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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圣手谷

发表时间: 2022-12-03

缙云城外,药田前方有一个麦穗堆儿。

去年割麦,因为徐仁的到来,李狗子躺在这里。

如今,一年过去,那堆麦穗杆已经生火烧掉。今年收成之后,一个新的麦穗杆塔堆起。

李狗子再次躺在了上面,嘴巴中叼着一棵草,望着天空。

不远处的茅草屋中,有小老头的惋惜声传出。

“可惜啊,这个小家伙是个学医弄田的好苗子,这么的走了,其实是我的损失。”

“一开始,确实是我走眼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家伙居然是个可造之材,比有些吊儿郎当的人好多了。”

“确实,这个小家伙我也很喜欢。”茅草屋中,又响起另外一道温柔的声音。

是女掌柜的,她今天也来到了这里。

“不争气啊,从今往后我的日子估计又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啊。”

小老头的声音越发清晰,李狗子闻声转过头,发现这个老子头已经来到旁边。

“这一年,你学到了什么?”小老头皱着眉头发问。

“嗯?吃草药?”李狗子思索着回答。

小老头听的不明所以,哧鼻离开。

“我说的没错啊。”李狗子那是冤枉啊,他看徐仁对一些不认识的药草,都会用嘴尝辩,然后区分。就连有毒的药草也是如此。

当然,徐仁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对没把握的药草只截取一小段,控制好剂量,确保性命无忧。

李狗子仔细想想是那个愁啊,上一次因为徐仁的到来躺了一次麦穗杆儿,虽然因为这个小家伙来了之后工钱少了,但是无忧啊,以往谩骂声都消失了,这是得了一年清闲好时光。

这不,时隔一年,李狗子再次躺上了麦穗杆儿,这次却是因为徐仁的离开。

……

山间,一条小道上,一个大汉正扶着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子,走向前方的一个凉亭。

进入后,大汉将男子放下。

只见这个男子长得尖嘴猴腮,一条手臂已经扭曲,上面还有一截断刀,伤势极重,虽然已经经过简单的包扎,但是依旧有鲜血流出。

“黄兄,你信不信我下次遇到那个王八蛋,我剁了他的腿。”尖嘴猴腮的男子伸手比划,结果疼的嗷嗷大叫。

“你且先坐着。”被称之为黄兄的大汉来到凉亭的中间,敲击着悬挂着的大钟。

当即,三声钟响传遍大山。

“当……”

“当……”

“当……”

完毕,大汉再次回到了尖嘴猴腮的男子身边。

“你别不信,下次再让我碰到,我当着你的面剁了他的狗腿。”尖嘴男子龇牙咧嘴,以为这个黄兄不信。

当然,大汉是当真的不信,否则这个家伙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先好好养伤,然后再想着报仇。”黄兄劝慰,安抚这个兄弟不要乱动。

不久,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高帽,一看就是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出现,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依旧是面色红润。

正是大家所熟知的圣手谷天行峰上的郑大夫。只是,今天的郑大夫没有背着药箱,而是由旁边一道下来的一个小孩背着。

小孩长的普普通通,放在人堆里也不起眼,但是却闪烁着一对宝石般的眼睛,显得特别聪慧。

“咦!郑大夫,这个小兄弟是?怎滴之前都没见过。”大汉黄兄惊讶开口,他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哪有不受伤。

“奥,这是我的徐师弟,师尊收的新弟子。”郑大夫介绍。

这个小孩,正是刚刚加入圣手谷不久的徐仁,今年十岁。

原本啊,在缙云城外的药田中,徐仁犹豫再三后,想要拒绝,对加入圣手谷没什么兴趣,甚至问起了陆明风一个月有多少工钱,听的李狗子都呆了。

但是,当陆明风说出一个月有二十两银子,并且还可以学习最顶尖的医术后,徐仁整个人都傻了,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好事情,既可以拿钱,又有无法想象的前途。

就这样,他留了一封书信留给了百草堂,便和陆明风来到了这里。

圣手谷地势平坦,之所以称之为谷,那是因为这个地方被三座大山围绕。

三座大山分别有不同的名字,徐仁来到这里不久,只知道三座山峰上分别住着了不得的大夫,而他的师傅鬼术郎中陆明风就住在三峰之一的天行峰上,是这座峰的主人。

徐仁一来到这里,也没什么机会见到这位新认的师傅,平时就跟着这位郑师兄下山行医。整座峰,也就他们三个人。

徐仁甚至叹息,在他没来之前这里的峰上是多么的冷清。当然,现在依旧热闹不到哪里去,是整个圣手谷最幽静的地方。

不过,今天他稍微打扮了一番,衣衫干净整洁,因为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今天陆师回来后,要与他相谈。

给尖嘴猴腮的男子包扎敷药,送走了之后,徐仁便随着郑师兄回峰,并且来到了最中间的一处大殿。

这里,是陆明风的住所。

此刻的殿内,陆明风坐在太师椅上,摆弄着茶杯,早已经等候多时。

“陆师。”徐仁进门乖乖的喊了一声,而后便立在了一旁。

陆明风看了徐仁一眼,缓缓的放下了茶杯,而后伸手掏出了一个竹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他打量了一会儿徐仁,就在徐仁忐忑之际,终于开口了。

“你的身体抗毒?”

徐仁想了想后,点头道:“是的。”

略微的思考,他确定这个便宜师傅应该就是看中了他的身体抗毒性。

否则,外面那么多的弟子,挤破脑门想加入这里,也不会轮到他。

不过,说出这个他也是有一定的把握。因为这两年来,为了能够区分药材,他可是尝了不少的药草。

古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其中还有不少的毒药。这番循序渐进下来,他的身体拥有了一定的抗毒性,就连上次的澜麸草一小片下去,也挺了过去。

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就五脏六腑化为脓水了。

“你啊,很不错。”陆明风开口,语重心长的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徐仁听的不明所以,低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其实,我收徒有条件。你算是我的入门弟子,不过还没有成为正式,若是想要真的学到我的医术,还有其他的条件。”陆明风开口。

顿了顿,他似乎突然想到了徐仁的软肋,紧接着道:“或者说,加工钱,成为我的正式弟子会发放更多的银两。”

“师傅请说。”徐仁弯身,请师傅明示。

其实,这一刻他对医术和钱财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想听听这个师傅到底怎么说。突然的被收做弟子,他更想知道陆老的目的。

“把竹盒子打开。”陆明风用杯盖推了推竹盒子,示意徐仁自己动手。

“咔嚓。”

徐仁划开了竹盖,看着里面的东西微微一愣,这居然是一截手指长的断肠草。他现如今熟悉绝大部分民间药材,对这东西自然认得。

断肠草也可入药,量微配其他药材是良药。但是量大直接口服,有剧毒。

“我就直说了,若是你愿意,就服下这截断肠草,不靠任何药物就挺过去了,就能成为我的弟子。”陆明风说道。

“当然,若是你不愿意也没事。你依旧是我的入门弟子,平时可以跟着你的郑师兄出去行医。不过,却得不到我的真传,你现在好好考虑。”

徐仁看着竹盒子中的断肠草,一时间没有开口,难以取舍,甚至头上有些冒汗。

成功与否,这简直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希望他都是做有把握的事情。但是,这一截断肠草,让他有些难以把控。

似乎看出了徐仁所想,陆明风伸手从怀中又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道:“你不妨试一试,解药我给你,若是实在撑不住了就服下。成不了正式弟子,倒也不会丢了性命。”

“好的,陆师。”徐仁弯身拜谢。

这句话开口,他是真的打算尝试了。实在打不了,就脱下解药,倒也不怕丢了性命。

在陆明风的注视下,徐仁伸手拿出了断肠草,而后当面张口吞了下去。

三天后。

徐仁在自己的阁楼中,望着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的雪白色的长袍,还有那位郑兄环绕在耳边才刚刚消散的恭贺声。

他成功了,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陆明风的正式弟子。

不过回想起这三天的经历,徐仁的嘴脸依旧忍不住一阵抽搐,断肠草入口后的那种疼痛,直捣五脏六腑。这样的感受身不如死。

好在最后,他还是挺了过来,功夫不负有心人。

陆明风对此也是很开心,不仅仅派遣自己的弟子给徐仁送衣袍,也就是郑师兄做跑腿,另外还亲自对外宣称收了个弟子,在江湖上先吹了吹风,已然将徐仁当做是自己人。

这样的大好事情,徐仁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好兄弟李勇,当即修书一封,寄到了镜月派中。

李勇得知后,也是回信进行祝贺,另外也不忘记调侃,当初的放牛娃如今已经成为了圣手谷的一员,走出去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这让徐仁有了些小得意,若是传回青牛村中,恐怕已然是老徐的骄傲,够吹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