞不甘示弱,反击道:“周将军谬赞了。”

周执域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酒杯,在手里把玩片刻,随后不耐烦的扔在地上。

“既嫁入将军府,日后便安分些,这里比不得侯府,容不得你撒野。”

“周将军,”楚虞冷冷的开口:

“我知你不喜欢我,正好我看你也不顺眼,以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可好。”

周执域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走近一步,靠近楚虞,嫌恶的盯着她:

“欲擒故纵的把戏本将军看得多了,本将军可不吃这一套。若非圣上赐婚,你以为我会娶你一个侯府小小的庶女?”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匕首在周执域的眼前一闪而过,饶是他武力高强,躲闪及时,仍被削去几根发丝。

“大胆,竟然行刺本将军。”周执域一把抓住楚虞的手,怒不可遏,这个疯女人,竟然有胆新婚之夜谋杀亲夫,是不要命了吗!

楚虞也毫不示弱,朝着周执域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带着上一世的恨和不甘,用尽全力,血腥味瞬间弥漫。

周执域吃痛,一掌将楚虞推开。

“楚虞,你是疯了吗!”

再看手掌上,赫然出现了一排带血的牙印。

楚虞擦擦嘴角的血,施施然开口:

“我们来谈谈,如何?”

什么?周执域明显一愣。

“你我虽奉旨成婚,但均非彼此自愿,你瞧不上我是个庶出的,我也看不上你这个冷血的,现下,我们做个约定,对外,我们以夫妻相称,对内,谁也不要干涉谁,分院别住,你意下如何?”

周执域怒极反笑:

“你既已嫁入将军府,从此后便是我的人,任凭我处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琉璃盏算资格吗?”楚虞气定神闲的开口。

上一世,周执域为了寻找琉璃盏,煞费苦心。

这琉璃盏,本是前朝遗物,据说得之,可集结前朝旧部起兵,一直是当今圣上的一块心病。

只是他们不知,这宝物,被藏于自己家中。

果然,周执域听到琉璃盏三个字,瞬间变了脸色。

“你知道琉璃盏?”

“知道。”

当然知道,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父亲竟将它藏于宗祠牌匾之后。

“它在哪?”

“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知道它在哪。”

“好,我答应你。”

楚虞冷哼一声,答应的真痛快。

“现在就带我去找。”周执域有些急迫。

“不急,待你三日后随我婚后回门,我再告诉你。”楚虞转身往外走,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

“以后,我就住在南苑了,没事不要打扰我,周大将军,记住你的承诺。”

首战告捷,好戏,才刚刚开始!


将军府面积庞大,府中央一条内湖,将府院一分为二,分为南苑和北苑,周执域平日里住在北苑,很少往南苑来。渐渐的南苑住的就人少,时间久了,便略显荒芜。

楚虞不在意这些,她看中南苑的原因在于,一是南苑与主街仅一墙之隔,虽然未通门,但也十分方便自己以后翻墙外出。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南苑埋有宝藏!

夜深人静,将军府经过一整天的喧闹,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只有楚虞,带着一个睡眼朦胧的小丫鬟兴奋的在一棵大树下来回踱步。

“夫人,很晚了,您不睡觉吗?”小丫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靠在大树旁昏昏欲睡。

“小柿子,你知道这大树底下有什么吗?”楚虞问。

小丫鬟摇摇头

“那你想不想发大财?”楚虞再问。

小丫鬟又摇摇头,她不想发财,只想睡觉。

“你呀!”楚虞失笑,还跟上一世一样心思单纯。

“快醒醒,过来帮忙。”说着,随手递给小丫鬟一把铁锹,二人拿着工具,开始刨土,身上的喜服有些碍事,被她胡乱的扔在一旁。

主仆二人挖了好大一会,终于挖到一个大箱子。

楚虞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小丫鬟瞬间瞪大了眼睛,竟然是满满一箱的金子!

“夫……人,这这这……”

小丫鬟咽了一下口水,说话都结巴起来,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夫人,您怎么知道这里埋着金子啊?”小丫鬟有些崇拜的问,新夫人也太厉害了吧。

楚虞头也不抬,自顾自的拿出几块金子,扔到地上,又重新盖好箱子,开始埋土,她可不想让别人发现。

“你夫人我本事大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放心吧,这一世,我再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小丫鬟有些迷迷糊糊的想,她今天是第一天被分配到夫人身边伺候,夫人虽然有时候说话莫名其妙的让她听不懂,但这个新夫人,好像很好相处呢。

翌日一早,小柿子早早起床伺候夫人梳洗打扮。昨日天色太晚,没太看清夫人相貌,今日仔细一看,

只见夫人身着一身浅绿色内裙,搭配慕白色纱衣,衬托的身材玲珑有致,肤白胜雪。

乌黑的秀发被精心挽起,配上一支金镶玉发簪,显得五官愈发精巧,再结合楚虞自身清冷的气质,更显素雅不凡。

小柿子看呆了,将军夫人莫不是仙女下凡吧,怎会如此好看。

“小柿子,你去把吴管家给我找来。”

“那个吴管家?”小丫鬟想了半天,不记得将军府里有个姓吴的管家。

楚虞一拍脑袋,反应过来,

“哦,对,他现在还不是管家。”

“那你去把吴宣景给我叫过来,对了,还有他的妹妹,也一并带过来。”

半盏茶的功夫,人带到了

楚虞细细打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兄妹二人,哥哥面容倔强,满身伤痕,妹妹十二三岁的模样,小脸蛋上布满了慌张,紧紧依偎在哥哥身旁,楚虞不由得红了眼眶。

上一世,大约也是在这个时候,自己顺手救了正被其它下人欺负的他,没想到日后,他给了自己在将军府最多的保护,甚至最后为了救自己而死。

“通知下去,即日起,升吴宣景为南苑的总管家,一应事宜,全部听从他的指挥,任何人不得违逆。”

吴宣景不敢置信的望向楚虞。

“夫人,小人惶恐,恐不能担此大任。”

“我说你担得,你就担得。”

楚虞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二人。

“你本饱读诗书,只因家境贫寒,不得已才入了这将军府,处处受人欺辱,现在我来了,以后我保护你们,你可愿跟随与我?”

吴宣景似是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久久不能言语,只是怔怔的望着楚虞,点了点头,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莫名的就对她产生了信任。

楚虞拿起手帕,又轻轻的擦拭掉妹妹脸上的灰尘。

“你叫吴忧对吧”

小女孩谨慎的与哥哥对视一眼,怯怯的点点头。

“小忧儿,不要怕,以后南苑就是你的家。”

不出半日,南苑的种种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周执域听了,因无关紧要,也不干涉,只道一个小小的庶女,刚入将军府就知道收买人心,果然心机深沉。

楚虞没工夫管别人怎么想,她正忙着让吴宣景安排人修葺南苑,准备趁修缮之际,看场好戏。

吴宣景效率很快,不出一日,南苑的大部分地方都已被修缮完毕,唯独院落最西角的一处枯井,放着没动。

“怎么,枯井里有什么东西吗” 楚虞悠闲的啜了一口茶,明知故问。

“回夫人,井里挖出三具人体白骨。”

“报官了吗?”

“……”

“夫人,此事是否应先上报周将军?”

“他是官府?”

“……”

入夜,周执域气冲冲的赶来南苑。

楚虞整暇以待,还让小柿子准备好了菊花茶,幸灾乐祸的准备给某人降降火。

“楚虞,我倒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短短一日,你竟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将军谬赞了。”楚虞慢悠悠的开口,一句话,惹得周执域心头怒火更盛。

“你可知现在外面是如何议论将军府的。”

楚虞似是来了兴致,掰着手指头细数:

“说将军府金玉其外,内在却肮脏混乱?”

“说周将军你草菅人命,私生活不堪入目?”

“还是说周将军荒淫无度,不堪国之大任?”

“还有什么新鲜的没,你再说与我听听……”

“够了”,周执域愤怒的打断她:“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楚虞,你做这些,究竟是何居心?”

“周将军此话差矣,杀人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将军还是好好的配合官府,早早将此事查明了,平息民怨才好。夜深了,将军请回吧。”说完,转身便走。

周执域哪里肯善罢甘休,伸手便要拦她,吴宣景一把挡在楚虞身后,阻挡了他的动作。

楚虞头也不回,“桌上有菊花茶,周将军自己喝了降降火吧,若在是再这么大的火气,恐怕这琉璃盏就不好找了。”

周执域气结,竟然还敢威胁她。

临睡前,小柿子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夫人,您怎么知道那井里有东西啊,难道您能未卜先知?”

楚虞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哪个高门大户府里,能干干净净的,周将军虽不见得知道这事,但并不妨碍咱们把它翻出来。而且,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明日还有一场好戏等着开演呢,你明日跟紧我,我带你回楚府看戏去。”

小丫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婚后回门,这是大都朝的规矩,此刻楚虞站在楚府的大门口,冷冷的望着这栋熟悉的府邸。

自己本是现代世界中银行的一枚小柜员,意外穿越至这个朝代,穿越到了楚府庶出的六小姐身体里面,这小丫头自有失了亲生母亲,在楚府活的谨小慎微。

也怪自己在现代世界只是个书呆子,不懂得查看人心,才被设计陷害,穿越6年后便枉送了性命。

没想到上天垂怜,又给了她一次在这个世界重生的机会,这一次,她可没有这么好欺负了。

入府前,周执域低声在她耳边提醒:“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楚虞瞥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刚入府门,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虞儿,你可回来了,我的儿,快让母亲看看。”

一个衣着华贵,满脸慈爱的妇人拉住楚虞的手,紧紧握住,生生的一副思念女儿的模样。

楚虞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母亲。”

楚母见楚虞面色红润,气色大好,表情里生出一丝探究的神色。再看她身后,不见熟悉的人影。

“虞儿,此番回来,怎么不见吴大娘相伴?”

楚虞心里冷笑,面上却故意戚戚然道:“此事,我正要回禀母亲,那恶仆新婚之夜,竟然想下毒毒害女儿,幸得祖先庇佑,女儿才逃过一劫。”

楚母故作惊讶:“竟有此事?”

楚虞赶忙点点头,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那恶仆竟然还说是受母亲你的指使,妄图攀咬母亲,着实可恶。”

楚母精致的妆容上,顿时出现一丝裂痕:“她竟然这样说。”

“正是呢,母亲如此疼爱我,岂容那恶仆如此污蔑,我便出手,将她处置了。”

楚母心下发狠,没想到这小丫头嫁入将军府,竟然变厉害了,自己多年培养的亲信,就这样被她处置了。

无奈新姑爷在此,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如此甚好。既然已经将人送给你,便由你处置,切莫要因为一个奴才,伤了我们母女的情分。”

周执域冷眼旁边,这母女俩面上一片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看来这楚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对了母亲,子衿阿姐呢,今日怎么没见她?”

楚虞问完,还特地撇了周执域一眼,上一世,楚子衿就与他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最后为了上位,还对自己痛下毒手,这一世,自己可要好好的“满足”一下这位姐姐。

此话似是问到了楚母的痛处,只见她眼眶一红,将欲落下泪来。

“打小你们姐妹俩感情就好,自你出嫁后,你姐姐对你是万般的想念,茶饭不思,身体扛不住,病倒了,你今日回来了,快去看看她吧。”

楚虞给小柿子使了个眼色,好戏来了。

在这侯府里,楚子衿的院子,位于侯府的中心偏北一些的位置,紧邻楚侯的书房,环境优美,位置极佳,看得出颇受父母的宠爱。

而楚虞的院子,则位于整个府内最西北角的位置,楚母以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为由,一直将她安排在这里,因位置偏僻,故而院落冷清,除了他们院子里的自己人,鲜少有人前来。

楚虞慢悠悠的踱步,不一会便来到楚子衿的院子。

刚迈进院子,便传来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一个小丫鬟正襟危坐的在正门口走廊处煎药,手里的蒲扇一下接一下的,将药味挥散的四处都是。

楚虞心里暗乐,做的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姐姐,我来了。”楚虞大喊一声,进入屋内。

房间里,楚子衿身着一件鹅黄色衣衫,虚弱的倚靠在贵妃榻上,面色苍白,看到楚虞,神色亮了亮。

“阿虞,你可回来了,姐姐好想你。”

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滑落下来,似有无限的委屈。

不说旁人,就连站在楚虞背后的小柿子,都被这样姐妹情深的场面感动的偷偷摸了摸眼泪。

楚虞心底佩服,这绝对是配得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好演技。

没办法,好戏已经开场,配合着演下去吧。

“姐姐,你怎么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知道的是咱们姐妹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因为妹妹嫁给周将军,心有不甘,气血郁结,才卧床不起呢。”

“啪”,正在熬药的小丫鬟,手里的蒲扇掉在了地上。

楚子衿被说中了心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几日不见,这个庶出的小丫头好似变了个人,嘴巴如此厉害。

“阿虞……”楚子衿拿出手帕拭泪,抽抽搭搭道:“我对你的情谊,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何苦说这样的话来刺激我。”

楚虞翻个白眼,装什么圣母白莲花,于是忍下心中的厌恶:“姐姐别激动,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姐姐莫要往心里去。”

随后扭头对门口的小丫鬟说:“药煎好了就端过来吧,我亲自喂姐姐吃药。”

楚子衿心下大惊,她本是装病,门口的药不过是随便抓来做做样子的,为了显得逼真,还什么药苦,什么药味道大的药都一股脑的放进了药罐里熬,这要是真喝下去,那还不得去半条命去。

于是急急的说道:“阿虞,你现在已经是将军夫人了,这样的事情,就不劳你做了,一会我自己喝就行。”

楚虞给小柿子使了个眼色,小柿子得令,过去端了满满一大碗药过来,那浓浓的苦味,直熏得楚虞几欲呕吐,这是放了多少药啊!!!

这一大碗喝下去,少不了得恶心几日。

见楚子衿满脸拒绝,楚虞娴静的说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无论我今日嫁给谁,是什么身份,我都是你的妹妹,妹妹喂姐姐吃药,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除非是姐姐嫌我笨手笨脚,不愿让我侍奉汤药?”

说着,也想挤出几滴眼泪来,奈何挤了半天,一滴泪也没有。

楚子衿还想推辞,楚虞直接再补一剂:“刚才我来的时候,夫君感念姐姐对我的情谊,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的照顾姐姐,说待姐姐好了,邀你去府上住上几日呢,你若不喝,我如何与夫君交代。”

楚子衿听到周执域竟然如此关心他,眼睛一亮:“真的吗,周将军真这么说的?”

楚虞点点头,你只要把药喝下去,啥都能是真的。

小柿子眨眨眼,将军说过这话吗?

楚子衿思索片刻,最后鼓足勇气,就着楚虞手中的药碗,眼睛一闭,咕咚咕咚大口的喝了下去。

“呕~~”不出所料,楚子衿吐的昏天暗地。

楚虞特意往旁边闪了闪,不想弄脏了自己的衣衫,“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姐姐刚喝下去的药,全被吐出来了,这如何医的好病,来人……”

楚虞小手一挥,“再端一碗药过来。”

什么,还要喝!!楚子衿一脸痛苦,虚弱的抓住楚虞的手,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阿虞,不要了,许是刚才吐了的缘故,将体内的郁结也一并带了出来,现下,我觉得好多了。”

不能再喝了,再喝真的要死人了。

楚虞见她如此,心底暗笑,我让你再装。

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来着,楚虞仔细回忆了一番,对了,该毒药膏上场了。


时至晌午,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午饭,楚侯一脸威严,时不时与周执域聊几句朝廷的事情,楚母则忙着给一旁的两个女儿夹菜,楚子衿“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也硬撑着,参加宴席。

觥筹交错间,楚子衿眉眼娇羞,有意无意的向周执域暗送了好几次秋波,楚虞假装看不见,只安心吃饭,等着接下来的战斗。

如此下来,一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饭毕,军中有事,周执域要先走一步,临走前,楚虞故意凑近他身边,附耳说悄悄话:

“晚上早点来接我……和琉璃盏。”

说完,还故作扭捏的挥了挥手,状似十分不舍与夫君分开。

楚子衿看到这一幕,使劲绞弄着手中的帕子,嫉妒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楚虞确信,此刻,自己已经死了一百回了。

楚母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虞儿呀,看到你们小两口如此恩爱,母亲心中甚是欣慰,前几日,你舅父从西域回来,给我带了几罐美容养颜的药膏,母亲一直没舍得用,今日你来的正好,便都给你了。”

楚虞心里冷哼一声,上一世自己用了这个药膏,面部肌肤溃烂了将近一个月,可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皮肤不适应西域的东西。

楚虞假装惊喜,然后故意推脱:“母亲,女儿怎能要如此贵重的东西,还是留给子衿姐姐吧。”

“哎呀,东西本来就不多,你新婚伊始,正是需要的时候,这次你先用,等下次让你舅父再给你姐姐带。”

说着,便向站在一旁的楚子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拉扯着楚虞向楚母的屋子走去。

到了地方,楚母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绿色水晶泥状的药膏在里面淡淡的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虞儿,这药膏你拿回去,每日晚上洗净面部,然后厚厚的在脸上涂上一层,保持一晚,保你第二日一早,容光焕发,美艳动人。”

楚母将东西放到楚虞手中,细细的叮嘱用法,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

楚子衿也随声附和:“阿虞妹妹,有了此物,以后周将军会更加喜爱你了呢。”

楚虞接过药膏,握在手里反复摩挲了几下,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母察言观色,换了一副冷冷的面孔,出言相激:“怎么了,莫不是将军夫人瞧不上这药膏?”

“不是不是。”楚虞连忙摇头,红了红脸,羞涩的解释道:

“实在是这几日夫君缠我缠的紧,寻思着让我今年给他生个嫡长子出来,这药膏,怕是晚上用不上,白白辜负了母亲的一片心意。”

楚虞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看来这奥斯卡奖也不是随便能拿的。

忽听“咣当”一声,只见楚子衿死死咬住下嘴唇,面上阴晴不定,身子一软,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桌上的果盘被顺势蹭倒,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

楚母虽处惊不变,但心下发狠,不曾想,这个小丫头竟能得周将军如此宠爱,于是挑拨道:“母亲原来还担心,你们的婚事虽是陛下所赐,但周将军会因你是个庶出的,身份地位不匹配,不满意这门婚事呢,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楚虞配合的开口:“当初女儿也有此担心,但夫君却说,我当初提议由朝廷发附息国券筹集军饷等资金的建议,甚得陛下圣心,也为他解了燃眉之急,陛下的赐婚他万分欢喜。”

不待母女二人说话,楚虞继续加料:“夫君还说,他看中的是我这个人,不是身份,哪怕我是嫡女,若是不得他心,即便是圣上赐婚,他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楚子衿猛然站了起来,速度之快,身旁伺候的丫鬟猝不及防的被撞倒在地,她眸色晦暗,胸腔剧烈的起伏,急切的催促道:“阿虞,快把药膏拿上,晚上不抹白天抹,总能用上的。”

“切记一定要抹,不然就白费母亲的一番心意了。”

那架势,恨不得现在当下就将药膏抹在楚虞的脸上。

楚虞见好就收,也不再推辞。只默默活动活动手指,打开了药膏的盖子。

见楚虞收下药膏,楚母也不愿与她再继续纠缠,只推说身体不适,回房间休息去了。

见母亲离去,楚虞又拉着楚子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左不过是一些闺阁中的琐事,但就是绝口不提要离开的事情,楚子衿顶着姐妹情深的戏码,不好意思开口赶人,只能百无聊赖的听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斜斜的撒进房间里,楚子衿今日本就折腾了半日,精力不足,不一会便打起瞌睡来。

楚虞等的就是此刻,她借口肚子不舒服,支走楚子衿身边的贴身婢女去给自己请郎中,然后拿出握在手中已久的药膏,轻手轻脚的,对着睡梦中的楚子衿涂抹起来。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睡梦中的楚子衿被脸上传来的疼痛感惊醒。

“好疼,我的脸!”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整个楚母的院子都被惊扰。

发什么什么事情?楚母闻讯赶来,只见自己的女儿面颊红肿,还伴有星星点点的溃烂。再看旁边,是一脸局促不安的楚虞,她手中是已经空空如也的药膏瓶。

楚母大惊失色,愤怒的指着楚虞厉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竟将你姐姐害成这样。”

楚虞神色慌张,似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母亲,我只是觉得这药膏实在珍贵,便想与姐姐一起分享,可谁知,竟是如此情况。”

楚母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那药膏竟然尽数被用在了自己女儿的脸上,怪不得。楚母心中恼恨,但又无法发作,一时竟有些气闷。

说话间,郎中正好赶到,他本是被请来给楚虞瞧肚子不舒服的,见到此刻情形,急急上前,便要给楚子衿检查。

楚母心里有鬼,怕郎中看出药膏有毒,于是一把拦在楚子衿面前。

“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姐姐前几日身体不适,吃了一味药,那药吃完,便是这个样子,今日许是又复发了,无妨,休息一会就好了。”

说着,不顾楚子衿痛苦的呻吟,径直让人将她拉入了内室。

“竟有这么奇怪的药,正好郎中在这,让他给瞧一瞧吧,若是药方有问题,可要禀报父亲才行。”

“女儿家的小事,何须劳烦到你父亲,母亲那里有药,自能医好你姐姐的脸,你且先回去吧。”

楚母说完,恨恨的剜了楚虞一眼,急匆匆的离开了。

直到周执域来接楚虞的时候,母女俩都没有再出现。

回将军府的路上,周执域看着心情大好的楚虞,冷冷的开口:

“琉璃盏呢?”

“将军还真是心急,我且问你,你今日可曾去过楚府的宗祠?”楚虞反问。

“去过。”周执域答的干脆。

“楚府宗祠的牌匾,是我父亲专门请人所制,你可有仔细瞧瞧。”楚虞有意无意的提醒他。

周执域心下微动,苦寻不获的东西,竟藏在楚侯府!


回到将军府,楚虞第一时间让小柿子准备好热水,好好的沐浴了一番,今日与那母女二人斗了一天,洗个澡,去去晦气。

小柿子见识了楚母二人的手段,不由得感到后怕,若非夫人机智,只怕是要被她们给设计了去。

夫人对自己这么好,日后可要好好的保护夫人才对。

入夜,楚虞一身男装打扮,带着吴宣景,悄悄的出府去了。

“夫……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刻钟后,吴宣景站在红袖坊门口,一脸的黑线。

“公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

“那你……”

“你别误会,我来这里捡人的。”楚虞赶忙解释。

说话间,一个醉醺醺的男子从他们身旁经过,一路哭哭啼啼,好不伤心。

楚虞一个箭步,拦住他的去路,有些揶揄的问:“是不是被红袖坊的姑娘赶出来了,她们可不喜欢你这般爱哭的男子,她们最喜欢的是能给她们花钱的人,你有钱吗?”

此话似是说到了男子的痛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以手捶地,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起来。

吴宣景有些鄙夷,这男的,娘娘唧唧的,真真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

男子的哀嚎一声大过一声,楚虞被他哭的脑仁疼,伸手一把扯住男子的衣领:“别哭了,哭的我头疼,你想不想挣大钱?”

“什么?”男子泪眼朦胧,似没听清。

“我说,”楚虞提高声音,“你想不想挣大钱,让红袖坊的姑娘对你刮目相看。”

“咋挣?”男子双手护在胸前,“我可是个正经人。”

楚虞:“…………”

吴宣景:“…………”

楚虞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到男子面前,“这是你写的吧?”

“你竟然收藏了我的书?”男子惊讶的停止了哭泣。

“我看了,文笔不错,就是剧情太老套了,根本吸引不了人看。”

男子一脸黑线。

“你跟我合作,以后我给你说故事,你写,我保证你的书能火爆大江南北。”

“那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与我合作啊?”

“我只是一个商人,正打算在京都开一间酒坊,与你合作也是业务需要,我许你名利,你只管写书,其余的不用你管,每个月我会固定支付你一笔钱,若书写买的好,年底我还会在给你额外的分红,你可愿意。”

还有这样的好事,男子立刻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

“好,那我们这协议就算达成了,你且先回去,过几日我自会去找你。”

“你知道我住哪吗?”男子不放心的问,生怕这位金主跑了。

楚虞点头:“自然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男子嘀咕道。

“对了,我叫沈轩,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楚虞愣了愣,出门前竟然忘了提前取个名字,失算,失算。

吴宣景见状,替楚虞回答:“我家公子姓楚,单名一个墨字。”

回去的路上,楚虞步调悠闲,接下来,她可要认真搞事业了。

吴宣景到底没忍住,好奇的问:“夫人,您为何要匿名从商呢,只当将军夫人不好吗?”

楚虞摇摇头,“将军夫人只是个虚名,我本就不在意,只有钱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让我觉得安心。”

“您很缺钱吗?”吴宣景有些好奇,侯府的千金,将军的夫人,无论是哪一个身份拿出来,都不像是会缺钱的样子。

楚虞看他一眼,轻叹一声,“在这世上,阶级分化严重,普通人命如蝼蚁,我其实很弱小,只有有钱,我才能有资本与他们对抗,才能保护你们。”

楚虞说的自然,吴宣景听了,心中却大受震撼,他原以为楚虞只是一个普通的侯门贵女,不想竟有着与这世界对抗的勇气。

“别愣着了,快回府。”楚虞催促。

“对了,把小柿子和你妹妹都叫过来,一起搬金子去,这做生意,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什么?搬金子?吴宣景头上又多了一个问号。

夜凉如水,将军府南苑,几个人在树下,对着一箱金子兴奋的摩拳擦掌。

“夫人,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金子的啊?”吴忧好奇极了,这将军府,竟然还有宝藏呢。

小柿子乐了:“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问的这个问题。”

“那夫人是怎么回答的?”

小柿子清清嗓子,模仿着楚虞的神态,故作高深的开口:“夫人我神通广大,自然什么都知道。”

惟妙惟肖的模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楚虞也逗他们:“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嫁入将军府的前一天,做了个梦,梦里一个神仙告诉我,南苑的树下有金子,让我一定要住进南苑才能发大财,果不其然,就应验了。”

小柿子和吴忧惊讶的睁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看向楚虞的眼神又多了一份崇拜,连神仙都喜欢自己夫人哎。

楚虞抑制住想要扬起的嘴角,小丫头们太好骗了,这么荒谬的话也信,这其实是上一世工匠们重新修葺南苑,挖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是何人埋在这里的。

“夫人,吴管家说你要拿这些金子做生意用,咱们库房有那么多银钱,为啥不用啊?”小柿子打断她的思绪,不解的问。

楚虞拢了拢她耳后的头发,耐心的解释,“那些钱财都是登记在册的,轻易用不得,我做生意本就为了避人耳目,所以,只能用这些金子做启动资金了。”

小柿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快搬吧,一会天都要亮了。”吴宣景将箱子里的金子分别装进几个袋子里,催促大家快点行动。

几人不再闲聊,开始有序的行动起来。

待所有的金子搬完,几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楚虞自告奋勇,凭着现代世界的记忆,给大家做了一份金丝冰酪的甜点,新奇的口味惹得众人连连称赞,纷纷大快朵颐,吃的心满意足。

院外高大的树梢上,一个黑影静静的盯着他们,似是感应到他的目光,楚虞趴在窗前望向黑影的方向。

每天都待在树上,不无聊吗?

黑影察觉到楚虞的注视,一个纵身,飞入了黑夜中。


第二日一早,楚虞换好男装,带着吴宣景早早的出门了,启动资金已到位,接下来就是店铺选址了。

凭着上一世的记忆,楚虞来到西街街角的一处偏僻位置,这里离主街有一大段距离,人流也不多,只有一个破败的二层楼建筑,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无论怎么看,这里着实都不是一个适合开酒坊的地方。

吴宣景看楚虞似是对此处很感兴趣,忍不住劝道:“公子,自古做生意,客流量才是最主要的,如今咱们是开酒坊,更需要开在人多热闹的闹市才好。”

楚虞点点头。

“公子,店铺若是不显眼,只怕会无人问津。”

楚虞再次点点头。

“公子,店铺还需要出行方便,若是距离太远,来回不便,只怕客户也不愿意光顾。”

楚虞继续点点头。

“…………”

“公子……”吴宣景忍不住挑了挑眉,要是不会做生意,就别浪费钱了吧。

楚虞一边听着,一边绕着小楼转悠了一圈,又用树枝做笔,在地上写写画画了好几个图案,最后满意的笑了。

“吴管家,你说的都对,我决定听你的。”

欣慰的笑容还没在吴宣景的嘴角漾开,楚虞又补了一句:

“所以,你快去把这里买下来吧。”

吴宣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公子……”慎重啊!

楚虞狡黠一笑,压低声音道:“放心吧,你此刻看着这里是一片荒凉,不出三个月,这里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待吴宣景追问,楚虞继续说道:“近几年太皇太后多发顽疾,皇后的身体也时有病痛,后宫不稳,圣上安排钦天监观测天象,不用多久,钦天监就会根据天象指示,指定这里是福气聚集之地。”

“到时候,圣上便会在这周边建一座庙宇供奉,人们为了沾沾皇家的福气,也会纷纷前来游玩,建府。”

楚虞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的兴奋,“到时候,这里便是京都第二个主街,我们的酒坊又占据了最佳的位置,何愁没有生意。”

吴宣景听楚虞如此说,心里疑惑,“公子,这未来才发生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楚虞笑着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上一世,周执域可是圣上钦安排的建设庙宇的监工。后面的繁华,楚虞如何能不知晓。

本以为此处荒凉,无人关注,买卖手续应该很快就能办妥,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礼部尚书的儿子徐鉴矣站出来,阻拦了此项交易,因为他也看上了此处。

要说这徐鉴矣,也是个响动京都的人物,他为人耿直,家世出众,又生的一表人才,走哪都能吸引无数少女的关注,按理说这样的人就该子承父业,在朝廷老老实实做官,但是他偏不,他一门心思就喜欢做生意,虽然屡屡失败,但他从不灰心,大有越挫越勇之势。

他买这块地方,主要是想在此投资处建个蹴鞠场,供京都的富贵人家们来此玩乐。

现下,卖家为难了,本来已经跟楚虞他们谈好了,定金都收了,就等着签订契约了,谁知这徐大公子临时插一脚,自己也不敢得罪,咋整?约出来双方谈谈吧!

于是此时此刻,楚虞在茶馆的包间里,与徐鉴矣面对面坐着,准备进行买卖谈判,卖家尴尬的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咳咳~~”徐鉴矣清了清嗓子。

“听说你也要买这个地方,不巧,本公子也看上了,兄台可否相让?”

楚虞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不疾不徐的开口

“不能。”

徐鉴矣也不恼,他虽身份显贵,但修养很好,从不摆架子,用身份压人。

他盯着楚虞,认真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互相出价,价高者得你看如何?”

卖家大喜过望,莫非还有意外之喜。

楚虞依旧不疾不徐的说出俩字

“不行。”

徐鉴矣无语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呐,看来只能从卖家身上下手了。

楚虞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的开口:

“徐公子,久闻大名,也知你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生意人,吴某十分钦佩,但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我定金已付,多说无益,若要争执,大可去衙门辩论一番。不过……”

徐鉴矣被这一通夸奖说的是心花怒放,饶有兴致的等着楚虞接下来的话。

“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让你入股,年底统一分红。”

什么是入股?徐鉴矣听的有点迷惑。

楚虞解释道:“就是你可以出一部分资金投入到我接下来要做的生意里面,生意挣钱了,我就给你分钱。”

徐鉴矣瞪大眼睛,自己头一次听说,做生意还能这样。

不由的发问:“那你要做什么生意?”

“我准备在那里开一间酒坊。”

徐鉴矣愣了,卖家也愣了。

“你要在那里开酒坊,你疯了吧,哪有人将酒坊开在那个破地方的。”

“你且说愿不愿意吧,要是不愿意,就请不要再阻拦我与卖家的交易了。”

徐鉴矣看楚虞气定神闲,不像是在说笑,不由好奇起来。

“你当真要在那开酒坊?

“当真”

“真的能赚钱?”

“能”

“你莫不是个江湖骗子吧?”

“……”

楚虞翻个白眼,要不是看上他尚书嫡子这个身份,为了以后处理起事情来方便些,谁要带这个二愣子玩。

“有趣,有趣。”徐鉴矣连说两个有趣,看着楚虞笃定的神情,他突然对这项生意来了兴致。

“好,我给你入股,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买卖契约签订,入股契约签订,一切尘埃落定。接下来,要着手准备装修的事宜了。

楚虞让徐鉴矣找来了全京都最好的建筑师傅,反复推敲细节和布局,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敲定了最终的装修方案。

夜幕降临,楚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将军府,刚想躺下睡一觉,就听得周执域的侍从来传话,说明日宫中举行庆典活动,皇后娘娘会趁机召集管家女眷一同赏花,互相认识,让自己早早做好准备。

楚虞一个激灵,也不困了,上一世,在这次活动上,楚子衿可是出尽了风头。

楚虞嘴含讥笑。

但是这次,她可就没这么好运喽!


翌日一早,楚虞早早的收拾完毕,带着小柿子跟随周执域坐上了入宫的马车,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门看戏了。

初秋的季节,气温浓淡相宜,楚虞身着一身藕荷色长裙,外搭一件月牙白素色镶金边纱衣,越发显的人神采奕奕,清雅脱俗。

反观周执域,正闭目养神,眉头轻蹙,面色有些发白,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楚虞思索片刻,非常肯定的说出心里的猜想:

“你受伤了。”

…………

“想要琉璃盏,是得付出点代价。”真当侯府是那么容易进出的么。

周执域蓦地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楚侯私藏琉璃盏,是何居心。”

“包藏祸心呗。”楚虞满不在乎,“周大将军,你不去查查吗?”

周执域眸色深了深,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探究。

“你这是想通过出卖你父亲,获取我的信任?”

楚虞“…………”还真是自恋。

“不要妄图讨好我,我生平最不喜心机深沉的女人。”

楚虞翻白眼,若不是马车内空间不足,真想一脚将他踢下马车。自己上一世脑子真是进水了,才看上这种人。

于是讥讽道:“巧了,我生平也最不喜心机深沉的男人,你放心,我就算是独孤终老,也不会看上你这种人。”

“不过”,楚虞话锋一转,“你的伤,必定会引起我爹的怀疑,琉璃盏丢失,他岂能善罢甘休,为了避免日后他对你不利,我可以帮你消除他的怀疑。”

“我与楚侯是姻亲,我为何要担心他对我不利。”周执域辩解。

楚虞冷笑:“你今日如果不是受伤了还要硬撑着去参加宴会,我还有可能会相信你的说辞。我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二人心知肚明。”

周执域眯了眯眼,自己似乎小瞧了眼前这个女子,“为何要帮我?”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我需要将军夫人的身份,所以你暂时不能有事。”

这个朝代有个特殊的规定,若是婚后不满三载,夫君死了,那么新妇必须要返回娘家,要么再嫁,要么在娘家独自终老。楚虞大仇未报,后路也未布局好,自然不希望周执域现在出事。

周执域眼神晦暗的望着她,“你好像对楚府很不满。”

楚虞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条件呢?”

“入得宫城,你先安排人将这本诗集拿给皇后,就说我专门为今日的宴会偷偷在家写的,你觉得有趣,便拿给皇后瞧瞧。”

伴随着马车车轮转动的声音,楚虞一行很快到达目的地。上一世,自己因着周执域的原因,入过好几次宫门,所以对皇宫内的布局还算熟悉。

皇宫内不许马车进入,楚虞在宫门口便下了车准备步行进入。

好巧不巧,刚下马车,便遇到了楚子衿一行。

经过几天的治疗,她的脸基本好了,离得稍远一些,更是瞧不出什么异样来,看来,必是下了一番狠功夫保养。

楚子衿也看到了她,眼底瞬间喷射出仇恨的火焰,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楚母则紧紧拉住自己女儿的手,生怕她在这宫墙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楚侯从见到周执域那一刻起,眼神里就充满了戒备,审视的目光来回在他身上打量,好似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楚虞上前行礼,“父亲母亲,女儿正想你们呢,刚才在车上夫君还说过两日,邀你们入府相聚呢。”

楚侯点点头,没说话,倒是楚母,又换了一副慈母的表情,笑吟吟的开口应承。

正待一行人要宫门时,楚侯冷不丁问了一句:“我看贤婿气色不好,怎么,莫不是病了?”

周执域刚要答话,楚虞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瞬间红了眼眶,抽抽搭搭起来:

“都是女儿的错,害的夫君为我而伤,女儿实在是于心不忍。”

周执域挑了挑眉,这是唱的哪一出?

“昨日十五之夜,我看月亮正圆,又有满天星辰,非要让夫君陪我一起去房顶上赏月亮,完全没顾及到他在军营操练了一整天,已经很累了……”

似是说到了伤心处,楚虞不由将脸埋进周执域的臂膊,压抑的哭泣声细细碎碎的传了出来。

“然后呢?”楚侯追问。

周执域无语,推推正在演戏的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有个叫什么徐鉴矣的人,从墙外路过,嘴里疯疯癫癫的喊着什么

“我徐鉴矣终于要发财了”之类的话,女儿好奇,转身想看个究竟,结果不小心从房顶上摔了下来。”

“夫君为了救我,堪堪垫在我身下,为我挡了这一劫,人也因此受了伤,都是我不好,好好的,非要看什么月亮!”

说完,哭的更大声了些。

楚侯扶额,丢下众人直接走了。

楚母和楚子衿也留了个白眼,赶紧跟了上去。

见众人都走了,楚虞迅速将头从周执域的臂膊处抬起来,脸上竟是一滴泪水也没有。

周执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以我爹的性格,这种说辞他不会轻易相信,但是徐鉴矣会让他相信的。”

“你跟徐尚书的儿子有私交?”

“没有。”

“那他为何会帮你?”

“他傻。”

“…………”

入得宫城,一行人来到宴会大厅,大厅里钟鼓响乐,庄严大气,桌子分列大厅两旁,上面摆满了各种美味珍馐,圣上还未到来,大厅里的人们便没有拘束,三三两两的聊起天来。

楚虞无心与人闲聊,只一味盯着大厅的门口处,她在等徐鉴矣的出现。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楚虞眼睛顿时一亮。

待到徐鉴矣步入正厅,楚虞故意用惊讶的声音对周执域说:

“夫君,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呀,看着好像。”

周执域看向徐鉴矣,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配合的点点头。

徐鉴矣上前一步,疑惑道:“怎么,周将军昨日见过我?”

“见过。”

徐鉴矣挠挠头,自己怎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们了?

楚虞赶紧冲着徐鉴矣微微福了福身体:

“徐公子,昨夜在我家墙外,不小心听到有人说发财了之类的,今日才知,原来是京都有名的徐大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徐鉴矣也不多想,做恍然大悟状

“你说那个呀,哈哈哈哈,我昨日确实寻得一项有意思的生意,过不了多久你们就知道啦。”

一场对话下来,楚虞悄悄观察楚侯,从徐鉴矣刚进来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关注他。

待听完几人对话,只见他面色稍霁,心里的疑虑应该是打消了几分。

楚虞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间了。


宫廷的宴席,基本比较乏味,无非是圣上与臣子之间推杯换盏,溜须拍马之类的,楚虞不爱参与,只是安静的坐在周执域旁边,埋头吃东西。

不一会,就听得旁边有人招呼,说皇后娘娘要带女眷们去后花园赏花,让楚虞准备前往。

楚虞登时来了精神,赶紧跟上了小宫女的脚步。

皇宫的后花园比整个将军府还要大的多,里面各种珍奇的植物,引得众女眷们纷纷赞叹。

皇后带着几人,有说有笑的走在最前面,楚虞来的晚,便只安静的跟在队伍后面,与众人隔开了数丈远。

角落里,一棵翡翠兰花吸引了楚虞的注意,记得在现代世界,自己的老师曾经养过这么一株,还专门带到教室让他们看过,据说价格非常昂贵。

楚虞正看的出神,一声讥笑从身旁传来

“到底是个庶出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盯着一棵不起眼的兰花看,莫不是在将军府,也看不到名贵的花束。”

楚虞抬眼望去,说话的正是皇后的嫡亲女儿庆云公主。

只听她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掩口轻笑,也只有庆云公主,敢这么奚落当朝红人周将军的夫人。

楚虞听了,也不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庆云公主,明年就要去边塞和亲了,以后回京都的日子几近于无,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

再说了,也不用自己出手,旁边不还站着自己的好姐姐了么,虽然,她也没安什么好心,但这个时候,她必然会跳出来“好心”帮自己一把。

果然,楚子衿站出来,柔柔的开口道:“公主有所不知,我这妹妹,自幼身体不好,很少外出,加之去年又溺水差点出危险,所以家人对她的看护便重了些,平日里总是在饮食起居上细心养着,不舍得让她接触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不识得一些名贵植物,也是情有可原。”

这番话说的,表面上看是为她解围,实则是在告诉众人,自己的妹妹是个上不了什么台面的人。

众人不免又是一阵讥笑,她们本来就嫉妒楚虞一个小小的庶女,竟能高攀周执域将军,现在得了机会,还不趁机踩上一脚。

笑声吸引了不远处的皇后娘娘。

皇后招招手,让一行人过去。

“何事如此高兴?”

众人尴尬,不知如何回答,庆云公主抱住皇后娘娘的胳膊,撒娇道:

“我们不过是看周夫人喜欢那株植物,觉得好奇罢了。”

“哦?”皇后饶有兴致“周夫人,你也懂兰花。”

楚虞点点头“知道一些。”

“那你可知刚才那株花是什么品种?”

“因叶片翠绿,好似翡翠一样清透,所以也叫翡翠兰,是十分珍贵的一个兰花品种,因平日里无缘得见,今日见到了,便多看了一会。”

皇后点点头,很是欣慰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见识,能娶到你,是周将军的福气,这株兰花,就赏赐与你吧!”

众人愣住了,一株破花而已,怎么就讨了皇后的欢心了,尤其是楚子衿,自己一个侯府嫡女在这,皇后却只对楚虞青睐有加,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庆云公主见状,灵机一动,提议大家以今日御花园的花为题,现场赋诗,为今日的宴会助兴,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楚虞看着不怀好意的庆云公主,觉得有些好笑,今日参加宴会的,皆是官家嫡出的贵女,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精通,只有她一个是庶出的,她们肯定想着自己平日里必没什么机会学习文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皇后看透一切,却不说破,今日一早周执域拿给她的诗集,她翻看了一会,便很笃定,楚虞不会输。

“要不周夫人先来吧。”众人等着看好戏。

楚虞连连摆手,谦虚的说道:

“我文采属实一般,怎敢做这赋诗的第一人,还是大家先来吧。”

楚子衿心下暗喜,自己出头的机会来了,于是施施然开口

“请大家不要介意,我小妹年幼,有些害羞,要不我这个长姐替她先来吧。”

众人纷纷颔首,觉得这楚侯的嫡女真是人美心善,妥妥的一个名门闺秀。

楚子衿沉思片刻,对着眼前的景色赋起诗来,连赋了3首,文采斐然,众人纷纷拍掌叫好,只有楚虞,听完后面上写满了惊讶和委屈。

众人以为她是因为写不出诗而感到羞愧,于是掌声鼓的更加响亮。

楚子衿有些兴奋,她挑衅的看了楚虞一眼,好不得意。

“够了!”皇后阴沉着一张脸,厉声打断众人。

“今日宴会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何事惹恼了皇后娘娘。

临走前,皇后留下一句话

“楚侯嫡女,不过如此。”

楚子衿当场尴尬的愣在原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是自己的诗做的不好吗,不应该啊,自己京都才女的名声,可不是白白得来的。

一场本应欢乐的赏花活动,就这么尴尬的收尾了。

回到将军府,小柿子疑惑的问自家主子

“夫人,今日皇后为什么突然生气啊,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再给我拉出去砍了。”

说着,还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好似在确认是不是还安全的长在自己身上。

楚虞一个没忍住,噗嗤将口里的茶喷了出来。

“你这个小东西,胆子怎么这么小啊。”

小柿子委屈的撇撇嘴。

“那我也没见过那阵仗啊,你说这皇后娘娘,怎么好好的突然变脸了呢?谁惹她了?”

“还能有谁,我那个喜欢作诗的姐姐呗。”

“啥?”

“今日入宫前,我写了几首诗,让周执域拿给皇后娘娘看,当初陛下赐婚的时候,皇后娘娘曾担心我是个庶女,怕我没什么学问,配不上他。”

小柿子眨眨眼,这跟今日皇后发脾气有什么关系?

“这几首诗,便是今日我那姐姐所做的那几首。”

小柿子听懵了。

“夫人,你的意思是说,你给皇后娘娘看的诗,其实是楚大小姐今日要写的诗,是这个意思吗?”

“怪不得皇后娘娘听了发脾气呢,原来她以为是你姐姐抄袭了你的诗?”

楚虞乐不可支的点点头,小丫头孺子可教也。

等等,有什么不对,小柿子挠挠头

“可是夫人,那你怎么知道楚大小姐要写什么样的诗呀?”

“你忘了,夫人我可是能未卜先知。”楚虞眨眨眼,故意逗她。

哪来的未卜先知,自己只是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将楚子衿所做的诗提前默写出来了而已。

想当初,楚子衿可是凭借着这几首诗,让整个宴会上的人对她称赞有加呢。


中秋节将至,楚虞准备将酒坊开张的日子定在那一天。

酒坊已经装修完毕,因钦天监的预言,周边地段的价格水涨船高,忽而就热闹了起来。

饶是吴宣景,也不得不佩服楚虞的眼光。

之前破旧的小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外观宏大豪华,内部装修极具风格的建筑。

内部分为上下两层楼,分别被装修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一楼大厅最是热闹,桌椅茶凳摆放错落有序,四周水果吃食一应俱全,客人招手可得。

正对着酒坊大门的,是一方装饰雅致的舞台,台上定时会有精彩的才艺表演。

二楼不同于一楼,楼上分布着数个雅间,专门供达官显贵们使用。每个雅间的装饰风格均不相同,有田园式,山水式,文书子集式……共计有9种之多。

徐鉴矣看了啧啧称奇,直呼要发大财了,这样的装修风格,他也是第一次见,客群定位明显,错落有致,让人一进来就不想出去。

入股不亏!入股不亏!哈哈,徐鉴矣心里高兴,连带着看向看向楚虞的眼睛里都冒着黄灿灿的金子。

楚虞不理会他的兴奋,只将后续收尾的工作统统交予他处理。

这一日,楚虞找到沈轩,与他沟通写书的事宜。

“书匠,过几日酒楼便要开张了,我需要你写本书,然后找人排练,将书里的内容在舞台上演出来。”

沈轩翻个白眼,不知何时,眼前这位金主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别号。

“写书可以,但是我现在没有灵感啊,这文学作品,可不是说写就写的。”

“谁要你的灵感了,就你那故事编的,我都不愿意看,快打住你的灵感吧,我说你写。”楚虞略带嫌弃的语气,书匠气得白眼一翻,哼了一声。

“好好好,你且说与我听听,我倒要看看你能讲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书匠便听到了足以让他膜拜的故事内容《回府的诱惑》。故事内容之曲折,之离奇,之狗血,让他忍不住啧啧称奇。当然,这是经过楚虞改良后的版本。没办法,这剧太火,楚虞决定先从它入手,后面还有一系列的故事,以后再慢慢讲给书匠听。

书匠听完故事的反应,跟楚虞预想的差不多,这个时代的话本故事,还都是遵循着传统路线,平淡无奇。楚虞的故事一说完,书匠立刻激动的跳了起来,

“我从未想过书的内容还能这么写,楚老板,还做什么生意啊,你不去写书真是可惜了。”

楚虞摆摆手,“我可没那耐心写这东西,我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你只管去写就行了。”

“好好好,我这都去写,不出十日,我保证能写完。”书匠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楚虞摇摇头:“不用写这么快,每天写上几个章回放到酒坊,吸引客人的关注,让大家每天追着你看后面的故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咱们酒坊消费。”

还能这样?书匠要哭了,啥也不说了,自己算是跟对人了,这楚老板不仅会讲故事,更会做生意。佩服,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入夜,楚虞支开众人,坐在南苑的凉亭里,难得的放松下来。

一切都在慢慢步入正轨,她忍不住小酌了几杯。

大都朝的酒,酒精度数远比不得现实世界,自己做银行柜员的时候,虽然不常喝酒,但是偶尔跟领导去应酬客户,也少不了替领导挡酒,久而久之,酒量就练出来了,这酒量搁到现在,那真是妥妥的千杯不醉了。

隐约间,一个人影悄然而至。

楚虞头也不抬,“你来了。”

来人也不答话, 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整日在树上待着,不无聊啊?”

依旧沉默。

楚虞猛喝了一口酒,呛的忍不住咳嗽起来。

旁边的身影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楚虞一边顺气一边小声抱怨,“我母亲将你留在我身边,是让你保护我,不是让你气我的。”

人影依旧不说话。

楚虞站起身来,细细打量他,只见他身着一件暗褐色的短袍,将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身材高大魁梧,冷着一张脸,眉眼间全是肃杀之气。

楚虞好奇,“平日里你从不轻易现身,今日为何突然出现?”

“我要离开几日。”

“去哪?”

“你不必知道。”

楚虞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诚的劝道:

“此去就别回来了吧,暗卫的生活太无趣了,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在楚虞上一世的记忆里,自己从未真正见过他,只知道母亲临终前给自己雇佣了一个暗卫,用来保护自己。

过了许久,冷冷的声音传来,“我收了钱,答应了你母亲要守护你十年,自会做到,此番离开,两日后必返。”

楚虞心中暗自腹诽:有什么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年就到期了,上一世,自己出事是在三年以后啊!

思索片刻,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若十年期满,你又没有新的雇主,又还想继续当暗卫,我可以继续雇佣你吗?”

“嗯。”人影简单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你武功高吗?”

楚虞问完,气氛瞬间凝固,人影不说话,但脸又黑了几分,周身的肃杀之气也更加明显。

楚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暗影。”

“暗影?”楚虞低下头呢喃一句,一听就是杀手的名字。

“什么?”暗影没有听清她的话。

楚虞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是说要是在你离开的这两天,我遇到危险怎么办。”

暗影沉默了片刻,似在思考,少顷,冰冷的男声再次响起:“或许我可以帮你杀了她”

“谁?”

“楚子衿。”杀了她,一劳永逸。

楚虞急忙摇头拒绝,“不要,我怎能让她如此轻易的死掉,这太便宜她了,我自有收拾她的办法,你不要管了。”

不远处,小柿子提着灯笼向他们走来,远远的呼喊了一声:“夫人,楚府的管家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我让他在前厅等您呢。”

“楚府的管家?”楚虞有些疑惑,这大晚上的,又闹什么幺蛾子?

回头刚要给暗影告别,再一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管家给楚虞带来了一个消息,楚母身体抱恙,万分想念出嫁的女儿,让自己明日回府照看。

楚虞冷笑,这母女俩,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本想等酒坊开张以后再腾出手收拾她们,没想到对方还主动找上门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楚虞领着小柿子,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楚府去了。

楚府的几个守门人看到楚虞皆是一愣,这么一大早,不好好在将军府待着,怎么回来了?

楚虞刚一进门,便直奔楚母的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还在沉睡。

楚虞推门而入,直接来到楚母床前,看着熟睡的人冷笑一声,随即扑在床边,卯足了力气对着楚母的耳朵放声大哭,

“母亲,你怎么了母亲,怎会这样啊?母亲,母亲……”

哭声之凄厉,之悲怆,震耳发聵。

这一声,把正在睡梦中的楚母惊的差点心梗了过去,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耳边阵阵哭声传来,她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下人们也被这哭声纷纷被惊醒,赶来就看到楚虞正伏床痛哭,主母怔怔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丫鬟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奇怪楚虞为何会突然出现,只高喊一声:

“夫人薨了。”

一时间,院外下人纷纷跪倒一片,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哭喊声瞬间响彻楚府。

昨日还好好的,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楚侯外出巡查地方政绩,此时并不在京都,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赶紧通知老爷,就说夫人没了,让他速速回府,主持事务。”

院里顿时慌乱起来……

楚母此时回过神来,想出声阻拦,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张张口,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由心下大惊,原本只是装病想诓骗楚虞回来,上次御花园赏花的风波,自己的嫡亲女儿丢尽了脸面,这贱丫头却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自己如何能不恨,本想趁着装病,好好的折腾教训她一番。

谁知现下,自己竟真的不能够动弹了。

必是刚才受到了惊吓所所致,这可如何是好。

正着急间,楚子衿闻讯赶来,直奔楚母床前,一把推开楚虞,上前查看。

楚母见到女儿,心内大喜,拼命的朝她眨眼,示意自己还活着。

楚虞松了口气,转身呵斥哭丧的下人,“都给我闭嘴,母亲好好的躺在这里,哪个贱人再造谣生事,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另外,再将出去给父亲报信的人追回来,没影子的事情,谁敢再生事,我决不轻饶。”

闻听此言,下人们止住哭声,面面相觑,什么?没死?那这一大早,闹的哪一出啊?

众人看向此刻站在旁边正擤鼻涕的楚虞,纷纷嘀咕,这位主子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死你一大早来哭的什么丧呀?

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楚虞无辜的耸耸肩,“我昨夜听说母亲病了,担心的一宿没睡,想着与其在将军府干着急,不如早些来看望。

说着,还忍不住又抽泣了几声,

“见到母亲后,想到不能时时在母亲身边尽孝,实在难掩内心的悲痛,故而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们以为呢?”

众人气绝。

楚子衿恨不能上去给她一个巴掌,奈何人多眼杂,不好动手,只能生生的忍下了。

“阿虞如此担心母亲,姐姐十分欣慰,但母亲身体抱恙,不宜吵闹,你还是先去偏厅等候吧。”

“那怎么行呢?”

楚虞假装惊讶,“我是专程来照料母亲的,必得要贴身侍候左右才行,不仅如此,夫君听闻母亲病了,还说要专门去向陛下申请,让御医前来给母亲看病呢。”

楚子衿紧了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用了,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安排人叫郎中过来了,他为母亲诊了十几年的病,母亲的病情他最清楚不过。”

“如此甚好,甚好。”

楚虞假装舒了一口气,再看一眼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楚母,心情大好,折腾了一早上,肚子饿的咕咕叫,得找个地方吃早饭去。

见已无事,院内众人纷纷散去,楚虞带着小柿子跑到后厨,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后,再次返回楚母的住处。

楚母身体本就无恙,刚才被惊吓过度,也只是暂时不能动弹,经过郎中的医治,现下已无大碍,只是还是有些行动不便,需要慢慢的恢复。

楚虞回去后,见楚母正靠坐在榻椅上,楚子衿端着一碗药,正在伺候楚母服用。

见到楚虞后,楚母的脸色暗了又暗,冷声道:“虞儿,此番回来,还真是令母亲‘惊喜’。”

楚母意有所指,特意把惊喜二字咬的特别重。

楚虞假装听不出话外之音,走近楚母身边,戚戚然道:“母亲生病,做女儿的实在是着急,不曾想,扰了母亲清梦,实在是女儿的罪过。要不母亲罚女儿去门外跪着吧,也好给母亲消消气。”说着便要往外走。

楚子衿见状,与楚母对视了一眼,这怎么行,虽然心里恨极了这个丫头,但若真是让她去罚跪,只怕外面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她们母女。

想到此,她上前一步拉住楚虞的手,柔声开口,“阿虞莫要自责,你一番孝心,姐姐感同身受,自愧不如,那接下来,就有劳妹妹照料母亲了。”

楚虞就等这句话呢,连忙应承下来,随后吩咐小柿子,将一个人带了上来。

此人一袭白衣,手拿一根拂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是?”楚母疑惑。

楚虞连忙解释:“此人是女儿专门请来,为咱们家驱邪的。”

“驱邪?”楚子衿瞪大眼睛,“这青天白日的,何来驱邪一说。”

楚虞一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乱说。“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母亲平日里身体好的很,怎么会突然间就病倒了。”

“你看母亲现在,活动都受阻,这难道是正常的吗?肯定是有邪物在咱家作乱。”

楚子衿无语,什么邪物,母亲动弹不便,那还不都是你吓的。

“所以我跟夫君商量,给咱家请了一个驱邪大师,让他给瞧瞧,他可是当朝最厉害的钦天监的门人。”

说完,不待楚母二人反应,径直示意大师开始。

大师在楚母的房间里一阵做法,不一会,便指着梳妆台上一个紫檀木匣子里的玉佩说道:

“问题就出在此物上。”

楚母大惊,那可是枚价值连城的玉佩。

大师继续说道:“此物本不属于这里,现如今被强留在此,必会招致灾祸,轻则身体有恙,重则性命不保。

“一派胡言。”

楚母气急,“这玉佩在我这数载,从无不妥,如今怎么就有问题了。”

大师淡定的开口:“你且说,这玉佩是不是原本不属于你。”

楚母语塞,这玉佩,原是楚虞亲生母亲的,那个贱婢,家底丰厚,嫁入侯府做妾室时,带过来一枚玉佩,连夫君看了都夸赞是个难得的宝物,自己怎能不眼馋。

几年前,趁她弥留之际,自己硬将这枚玉佩霸占了过来,没想到,这大师竟能看穿。

“若不物归原主,只怕不只是你,连现在在外的楚侯,也会受到影响,前途难测。”

楚虞看了一眼玉佩,假装惊呼一声:

“这不是我母亲的玉佩?怎会在嫡母这?早些年我只当是丢了呢!”

“大师的话,母亲可要听得,太后身体不适,当今圣上都要请钦天监查看一番,何况我们呢?”

母亲您不光要为自己,也要为父亲着想,若父亲出事,我们整个侯府也将不保啊。”

楚虞一连串的发言,堵的楚母说不出话来。

眼看到手的东西就要不翼而飞,楚母气的牙齿都要咬碎了,钦天监的门人在此,若自己硬要强留玉佩,日后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来,只能讪讪道:

“原也是你母亲去世前,托我替她保管,现如今你长大了,嫁为人妇,这玉佩,自然是要给你的。”

楚虞接过玉佩,甜甜的开口一笑:“谢谢母亲。”

“那母亲,我们再让大师看看其他地方吧。”

“不用了!”

楚母赶忙出声阻止,撬走一个玉佩她的心已经在滴血了,可不能再倒腾其他的东西了!

“ 大师不愧是大师,如此这番,我现下感觉好多了,你先带大师回去吧,不用随身侍奉了,母亲累了,需要休息。”

“是。”楚虞暗笑,东西到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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