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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俘精品推介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经典力作《女俘》,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冯蕴冯敬廷,由作者“冯蕴”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5-03 08: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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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女俘精品推介》,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女俘》,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冯蕴冯敬廷,由作者“冯蕴”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女俘精品推介》精彩片段


看押女俘的地方,在大营最北面。

大雨过后,地面很是潮湿。冯蕴用油布垫在帐里唯一的草席上,神情平静地跪坐听风,恣态优雅闲静,不见慌乱。

裴大将军是什么样人,她很清楚。

任她美成天仙,他也不会动心……

当然,如果她不做这些小把戏,又是暴雨示警又是自带米粮入营,那在裴大将军眼里,可能和前世一样,无非把她看做一个泄欲的花瓶,当金丝雀养起来罢了。

现在冯敬廷会更为谨慎。

为免半夜被枕边人抹脖子,不会轻易要她。

这一番冷遇,冯蕴很是满意,但一众美人却恨极了。

要不是冯十二娘多事惹恼了大将军,她们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之前冯蕴是郡太守家的女郎,高人一等,众姬对她有所敬畏,如今大家都是女俘,她们突然清醒过来。

在这狼烟四起的乱世里,女俘的命,是贱命。

她们眼下能依靠的,只有中军帐里那个男人的恩宠和怜爱。

低迷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人盯着冯蕴,出声讽刺。

“慧娘,还不快离冯家贵女远些?小心一会子惊雷劈下,平白受那无妄之灾!”

二十美姬都是冯敬廷千挑万选出来的。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只选美貌,不看出身。

说话的林娥是安渡城有名的舞姬,自忖色艺双绝,艳盖群芳,早就对冯十二娘那“许州八郡、姝色无双”的名头不屑一顾了,找到机会,自然要刺她。

被点名的文慧是个歌姬。她身世悲苦,刚被城中富绅赎身不到半月,就被献了出来。

闻声,文慧下意识叹气。

“阿娥,别惹事。”

林娥斜一眼冯蕴,阴阳怪气地笑。

“贵女自带米粮入营,怕惹事吗?贵女吃鸡蛋有分你一个吗?哦,现下贵女惹恼了大将军,害姐妹们连坐受苦,你怕惹事?”

几个美姬受她挑唆,蠢蠢欲动起来。

林娥看冯蕴稳坐如山,一副世家女子的矜贵模样,哼一声,扭着腰走到她面前。

“听说贵女幼时得过疯病,差点被人当邪祟烧死,是也不是?”

冯蕴一动不动。

“你的阿母是你害死的么?你说什么害死她的?你说你怎么就这样下贱呢?说啊,说来我们听听!”

冯蕴半阖眼皮,像是没有听见。

林娥按捺不住了,那种出自世族人家的贵气是她这样的舞姬天然厌恶的,变了脸色,伸手便用力抓扯。

“贱人也配坐草席?起身,滚一边缩着去!”

有人带头动手,气氛登时变得兴奋起来。几个美姬紧跟着林娥围上来,明显要仗着人多欺负冯蕴一个。

冯蕴偏了偏头,看向手足无措阻止她们的文慧,“你倒是个好的。”

又低头整理一下弄乱的衣袖,“可以打了!”

“喏。”两个女郎从人群里挤过来,扯过林娥的身子便是大巴掌招呼。

两个巴掌打得结结实实。

众姬猝不及防,吓呆了。

冯蕴看一眼,摇头,“这个菜太素了。给林姬来一点荤腥才好。肉捶得烂一点,好上色,也好入味。”

啪!一个,再一个!

一个接一个,巴掌声啪啪作响。

林娥白净光滑的脸蛋,红肿充血得好像涨大一圈,她大声呼救,但没有人敢上前帮忙,美人们吓得怔怔退后,花容失色。

冯蕴环视一周,目光平静而温和。

“抱歉,让诸位误解了……”

“我确实有病,却是那种不肯受欺负的怪病。”

冯敬廷再是不济,也是她的亲爹,是太守公,是家里养着部曲的世家嫡出。二十美姬里面,又怎会不给她安排两个得用的人手?

打人的大满和小满,是太守府管事的女儿,许州冯氏的家生仆奴,自小跟着她们的哥哥练武,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歌舞姬,绰绰有余。

“想骑到我们女郎头上,你当自己是根钗呀?”

林娥被小满恶狠狠踢跪在冯蕴面前,哭声格外悲惨。

“……都是大将军的姬妾……十二娘凭什么……凭什么打人……大将军不会饶过你的……救命……将军快来救妾啊……”

弱者就喜欢欺负比自己更弱的人,欺负不了就开始哭,尽数可怜。

冯蕴惋惜地抬起林娥红肿的脸。

“丹凤眼生得不错……”

又半眯眼问,“不知吃起来可美味?”

“你要做什么?”林娥吓坏了,惊恐得破了音。

冯蕴淡淡的,“鳌崽最喜欢吃漂亮的眼睛。你说我要是把你的眼睛剜下来,外面的守卫会不会来救你?”

营帐外静悄悄的。

守卫仿佛没有听见。

弱肉强食是冯敬廷喜欢的规则,整个北雍军在他治下见血疯狂,看到女俘自相残杀,他们说不定偷着乐呢?

林娥顾不得哭,整个身子吓得瑟瑟发抖。周遭安静一片,无人说话。许久,只有文慧弱弱地为她求情。

“十二娘饶了阿娥罢,都是可怜人。”

冯蕴嘴角扯扯,“我坐这张草席,诸位有异议吗?”

“没有。”

“不敢。”

“贵女正该上座。”

帐里的气氛莫名和暖下来。

她们笑得讨好,冯蕴却不觉得快活。人家出手便是逐鹿天下,而她重生的第一仗居然是为了抢一张破草席。

“诸位抓紧时间休息吧,到了夜间,只怕没你们可歇的了……”

夜间?

难不成将军要她们侍寝?

众姬惶惶不安。



敖七被冯敬廷抓去陪练了一个时辰的剑。

他快练得瘫下了,冯敬廷才冷着脸回房,让他去请医官。

濮阳九是太医令的儿子,这次南征出任军中医官。

他是为数不多敢在冯敬廷面前畅所欲言的人,也算是冯敬廷的半个朋友。一看敖七求救的眼神,他就知道冯敬廷多半又犯病了。

安渡一战没有打起来,大将军血液里的暴戾无处发泄,想来是又难受了。

长年得不到满足的身体,除了靠药物控制,厮杀和打斗是一个发泄精力的好法子。

但……

“何苦?”

濮阳九切完脉便是一叹。

“阳气鼓荡,血脉偾张,精力远超于常人。大将军生来天赋异禀,顺势而为便可,何故为难自己?”

“闭嘴吧!”冯敬廷身量极高,刚洗了个冷水澡,眉宇水渍渍的,五官神韵更显凌厉,整个营帐充斥着冰冷的气息。

克制多年,于他成了习惯,濮阳九却替他难受。

都说裴大将军残忍嗜杀,可这样极致的压抑,能不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吗?也只有战场上的厮杀和肆无忌惮,才能压制那入骨入心的叫嚣了……

原以为他收下安渡二十美姬是想开了。

谁知,全给关押起来了?

濮阳九说得苦口婆心,“长久压抑,一遇反噬便会承受更大的痛苦。妄之啊(冯敬廷字妄之),热盛伤身,堵不如疏啊……”

冯敬廷仍是冷冷的,“开药。”

那张清心寡欲的脸,看得濮阳九很是想揍人。

其实冯敬廷这病只是某些方面超于常人,阳火过旺,阳锋过壮,算不得什么要命的大事,对身居高位的男子而言更是不算什么,姬妾要多少有多少,又无须克制,更不该受此困扰……

换言之,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

濮阳九又劝他:“敌国女俘罢了,你收都收了,找几个可心的纳入帐中,谁敢说你大将军的不是?”

见他不吭声,濮阳九再接再厉。

“我看那冯家娇娘就不错,一眼便知软媚得紧……”

冯敬廷转过脸,冷眸森森。

两人相识多年,濮阳九不像旁人那么怕他。

“看不上冯氏女?那物色几个别的姬妾也可,总有会侍候人的,别憋着自己,更别当这是什么天大的毛病。二十来岁的年纪,合该龙精虎猛……”

“濮阳九!”

冯敬廷声音一冷,濮阳九便恍然大悟。

“妄之莫非在为人守身……”

铮!冯敬廷猛地拔出辟雍剑。

“罢罢罢了。”濮阳九看着那锋利的四尺剑芒,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又是同情又是佩服地看着他。

“我不说便是。开药,开药。”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敖七进帐,看看神色怪异的两个人,一脸怀疑。

但冯敬廷明显无意多说,拿过桌案的头盔,面无表情地从冯蕴身边走过去,冷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带去领人。”

敖七对舅舅的脾气不陌生,拱手应下,“喏。”

冯蕴没说什么,目光追随那个背影消失在营帐,僵硬的身子才算是活络起来,好像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似的,长长吁一口气,朝敖七福身行礼。

“有劳敖侍卫。”

敖七哼声,“将军对女郎真是偏心。换了他人,犯两次军规,少不得要挨三十军棍的。”

冯蕴:“我何时犯了两次军规?”

敖七飞快睃她一眼,“一送吃食,二送姬妾。”

冯蕴愣了下,笑而不语。

敖七:“将军素来与将士同饮同食,不开单灶,尤其厌恶往他房里送人,女郎可真会犯忌讳……”

又瞥冯蕴一眼,不满地道:“也不知女郎哪里好,竟让将军再三宽容。”

冯蕴犹豫着停下来,仰脸盯住他看,“敖侍卫不知道吗?那再看看,看仔细些可好?”

敖七忽地撞上她黑亮的眼睛,一个对视,耳根都烫了起来,脑子里无端生出千丝万缕的勾缠,搅得心乱如麻,赶紧扶着刀走开,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少年郎的狼狈看入冯蕴眼里,不免好笑。

毛头小子跟她斗!

再不济,她也活两辈子了。

·

大满被押扣在侍卫营里,蹲在地上像只兔子似的,红着眼睛,不敢多看冯蕴一眼。

冯蕴不多话,将她带回营帐。

小满和另外两个仆女已经回来了。

逃过一劫,几个女子又哭又笑。

只有冯蕴默声不语,一直等敖七的脚步声远去,她才不动声色地将那个从中军帐带回来的白釉莲子罐,推到大满的面前。

“尝尝看,这鸡还是不是那味。”

大满扑嗵一声跪下,“女郎罚我吧。”

冯蕴笑:“你错在何处?”

大满羞愧地低垂着头,神情狼狈,“出城前,府君再三交代我和小满,要护卫女郎周全……仆女蒿草之姿,出身贱微,心知难讨将军喜爱,这才自作主张,将鹿茸粉末融在鸡汤里……”

冯蕴冷哼,“你也太小看冯敬廷。”

要是区区一罐加了鹿茸粉的鸡汤,就可以让冯敬廷失去分寸,那他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将军吗?

“愚蠢!”

小满听不懂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不知所措地看着冯蕴。

“女郎,阿姐……这是怎么了?”

文慧和应容都在边上,拉了拉小满,摇头示意她不要吭声。

冯蕴却不避讳,慢条斯理地道,“鹿茸补肾壮阳,生精益血。你说你阿姐做了什么?”

又转头盯着大满,“我是让你去送汤,不是让你去送贱!”

大满身子抖了一下,瞬间生出一种不认识她的错觉。

这还是太守府那个木讷温吞的冯十二娘吗?

她心下惧怕,身子跪伏下去,“仆女错了,仆女不该擅自主张……可仆女这么做也是为了女郎啊。你我主仆身在敌营,生死未卜,若我侥幸讨得大将军欢喜,从此女郎便不用在这臭气熏天的营房里受罪了……”

冯蕴沉默一下,“你走前,我怎么叮嘱你的?”

大满喉头像被卡住,不敢看冯蕴的眼睛。

“女郎让仆女……谨慎行事。若将军看得上我,我便留下,在帐里好生侍候……若将军无意,不可自讨苦吃,曲意逢迎,行引诱之事……”

“那你是怎么做的,怎么说的?”冯蕴将那把她从安渡郡带来的小弯刀拿在手上,轻轻地摩挲着刀刃,极为珍爱的样子。

大满将头磕在地下,吓得瑟瑟发抖。

冯蕴眯眼,“说。”

大满嘴唇嗫嚅,双颊绯红,说不出话来。

小满哭泣着跪下,“女郎,你饶恕阿姐吧……”

“起来!”冯蕴沉着脸将弯刀一掷,贴着大满的额头摔落在地,吓得她失声尖叫,跪爬过去抱住冯蕴的腿。

“女郎饶命,女郎饶命!仆女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冯蕴神色不变,“在我跟前侍候,背主是万万容不得的。”

大满失神地瘫坐在地,流着泪抽搐下嘴角,“女郎,你当真忍心要仆女的命吗?仆女以前在府里……只因眉眼与女郎有三分相似,便被陈夫人处处挫磨,仆女也是苦命人啊。”

小满听罢,跟着泪流满面地求情,“阿姐有错,但阿姐起心是好的呀女郎……”

冯蕴的指节在膝盖上拂了拂,平静地道:“不用害怕。我救她回来,就不会再杀,但你们听好了,机会只有一次,下不为例。”

大满呜咽着,用力磕头。

冯蕴倦怠地别开脸,“歇了吧。”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

营里的巡逻兵,偶尔会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合着夜风掠过的呜咽,轻而易举便让冯蕴陷入漫长而幽远的思绪。

经了上辈子,冯蕴不认为自己还是什么贞节烈妇,更不会妄想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为谁人守贞。冯敬廷生得俊朗无匹,手握重兵,眼下也可护她平安,原本没什么不可以。

但是……

晋国临朝太后李桑若的心上人,心尖尖上的人,睡他就是一个大火坑,她嫌麻烦。

而且,她今生要的不是这些。

更不想再挖空心思和别的女子去争夺男人那一点点随时会收回的宠爱。

也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对李桑若才有了重新的认识。

一个年轻的后宫女子,在群狼环伺中,要扶持年幼的儿子登基,要以皇太后之名临朝称制,没点拿捏人心的本事怎么行?

有这样的本事,李桑若要什么又不该有呢?

冯敬廷拼死拼活征战在外,马蹄踏过白骨累累,不就是为了保她母子的江山吗?

他爱呀!

冯蕴在暗夜里失笑。

让那算命先生的十四字箴言去死吧!

她为什么要红颜薄命?她为什么不能在众叛亲离后,将女俘生涯走出除了侍寝以外的康庄大道?

她为什么就不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许是想得太出神,听到寂夜里有人高呼“叫濮阳医官速来”,她才回神。

濮阳医官是指濮阳九吗?

营里大半夜叫他来,不会是大满那一罐鹿茸坏事了吧?

罐里的鸡汤,她只喝了小半碗,剩下的全进了冯敬廷的肚子。

冯蕴起身,想绕过睡在门口的仆女,蹑手蹑脚往外走……

“女郎?”小满迷迷糊糊睁眼。

“嘘……”冯蕴摇头示意她噤声,“我出去看看。”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今日的绿柳院,很热闹。

林娥在开饭前被人带出膳堂,关了起来。

她在里间哭闹,将木门摇得砰砰作响。

“开门!你们开门啊!”

“冯十二娘,你怎可如此对我?”

“我领太后旨意前来侍奉将军,不是你的仆役。”

“开门开门!我是大将军的姬妾,我要找将军评理,找太后评理……”

院里,一群看热闹的仆女和杂役,指指点点。

邵雪晴、苑娇和其他姬妾也都安置在这个院子,她们眼睁睁看着林娥被两个壮汉锁在房里,心里冰冷冰冷的,后怕不已。

阿楼拿出大管事的派头,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林姬带头闹事,不奉将军府家规,本当饿三日,关押三天。女郎念其初犯,格外开恩,勒令闭门反省一日。”

说完,他回头朝冯蕴行礼。

“十二娘,可还有别的交代?”

天气热,冯蕴穿了身薄薄的宽衫大袖,坐在柳树下,身侧跟着环儿和佩儿,两人拿着蒲扇,对着她扑哧扑哧地扇风,衣带飘起来,好看得仙女似的。

她的声音在酷暑下,听来也有点慵懒。

“再有违者,一律从重,不再轻饶。”

阿楼点点头,担忧地看一眼紧闭的小院。

原本女郎要连同其他姬妾一起处罚的,亏得他晓以利害,女郎这才听劝,只关了带头的林娥一人。

但阿楼还是很不放心,“上次在府狱,十二娘已然得罪了太后,这事再传到太后耳朵里,只怕……”

冯蕴淡淡开口,“我自有分寸。”

又不耐烦地接过佩儿手上的蒲扇,用力猛扇几下,望着树顶的阳光,“出一身的汗,都散了吧,干活去。”

安渡城就这么大,骂冯蕴是齐朝叛徒的人本就不少,现在又传出她黑心虐待姬妾,更是恶名在外。骂她争宠好妒的有,骂她疯癫狂妄的有,但冯十二娘做这样的事,又不很让人意外。

她行事古怪,早就被传有疯症。

要不是亲娘替她葬身火海,只怕她早烧死了……

“这样的女郎,生来就当掐死。”

“老天无眼,冯十二竟让裴大将军看上!”

“恶女配阎王,一对天杀的狗男女。”

“会有报应的!”

饿饭的骂她。

不饿饭的也骂她。

认识的骂她,不认识的也在骂她。

众姬见到她就像老鼠见到猫,连带府里的下人仆役都对她更生敬畏。

冯蕴很满意。

恶人是不会被人轻易招惹的,好人才会。这是她上辈子用死亡得来的教训。

在她死前最痛苦的那段日子,过着畜生般圈养的低贱生活,没有一个亲人来看望,那样的痛苦都受过了,被人说三道四算什么?

她马上给裴獗去信。

“我为将军治理府中庶务,很是得力。”

面对裴獗,冯蕴没有阿楼以为的那么飒。

她把裴獗当东家,将所作所为,事无巨细都禀报上去。包括饿他的侍妾,逗他的兵,也会以谋士的身份,给裴獗提出一些建议。

其中关于恢复安渡郡的农事和民生,她写了足足上万字。

“安渡郡辖六县,地广人多,水土肥美,原是富庶大郡,以丝织和制瓷见长,享名南齐……可惜眼下城镇空尽,百姓饥劳困苦,再不见往日繁华……”

“时局混乱,天下疲耗。民思安居,厌极武事。在营者思田园,在逃者思故里。然彼时,唯贵族名士骄奢淫逸,民间土地荒芜,耕作凋敝,于国大为不利……”

“为免往后长途运粮,空劳师旅,将军还应广田蓄谷,以备粮草,做好与齐军长期恶战的准备……”

“食为政之首。谁让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安居乐业,谁便可稳坐江山。”

“将军不如以安渡郡为试点,均分旷地给农户,恢复五谷果蔬植种,安置流民,再垦荒、整地,育种培优……”

“田地丰收,粮仓盈余,从此安渡郡民不思南齐,只知大晋……”

冯蕴尽职尽责,为缝补好破破烂烂的安渡郡,言辞恳切。

然而,裴獗没有回信。

也不知敖七有没有去告状,花月涧的事也没有人来过问。

这让冯蕴隐隐有点不安,“小满,敖侍卫近来在做什么?”

小满被她问得愣住,“听叶侍卫说……敖侍卫好似病了?”

敖七病了?怪不得这两天不见他的人。

冯蕴心情愉悦兴致好,索性做一回好事,把敖七抓的鱼捞出来炖上一条,熬出鲜浓的鱼汤,装在青瓷汤盅里,让小满拎上,一起去跨院里看望他。

“敖侍卫!”叶闯不在,房门虚掩着,冯蕴一敲就开了。

跨院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两个儿郎居住,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木架上到处搭着衣物,敖七的环首刀靠在榻边,靴子东一只,西一只,踢得很远……

乱是乱了点,可冯蕴没有想到,敖七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好像刚刚被吵醒,高高扬起的眉毛,满头的湿汗,不知梦到了什么,看到冯蕴就见鬼般坐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脸颊。

“你,你出去。”

冯蕴皱眉看着他,“敖侍卫哪里不舒服?”

“出去!”敖七的脸臊得通红,一副崩溃的样子。

他紧紧捂住,怕冯蕴发现被子下面的难以启齿,甚至不想让她看被单上那些辗转难眠后折腾出来的褶皱,还有乱丢的衣裳、鞋袜,都让他觉得羞于见人……

自从那天逮到舅舅在冯蕴的房里,敖七就很不好过,女郎几乎夜夜入梦,让他心力交瘁,大受煎熬,感觉整个人都要废掉了……

可她偏生还来,在他的面前,一脸关切。

“看上去不像生病啊?”冯蕴和小满对视一眼。

这敖侍卫咬牙切齿的模样,分明精壮得很,哪像有病?

敖七靠在榻头,后背的衣裳几乎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掩着他怦怦乱跳的心,“你怎知我没病,我就是病了。”

“好好好你病了。”冯蕴好心没有好报,板着脸叫小满。

“把鱼汤放上,我们走吧。”

敖七刚松了一口气,冯蕴突地掉头。

“敖侍卫不如找将军说说,回营去养病好些?”

敖七脸色微变,这是要赶他走吗?

一股强烈的不满,让少年怒目而视,傲娇地扬起了下巴。

“谁说我有病?我没病。”

冯蕴怪异地打量他。

不得不说,敖七长了一张精致讨喜的小脸。语气这么凶巴巴,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点点头,拉上门出来。

再一思量敖七的反常,脚步突然一停。

醉酒那天晚上,莫非发生了什么,才让敖七这样防备她?

和敖七能发生什么?那只能是她轻薄了人家。

说不清楚了!冯蕴回头看小满。

“再不许醉酒了。”



夜深了。

中京洛城,嘉福宫里,青铜芙蓉灯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殿内静悄悄的,食案上的饭菜,早已凉透。

李桑若挺腰跪坐在金丝楠木的食案前,姿态端庄雅致,紧阖双眼,她肌肤保养得极好,看上去略显憔悴。

深宫寂寞,贵为太后也难抵长夜孤清。

方公公不停地抹着额头的汗,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已不知把那冯氏阿蕴杀了多少回了。

十六个美姬啊!

十六个姬妾并三十二个仆女,居然制不住一个冯氏女?

十六个姬妾就没有一个中用的!

那林娥信誓旦旦,结果半招不到就让人制服了。

在这座宫殿里,三个后妃就可上演一出大戏,闹得鸡飞狗跳。十六个姬妾竟然全无作为,被冯氏女收拾得服服帖帖,挽起袖子做粗活,替她当奴仆。

方公公都替太后难受。

这个冯十二娘,他差人去打听时,得知她只是一个姿色绝艳的草包,没往心里去。

谁知,草包竟有几分能耐……

方公公惶惶不安,生怕太后迁怒。

正胡思乱想,李桑若突然睁眼,朝他看过来,“传闻冯氏女美艳不可方物,许州八郡无人可与争锋,确有其事?”

方公公吓一跳,看太后脸上很有倾听的兴致,正了正衣冠,弯着腰到太后跟前,长揖到地。

“殿下,老仆没办好差事,仆有罪。”

李桑若眉梢微扬,“哀家是问你,冯氏女,果然姿容绝世?足以迷惑大将军?”

“不及太后。其容色粗鄙,不及太后万一也。”方公公忽略见到冯氏女时的惊艳,忽略她身上那股子逼得公公心乱如麻恨不能俯首称臣的妩媚,违心说道。

李桑若脸一沉,不经意地道:“你这老仆,脑袋是不想要了。”

方公公尬笑。

太后只是吃味了,但她并不傻。宫里有“候官”专门打探消息,太后的眼睛、耳朵多着呢,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的事情,欺骗不了。

但方公公了解太后。

美貌的女子,最是不服气。

冯氏女再美,也不可盖过她去。

“萤火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冯氏女那点姿色小家子气,给太后提鞋都不配……”

方公公抬手往脖子上一抹,阴恻恻地笑:

“只要殿下点个头,老仆自有办法…不再让冯氏女为殿下添堵。”

李桑若垂着眼皮,用帕子拭了拭额角,织锦宽衣紧裹的娇躯往桌案轻挪,不动声色地端过那一碗凉透的参汤,淡淡地一叹。

“大将军看上的人,不可做得太过火。除非……你有办法让大将军厌弃。他弃了,才不会怨我……”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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