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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仟无论怎么样也打不到灵活躲闪的女人,他气得浑身发抖怒吼:“带着你的虚情假意给我滚!”木语音开心的笑着回他:“我这就滚。”才不到半个时辰没见她又不耐烦的大吼:“木语音你给我滚回来。”半天没见人:“又跑哪儿撒野了?你这个不省心的闹到什么时候才罢休!悍妇,本王爷饿了!”木语音在院子里磨着刀,等着杀进来的对手一起干呢,对伍佰仟的怒吼冷笑连连:“真当自己是大爷呢?她是清末民初霸气妖娆的女土匪。她本是名门大小姐,却因生在乱世,不得不放下矜持,拿起屠刀,虽未保家卫国,却能不被欺辱她是王朝将军之女,因为赌气代替孪生妹妹,冒名去嫁人,却因犯花痴而被人失手打死。一具身体一颗心一个灵魂,女土匪的灵魂占据花痴小妞的身体,木语音睁开眼,看着眼前不一样的一...
主角:木语音,伍佰仟 更新:2023-02-03 06: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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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木语音,伍佰仟的其他类型小说《土匪王妃王爷宠》,由网络作家“小橙子真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伍佰仟无论怎么样也打不到灵活躲闪的女人,他气得浑身发抖怒吼:“带着你的虚情假意给我滚!”木语音开心的笑着回他:“我这就滚。”才不到半个时辰没见她又不耐烦的大吼:“木语音你给我滚回来。”半天没见人:“又跑哪儿撒野了?你这个不省心的闹到什么时候才罢休!悍妇,本王爷饿了!”木语音在院子里磨着刀,等着杀进来的对手一起干呢,对伍佰仟的怒吼冷笑连连:“真当自己是大爷呢?她是清末民初霸气妖娆的女土匪。她本是名门大小姐,却因生在乱世,不得不放下矜持,拿起屠刀,虽未保家卫国,却能不被欺辱她是王朝将军之女,因为赌气代替孪生妹妹,冒名去嫁人,却因犯花痴而被人失手打死。一具身体一颗心一个灵魂,女土匪的灵魂占据花痴小妞的身体,木语音睁开眼,看着眼前不一样的一...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礼乐相随,红妆开路,伍王府小王爷伍佰仟的迎亲队伍砥砺前行。
兴高采烈的老百姓跟着看,伍佰仟迎娶的乃是与他王府相差三级官员的木将军家的小女儿,那可是当地的才女,出了名的智慧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温顺善良。
但是她有个孪生姐姐,嚣张跋扈还是个花痴。难怪王府不娶那受宠的长女木语音,而娶不受宠的次女木语棉。
小王爷太腹黑,他虽然有病在身,却对迎娶的小妻子满怀期待,能嫁给身份尊贵的小王爷,也算木语棉有福气。
因伍佰仟身体原因,只能让大哥代替他来迎亲。
伍王府长子伍佰利,冷若冰霜的面孔两道剑眉紧皱,高高的鼻梁,目光有着淡淡的怒气,自带生人勿近的王者气场,让人只觉得心跳加速,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他此刻真想一把将轿子里的那个冒牌货给拉出来大卸八块,再扔到河里去。
那个花痴蠢货,嫉妒妹妹比她先嫁人,把妹妹打得头破血流,要不是他刚好赶到,估计就被打死了。她们姐妹怎么样他不管,木语棉被打成这样,还怎么去拜堂成亲?
木语棉没有一两个月养,怕是好不了,但是王府有人见过木语棉,这可怎么办?王府接不到新娘,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就在这时木语音竟然厚颜无耻的要求自己来替嫁。
伍佰利心想:“她们姐妹长的一样,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不得已才让和木语棉长的一模一样的木语音,那个泼妇先来代替一下,过些时日再换回来。
现在伍佰利气的真想弄死那个贱人!他因暴怒而抓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跳。那个花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抱着他的腰威胁他,如果不让她亲一口,她就不上花轿!
明明就是她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还敢来非礼他!想到这伍佰利眼中划过一抹快意,刚刚那一掌打得可真痛快!打晕了你,等你拜堂的时候再打醒你,看你怎么矫情!
伍佰利并不知道的是,他那一掌下去,不是把人晕,而是把人打死了。
此时轿子里的人,狠狠的倒抽一口冷气,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事物,脸都变了,不可置信的道:“我不是被人用抢打死了么?姑奶奶我又活了?!”
她的记忆,最后定格在那个“帅的掉渣”的美男一掌向自己拍来,记忆中,她站在一滩血前大声说道:“凭什么你先嫁人?”
看着眼前的一切,是她在出嫁的路上?
她正在不知所措,外面却忽然传来了惊呼。
哒哒哒——
马蹄声急速前行,百姓们开始慌乱,本来站在两边的百姓却拥挤在路中央,木语音坐的轿子也开始摇晃。
木语音抓紧了喜帕,扶着头上快掉下来的皇冠,一手胡乱抓着轿子,好一会才稳下来,但此时她就缩在那里一动不敢乱动,更担心有人掀开轿帘,她怕见光死!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和另一个山头的土匪抢货物的时候,因为没想到敌人竟然有枪,而被击中,当场死亡了。
可此时却有了知觉,可这身体明明不是自己的,还有脑子里的记忆也好奇怪。她猜想她真的是灵魂出体,然后附在了这个女孩的身体里。灵魂可是很怕见光的。她不想魂飞魄散。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这一次遇见了从未遇见过,灵魂附体也从未听说过的事情,她更不知道的是,这叫穿越,断定了自己夺了人家女孩的身体,她满心憋闷忐忑和惊慌,老爹说不能夺人所好,她这算不算夺人所好?
在没有确定安全之前,木语音决定保持沉默低调,收敛自己的暴脾气,现在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阴魂附体,可不能让人给发现烧死。
外面的杂乱声忽然小了许多,木语音竖起耳朵去听,希望能听到点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光天化日之下,两名骑着骏马的青年面面相视。
那骑马飞驰而来的黑衣男子驭马而立,两道剑眉挑起讥讽笑意,他却大声笑道:“佰利兄这一趟可是立大功了,不仅为令弟迎了美人归,还给我家语音带走了一个总是让她名声不堪的弱妹妹,东风真是感激不尽。”
东风?任东风!木语音的脑袋里立刻闪过一抹身长如玉的男子,好像是这个叫木语音的女孩子的表哥。他们俩的感情非常好,说不定,他能帮她逃离这场婚嫁!木语音大喜刚要开口“说话”,却瞪大了眼睛惊呼,被她白嫩的小手立刻捂在了口中,她使劲往轿子的角落里缩,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生怕有看到她,她这时心中还念念有词:神啊求你让表哥快点走吧,千万别发现我是个……不是他表妹啊!
她俩感情那么好,保不准他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妖怪了,小命要紧,千万不能和表哥碰面。
伍佰利眯起眼睛,细长的眸子在日光下显得很是迷人,他明明知道轿子里的,是任东风的心头肉,若任东风的心头肉就在他眼前被抬走,嫁给别人,任东风会不会痛苦的一蹶不振?那这样就没有人跟他争抢御前侍卫长这个职务了。他前所未有的感到了痛快,第一次没有和任东风耍嘴皮子:“如此咱们还真是皆大欢喜了呢,那佰利也在这里祝东风兄能和木大小姐早日成亲,“祝东风兄百年好合。”
任东风诧异的剑眉一挑,心头犯着嘀咕伍佰利今日怎么没和自己对着干呢!脸上却笑道:“我必定会给语音一场最盛大的婚礼,到时候佰利兄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啊。”“一定一定!
吉时不能误,那佰利就先走一步了。”伍佰利双手一拱,下令迎亲队伍继续前进。
伍佰利与任东风擦肩而过的刹那间,有看不见的火花,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他们二人的目光都带着高深莫测的意味不明。
伍佰利垂眸冷笑:任东风,你喜欢的女人就在你眼皮子地下被抬走,等会你就会欲哭无泪了,真想看看你发疯是什么样子。为一个泼妇一样的花痴女人发疯?哈哈,我等着你成为,被天下人笑话的那一天。
任东风扫了眼花轿,眼底是说不出的开心和快意:这个心计深重的木语棉终于嫁人了,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我不在语音那个小傻瓜身边她在被人算计欺负了。至于木语棉嫁给了一个病秧子,她活该,谁让她总是装好人让语音背黑锅了。
木语音此刻缩在轿子里,恨不得立刻人间蒸发,她用自己骗自己的方法将喜帕盖在头上,来了个掩耳盗铃。
“少爷,咱们不去送送二姑娘么?”任东风的手下小心问道。
“不送,先回去看看语音,姑夫和表哥都不在家,我担心语音那边一个人处理不了。”任东风毫不犹豫的纵马向着将军府而去,那种归心似箭的心情,旁人不懂,距离那个小丫头越近,他就越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原来这就是喜欢,越喜欢越想念,这情感真的会因为想念而越发加深啊,只是不知道一年未见,语音有没有想他呢?
花轿子摇摇晃晃的到了伍王府,轿子外面一片杂乱的声音,她听不清,但是有个婆子在轿子门口喊道:“新郎踢轿门。”
木语音心想轿子哪里有门?正迷迷糊糊的,很担心自己被阳光晒干了身体,她把手缩在衣袖里,不让自己的皮肤露在外面。
她的纠结远不如伍佰利。
伍佰利此时脸色更加阴沉,因为他必须代替弟弟抱着这个冒牌的死女人进伍王府, 就连刚才略胜任东风的好心情也烟消云散啦。
为什么伍佰利娶个媳妇要让他费心费力的?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才女木语棉也就罢了,可偏偏这里面是个冒牌货,烂花痴!一想到木语音那贱人的目光他就气的全身发抖,还得抱她,还不如杀了他吧!
“大公子您快点啊,别耽误了吉时。”喜嬷嬷催促道。
伍佰利的眉头能夹死个苍蝇,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轿帘去抱木语音,他粗鲁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进怀里,柔软的身体因为惊恐而紧绷僵硬,伍佰利感觉到她醒了,心理面比木语音还要怕,怕她又发疯扑过来亲他。
木语音只觉得胳膊上一痛,紧接着就被带进了一具坚硬的怀抱,接着脑门一痛,那个人竟然把她撞在了轿子边上面,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木语音疼得眼睛里充满了水光,小心翼翼藏着的火爆脾气刷地一下就出来了。
她竟然忘了自己是个灵魂附体怕见光了,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出来,猛地抓住了伍佰利的衣领下面,长长的指甲沿着他的肌肤纹理顺势而下,瞬间给他的肌肤留下了五条和指甲一样的艳丽色彩!
“唔!”伍佰利闷哼一声,脸色非常难看,他没想到这个花痴竟然会下黑手,并且这一手简直是又毒又狠又嚣张。伍佰利从来没有吃过女人的亏,此时真是火冒三丈,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处在了暴怒边缘,抱着木语音的双手一用力,几乎要捏碎了她腿和肋骨。
木语音疼的快要哭了,,,她招谁惹谁了?变成了这样还要遭罪,心里面的火因为疼痛而更大,本想打算停手的,她手指一转,又从下向上的给了伍佰利一道五指山,同样血淋淋的。
伍佰利疼得心肝都跟着哆嗦了一下,可是他却不敢再有其他作为,木语音的手在他的脖子内测,刚好被喜帕挡住,她倒可以胡作非为,但他的手都在木语音的外侧,再用力,就有非礼调戏弟媳妇的罪名了。
心里的暴怒暗藏,没事暂时忍下,咱们来日方长,木语音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尝尝什么叫人间地狱。
离门口不远,不需要抱着木语音进入王府,到大门口即可。伍佰利快走几步放下了她,也可以说是扔了她。当然他的动作依然是优雅的。
而木语音却因为忽然被放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脚踩到了裙摆,整个人都向着前面扑去,喜帕瞬间滑落,她看清了面前的东西,一个高高的门槛,一盆烧得旺盛的火盆,而她,此时正要倒在这两个东西上面。
一个能让她丢人,一个能让她毁容。
木语音反应灵敏身怀武艺,此刻也只能手忙脚乱,她下意识的就要往一边躲去,最起码躲开那个滚烫的火盆。
然而这惊险的一幕,在众人的惊呼中,木语音只觉得背后一股巨力来袭,她的头发被人狠狠的抓住,一把将她拽了回去,木语音心头狂跳,在拉扯中猛地回头,一下就撞进了那人的怀中。
坚硬的胸膛。是那个罪魁祸首!木语音的双眼瞬间充满了怒火,抬头望去,那一瞬间,四目相对,男人目光冷冽不耐烦,女人目光暴怒很气愤,两个人却都在那一刹那愣了一下。
木语音脑袋嗡嗡的想:阿爹,你给我抢来的那些挑选夫君的男人,要是有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半好看,你闺女早就嫁人了!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好漂亮,我要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木语音的土匪因子此刻因为美色而暴露无遗,她目光欣赏的看着伍佰仟,自从附到这小姐的身上第一次开口,强压下土匪的大嗓门,温温柔柔的说道:“公子可有妻子或者未婚妻或者喜欢你的人?”
先礼后兵。阿爹说了,当一个好土匪,要有做人的道德底线,不夺人所好,不做卖国贼!所以就算看上这个男人,她也得先问问,这男人是不是别人的心头好?
木语音那明亮眸子里,那盛气凌人的怒气,伍佰利正惊讶呢!忽而听到她这蚊子一般的声音,心里的暴怒火噌噌往上升,花痴果然还是花痴,怎么以为她会正常?猛地推开她,见周围众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伍佰利冷冷的说道:“不用谢,应该的。”
她只是生长的环境不同,从小在土匪窝里长大,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要抢过来,所以她觉得理所当然。
此时再被推开,他眼中的厌恶、冷漠和他隐忍的暴怒,都让木语音很没有面子。
她好歹也是名震四方的土匪头……的女儿!竟然敢这样对她。
一边站着的喜婆婆见状立刻将喜帕拾起来盖在了她的头上,扶着她谄媚的笑道:“有惊无险,证明新娘子有福气啊,嫁给咱们小王爷那就是更大的福气了,赶快跨过火盆进去拜堂喽。”
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没有人敢乱说,王爷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明知道小王爷活不久,众人也是专挑好话说。
伍佰利看着木语音跨过火盆,他双眉紧皱,紧握拳头,他明白一切原由,却无计可施,不然父王的面子往哪里放?
木语音真的不想嫁人,但此时的她非常明白,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她身不由己,更不敢放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既来之则安之。
在喜婆婆的指引下,迈过门槛和火盆进入了拜堂的大堂,能坐在这里的人,无不是高官贵族,皇亲国戚。
高堂之上坐着两名老人,年约五十左右,是伍佰仟的父亲伍王爷伍德国。女子也差不多五十岁左右,她是伍佰仟的母亲,李氏。
“王爷王妃,吉时已到,请小王爷出来拜堂吧。”喜婆婆讨好的笑道。
“去请小王爷。”王爷声音低沉,威严中倒也能听出一丝喜悦。
木语音不安的站在那里,忽然人们发出了阵阵惊呼,木语音疑惑,这声音听上去咋那么象……猪呢?
王爷冷声道:“小欢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小王爷呢?”
那小欢子战战兢兢的道:“回王爷……小王爷说他身子不便,就让这头猪代替他来拜堂。”
轰地一声!众人仿若炸开了锅。
可就在木语音暴怒边缘的怒火控制不住,想要掀桌子砍人的时候,威严的嗓音忽然响起,吓得她连忙缩在了原地。
“胡闹!”王爷拍案而起,双眼冒火,眼看着就要一声令下派人前去抓伍佰仟了,忽然听到一个柔弱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爷!你莫生气,您也知道佰仟的身子体不好,他的心思妾身能明白,这场婚事说的好听点是成亲,可说白了还不就是冲喜?佰仟那孩子心思聪慧自然更加明白。你想想,一个嫁进来就等于是承认了他身子不好的女子,如何能让佰仟接受和喜欢呢?”
说话的是侧妃白氏,她是伍佰利的亲生母亲,只因长相甜美,善解人意,王爷宠爱有佳。她说的都是真的,听上去是为了伍佰仟辩解,但实际上又不是那么回事。
木语音听了这侧妃的话,心中给了她一个“赞”,只要是个明白人就能听出来,这话简直一箭三雕啊,既表明了小王爷身子不好,又表现了她的善解人意,更给了木语音一个巴掌,无形中告诉木语音,她不会受宠,她嫁过来也是受气,就连她的夫君都不会喜欢她。
老王爷想必也是想到了爱子的身体状况,一瞬间有些沮丧,叹息一声对王妃说道:“那也不能如此胡闹,这可是他的好日子,怎么也不能让他在任性下去。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你去将佰仟找来吧。”
李妃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任谁这样说自己的儿子都会不开心的。
她恨侧妃,但她必须要忍,伍佰利又处处都比佰仟强,她不忍耐又能怎么样呢?为了她的儿女,再苦再难她也会笑着面对的。
“是王爷,妾身这就去找佰仟。”王妃转身离去,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比侧妃的梨花带雨要清雅许多。
木语音勾着嘴角听好戏,上山当土匪之前,自己家不也是这样么?她娘和二娘三娘之间,天天风起云涌的,她在女人们争宠斗法中渐渐长大,自然对其中的猫腻很有感触。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她以后就要在这样热闹的家庭中生活了么?天天看大戏倒也不错,不过前提是她能活下来。
王妃来到伍佰仟的房外,就听到一阵咳嗽声,她脸色一变连忙提裙进屋。一看到缠绵床榻的儿子,她红了眼颤抖的喊道:“仟儿!”
满室苦涩的药味中,伍佰仟抬头看着母亲,眼睛下一片阴影却遮挡不住他高蜓的鼻梁,鼻尖上面布满细小的汗珠,眼睛微微睁大,翘起的睫毛將那双盛满痛苦的眼睛遮盖。
他眼睛轻轻一眨,之前那眼中脸上痛苦之色仿佛是别人的恍惚而已,他微微一笑对母亲说:“我最美丽的阿娘怎么眼红了?该不会是您那还没拜堂的媳妇惹您生气了吧?我就说不要媳妇,您偏不听,您看,儿子娶的媳妇还没到呢,您倒是先给那人气着了。”
听着伍佰仟明明嘶哑干涩的嗓音,偏偏说着如此轻快的话语,王妃简直心如刀绞,儿子被病痛折磨到如此地步,尚能对着别人笑,她这个做母亲的怎能让儿子担心难过?
王妃稳住心神走过去,怜爱无限的用手轻点他的脑门,又温柔的为儿子将那凌乱的发拢齐,嗔怪道:“就你油嘴滑舌,刚刚咳成那样,可是不舒服了?”
伍佰仟抓着母亲的手笑得没心没肺:“哪儿啊,儿子好得很,只不过是因为要娶回来一个女人而心理不舒坦,儿子独来独往惯了,您和父王偏要往儿子房里塞个陌生人,还不行儿子自个怄气?”
“可不能自个怄气,你都多大了还不娶媳妇,那不让人笑话么?还有刚刚,怎么能弄一头猪去?那么多人呢,让你父王的脸面往哪里放?”王妃佯怒道。
伍佰仟洋洋得意的冷哼一声:“大哥比我大,不还是没娶亲么?再说那头猪,那是给那女人的,父王明白的,不用担心。”
“那也不行,你之前不是答应娘了么,今天会好好的拜堂成亲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不然娘之前答应你的话也要不作数了。”王妃说着,眼眶又红了,可见是再也忍不住那酸涩的眼泪了。
伍佰仟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道:“您竟然为了一个死丫头和我哭?”
“娘能怎么办?都到了这一步了,你不能这么坏,不能毁了人家姑娘!出不出去拜堂成亲,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以后娘若哭瞎了眼睛,你可别上难过。”王妃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她和儿子之间的承诺,不管伍佰仟的身体撑到哪一天,不论他们母子之间谁先一步离开人间,都笑着面对,谁也不哭!可是每一次看到伍佰仟明明痛苦却强装快乐的样子,让她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难过落泪?
她的儿子这么优秀,这么孝顺,为何却这么的命运坎坷?若可以,她这个母亲恨不得为他痛,偏偏她无能为力。
毁了人家姑娘?恐怕他真的娶了那姑娘才是毁了人家吧。一个将死之人,凭什么娶妻?
伍佰仟看着母亲又显得苍老了许多的背影,咽下喉咙里那阵奇痒难耐的咳嗽,艰涩的说:“娘,若这是您希望的,儿子去和她拜堂就是,您……别哭,别再为了我哭,儿子怕到死都还不清您的恩情。”
伍佰仟知道木语棉的盛名,才女,不知道有多少名门望族惦记着她呢,只不过他的门第更高,别人也只能望而却步。
迎娶木语棉不是伍佰仟想的,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就只有一个,为了他忍受一切放弃一切,生他养他陪他一起痛苦的母亲,而他苦苦撑着这条命,只是希望在他活着的时候,让母亲多一天的尊荣,他知道,他若死了,他母亲必定会被那群女人联手拉下来,他没能力保护和帮助母亲,就只能用他的生命去为母亲多争取哪怕一天的安稳。
可是这样苦撑着的身体,早已经精疲力竭,还能撑几天呢?不过是痛上加痛罢了。
“王爷佰仟来了。”王妃回到大堂对王爷浅笑道。
王爷看她微微红润的眼眶,无声的叹息一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小王爷到!”
木语音心脏怦怦快跳了几下,她咬着嘴唇屏住呼吸,听到的是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有人走到她的身边,一把好听但和黯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儿子见过父王,母妃。”
王爷看着伍佰仟从外面被人扶着进来,那样俊美的孩子,本应该策马扬鞭肆意人生的。他心头不禁黯然,再也没有责怪伍佰仟的念头,慈祥的道:“既然来了就先给你媳妇赔个不是,拜堂吧。”
伍佰仟勾着苍白的几乎透明的唇,嘴角弧度很好看,他歪着身子全然靠在小欢子身上,无力的样子,对木语音笑嘻嘻的道:“你就是本小王爷以后的媳妇啊?既然是我媳妇,那就不能生我气,知不知道?”
他说着,竟还抬起了手,轻轻的弹了一下木语音的额头。
“哎呦!”木语音蒙着盖头当然看不到,被弹到了之前撞在轿子上的地方,她疼得没忍住叫了一声。心里暴怒,这古代人是不是都手贱啊,等姑奶奶找到好办法活下来,一定拿着菜刀砍翻你们这群臭男人。
“别胡闹。语棉啊佰仟就这样子,没个正经的,你不生气吧?”王妃和蔼的对木语音道。
当然生气!可木语音得忍,等洞房再收拾他,那就到晚上了吧,哼,她这个鬼一定不怕晚上的。她娇娇弱弱的点点头,众人大笑中,王爷说那就拜堂吧。
满身是伤的木语棉此刻满眼怨恨,看着镜子中额头上的那条伤痕和满脸的青肿,她啪地扔了镜子,阴狠怒道:“木语音你个贱人!我不过是稍微激怒你一下,你竟然就将我往死里打。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以为你抢走了我的东西?哼,掉入我的陷阱都不知道,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这一次我就让你彻底身败名裂!”
“你想让她怎么身败名裂?”阴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木语棉狞笑道:“这桩婚姻是我的一个劫,我利用木语音躲开这个劫,还顺手将她推进了火坑里。抢夺妹妹的夫君,还将妹妹重伤,这个消息一旦传开,你觉得木语音还能有好日子么?就连我那个爱她如命的父亲都要哑口无言了吧!”
“你真恶毒!”乔任梁平静的说道。
“哈哈哈!恶毒?我恶毒吗?这些都是他们逼的!要不是父亲偏心,拿她当掌中宝,拿我当丧门星,我会有这么大的怨气么?
我们是孪生姐妹啊,就因为她比我早出生一会,在生我之后,母亲难产死了,就因为这来怨恨我,难道这是我的错吗?
“那些与我无关”
木语棉这才收敛一下情绪道:“我救你一命,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兑现。”
乔任梁沉默了瞬间,“我还是很奇怪,我受伤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么晚还下着大雨,你为什么会去那里?又怎么会那么巧随身携带了救命药而且正好救了我?我一直觉得你好像知道,我那天要出事一样。
她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呢?我又没有天眼,也不是神算子,不过是碰巧了吧啦!好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最好是这样,如果你要是其他势力的人,我定会背信弃义杀了你。”他平静的说完离去。
木语棉叫来了心腹丫鬟道:“夏雨,去让人将消息放出去,一定要确定木语音和小王爷拜堂之后,生米煮成熟饭改变不了啦!再将木语音替嫁的事情传播到王府。”
夏雨不解:“这是为何?让他们早点知道,然后将大小姐赶出来,岂不是更好?”
木语棉冷笑道:“自然不好!我就是要让木语音嫁给那个将死之人,让她成为克夫的不祥之人。
她若是无法和伍佰仟成亲了,伍王府再让我嫁过去怎么办?而木语音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再加上她臭名昭著,迫不得已被王府留下,你以为尊贵的王府众人能善待她么?”
夏雨忽然笑道:“奴婢明白了!到时候大小姐孤立无援,又是个暴脾气性子,受不得一点委屈,必定与王府的人不和,到时候的下场不是被休就是死。”
“聪明。”木语棉阴冷的笑道。露出了与她一样的笑意:“奴婢立刻就去办,必定将这件事情办的利利索索。”
夏雨走了没多长时间,还在为自己成功算计了木语音而开心,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表少爷。
木语棉一下子坐了起来,可一用力全身疼痛让她又跌回了床上,身体瑟瑟发抖,她这张脸,还怎么见表哥?都是木语音那个二货,下手那么重。
“语音!语音你跑哪去了啊?快点出来我回来了。”任东风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表哥?她不惜设计陷害,将木语音弄走,而等到的却是,他心里只有那个贱人?
为什么?
为什么都是一样长大的女儿,就因为她晚出生一会,好运就都到木语音那里了吗?所有的疼爱都在她身上,不管她做的多好,她有多好的名声,竟然都敌不过木语音那个花痴,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么?
好不甘心啊!我就算得不到表哥,也不会让木语音嫁给他,从此不会再让木语音这么幸福下去。
现在不是已经改变了这个局面么?木语音嫁人了,但嫁的却不是表哥,哈哈哈哈哈……
“语音,你到底在哪啊?”任东风的声音开始焦急了。
木语棉紧张的手心一层冷汗,一定不能让任东风发现木语音替她去嫁人了,必须拦住他,等到木语音那边木已成舟,到那时候表哥总不能去王府去抢亲吧。正好让表哥死心。
“表哥!”木语棉学着木语音的语气喊道,虽然很不像。
任东风听到后表情喜悦,大步向正屋走来。木语棉在门里看到他,连忙学木语音骄蛮的态度说道:“不准过来!”
“为什么语音?你不想我么?”任东风愣住,神色紧张的问道。
木语棉咬牙切齿的道:“不想!你就站在那里不准说话,这是对你这么久不来看我的惩罚。”
任东风虽然奇怪木语音的声音,但一想到他们已经一年多没见,可能语音的声音也变了,他就不疑了。站在原地宠溺的笑道:“好好好,全都听语音的。”
木语棉又羡慕又嫉妒,表哥的脾气何时对她这般好过?
这时意外来了,木语音的奶妈和丫鬟看见任东风简直看见了救星一般,扑到他面前大哭道:“表少爷!您快点去救救大小姐吧。”
任东风懵了,笑道:“奶娘说什么呢?语音不是在屋里么?”
奶娘锐利的目光看向房间,站起来大声道:“那根本就不是我家小姐!没想到二姑娘被打的奄奄一息了,还能蒙骗表少爷。”
“奶娘到底在说什么?”任东风不解地问。
“表少爷,都是丫头不好……”一旁的小丫头哽咽道,小脸上两个通红的巴掌印。
“丫头谁打你了?”语音素来疼爱这个小丫鬟,自己怎么欺负都行,别人可是一下都碰不得。
丫头呜呜哭了起来,奶娘恨声道:“丫头今儿被二姑娘的丫鬟挑拨了几句,说大小姐竟然比妹妹晚嫁人,分明就是没人要了,丫头气不过就和二姑娘的丫鬟拌嘴打起来了,丫头回来后大小姐看见丫头脸上的伤,气得就去找二姑娘理论,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就说到婚嫁上来,二姑娘句句可怜,说她这婚事来之不易,请姐姐不要破坏,可我们大小姐哪里破坏了?”
奶娘缓口气又说:“大小姐那性子不能激,一激就竟做混事,竟然让二姑娘别嫁人,她要替二姑娘嫁人,二姑娘不愿意,还将二姑娘打伤。从没见大小姐这么胡闹过,可老奴今天也见识到了二姑娘的厉害了,知道大小姐怎么冲动怎么说,不怪大小姐如此生气和冲动了。”
任东风完全听懵了,好半晌他才缓过一口气,脸色有点发白的道:“奶娘的意思是……”
奶娘万般无奈的道:“此刻去嫁人的不是二姑娘,是大小姐。”
任东风只觉得天旋地转,这太荒唐了!他脸色阴沉的大步走向房间,一脚踹开了房门,里面木语棉惊呼一声,跌倒在地,愣愣的看着满身煞气的任东风。
那一眼,就算此刻木语棉一张脸面目全非,但任东风也确定这不是他的语音!
虽然相信奶娘的话,但还是觉得震惊荒唐的,在看到木语棉之后,在一想到之前狭路相逢,伍佰利那张嚣张得意的脸上,分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该死的!你们怎么不拦住她!”谦谦君子,却在这一刻暴怒不已,他红着眼睛怒吼。
奶娘却用愤恨的目光瞪着木语棉:“那就要问问二姑娘了,为什么我和丫头忽然被人控制住?只有大小姐一人,自然孤军奋战任人摆布。况且丫头力大无穷,却在反抗之际被一个神秘人控制住?这个府里将军在家的时候大小姐是大小姐,将军不在家,二姑娘才是大小姐吧,那群奴才可听她的话了。”
任东风心痛到无法呼吸,他双眼暴怒的瞪木语棉,一把抓起她,转身大步离去。
木语棉心头狂跳,疼痛的叫道:“表哥你要做什么?不关我的事情,是姐姐自己非要代替我的,她还打了我,是她抢了我的一切。”
任东风怒喝道:“那就将你的一切还给你,用你换回语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众人齐声高呼:“恭贺小王爷大婚。”
木语音晕乎乎的,这就拜堂了?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既然借着她的身体活了,不可能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要不然她岂不要委屈死?得想个办法逃走。
“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小王爷实在身体不适,就带着媳妇先离开了,诸位放开畅饮便好。”伍佰仟带笑的声音就在木语音耳边响起,比之前还要虚弱。
木语音的记忆中有这个男人的印象,听说是个病秧子,现在感觉,该不会是即将撒手人寰了吧?不然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
“快回房吧,和你媳妇吃些东西。”王妃心疼的说道。
然而还没等他们离开,大门口就传来一阵骚乱,任东风已经带着满脸伤痕的木语棉冲了进来。
伍佰利看见木语棉脸色一变,虽然他很幸灾乐祸,但这毕竟是弟弟的婚礼,决不能让他们今日当着众宾客闹事,否则王府的面子往哪里放?
“东风兄可真是姗姗来迟啊,快和佰利去共饮几杯。”伍佰利迎上去,亲热的抓住任东风的手腕。
“放开!我不找你!”任东风低吼。
伍佰利依然亲热的搂着他,在他耳边快速的低声道:“我知道你来做什么,但你最好想清楚了,你现在闹,最丢脸的不是我们家,而是木语音。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木语音非要替嫁,错在木语音,到时候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木语音竟然为了抢妹妹的丈夫而差点将妹妹打死,并且冒名代替嫁给佰仟,你以为木语音还能好好的?”
任东风已经被怒火和恐惧气昏了:“那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伍佰利制止住他的挣扎,扫了一眼低着头柔弱不已的木语棉,说道:“我们何不将错就错下去?她们两个本就长得一模一样,只要不说话,谁能轻易看出来他们被调包了?你放心我们王府想要的是一个知书懂礼的媳妇,而不是木语音那个白痴。等木语棉的伤养好了,咱们在偷偷的将她们两个换回来,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大家都好。”
木语棉听到这眼睛都红了,她不要嫁给伍佰仟,她精心设计,本以为彻底的摆脱了这个人生劫难,可怎么还会这样?
任东风听后冷静了一点,但还是不甘心道:“可这样就毁了语音的名声了。”
伍佰利真想狂笑几声,就木语音那个花痴还有什么好名声?也就任东风这个一根筋拿她当宝贝。但他却道:“我弟弟现在就连下床都很难了,你以为他还能对木语音怎么样?放心好了,只要等到木语棉好了,木语音嫁进来的时候什么样,我给你还回去的时候也是什么样。”
这话很不靠谱啊!就木语音的花痴程度还有长相,谁还能保证她是完璧之身?若木语音进来的时候就不是完璧了,你可不能来找王府的麻烦。
任东风情绪渐渐稳定,但依然心痛的看向木语音。虽然木语音的胡闹他很生气,但他为了木语音的名声还是忍耐下来。
语音,你先委屈一下,表哥一定会尽快把你给换回去。
“怎么回事?”王爷蹙眉问道。
伍佰仟大笑道:“父王,这是镇守北方的任老将军的嫡长孙,任东风,我们两个可是战友,在军中同龄人中只有任小将军能与儿子一较高下呢。”
王爷笑道:“哦?原来是任老将军的孙子,快和佰利入座吧,一定要多喝几杯。”
任东风脸色紧绷,但还是对王爷一拱手,留恋的看着木语音,竟然将木语棉忘在了原地。
众人目光奇怪的看着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奇怪女子,而木语棉却用余光看着老老实实站着的木语音,眼底一片狠毒,本以为这次就能让木语音无法翻身,没想到表哥回来打乱了她的计划,看来她要亲自出马,才能让木语音成为王府的媳妇。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的逃离王府这个地狱了。
当木语棉的目光瞥到一旁的伍佰仟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的一阵恍惚。他是那般的俊美,世人都道伍王朝第一美男是伍佰利,却不知道真正的明珠是被疾病折磨无奈落于暗处的伍佰仟。
可他就算再好看又能怎么样?一个注定短命的人,她木语棉还想要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呢,怎么可以被一个活不长的短命鬼绊住脚!
此刻,从最靠近大门的方向渐渐的人们在一次的骚动起来,一个个传话后脸色古怪的看着那站在大堂之中的新娘子,很快,就有话传到了王爷与王妃耳中。而站在院子中央的木语棉也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什么?此话可当真?”王爷脸色铁青的怒道。
管家战战兢兢的道:“奴才不敢说谎,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消息就传来了,此刻外面已经传疯了,有许多人围在王府外面看热闹,大臣们也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荒唐,简直太荒唐了!”王妃浑身直哆嗦,不可置信的呢喃。她在看向新娘子眼中没有了慈爱。
木语音身在流言蜚语和议论之中,浑身不自在,她感觉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她很紧张,她都让自己很没有存在感了,不会这群人发现她是灵魂附体了吧?木语音手心冒汗,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大脑飞快思考,该怎么办才好?虽然她现在不是正常人,但她好像并不会什么法术,那就不能吓唬他们逃跑。如果我这这么说实话?他们必定不理解不相信她,说不定会立刻找人把她从这具身体里揪出来,撒上黄酒和雄黄,放在火里面烧死。他***,怎么做都憋屈,干脆姑奶奶就杀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
木语音正在胡思乱想,流言蜚语已经席卷整个王府,眼看事情迅速传播被众人知道,且无法隐瞒的王爷,不得不威严的开口:“新娘子本王问你,你叫什么?”
木语音一愣,新娘子不就是自己?她几乎下意识的回答:“木语音。”她叫木语音,这是她爹给取得名字,此刻她最开心的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木语音。
完了!
伍佰利和任东风的脸色唰地就变了,心想大事不妙,全场哗然!
谁不知道,小王爷今日要迎娶的人是名满京城的才女木语棉,而刚刚那个流言,“就是木语音几乎打死了亲妹妹,冒名替嫁的冒牌货”。此刻木语音几乎是不打自招了。
这种事情简直就是荒谬,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小人恶人?竟然因为嫉妒亲妹妹先嫁人而伤害亲妹妹,还抢走亲妹妹的未婚夫。这木语音的行为有太令人发指了。
伍佰仟同样诧异,他眯起眸子看向和自己刚刚拜过堂,已经正式成为他妻子的女子,竟然不是他应该娶得那个人?不过,木语音,是那个臭名远扬的花痴?
“大胆!你是木语音?那你怎么会嫁给本王的儿子?媒人说得清清楚楚,要迎娶的是木家的二女儿木语棉吧,你怎么解释?”王爷怒道,声音仿若雷鸣,有震慑之威。
木语音却全然不惧,她甚至撇嘴:谁知道怎么回事?是这个木语音非要嫁过来的,又不是我要嫁给你儿子。但这个王爷似乎很厉害,她不能傻乎乎的硬碰硬,便放低了声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打晕了,醒来了就在这里拜堂了。”
此刻木语音盖头底下的脸上歼笑的,该坏就坏,欺负她的就要想办法欺负回去,不论结果如何,刚才那个打了我且粗鲁对待我的家伙,可不能放过。
这个死女人!自己要死竟然还拉着他做垫背!伍佰利气得咬牙切齿,但不得不上前说道:“父王,事情是这样的……”他简单的木语音行凶的过程说一遍,着重的提到木语音将木语棉打得几乎咽气,而后又道:“木语棉的状态已经不能拜堂了,儿子实在担心她那个样子就算来了不仅不能给弟弟冲喜,反而会连累弟弟。所以儿子就擅作主张,想着将错就错,怎么也要给弟弟迎娶一个健康的妻子回来。”
这个狡诈的渣男!说的可真好听,经他这么一说,他虽然有错,但却又赢得了一个疼爱弟弟维护家人的好名声,而木语音在他的口中更加的十恶不赦了。
木语音牙齿磨的嘎嘣响,恨不得再将那人挠出一座五指山,他们民国时期大家族的男人都十分的有涵养,那些留洋回来的更是很绅士,断然不会对女子如此落井下石,这个男人真讨厌。
众人都被这诡异的事件弄得很惊奇,可谁也不敢再说什么,王爷的脸色阴沉的仿若滴水了。然而就在众人认为这个媳妇必定能够会被退回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伍佰仟却忽然开口:“父王,儿子可没力气再拜堂一次,所以就她吧,花痴配病痨,也算绝配了。”
没想到这样一件大事情,就因为伍佰仟的一句话,一个毛丫头戏耍了盛怒下的王爷,他就真的什么也不追究了。王爷王妃虽然生气,但他们实在不忍心拒绝,伍佰仟的任何话语,况且已经礼成,他们就算夫妻了,这还是给儿子冲喜,与平常婚事不同,既然拜堂就决不能在悔改了。所以就算讨厌和不满木语音,他们也得忍了。
这场闹剧发生的快,摆平的也快,一切照旧,只不过新娘子却在这一刻从木语棉变成了木语音。
不可更改!
木语棉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她还没做什么呢,就发生了她预期的最好结果。
可任东风却彻底傻眼了,怎么会这样?他的“语音”,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新娘?任东风暴怒到红眼,可伍佰利盯着他呢,眼看他要大闹婚礼,伍佰利出其不意的点住了任东风的穴道,立刻将任东风带走,真怕他一会大闹王府。
洞房里,木语音还在迷迷糊糊的呢,分明感觉刚才很惊险的时刻,怎么那男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她就安然无恙了呢?
“你们都退下吧。”伍佰仟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木语音有点紧张,有点好奇,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对面响起。
那咳嗽声很压抑,痛苦仿佛能通过空气蔓延而来,也卡住木语音的喉咙一般,让她也压抑起来。手指头无意识的搅在一起,她努努嘴试探的开口问道:“喂,你没事吧?”
回应她的是更加激烈的咳嗽声,木语音觉得自己的肺都疼了,她确定房间里再无别人,便大胆的将喜帕撩起来一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盖头的流苏下忽闪忽闪的,好奇而警惕的打量四周,目光纯净无辜的仿若一只无意中闯入迷谷的小鹿。
咳嗽的几乎无法呼吸的伍佰仟,忽然看见她的动作,还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生机和灵动,是他望尘莫及的光明。咳嗽一顿,那一瞬间似乎有风轻轻的飞来,缠绕在了他的呼吸上,就连胸腔的剧痛都好像瞬间被缓解了一些。
木语音也发现了他,那双眼便越瞪越大,她一把扯掉了盖头,像小猴一样几步跳到了伍佰仟面前,白嫩的手指几乎指到他的脸颊,憋了半天,语出惊人的说了一句:“哇哦!!!你好漂亮!”当我的压寨夫人如何?
迎面扑来的是一阵暖人心脾的气息,伍佰仟向往已久却得不到,他痛苦的眸子深处,那一直隐藏的困兽在这一刻忽然有苏醒的冲动,恨不得……撕碎了她,让她与他一块痛苦!
心酥酥麻麻的痛,他为自己的恶毒感到愧疚,却又因眼前女孩的阳光而深深的嫉妒。半天他也憋出一句话:“滚,离我远点!”
木语音愣住,这么好看的漂亮男人咋这么讨厌?她的暴脾气压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很有气势的扔了盖头,掐腰怒吼:“你敢让我滚?姑奶奶夸你漂亮那是你的福气,有多少男人想让我夸奖我还懒得理呢!”
看她那凶样子,伍佰仟就厌恶,一身的土匪气就更让他烦。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每天都要面对一个阳光快乐的小女孩,伍佰仟觉得更绝望。
不经历疾病,永远体会不到疾病折磨得痛苦,不遭受磨难的永远不会懂得磨难带来的伤,不面对死亡永远无法知道,每一个黑暗都可能是死亡来临的绝望!
要让他怎么去平静的面对一个阳光快乐健康的小妻子?
“滚开!”伍佰仟忽然暴躁的推开木语音,木语音往后退两步安然无恙,可他却因为用力而跌倒在地,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
“你怎么蛮不讲理啊!我……”木语音抬手就要做挥鞭子的动作,可她手中没鞭子,而她也实在下不去,她的手慢慢放下,轻轻的戳了一下伍佰仟的肩膀,小心地问:“喂,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找人来啊?”
她刚要站起来,伍佰仟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木语音低头,刚好撞进了伍佰仟倔强痛苦的眼睛里,那目光里有太多激烈的感情在撞击,木语音好像也被他纠结的目光撞了一下,呼吸一窒。
“不准去!别让任何人进来。”伍佰仟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不想今天让母亲再伤心了,也让她在她儿子的大婚中快乐一天吧,他这个不孝顺的儿子从小到大带给母亲的只有无尽的伤心和泪水。
“可是你……”这样会咳死的吧。木语音迟疑了一下,心直口快的她第一次将自己快言快语的性子压下去。
“扶我起来去床上。”伍佰仟命令道。
木语音本来真想扶他一把的,一听他竟然敢命令自己,她的手反倒放开了,居高临下的冷笑:“少命令我,我不是你的丫鬟奴婢!”
“你是我妻子!”伍佰仟冷静平淡的道,而后用冷冷的目光看她。
“那不是……”我!那个我字她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笨蛋儿,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是灵魂附体啊。她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弱势,而且这个地方简直比清朝还要讲究礼仪和迷信的,她又身在这个王府里,更要处处小心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眼前这个夫君看上去很好欺负,但他目光太狠了,而且他后台强硬,那王爷王妃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她呀,明显她不是对手,她要识时务。
眼珠一转,木语音一脸笑容的扶起伍佰仟,但是伍佰仟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力气了,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差点被压的闪了腰。吃力的将他安置在床上,伍佰仟冷淡地说:“我要休息一下,别打扰我,也不准出任何声音。”
木语音看他闭上眼睛,皱皱鼻子暗哼一声,小脑袋四处乱转,忽然发现一旁有一个铜镜,她小心地走过去。
双手捂着脸站在铜镜前,木语音有点心虚,她现在可是“鬼”,占据了别人的身体,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呢。嫩白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分开,眯着眼睛看镜中的自己,渐渐的把手拿下来,她呆呆的看着铜镜里的人,好漂亮的容颜!
一对柳叶眉梢有些挑起,但是眉型好看,看上去就很精致,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有点像猫眼宝石,秀气的鼻子,红艳艳的小嘴,在一身喜服下显的更加的明艳动人。
虽然脑海中这具身体的孪生妹妹和自己一样的脸,可是木语音只看着一眼就觉得还是她更好看。记忆中的木语音今年十八岁了,因为父亲在外打仗,家里没人张罗,所以姐妹俩的婚事一再耽误。
而民国的木语音在死的时候才只有十七岁,比这具身体的主人还要小一岁,而且穿越来的木语音早就忘了大家闺秀该做什么了,她几岁就上山当土匪,在土匪窝里长大,性格率真爽朗,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又在一群大老爷们整天吆五喝六喊打喊杀中长大,那样欢快肆意的氛围中,木语音没变成个男人婆都是上天保佑。
简而言之,穿越来的木语音性格中还是有一份单纯的,但因为生在乱世,见过真正的血腥死亡和现实,她并不会对谁都心慈手软,她骨子的灵魂在那样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成熟很多。
想到过去的自己,再看现在的自己,木语音很难过,她将自己蜷缩在铺着雪白兽皮的长椅上,明亮的眸子也暗淡下来,她好想爹和娘啊,还想那群叔叔和哥哥们。可自己现在是个“鬼”,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里,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
一时间,彷徨,思念,害怕,在她那张紧绷一天的小脸上一一闪过。她嘟着嘴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没有发现床上的伍佰仟却睁着眼,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
前一刻还像个发光体,健康活泼的让他嫉妒的小妻子,这一刻,即使被窗外的阳光包裹着,似乎也不能将她从寂寞的黑暗中拉扯出来。
伍佰仟眼底涌起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和自嘲。就自己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谁会愿意嫁给自己呢?不管木语棉是真的被迫无法嫁给他,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嫁过来的是木语音是个事实。他就算再廉价,也不会让一个女人如此的戏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木语音。
最起码选择木语音来陪伴他这个病秧子,他不用有太多的负罪感和愧疚,最起码哪一天他再也睁不开眼停止呼吸的时候,他不会泉下不安。因为木语音的名声已经臭名远扬,他不用因为毁了一个女子美好的一生,而再欠下一笔感情债。
天色渐渐暗沉,有人进来伺候伍佰仟吃药,点燃了喜烛,服侍木语音换下了那厚重的喜服,而后递上了两个杯子,木语音的杯中是酒,伍佰仟的是水。
“请新人喝交杯酒。”喜婆笑道。
木语音不情愿的接过杯子,和伍佰仟交缠着胳膊,在流淌着烛泪的光火下共饮此杯……
房间里再一次只剩他们二人,伍佰仟理直气壮的霸占那张看上去好舒服的大床,里面还有地方,木语音却不想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床,但是她又觉得她是女孩子,应该睡床,可伍佰仟一点让给她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她现在是个灵魂附体,但好歹表面上还是个人,也是需要睡眠的。
在伍佰仟床边绕来绕去好久,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但一想到这是戒备森严的王府,她就忍住了。烦躁的揪扯几下耳畔的长发,她终于忍无可忍的问道:“喂,我睡哪里啊?”
伍佰仟本来就快睡着了,她忽然出声打扰了他,他猛地睁开眼,凌厉的目光在病态疲倦的眼皮下显得威势不足,但仍冷漠道:“那边那个贵妃椅够大够软,足够你睡觉了。”
木语音气得鼓起了脸颊,看看那张椅子,又瞪着伍佰仟怒道:“你也太不绅士了吧,竟然让一个女孩子睡凳子?就算那凳子再好看也不能抹杀它是一张凳子的真实。”
伍佰仟被她生龙活虎的模样吓了一跳,虽然没力气了,但胸腔就是有股邪火噌噌的往上窜:“你大呼小叫的就是个淑女了么?有凳子给你睡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当心我让人把你扔到柴房去睡。”
“你怎么能这么坏?”木语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在伍佰仟冷冷的目光中,她有骨气的冷哼一声:“睡椅子就睡椅子,我怕你啊!”
她噌噌的走到椅子边上,又没被子又没枕头的,好在她观察力强心思活络,又回到伍佰仟床前,身子往里面探去,那位置,她一弯腰胸口刚好在伍佰仟的脸上方,距离近的伍佰仟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伍佰仟瞪大了眼睛,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这样在他面前放肆,这么大胆的动作,简直就是不知羞耻!他忽然觉得脸有种火辣辣的灼烧感,连忙闭上了眼睛,口中怒吼:“贱女人不要脸!还不快滚开!”
伍佰仟理所当然的将木语音这种举动当作是一种勾引和挑逗,可是他哪有力气做那种事情?再说他又不喜欢她。本来还觉得木语音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堪的,这下在伍佰仟的心中木语音根本没有形象可言了。
木语音够到枕头,又去抓被子,她心中念念有词,不管自己现在是人是鬼,都不能委屈自己,活着一天就要吃好喝好快快乐乐的,她要被子,要枕头,要美美的睡上一觉。听到伍佰仟骂自己,木语音满脸坏笑,移到了他的肚子上方拿被子的时候,一下子压在了他的身上,伍佰仟闷哼一声,脸都白了。
木语音连爬带滚的起来,笑嘻嘻的道歉:“对不起啊没站稳,我这就滚,你慢慢睡吧。”
她扭着小蛮腰铺好了床,大大方方的脱掉外群,在伍佰仟目瞪口呆中钻进被窝。
伍佰仟从未见过竟敢当着男子脱衣服的女子,好半天他咬牙切齿道:“不要脸!”
第二天一大早,木语音就被一阵脚步声吵醒,她懒懒的翻了个身,脸蛋面朝伍佰仟,白嫩纤细的手指握了个空心的小拳头,像婴儿似的揉着沉重的眼睛,迷迷糊糊嘟哝道:“别吵我,困死了我还要睡。”
一屋子的人瞬间僵硬,丫鬟,婆子,小太监齐齐看向了对面角落,他们忙碌起来,竟然忘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就是他们新过门的的小王妃。众人再看小王爷,却见小王爷的脸色比昨天更加不好了,眼睛下面还有黑眼圈,此刻正盯着那被子里圆圆的一团。
“起来!”伍佰仟冷冷地吼道,声音沙哑。
木语音被这声吼吓了一跳,猛地从被窝里弹了起来,瞬间清醒,怒目圆睁的看向伍佰仟,眼底还有一丝迷茫,而后渐渐恢复清明,眼前的一切提醒着她,她经历的昨天那一天都不是假的。
“去服侍她洗漱更衣,然后去给父王和娘敬茶。”伍佰仟吩咐道。
刚巧有一位婆婆走进来,她看了眼木语音,对伍佰仟怜爱的道:“老奴给小王爷请安了,王妃让老奴来传话,说昨天闹腾的太累了,王爷早早的就上朝了,不用新媳妇给敬茶了,王妃让你们好好歇着,让小王妃好好照顾小王爷。”
这婆婆话音一落,众人的脸色不一,心想,不用敬茶?不让新媳妇敬茶那就等于是婆家不承认新媳妇,这新媳妇以后的日子得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伍佰仟扫了木语音一眼,见她竟然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似乎刚刚那么犀利的目光与她无关。他淡然道:“既然是娘的意思,那就这样吧。”
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反正这个女人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为了让母亲高兴安心而已。在他心中无所谓,反正不重要。
众人却十分期待着冒名顶替进来的小王妃有什么反应,可是他们注定失望了,木语音没什么反应。
“小王妃有没有什么话要对王妃说啊?”那婆婆试探的问,这个胆大包天敢对伍王府选定的人动手的女孩,不让她敬茶,她会不会也闹翻天?
木语音听的清楚,她张嘴就想说没话说,但转念一想,王妃可是王府里的女主人,她得好生讨好着,现在人家明显是讨厌她了,她就不能让人更讨厌了。脸上的迷糊一扫而光,她笑得乖巧又温顺的道:“那请婆婆转告给……王妃,就说音儿等会在去给她老人家请安,音儿要先服侍好……夫君。”
木语音以前的家里兄弟姊妹多,娘和二娘三娘的儿子都比她大,早已娶亲,婆媳之间的斗争和纷争真是五花八门,但最大的原因就是儿子的态度,媳妇的做法。木语音冷眼旁观反而琢磨出来了婆媳之间的一些相处之道。
婆媳间不管什么事,只要儿子站在母亲那一边,那母亲准开心,媳妇和儿子之间不论有什么矛盾,都是媳妇的错,那婆婆准开心,媳妇拿丈夫当成天,嘘寒问暖,婆婆准开心。
婆婆开心了,对媳妇也就顺眼了,那媳妇的好日子还愁没有么?
细品世间冷暖,不在乎年纪大小。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生在乱世的孩子自然也有一份特有的坚强和洞察敏感。别看木语音年纪不大,但对婆媳问题那可是研究的透透滴,谁让她就是在一群婆媳问题间和鸡毛蒜皮中长大的呢。
一夜调整,初来的彷徨和不安此刻已经被她压下去,就算她是个“鬼”,但常人是看不到的,她要镇定才能不走错每一步道路,既然选择活着就的活得舒服点,找准位置是关键。
首先她的这个身份臭名远扬,除了那几个人外没有人喜欢她,不过不要紧,她又不是给别人活得,但要在这个家里立足,最起码不被欺负真的挺有难度。毕竟她嫁进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她这是骗婚抢婚,所以被欺负是板上钉钉的。
大家不承认她不要紧,她得先在这王府找到个靠山,这个夫君她真喜欢不起来,但是可以讨好一下婆婆,当家夫人给点好脸色,下面的人哪个不得掂量掂量?
果然,木语音这套说辞,让那婆子的脸色好看起来,婆子笑得也有些和颜悦色:“小王妃真是有心了,但王妃今儿是真的累了,您照顾好小王爷就好,那老奴就回去了。”
木语音很有眼色,这老婆子来去自如,她一来那群下人都不敢造次,可见在王妃身边这婆子是有点地位的。她连忙下地,乖巧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亲热又不做作的扶着婆子的胳膊与她一同往外走:“音儿送婆婆。”
那婆子虽然诧异却不见惊慌,谦卑的道:“那怎么使得?老奴不过是个糟老婆子罢了,小王妃快快回去吧。”
木语音略显撒娇的娇憨道:“没关系的,若婆婆觉得过意不去,回去之后别和王妃说音儿懒床就好了,实在是昨儿个太累了。”
婆子眼底诧异更浓,这么明显的贿赂她也敢做出来,不过她的贿赂可比别人那些金钱贿赂的高明,她用尊重和热情,反而让这位身在高位多年的婆子颇有感触。婆子连忙笑道:“看您说的,新婚的媳妇睡懒觉不是正常么,您快回去吧,老奴也要走了。”
“那婆婆慢走。”木语音不知不觉已经送婆婆来到门外,在婆婆出院子之前也一直目送婆婆离开,期间那婆子在门口处不着痕迹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木语音还在门口目送,身子明显一愣,木语音嘴角的笑意更浓。
收买人心啊,还是温情路线更有效,钱财那冰冷的东西收买来的人心是最不稳的。木语音深切的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一切建立在利益与钱财上的东西都不牢靠。
木语音转身要回去,忽然就愣住了,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她就站在阳光下,她……还好好的!
她慢慢的转身,眼底的震惊渐渐变成狂喜,她缓慢的伸出双手,那光便被她细长的手指缝割成道道光线,她的手安然无恙,她的脸她的身体,也都安然无恙,她还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在阳光下!
“啊!”她忽然大喊一声,带着 激动和喜悦,她跑到了院子里,在阳光下转圈,在那火热的光芒下,她红了眼眶。
自以为她是见不得光的,却没想到她还可以这样肆意的接触光,最大的障碍担忧排除,她所有的压抑和恐惧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欢快的仿若新生,在绚烂的阳光中开心的欢呼大叫。
她的活泼,那精致的小脸上的笑容,极具感染力,似乎这空气都是快乐的。
站在窗子里看着她的伍佰仟,只觉得这一刻的她是那么的刺眼,那一身的朝气,与他一身的疲惫和死亡气息简直格格不入。看见她开心快乐样子,他却是活在地狱深渊,更加的绝望。
他隐藏起来的求生的意念,也渐渐放弃挣扎妥协命运的安排,在这一刻似乎都冒着森森寒气,让他恨不得摧毁她的快乐和生机。长期被病魔折磨的伍佰仟,一直压抑着痛苦还要对人笑脸相迎的伍佰仟,这一刻双目赤红,那是羡慕和嫉妒且疯狂的边缘。
“够了!滚进来!”伍佰仟用尽全身力气暴吼一声,那欢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打了个寒颤,就连一直服侍伍佰仟,忍受着他怪脾气的小欢子,这一刻都战战兢兢,因为他知道,这是主子隐藏怒火暴发的征兆。
伍佰仟被狠狠的刺激到,他不愿意接受阳光,他的房间都是昏暗的,只有窗子零零星星透进的光点,他不会放声大笑,因为他没有那种肆意大笑的力气和勇气,所以他的院子里一直都是压抑的,就连说话声都是那么的微小。
每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谁也不敢触碰他的底线,他知道因为他这个该死的病,这具该死的身体,他剥夺了照顾他的人的欢声笑语,他的负罪感一日比一日沉重,他的愧疚几乎淹没了他的人格,他笑容背后是一堆堆药水堆砌起来的苦涩围墙,他把自己围在里面走不出来,也没人能走进去,反而靠近他的人都变得不再快乐。
本来已经习惯了,可是竟然有一天,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木语音,那光,那笑,那生机,无不狠狠的刺激着他的心和眼,对生的渴望与对死的妥协,仿若一把生锈的钝剑,来来回回的在他被药浸黑了的心上割拉,疼痛而暴躁。
木语音撇撇嘴,他的暴怒却不能泯灭她的愉悦心情,她脚步轻盈的来到伍佰仟面前,她带着一身阳光进来,才发现这个房间是多么的黑暗。活在这么阴暗的环境中,难怪这个男人这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但为了保持自己言行前后一致,让人挑不出错来去和王妃告状,她很是温顺的浅笑道:“夫君怎么了?”
伍佰仟有种撕裂她那张虚伪面孔的冲动,心中的暴怒是前所未有的,他却因为生气而剧烈喘息,就连发脾气都显得那么虚弱:“你不是说要服侍本王么?那么接下来擦身喂饭喂药就由你来做吧。”
“啊?”木语音怒目瞪圆了眼。
伍佰仟面若冰霜的冷笑:“啊什么?怎么,难道你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你就忘记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服侍我,你刚才不过是在欺骗我母亲?”
伍佰仟的表情太认真的乖张中透着戾气,似乎木语音敢点头,他就会立刻捏断她的脖子一般。
木语音心里默念“忍住!一定要忍住!木语音真想一拳挥过去,打塌伍佰仟那漂亮的高鼻梁!没事找事很有趣么?我今儿就忍了,谁让你和你娘以后是我的保护符呢!等我想到办法没有后顾之忧的逃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怎么会骗人呢?我说的都是真的,那现在是先吃饭还是先吃药?”木语音的笑容有点假,不过转念一想,一会可得好好伺候他,这样我就可以去王妃那里邀功了,最起码能在王妃那里扭转一下坏印象。
“先擦身。”伍佰仟冷冷的道。
木语音一噎。只见下人立刻端上来两个清水盆,两块干毛巾,其他人就站着不动了。
伍佰仟用目光示意她快点,木语音假笑了几声,将帕子浸湿拧干,就递给了他。伍佰仟嘲讽得道:“这就是你的伺候?不应该是你亲自给本王擦全身么?难道你不愿意?”
木语音差点将毛巾扔他脸上,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让女人给擦身上?但她还是要忍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怯生生的说道:“那你把衣服脱掉吧。”
“你给本王脱。”伍佰仟理所当然的说。
“凭啥?你自己没长手啊?”木语音一个没忍住,这男人也太得寸进尺了吧。
伍佰仟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阴霾:“本王有手,但本王的手没力气,你既然是本王的妻子了,以后你就是本王的手脚,本王要做的一切事情,都要你来做,记住,你没有反抗的权利!”
你奶奶个熊地!
木语音差点爆粗口,将她二大爷的经典口语给骂出来,她一口闷气憋得胸口发堵,太能找事了!狠狠的安慰着自己,姑奶奶我先忍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伍佰仟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早晚风水轮流转。
她扔了毛巾,伸手去解伍佰仟的扣子,很复杂的扣子解起来很费劲,她白嫩的手指尖解了几颗扣子就有点隐隐作痛,她眉头紧蹙,脸上隐藏着不耐,却不敢发火,但是解扣子却很认真。
看着她这样子,伍佰仟眼底更加冷漠。本想着娶回来一个女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就好,但是木语音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她那么阳光,让他的心里很不爽,汹涌的肆虐着一种‘要她陪他一起水深火热不痛快’的冲动,那仿若是一种致命的迷惑,他抵抗不了!
他实在是太孤独了,太累了,她的出现,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平静的生活将被打破,他黑暗的人生路上可以能带着她,让她和他一起孤独,一起痛苦。似乎那样他就不会一个人孤独的,等待死亡,每天在痛苦中静默到天明!
温热的触感唤回了伍佰仟走神的神经,他垂眸,渐渐的红了耳尖,这个女人的呼吸喷洒到了他解开扣子的胸膛上!
“滚开!”伍佰仟不喜欢有人这样亲密的接触他的身体,他忽然伸手推了木语音一下。
木语音本不会被一个虚弱的人推倒的,但她专心的解扣子,全然没防备,突然被推,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打翻了两盆水,弄得自己一身湿,狼狈不堪。
伍佰仟也是一愣,目光闪烁了一下,再一次的面无表情,冷漠至极。
木语音彻底火了,她张牙舞爪的爬起来,一脚猛地踩在了床上,匪徒的气势,打架的姿态,一手指着伍佰仟怒吼:“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你说什么我都做了,你竟然还出手打人?别以为你有人撑腰我就真的怕你了!”
又是这种生龙活虎的模样!
伍佰仟心里的那点歉意刹那间烟消云散,他阴森森的笑:“你说对了,本王就是有病,还病入膏肓呢!你说不定明天就要当寡妇了。也真是你自己犯贱非要嫁进来,你说是不是你招惹了本王?你既然自己非要嫁进来,那么所有的一切你就得受着,受不了就去死!”
他的毒舌完全隐藏在虚弱绝艳的表面下,第一次爆, 发,惊着了所有人。
仆人们下巴几乎要掉下来了,小王爷何时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何时有过这种阴森森的表情?他不想让任何人为他操心和担心,所以一直表现的笑嘻嘻的顽劣样。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伪装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更让人觉得难过。
而今日,小王爷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常规,让他们知道,原来不是小王爷不爱说话,而是平日里的小王爷无话可说!他们又看向火冒三丈的木语音,没想到这个女人刚嫁进来,就让小王爷有了一丝活力!
木语音的脾气也上来了,她堂堂的女土匪,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脑门一热,老娘不伺候了!她浑身湿漉漉的一脚踢翻了地上的铜盆,一身的水因为剧烈转身溅的哪都是,她很有骨气的怒吼:“死就死,伺候你这个麻烦精,我还不如早死早投胎!”
“小王妃息怒啊!”仆人们吓坏了,小欢子拉了几下没拉住,哭丧着脸哀求伍佰仟道:“小祖宗啊,您这刚成婚,就让新娘子去死,这要是让王妃知道了一准儿生气啊,您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王妃啊。”
伍佰仟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那句“去死”说出口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木语音这个蠢货,她要是不认真,服软一点说点好话哄一下他,他不就消气了?她还敢和他对着干。伍佰仟怒极反笑:“都闭嘴!让她去死,谁也不准拦着她!她要是不知道哪有井你们告诉她,让她赶快去投胎!”
木语音都走到院子里,听到他的话,她顿住脚,一拍脑门暗自恼怒:“笨啊,什么情况了竟然怄气,要一下子把他气死了我也好不了。再说了凭什么他让我死我就去死?我偏不死!”
木语音满眼怒火的又回到了房间,伍佰仟正气的咳嗽呢,猛一见到她,咳嗽都顿住了,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光。
“小王妃奴婢伺候您更衣吧。”下人们见她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木语音笑容满面似乎刚才的吵架都不是真的似的,她轻声吩咐道:“不用,先服侍了小王爷再说吧,快去再打盆水来。”
下人们很惊奇传闻中喜怒无常嚣张跋扈的木语音,竟然能忍下这口气,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不禁对传闻有了一丝怀疑。
很快水拿来,木语音这一次就平静的给伍佰仟擦拭身体,她的动作不带一丝报复性,算不上温柔但很舒服,没有将伍佰仟当琉璃娃娃一般轻盈对待,她没有在和伍佰仟吵一句,伍佰仟也出奇的安静了下来,就那么看着她面不改色的给他擦身。
脸,脖子,胸膛,胳膊,腹部,脊背……
一点一点,她认真做什么的时候都显得很专心,这个力道不轻不重,但伍佰仟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过多的重力摩擦,与他而言渐渐的就有点疼了,可是他并没有再发脾气,这点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最起码这点痛让他有一种他还好好活着的感觉。那感觉让他没来由的心口微暖。
下人们伺候他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仿佛他真的到了轻轻一碰就会碎的地步,虽然知道那是为了他好,但他的自尊心还是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而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小心呵护,于他这个病人而言,是在用行动提醒他,他快不行了,他就要死了……
于是,他的四面八方无时无刻不是被死亡和绝望包围着!
别的女人怎么样木语音不知道,除了两个丫鬟和家里的亲人,他没见过其他的女子,但他想女子该有的矜持和羞怯木语音却完全没有,她可以毫不扭捏的当着一个陌生男人脱衣服睡觉,可以面不改色的给男人擦身子,就算他是她的夫君,但他们相识不过一天而已,她就不会害羞么?
还是她早已经见惯了男人的身体,无所谓了呢?
伍佰仟的好心情,因为这个邪恶的想法轰然变坏,他又想到了那些关于她的传闻,一个见到好看男子就走不动路,会给男子写情诗,会调戏男子的女子,这个传闻中的木语音是那么的不堪。而他的心有点烦躁,更多的是鄙夷与丢脸。
因为现在这个人人口中不知廉耻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够了!”阴沉的开口。伍佰仟拨开了她的手,穿上衣服。一想到她那双手摸过其他男人,伍佰仟就浑身战栗,恶心不已。
木语音挑眉,真他大爷的难伺候啊,不过为了一会能去你老娘那边讨个好,姑奶奶今儿真的就忍了!
低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木语音端起一旁的那碗粥道:“那吃饭吧。”
“小王妃,小王爷都是先吃药在吃饭的。”在二人诡异的相处气氛中,小欢子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开口。
木语音蹙眉,她不懂医,但她娘说吃了饭在吃药好,虽然中药很多都是饭前吃的。她问:“这是大夫要求的?”
小欢子连忙回答:“是的。”
木语音什么也没说,便放下了那碗粥,拿起了药碗。药已经不热了了,她便舀了一匙喂他。
但伍佰仟此时正在为木语音的不干净而感到恶心,哪里还肯让木语音靠近,他一歪头,厌恶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对准她,冷声道:“小欢子来喂本王,让那些肮脏的人离本王远点。”
王八蛋!
木语音的火暴脾气被她再一次狠狠的压住,她真想指着这个混蛋男人大骂一顿,你才肮脏呢!她恶狠狠的瞪了伍佰仟一眼,反正她也不稀罕伺候他,将药碗重重地放在小欢子手中,她对丫鬟说:“带我去梳洗一下。”
直到木语音消失在房间里,小欢子才狠狠的松了一口,苦哈哈的说道:“小王爷您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就看小王妃不顺眼啊?小王妃也算不错了,您那么说她,她都忍了,走了又回来了。”
伍佰仟的身心也莫名的放轻松下来,但是却又换上了平日里对待身边人的宽厚与漫不经心,这层伪装在木语音来之前不曾被人发现,但此刻见识了伍佰仟和木语音之间的火爆状态,小欢子一下子就觉得这样的小王爷不如刚才的小王爷有活力和生气。
相比他们平日里面对的小王爷,他们才猛然发现,原来以前的小王爷没有一点生机,赫然发现今日的小王爷才是活着的!
“她都已经嫁过来了,就要有点自知之明,这里不是那个有人疼爱她的将军府,她敢放肆,本王就能让她不痛快。”伍佰仟冷哼道。
小欢子静默的服侍他吃药,伍佰仟一脸嫌弃,一碗药吃的很困难,好长时间才吃下去。
木语音换好了衣服梳洗完出来,刚好看见小欢子像只小猴子似的在床前跳来跳去,急得抓耳挠腮拼命劝着伍佰仟吃点饭。
木语音有点想笑,但还是装作冷淡的道:“不想吃饭?”
伍佰仟懒的看她,小欢子一脸苦相唉声叹气道:“回小王妃的话,小王爷每天吃了药,就不愿意在吃饭了,那药破坏了小王爷的胃口。”
木语音本来不甚在意,可一看刚刚还能和自己大呼小叫的伍佰仟,此刻竟然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难看。
“小王爷经常吃了药就不吃饭么?”木语音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欢子点点头。木语音暗道,难怪这么瘦这么弱,经常不吃饭,正常人也受不了,何况一个病人呢。但这种事情她懒的管,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也无能为力不是么?
“你多少吃一点吧,不然更难受,我要去见母亲,你去么?”木语音不得不开口和他说话。
伍佰仟有气无力的说道:“赶快滚!”
病死你算了!病了的人还这么惹人厌!木语音心头怒吼,但为了讨好他娘,她脸上还是笑着道:“我这就滚。”
婆子回到王妃身边。
“她真的是这样说的?还将你送到了门口?”本来面有愁容的王妃诧异的说道。
那从木语音那回来的婆子闻言赶忙点头笑道:“可不就是,还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老奴离开呢。这人今儿一接触,到真的没有感觉到传闻中的暴躁骄蛮无礼荒唐,说话的时候很温顺,娇柔乖巧的很呢,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了。”
“她还玩笑似的让你不要告诉我她懒床?”王妃更惊奇了。
“是啊,老奴都奇怪,她就不怕这话我和王妃说么?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这话的时候大大方方的,老奴听在耳中吧反而觉得舒坦真实,可比那群狐媚子腻歪的腔调爽朗多了。”婆子有感而发。
王妃沉默了一下,又道:“胡妈妈你该不会是收了她什么好处,帮她说好话吧?”
胡妈妈一听就红了眼圈,急道:“王妃您这话这不是往老奴身上戳刀子么?老奴是您的陪嫁丫鬟啊,这心还不是向着您的,谁给的好处都不能大过您去啊。”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胡妈妈可千万不要为这话寒了心。”王妃也红了眼眶。
“老奴知晓您的心情,您还是为早年那档子龌龊事过不去,可是那长氏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收了银钱背叛了您,但老奴不会,老奴这辈子就跟着您,您好才是老奴好。”胡妈妈感慨的道。
王妃自嘲的道:“也怪我有眼无珠不会看人,用错了人,到最后害人害己,还害得大姐的儿子我那小外孙夭折,更是害了我的佰仟,到最后鸡飞蛋打,王爷成了别人的,我的身边只剩下一个你。”
主仆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往事的悲哀让他们都还是悲伤不已。
而后又有婆子进来传话,赫然是将之前木语音与伍佰仟发生的所有事情报告上来,就连木语音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表情是怎么样的,都是无巨细的描述清楚。
王妃听后很震惊诧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丫鬟的通报:“王妃,小王妃来给您请安来了。”
王妃对胡妈妈笑道:“这丫头来的还真快,这一次我可得好好看看,能把我儿惹得大发脾气的小王妃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让她进来吧。”
在下人的引领下,木语音昂首挺胸,毫不畏惧仆人的目光,来到了王妃的院子。她心理面其实很忐忑,此刻王妃算得上是直接管她的土匪头子了,要想, 日子过得好,就要讨好老大高兴。
仔细回想一下刚刚和伍佰仟之间的事情,虽然她有的时候发火,但好在都忍耐下来了,就算被人来通风报信,应该也问题不大。
“小王妃请进。”丫鬟引导木语音进入这富丽堂皇的女主人地盘。
在这栋古色古香的房间中,她看到了之前的那个婆子,还有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女人,这女人绝对称得上风韵犹存,身着华服,头戴金步摇,面容与伍佰仟有点相似,但没有伍佰仟的棱角与俊美,反而显得很柔美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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