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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顶级豪门后,全家跪求原谅

红妆小吕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世,姜近晚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全家人的眼里只有乖巧懂事的养女。养女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她做什么都是在和养女争抢。就连给她美丽爱情童话的丈夫,最后也为了养女,将她活生生烧死。重生归来,姜近晚决定,这些亲情、爱情,她统统不要了。她不再退让,大放光芒,强势和渣男退婚,穿着婚纱扭头嫁顶流影帝,掉落马甲无数。前未婚夫和全家人都后悔了,跪地求原谅。“原谅是上帝的事,我只负责送你们去见上帝。”温柔千金,化身狠戾复仇女王。没想到影帝还是顶级豪门继承人,附赠一只小包子。“妈咪,爸爸长得帅,会挣钱,还能做家务哦,入股不亏哒。”强势薄爷温柔宠:偷生了我的孩子,就要做我一辈子的薄太太。

主角:姜近晚,薄肆   更新:2022-12-01 1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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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近晚,薄肆的其他类型小说《嫁顶级豪门后,全家跪求原谅》,由网络作家“红妆小吕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姜近晚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全家人的眼里只有乖巧懂事的养女。养女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她做什么都是在和养女争抢。就连给她美丽爱情童话的丈夫,最后也为了养女,将她活生生烧死。重生归来,姜近晚决定,这些亲情、爱情,她统统不要了。她不再退让,大放光芒,强势和渣男退婚,穿着婚纱扭头嫁顶流影帝,掉落马甲无数。前未婚夫和全家人都后悔了,跪地求原谅。“原谅是上帝的事,我只负责送你们去见上帝。”温柔千金,化身狠戾复仇女王。没想到影帝还是顶级豪门继承人,附赠一只小包子。“妈咪,爸爸长得帅,会挣钱,还能做家务哦,入股不亏哒。”强势薄爷温柔宠:偷生了我的孩子,就要做我一辈子的薄太太。

《嫁顶级豪门后,全家跪求原谅》精彩片段

姜近晚重生了。

重生在23岁这一年,嫁给徐崇嘉的前夕。

然而前世,却是徐崇嘉将她弄死,先是小火慢烤,再是大火吞噬,她被活生生烧死。

“阿月总是梦见你将她烧死,姜近晚,我和阿月在一起,你一定很恨她吧?现在我把你烧死了,阿月就再也不会夜夜做噩梦。她胆小又柔弱,我要生生世世保护她,你——烟消云散吧。”

森寒的语调,带着地狱般的气息,渗入姜近晚的四肢百骸,她的目光透过熊熊燃烧的烈火,注视着这个男人,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原来这个男人爱的是姜临月啊,那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姜临月曾经说:“姐姐跳舞比我好,我可能不适合跳舞。”

姜临月还说:“姐姐唱歌比我动听,我以后再也不唱歌了,好丢人。”

姜临月又说:“姐姐是天赋型的调香师,好厉害,在姐姐身边我就像个小丑。”

姜临月说:“姐姐……”

于是,很多人对姜近晚说:“你是姜家的千金,生来高贵,又有豪门未婚夫徐崇嘉宠着,你什么都有,阿月什么都没有,就不要什么都和阿月抢了。”

于是,她被迫放弃自己所有的兴趣爱好以及所擅长的事情。

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好光环,彻底落到姜临月这个姜家养女身上。

人人都知姜近晚只有一个姜家千金的美人头衔,却什么都比不上养女姜临月。

时间久了,好像姜家的人都这么以为。姜临月什么都好,姜近晚……不过会投胎而已。

姜近晚笑出了眼泪,心里的恨意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噌噌地滋长着,爆发着……

烫。

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被炽热火焰灼烧,带来灵魂颤栗般的痛与恨,难以抵挡,无法消解。

……

姜近晚重生回来的时候,是在冰冷的湖水中,她屏住呼吸,感受着湖下汹涌的暗流,脑子里异常清晰。

今晚是奶奶的寿宴,姜家宾客云集,姜临月说宴会人多,太闷,让她陪伴到后院走走。

结果姜临月趁她不注意,将她推入湖中。

姜临月也跟着跳了下来,等会儿就会诬陷她,说她以身犯险,想要让姜临月溺毙。

前因后果捋清之后,姜近晚抵抗着湖面下的暗流与冰冷,破出水面,双手攀在湖边的青石板上,冰凉的水顺着她的指尖往远处缓缓流淌。

在此时,她的大哥姜起繁已经救起姜临月,紧紧把人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安慰着。

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从远处照过来,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画面说不出的和谐。

谁能想到呢?

她和姜临月同时落水,身为亲哥的姜起繁,率先下水救起没有血缘关系的姜临月,却任由她这个亲妹妹在冰冷的湖水里自生自灭。

前世也是她这个大哥,对姜临月付出了全部的信任与爱意,妥妥的姜临月的裙下之臣,最后甚至把整个姜家集团拱手送给姜临月。

可笑的是,姜临月拿着这些东西,把姜家人彻底踩在脚下之后,转身就嫁给徐崇嘉——她前世的丈夫。

姜近晚从水里爬出来,站在青石板上,冰凉的水从她身上落下,在地面上汪起小水滩。

夜晚的风吹来,更增添了凉意,姜近晚舌尖抵了抵上颚,觉得这冷,刚刚好。

“姜近晚,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嫁入徐家做豪门夫人了,为什么还容不下阿月?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把阿月拖下水想要溺毙她,你真是恶毒!我们姜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贱人?!”

姜起繁的目光从姜临月身上转移到姜近晚身上时,温柔之色已经彻底被愤怒与厌恶所取代,说出来的话更是冷酷无比。

以身犯险?把姜临月拖下水?

大哥亲口骂她是贱人?

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

只是前世的她,醒来已经在寿宴结束之后,直接被“判了刑”,连为自己证明清白的机会都没有。

她成了那个处处针对姜临月的心胸狭隘的阴毒女人。

只见姜起繁把西装外套裹在姜临月身上,带着盛怒笔直朝她走来。

“阿月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把你当亲姐姐,什么都让着你,你居然可以如此歹毒!姜近晚,过去给阿月道歉!”

姜起繁说着,便要将她拽过去,给姜临月跪下。

姜近晚抢先一步擒住他的手腕。

姜起繁怔愣了一下,想摆脱姜近晚的钳制,却发现姜近晚的力道大得惊人,仿若铁钳一般,他居然挣扎不得。

“起繁哥不要怪姐姐把我拽下水,是我没拉住姐姐,都怪我……”姜临月柔柔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着这脆弱的声音,姜起繁忍不住心疼。

再看着姜近晚这冰冷的脸,嘲讽的目光,死不悔改的模样,他便怒意翻涌。

沉声道:“跪下给阿月道歉!”

如果不是手腕被钳住,他现在就狠狠给姜近晚一个耳光,让她知道阿月是不能随意被欺负的。

姜近晚道:“道歉就能消你心头之恨了吗?这可是谋杀。这么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应该送监狱才对。”

姜起繁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所以,大哥要这么做吗?”

姜起繁被她激得怒火翻涌,暂时忘了他们还需要把姜近晚嫁入豪门徐家,以换取资源,便脱口而出:“当然!”

“好啊,我就等着大哥把人送监狱了。”姜近晚将他一把甩开。

183的姜起繁差点被她甩在地上,好半晌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姜近晚看也不看他,直接拿出还在滴水的手机,这款最新出的手机有一个小时的防水功能。

她摁亮屏幕,纤细葱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着,屏幕幽幽的光反映在她苍白的脸上,透着无言的寒意。

“姜近晚你到底有没有心?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敢玩手机?”

姜起繁是姜家的大哥,是姜氏集团的小姜总,不管在哪里都有一定话语权,即便是即将嫁入徐家的姜近晚,从来都不曾忤逆他。

今天他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翻涌的怒火让他恨不得就地碾碎姜近晚。

姜近晚也不躲开,任由他把手机抢走,然后慢悠悠地道:“姜临月和我怎么落水的,监控里拍得清清楚楚,该送谁进监狱……”

姜近晚目光森寒地盯着,唇边泛起冷意,才继续道:“小姜总可要说话算话。”

姜临月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不可能,她在动手之前,已经让人黑掉监控摄像。

姜近晚肯定是在吓唬她。


监控视频里。

姜临月走在姜近晚身边,把姜近晚推下水,又假装伸手去拉她,自然是拉不上来的,然后就跟着跳下去。

紧接着姜起繁就来了,跳下去救姜临月,出来之后也丝毫不去关心姜近晚的死活,姜近晚被彻底遗忘。

整个过程清晰而明朗。

姜起繁根本不屑去看什么监控视频,在他心目中,姜临月无比的温柔善良,绝不可能推人下水再嫁祸。

可是手机到他手上的时候,视频已经处在播放状态,他本想把手机狠狠砸到地上,结果却看到了监控视频里的一切。

整个人呆住了。

姜临月一看姜起繁的脸色,就发现不对劲儿,她“踉跄”起身来到姜起繁身边,夺过手机一看,整个人如堕冰窖。

怎么可能?

一直被她压制得死死的姜近晚,什么都没有机会学,怎么可能这么快拿到视频监控?而且监控是在被她找人黑掉的情况下……

就这种情况下,姜近晚不仅拿到了监控,而且还把她的行为细节放大了,让姜起繁看了个清清楚楚。

“起繁哥,真相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当时我看见姐姐落水,我吓坏了,想伸手拉姐姐……可能就是太紧张了,才会把拉弄成推的,我就是太紧张了,才做了相反的动作……”

姜临月急急地辩解,泪水已经流出来了。

“是么?”姜近晚冰冷的眼神扫过去,“知道警察怎么审问犯人的么? 他们会让犯人说出自己怎么迫害受害者的,犯人如果想要否认自己害人的话,嘴上会编造出谎言来掩盖自己的罪行,但是行为举动却会无意识做出自己害人过程中做过的行为。

“而你,嘴上说着没有害我,手上却下意识地推我落水。为了逃脱罪行,你甚至不惜自己跳下去,把罪行嫁祸给我。”

姜临月本能地想去看自己的双手,但是强行忍住了。

姜近晚道:“阿月妹妹,你是要自己下跪求饶呢,还是要我帮你?”

“姐姐,我没有害你呀!你对我一直很好,我为什么要害你?我没有理由害你的呀!”

没有理由么?

取代她,就是姜临月的理由。

再有,她要嫁给徐崇嘉了,姜临月当然不乐意。

“不肯下跪求饶是么?”姜近晚一步一步走过去,直接踢在姜临月的膝弯处。

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不愿去自首是么?我送你去!”姜近晚的声音蓦然带着阎王索命一般的森冷低沉。

“姜近晚你别太过分了,阿月已经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能动手打人,说明你没受到什么迫害。”

姜起繁把姜临月一把拉起来,护在自己怀里,怒斥着姜近晚。

“再说了,阿月不是故意推你的,而且她一直在道歉,甚至她一直喊你姐姐,你难道要把自己的妹妹送入监狱?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姜近晚看着他们,笑了。

认定是她害人的时候,姜起繁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现在,却光明正大偏袒姜临月,姜临月为人还真是……成功啊。

“我退让的时候,身为大哥,你没有疼惜我;我柔弱的时候,身为大哥,你没有偏袒我。如果我不冷漠无情,难道要我等着姜临月把我烧成灰烬吗?”

姜近晚继续走近,如霜一般的眸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我刚刚从水里爬出来,湖水很冷,我很不舒服。所以,今天姜临月不把头磕出血来,我绝不饶恕。如果你——小姜总执意要护着她,我连你一块打。”

她说话的语调十分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但却带着冻僵一切的冰冷。

姜起繁意外之余,便是被彻底激怒,他不信姜近晚敢连他一块打。

“今天我在这里,绝不允许你碰阿月一根毫毛。”

“起繁哥……”姜临月哭着说:“有你相信我护着我就足够了,既然姐姐认定我害她,我愿意跪下来磕头求原谅……”

姜临月要跪,却被姜起繁一把拉住。

结果下一秒,姜近晚一个高抬腿,鞋尖就抵在了姜起繁的下巴上,把他的脸挑起来。

姜起繁怒容满面,“姜近晚你敢……”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一脚踹开,站稳之后,他亲眼看见姜近晚再次踢在姜临月膝弯处,把人踢跪在她面前。

姜起繁怒得双眼都红了,从来没想过姜近晚这么泼辣这么恶毒,可他居然一直被姜近晚挡在一米开外,无法护住姜临月……

姜近晚拽着姜临月的头发,强势地让她的额头一下一下碰着青石板地面。

砰砰砰。

声响在清冷的后院里,响得真切。

很快,姜临月额头便渗出血,殷红血迹淌了满脸,头发更是散乱不堪。

“我这人有时候还挺喜欢成人之美的,你说愿意跪下磕头求原谅,我现在就满足你,你开心吗?”

冷淡的语气说着嗜血的话。

姜临月在她脚边,哭得不能自已,无比可怜。

“救命——”姜近晚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垂死的呼喊,声音稚嫩,但入耳熟悉。

她像是被什么击中,猛地停下动作,扯下姜起繁身上的衬衣,便把姜起繁和姜临月两人背对着背绑在一起,双脚自由,双手却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无法挣脱。

“姜近晚你干什么?”姜起繁怒得脸都红了。

“不想被满座宾客看到你这个模样,最好闭嘴!”

撂下这句话,姜近晚朝喊救命的方向而去,靠近的时候看到一道身影迅速逃离。

湖边布满水花,湖面迅速恢复平静,姜近晚立即跳下水中,便看到一个孩子正被暗流冲走。

那孩子有着绝美精致的容颜,昏死过去的模样乖巧安静,脸色如同被清冷月光照耀,冷白一片。

姜近晚的心脏像是被掐住,屏住呼吸,一口气把孩子救上岸,紧急施救。

几分钟后,孩子把腹部的水吐出来,人也悠悠醒转,呆呆地看着姜近晚,仿佛她是此刻冰冷世界里的唯一暖阳。

“阿姨救了我?”

“是。”姜近晚没注意到,自己声音有几分哽咽。

孩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抖落丝丝水汽,“爸爸说,救命之恩就是要把最好的东西拿来报答,我会让爸爸和你结婚,我爸爸能挣钱,长得好看,还会做家务。”

孩子的声音稚嫩又好听,充满童真却又满心真诚,还有满眼的期待。

姜近晚道:“救命之恩不一定要以身相许的。”

孩子眼圈有点红,很认真很严肃地说:“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做妈妈,见到你之后,我觉得你就是。”

在此时,姜近晚察觉到强大的气息,逼近而来。

回头一看,是个身穿黑衬衣黑西裤的男人,帝王般的气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这让姜近晚感到很不舒服,她放下孩子和男人拉开距离,紧握成拳的手心里,有两根刚刚从孩子头上拔下来的头发。


“小祖宗,我和你爸爸找了你很久,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紧跟在全身黑色的男人身后跑来的郭绍,看到孩子的模样,狠狠吓了一跳,连忙检查孩子的情况。

姜近晚说道:“孩子被人摁进水里,可惜我来的时候人已经跑开了,我没看到模样。应该是蓄意谋杀。”

郭绍听到这个说法,顿时后怕无比,连忙把孩子抱进怀里,柔声安抚。

全身黑色的男人,浓眉蹙起,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森寒的气场像是要冻僵周围一切,冷冽异常。

但他抬眸看向姜近晚时,那丝狠戾已经被掩藏,周身泛着温柔气息。

“我叫薄肆,谢谢你救了薄小寻,你要多少钱?”

男人声音好听,如古琴,铮然而悦耳。

薄肆,薄小寻,这两个名字在姜近晚的舌尖绕了一圈,然后压下各种情绪。

“我叫姜近晚,不缺钱。”

如果她只说自己不缺钱,以薄肆这种招桃花的体质,会认定她是以退为进,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但她说出自己的名字,薄肆就会知道她的身份。

姜家千金,哪怕没有任何光环在身,那也是不缺钱的,更何况她和四大豪门之一的徐家有婚约?

“爸爸,和阿姨求婚,让她嫁给你,你照顾她一辈子,就可以报答阿姨了。”旁边的薄小寻急急忙忙说道。

薄肆抿住了嘴唇,绷起的下颌线十分完美。

姜近晚发现,这是个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完美的男人。

“薄先生,童言无忌,而且我有婚约。”

悔婚当然是要的,但不是现在,而是一个月后她和徐崇嘉的大婚那天。

她要让徐崇嘉自以为可以爬得很高很高,再狠狠地摔下来。

薄肆眉头微蹙,似乎在沉思。

几秒钟后,他道:“徐崇嘉并非良人。”

姜近晚微怔,薄肆一个外人都得看出来徐崇嘉并非良人。

而她和徐崇嘉相处多年,前世竟一心想嫁给徐崇嘉为妻。

难怪是她被烧成飞灰,而不是别人,姜近晚忍不住内心嗤笑。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抢婚,只要你点头跟我走,和徐家退婚的骂名我来承担。就当是报答你对薄小寻的救命之恩。”

姜近晚心潮有几分异样,这让她变得烦躁起来。

“救命之恩先欠着,等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让薄先生报答。”

薄肆倒也没拒绝,说了声:“好。”

他上前一步,带来强大的气场。

姜近晚后退一步,再次和他拉开距离。

薄肆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却也不再往前,只是将臂弯上的黑色风衣展开,披到姜近晚身上。

“水冷,吹风更冷,披着。”

黑色风衣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气,疏冷而高远,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檀香木气味,这是她死后能够嗅到的唯一香气。

薄肆把薄小寻抱走的时候,薄小寻趴在薄肆的肩头向她看过来,满眼都是“没有得到妈妈”的失望。

“薄肆,孩子给我抱着吧,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拍到你抱着孩子,网络要瘫痪了,到时候不好公关。”郭绍说道。

薄肆是国内第一个总票房破五百亿的顶流影帝,实力与流量并存。

一直以来都是薄肆的外婆帮忙照顾孩子。

但今天外婆身体不好,就由郭绍带着。

今晚这场寿宴,薄肆受朋友之托才过来的。

郭绍临时有急事,只好带着孩子过来找薄肆。

没想到他和薄肆商谈事情完毕,发现孩子不见了,连忙出来寻找。

“我抱着。”薄肆没有放手。

郭绍摸了摸鼻子,孩子刚刚死里逃生,薄肆这个父亲“失而复得”,即使知道可能会有各种麻烦,也暂时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你说今晚上对小寻下手的人会是谁呢?知道你有孩子的人不多。”

薄肆眸中闪过一丝冷冽:“薄家人都知道。”

所以,今晚对薄小寻动手的人,是薄家人?

郭绍不敢再说话,只是默默脱下外套,裹在孩子身上。

他们打算直接离开姜家大宅。

却在路过宴会厅后门的时候听到——

“妈不好了,姜近晚把月姐推下水,想要淹死月姐,结果月姐被大哥救起来,姜近晚恼羞成怒,把月姐打得鼻青脸肿,大哥要劝架,也被她一起打了,你和爸爸快去看啊。”

薄肆脚步顿住。

郭绍却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什么情况?

姜近晚……刚才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溺不死认就要把人打死?

他见薄肆的目光看过去,立即解释道:“说话的那个人是姜家的三小姐姜稚语。姜近晚是大小姐,还有个养女排行老二叫姜临月,半年前进入娱乐圈,一直自称是你的铁杆粉丝,蹭了你很多次热度。”

身为薄肆的经纪人,薄肆经常被姜临月蹭热度,所以郭绍知道姜临月。

至于姜稚语,是他今晚上来这里才知道的。

而姜近晚,身为姜家大小姐,出名的花瓶美人,未来的豪门徐家少夫人,所以他一直有听说,只是刚刚才见到真人。

薄肆“哦”了一声想走,薄小寻却猛地收紧一双小胳膊,勒住了薄肆的脖子。

薄肆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顿住脚步:“去了解一下真实情况。”

“……好。”

却说姜母听到小女儿的话之后,顿时急火攻心,立即去找到姜父,把情况说了,就准备去后院找姜近晚。

“仗着自己就要嫁入徐家了,这么无法无天?这个女儿你等会儿可得好好教育,什么都不如阿月,还好意思处处针对阿月!”姜母无比生气地道。

姜父也很生气,姜临月虽然是养女,可为姜家争了多少光?

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

出道做明星,还可以研制出明星香水,为姜家企业开拓市场。

父母二人带着姜稚语往后院走,然而才到后门处,就看到姜近晚披着男士黑色风衣走了过来。

姜母上前就对她扬起巴掌,压低声音怒喝:“今晚是奶奶的寿宴,多少达官贵人在这里,你居然对阿月动手?”

姜近晚擒住了妈妈的手腕。

朝妈妈身后看过去,看到了父亲,看到了小妹,父亲和妈妈一样满脸怒容。

小妹则一副等着她被收拾的愤恨感。

回忆里,小时候的妹妹总是跟在她身后,软软糯糯地喊姐姐,什么时候成了姜临月的小跟班,处处为姜临月冲锋陷阵的?


姜近晚想不起来具体时间,好像一切都是默默发生的,找不到痕迹,可又好像处处都是痕迹,只是她之前太蠢而已。

姜父立即上前来想护住妻子,并且质问:“你大哥和阿月呢?”

“在后院。”姜近晚语气淡漠。

“你真的打了阿月?连你大哥也一起打了?”

姜近晚发现,虽然父亲是在质问自己,可在父亲心目中,已经给自己定下死刑了。

她“嗯”了一声,对自己的行为没有否认。

姜父气得脸色铁青,“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妈教训你你还敢反抗?放手!

“如果阿月出点什么事情,即便你是我亲生女儿,我也绝不饶你!”

姜父上前来撕扯姜近晚的手,姜近晚也就顺势放手了。

她看着眼前责骂自己的父亲,以及要动手打自己的母亲,内心无限悲凉。

这样的父母……她前世到底在退让什么?

以为一直退让,父母兄长妹妹就会对她满意?

结果她退到了生命的尽头,得到的却是他们彻底的抛弃。

现在她满身湿透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有人关心询问她冷不冷,会不会疼,只一心为姜临月讨公道。

这样的家人,今生,她一个也不要了。

姜近晚言简意赅:“因为她该打。”

“你!”姜父气得胸膛起伏,也对姜近晚的脸扬起了手。

“你当我死了吗?敢对阿月动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逆女!”

姜近晚眯起眸子,她不过反抗一次而已,就个个都要打她,从大哥到母亲再到父亲,无一例外。

好在她在心里已经彻底抛弃这些亲情了,所以可以毫不费力地拦住父亲的巴掌。

“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一退再退的姜近晚吗?就直接动手打我?从大哥到妈妈再到你,都有问过我遭遇了什么吗?不过你们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们真相的,睁大眼睛看好了,别错过!”

姜父震惊于她的转变。

也是在这时候,宴会厅的灯光彻底熄灭。

周遭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宴会厅的大屏幕很快就亮起来。

这唯一的光亮迅速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也让大家安静下来。

于是,姜临月把姜近晚推入水中的视频监控,彻底播放在大家面前。

视频监控时间不长,不过十秒钟而已,但是反复播放三次之后,人们就算再吃顿,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画面定格,宴会厅里的灯光彻底打开。

姜近晚看见父母和小妹满脸的震惊,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

“是我看错了嘛?我看到姜临月把姜近晚推下水?大哥救没有血缘的妹妹,把亲妹妹丢在水里?”

“虽然姜近晚一无是处,但姜临月也不能将其置于死地吧?小姜总居然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亲妹妹?我的三观呢?”

“姜临月这是谋杀吧?视频监控拍得清清楚楚,可以把人送监狱了。”

“豪门真是肮脏事多啊,平日里姜临月看起来温温柔柔楚楚可怜的,还总是给慈善机构捐款,背后却容不下姜家真正的大小姐?”

“是不是姜家大小姐处处针对姜临月,才导致姜临月心生恨意的?”

“……”

总之什么样的议论都有。

反应过来的姜父立即宣布,寿宴提前结束。

大家虽然想看戏,可也知道出于礼貌,他们得走了。

宾客散尽之后,姜父的怒火彻底释放出来,抓起宾客席上的烟灰缸。

“逆女!你这个逆女!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种!

“抛去事实不谈,你把这视频放到宴会厅上来播放,你是想让我们姜家彻底名誉扫地吗?

“孽种,你这样做,简直是往我脸上撒尿!”

姜父气疯了,烟灰缸狠狠地朝姜近晚头部砸过去。

头部!

姜近晚发现,父亲这一砸,居然是想要她的命!

如果小时候学习唱歌弹琴跳舞的时候,没有姜临月从中作梗,她也没有机会学习各种武术。

那么现在,父亲这一砸,就可以轻而易举要她的命。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闪开,就感觉自己腰间一紧,似有若无的雪松香沁入鼻尖,她一抬眸就对上男人深邃漂亮的眸子。

薄肆?

烟灰缸从她耳边擦过去,砸到墙壁上,四分五裂,碎片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姜近晚迅速从薄肆怀里出来,拢了拢身上的风衣外套。

怀里瞬间空了去,薄肆眉头微蹙,在姜近晚身边站定,看向对面的姜家人。

“姜先生好一句抛开事实不谈,那谈什么?和你的养女谈风月,然后不顾亲生女儿的生死吗?”

薄肆言语冷冽而犀利。

把姜父刺得面色青红交替。

“你说抛开事实不谈,然而真正的事实是,你的养女蓄意谋杀姜大小姐,姜大小姐死里逃生之后,痛打恶人,为自己报仇,这有什么不对?

“身为亲人,你们不去关心受害者,反而认为受害者的行为给姜家丢人了。”

说到这里,薄肆嗤笑一声,目光落在姜近晚身上,眼神里似有几分叹息。

“垃圾堆里的亲人也是垃圾,丢了也好。”

“这是我们姜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姜母怒道。

她本可以更加泼辣,薄肆不过是个演员而已,在豪门人士看来,上不得台面。

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身上居然有种帝王般的气势,好像君临天下的王者,让人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包庇犯罪也是犯罪,我看到了你们养女的行为,她明明白白犯了谋杀未遂罪,所以我把监控视频播放出来广而告之。毕竟我是个认真纳税好公民,不想犯下包庇罪。”

薄肆声音清冷而霸道。

姜近晚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薄肆给她的印象是,少言寡语,与他无关的事情绝不掺和。

可刚才他却说了那么多话,还把视频播放的事情揽到他身上……

这是,为她。

姜家父母这会儿都反应过来了,脸色一变,姜母带着紧张说道:“这算什么谋杀?就是姐妹之间闹矛盾小打小闹而已,晚晚你说是吧?

“你不是也打阿月出气了吗?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你看你也全身都湿透了,赶紧回房间去换衣服,别冻感冒了。”

姜母满脸的关心。


姜近晚感觉到薄肆在看自己,她便也看过去,两人的目光瞬间接触在一起。

“薄小寻说,今晚愿意把他的床让出来,你要不要跟我走?”

薄肆声音不高,且语调温和,和面对他人时的态度与气势全然不同。

这是担心她独自待在姜家,会被生吞活剥了?

姜近晚的心湖有丝丝的起伏,烦躁的情绪也跟着升上来。

她有些冷硬地说:“我和徐崇嘉的婚约还没解除,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薄肆看向地上的碎片,像是在问她,刚才朝她砸过去的烟灰缸算怎么回事?

“他气疯了,短暂性丧失理智。”姜近晚道:“而且我能避开。”

薄肆也不生气,而是在端详她片刻之后,说了声“好”,就大踏步离开。

见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姜近晚也转身往楼上走,“来两个阿姨,到楼上收拾行李。”

“你又想做什么?!”这时候的姜父缓过那一阵怒火,理智稍微回笼了。

这件事是怪阿月先动手,才导致姜近晚有反抗行为。

可因为姜近晚,今晚姜家可是闹了大丑闻,姜父对姜近晚依旧怒意难消。

只是想到姜近晚即将嫁入徐家,他们姜家会得到徐家的资源,或将跻身华城第五大豪门,他只能把怒火压下去。

姜近晚难得停下来解释:“等会儿姜临月回来,肯定要在你们面前哭诉说我容不下她,她要离开姜家。这不是得提前给她打包好行李?万一打包慢了她不走了呢?”

姜家父母闻言,直接怒不可遏。

姜母说道:“阿月从小在我们姜家长大,用的是我们姜家的姓,我们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如果做错了,一定会求着留下来弥补自己的过错,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茶言茶语的话!”

姜父也跟着附和:“混账,居然这样编排你妹妹!你落水肯定是她不小心推的,你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还不满足吗?”

姜临月在姜起繁的搀扶下,从外面进来,恰好听到姜父的怒骂,姜临月心中高兴了许多。

她流着眼泪,挣开姜起繁的手,跪到姜家父母面前。

“爸妈,我到底是姜家的养女,姐姐却把我推下水中差点害死我,幸好起繁哥将我救起来,否则我现在就死了。

姐姐既然那么容不下我,我今天就离开,希望爸妈能够原谅我的不孝。”

姜临月的眼泪哗哗地流,好不可怜。

姜家父母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刚刚姜母还说,姜临月不会茶言茶语,结果现在……直接打脸。

“月姐,视频监控爸妈已经看到了,好像……好像是你推姜近晚下水的。”姜稚语提醒道。

倒不是她多关心姜近晚,只是想让姜临月换个招数。

姜临月愣住,泪水挂在脸上,都快忘记掉了。

过了几秒钟,姜临月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像极了自尊自爱的人。

“哦,这样啊,那看样子爸妈和小妹也都不相信我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这就收拾行李离开。

“只是对不起爸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以后再也不能在你们面前尽孝了。”

姜临月一副受尽了委屈,但是不说的模样。

简直叫全家人都心疼坏了。

姜近晚不想再看这种戏码,直接转身上楼,只不过在姜临月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姜临月的房间是最大、装修和光线最好的。

这里曾经是她的卧室,后来姜临月一个劲儿在爸妈面前说这个卧室多好多好,羡慕得不行的样子。

她便被道德绑架,把房间送给了姜临月。

她的卧室从最好,变成了最差。

五分钟后,姜近晚在姜临月门脚洒上粉末,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

姜临月说离开,不过是骗人的,今晚上她还是会回到这间卧室。

做完这些,姜近晚回到房间里,拿来小小真空袋,把从薄小寻头上拔下来的两根头发装起来。

又从自己头上拔下两根头发,装在另外一个袋子里,两个袋子叠在一起,妥帖地放好。

明天,她要去一趟医院。

回想了下孩子的容颜,姜近晚闭了闭眼睛,才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这卧室,这卫生间,一如记忆里的模样,时间好像没走,可她却走了很长很长时间的路。

习惯性地打开温热水,却在温热水洒在身上的时候,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跳开。

一点点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身上,她都有种置身烈火当中的感觉,疼到窒息。

最后,她洗了个冷水澡。

抬头,看到桌上的日历,20XX年10月21日。

姜近晚擦头发的手指,猛地蜷了起来。

……

楼下大厅里,姜临月的哭泣还在继续。

姜起繁心疼不已。

“爸妈,姜近晚容不下阿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刚才那个监控视频是姜近晚提供的,阿月没有推她,是姜近晚提前找人对视频进行了人工智能合成,故意让我们误会阿月。”

姜父姜母听了这个解释,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姜临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从小就乖巧懂事温柔贴心,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

现在都清楚了,是姜近晚行为恶劣,故意找人对视频做人工智能合成,故意让他们误会姜临月。

姜父本想让姜近晚滚下来的,他这个做父亲的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孽种。

但是想到姜近晚很快要嫁到徐家去了……

他便安抚道:“阿月,这件事是近晚做得不对,我们太纵容她了,才让她这么伤害你。但是你放心,等徐家和姜家的婚事办完,我肯定给你个交代。”

在后院的时候,姜起繁也是这么对姜临月起誓的。

当然,人工智能合成这个说法,是姜临月对姜起繁说的,姜起繁对她百分之百的信任。

只要她稍微狡辩一下,在姜起繁眼里都如同箴言一般。

一番安抚之后,姜母、姜稚语就带姜临月回房间。

结果打开房门之后,三人都被狠狠吓一大跳。

姜母和姜稚语更是尖叫连连,急急后退,差点滚下楼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姜父和姜起繁立即冲上来,护住三个女人。

待看到房间里的情况时,即便他们父子自认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却也狠狠倒吸一口冷气。


蝙蝠。

很多很多蝙蝠。

密密麻麻,说是遮天蔽日都不为过。

还有不少在空中飞翔,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都碰倒下来,地上一片狼藉。

只看一眼,姜临月就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她的裙子,她的包包……很多很多的限量版啊。

还有她的奖杯,她参加各种比赛拿下的奖杯,就这样摔在地上,碎了。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么大数量的蝙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反应过来之后,姜起繁连忙把房门拉上。

“是姜近晚,这些蝙蝠肯定是姜近晚招惹来的,她恨阿月!”姜起繁脸色相当难看。

姜临月开始哭泣:“看来姐姐真的是一点也容不下我了,见落水的事情无法诬陷我,就采取这样的方式来吓唬我……”

“阿月,别伤心,妈妈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等会儿你爸爸你大哥也都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一定让姜近晚跪在你面前求你原谅,再让她把房间里的蝙蝠全部解决了。”姜母连忙安慰道。

姜临月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嘤嘤啜泣,脸色泛白,好不可怜。

姜父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怒不可遏的样子。

全家人对姜近晚的怒意,再次冲上巅峰。

姜起繁也是在这样的怒意支持下,狠狠一脚踹向了姜近晚的门。

“姜近晚你给我滚出来——啊!”

门没有踹开,但是姜起繁抱住了自己的腿。

他那一声惨叫,叫众人心脏都跟着紧缩一下,连忙去查看他的情况。

原本门板上是光滑滑的,可他这一脚踹过去,就有细长的钉子冒了出来,穿过他脚上的皮鞋,钻进他的脚心里去。

钻心的疼,让姜起繁脸色苍白起来,甚至溢出几滴汗珠。

“去医院,钉子把鞋和脚心连在一起了,只有去医院才能解决。”姜父还算镇定,立即安排人手把姜起繁送去医院。

姜起繁却不走,他咬着牙齿,道:“这么大的动静,姜近晚怎么也该出来了。她料到我会踹门,故意暗藏了钉子。”

姜父上前用力敲门。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拿工具来,把姜近晚的房门打开。”姜父的语气里,充盈着怒火。

很快就有男佣带着工具上来,直接把姜近晚的房间门给卸了。

二十平米的房间里静悄悄,床单被子都铺得整整齐齐,桌上的书籍等用品都整理得干干净净,就是不见姜近晚。

全家人一口气怒气憋在心里,完全无法发泄,于是更生气了。

“把姜近晚找回来。”姜父沉声道。

今晚这事儿,姜近晚不给个交代,他们全都不睡觉了。

有专门人员去调监控,姜父则带着全家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等。

姜起繁也不去医院了,而是找来私人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此外也找了专业人员来解决那满屋子的蝙蝠,一直忙到天亮。

最后,姜家全部佣人出动,都没有找到姜近晚。

甚至连监控,都被黑掉了。

等到半夜的姜家人,脸色黑如锅底。

……

却说姜近晚。

看到日历时,她想到了前世第二天会发生的事情,眼神都冷了。

直接黑掉姜家全部监控,借助抓钩,从二楼窗户跃到院子里,开着车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姜家。

金风玉露。

华城最豪华大气的服务场所,从饮食到娱乐,应有尽有。

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交易,也会在这里完成。

奢靡、安全,却又危险。

因此,这个地方有一定的入场门槛。

姜近晚走过去的时候,就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姜近晚目不斜视,葱白的指尖夹着一张银行卡递过去,“办会员,免密支付。”

工作人员愣了愣,他们最低的会员,也要上百万。

不敢再怠慢,工作人员连忙接过银行卡,一边让人端来点心茶水给姜近晚享用,一边以最快的速度给她办理会员卡。

点心是常温,茶水是烫的,姜近晚没喝,接过会员卡就上楼去了。

在她身后,两个人走进来。

郭绍说:“是我看错了吗?刚才那个走进去的人是姜家大小姐?”

薄肆嘴唇微抿,注视着女人纤细的身影:“是她。”

“这么晚了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和她未婚夫约会?”郭绍说道。

哄睡薄小寻之后,他和薄肆已经去过薄家,收拾了那个买凶对薄小寻动手的人。

但出这个恶毒主意的却是另有其人,今晚就在“金风玉露”。

因此,从薄家出来之后,他们便到了这里。

可,姜近晚这么晚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除了和未婚夫约会,郭绍想不出其他理由。

姜近晚站在电梯门口,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对方接听之后,她直接问:“纤宝,在哪儿?”

电梯到了,姜近晚恰好听完对方的回答,便说:“在原地等我,不要乱跑,我现在过去找你。”

挂掉电话,她走进电梯,正准备摁下关门键,就看到两个身穿黑衣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戴着巨大的墨镜和口罩,帽檐也拉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不过,姜近晚瞬间嗅到了淡淡的雪松香气,那香气似有若无,干净又高远。

闻见了满足,消失了又忍不住去追寻,像一种无声的勾引。

这气味,这浓度,她异常熟悉——薄肆。

于是便不由自主朝男人的脸上看去,尤其看他的眼睛,可惜他的眼神被墨镜阻挡住了。

电梯门关上,开始上行。

薄肆看了下对方摁下的楼层,24楼,和他一样?

薄肆注意到了对方的目光,刚准备说话。

姜近晚却忽然开口:“你身上的香水味……不错。”

郭绍:“……”现在的女人这么凶猛吗?这么快就撩开了吗?

薄肆有几分意外。

他身上这款香水是司家神秘调香师调制的,全球限量,不过十瓶而已,司朝晏单独送给他一瓶。

他不喜欢用香水。

只是昨天司朝晏送来的时候,非要打开香水让他试试,没想到就这样留在了身上。

薄肆刚想说点什么,电梯里的灯光忽然灭了,电梯猛地一晃。

他想要护住姜近晚。

但是女人率先一步扶住他的腰身。

紧接着,物理中的惯性无可抵挡,电梯剧烈摇晃时带来的巨大冲力,让姜近晚直接将他抵在了电梯角落里。

担心姜近晚撞到自己的下巴,会疼,薄肆便仰起头。

黑暗中,男人纤长的脖子露出来。

姜近晚的唇,就这样“撞”在了他的锁骨上。


电梯稳住,灯又忽然亮了。

郭绍一眼看过去,直接目瞪口呆。

姜家大小姐这……这是直接壁咚了他家顶流影帝???

在姜家别墅后院时,不答应做薄小寻的妈妈,结果刚才又是说薄肆香,又是壁咚的……

当着他这个经纪人的面,光明正大地调戏他家影帝?!

锁骨微凉,皮肤细腻,触感挺好的,这是姜近晚对薄肆锁骨的评价。

退后半步,姜近晚抬头看向男人。

发现薄肆后背贴着电梯壁,双臂张开,像是准备接住她,又像是担心亵渎了她。

收回视线,姜近晚的双手在薄肆的腰身扶了一把,发现男人窄腰有力,不愧是国民影帝。

“站稳扶好。”姜近晚说道。

郭绍:?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电梯门打开,姜近晚走出去,“还有,别再跟踪我了。”

郭绍:“???”

所以,您觉得我们从姜家别墅跟踪您到这里来了?

啊不对,所以,姜近晚认出他们的身份来了?

薄肆神情微怔,看着女人快速离开的背影,浓眉微蹙,纤长的指尖抚过自己的锁骨。

……

姜近晚来到房间里,没找到人。

但刚才她和霍纤纤通过电话了,霍纤纤说了就是这个房间。

桌上的桃花酥、芋泥糕是霍纤纤喜欢的,摆放得很漂亮,显然还没碰过。

普洱茶少了一口的量。

红酒醒好了,正等着人来喝。

姜近晚闭上眼睛,能够嗅到空气里残存着的华丽的、挥之不去的香脂和香草味。

是很好很好的香水尾调,它创造于1969年,至今数量已经不多,且价格昂贵。

一般人很难买到,是霍纤纤的心头好。

所以,霍纤纤刚从这房间里离开不久,或者说,是被什么人或者事情诱骗走了。

姜近晚循着香水味去找人。

脑子里却不断地闪现过前世发生的事情。

“晚宝,我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你不知道当时多危险,我差点就被三个男人给……那个那个了,是他从天而降救了我,满足了所有我对白马王子的幻想。”

“晚宝,我真的好爱他,哪怕不够门当户对,我也爱他。”

“晚宝,帮帮我,我全家人都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我要和他私奔。”

霍纤纤那些天真的话语,充满着对幸福爱情的向往。

此刻又好像响在了她的耳边。

就在金风玉露,霍纤纤差点被人欺负时,沈烯辰从天而降把霍纤纤救了。

从此后,霍纤纤对沈烯辰死心塌地。

却不知,这根本就是沈烯辰设计好了的,沈烯辰一点武术都不会,居然干掉了三个醉醺醺的彪悍男人,救下了霍纤纤?

可笑!

前世的霍纤纤,在婚前得知沈烯辰在外面彩旗飘飘时,拒绝和沈烯辰结婚。

沈烯辰先是求她原谅,没成功,恼羞成怒之下,把霍纤纤推到大马路上,推到巨大的货车车轮底下,当场身亡。

——纤纤,我们前世怎么把日子过成了那个样子?

——纤纤,今生我会在你最危险的地方,等你。

——没人可以欺负你,沈烯辰也不会再有资格做你的白马王子。

角落房间人迹罕至,十分安静。

阳台上放着一把椅子。

姜近晚在这把椅子上坐下来,可以看到远处的城市灯光,繁华璀璨。

在这里,听不到其他地方的声音。

姜近晚眯了眯眼眸,真是个很好欺负人的地方呢。

才等了不到十秒钟,房间门就被推开,慌乱踉跄的脚步声中,夹着杂乱的脚步声。

“你们干什么?我是霍家的千金,你们胆敢欺负我,我爸我哥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是霍纤纤的声音。

虽然在威胁别人,可语气里全是慌乱和恐惧。

外强中干。

姜近晚唇边泛起一丝冷意,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霍纤纤是被男人们逼到这个房间里来的。

“美女,来这里就是来玩的,说什么欺负不欺负啊?快,让哥哥们亲一口,哥哥有些等不及了。”

“好香啊,不知道衣服脱了之后会不会更香……”

男人们的言语毫无忌讳。

霍纤纤从小被娇宠长大,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什么时候被这样侮辱过?

即便身处困境,强大的自尊心也还是让她狠狠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脸上。

声嘶力竭地吼:“混蛋!!”

“敢打我?今晚上我非得尝尝这颗小辣椒不可!”

霍纤纤的行为,彻底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他们强势地逼过来。

霍纤纤脸色惨白,直接退到了阳台上。

脚步慌乱,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结果却跌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霍纤纤猝然抬眸,看到姜近晚的瞬间,整个人都是一怔。

“晚宝怎么是你?快跑!”

霍纤纤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张开双臂护住了姜近晚,不许男人们靠近她。

姜近晚眼里泛起点点笑意,声音温柔:“我在这里等你来啊。”

霍纤纤眨了眨眼睛,表示不懂。

“哟,居然还有一个大美女,看来今晚上我们哥几个有福气了。”

男人们爆发出邪恶的笑声。

姜近晚抱住霍纤纤的腰身,把人抱到自己身后,霍纤纤想要出来保护她,却被她摁住别动。

“晚宝,你是不是带了救兵来?”霍纤纤没见姜近晚动过手,想着姜近晚这么有恃无恐,可能带了救兵来。

“嗯。”

姜近晚应了声,慢条斯理地将白色手套戴在双手上。

“有救兵?怎么看不见人啊?大美人真是会撒谎,好叫我们心慌。”

“我们虽然没有心慌,但是心痒痒了……快让哥哥亲一口。”

男人作势要亲上来。

姜近晚一个飞旋腿,狠狠踢在男人的脸上,男人五官都有些扭曲,重重倒在地上。

姜近晚抬脚,直接踩在对方的脸上,那人脸上的横肉颤了颤,粗粗喘气,爬不起来。

“贱人,你敢对老子动手?兄弟们,给我上!”

剩下的两个男人一拥而上。

姜近晚又是一腿扫过去,直接把人踢飞,撞在墙壁上才滚落下来。

一只手掐住其中一个男人的咽喉,让对方顿时无法呼吸,过了几秒钟才把人狠狠甩开,撞在茶几上,额头瞬间冒出血流。

几个男人都傻眼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巨大的愤怒。

刚才一定是他们轻敌了,才被这个女人给欺负。

只要他们认真对待,一定可以把这两个女人拿下。

想到姜近晚那超凡的颜值,高山雪莲一样的气质,还有霍纤纤小辣椒似的火辣……

他们就血液沸腾。


“卧槽,晚宝你什么时候学的武术?”霍纤纤兴奋了,抱住姜近晚的胳膊,满眼都是小星星。

看着霍纤纤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说着俏皮的话,满脸的胶原蛋白,表情那么生动……

姜近晚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厉害吗?”

“厉害,超厉害!有你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怕了!”

三个体壮彪悍的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擦掉满脸的血。

“贱人,最好乖乖听从我们哥几个的话,否则等会儿哥哥们下手们个轻重,就别怪我们哥几个了。”男人凶狠地说道。

姜近晚看向他们时,满眼都是冷冽寒光。

三分钟后,三个男人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她将三个男人反绑在阳台上。

冰冷的匕首拍着男人的脸:“刚刚骂我们什么?”

“小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是有人叫我们来的……”鼻青脸肿的男人们,哭嚎着。

“哦,是谁?”

“不……不知道,他没有透露身份……”

姜近晚亮出手机里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对对对,就是他,是他花钱让我们来欺负霍纤纤的……”

霍纤纤惊呆了,那人知道她的身份,居然还敢让人来欺负她?

她看向姜近晚的手机,便看到了照片上的人。

这时,房门忽然被撞开。

姜近晚看过去,见到了沈烯辰。

沈烯辰穿黑色西裤白衬衣,清秀的脸,显得绅士而谦逊,真是人模狗样的。

霍纤纤站在阳台入口处,挡住了姜近晚,沈烯辰一眼看到了霍纤纤,没看到姜近晚。

地上有不少的血迹,满屋的狼藉,霍纤纤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不见那三个男人……这一切和沈烯辰想的不太一样。

但提前想好的话语——小姐你没事吧?我听到这边有打斗声,你是不是受伤了?别怕啊,我来救你!

还是即将脱口而出。

但是,姜近晚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迅速劈晕三个男人后,她越过霍纤纤身边,抄起一把椅子就朝沈烯辰的脑袋砸过去。

砰!!

沈烯辰头破血流!

姜近晚扔掉椅子,转身对霍纤纤道:“他们是一伙儿的,我得先发制人,才能保护你。”

“嗯嗯,我知道,你做得很好,就是我们没有绳子了怎么办?不然我直接报警?”霍纤纤也认出来了,这男人就是照片上的人。

这男人和她什么仇恨啊,居然要毁掉她?

姜近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好,她打人,霍纤纤不但没有阻止她,还准备给她递绳子或者报警。

被砸得头晕眼花的沈烯辰:“…………”

为什么这一切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姜近晚身为霍纤纤的闺蜜,他早就打听过了,一心做个豪门千金,保守又懦弱,不可能来金风玉露。

所以他才安排了这个局。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姜近晚会出现在这里,坏他好事?

该死的!!

“晚晚他还没晕过去,要不然我再把这个花瓶砸他头上?”霍纤纤拿起一个花瓶,小跑过来。

姜近晚想,前世霍纤纤被沈烯辰害苦了,甚至丢了性命。

那么,霍纤纤砸他一花瓶,似乎还轻了?

“砸他后脑勺,别把人弄死了。”姜近晚道。

全身瘫软毫无反抗能力的沈烯辰,就这样被花瓶砸中了后脑勺,颈部出血,更加头晕眼花。

霍纤纤第一次做这种事,身子有些颤抖,嘴唇也抿起来了。

姜近晚从她手里把花瓶长口拿下来,扔到一边,对她竖起大拇指。

“纤宝做得很好,我们这是在保护自己。”

“嗯嗯,晚宝。”霍纤纤顺从地点头。

姜近晚忽然神色一凛,“外面有人来了。”

霍纤纤问:“会不会是他们的帮凶?”

“有这个可能,你到阳台上去躲着。”

“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

“你在这儿,我还要保护你。你去阳台上躲着,我就可以全身心对付坏人了。”

霍纤纤想了一下,抄起另外一个花瓶:“那我躲在阳台上,如果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就把花瓶砸他们头上,我们再一起跑路。”

“好。”

霍纤纤拿着花瓶,踩着沈烯辰的手指,不顾沈烯辰发出惨叫声,便迅速躲到阳台上去了。

这时候,门被撞开了。

姜近晚就躲在门后边,刚见到对方的身影,一记拳头就袭击过去。

拳风相当狠劲。

结果,拳头却被一只大手捉住了,把她的拳头握在掌心里。

姜近晚一怔,好厉害的对手。

察觉到对方想把自己的胳膊反扭到身后,她并不反抗,而是抬腿向那人袭去。

对方格挡住了她的腿,握着她拳头的手也就松开了力量,而姜近晚趁机朝对方的咽喉掐去。

也就在这时,淡淡的雪松香气漫入鼻尖,姜近晚愣了一下,又是薄肆?

现在薄肆抓着她的腿,而她掐着薄肆的咽喉。

他已经摘下了墨镜,深邃的眸子仿若冰潭,冰冷之下似乎藏着怒意。

姜近晚对薄肆充满了戒备,道:“薄先生,我们无仇。我数到三,我们一起放手。”

然而没等她开始数数,薄肆已经率先松手了。

姜近晚微微一愣,这么信任她?

薄肆已经欺身上前,揽住她的纤腰,姜近晚跌进他的怀里,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滚烫的气息,让姜近晚受不了,她想逃离。

薄肆却抱着她,往旁边挪开两步,便把她放下来。

“地上有血,脏。”

“……”姜近晚有些不自在,传言中的薄肆不近女色,可他刚才抱了自己。

而且,他背地里还有个孩子,说明……不近女色只是影帝的人设,或者传言?

“谁在那边?”薄肆注意到了阳台上的动静。

霍纤纤抱着花瓶走进来,“晚宝,他不是坏人吧?”

“我们怎么会是坏人呢?”郭绍终于从门外挤了进来。

“薄肆,影帝,你们不认识吗?姜大小姐,不久前在姜家,我们薄肆才救了你一命,你不会忘记了吧?”

“没忘记。不是坏人。”姜近晚眉头紧蹙。

今晚她本想好好收拾一顿沈烯辰的……

如果她和薄小寻的关系,真如她猜测的那样,那她不能在薄肆面前留下凶狠的形象,万一薄肆告诉了薄小寻……这样不好。

于是姜近晚决定,先把薄肆从这里骗走,她再回来。

“这个地方不太干净,我们准备走了,薄先生你呢?”姜近晚拉起霍纤纤的手,真的准备离开了。


“一起走。”薄肆目光扫了一眼血泊中的青年,眸光凛冽。

他的母亲死后,小三沈芙雅上位,而沈芙雅有个弟弟,就是沈烯辰。

买凶对薄小寻下手的人是沈芙雅。

给沈芙雅出了这个主意的人是沈烯辰。

他来这里,就是要亲自收拾沈烯辰。

没想到姜近晚先他一步,为薄小寻报仇了。

薄肆眸中凝着一丝疑惑。

姜近晚似乎很在乎他的儿子……

竟深夜冒险来为薄小寻报仇。

走出房间,薄肆看到姜近晚和霍纤纤已经走在前面,郭绍还在等他。

他压低声音道:“保护好现场,别让人靠近。”

郭绍问:“姜小姐她们已经走了,现在不收拾他吗?”

薄肆微微抿唇,看向姜近晚离开的背影,注意到她手上的白色手套,表情凝了一下。

“现在动手,会吓到她。”薄肆说道。

嗯???

郭绍震惊,别说姜近晚,就算是霍纤纤,两人都一点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等会儿我来。”留下这句话,薄肆便大步朝姜近晚她们而去。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但金风玉露这个地方,依旧灯火通明。

薄肆大步来到姜近晚跟前。

姜近晚停下脚步,抬眸看他。

只见薄肆拿出一包湿纸巾,“如你所说,房间里不干净,擦擦手。”

儿童专用消毒湿巾。

姜近晚微微诧异,身为父亲,薄肆还是很合格的,随身携带儿童湿纸巾。

摘下白手套,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姜近晚接过消毒湿巾,将十根手指细细擦遍,才扔进垃圾桶。

“谢谢薄先生。”姜近晚由衷地说道,碰那几个男人——虽然只是她单方面殴打他们,却还是觉得脏。

薄肆道:“这地方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送纤宝回去吧,我去住酒店就可。”今晚姜家肯定不太平,回去根本无法睡觉。

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想好,要去住酒店,天亮就把头发样本送去医院。

薄肆浓眉微蹙:“一个女孩子独自住酒店也不安全,薄小寻回去的路上一直念叨你,不如住到我家里去?”

霍纤纤一把抱住姜近晚的胳膊,晚宝今晚不回姜家,也应该去她家住啊,干嘛要去薄肆家?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姜近晚已经回应:“好。”

好?

不仅霍纤纤愣住,就连薄肆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

他深邃的眸子泛起一抹笑,意味不明:“不怕进入狼窝?”

“别人若扔我泥巴,我就用来种花。”姜近晚道:“不过你得先安排人送我朋友回家,我在这里等你。”

霍纤纤急急说道:“晚宝,你去我家和我一起睡啊,干嘛要跟别人走啊?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明星睡粉丝,这种事情还少见吗?”

姜近晚拍拍她的手:“就算他是坏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把霍纤纤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忘记我刚才多厉害了吗?那个沈烯辰想毁掉你,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你把薄肆骗到楼下去,我收拾完坏男人就回家,你到家之后给我报个平安就好。”

“所以你不打算去薄家,你骗他的?”霍纤纤问。

姜近晚笑而不答。

紧接着,霍纤纤答应让薄肆送她回家。

薄肆却道:“留下姜小姐一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我叫郭绍送霍小姐回去,我带着姜小姐走。”

这和姜近晚的计划有冲突。

但她很快就想了其他办法,便对霍纤纤眨眼睛,示意她先走。

于是最后成了郭绍送霍纤纤下楼。

大家心里都有另外的打算,因此,都要“离开”的人,却让两个人先乘坐可容纳12人的电梯下去,而且谁也没有开口喊剩下两个人一起进电梯。

等电梯开始下行之后,姜近晚和薄肆都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姜近晚抢先一步道:“我因为要去卫生间,所以想等下一趟电梯。薄先生在这里等我两分钟?”

两分钟,够她回到房间里,收拾沈烯辰了。

薄肆:“好。”

在她上厕所的两分钟时间里,够他给儿子报仇了。

就这样,姜近晚对他微笑点头过后,走向卫生间,却在拐角处迅速转弯。

薄肆礼貌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等了五秒钟,便大步往房间方向而去。

……

门口没人。

姜近晚迅速推门进去。

沈烯辰已经从满地的血迹中爬了起来,他正在用手摸自己的脸,摸到满脸热血,整个人又愤怒又恐惧。

想迅速逃离这里,再想办法报复姜近晚和霍纤纤。

然而,他还没爬起来,就觉得身边罩下了一道身影,抬眸,看到姜近晚去而复返,他倒吸一口冷气,脸上血色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没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沈烯辰以自己最后的理智狡辩着。

“你花钱叫三个醉汉来欺负纤纤,准备英雄救美,让纤纤爱上你,这样你就可以成为豪门女婿,复制你姐姐的豪门之路了。司马昭之心,你以为我不知道?”

为了节省时间,说话的同时姜近晚锁住沈烯辰的咽喉,把人扣在地上,又凶又狠。

将对方沾血的衣服塞进他的嘴巴里,确保他喊叫不出来之后,姜近晚抽出匕首扎进沈烯辰的胳膊和腿部。

沈烯辰青筋毕露,却叫不出来。

“这次只是警告,如果你再敢心怀不轨,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丢掉性命。”

姜近晚言辞冷冽,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女鬼,周身都是杀伐果断的气息。

沈烯辰已经吓坏了。

他单方面知道姜近晚这个人,胆小懦弱,从不惹事,为嫁入徐家,做徐崇嘉的贤妻,整个人谨小慎微。

可今天晚上,这个下手狠辣的女人真的是……是姜近晚吗?

不可置信!

半分钟过去了,姜近晚将刀子上的血迹,擦拭到沈烯辰的衣服上,就准备收起来离开。

可忽然,门被挤开了,薄肆带着狠戾杀气进来,门外切进来的一线光迅速消失,不过眨眼间门已经被关上。

然后——

薄肆和姜近晚的动作同时顿住,像是同时被点住穴道。

姜近晚手中的匕首还没收回去,薄肆周身杀气弥漫。

他们就这样面面相觑。

现场的气氛,诡异得无法形容。


如果可以,姜近晚希望自己在薄小寻的印象里,是温柔善良的。

但现在,她这个样子被薄肆看到了。

那么,回头她在薄小寻那里的形象,肯定会崩塌。

既然维持不住,那就不维持了。

“我……”

“他袭击你,所以你进行了反抗,对吗?”薄肆问道,看向她的眼神温柔。

“……”

姜近晚想了想,便道:“嗯,卫生间距离这里挺近,我去卫生间的时候听到他骂骂咧咧的,怕他报复,所以过来看看,结果他袭击我,幸好我早有准备,抢过他的匕首进行了自保。”

被堵住嘴巴已经疼得冷汗涔涔无法说话的沈烯辰:“…………”

薄肆道:“我也是,听到动静,怕你出事,所以赶紧过来。”

他蹲下,把姜近晚手中的匕首接过来,“这里血多,你在外面等我十五秒钟,我很快出来。”

姜近晚找不到理由拒绝,就出去了。

门关上,她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数数,想看看薄肆是不是真的能够十五秒钟出来。

刚才她收拾沈烯辰的时候,发出动静了吗?她记得没有。

但是薄肆进来的时候,满身杀气。

那杀气不是对着她的。

倒像是对着沈烯辰的。

为什么呢?

一门之隔。

薄肆握着刀子,站在沈烯辰身边。

沈烯辰透过沾了血雾的睫毛看向薄肆,有光落在刀刃上,反射出寒意。

薄肆故意支走姜近晚,是来救他的吧?

他的姐姐可是薄肆的继母。

沈烯辰满眼期待的光。

只见薄肆蹲下来,像是电影镜头里的慢动作,刀刃上的寒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有几分苍白,眉目漂亮得像画一样,连他这个男人都不得不赞叹,薄肆英俊得令人心惊。

“唔……唔……”沈烯辰哼哼两声,传达的意思很明显——救我。

扑哧!扑哧!!

两声过后,沈烯辰另外一边胳膊和腿部,分别被扎了一刀。

这下,他四肢都受了伤,十分对称。

刀子拔出来,血流如注。

沈烯辰瞪大眼睛,汗如雨下,疼得死去活来。

他万万没想到,向来只知道靠着完美的脸演戏的薄肆,居然敢拿起刀子伤害他!

在他的心目中,出生顶级豪门的薄肆,只能做个戏子,就说明薄肆是个废物。

“就算我不要薄家了,也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来左右薄家人的命运。别想着求你姐姐报仇了,经过你这次的计划,她是否能够继续留在薄家,两说。”

森寒的语气,仿佛毒蛇吐着信子。

沈烯辰脸色泛白。

薄肆这个戏子,居然知道他给姐姐出主意弄掉薄小寻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薄家大部分人,都盼着薄肆这个戏子回去继承薄氏集团。

他想着如果弄掉薄小寻,就等于薄肆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如何继承薄氏集团?

这样,薄氏集团就会落入他外甥之手,也就等于操控在他沈家血脉的人手里。

可现在,他发现薄肆不仅仅有一张绝美到令人窒息的脸,更有一颗狠辣到令人胆寒的心。

“这只耳朵先割下来,给你做个警告。如果今晚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下次丢失的就不只是耳朵了。”

钻心的疼传来,沈烯辰直接晕死过去。

薄肆拿来消毒纸巾,把匕首擦拭干净收好,再慢条斯理擦拭自己的手。

可惜了这么好的匕首,要沾染这样脏的血。

他本可以让手下的人动手,但这些人居然打他崽的主意,他怎会假手于人?

薄肆拉开门出去。

姜近晚刚好数到十五。

见他出来,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刚刚数数了?我迟到了么?”薄肆的唇边,似乎有一丝笑意,但不明显。

“十五秒,不多不少。”姜近晚目光深深地看了薄肆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此刻的薄肆有种嗜血的美。

还有,他能够精准预测自己所用的时间,并且在规定时间里出来,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你的手指有血。”薄肆忽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

说完之后的一秒钟里,他似乎在等待姜近晚的反应。

见姜近晚没有什么反应,薄肆才拿出儿童消毒湿巾,把姜近晚的手托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细致认真地给她擦拭。

男人身材高大,五官轮廓俊美,美得出尘,美得令人心惊,这么近距离地站着,就好像一种无声的诱惑,令人沉沦。

他的掌心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姜近晚的手被他托在手心,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只是觉得,薄肆很细心,给她擦手像极了给孩子擦手。

姜近晚眸中,划过不一样的情愫。

双手都擦干净了,垂在身侧的时候,姜近晚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

她不习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情,只想和薄肆拉开距离。

却没想到,薄肆忽然凑近,“鼻尖有个小点。”

男人身上的雪松香气,瞬间充盈,姜近晚避无可避,心中暗暗感叹,这是她见过的能够把雪松香水,用得最好的人。

薄肆:“可以了,现在我们回家。”

姜近晚脚步又是一顿,但到底什么也没说。

和薄肆一起出了金风玉露,来到他的车边,他打开副驾驶座,抬手护住她头顶上方。

姜近晚也没犹豫,坐了进去。

等薄肆坐上驾驶座,姜近晚已经把安全带系好。

他将车子开出去,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方向盘。

姜近晚发现,这个男人居然连手指都这么好看。

没多久,她听到薄肆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家里的阿姨准备简单的夜宵。

“如果困了,你先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喊你,吃点东西再睡觉。”薄肆说道。

姜近晚:“……”原来夜宵是为她安排的。

因为今晚是奶奶的寿宴,她还没吃东西就被姜临月算计。

来到金风玉露,就吃了几块点心,折腾了大半夜,确实饿了。

姜近晚抿着嘴唇,片刻后,说:“谢谢。”

“不客气,你是薄小寻的救命恩人,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这话听来十分暧昧,姜近晚的心跳加速了一下。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薄肆,却发现对方在认真开车,刚才那句话似乎无关风月,只是出于报答的真心。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薄肆的别墅,别墅并不十分奢华,符合他顶流影帝的身份,但是达不到豪门的程度。

从车子靠近别墅开始,姜近晚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这栋别墅上面,像是陷在某种回忆里。

从车上下来,走到门口,薄肆刚要开门,姜近晚道:“我手机好像落在车上了。”

“我去拿,你先进屋,外面冷。”

车子停在院子里的停车位上,并不远,薄肆拿到手机回身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输入指纹,姜近晚又怎么能够进去避风呢?

然而,他才往前走两步,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姜近晚输入了密码,而且还显示成功。

门打开了。

姜近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到门打开,暗暗呼出一口气。

密码没换,和前世一模一样。

“你知道密码?”薄肆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姜近晚:“……”

她发现,从靠近这栋别墅开始,她的情绪就不太受控制,所以,刚刚,她暴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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