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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太难哄怎么办

隐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双洁+甜宠+豪门+成长】傲娇野痞腹黑大佬X叛逆沙雕古灵精怪软妹男主蓄谋已久+一见钟情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祝安久和贺家太子爷贺洲联姻了。这个消息仿若一道惊雷,在余同市上流圈子里掀起一波风浪。所有人都在感叹贺洲那么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在祝安久那坨牛粪上了。但真相往往叫人跌破眼镜。某日。有人看到祝安久把贺洲摁在墙上亲。众人纷纷惊呼,不愧是余同市小妖女,路子就是比别人野。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人们眼中矜贵疏离,清隽淡漠的贺家太子爷,转瞬间就揽着身前的小姑娘换了个位置。他眉眼含笑,语调缱绻慵懒,带着点诱哄:“宝贝,这才叫强吻。”随后捏着小姑娘雪白精巧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主角:祝安久,贺洲   更新:2023-01-31 2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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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祝安久,贺洲的其他类型小说《男朋友太难哄怎么办》,由网络作家“隐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洁+甜宠+豪门+成长】傲娇野痞腹黑大佬X叛逆沙雕古灵精怪软妹男主蓄谋已久+一见钟情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祝安久和贺家太子爷贺洲联姻了。这个消息仿若一道惊雷,在余同市上流圈子里掀起一波风浪。所有人都在感叹贺洲那么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在祝安久那坨牛粪上了。但真相往往叫人跌破眼镜。某日。有人看到祝安久把贺洲摁在墙上亲。众人纷纷惊呼,不愧是余同市小妖女,路子就是比别人野。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人们眼中矜贵疏离,清隽淡漠的贺家太子爷,转瞬间就揽着身前的小姑娘换了个位置。他眉眼含笑,语调缱绻慵懒,带着点诱哄:“宝贝,这才叫强吻。”随后捏着小姑娘雪白精巧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男朋友太难哄怎么办》精彩片段

八月的余同市,瓦蓝的天空上,悬着一轮火球似的太阳,云彩都好像被晒化了。

祝安久听到门把手转动旋开的声音时,正吹着空调,喝着奶茶,穿着睡衣睡裤,坐在客厅地上打游戏,茶几上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炸鸡薯条。

她手指顿了一下,抬起头,与拉着行李箱的男人四目相对。

是贺洲,她的未婚夫。

今年七月,房地产大亨祝正平的女儿祝安久和贺家太子爷联姻,这一消息引爆了整个余同市上流圈子。

原因只有一个,祝安久是余同市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身为一个高三学生,正事不干,整日抽烟喝酒泡帅哥,坏学生干的事她一件不落。

而贺洲年轻英俊,气质斐然,家境、学历、长相、身材应有尽有。

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突然宣布联姻,可想而知引起的震动有多大。

众人纷纷可惜,感叹贺洲好好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到祝安久这坨牛粪上了。

祝安久回想起偶然间听到的讨论,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转到了鲜花贺洲的身上。

他穿了件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被打开,袖子随意的折到手腕,露出紧实有力的手臂,外套挂在肘弯处,微仰着头,喉结凸出,五官深刻如刀削,下颌线笔直利落。

祝安久随意的扫了他两眼就移开了视线,心中暗叹,确实是朵娇花。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移动,她继续低头不动声色地打游戏。

贺洲拉着行李箱一进门就闻到了房间飘香四溢的炸鸡味,皱着眉头打量了下客厅,虽然一个月出差之前就有预料到家里战况激烈,但亲眼看到还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沙发上堆满了随意乱扔的衣服,拖鞋东一只西一只,茶几上地板上还残留着食物碎块。

贺洲走进客厅,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衣袖,发出命令:“两个小时内,把这里收拾干净。”

祝安久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用眼神狠狠的刮了两下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磨了磨后槽牙,抚了抚胸口,认命般地爬起来收拾。

算了算了,本来就是她搞成这样的。

祝安久将手机熄屏,收起桌上的外卖垃圾,将它们装进袋子里,然后放到门口。

贺洲满意地点了点头,走进衣帽间拿了几件衣服后转身进了浴室。

他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出来后,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指手画脚,什么抹布必须要用消毒水泡,地板起码要拖五遍,最好能照出人影,沙发上的衣服要分季节叠好等等。

不仅如此,她珍藏的各种游戏机也全部都被没收了。

这男人理所当然的口吻简直是在刺激她的逆反心理,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和他对着干,祝安久额角跳了跳,忍着火气一声不吭地继续打扫卫生。

太过分了!本地的帮派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她好歹是他的未婚妻,这个混蛋怎么可以那么心安理得地使唤她,还没收她的游戏机!

祝安久气沉丹田,敢怒不敢言,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恨不得糊他一脸消毒水。

更让她生气的是,贺洲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条小熊维尼的围裙,非常贴心地亲自给她系上,还拍拍她的脑袋,揉了揉她头顶的黄毛,表示了自己的赞扬。

祝安久累得直不起腰,被他这么一顿乱摸,彻底怒了。

“闲得没事干就去把水换了,不要在这瞎晃悠!”

贺洲打开冰箱,拿了瓶汽水,食指扣住,将拉环拉开,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青柠的香味。

他随手将冰箱门关上,靠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优雅闲适,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极其欠揍。

“我出差一个月,累得要死,能不能体谅下未婚夫。”

最后三个字他尾音拖得又慢又长,满含戏谑。

祝安久被一句未婚夫惊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喝你的汽水吧,别说话了。”

气泡水清冽的味道冲走了身上的炎热气息,入口甘甜,贺洲瞥了正在卖力干活的祝安久一眼,说道:

“待会收拾完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这还算句人话。

祝安久一听到吃饭,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卯足了干劲拖完了最后一遍地,然后溜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随便套了件短袖运动裤就和他出门了。

酒足饭饱,祝安久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看贺洲都顺眼了不少,浑然不觉他已经七拐八拐把车开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家造型会所,装修豪华精致,要是没有贺洲这张平亿近人的脸在,就祝安久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光是站大门口,都会被人嫌弃拉低了人家会所的档次。

祝安久扒在车上不肯下来,警惕地问道:“你带我来这干嘛?”

贺洲一把把她提溜下来,目光扫过她干枯毛躁的黄毛,随意撩起一缕放到她眼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带你来拯救下你的头发。”

她的头发之前漂染过很多次,发质受损很严重。加上暑假开始她就宅在家里很少出门,之前染的奶奶灰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现在头顶一半是新长出的黑发,一半是掉完色的黄毛,确实不好看。

祝安久半信半疑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门。

一进去就围了几个造型师过来跟他热情地打招呼,贺洲随手指了个女造型师,然后把身后的祝安久拉到身前,说:“给她换个发型。”

祝安久一脸兴奋地对着造型师说道:“我想把头发染成红色,再烫个羊毛卷。”

女造型师偏头看贺洲,用眼神询问他的想法。

“不行,把她那头黄毛剪掉。”贺洲随意拿起一本时尚杂志,头也不抬地拒绝了她。

祝安久一拍桌子,生气地说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大骗子!”

造型师汗颜,心中暗自揣测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这么对贺总说话。

贺洲放下手中杂志,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把她的脑袋转向镜子,眼睛对着镜子里的祝安久说道:“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高三学生的样子。”

镜中的少女小脸素白,一头乱七八糟的黄毛更显得气色不好,身上的黑色T恤印着夸张的图案,脖子上还带了好几条银色链子,活像个精神小妹。

身旁站着的男人剑眉朗目,眼帘微垂,鼻梁高挺,清淡薄唇,脸部线条干净利落,身量修长,一双大手正搭在身旁少女的脑袋上,房间内明亮的灯光在他脸上投射出一道阴影,即便穿着休闲简约,依旧气质矜贵,整个人散漫又疏离。

旁边的祝安久被他这么一衬托,更是显得人比黄花残。

祝安久倒抽一口凉气,被镜中的自己挫到,她移开目光,但嘴上依旧不服输。

“没有学生的样子就没有,反正没人管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你的事。”

贺洲转过头俯视着她,黑眸含锋,唇角绷成一根直线,嗓音微沉:“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总之你接下来的人生,由我接手。”

“我会让你改头换面,与过去划清界限。”

“既然要改头换面,自然是要从‘头’开始。”

贺洲走到沙发前转身坐下,长腿交叠,漆黑的眸子微微敛开,定定地看着她。

改头换面?与过去划清界限?做什么梦呢!

祝安久听完他的话后瞳孔一缩,他们二人虽说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双方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约束力。

既然如此,那他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又凭什么让她和过去划清界限?连她的父母都懒得管她,他又凭什么花那么大功夫来接手她未来的人生?

祝安久的肺管子被他一番话戳爆,她转头怒视贺洲,乌黑的瞳仁里火星四溢,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贺洲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个需要换器官的白月光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正等着你找到匹配的器官去救她。”

“而我就是你找到的那个倒霉蛋,你这么对我是不是想引诱我喜欢上你,然后你再骗我把我的心肝脾肺肾什么的移植给你的白月光?对吧?对吧!”

祝安久越想越心惊,这世上哪有不求回报的好人?

别人对你好,一定是因为你有利可图。

祝安久简直要被自己聪明才智所折服,她咬着手指头,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满脸黑线的年轻男人。

任由自己的想象力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四处狂奔,祝安久一脸冷酷地继续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贺洲,我在大润发杀了八年的鱼了,我的心早就和我的刀一样冷了。”

她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缓缓吐出了最后一句话:“你未婚妻已经水泥封心,累觉不爱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贺洲额角狂跳,一脸无语,对她的想象力叹为观止,她写作文的时候要是能发挥出今天的百分之一,也不至于六十分的语文作文才拿个二十几分。

他揉了揉眉心,叹道:“你这想法可太离谱了,首先我没什么病重的白月光,其次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你什么时候考到班上倒数第三,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

祝安久乌黑的眼珠转了转,这人也太看不起她了。

她虽然成绩差,但又不是一直都差,也就摆烂了一年多而已,底子还是有的,倒数第三而已,看不起谁呢!来点有挑战性的行不行?

微微思索了一番,祝安久换了个脸色,胸有成竹地朝他甜甜地笑了下。

“成交。”

贺洲掩住眼底的笑意,某些人啊,还是太年轻了。

他朝着还在发愣的造型师说道:“现在把她那头黄毛剪了。”


祝安久撒泼打滚依旧反抗无效,最后还是剪了个齐耳的短发。

造型师为她吹好头发后,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面前乖巧坐着的小姑娘眼睛大而亮,鼻子小巧挺拔,皮肤白净如瓷,嘴唇泛着淡淡的粉色,睫毛细密修长,清新灵动的仿佛一朵小百合花,完全没了刚刚叛逆精神小妹的影子。

贺洲扫了她两眼,旋即狭长双眸微微眯起,冲着祝安久说道:“把你在学校谈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男朋友全部分了。”

祝安久闻言立刻头也不回地呛他,语气非常之差:“都谈了八百个了,分不完了!你说晚了。”

贺洲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前倾,手指屈起,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语气不容反驳:“开学之前必须全部分掉,否则每个月零花钱扣一半。”

“我的生活费都是我父母直接打我卡上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扣我零花钱!”祝安久转过头,语气里满含着不可置信。

“我说过了,接下来的一年,你由我接手,这就意味着你的生活费以后从我这给你,懂了吗?”贺洲微扬起眉,淡淡地回道。

这话仿佛一道晴空霹雳将祝安久雷的外焦里嫩,她颤颤巍巍地问道:“那你准备一个月给我多少生活费?”

“按周给,一周五百,一个月两千,表现不好要扣钱,表现得好有额外奖励。”

贺洲抚了抚衣角的褶皱,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

混蛋啊啊啊啊!她爸妈虽然不管她,但起码钱管够,每人每月都给她五六千的啊,合起来一个月一万左右,她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突然缩水那么多怎么吃得消!

“就这么点?你也太抠门了!那我以后吃肯德基岂不是还要看星期几?”

祝安久抓狂。

“以后少吃那些垃圾食品,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你平时读书时间都不够,哪里有空花钱?”

贺洲想到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客厅茶几上摆满的垃圾食品,两道浓眉紧紧皱起,眉心浮现出一个川字。

生杀大权被捏在他的手掌心里,祝安久整个人都萎了。

她试探着和他商量:“一个礼拜五百块太少了吧,吃两顿火锅就没了,多加点吧。”

祝安久搬着小凳子挪到他腿边,乌黑发丝柔软蓬松,整个人看上去毛茸茸的,她双手合十,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得人莫名心软。

“行吧,给你额外设置个奖学金,每次考试年级进步五十名奖励一千块。”

“五十名?!这也太多了吧!进步十名一千块怎么样?”祝安久垂死挣扎和他讨价还价。

贺洲冷嗤一声:“大晚上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顿了顿,他回想起她高中两年的成绩单,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放心吧,你进步空间大得很,努努力,实现火锅和肯德基自由不是梦。”

好吧,起码日子有点盼头了。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祝安久恍恍惚惚的跟在贺洲身后回到名都公馆的时候,已经彻底蔫了。

临睡前,贺洲仿佛还嫌她今天受到的冲击不够大似的,慢悠悠地补了最后一刀。

“从明天开始会有老师上门给你补课,给你补高一高二的课程,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别睡过头。”

“补课?!NO!贺洲你这个禽兽!我是上辈子刨了你家祖坟吗?你要这么对我!”

“不行不行!我抗议!我要举报你!现在都提倡给学生减负的,连我们学校暑假都不补课。”

祝安久张牙舞爪强烈反对。

造孽啊,现在才八月初,美好的暑假才进行到一半!

但不管她怎么闹腾,贺洲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改变的。

祝安久对这个毫无人性的未婚夫没有任何办法,朝着贺洲修长挺拔的背影狠狠地竖了个中指,这才打着哈欠上床睡觉去了。

翌日。

祝安久被电话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接起:“喂?哪位?”

对面顿了一下,贺洲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进她的耳朵,祝安久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

“你现在才睡醒?我现在在公司,再过半小时老师就来了,赶紧起床刷牙洗脸,见了老师记得问好。”

“我走的时候给你熬了粥,这会应该凉了,待会自己热一下。”

然后沉默了一下,又说:“你应该知道怎么热吧?”

祝安久大脑宕机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知道知道,不就是用微波炉热嘛,瞧不起谁呢,我还会用微波炉煮泡面呢!”

贺洲:“……”

“实在不会就别勉强自己,去楼下买点早饭,晚饭等我回来做,不准吃垃圾食品。”

“知道了!不吃垃圾食品,你怎么这么啰唆啊。”

祝安久说完就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嘟嘟——

另一边的贺洲看着黑屏的手机,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祝安久!你有种!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电话挂断后,祝安久眨了眨眼,反映了一下他刚说过的话,这小子居然还会做饭?这不是一个败家富二代应有的配置啊。

大约是昨晚睡得太死,她压根就不记得有家教老师的事。

祝安久点开手机,发现贺洲早上八点就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除了告诉她家教老师基本信息之外,其他的无一例外都是要她对老师有礼貌,上课好好听讲之类的。

她内心腹诽,贺洲到底对自己有多不放心。

幽魂一般的一路飘进浴室洗漱完后,祝安久又幽魂一般地飘进厨房,她打开电饭锅瞄了一眼,又拿起汤勺搅了搅,看见粥里浮起的海鲜,尝了一口,鲜香入味。

这男人厨艺倒不错,这么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原先她还以为贺洲除了家世以外,浑身上下只有那张脸能拿出手。

吃过早饭后,门铃声响起,祝安久吧哒吧哒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生,眉眼秀气,戴着一副眼镜,长发披散在肩上,看上去非常文静。

祝安久扬起笑容,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把人请进门,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没穿过的拖鞋,接过她手上的包挂在衣帽架上,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女老师有些受宠若惊,之前贺洲的助理几次三番地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搞得她以为这个学生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呢,这么一看还是非常听话懂事的嘛。

她扶了扶眼镜,双手交叠,自我介绍道:“是祝安久同学吗?你好,我是你的家教老师,我叫陈曦,负责你的理综和数学,以后每天上午十点到下午五点会来给你补课,一直补到你开学。”

祝安久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居然要上这么久的课!

朝着她勉强地笑了笑,祝安久作乖巧状:“陈老师好。”

陈曦人长得漂亮,性格温柔,还特别有耐心,知识点讲得通俗易懂,由于是高一的内容,祝安久那时候成绩还不错,所以学得不算特别吃力。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贺洲点了外卖送到家里,两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

社牛祝安久主动开口攀谈:“陈老师,你看起来年纪很小,是大学生吗?”

“对,我现在大四,是新航大学数学系的学生。”

牛死了,居然是新航大学的大佬,还是学数学的。

数学小菜鸡祝安久两眼放光仰望高端玩家。

祝安久满脸崇拜,继续问道:“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人叫沈嘉木,也是你们专业的,你认识吗?”

陈曦一怔,旋即笑着道:“当然知道,他是我的学弟,非常厉害的一个人,去年还代表我们学校参加了高教社杯数学建模竞赛,拿了一等奖呢。”

祝安久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流浸过干涸的嘴唇,清润的气息蔓延入喉。

虽然不知道这个比赛的一等奖含金量有多高,但一听就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不是她这等凡人可以企及的。

陈曦的眼镜折射出一道白光,掩盖住眼里的几分促狭之意,她问道:“怎么,你认识他吗?”

脸皮厚如城墙的祝安久破天荒的脸红了,她扭扭捏捏地说道:“以前见过几次,不算很熟吧。”

陈曦见状,笑着道:“我这位学弟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呢,你若是对他有好感,可要抓紧了。”

祝安久的脸立刻酡红一片,耳尖都染上了绯色,她连连摆手:“就我这样的,哪里配喜欢他。”

少女的心事都直接写到了脸上,她还欲盖弥彰地否认,陈曦暗暗偷笑。

“不要妄自菲薄,不争取一把,怎么知道不可能呢?如果觉得自己不够优秀,那就变得优秀,给自己站到他面前的底气。”

祝安久目光涣散,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中的饭菜,脑子里盘旋着她说的话。

陈曦看着她的模样,心下一动,继续鼓励道:“据说我这位学弟一直都没找过对象呢,你明年高考考我们学校,机会不就来了吗?”

考到新航大学?那可是余同市最好的大学,同时也是全国排名前几的重点大学,她能行吗?

祝安久扒拉着碗里的饭,眸光黯淡。

陈曦握住她的手,鼓励道:“虽然教你的时间不长,但我能看得出你高一基础很不错,思维也很活跃,还有一年时间,只要你好好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不是有句老话嘛,乾坤未定,你我皆黑马。”

祝安久心里浮起几丝渴望,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

为了男神!拼了!


贺洲回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当他看到祝安久居然没溜出去玩,没看电视也没打游戏,而是老老实实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时候,眉头一挑,显然是非常意外。

祝安久咬着笔盖奋笔疾书,头也不抬。

贺洲随手捡起她扔在地上的数学练习册,上面标红一片,旁边是密密麻麻的笔记,看得出来是用心写了的。

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出来,然后洗干净手开始做饭。

饭菜的香味飘来,祝安久放下笔闻着味猫进了厨房,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旁。

贺洲正在切西红柿,切一片她就拿一片扔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指手画脚:“贺洲贺洲,我不爱吃蒜,那道鱼香茄子不要放蒜。”

“汤里也不要加香菜,宫保鸡丁多加点辣椒。”

“就放这么点盐能有味道吗?”

如此反复几次,贺洲忍无可忍地丢给了她一个新的西红柿,把她赶出厨房,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

祝安久有了新西红柿,喜滋滋地走出厨房,大爷似的坐在餐桌旁一边啃西红柿,一边等着上菜。

桌上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

祝安久越吃眼睛越亮,哼哧哼哧的干完一碗饭后,居然又添了一碗。

贺洲估摸着她吃得差不多了,一张口就丢了个炸弹出来。

“我给你换了个学校,开学后去一中,不去三中了。”

“为什么啊?”祝安久愣住。

“一中离这更近,师资也更好。”

贺洲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漆黑双眸藏着几分戏谑,懒洋洋地说道:“我今天去三中办理转学事务的时候,顺便看了下你这两年的‘英勇事迹’。”

“抽烟喝酒逃课打架还有泡男人,能把坏事做尽一件不落,你高中这两年过得可真够精彩的。”

祝安久一梗,双手捂脸,瓮声瓮气地说道:“那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嘛。”

明明这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羞耻呢!

“总之,换了新学校后,这种事情不许再发生了。”

“校服过段时间给你送到,这段时间先补补课,能补回多少是多少,剩下的等开学之后再做打算。”

贺洲给她的未来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之前说要接管她未来的人生,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祝安久悄悄抬头瞅了他一眼,看见他眼底的疲惫,猜到他这一整天估计都在忙她的事,而她还那么的不让人省心,一股愧疚在心底弥漫开来。

但这股愧疚还没蔓延多远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打得灰飞烟灭。

“陈老师负责你的理综和数学,但我考虑到语文和英语是两门需要背诵和积累的学科,所以——”

“这两门课我会亲自给你补课。”

贺洲的声音宛若一道闷雷在屋内响起。

“从今天开始,每天背五十个单词,一个单词两分,隔一天默写一篇古诗词,最多只能错一个字,我每周会给你讲解三篇英语新闻,周末的时候随机抽一篇默写,错一个单词扣一分。”

最后还嫌不够似的,慢条斯理的加了一句:“八十分及格。”

是人吗?是人吗?!三篇新闻随机抽一篇,那岂不是三篇都要背?!

古诗词只能错一个字?!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祝安久目瞪狗呆,僵在原地,这王八蛋是魔鬼吗?

她举手抗议:“我不服!凭什么八十分及格,我要申请六十分及格。”

“抗议无效,申请不通过,单词就从英语必修一第一单元开始背,语文的古诗词我待会列张单子给你,明天默写上面的第一篇。”

贺洲伸出手腕看了下表,声音冷酷无情,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九点准时听写,你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作为你的未婚夫,我友情建议你现在就去背书。”

“没通过的话扣零花钱,一次一百。”

她一周只有五百块,要是都扣掉了,她就没钱买皮肤,更没钱下馆子了。

祝安久听到这话立马连滚带爬地回房间背书去了。

晚上九点,贺洲准时敲响了祝安久的房门,手上还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

祝安久背书背得头昏眼花,看到他手上的水果悄咪咪地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贺洲一把将她的手拍飞。

声音相当无情:“先听写,及格了才有得吃,不然你不仅要扣钱,还要看着我吃。”

祝安久捂着手满脸幽怨地看着他。

贺洲不为所动,让她备好纸笔,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中文意思也要写,词性要分清楚。”

祝安久磨了磨后槽牙,还好她早有准备,这些都背了。

十分钟后,听写结束。

贺洲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认真的改她的听写,睫毛在眼睑投下一道阴影,五官清俊,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斯文,也非常的败类。

祝安久紧张兮兮的盯着他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一百块就没了。

“嗯,不错。只错了一个中文翻译,什么什么地是动词,什么什么的是形容词,记住了,下次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把手边的水果拼盘递给祝安久,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子,上面罗列了要背的古诗词和古文。

祝安久顿时没了胃口,她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题,发出哀嚎:“高考不是只考六十四篇嘛?这里起码三百篇了吧!”

贺洲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多出来的那些是给你的作文做积累用的,省得你到时候要举例子的时候只会写贝多芬和爱迪生,碰到景物描写之类的,只会说——”

“卧槽,好美。”

混蛋啊太毒舌了吧!学她说话的语气学的可真够像的。

祝安久对事实无力反驳,只能含泪接下任务。

这种白天学理科,晚上肝语文英语的苦日子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祝安久被贺洲彻底折腾的没了脾气。

每天睁眼除了吃和睡就是读书写作业,连手机都很少看,更别提出门浪了。

这都怪某个变态把她的学习课程表安排的满满当当。

这天晚上刚听完写,祝安久正啃着苹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目光立刻闪烁起来。

刚想找个借口出去接电话,就听见贺洲凉凉的声音。

“开免提。”

祝安久捂住手机强烈拒绝:“不要!这是我的隐私,你不可以侵犯!”

贺洲一看她这模样用脚趾头也猜到了肯定是她的狐朋狗友来找她了。

他略微一思索,居然在祝安久意外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走出了她的房间,甚至贴心的为她关上了房门。

反正待会她自己会主动告诉他,不急这一会。

祝安久目送他出门,然后立刻接起了电话:“喂,干嘛?”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一道悲愤交加的声音。

“我靠,你还活着啊,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祝安久闭了闭眼,白天补了一天的课,晚上忙着背单词,她压根就没动过手机,到现在它还有百分之九十的的电呢。

“忙着学习,没看手机。”

对面沉默了好几秒,显然是对她的理由非常无语。

“你可拉倒吧,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

“少废话,找我干嘛?不是忙着陪你对象吗?”

“本少爷被绿了。”

一听到这个祝安久就来劲了,她吃着葡萄,吹着空调,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电量充足,wifi满格,展开来详细说说。”

“我今天去她家找她,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看到她和一个男的特亲热的粘在一起,两人还手牵手的去了一家私人影院!”

祝安久吐掉嘴里的葡萄皮,恨铁不成钢的问道:“别告诉我你现在就在影院门口等着那两个人出来吧?”

对面的声音别提多别扭。

“昂~”

“我不管!祝安久,是兄弟就出来陪哥们捉!奸!”

这种热闹怎么可以错过?祝安久麻溜的应了。

“发个定位给我,马上到。”

她鬼鬼祟祟的溜出房间,还没走到客厅,就看到贺洲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名侦探柯南,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祝安久一惊,这人在守株待兔,现在就在客厅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但是都答应李宵了,不去肯定会被他的唾沫星子喷死。

她挪到贺洲面前,硬着头皮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他关了电视,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理由?”

“有事。”祝安久不肯多说。

贺洲移开目光,说:“理由足够充分可以允许你出去。”

祝安久一听,立刻噼里啪啦的把事情的缘由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

“他跟我关系特铁,追她女神追了好久,我怕他待会想不开寻短见,绝对不是出去鬼混。”

她抬起手掌,比了个发誓的手势:“我保证十二点之前一定回来。”

“不行,理由不够充分。”

贺洲无情拒绝。

祝安久把心一横:“你又没说晚上不准出门,我现在就是通知你,不需要你的同意!”

“那我就补充一条,每天晚上十点以前必须回家,否则扣一百。”

“哪里有临时补充规则的!我不服,我抗议!”

“这不是才刚刚开始嘛,很多规矩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我相信以你的能耐,肯定很快就能让我把漏洞补充完整。”

“可是你每次都用扣钱威胁我,你就没有别的招了吗?!”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这人一副借你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忤逆我的模样,气得祝安久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饶他两爪子。

贺洲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冷笑一声:“现在已经九点四十了,如果你现在出门,还没出小区就过了门禁时间点,一百块就没了,您自个儿掂量掂量。”

他把手机息屏,发出最后的警告。

“要一百块还是要好兄弟,自己决定。”


要一百块还是好兄弟?开玩笑,这还用想吗?当然选一百块啦。

“打扰了。”

祝安久转身回房,没有丝毫犹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贺洲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跟我斗?这些花样早八百年我就玩过了。

回到房间后,祝安久手指一点,拨了个电话回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她先发制人道:“李宵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听哥们一句劝,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这番话连珠炮似的吐出来,让李宵一句‘到哪了’梗在喉头上下不得。

“不是,你几个意思啊,祝安久?明明说好的陪我一起去的。”

“大夏天的还要陪人出去捉/奸,多热啊,为了你的好兄弟着想,建议你以后找对象不要在夏天找!”

祝安久开始满嘴跑火车。

李宵被她这一通疯言疯语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不是被绑架了,今天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我这情况离绑架也差不多了。”

她欲哭无泪,继续说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我这一个月估计是没什么机会出来了,等开学再和你说。”

“你现在在壹号山庄吗?要不我现在来找你?啥情况啊你这是?”

祝安久踢掉拖鞋,盘腿坐到椅子上,一脸忧愁。

她的父母也是商业联姻结为夫妻的,双方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只是因为结婚对公司有利所以才在一起。

自从五年前她妈妈抓到她的父亲出轨,二人开始永无休止的吵架,双方越撕越难看,但碍于公司利益盘根错节,轻易不能离婚。

原本祝安久的父亲祝正平对她们母女极为愧疚,本想收心回归家庭,但却没想到祝安久的母亲夏琳早就出轨了,不仅在国外瞒天过海的生下了一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比祝安久还要大两岁。

祝正平极为震怒,甚至开始怀疑祝安久的血脉,夏琳顿觉奇耻大辱,正好这时国外的女儿申请上了新航大学,对女儿的思念让她母性大发,竟搬离别墅公然和情夫住在了一起,而祝正平也极少再回家,每次看见祝安久都要冷嘲热讽好一通。

也就是这一年,祝安久的叛逆达到了顶峰。书也不读了,学也不上了,每日和三中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浑浑噩噩的度日。

直到今年七月,贺家发来联姻的橄榄枝,祝安久正好是他们两个都不想要的包袱,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联姻,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祝安久的意见。

于是她的父母难得达成一致,订婚宴结束后,立刻连夜把祝安久打包送到了名都公馆。

李宵对她的家庭情况知道的不多,纠结了一会,祝安久还是没有透露太多消息。

“我现在不住家里,暂时,暂时和一个亲戚住一起。”

“怎么突然搬出来住了?”李宵不解。

“这事说来话长,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吧。你现在回去了没有啊?别告诉我你还想和林稚语和好,真要那样我可看不起你。”祝安久怕他再问下去会露陷,连忙转移话题。

这小子当初追林稚语追的声势浩大,要星星不给月亮,让他往东绝对不走西边,好不容易追到了,结果在一起没两个月就惨遭被绿。

祝安久无意识的咬了咬手指头,觉得他实在太惨了,一边被对象绿,一边还被兄弟放鸽子,想了想安慰道:“世上美女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看不起谁呢?我也就刚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今天晚上清醒多了。”

声音听上去到没太难过,见他情绪还算稳定,暂时没打算干出什么丢人的事,祝安久也就不再多虑。

“行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挂断后,祝安久决定改变自己被动的局面,总不可能接下来一个月啥也不干,光蹲家里学习了吧,生产队的驴都没她这么拼。

这对做事只有三分钟热度的祝安久来说实在是太折磨了。

就算是为了男神,那也得劳逸结合,一天到晚除了背书就是刷题,就算身体吃得消,她大脑CPU也迟早要烧坏!

这事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李宵他们笑死的。

余同市混世魔王为了一百块,甘心在家乖乖学习,这像话吗?这合理吗?

为了保住自己所剩无几的节操,祝安久双手握拳给自己打了个气,随后穿上拖鞋,走到书房,敲了敲门。

“进。”

贺洲正在开视频会议,看上去似乎刚刚发完火,他眉头紧皱,眼底结了层碎冰,书房内的气压极低。

什么狗屎运气,挑到这个时间点进来,祝安久在心底唾弃自己。

看见她进来,贺洲对着电脑说了句会议暂停。

随后抬头看她,眉头微微舒展,他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嗓音里有几分意外,问道:“怎么了?”

祝安久深吸一口气,对着书桌后的贺洲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要和你谈谈。”

贺洲不知道她又搞什么幺蛾子,以不变应万变,头微微扬起,墨染似的眼珠里倒映出祝安久小小的人影,他一脸淡定的回道:“谈什么?”

祝安久站在坐着的贺洲面前也才比他高了半个多头,身高就矮了一大截,再加上这几天被他折腾的心理上都有了一丢丢的阴影,见他这幅模样,气势也立刻弱了下来。

她小腿肚子很没出息的一抖。

祝安久声音里的刚才蕴含的底气消散不见,脑子里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忘了一大半。

什么劳逸结合,什么出去锻炼身体,刚刚想好的借口全都抛到了脑后,大脑死机了好一会,祝安久才绞着手指头,颤着声音说:

“谈…谈一下我的学习。我底子太弱了,数学好多题目都不会。”

呜呜呜呜呜,救命啊!她曾经可是号称三中小怪兽,为什么老天要派个奥特曼来收她?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这还用谈?自己有多菜心里没点数吗?数学不会那不是很正常?贺洲单手撑着下巴,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不过这姑娘起码还知道找他帮忙,那还不算无药可救。

轻咳一声,他拉回思绪,说道:“我渴了。”

祝安久非常上道的去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瓶水来,甚至还贴心的为他拧开了瓶盖。

贺洲剑眉一挑,有些意外她今晚的乖巧懂事。

他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鼻尖和下巴连成一道利落的直线,微凸的喉结滚动,唇角沾着一些水渍,愈发显得唇色润泽殷红,非常性感,非常撩人。

让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鸡祝安久有些愣神。

STOP!关注的重点搞错了!

她甩了甩脑袋,把这幅画面甩出脑海,同时在心中咆哮:

祝安久你冷静点!面前这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魔王,长得再好看都不能对着他犯花痴!你是来拯救节操的,不是来掉节操的!

贺洲看见她脸色变了又变,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甩了甩脑袋,戏谑问道:“怎么?晃晃脑袋就能听见你脑子里的水声了?”

此话一出,祝安久刚才还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瞬间心如止水。

姜还是老的辣,她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瞧见她脸色一黑,贺洲也不逗她了,再逗下去怕是要炸毛,到时候得不偿失。

将矿泉水瓶放在桌上,他屈指敲敲桌面,嗓音清润:

“数学这类理工科目学起来确实是比较难,尤其你还躺平摆烂了那么久,想再重新捡起来确实不容易,不过万事开头难,你跟着陈老师安排的进度慢慢走,自然会跟上的。”

“要是有题目不会,就拿过来问我,问问题是一个快速提高自己的好办法,比自己蒙头摸索会有效很多。”

“好,你等会。”

祝安久迅速跑回房间拿了今天陈曦布置的作业过来,不仅是数学,其他科目她也有好多道题都不会,要是留到明天问老师,进度肯定会拖后。

她把作业放他桌上,又搬了个小凳子坐到贺洲旁边,一抬头就和他电脑里的人大眼对小眼。

祝安久:“……..”

会议室众人也很懵逼。

这会开着开着怎么要开始直播教小姑娘写作业了?

贺洲把电脑转向自己,脸色又恢复了刚才的严肃淡漠,对着会议室的人说道:“今天的会到此为止,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把新的策划方案放我办公桌上。”

忽略会议室里众人为难的脸色,贺洲合上电脑,拿起她的作业本,随意翻看了一下,温声问道:“哪里不会?”

祝安久摊开书,这里那里的指了一大堆,然后咬着笔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小姑娘头发有些凌乱,刘海往上翘,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眼睛里仿佛含了一汪春水,波光粼粼。

贺洲看着她趴在桌上仰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忽然想起裴渊家里养的那只萨摩耶,它每次看到他也像面前的小姑娘一样,昂着头,乌黑眸子湿漉漉的,无端的就让人想要摸摸它的脑袋。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手掌揉揉她柔软的发丝,贺洲嗤笑道:“您这不会的是不是有点多啊?”

祝安久转转脑袋,甩掉他的手,故意激将:“不会就直说,明天我问陈老师去。”

“啧,还学会用激将法了。”贺洲也没和她计较,他声音慵懒,“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时光飞驰而过,转眼到了八月底,烈日洒下道道金光,就像条条金鞭,驱赶着飞云流雾。

贺洲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让祝安久脱了一层皮,整个八月她都蹲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学习,连门都没出过,皮肤都捂白了一层。

努力学习所带来的成绩也相当可喜,祝安久高一的课程已经基本结束,英语课本的单词也背完了大半,她从最开始心浮气躁的连书都看不进,到现在已经可以安安静静地独自完成一张卷子。

贺洲对此表示非常满意,特地恩准放她一天假,准许她自由活动,并将门禁时间点放宽到十一点。

但是依旧严令禁止她出入酒吧等娱乐场所,一经发现,后果十分严重。

祝安久对此感激涕零,再三保证只是和朋友出去喝奶茶,绝对不会出去鬼混,看到贺洲点头后,才马不停蹄的打电话给李宵,约他在三中附近的元气小猴饮品店见面。

李宵老早就到了,点了两杯奶茶,一个草莓慕斯蛋糕,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玩手机。

祝安久一眼就看到了他,一头绿毛夸张醒目,像只招摇的花孔雀,她径直走过去,招呼都懒得打,随便拿了一杯奶茶把吸管插进去就开喝。

李宵乍一眼没认出她,刚想阻拦,发现是个清纯漂亮的女孩子,立刻眉开眼笑道:“不好意思啊妹妹,这儿有人了,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呗,这杯就算哥哥请你喝的。”。

祝安久一巴掌拍过去:“是我!”

李宵捂住头,连人带凳子夸张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一脸惊恐:“不是?祝安久?你怎么突然把自己整成这样?你头发呢?”

“在我头上!”

他无语的啜了两口奶茶,又问道:“这谁逼你干的?”

祝安久神色恹恹:“那个和我一起住的亲戚。”

“你没把天花板拆了?”

真要拆了天花板,贺洲肯定能折腾死自己。

祝安久哼哼两声没说话。

李宵托着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半响,脸色微红:“你还别说,你这样还挺好看的,哪家店剪的头发啊,推荐一下呗。”

祝安久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直入主题:“你和你女神咋样了?刚刚还问我要微信,看来是走出来了?”

“害,那都是过去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听听这个渣男发言,还以为他会消沉几天呢。

李宵嘿嘿一笑,话题一转,凑上前来一脸神秘的说道:“我有一朋友,航大的,他跟我说他们学校准备租下余同市体育馆,举办百年校庆。”

祝安久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奶油滑腻,草莓清甜,滋味极好,她满足的眯起眼睛。

“说重点。”

“瞧瞧你这个狗脾气。”李宵嘴一撇,摇了摇杯中冰块,“沈嘉木,你男神,据说会上台表演,有没有兴趣啊?”

话音刚落,祝安久眼冒绿光,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伸手扯住他的衣领,一脸急切:“消息来源可靠吗?”

沈嘉木!!!!男神!!好久没见到他了,都怪贺洲把她关了整整一个月,祝安久咬牙切齿。

挣脱出她的魔掌,李宵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这可是联名限量款,真是粗鲁。”

“他表演什么节目?能不能整两张票来?要前排的,最好一伸手就能摸到沈嘉木的那种。”

“想什么呢?干脆包下他给你单独表演算了。”

她倒是想,这不是资金不够充裕嘛。

李宵摸出烟盒,刚想来一根,就被祝安久截住:“不准抽,待会回去的时候我侄子要是闻到了我身上的烟味我就死定了。”

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家里现在管这么严?”

祝安久烦躁的点了点头。

“那行。”他从善如流,把烟盒放回口袋:“我问我朋友要了节目名单,他好像组了个乐队,上台翻唱Coldplay的yellow。”

卧槽!!!心中男神要唱自己最爱的乐队的歌!这不去捧场应援合适吗?说得过去吗?!幸福来得太突然,祝安久整个人都傻了。

“那你有没有票!”

“那肯定有,就是位置不算靠前。”

有票!!祝安久听完恨不得原地上天,按耐住心中雀跃,她问:“几号表演?”

“九月二十四。”

她拿出手机打开日历,看着上面明晃晃标的星期四,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眼里的光都灭了一半,怎么要上课!为什么这天不是周六!

“咋了?”

祝安久满脸幽怨:“要上课。”

李宵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她:“这是你会担心的事吗?”

“我转学到一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中管得多变态。”

三中和一中师资相仿,两者最大的差别在于三中在余同市算贵族学校,给钱就能上,因此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操场上随便扔块砖头都能砸倒好几个富二代。

而一中校风严谨,分数至上,哪怕你出再多的钱,成绩不达到入校标准,依旧进不去。

祝安久捧着奶茶,一脸忧愁,由此可见,贺洲为了把她这颗长歪了的小树苗扶正,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

“你的意思是开学你就去一中了?这么突然?真准备改头换面好好学习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李宵差点被奶茶里的珍珠噎住。

祝安久蔫蔫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你那个亲戚干的?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对他这么言听计从的?”

祝安久伸出手掌放到他面前,食指搓了搓大拇指,叹道:“金钱的魔力。他现在管着我的生活费,我能不言听计从嘛?不然喝西北风吗?”

话匣子一打开,祝安久一脸悲愤的控诉着贺洲这一个月的种种恶行。

“这混蛋动不动就拿生活费来威胁我,上次我就偷偷开了他一瓶红酒,好家伙,直接扣了我半个月零花钱!”

“不就是一瓶红酒嘛,他还专门搞了个酒架收藏,起码摆了几百瓶,喝一瓶怎么了,小气鬼。”

“还有一次我作业不会,烦的要死,偷偷抽了根烟,抽完起码通了半小时的风,就这他还能闻出来,你说他是不是属狗的?”

“然后一通操作把我珍藏的水果味香烟全没收了,连个烟盒都没给我留,顺便还扣掉了我剩下半个月的生活费。”

“还有哦,他有洁癖,坐在沙发上吃薯片都不准,一旦发现,一百起步。搞得我每次吃零食都只能坐地板上吃。”

“这一个月我连门都没出,零花钱已经扣到下个月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祝安久双手挠头,目光呆滞,身边满满的都是她散发的怨念。

“那你干嘛不和你父母一起住啊?”李宵不解。

回想起家里一堆的破事,那叫一个令人窒息,这么一想,祝安久突然觉得贺洲顺眼了不少,除了动不动就扣钱以外,其他方面比起她的父母来,那贺洲可算是降维打击了。

祝安久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比起和他们住,我宁愿在我这个亲戚手底下玩一波绝地求生。”

李宵憋笑:“那今儿好不容易出来了,要不去酒吧转转?放松放松?GK新来了个驻唱,特拽特酷,你肯定喜欢,去看看?”

“不去,我要回家写作业!先撤了。”

真是闹心,还嫌她零花钱扣的不够多吗?这要是被抓到了,她都没有勇气去想象自己的下场。

李宵:?

她态度转变的太快,李宵一脸懵逼。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祝安久已经出了元气小猴大门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真是稀奇了,祝安久也有急着回家写作业的一天。

他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猩红火光一闪,顿时烟雾缭绕,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发消息给祝安久。

李宵【那校庆你还去不去啊】

走在路上的祝安久听到手机一响,点开微信,看到消息后秒回。

【当然要去!就算再脱一层皮我都不能错过我男神的表演!】

李宵哼笑一声,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那行,到时候给我发消息,我来找你】

祝安久回了个OK的表情包给他。


闷热的夏风吹过,带来一股酸涩又清爽的味道,像冷调的绿意,很是好闻。

出了元气小猴后,祝安久坐上公交回了名都公馆,在附近的古茗奶买了杯芝士葡萄后,哼着歌进了电梯。

再过二十几天就能见到男神了,真是爽死了!

一进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炎热的气息瞬间被剥离在外,祝安久一抬头目光就和靠在流理台喝酒的贺洲对上。

他一身黑色的家居服,身高腿长,眼里带了几丝迷蒙的水光,穿着拖鞋,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刚睡醒没多久的样子。

祝安久有些惊讶,今天不是周三吗,为什么他没去公司?

撕开吸管包装,戳进杯子里,狠狠的吸了一口,葡萄味的冰沙口感酸甜,一股冷意直冲四肢百骸,祝安久被那股冰凉的气息刺激的眯起了眼睛。

嚼了嚼葡萄果肉,祝安久含含糊糊的问道:“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怎么不用上班?”

“今天过节,我不想上班。”

摇了摇高脚杯里的红酒,贺洲语调懒散。

过什么节?中秋节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祝安久疑惑:“今天什么节?”

贺洲哼笑一声,红酒漫过喉咙,后调香醇。

“今天中元节。”

这像话吗?什么公司啊,中元节也放假,祝安久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操作。

似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吐槽,贺洲斜睨了她一眼,将酒杯放在台面,二者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表情傲娇又臭屁,语气很拽:“只有我放假,懂?”

“是个节您就放假吗?”

“不仅是个节我就放假,每逢初一十五我也休息。”

“这又是为什么?”

“传统习俗,初一十五要拜月。”

真是离了个大谱了,这年头霸道总裁也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吗?

祝安久咬了咬吸管,她可是新千年的优秀学子,相信科学,才不玩这些花样,换上拖鞋,走进客厅,窝进沙发,她打开电视机,准备挑一部动漫来看。

游戏没得打,电视总可以看吧。

贺洲指了指茶几上的袋子:“校服到了,明天就开学了,记得穿校服去上课。”

好心情瞬间没了一半,祝安久不情不愿的应下。

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个时间点居然还在看动漫,这是一个优秀上进的大好青年应该做的事吗?

祝安久皱了皱眉,抬手关掉电视,回房间拿了作业出来,准备卷死她尚未谋面的同学们。

吧嗒。一叠练习册被主人粗鲁的扔到茶几上,听到动静,贺洲吃惊的扫了祝安久一眼。

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开始写作业,平时拖三拖四的,能晚一秒是一秒。

写了没多久,祝安久就原形毕露。

虽说经过了一个月的魔鬼训练,祝安久进步很大,但那些进步仅限于高一的知识,现在开始学习高二部分,知识点糅合在一起,难度大幅度上升,她开始力不从心。

一翻开书,她就开始走神,在草稿纸上画一些动漫小人,甚至因为太无聊,还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给他们上了个色。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又开始唾弃自己。

贺洲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模样,轻啧了一声,长腿迈动,走到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哪道题不会?”

祝安久一脸挫败,抓了抓头发,苦着小脸说:“我一开始看书就走神,觉得什么都有意思,头发有意思,草稿纸有意思,连发呆都有意思,一专心写作业就头疼。”

她仰起头,眼神空洞:“我觉得我没救了,我肯定考不上大学。”

贺洲身体前倾,双手肘弯靠在膝盖上,闻言挑了挑眉,决定给她点鼓励。

“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你只是还没习惯专心读书罢了,有这种感觉是好事,说明事情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稳住,你要长脑子了。”

祝安久一脸痴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合着她现在的脑子只是个摆设呗。

贺洲拿起她的书随手翻了翻,又道:“可以先从你擅长的科目开始,让自己先进入状态。循序渐进。”

“可是我没有擅长的科目诶,我烂的很平均。”

祝安久盘着腿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贺洲:“……”

他起身走进书房,拿了一本砖头一样厚的牛津英汉大词典出来,对着她说:“那就从英语开始,碰到不会的单词就查字典,等这些不会的单词你都认识了,你就算走上正轨了。”

于是祝安久就开始苦大仇深的一边查字典,一边刷英语卷子。

时间一晃两个小时就过去了,阳光如碎金般倾洒而下,天际漂浮着片片晚霞,一缕缕柔和的斜晖透过落地窗射入房间,落下道道光斑。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祝安久写字和翻书的沙沙声,如蚕食桑叶,偶尔夹杂着手指敲击键盘的声响。

贺洲靠在沙发上,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电脑放在膝上,安静的处理公事。

二人静谧无言,看上去出奇的和谐。

“耶!终于写完了这张卷子!”

一道欢呼声打破了屋内的氛围,贺洲头也不抬,伸出手:“拿来我检查。”

祝安久屁颠屁颠的送过去,趴在沙发上满脸期待等着他的夸奖。

贺洲随意的翻看了几道题,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单词解释说:“今天听写就听这些你查了的单词,一个小时后准时开始,剩下的自己去对答案,有不懂得再拿来问我。”

祝安久:!!!

祝安久脸上的期待戛然而止,那张卷子起码查了上百个单词,而且就给她一个小时的时间背诵,他也太看得起她的记忆力了吧!

太狗了!

贺洲把卷子递给她,手腕腕骨明显,指骨修长,卷子被他的食指和中指夹在中间,停顿半响,却迟迟没等到祝安久伸手来接。

扫了她一眼,他声音微凉:“怎么,有问题?”

这人平时还是挺好说话的,但一碰到她的学习问题就会原地化身变成一个不近人情的大魔王,要多严有多严,祝安久在他手上艰难存活了一个月,深受其害,哪里敢说个不字。

听到他这语气,祝安久身体很没出息的一抖,双手恭敬的接过卷子:“我马上就去背书。”

贺洲满意的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第二天七点,祝安久被闹铃吵醒,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的进了洗手间洗漱,贺洲早早的就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他一边优雅的喝水一边报时:“你还有半个小时。”

祝安久一脸怨念,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我可不可以不上早读课?我昨晚学到两点多诶。”

“还有二十九分钟。”

“我好累好困,我是祖国的花骨朵,我需要休息。”

“既然不想上课,那就在家做点别的。”

祝安久疑惑的探了个头出来。

贺洲扯了扯领带,似笑非笑:“比如培养培养和未婚夫的感情。”

祝安久面红耳赤,混蛋,她还是个未成年!

耍赖无效的祝安久从洗手间里狠狠的伸了根中指出来。

五分钟后,收拾完毕的祝安久拿了两片吐司一瓶牛奶一脸不耐烦的上了车。

去学校的路上,贺洲不厌其烦的在祝安久耳边唠叨,叮嘱她不要逃课,不要早退,不要打架。

祝安久耳朵都要起茧了,一边喝牛奶一边像个复读机似的重复他的话。

“嗯嗯,不早退,不逃课。”

“但是别人要是不长眼的来招惹我,我肯定给他点颜色瞧瞧。”小拳头互相敲了敲,祝安久满脸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贺洲叹了口气,开始和她讲人生哲理:“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心胸开阔,别人朝你扔泥巴…..”

话还没说完,祝安久就打断了他:“别人朝我扔泥巴?那当然是派出所里你我他!这还能忍我就不叫祝安久!”

贺洲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血压瞬间就升高了不少,路漫漫其修远兮,只能慢慢来了。

下车的时候,贺洲拉住她的衣摆:“午饭去学校食堂吃,不要吃垃圾食品,下午放学我来接你,你到点给我发消息,站在这别乱跑。”

这种场景祝安久不是没见过,一般都是别人家父母叮嘱自家娃才会说的话,但这人是她未婚夫,这是要闹哪样?

极少被人关心的祝安久有些不知所措,傻站在路边不知道如何反应,小脸酡红,胡乱地点了点头后落荒而逃。

算了,作为报答,别人要是来惹她,看在贺洲的面子上,就勉强放过他吧。

贺洲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支烟,深吸了口,眼神幽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眉,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任重而道远啊。

祝安久所在的班级是高三六班,问了一路的人,才找到教室。

擦了擦额角的汗,这学校可太大了,比三中还大。

走进教室后,祝安久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马上就要上课了,但教室里依旧乱哄哄的,看着不太像余同市传闻中那么的有组织有纪律。

祝安久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大家看上去都不太熟悉的模样,她有些疑惑,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同桌:“诶,同桌你好,我叫祝安久。”

她同桌是个高瘦的男生,寸头,戴了副黑框眼镜,皮肤很白,长得就像个高智商的学霸。

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他转头看向祝安久,礼貌地微笑:“你好,我是宋毓。”

社牛祝安久完全没有半点来到新环境的紧张感,她问道:“我怎么感觉大家好像挺陌生的样子啊?你们之前不是同班同学吗?”

宋毓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祝安久补充道:“我今天才转学来这里的。”

了然的点点头,宋毓说:“上个学期期末考成绩出来后高三分班,前三百名在重点班,也就是一到六班,剩下十四个班是平行班,大家都是从各个班级里来的,当然互相不认识。”

祝安久愣住,那意味着她现在是在重点班。

一个月前贺洲和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想知道我为什么照顾你,什么时候考到班上倒数第三,什么时候告诉你。】

祝安久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他是什么意思。

厚礼蟹!太坑了!

在这等着她呢!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要她考到全年级前三百吗!

反应过来的祝安久一个激动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宋毓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疑惑问道:“进重点班难道你不开心吗?大家都觉得特别自豪,这可是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

祝安久面无表情:“我非常快乐,非常自豪,你看我笑的多开心啊!”

宋毓:“…….”

重点班的课业繁重,教学内容紧凑,由于大家基础都非常好,所以老师讲课的速度也比平行班更快一些。

一天的课上下来,祝安久已经面如死灰。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班主任何军平正站在讲台上开班会。

何军平是个胖胖的小老头,头上没几根头发,笑起来像尊弥勒佛,祝安久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小老头念叨。

“分班成绩我大概的看了下,咱们班有些同学存在偏科的情况,所以我决定成立学习小组,我们班五十一个人,每组五个,第十小组就六个人,大家可以自由组队,也可以前后桌一起,你们商量着来,组完队后把名单报到班长那,然后班长整理下发给我。”

小老头扫视了一圈,补充问道:

“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提。”

趴在桌上的祝安久肩膀被人用笔戳了戳,她疑惑地回头。

她的后桌是个二次元萌妹子,长得也很二次元,圆脸大眼蘑菇头,冲着祝安久爽朗一笑,萌妹子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陶乐思。”

祝安久愣了下,伸出爪子握了握她的手:“我叫祝安久。”

陶乐思手肘碰了碰自己同桌,继续介绍道:“这是周游川,我们俩之前一个班的,他理科巨好,要不要考虑下一起组个队?”

周游川长得斯文俊秀,瘦瘦高高,察觉到祝安久好奇的目光便抬头冲着她腼腆一笑,然后挠了挠头,趴在桌上避开了她的视线。

祝安久看了两眼他发红的耳尖,心中感叹这年头学霸的脸皮这么薄的吗?她这个老流氓在里面简直格格不入。

她移开视线,扯了扯宋毓的衣角:“同桌同桌,有姐妹发来了组队邀请,一起吗?”

宋毓没有拒绝,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说:“老师说五到六人一组,我们还差一个人。”

陶乐思摆摆手,声音清脆:“没事,我还有个同学也在这个班,叫文静,坐在第一组,下课我和她说一声就好了。”

话音落下后,下课铃声刚好响起,她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给文静发完消息后,对着大家说:“我们拉个群吧。”

扫码进群后,祝安久看着群名:羊村大家庭,陷入了沉思。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动,祝安久非常叛逆的把自己在群里的昵称改成了:狼堡小灰灰。


时间一晃两个多礼拜就过去了,祝安久每天在学习小组里积极打卡,努力不拖羊村大家庭的后腿。

但尽管她每天都卯足了劲努力学习,跟上一群学霸的脚步还是让她极为吃力。

开学才半个月,祝安久人都瘦了一圈,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不少,下巴尖尖的,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杏眼莹润有神。

这天周五下午放学后,祝安久独自走在路上,贺洲打了个微信电话过来。

“怎么了?”

“今天公司事情有点多,现在抽不开身,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祝安久撕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贺洲想了想,嘱咐道:“放学就直接回家,不准去酒吧之类的地方。”

祝安久拿出棒棒糖,语气很差:“知道知道,回家我就头悬梁锥刺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真是啰嗦。”

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她本来就打算直接回家的。

贺洲低沉的笑声顺着话筒传来,祝安久的耳朵仿佛被烫了一下。

“那就好,乖。”

这下祝安久的耳朵彻底红了。

呸,这个混蛋,就知道诱惑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马上就把电话挂了,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嘎嘣响。

晃晃悠悠的走到大门口,祝安久意外的看到了老熟人。

老熟人一头张扬的红毛,嘴里叼着根烟,右手手臂上纹了个骷髅头,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也许最近接触到的同学都积极向上有礼貌,祝安久突然觉得之前那些狐朋狗友非常的幼稚以及杀马特。

红毛周围站了几个同样杀马特的少年,身边停着几辆机车,几个人围在一起吞云吐雾。

周围路人见到这几个人,目光或多或少的都带了几分嫌恶,偶尔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

“这种学生一看就不是一中的吧。”

“看着像在等人,一中的学生怎么会认识这种混子。”

“以后进了社会怎么办哟。”

········

几个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站在校门口,谈天说地,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偶尔烦得来了,就冲着路人吐烟圈。

祝安久拉高校服的领子,用手挡住脸,正想趁着放学大门口人多混出去,就听见红毛扯着嗓子喊她:“喂!祝安久,这里!”

“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转到一中来了?不跟男朋友说一声?让老子找了你那么久。”

身上落下几道探究的视线,祝安久心中泪流满面,不是,她都换了发型乖乖穿上了校服,这王八蛋是怎么在人群中一眼认出自己的?

“注意下言辞,谁是你女朋友啊?别乱叫!”

祝安久平复了下心情,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烟,扔到地上狠狠的碾过来再碾过去,猩红火光一闪而过,只留下半截皱巴巴的烟身可怜兮兮的躺在路上。

“学校附近不许抽烟,不要带坏别人!”祝安久脸色很臭,语气很凶。

红毛也不介意她扔了自己的烟,非常自然的揽住她的肩膀,亲昵的凑上来,将嘴里的烟雾暧昧的喷到她脸上。

祝安久一巴掌把他糊开,脸色更差了:“你皮痒了是吧?”

居然往她脸上吐烟圈,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红毛吊儿郎当的继续粘上去,眼中含着几丝惊艳,他感叹道:“没想到你换个发型,换件衣服居然这么好看。是哥哥错了,不该往你脸上吐烟圈,哥哥向你赔罪。”

周围站着的几个少年适时的发出暧昧的哄笑声。

祝安久被他一口一个哥哥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胸口一阵恶寒,声音也冷了几分:“滚一边去,不然姑奶奶削死你。”

红毛被她接二连三的拒绝,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语气也沉了下来:“怎么?换了个学校剪了个头发穿了身校服,就以为自己改头换面了?”

他抬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给自己再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两口,他叼着烟含糊的说道:“别忘了,你还是老子对象呢!”

祝安久往后走了两步,把距离拉开,皱着眉头道:“什么?那我大概是忘了踹了你。”

“现在正式通知你,陈嵩明,咱俩完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陈嵩明拿掉嘴里的烟,冷笑一声:“老子不同意!”

他走向祝安久刚想伸手去扯她,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祝安久,我要去奶茶店自习,你要一起来吗?”

祝安久偏过头,透过陈嵩明的身体往他后面看过去。

是周游川。

眉清目秀的少年郎穿着篮球球衣,额发微湿,手上拎着一件校服,肩上斜挎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眼底含笑,青春飞扬。

祝安久呆了两秒钟,反应过来后朝周游川挥了挥手,声音又轻又脆,全然没有面对陈嵩明的冷漠与厌烦。

“去!等我!马上来。”

目光转向陈嵩明时,祝安久脸上的嫌弃盖都盖不住:“看到了吧,姑奶奶要去好好学习,识相的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说完与他插肩而过,跑向周游川。

陈嵩明望着二人肩并肩渐行渐远的身影,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和他抢人?

周围几个杀马特小跟班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敢吭声。

其中一个跟他关系好点的问他:“要不把那小子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陈嵩明烦躁的抽了口烟,扫了刚刚说话的男生一眼,冷声道:“现在吗?没看到我女朋友还在吗?”

众人沉默,但谁也没敢接茬。

刚刚人家可是说的很清楚了,你俩完了。

抬脚跨上机车,陈嵩明拨了个电话出去:“喂,订个台,我们现在就过来。”

.......

远离了那群乱七八糟的人,祝安久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轻快地踢着马路上的石子,笑着对旁边的少年说道:“刚刚谢谢你替我解围。

周游川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回了句:“大家都是同学,还是一个学习小组的,理应互帮互助。”

祝安久抬头看向走在自己身侧,小白杨一样挺拔优秀的少年,互帮互助?真是一个遥远的词汇。

周游川直视前方,继续说道:“你怎么会和他们玩在一起啊?他们看着…..”

纠结了下词汇,他试探着说出了剩下几个字:“不像是正经学生。”

被他小心翼翼的语气逗笑,祝安久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以前也那样,不是什么正经学生。”

周游川抿了抿唇,眼神沉静,目光专注的看着祝安久,说:“以前是以前,你现在就挺好的。”

祝安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心中微暖。

“我也觉得现在挺好的。”


周游川带着祝安久左拐右拐的进了一家书咖,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他拿出手机扫了桌面的二维码,然后递给祝安久。

“这里是需要消费才可以进来的。”

祝安久本想请他喝奶茶,来表达他刚刚为自己解围的感激之情。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全都被贺洲扣光了。

尴尬的接过手机,祝安久随手点了杯柠檬水,手机显示支付成功后,周游川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放到桌上。

祝安久眨了眨眼睛,她刚刚才答应贺洲放学就回家。

算了不管了,反正回家作业也不会,不如在这蹭蹭大佬的教学。

以防万一,祝安久掏出书本和周游川的放到一起,再拿起手机点开相机,对着那堆练习册拍了个照片,发给了贺洲。

讨厌喝粥:【路上碰到了学霸同学,他约我来书咖写作业,晚上晚点回去。】

贺洲很快就回了。

HZ:【他?】

这人的关注重点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奇怪!

讨厌喝粥:【就单纯的写个作业,能不能思想纯洁点?】

讨厌喝粥:【我的亲亲未婚夫大宝贝?】

肉麻死你。

贺洲隔了一两分钟才回,大约手上事情还没处理完。

手指摩擦过那几个字,贺洲愉快的勾起了嘴角,轻笑一声,回了条消息过去。

HZ:【好,走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回家。】

祝安久发了个OK的表情包过去。

和贺洲打完招呼后,祝安久摊开书开始刷题。

时间一晃而过,夜幕降临,店内的人渐渐变少,玻璃窗外车水马龙,不知不觉已经快八点了。

祝安久揉揉肚子,觉得有点饿了。

周游川放下笔,问道:“要不要找家店吃点东西?”

祝安久摇摇头,说:“我家里人管的比较严,不准我吃外面的东西。”

她看了看窗外,继续说道:“快八点了,现在也挺晚了,要不我们先回家吧?”

周游川点点头,开始收拾书本。

祝安久给贺洲发了个定位,表示自己已经结束了。

贺洲秒回:【我这边会也开完了,二十分钟后到。】

两人相继走出店门,祝安久蹲在马路上等着贺洲来接她回家,周游川执意站在一旁陪她一起等,说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独自站在马路边不安全。

祝安久也不在意,两人一边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看上去出奇的和谐。

但落在某个人的眼里就觉得很碍眼。

黑色的玛莎拉蒂在她身旁停下,车窗降下,露出贺洲英俊的眉眼,他侧着头,瞳仁漆黑,眼尾微微上挑,指尖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间,衬得整个人多了几丝痞气。

“上来,今天带你去外面吃饭。”

话音落下,视线在她身旁的少年身上顿了顿,声音不含情绪:“介绍一下?”

周游川也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祝安久生怕贺洲说他是自己未婚夫之类的惊世骇俗的话,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监护人叔叔,这是我同学。”

‘监护人叔叔’一脸不爽,但还是顾及着她的名声,没说什么,朝着周游川礼貌的点了点头后,他皱着眉头催促祝安久赶紧上车。

祝安久弯着眼睛向周游川告别,然后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刚刚抽了烟,车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祝安久深深的闻了一下,好久没抽烟了,甚是想念。

尤其自己今天还碰上陈嵩明,心情非常糟糕,要是能来上一根,那真是快乐似神仙。

贺洲见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上的烟,立刻就把它给掐了,顺手把车窗都降下。

猩红火光消失在他的指尖,祝安久恋恋不舍的看着烟灰缸里剩下的半截烟身。

车窗一直没升起,闷热的晚风吹散了车内的烟味,祝安久趴在窗口一边吹风一边发呆。

贺洲还记着她刚刚说自己是她的监护人叔叔,轻哼一声,不咸不淡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叔叔了?是不是要把订婚戒指拿出来给你提个醒,你才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祝安久没理他,伸手去翻储物层,她上次在那藏了几块巧克力来着。

贺洲斜睨她一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巧克力抽出来,扔到她怀里。

眯了眯眼睛,见她不说话,他脸上不辩喜怒,语气里竟然少见的带了两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他说:“怎么?我很见不得人吗?”

祝安久转头看了一眼旁边金光闪闪的男人,夸张的捂住了眼睛,语气极其浮夸:“这我哪敢,太冤枉了!我这都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堂堂华庭总裁的未婚妻居然是个不学无术的高中生,传出去多给你掉面子啊!”

贺洲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不再多言,专心看路。

祝安久撕开包装,掰了一块塞进嘴里,嚼吧嚼吧了两下,感觉到饥饿感消退了不少,继续说道:“刚刚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想想,我要是说你是我未婚夫,那多吓人啊,说你是我叔叔还给你抬辈分了呢。”

说完非常狗腿的掰了一块巧克力,恭恭敬敬的递到他嘴边,贺洲低头咬住巧克力,唇瓣似有若无的蹭过她的指尖,祝安久手指颤了一下,立马缩了回去。

巧克力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贺洲其实不爱吃甜食,但今天这块巧克力,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觉得格外的合他的口味。

指尖柔软的触感缭绕不散,无意识的捏了捏衣角,祝安久偷偷瞅了他一眼。

贺洲目光专注的看路,侧脸立体流畅,唇角微微勾起,含着一抹笑容,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领带有些松散,露出锁骨,祝安久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继续往下。

额,那里的衣服很整齐,什么都看不到。

贺洲余光瞟见她的小动作,胸腔里闷出哑笑,眉骨轻扬,食指敲击的声音重了些,启唇问道:“喜欢?回去随便给你看。”

一到他面前祝安久就从老流氓变得非常不经撩拨,脸颊温度迅速上升,她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吃巧克力。

狐狸精!

欲盖弥彰的假咳一声,祝安久压下心跳,转移话题,问道:“我们去哪吃饭?”

男人的声音低醇,似酒甘洌,沙哑动听:“城南那边有家味道不错的海鲜楼,今天正好有空,带你去尝尝。”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裴渊独自坐在包厢里,长腿交叠,正百无聊赖的打着游戏。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侧着头看过去,贺洲手上拎了个红色书包,身后跟了个穿蓝白校服的少女,清瘦窈窕,齐耳短发,肌肤瓷白,五官精致小巧,眼波流转间灵气四溢。

见到两人出现,他放下手机,笑着对祝安久招手。

“小嫂子好啊。”

祝安久闻声抬头望去,椅子上坐了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和贺洲差不多大,眉眼清俊,瞳色偏浅,眼底含着几分笑意。

小嫂子…..

祝安久扯了扯嘴角,乖巧道:“哥哥好。”

裴渊听了这句哥哥好笑容更大了,眼中带了几丝促狭,他朝着贺洲道:“诶,你家小未婚妻叫我哥哥,按照辈分你是不是也该叫我哥哥啊。”

贺洲冷笑一声:“滚蛋。”

祝安久见贺洲吃瘪,立刻来劲了,她窜到裴渊旁边坐下,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别提多甜了。

时不时还挑衅的看他,小眼神对着他嗖嗖的放着飞刀。

裴渊嘚瑟的要死,和祝安久简直一见如故,当下二人就扫了微信名片,互相加了好友。

当他看到祝安久微信网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小嫂子,您这网名起的真有内涵。”

贺洲心里浮现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他拿起手机,点开祝安久的微信个人信息页面,看着上面明晃晃的四个大字陷入了沉默。

祝安久的网名是:讨厌喝粥。

得,逼她学习到头来还成坏人了。

贺洲关掉手机,拿起一瓶生啤,忽视她搞得小把戏,拉开拉环,喝了两口,随口问道:“今儿在学校怎么样?”

“不怎么样,每天学得累死了。”祝安久随手拿起一瓶啤酒,食指扣住,将拉环拉开,刚想喝两口,贺洲暗含威胁的目光扫过来,祝安久手一抖,把啤酒递给他,嗫嚅着道:“我专门给你开的。”

贺洲高贵冷艳的接过啤酒。

裴渊见状用肩膀撞了撞她,揶揄道:“怎么这么怕他?这人就是一纸老虎。”

祝安久呵呵冷笑,是不是纸老虎她可不清楚,但他手上确确实实拿捏着她的命/根/子。

“他欺负你了?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撑腰。”

贺洲噎住,还有人敢欺负她吗?她不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这位可是派出所里你我他的主儿。

祝安久换了一瓶饮料,喝了一口,语气恹恹的:“没,就是最近学的很吃力,心好累。”

贺洲随口问道:“跟不上班上同学的进度吗?”

不提还好,一提祝安久就炸。

“你还好意思说!居然把我安排到一中重点班去,里面全是大魔王,那种魔窟是我这种纯情小白兔呆的地方吗?”

纯情小白兔?

贺洲扶额,抬眸打量了一下身旁张牙舞爪的少女,此时她瓷白的面容泛着浅浅的粉色,乌黑瞳仁里流光溢彩,火星四射。

除了长相能跟这几个字搭个边以外,这性格分明像只还未被驯服的小狐狸,逮着机会就能咬你一口。

再说了,一中重点班怎么就成魔窟了?那是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的地方,放她身上怎么就嫌弃起来了呢?

贺洲并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祝安久摊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眸光黯淡,满脸挫败:“你都不知道我们班同学有多可怕,数学的函数题居然口算!我抽个草稿纸的功夫就讲下一题了。”

小菜鸡祝安久哪见过这种场面?无论是陈曦还是贺洲,给她讲解题目都非常的详细,每个步骤都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生怕她哪里没听懂。

哪里会像那群卷王,衬得本就一脸菜色的祝安久更加一脸菜色。

每天放学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的脑细胞阵亡了一大片,这才上了半个月的课就这么醉生梦死,那接下来一整年可怎么熬啊!

她双手一摊,开始摆烂,语气里带着几丝懒劲:“我觉得我学不下去了,我好怀念以前当废物的日子,每天混吃等死真的很快乐。”

考试什么的都去死吧,这个学谁爱上谁上,她不干了!

她不可能考得上新航大学的!

长叹一口气,祝安久神色郁闷。

贺洲斜睨了她一眼,刚喝过啤酒的嗓音带着点哑:“知道自己菜就好好学,从明天开始,陈老师每天晚上七点都会过来帮你补习。”

!!!

不是说好补到开学就结束吗?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瓦特法克!积点功德吧!不安慰我就算了,还给我增加压力。”

祝安久手中的筷子狠狠的戳着碗底,恨不得戳出一个洞来。

贺洲反应了两秒钟才明白瓦特法克是什么意思,一张俊脸立刻黑如锅底。

“你那是什么塑料英语?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练听力,每天精听一小时。”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现在是纠结她英语发音的时候吗?难道不是应该抚慰一下她受到重创的幼小心灵吗?

混蛋啊啊啊啊!

祝安久两眼冒火,如果怒火可以实质化,那么眼前这个人已经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蛰伏已久的尖刺一根根竖起,祝安久浑身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她气沉丹田,脏话进度条直接手动拉到满格,准备豁出去对着他口吐芬芳。

“卧….”

但可惜,祝安久出师未捷身先死。

后面那个字还没来的说出口,就被打断了,贺洲凉飕飕的眼神已经转到了她的身上,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有胆量你就继续说下去,一个脏字五十块,趁着你的大脑还没完全退化,你可以算算你今年剩下的零花钱够你说几个字。”

这个人在畜生的道路上已经越走也远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祝安久无力回天,欲哭无泪。

她立刻放下筷子缩回手,安静如鸡的坐着。

祝安久掰着手指头浅浅估算了下,这波攻击要是成功输出了,她今年的零花钱都不够扣的,还要挪用明年的来贴补。

她马上就萎了,太贵了,不划算,爽是爽了,以后可怎么办呐?

这一下子要是都扣掉了,下半年估计要出门捡破烂了。

招式用来用去依旧不离其宗,除了扣钱,就没别的了!祝安久在内心狠狠的鄙视贺洲。

但是就这么偃旗息鼓也不是前三中小怪兽的风格,她换了一种骂人的方法。

“哇趣!你就是个亲授!”

贺洲看也不看她,单手扯了扯衣领,修长手指解开最上方的扣子,露出锁骨,姿态优雅的喝酒,喉结上下滚动,侧脸线条完美,下颌线干净利落,整个人清贵的不像话,薄唇吐出几个字:

“谐音梗也要扣钱。”

祝安久忍无可忍,倾尽平生怒火倒向他,一拍桌子:“噫!吁!嚱!这总行了吧!你非要把我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才满意吗!”

贺洲挑了下眉,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眼底带了几丝水光,极为勾人。

但说出的话却将祝安久气得跳脚:“看来那一个月的古诗词和文言文没白背,噫吁嚱这种高难度的词都能说了,李白听了都要爬起来夸你是个文化人。”

祝安久脑子嗡嗡作响,眼前这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防御值实在太高了,血条奇厚无比,她折腾这么久八成连他的皮毛都没伤到。

心好累,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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