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雄呕吐不止,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这一夜着实给花木兰累得不轻,好在她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又捡回花雄的一条小命,这才能安然入睡。
翌日卯时,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帐篷时,花木兰就已经到了校场锻炼体能,这是她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总是第一个到达训练场,
等众人渐渐赶来时,她已经打完了一套军体拳,正仰着头接受朝阳的洗礼。
“叮!完成训练,沐浴朝阳,精神力加5!”
她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提示音。
“咦?晒晒朝阳也行?”花木兰挑眉。
“木兰兄!”花雄大老远见着她便扬着笑脸跑了过来。
“怎么样?看起来精神恢复得还不错啊?”花木兰一边热身一边笑道。
花雄小脸一白,想起了昨夜的吐得多么狼狈,尴尬地抠了抠后脑勺。
“哈哈哈哈!”鲁大壮跟在后面大笑起来。
“赵公,蒋叔,大壮兄。”花木兰挨个和大家打了招呼。
“怎么样?你小子的伤可好些啦?”赵公笑眯眯地拍拍花木兰的胳膊。
“好多了,还得多亏了赵公您的灵丹妙药。”
花木兰抱拳一礼,从心底感激。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啊!”
赵公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就连蒋烈今日也对她点了点头,似乎不像昨日那般冷漠。
几人寒暄间,一阵激昂高远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随即有几人在众目睽睽中迈步上了擂台。
领头那人白袍银盔,威风八面,身后还跟着参军及八位和鲁大壮一般魁梧的重甲士兵,可谓声势浩大!
众人见状皆敛声屏气朝台上望去。
“将士们!”他大喝一声,粗犷雄浑的嗓音立刻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那人谁呀?”花木兰问鲁大壮。
“那是副将曹望将军。”
“哦——”她点点头,不再说话。
曹副将见场下的喧闹渐渐偃旗息鼓,接着缓缓道:“昨日接到急报,北方战事紧迫,北莽大军势如破竹,节节逼近。但经我军将士浴血搏杀,终于将北莽大军暂时拦在云沧河外。”
“但和平终究是短暂的,镇北军伤亡惨重,为防北莽大军趁虚反扑,急需中军派兵支援,算上招兵买马,筹备粮食的时间,最好两月内抵达云沧城!”
他简单说明了最近的军情,满脸悲凉之色,对镇北军英勇抗敌的伤亡深表痛惜。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道:“咱们凤麟军从来不是懦弱之辈,慕容将军一马当先,果断担此重任,此刻正在朝中与陛下和众臣一起商讨对策,因而今日不能亲自前来,但托我给众将士问好。”
见众人神情激愤,他便趁热打铁鼓舞了一番士气:“将士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留给我们训练的时间不多了!”
“北莽大军所过之处,奸淫掳掠,民不聊生,若不愿故土沦为废墟,若不愿家小无辜丧命,若不愿河山满目苍夷,便执手中之剑,誓死捍卫尊严!””
“誓死捍卫尊严!誓死捍卫尊严!”
群情激奋,人人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纷纷举起武器振臂高呼。
曹副将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那八个魁梧的大汉,随即又宣布了一项重大举措。
“为了避免诸位抢上了战场,两眼一抹黑,慕容将军特意命我挑来了八位作战经验丰富的教头!这八位至少都在战场摸爬滚打十五年之久,在军中无论刀枪剑戟,都能耍上一耍。”
他简单说明了诸位教头的情况,随后目光坚定的看向众人。
“从今日起,每位教头分管一千人,为期一个月,教会你们如何在战场上杀敌,如何更好地自保!在余下不多的日子里,希望你们咬紧牙关,谨记军规,好好跟着教头们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好!”
底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好家伙!这场面之壮观完全不亚于现代新兵入伍的训前讲话!
花木兰心中如是感慨。
但,请原谅她现在根本无法共情,因为她初来乍到,对天圣根本还不太熟悉,更别提对这片土地有什么家国情怀,甚至想到几天前的遭遇她还有些愤恨。
不得已入军完全就是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才到此处混口饭吃,但要论到此建功立业吧,委实有点谈不上。
训话结束后,监军便将八千人按编号分成了八支大队伍,而分管花木兰他们队伍的教头,名叫武霸,是个皮肤黝黑,肌肉发达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十分彪悍。
不过在花木兰眼里,他就是一个黑脸面瘫,因为在他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分配完成后,武教头带着所辖一千人去到特定的场地开始兵器教学。
古代作战都是大规模的冷兵器肉搏,对于习惯远程狙击的花木兰来说,要拿着刀枪剑戟冲进人海里拼杀,那她生还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倒也不是因为她武力值低,而是战场太过混乱,非人力能控,一个不长眼睛,就会不知道从哪里杀出一支冷箭来,因此花木兰对于这为期一个月的训练还是十分重视的。
而比起对力量的练习,凤麟军更偏重于训练士兵的耐力,出关支援需要长途跋涉,而大规模的搏杀又是一项长时间的体力活。
因此,那黑脸面瘫首先便让他们身着几十斤的甲胄负重越野跑了一上午。
“哎……哎……你急赤白脸的干什么,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鲁大壮看着狼吞虎咽的花雄,差点要被噎死,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喊到。
“太凶残了!”花雄咕噜咕噜干了一大碗汤,将卡在喉咙的饭菜都吞了进去,才喘着气恶狠狠地骂道,“那黑脸面瘫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
之前负重跑时,他体力不支频频掉队,被跟在后面的武教头踹了好几个跟头。
今天中午难得有红烧肉吃,花木兰把自己碗里的夹了两块分给了花雄,“多吃点,明天就能跑快点了。”
不过她倒是好奇一旁的赵公,面对如此高强度的训练竟然脸不红气不喘,“赵公,您一把年纪了,体力真不错!”
她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赵公嚼着一棵青菜,胡子一动一动:“老夫都打了二十几年仗了,身体早就习惯了,这点训练也不算什么。”
“哈哈哈!您可真老当益壮!”
几人只顾着闲聊,倒是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还有一桌人正在盯着他们。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陈显咬牙切齿地盯着几人,没想到他们竟然都被分到了武教头麾下。
“伍长,咱们就这么算了?”
陈显的心腹陈仆在一旁拱火。
听起来,陈显还谋了个小官职,荣升伍长。
他剜了一眼花木兰,回想起那日狼狈的情形,眼中有一丝犹豫,一闪而过,但那犹豫瞬间就被熊熊怒火压了下去。
“算什么算!”他恶狠狠地折断了手中的筷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