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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赠易枝春

贼认真的白菜啊 著

历史军事连载

易枝春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大夏王朝,成了自己上辈子心心念念的二世祖,又认识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师父父,且看他如何靠阴谋诡计,不对,奇思妙想,带领大夏走向富强!!!

主角:易枝春   更新:2023-02-16 16: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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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易枝春的历史军事小说《聊赠易枝春》,由网络作家“贼认真的白菜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易枝春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大夏王朝,成了自己上辈子心心念念的二世祖,又认识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师父父,且看他如何靠阴谋诡计,不对,奇思妙想,带领大夏走向富强!!!

《聊赠易枝春》精彩片段

”我儿,我儿枝春在何处啊?”

满脸风尘仆仆,穿盔带甲,腰间挎着一柄长刀的镇国王爷易庭,急匆匆的往王府后院赶去,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口中大喝不停。

“吵死了,睡不睡啊?”

这时候一个略带着不满的起床气的男声悠悠从后院那头传来。

而易庭此刻也赶到了后院那座最为豪华的房间门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的一脚“砰”的踹开房门,随后疾步而入。

“枝春,我的好儿子,你没事吧?”

只见房间内,那张铺着名贵丝绸的大床上头躺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匀称的肌肉,修长的身姿,再加上那张俊气的脸庞,既然显得有几分魅惑众生的味道,然而那被几圈白布团团围住的头顶,却是有点破坏了这份美感。

“我这是在哪啊?”

易枝春摸索着自己的头发,手掌放下,却发现上面有着几丝血丝。

“诶?”

“额?”

“en……”

“这什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到一个满身酒气和汗臭的大汉冲了过来,一把将自己给抱住了。

“大哥,你谁啊!”

易枝春拼命挣扎,奈何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自己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而易庭听到这话,更是呆滞住了。

“枝春,你该不会真让人把脑袋砸坏了吧?”

“我能是谁,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老子啊!”

“???”

“我不是个孤儿么?”

易枝春听着这话时,满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就这么愣在了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放开自己,上下打量。

易庭看着自己的儿子怔怔出神,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用力一砸旁边的木桌,大吼道。

“刘太医那个老不死的哪去了?不是说只是磕碰不是很严重么?”

“怎么枝春就跟没了魂一样啊!”

说着说着,也不管旁边那已经散架的桌子,用力摇晃着还没缓过来的易枝春,直到他的眼睛恢复了光彩,才苦口婆心般的说着什么。

而缓过来的易枝春突然感到一股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也不管不顾,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

“嘶……”

易枝春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舒服的他不想醒来,但是脑海深处传来的剧痛还是让他周身一震。

易枝春猛然起身,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撞上了什么物件。

“啊!”

一声女子吃疼的声音传来,易枝春随之睁开了眼睛。

入目处,只见一个不到二八年华的少女正手扶着有些晕红的额头,眼含泪花,一脸委屈的盯着自己。

“额?”

“你又是哪位?”

易枝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来刚才自己撞到的便是这位少女的额头了。

“少爷,您忘了奴婢了么?”

“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晕儿啊。”

少女长相清丽,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让人闻了感觉身心舒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易枝春的眼神总是怯生生的,显得有些害怕。

“我去~”

易枝春有察觉到脑海中的剧痛,只感觉一大段一大段的记忆涌入,让他那有些萎靡的精神头突然亢奋起来。

而通过这一段段的回忆涌入,易枝春也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穿越了,到了一个名为大夏王朝的国度,自己的老爹易庭乃是大夏兵权的管事人,常年镇守边关。

而自己这具身体的本来主人也叫易枝春,是个十里八乡有名的纨绔公子,可以说除了杀人放火金腰带,这种草菅人命,罪大恶极的事情之外,其他的吃喝嫖赌一样不落。

前几天在另一个纨绔的怂恿下,去了城外头的竹林内,被歹人设计刺杀,但好在身边有着两名身手不错的暗卫,这才逃出生天,不过自己也顺势从马上掉下,轻磕到了脑瓜,这才有开头便宜老爹赶回来的那一幕。

“好在啊,好在我爹安排了暗卫啊,要不然我刚一穿越过来,就成了缺胳膊少腿或者植物人,那找谁说理去。”

易枝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慨万分,随即又看向旁边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名字叫林晕儿,是个在路边卖身葬母后被人贩子买下的苦命人,也许是这个纨绔也是自小丧母的缘故,硬是在人贩子开了天价的情况下把对方买了回来。

而且带回王府之后,一向如同色中恶鬼的易枝春愣是没对其动手动脚,但是呼来喝去总是免不了的,为此小姑娘心中对他感激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惧怕。

“那啥,晕儿是吧?”

易枝春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洋溢着“亲和”的表情。

“少爷我口渴了,给我沏杯茶水去。”

林晕儿看着自己少爷那突如其来的表情,也明显被吓了一跳,连声答应的时候,头低得更低了。

在林晕儿走后,易枝春也开始梳理起自己的情况来。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地主老财的生活啊~”

“为什么不是我学过的朝代啊,这不是平行世界之类的设定了么?”

摸索着下巴,易枝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大叫出声。

“对了!”

“不是有穿越者标配么!”

这两声大喊又将门外沏茶归来的林晕儿吓了一大跳。

“少爷好像是真的把脑袋磕坏了。”

“那我还要不要进去啊?”

一时之间,少女站在紧闭的大门外头,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房间内的易枝春,自然是不知道外头少女的纠结心境,此刻的他正满怀期待和兴奋的呼喊着。

“系统啊~”

没有回应。

“金手指啊~”

没有回应。

“作弊器啊!!!”

依旧没有回应。

“啊啊啊啊啊啊!”

易枝春的大喊让林晕儿刚刚下定勇气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就这样?”

“不给个系统或者外挂,给点意思意思的新手大礼包也行啊!”

抓着自己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易枝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了。

“少……少爷”

耳旁,少女有些犹豫且轻灵的声音传来。

看着旁边清秀可人的少女,易枝春摇了摇头,瞬间释然了,心中安慰着自己。

“应该是还不到时候,不过就算没有这些东西,当个二世祖也挺不错的,富贵荣华的糜烂生活,爷爷来了!”

接过少女手中的茶水,易枝春揭开茶盖,准备一口蒙下。

“少爷,少爷!烫啊!”

“噗~

咳咳咳!”

……


几天后的镇国王府。

易枝春在刘太医的帮助下,终于褪去了缠绕多日的那些白布,额头的伤口也逐渐淡化。

而这一天他从跟府内的总统领林细,交谈过后,才知晓这世间有那种可御剑飞行,撼天动地的世外高人存在。

“如果我也能拜一个这种大能为师的话……”

易枝春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御剑飞空,乘风而去,顺势而来,白衣飘飘从天而降的古老桥段。

在长陵城这座边疆附近最大的主城看来,那个嚣张跋扈的小世子像是变了性子一样。

也不像往常那样,整日带着一群狗腿子上街调戏民女,胡作非为,偷鸡摸狗了,也不到处寻花问柳,白日宣淫了,反而让人在城门外头贴起了告示,说是要找什么武林高手拜师学艺,还重金悬赏当日刺杀的歹人。

“这个世子殿下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哦?”

围观的老百姓们听着贴告示的官兵宣读着内容,都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起来。

“估计是想着多找几个护卫吧,毕竟上一次他可是差点没了。”

“就他那细皮嫩肉的,还学艺呢?”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叔对此相当的不屑一顾。

他是长陵城内的杀猪匠,对于这位历来横行霸道的世子向来是看不上的。

但对方又能靠着自己的家世背景,与本就不错的外貌,屡屡得到许多女子或有或无的青睐,这点又让他十分羡慕嫉妒。

“可惜那群英雄好汉失手了,要不然长陵城就太平了。”

旁边的一个矮个子语气之中也是忿忿不平。

殊不知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个带着斗笠,一身青衣的身影扫了告示一眼,回身往镇王府的方向走去。

……

“你是高手么?”

易枝春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肌肉的大汉,语气里显得有些烦躁。

这几天为了找个隐士高人学习武功,他可没少下功夫,几乎都把城内外的各大武馆,驿站之类的翻遍了。

但是这些人要么是沽名钓誉之徒,要么就是空有花架子,要么是心术不正想来捞一笔横财的,总而言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什么时候系统能降临啊!!!”

易枝春心中狂吼~

“早知道上辈子多读点书了,像什么关节技,格斗术之类的也行啊。”

眼前的大汉很是憨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亮的脑壳。

“世子殿下,俺就是个杀牛的,就会这么个手艺,您看一下,行不行再说呗。”

“哦?”

听到这话,易枝春当即来了兴趣。

他记得有个成语叫“庖丁解牛”来着,难不成这人真是自己要找的世外高人?

“那你试试看!”

易枝春的语气瞬间激动起来。

“可,他们不让俺带杀牛刀……”

憨厚大汉指了指易枝春旁边站着护卫的那几人。

“这好办。”

易枝春将林晕儿递过来的糕点扔入口中,随即拍了拍手示意下人把那大汉的杀牛刀拿过来。

“殿下,这……”

旁边的护卫统领林细走了过来,想要开口相劝,因为前段时间的刺杀一事,王府上下对于世子的安危可都是相当的紧张,所以这些天来上门的“武林高手”们,都会要求在王府外进行展示,武器也会提前上交。

易枝春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摆了摆手,嘴角渲染了一抹桀骜的笑意。

“有林统领在,想来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还是说,林统领怕他抢了你的位置不成?”

林细见易枝春坚持,也不再规劝,只是缓步退至他的身后不远处,左手轻轻抓着未出鞘的腰刀。

“大叔,那你开始吧。”

拿到那杀牛刀之后,憨厚大汉听着易枝春的指令,点了点头,随即挥舞起手中的杀牛刀来。

只见他先是一扎马步,随即单手迅速提刀刺出,有模有样,一时间王府外头响起了一阵阵破空声。

“好好好!”

易枝春毫无形象的单腿架在椅子上,一边张嘴吃着林晕儿递过来的茶水,一边双手拍的“啪啪”作响,很明显是在对对方娴熟的刀法叫好。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见那憨厚大汉大步向前,猛然朝着易枝春这边奔来。

而林细刚要抢身向前护卫,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寒风袭来,赶忙往前弯腰一滚。

他回头一看,却不知道自己背后什么时候来了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女子,而此刻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寒光必现的匕首,眼神阴狠的盯着自己。

“世子殿下!”

林细又往易枝春那边看去,只见易枝春将林晕儿护在身后,眼神玩味的盯着对面的憨厚大汉。

“这几天的布置,也该见见分晓了。”

是的,这所谓的“拜师学艺”本就是易枝春布下的局。

有没有世外高人另说,上一次对方失手之后,自然不会这么放过自己,而自己也乘机给予了对方这个机会,没想到还真上套了。

而他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知道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在暗中布置了人手。

林细本想赶过去,又被眼前的女子给堵住,而此刻除了自己和世子以外,那十多个王府护卫包括林晕儿都突然倒地,一时之间不省人事。

“迷香么?”

林细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随手扔入口中。

他在当护卫之前,本就是走江湖的行家里手了,所以随身会携带着一些提神醒脑的药物,但万万没有既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不对啊,那世子殿下为什么没事呢?”

躲过了那女人的狠厉一击,林细瞬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但此刻也不容他多想,必须快点解决这个女子,要不然世子出事了,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镇国王爷砍的。

可惜的是,就算他想,此刻也自顾不暇了。

“能在我死之前,告诉我一声,是谁让你们几次三番的来刺杀我么?”

易枝春看着憨厚大汉缓步走来,言语之中没有一丝的紧张与惧怕,就像是跟多年老友寒暄一样。

其实不是他不害怕,而是刚才单腿屈膝久了,麻了动不了……

“虽然我很想告诉殿下你实情,但是我们组织有规定,说出来会有惨痛代价的。”

憨厚大汉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易枝春面前,左手拽住他的脖颈将他提起,右手高挥正要砍下。

“系统啊还是那暗中人啊,你们再不现身,我就真的没了啊!”

看着那溢着寒芒蔓延着血腥气的杀牛刀,易枝春双脚瞬间发软,同时心中闪现过无数句前世经典的国骂与问候。

“锵!”

在他刚要闭眼等死,大骂天道不公时,却感觉一阵急促的清风飞速徐来。

易枝春赶忙睁眼一瞧,只见一把长剑就这么直直的,横贯在自己和大汉身前,就两人给分开了。

随即便是一袭青衣落下,单腿立在剑柄之上。

“这出场方式也太帅了吧!”

易枝春不由得惊愕出声。

……


只见那人影衣裳飘动,身法轻盈,偌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清丽秀雅的下巴与白皙的脖颈,但就是这半分风景便让人挪不开目光。

“一剑寒霜,叶青衣?”

憨厚大汉看着来人的姿态,眼神有些凝重。

“我们组织与你并没有任何交集,为何要阻拦我等?”

大汉缓缓向后,手中杀牛刀握得更加紧了,手背青筋暴跳,显然对于来人相当忌惮。

“这人我要了。”

那个被叫做叶青衣的人影淡淡出声,语气里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怕是由不得你来做主了。”

大汉说着,手中的杀牛刀猛然向前一挥,只见一道寒芒从刀鞘出而出,携带着锁链直勾勾的往易枝春身上飞去。

“铛!”

叶青衣脚尖一挑,长剑随之而去,将那把飞舞在半空之中的杀牛刀削落,两者相撞之间,火光四射而开。

而后那叶青衣的长剑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的回她的手中,反观对方的那把杀牛刀,虽然也掠回到了大汉的手中,但刀口处却有了明显的卷刃。

很显然,叶青衣手中的那把长剑并不是俗物。

“回头我也要整一个这个。”

易枝春看着这一幕,喃喃出声,语气里满是羡慕。

而他这话之后像是引起了叶青衣的不满,对方斜撇了他一眼,随后又专心打量着那个大汉。

“叶青衣,你当真要跟我们过不去吗?”

“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憨厚大汉的话语显得有些苦口婆心,而对于对方的强悍实力他早有耳闻,此刻也只能采取嘴炮战术。

“这人只是一个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膏粱子弟,你又何苦来哉?”

叶青衣听着他的话语不为所动,而后一字一顿的说着。

“刚才说过了,这个人我要了。”

闻言,大汉咬了咬牙,随后又将手中的杀牛刀高高举起,将锁链拖拽出来,在半空之中挥舞。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大汉的右脚猛然向后,狠狠一跺,随即欺身向前,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地朝叶青衣冲来。

叶青衣也将手中的长剑往前一扫,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而后似是一眨眼的时刻,两人短兵相接之后。

“铛!”

“嗡~”

剑吟出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而后,便是“滴答滴答”的流水声。

只见憨厚大汉缓缓转过身,他突然觉着眼前多出了许多的小黑点,随后感觉脖子处一股温热传来。

“啊啊,啊……”

他看着叶青衣的方向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眼里满是血丝,右手还想挥舞那杀牛刀。

紧接着他的眼前就是一阵的天昏地暗,双腿一软,随着“扑通”一声倒地了。

“阿郎!”

旁边和林细交战着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啸传来,而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狂攻。

林细感受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剧烈攻势,一时之间叫苦不迭,慌忙应对。

“这老娘们是发疯了不成!”

林细手中长刀又挡下这悍不惧死的一击,又从袖口处扔出几把准备已久的小匕首,“嗖嗖”几声,小匕首精准的刺入对方的身体内。

而那女人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手中的两把匕首挥舞的更加用力,也不再理会林细的攻击,转身往那憨厚大汉的方向奔去。

而林细也秉承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狠狠的往她背上来了一刀。

“啊!”

女子受到这一刀,整个人往前一扑,刚好落在憨厚大汉的身旁,紧接着她也不管不顾,缓缓的往大汉的身上爬去。

就在林细想要上前补刀的时候,躲在一旁的易枝春却拦住了他。

“伤成这样是活不了了多久了。”

易枝春的语气相当平静,他直视着那个女子的目光,缓缓开口说道。

“作为一个杀手,会有这样的结局,也应该在意料之内。”

然后他又叹了一口气,规劝道。

“我唯一能给你的承诺,便是让你们死后埋在一起,而交换条件便是,告诉我,你们的主子是谁!”

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易枝春,嘴角带着一抹凄然,在这种时候,她的脸上居然还带着特有的一丝风情。

“你说的没错。”

她慢慢的呼出一口浊气,仿佛放下了什么一样,随后又笑出了声。

“但是做了这一行也应该明白,所谓的黄泉路上等人是不存在的。”

说完这句话,女子的嘴角又沁出一抹乌黑的血液。

“殿下,她服毒了……”

林细刚想上前阻止,但也无力回天。

“哦,是么?”

易枝春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再去看那遍地的狼藉,转身对着叶青衣的方向拱了拱手。

“恩人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诶?”

林细一脸懵逼,这世子的情绪转变这么快么?

叶青衣看到他的做派,眼光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不必,受人人情,与人消灾。”

“你父亲让我来护卫你一段时日,你先给我安排个住处吧。”

说罢,叶青衣刚要进入王府,却不料身后的易枝春往前一扑,想要抓住她的衣袖,叶青衣微微一闪身,躲开了他的袭击。

“你想干什么?”

叶青衣手中长剑还未入鞘,眼神冰冷的扫着易枝春。

只见易枝春偷袭不成,反倒顺势跪倒在地,索性也不起来了,高声喊道。

“师父在上,请恕徒儿一拜!”

听到这话不仅是林细,甚至连叶青衣也都有些愣神。

“我何时说要收你做徒弟?”

易枝春指了指王府外头贴的告示。

“这上面不是写了吗?”

“你看,”易枝春手指着告示上面的字,“找武林高手拜师学艺!”

“在我心中您的身手,师父您比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厉害多了!”

易枝春的语气有些理所当然。

“既然师父已经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实力,而且还是在这考核现场内,并且还搭救了我一命!”

“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所以呢,我认为……”

“师父,师父,你去哪啊?”

“师父,你等等你的好徒儿啊……”

几日过后,一剑寒霜叶青衣,落座镇王府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长陵城内外议论纷纷。

……


“师父,这几句您看怎么样,我花了一晚上抄……不对,想出来的。”

易枝春挥着手中的诗词,一脸揶揄的说着。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叶青衣看着手中的诗句,一边念出了声,一边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周郎是谁,三国又是哪三国?”

听到这话,易枝春也有点难绷,毕竟这只是一个平行世界,并不存在三国鼎立这种事情,只好照例开口忽悠。

“他是我故事里创造的一个人物。”

见叶青衣起了兴趣,他又赶忙开口,徐徐道来。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

“咳咳,这句不能说。”

花了一会儿工夫,易枝春将刘关张桃园结义的章节再加以自己的理解,搜肠刮肚的说了一遍,听得叶青衣有些如痴如醉。

“接着呢,刘关张三兄弟结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青衣见易枝春突然顿住,有些急迫的询问,只是看到对方那盯着自己腰间长剑的眼神,刚勾的兴趣又瞬间泯灭了。

易枝春也察觉到了叶青衣不爽的目光,手背抹了抹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满脸奉承的说着。

“师父,关于前两天的那一招……”

“你想学?”

“嗯嗯……”

易枝春点头如同捣蒜般,这个师父终于开窍了,也不枉这些时日自己这么费力讨好。

“行,站桩能达到一个时辰再说吧,要是这个要求也达不到,也就没什么资格让我认你为徒了。”

丢下一句话,叶青衣拿起那本诗集,转身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只留下了易枝春满脸懵逼的表情。

“不教就不教嘛!”

易枝春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拳头,见对方似有感应,微微转身,他的脸上又瞬间恢复了一脸揶揄。

……

“林统领,这样到底有没有用啊?我都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感受着自己四肢的供血不足,易枝春对着林细大吐苦水。

“殿下,这才不过一会儿,哪有一炷香的时间啊?”

林细也是一脸无奈。

你说你好好一个二世祖,不去横行霸道,招摇过市,不去跟人家抢花魁,欺负老实人,没事干嘛脑抽抽,要学什么武功啊?

这就是所谓的吃饱了没事干吗?

“殿下,您是半路出家,不像我们自小就打好了根基,自然吃的苦也要多一点,要是坚持不住就算了吧。”

林细看着易枝春那逐渐颤抖的身子,开口劝说道。

听到这话的易枝春,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有原本萎靡的精神瞬间直挺,腰板瞬间又挺得笔直。

“不行,我一定要让叶青衣那小娘们教我武功!”

易枝春的眼神瞬间坚定起来。

很明显,他被对方当日那拉风的出场方式给帅到了,想想看,到时候自己一身白衣,手拿长剑,拯救绝世美女……

“嘿嘿嘿~”

“哐当,哐当!”

“少爷你这样下去,后厨真的没碗盘了。”

……

是夜。

易枝春泡在林细特意为自己调配的药汤里,整个人仿佛散架了的傀儡,只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块地方,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

“结果努力了好几天,站了最久的一次,也就十来分钟……”

易枝春感受着身体袭来的疲惫感,一时有些颓废。

“ 少爷。”

这时,窗外传来林晕儿轻灵的声音。

“怎么了?你要给我搓背啊?”

易枝春的回应有些烦躁,也让门外的林晕儿脸色瞬间涨红。

“叶先生那边说,让我给您带来一瓶丹药,让您在泡好药浴之后,出来立刻服下三颗。”

“哗啦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水声传来,来人惊喜用力的拉开了房门。

“啊啊啊!”

林晕儿赶忙遮住自己的眼睛,手中的丹药也被人顺势夺去,紧接着便是易枝春的声音传来。

“我穿着衣服呢。”

林晕儿听到这话,眼睛从指缝里面睁开,看着自己的少爷果然是穿着一身被水浸透的衣裳,一身匀称的肌肉被勾勒的淋漓尽致,这让林晕儿俏丽的脸颊涨得更红了。

“果然有眼光,想来她早就知道我是个武林奇才!”

易枝春一扫刚才的颓废感,脸上满满的都是激动的神情

随后他也不管少女害羞的目光,气势汹汹的往院落走去,想要再次开始站桩。

……

第二天。

“阿嚏!”

蜷缩在豪华大床上的易枝春,伸手拉了拉身边的被子。

“活该,哪有人像你一样,洗澡洗一半就跑到湿冷的院落里站桩去的!”

“你头顶上的伤才好多久……”

易庭嘴里念叨不停,数落着易枝春的各种不是。

但易枝春听着他的念叨,丝毫没觉得厌倦,因为这是上辈子的他从没体验过的,家的感觉。

“老爹,我这不是想给你长长脸吗?”

易枝春有些慵懒的说着。

“过几天不是有个什么聚会之类的吗?”

听到这话的易庭,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一般,又忍不住叭叭了一大堆。

“……那是个文人聚会,不是让你去光膀子打架的聚会……”

“不就是吟诗作对那一些嘛,”易枝春擤了擤鼻涕,“这个你儿子最擅长了。”

“像什么唐诗啊,宋词……”

“你看你脑子是不是烧糊涂了,你什么时候也会写诗词了!”

文人聚会这件事情,永远是易庭心目中的痛,因为每年只要有这种聚会,便会有其他朝臣来嘲笑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整天只会寻欢作乐,虚度时光,与人争风吃醋,连字都写不好,别说作词了。

“反正你过段时间看着,到时候我给你好好长一把脸!”

易枝春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阿嚏,我去!”

……

长陵城是周遭占地最大的一座城池,内有一处处烟花与集市交易之地,自然不缺少各种娱乐场所。

其中便以艳羡楼最负盛名,这里不仅仅进行明里暗里的皮肉买卖,更是这附近最大的黑市交易市场。

没有人知晓这里幕后老板的真正身份,有人说是一位隐居多年的世外高人,也有人说是朝中某位大佬的血脉直系。

反正敢在这里招惹是非的,第二天人便都从世间蒸发了。

据说当时国都内,来了位级别很高的大臣,就因为在艳羡楼里面跟人大打出手,并且事后赖账,找事,几天后尸身就被挂到了边疆外围的城墙之上。

关键是朝廷内部,也默认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这也算是给这艳羡楼增加了几分神秘色彩。

而过段时间,便是艳羡楼一年一度的诗词聚会,到时候那些世家门阀子弟,还有才子佳人,花魁之类的,皆都会来此参加。

而易枝春的计划,便是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老爹好好长一回脸。

“咳咳,要不我就叫大白剑仙吧?”

易枝春斜倚在窗台上,咬着随手拔来的草根,想象着自己的名号。

……


“殿下,咱们就这么过去吗?”

林细看着穿着一身白衣,腰间还挎着一把长剑,俊气非凡的易枝春,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虽然知道你长得好看,这样穿着也挺俊俏。

但是这银票是不是多了“一点”,看着易枝春的胸口被满满的银票垒了起来,林细有些无可奈何。

“啊,去这种场所不是都需要一掷千金么,不多带点到时候不就落了面子了?”

易枝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再怎么说,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这人每次出门都会携带大量的银票用于吃喝打赏。

“咱去那里的一切开销,可以让他们管事的,第二天来府内算账的,而且您忘了,咱们这次是去参加诗会……”

“哦?是么?”

易枝春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胸口一大摞的银票拿了出来,又从两只大袖子里抖落出好几块的金锭、银锭还有珠宝首饰,看的林细又是一阵的目瞪口呆。

“殿下您到底准备带多少东西过去……”

……

艳羡楼位于长陵城的东侧,占地面积极大,平日里烟火气不断,装饰大气磅礴,极尽奢华。

这里所有人都相当的守规矩,因为艳羡楼的背后,不仅有那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还有镇国王爷这个一方巨鳄镇守着。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更何况镇国王爷的手下,皆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

这也是为什么易枝春遇袭的事情,能在大夏国内引起轩然大波的原因。

正午时分。

易枝春坐在镇国王府的马车里,透过马车的窗户观察着四周的景色。

只见远处亭台楼阁矗立,无数造型各异的灯笼或者照明,悬挂在各式楼宇的半空之中,虽然还是大白天,但街上人流却是络绎不绝。

上面雕着无数的神话故事里的珍奇异兽和人物,而这些建筑的最前端有一个大门,门牌上提着三个大字,艳羡楼,一看就是名家手笔,好不气派。

“哟呵,这么大气?”

易枝春看着那几个大字,眼中异彩连连。

通过这段时间叶青衣的教导,他对于剑术也能勉强是个半碗水的调子,所以看得出来这撰写这几个大字之人,乃是一位剑术名家。

“殿下,以前您不是经常来这里吗?”

坐在易枝春旁边的林细有些困惑。

在世子殿下不是经常来这里寻欢作乐吗?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之前的记忆丢了一部分吗?”

易枝春打着敷衍,将话题引开,抓李逵和我李鬼有什么关系……

“话说回来,师父您来这种地方干嘛?”

他的目光扫向另一旁,正在靠着长剑,闭目养神的叶青衣。

此刻的她换了一身男子的长衫打扮,也不再佩戴斗笠,跟易枝春比起来,显得更加的不食人间烟火气,潇洒快意。

“你父亲让我守护你的安危。”

叶青衣也不睁眼,就这么平淡的回了一句。

自讨没趣的易枝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又扫向窗外,只是会时不时的来回打量着叶青衣那张俏脸。

那头乌云般的长发被她随意的绑成马尾,垂于脑后,更衬得那张白皙的脸颊清秀绝俗。

“再瞄,就把眼睛给挑出来。”

叶青衣说着,怀中的长剑微微一动。

易枝春赔笑着,赶忙把眼神望向窗外,再也不敢回头看她。

过了一阵,终于到了艳羡楼的中心地带。

易枝春等人刚刚走下马车,这时前方突然扑了一个庞然大物。

“世子殿下啊!”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声音凄惨无比,连滚带爬的跑到易枝春等人的面前。

此人身上穿金戴银,圆滚滚的肚子一颤一颤的,走起路来竟然看不到肚子的下半部分。

整个人就好像一颗移动的肉丸一般,而在他刚要到达易枝春的面前时,却被林细率先挡下。

“王公子,你有话好好说,世子殿下的病才好,受不了惊吓。”

林细显然对来人相当熟悉,十分客气的说着。

看着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胖子,易枝春搜索过往回忆,才知道这便是他那个平日里的死党,长陵城中三大世家王氏一族的长子,王严峻,外号“秋儿”……

“王秋儿,你又惹什么祸了?”

此人和易枝春乃是一丘之貉,吃喝嫖赌样样会,但又自小跟在易枝春屁股后面长大,说得上是这具身体主人的最佳损友了。

“世子殿下,这一次你一定要救我啊!”

王严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将他所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是王严峻平日里最爱赌博,上场往往有所收敛,每一次的赌资绝不会超过太多,而王家家大势大,他又是大房那一脉的,所以王老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偏偏是这一次,另外两个家世还算不错的子弟,陈家和李家撮合的这一次赌局,却是发生了一点意外。

“我当时身上就带了几千两,原本一上桌我就拼了命的赢,瞬间涨了个十多倍。”

“就在我要见好就收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就把所有赌资全都押了上去。”

王严峻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悔恨。

“就是这么一次,之后我好像上了瘾一样,”他顿了一顿,接着想说什么,又被易枝春抢过话头。

“你就直说,你输了多少吧?”

王胖子有些颤抖的,举出自己粗短的四根左手指。

“四百两?”

易枝春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王胖子摇了摇头。

“四万两?”

王胖子又摇了摇头。

“嘶!”

易枝春吸了一口凉气。

“四十万两???”

王胖子还是摇了摇头,此刻他的脸色也瞬间涨成猪肝色。

“你别告诉我是四百万?!”

易枝春就像是嘶吼一般,瞳孔瞬间瞪大,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在这长陵城中,四十两便可以足够一家三口生活两年了,四百两就可以买下一座不错的宅邸了。

可想而知四百万两是什么概念,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我也想不到,但那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上头了,想着一定会赢回来……”

王胖子的语气有些迟疑不定,声音越说越小。

“你回家找你爹吧,指不定还能死得痛快点。”

易枝春一时之间无力吐槽,眼神怜悯的看着王严峻,惹出这么大的篓子,即使是王老爷子,也怕是要大义灭亲了。

“世子殿下,您一定要救我呀,他们肯定给我下套了。”

王严峻扑了上来,也不管林细的阻挡,偌大的身子如同一座小山,直直的砸在易枝春的身前,震的地面瞬间出声。

“砰!”

易枝春嘴角抽搐,眼神疯狂示意着不远处的叶青衣,而对方像是没有察觉,在王胖子扑过来的时候,早已转身退了数步。

“你这是要保护我的意思吗?”

易枝春在心中狂叫着。

……


“罢了,你前方带路,我陪你走一趟便是了。”

天色还早,又禁不住王严峻的哀求,易枝春终于还是软了软,谁让这哥们是自己为数不多真心相对的好友呢。

“好嘞,殿下。”

王严峻抹去脸上的“惊涛骇浪”,屁颠颠的在前方领路。

这艳羡楼经营着各种买卖,自然也有着各种私营的赌局,只是需要上交一定的场地费。

而王严峻参与的,便就是其中最有名的院落之一,落马轩,一日租金在几百两左右。

说话间,几人赶到了落马轩的大门处,只见里面各种赌桌横立,什么掷壶啊,骰子啊之类的应有尽有,人群中那陈家和李家的两位少爷都还没离开,此刻正玩的正欢呢。

“殿下,那个就是陈家老二陈述,还有李家老三李成立。”

王严峻咬牙切齿的介绍着,他之前就一直觉着不对劲,为什么这两人会带着自己来这鬼地方,想来应该是早有预谋了。

通过之前的交谈,易枝春也知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本来王胖子是打算见好就收,早点跑路的,但就是在这俩人的诱惑下,想着再捞一笔,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有点意思。”

易枝春没去理会那两人,反而略有深意的看着那掷筛子的家伙,那人竟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个长相姣好的女子。

想来王胖子这么沉沦,也是有着对方一定的美色加成。

我们说过,易大少吃喝嫖赌一样不落,但是也是有点自己的理解在里面的,就如同他所说的,要当纨绔也要当最有实力的纨绔。

俗话说,十赌九输是有道理的。

(赌博害人害己,小说剧情需要,现实中赌狗只有家破人亡的下场,切记远离黄赌毒,跟着红旗走!!!)

因为一个人的运气是有极限的,而且还长期处于这样一种乌烟瘴气的鬼地方,还有什么美人在怀,美酒相送,还有赌赢了想再赢多一点,赌输了又想回本。

这么多精神或者肉体层面的包围下,就算是混迹该地方的老手,也会栽跟头。

“走,过去看看。”

易枝春熟门熟路,径自走上前去。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队人气势不凡,皆都齐齐分开了一条道。

“那不是镇国王世子么,赌瘾又犯了?”

有人小声开口。

“谁知道呢,不过他那背后的男子长得真俊俏啊。”

一个满脸花痴的女子满眼桃花的说着。

“我还是觉得世子殿下更好看~”

另一女子反驳道。

不理会那些人的议论,易枝春大大咧咧的走到掷骰子那张桌子前,随意坐下。

“哈哈哈哈,世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一阵大笑传来,紧接着就是恭维至极的语气。

只见赌桌的幕布后面,慌忙掀开,一中年男子十分荣幸的迎了出来。

“你是哪个?”

易枝春看着这人,一时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

“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人一脸恰到好处的委屈,随即对着易枝春半弯腰,拱了拱手,“在下周财通啊,您忘了,咱之前在艳羡楼有过一面之缘。”

“是你啊,”易枝春点了点头,这人他之前见过,就是在自己遇袭之前,在艳羡楼跟人抢花魁的时候,这人还满脸讨好的来敬酒。

而在这时,叶青衣轻咳的一声,也让易枝春眼神微微一凝。

“这哥们不简单啊。”

易枝春装作无意识的打量着对方,只见此人步伐虽然急促,但每一步都恰好跨在前一步的脚步之上,呼吸吐纳虽然杂乱,但却极其平稳,显然是个深藏的练家子。

“周掌柜的,我说呢,怎么那么眼熟呢?”

易枝春打着哈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显得相当的熟络。

这一举动也让周财通满脸的受宠若惊,急忙招呼旁边的下人。

“快快快,去把我那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顺便准备点点心。”

“不必了,周掌柜,”摆了摆手,易枝春眼神扫着面前的赌桌,“我是来玩的,喝酒易伤财。”

周财通微微一怔,旋即用力的抽了好几下自己的嘴巴。

“瞧我这张破嘴,”他赶忙叫住下人,“去把我那多年白茶沏出来。”

“行嘞,你这个怎么玩?”

易枝春看着对面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双手合抱放在膝上,默默盯着骰盘的漂亮女子。

“世子想玩什么类型呢?”

女子的声音幽幽响起,如同旷古里的夜莺之声,有些循循善诱的味道。

这里需要提的是,这个赌场所用的骰子是特制的,只会显现最上面那一面的数字,但每次掷骰子之前,都会让赌徒提前检查,有没有动手脚,从而增加惊险刺激的氛围。

“就最简单的那种吧,比大小。”

易枝春眼里满是急色之意,心神却空明无比。

女子点了点头,而后揭开骰盘露出了里面的三颗骰子,修长的中指和食指夹住,递到了易枝春的面前。

“请殿下检查。”

易枝春看着对方伸过来的玉皓,左手抓住,轻轻摩挲。

而对方脸上神情未变,不惊不喜,眼神依旧是那样平淡。

“没问题。”

易枝春放开对方的手掌,脸上满是意犹未尽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那便开始了。”

女子缩回手臂,将骰子置入骰盘,开始摇骰子,一时之间,骰盘在女子的手中上下翻飞,如同耍杂耍一般操作之后,稳稳的在赌桌上落下。

“请殿下下注。”

女子伸出了白皙的纤手,示意易枝春。

“小,一百两。”

易枝春示意林细从怀中掏出银票,押于赌桌上面。

林细会意,随即照做。

“买定离手。”

女子动听的声音响起,而后揭开了骰盘。

“六四二,大,庄家赢!”

“小试牛刀。”

易枝春摇了摇头,显得不是很在意。

“五五四,大,庄家赢。”

“四三六,大,庄家赢。”

“我就不信了。”

易枝春也不气馁,又是一大把的银票扔在小上面,而他没注意的是身后的周财通手指掐了个手势。

“一一三,小,买家赢。”

“好耶,”王严峻一脸兴奋的喝彩着,想将那堆银票抱到自己的身前,却被易枝春拦住了。

易枝春缓缓开口道。

“继续,大,两百两。”

“五四四,大,买家赢!”

“小……”

不过半个多时辰,易枝春面前就积累了满满一座小山的银票,粗略估计也得有个十几万两了,而旁边的围观群众也有些按耐不住,纷纷靠的越来越近。

“这是怎么回事?”

“这都赢了多少把了?”

“之前就听说,这个世子殿下在歪门邪道上面有所建树,难不成还是真的?”

“再赢下去,这周掌柜就得赔本了。”

“别说这个了,看得我也想上去跟着下注了。”

旁边窃窃私语的议论声让周财通的脸色毫无变化,他家大业大,这些银子也不放在心上,而且胜负还在他自己的手中掌握着呢,难的是怎么把这位给伺候舒服了。

“得想想对策了。”

周财通眼神一扫,看着易枝春好像已经上头,嘴角上扬。


“殿下,您试试这个白茶,小的可是珍藏了多年的……”

“殿下,您试试这个糕点,翠香居的……”

“殿下……”

一时之间,周财通的态度显得殷勤无比。

易枝春的情绪被对方弄的相当不耐烦,他生气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周掌柜,你再这样下去我还玩不玩呢?”

周财通赶忙赔着笑脸,小声的在易枝春身边说道。

“殿下,您看您这都赢多少了,我也是小本买卖,回头我给您府上送点……”

“哦?”

易枝春听到这话,嘴角微扬,终于忍不住了么,可还没等他开口,旁边那王严峻却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赌场不就是让人来赌钱的吗?”

“如今世子殿下正在兴头上,周掌柜你到底想干嘛!”

王严峻单手叉腰,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周财通,不满的指责着。

他早就忍不住了,之前自己输钱的时候就拼了命的煽动,而如今世子殿下就赢了这么一点……

好吧,不止一点,也就二百万两,这个人又又跳出来,说什么小本买卖,这换了谁受得了?

“正主来了。”

周财通表面不动声色,心下却是暗自计较,之前这胖子出现在了此处,他就觉得奇怪,想来这世子殿下是为自己的发小出气来了。

“王公子,赌场有输赢很正常,但也不能因为您的一小次失误……”

“我可去你的吧,四百万两能叫小失误吗?”

王严峻气的浑身颤抖,屁股下的那张木椅也随着他的摆动而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了。

“罢了罢了,”易枝春见对面的女子已经掷好了骰盘,随手将身前的所有筹码押到了小字的上方,“一局定胜负吧!”

易枝春的语气相当平静,而周财通内心却是暗自窃喜不已。

“上勾了!”

“买定离手。”

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而后想要揭开骰盘。

“慢着!”

易枝春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而后从林细的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满满当当的一大叠,不清楚具体的数量。

“这些,”易枝春指了指押在“小”上面的那堆银票,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那叠银票,“还有这些。”

“全部买小。”

“殿下……”

林细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见易枝春摆了摆手。

“没事,林统领,我有分寸。”

易枝春淡淡的笑着。

“就是就是,殿下自有分寸。”

周财通满脸笑意,赶忙贴了上来。

“我话还没说完呢,”易枝春伸手挡住对方想贴上来的嘴脸,“这次由我来自己开。”

周财通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转身向前想拦住易枝春。

但他随即又缓过神来,都说这世子殿下只是个吃喝嫖赌,荒淫无度的二世祖,难不成他还能看出了这骰盘的秘密?

这不可能啊,这东西就算在黑市也没流行多久啊?

他看向那个清丽的女子,只见对方微不可闻的轻轻点了点头,也就随之放下心来。

“那就由殿下自己来开一次吧。”

周财通也不再多说什么,侧开了身子。

“买定离手啊!”

易枝春大叫一声,随手揭开了骰盘。

“嘶~”

只见里面的三颗骰子,之前已然随着女子的摆动排成了一列,而接下来便是最振奋人心的时候。

最上面的骰子赫然点着五个小点。

“五!”

易枝春见状,也不气馁,随手将顶上的骰子拿开。

“四!”

围观的人瞬间惊呼出声。

“九点了,九点了!”

“这剩下的只要是个二以上的……”

“价值几百万两啊的赌局啊!”

旁边有人摁住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想冲上去替易枝春将第二颗骰子拿开。

众人屏气凝神,直勾勾的盯着那第二颗叠加在上面的骰子,只见易枝春伸了个懒腰,不急不缓的拿开那第二颗骰子。

“一!”

“十点!”

“真的赢了!”

旁边有人顿时难以置信的大叫出声。

随之而来的,则是周财通那张瞬间惨白的方脸,而后他的脸色又转向铁青,怒目圆睁的瞪着那个同样满脸不可思议的女子。

想来这件事情过后,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在这风月场所附近,像这种弃子的结局,便是被扔入青楼之中卖笑,声色犬马,流连于各种各样的男人之中。

而对方的这一切神情变化,也都被易枝春收入眼中。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对于这种牌桌上的老千伎俩,他最是熟悉不过,之前这个世子殿下为了这一点,可是花了大价钱找个中里手学习。

对方所用的,便是那种类似于阴阳壶的骰盘,加以在茶水糕点之中添加某些药物,再通过这位女子身上特制的香料,很容易让人判断产生失误。

“看来是我赢了。”

易枝春淡淡的笑了笑,做一个纨绔,学一点左道偏门还是挺不错的嘛。

就算要当纨绔,也要当最有实力的那一个,这具身体的主人,将这句话彻底的贯彻落实了。

“周掌柜,那我这个朋友的欠款?”

易枝春指了指王严峻,目光带着一抹淡淡的威严。

作为将门子弟,这种天生的气势是无法复刻的。

周财通感觉对方的打量,仿佛夹杂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讪讪笑道。

“王公子的赌债正好结清。”

易枝春点了点头,随后又从银票中抽出几张,上面赫然写着“大夏宝票一百万两整。”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直接把周财通吓得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对了,还有这些。”

易枝春的声音幽幽传来。

“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周财通都要哭出声了。

“周掌柜的,”易枝春拉着周财通,看起来和和气气,然而说的话却是森冷,“告诉本世子,你觉得我好糊弄么?”

周财通闻言,表情一怔,但嘴上依旧装傻充愣。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易枝春指了指那骰盘,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李陈二兄弟。

“这个东西刚出那会,我就玩腻了,我在意的是,你们为什么会勾搭在一起呢?”

周财通冷汗瞬间下来了,只好用俩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赔着罪。


“殿下,他们之前欠了我一大笔,所以跟我商量,通过这个手段来找个冤大头,我本来不想掺合的……”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莫大的委屈,一副被对方逼良为娼的做派。

“这事情您就放我一马吧,要是让赌客们知道我出千,家里人怕是得去沧河捞我了!”

沧河是艳羡楼附近一条深不见底的地下河,多用于走私贩盐等勾当。

“那就看周掌柜怎么处理了啊,”易枝春像多年好友一样拍了拍周财通的肩膀。

周财通也反应过来这次要大出血了,眼神带着一抹不确定的问道。

“那殿下,您想怎么做呢?”

“这些钱都归我了,因为本就是我赢来的。”

“至于剩下的那些欠款,除了本来应该给我的,外加五百万两之外,”易枝春手指又指向对面那个女子,“还有她。”

听到这代价,周财通的瞳孔一缩,满脸肉疼。

“世子殿下,这会不会太多了点?”

五百万两,对于他来说等同于抄家了,况且还有这个女子……

“你说呢?”

这女子是周财通自小收养的,从小就被培养各种赌桌上的技巧,虽然耗费了不少精力,但也远远比不过自己这多年货真价实的口碑了。

周财通咬了咬牙,目光恨狠的扫过不远处的李陈二兄弟。

“都怪这俩王八蛋,回头你们也别想跑!”

而那两兄弟察觉到周财通不善的目光,皆都缩了缩脖子。

“那,幽兰今天开始就去府上伺候殿下您了。”

周财通生怕易枝春再提出什么条件,赶忙将那女子唤起,开口吩咐道。

“幽兰,从今天开始,殿下便是你的主子了!”

那叫幽兰的女子听到这话,表情依旧是古井无波,只是目光里多少有些悲哀,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一件用于交易的货物罢了。

“你叫幽兰是吗?”

易枝春扫视在眼前的女子,语气相当温和。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了。”

“你要记得,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也没有人可以使唤你。”

“是,殿下。”

她的回答依旧是那样平淡,仿佛夹带着一丝感激之意和对于未来的迷茫,这也让易枝春摸了摸鼻子,心中感慨万分。

“我上辈子也是个孤儿嘛,这叫惺惺相惜?”

“说来,我只不过是想搭救她一把而已。”

“好吧,主要是她长得真的很好看。”

看着眼前这个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子,还有其身上那特有的香味,易枝春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左拥右抱,还能时不时的敲诈个地主老财的,再修行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去行走江湖,争争那天下第一呢!”

从落马轩离开之后,王严峻对着易枝春千恩万谢,同时也保证了以后绝不再走进赌场一步,虽然是个人都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吃了这次教训,想必他也能多点心眼了。

至于那李陈二兄弟,想来以周财通多年黑市的人脉与势力,又在自己这里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想来会和对方的家族深入交流一下了。

……

夜幕降临,艳羡楼附近的照明也都缓缓亮起,一时之间,整片区域灯火通明,宛如粉红色的昼夜。

“师父,那周财通的实力如何?”

马车上,易枝春好奇的询问着,关于周财通的实力。

叶青衣也不看他,只是淡淡的开口。

“还行。”

“还行,那是怎么个还行法啊?”

易枝春紧追不舍,却见叶青衣已然抱着长剑沉沉睡去,也不敢再有惊扰,老老实实的回头看着那新来的名叫幽兰的女子。

“殿下。”

察觉到易枝春的目光,幽兰赶忙坐直了身子,低下了脑袋,露出修长的天鹅颈,语气相当恭敬。

“不必这样,”易枝春看着对方与之前在赌场内不同的紧张神态,随意摆了摆手,“这之后就是一家人了,没必要时刻紧绷着。”

幽兰听到这话,抬起了头,眼里满是不确定。

“一家人?”

幽兰喃喃出声,自小她瞧着外面的孩子有着娘亲搽着汗,可以坐在爹的肩膀上吃着糖葫芦,不知有多么羡慕。

但自己只能在赌桌上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各种戏码,学习着各种各样的姿态,将来好去取悦他人。

而就算有所期待,也只能在梦醒来之后偷偷抹去泪水,紧接着投入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学习更多的技能,以求不被卖到青楼牙婆手中,终生糜烂,酒醉金迷,她的身边这种案例屡屡发生。

是这个男人,幽兰看着那个斜倚在窗户旁边的修长身影,让自己陷入那样两难的境地,却又是这个男人,将自己从那种地方给解救出来了。

“嗯,一家人哦。”

易枝春听着女子的声音,点了点头。

“是,殿下。”

幽兰重重的点了点头。

“殿下,我们到了。”

林细停下马车,悠悠掀开门帘,露出了马车外繁华的街景。

“走吧,让我们去见见这些才子佳人们吧。”

易枝春首当其冲,大步从马车上的台阶上走了下去,见叶青衣随意便飘下了马车,便朝着幽兰伸出了手,幽兰愣了愣,随即咬了咬嘴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纤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满脸晕红的被其带下了马车。

而易枝春抓住对方柔若无骨的手掌之后,便在前面领着路,再也不舍得放开了,只留着幽兰火烧云般的俏脸,紧紧跟随着。

“世子殿下,您可来了~”

只见一个年纪不过二八年华模样可人的女子见到易枝春,满脸春情的迎了上来,边走着眼神还边偷瞄着他身后的几人。

林统领和几个护卫,这小哥儿可真俊俏啊,这多出来的小娘皮又是哪个?

“这哥们该不会和这位有一腿吧?”

易枝春看着对方的满脸春意与那波澜壮阔,一时之间居然有点拿不准,心中惊呼,“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啊?”

“你是?”

“殿下,您忘了么?那晚的事情……”

女子俏脸一红,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整个人越靠越近,直到身上的奶香味都快扑面而来,才被易枝春“及时”拦住。

但对方还是不甘心,又抓起他的另一条胳膊,蹭啊蹭的,也让易枝春的心情“惊涛骇浪”了起来。

叶青衣见状,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会。

而幽兰则是一脸的忧愁与惊疑不定,还有与那女子之间突如其来的火药味,这让易枝春也觉着有点难以招架起来。

“这叫什么事啊?”


通过交谈,易枝春才得知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名字叫做花瑜。

是某日喝多了的本体英雄救美认识的,至于两人那天晚上之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以这猪头大少当日那脑子,就不好说了。

“世子殿下,”花瑜眉目含情,“自那晚之后,奴家想念您的很啊~”

“哈哈哈……”

易枝春打着哈哈,正想着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前方便又出来一人。

“世子殿下!”

一个浓妆艳抹,尖着嗓子,得有个五六十的老女人看到易枝春,也迎了过来,吓得他脸色都白了。

“大妈,你哪位啊?”

易枝春在对方都要扑过来的时候,赶忙往后退了退,同时心中惊慌不已。

“这个世子玩得这么花的么?这都可以当老妈子看待了。”

那老女人闻言一愣,但瞬间又恢复了热情似火的模样。

“哎哟~殿下真是贵人多事忘,我不就是艳羡楼的老鸨,吴妈嘛~”

吴妈手帕轻掩那烈焰红唇,一脸“娇羞”的说着。

“听说您前段时间受伤了,我还去府上求见了几次,但是那些小将军们不让。”

“我还跟他们说呢,您哪次来这艳羡楼消费,不是我领的路,带的姑娘啊?”

她这么一说,易枝春也想起来了,之前前身每一次来风花雪月,都是这老鸨领着的。

“你那是领路么?确定不是宰客?”

回忆起种种,易枝春撇了撇嘴,心中暗暗念叨着。

“吴妈,我听说今晚这里要办诗会,我是来看热闹的,你可要给我准备个好位置。”

吴妈闻言,赶忙点头。

“这是自然,老板之前吩咐过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给殿下您留二楼最好的雅座~”

易枝春满意的颔首,而后示意身旁的林统领递出点好处,林细会意,拿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

吴妈接过,随手塞进胸口处,而后欢天喜地的在前方带路。

而林细却在背后让易枝春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

“你给她那么多钱干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

林细一脸委屈,低声回道。

“殿下,这是艳羡楼的规矩啊,等于是雅间的入场费了……”

“哦,是么?”

易枝春不好意思的说着,“好像有这一条哈?”

“……”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三楼的高级雅间处,环境的确如吴妈所说,大气磅礴,金碧辉煌,而且这里是俯视整个大堂的最好位置。

易枝春喝了花瑜递过来的酒水,又吃着下人拿过来的名贵糕点,还有这么好的观景位置,他瞬间感觉这钱花的值了。

而吴妈看着这一幕也不再多说什么,感慨这着这殿下还是老样子,也就没有自告奋勇说要给他介绍几个姑娘上来,而是很识相的退下了。

眨眼间,便到了诗词会开始的时间了。

只见大堂周遭缓缓的响起了多种乐器的演奏声,接着便是一个个穿着性感大方的舞姬的奋力表演。

她们靠着垂下来的彩色纺织绳旋转着,舞动着,刹那间便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一舞落,大堂立刻响起鼓掌和喝彩声。

而随着掌声的落幕,也就意味着诗会的开始。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一个士子打扮的男子对着艳羡楼外的山景有感而发,瞬间引来无数人的喝彩和女子的目光。

“王公子真是潇洒啊~”

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眼中异彩连连,言语里满是爱慕。

“那哥们谁啊?这么骚气?”

易枝春接过花瑜递过来的茶水,好奇的扫着楼下那个大出风头的男子。

“殿下,这就是那诗书世家的王家的公子哥,王明寒。”

“据说他两岁识字,四岁便能提笔写一手好字,六岁能熟读圣人书,而且王家声称,对于功名利禄没兴趣,对于政治交锋很是厌倦。”

“所以家族中人不曾去考取功名,但在我看来,这些人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林细在旁边平淡的介绍着,很明显在他的印象里,对于这种只会背后搞小动作的所谓的文人不感冒。

要不是自己等人早年间的拼杀,哪来什么王家家族呢!

就算不上阵杀敌,也该为国家出谋划策,而不是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整天做些自怨自艾,怨天尤人,重伤他人的诗句。

当然自家世子殿下不一样,他爹可是为了大夏王朝浴血奋战了大半辈子呢!

“哦?”

易枝春点了点头,表情没有变化。

大夏近些年有些重文抑武的倾向,想来和那些老顽固和他们的子子孙孙们有点关系,也难怪林细会如此看不起对方。

“只是这诗句怎么那么耳熟啊?”

易枝春心中暗自计较着,但想了半天也懒得管了,直接将这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大堂内,各种佳句连连抛出,各种欢呼叫好连绵不止,现场一下子就被炒热起来了。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随口说了一句。

“你知道么,据说那个世子今年也来参加诗会了。”

而这句话一出,更是引爆了他周围的氛围。

“就那个满脑子吃喝嫖赌的殿下?”

“他懂什么诗词?怕不是想借着这机会,多捧几个花魁吧?”

“就是就是,上次不就是跟人斗狠争花魁,然后遭人袭击了么?”

“不就是有个好爹么?”

男子忿忿不平的声音传来。

而此处的讨论声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霎时间,各种阴阳怪气和调侃声蔓延开来。

而那个王明寒则是一脸不屑的冷哼出声。

“莽夫和刽子手养起来的儿子罢了,还学人附庸风雅,懂什么叫诗词么。”

“黄口小儿!”

林细大吼一声,正要起身却被易枝春给拦住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个功名没有,屁事还贼多的酸腐之后啊。”

易枝春起身来到那栅栏边,语气里满是说不出来的意味。

林细看到世子起身,也就放下了握着腰刀的手,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也明白,口头便宜上面没人能赢过这位,至于身手嘛,他扫了扫身后品茗的叶青衣。

哪有来艳羡楼就喝茶的人啊?

不对,好像也没有来艳羡楼就喝茶,不找女子玩耍的女子……


堂下所有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个一身白衣,腰间挎剑的欣长身影站立在看台处,脸上带着一抹桀骜之意。

“该说不说,这世子的皮囊是真的俊俏啊!”

“那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子愿意为他寻死觅活的啊?”

“可恶,被他装到了。”

“……”

王明寒听着周遭的声响,又看着那些本应该在他身上的注意力逐渐移除,不由得有些怒从心头起。

“原来世子殿下也有闲情逸致来这种场所啊?”

“难不成有什么佳作指教?”

他开口就十分的阴阳怪气,明显对于刚才易枝春的“酸腐之后”几字耿耿于怀。

“佳作倒是算不上,也就比你好一点。”

易枝春微微笑着,心中暗自呢喃着。

“小样,让你口出狂言,看小爷不玩死你。”

王明寒听到这话,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大袖下的手掌却已经暗暗捏紧。

“那我可要好好聆听殿下的佳!作!了!”

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

“刚才你说的莽夫之子这几个字我不赞同,所以有感而发,你听好了啊。”

“咳咳,”易枝春清了清嗓子,随即念道。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好词好诗啊,”后方的花瑜连忙拍着手,魅惑的声线同时响起,顿时引人侧目不已。

林细和幽兰也立刻反应过来,跟着鼓起了掌,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一书生站了出来,解释着意思。

“如果小生猜的不错的话,殿下的意思讲的便是那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说的便是镇国王爷戎马一生,保卫边疆,骂的是那些只会畏畏缩缩,屈居后方,背地里恶意中伤的世家子弟吧?”

书生说着,脸上满是唏嘘。

而这也让王明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畏畏缩缩?

屈居后方?

你说谁呢?

“说的不错,回头来我这里领赏钱。”

见书生弯腰谢礼,易枝春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那王明寒。

“你说巧不巧,就这么一会儿,我又想到一首了。”

随后他也不管对方那阴沉似水的神情,开口朗诵道。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此诗一出,全场皆惊。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王杨卢骆是谁,但意思明显传达到了。

这不就在说王明寒好高骛远,不求功名利禄只是在哗众取宠,制造噱头,引人注目罢了。

等到他身死之后,那所谓的诗香王家所视甚高的一切存在与所谓的才气,都将灰飞烟灭,对于那奔腾万古的河流来说,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吗?

“嘶,这不得流芳百世?”

“哈哈哈,王家要出名了!”

“还不问功名呢,我看是考不上吧?”

“诗书世家啊~诗书世家~”

“……”

议论纷纷的声音响起,同时也让王明寒那难看的脸色有点狰狞了。

“你,你何至于如此血口喷人!”

王明寒再也按耐不住,指着三楼的易枝春怒喝道。

“我还没说是谁呢?你干嘛对号入座啊?”

易枝春表情依旧风轻云淡,眼里却写满了,“来打我,来打我啊,笨蛋!”

“你……”

王明寒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易枝春抢过话头。

“你什么你,话都讲不利索。”

“第一,大丈夫生于世间,应当想着建功立业,上阵杀敌,再不然也该对那些有所付出的人心存感激,要不是我爹和林统领他们这些人的付出,大夏王朝的边境就不可能这么太平,你也不可能这么纸醉金迷!”

“第二,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大放厥词,说什么莽夫悍匪,刽子手,要不是这些保家卫国的士兵们,你早就不知道成了谁家的阶下囚了,还搞什么远离功名利禄,凹什么人设呢!”

“我什么时候说悍匪……”

“不对。”

易枝春又说道。

王明寒想着反驳,又插不上话,只好把气又强行吞回肚子里。

“不对,看你这小模样,想来类似于匈奴那一块会很喜欢走后庭花,指不定你还真能靠着走旱道步步高升呢~”

易枝春满脸贱笑的提议着。

“你……你不也是对国家对朝堂……没有……没有建树吗!”

捋了捋胸口处气血的翻涌,王明寒终于说了出来。

“那不一样。”

易枝春一脸正经的说着。

“我跟你不一样,我该做的,我老爹都帮我做完了,所以我只能一边心怀感激,一边过好我的美好生活。”

他的语气相当的理所当然,但还是让不少人心中暗骂,“虽然没错,但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无耻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这么说吧,要不是这些你口中的莽夫和悍匪,还有刽子手们,就轮不到你在这里狺狺狂吠,信口雌黄。”

“你该回去问问那个隐而不出,不问政事的父亲,他为国家做过什么,能让你有脸诋毁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有理由还好,要没理由的话,我也只能说一句!”

“我从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咳咳咳!”

话音刚落,只见那王明寒白眼一翻,一口气没过来,就这么晕厥了过去,吓得旁边的龟公和老鸨赶忙上去查看,随后又立即找几人抬起王明寒往附近的医馆而去。

“这么不经逗,我还以为能再玩会呢。”

易枝春笑了笑,声音仿佛又传入王明寒的耳畔,让他整个人又抖动了一下。

而堂下的其他人,却是以看着怪物的目光盯着易枝春,合着您老人家拿他逗乐子呢?

而易枝春背后的林细等人,则是分别满眼泪光和崇拜和爱慕的,盯着前方那个修长的身影。

当然,叶青衣不在其中,她虽然有些听得有些意动,但也是有一些而已。

对她来说,易枝春的话还没有这些糕点诱人呢。

而林细则是满脸泪光的那个,大夏王朝最近陷入了重文抑武的浪潮之中。

奈何他们这些武夫不会讲漂亮话,只会默默的忍受着他人鄙夷或是讥讽的目光,坚守着自己心目中的神圣职位。

但是这个世子殿下却是一次性的把事情挑明了,把他们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都掰开了,讲明白了,这又如何能不让他感到激动呢?

“王爷,您有个好儿子啊!”

而花瑜和幽兰则是痴痴的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的人儿,心中的花儿都快要绽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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