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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万仞山

唐门一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年轻人,深陷孤城,破解各种迷局陷阱,重重险境重重闯,关关难过关关克,故事跌宕起伏,脑洞想象全开,内容惊心诡异,情节千丝万缕……

主角:袁缺   更新:2023-01-24 1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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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缺的其他类型小说《孤城万仞山》,由网络作家“唐门一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年轻人,深陷孤城,破解各种迷局陷阱,重重险境重重闯,关关难过关关克,故事跌宕起伏,脑洞想象全开,内容惊心诡异,情节千丝万缕……

《孤城万仞山》精彩片段

“萧萧江湖路,浮沉几人还?残心空对月,孤城万仞山。”

一座山,绵延山。

一片林,碧绿林。

一条溪,清泉溪。

一处院,破陋院。

一位素衣残裳的老者,举起如枯槁的手,拎起一粗陋的小茶壶,悠然自得地啜上两口。

身子躺在一张残破的藤椅之上,随着自身的轻微摇动前后伏摆,以轻哼的形式说出上面几句。

“爷爷,你天天都唱这几句,到底啥意思啊?”

旁边手弄着一柄木剑的小男孩,莫约七八岁的样子,低着头认真抚摸着木剑的每一个地方,根本就不看身边爷爷一眼,却很自然的问了爷爷。

“啥意思?还是那句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老者满是岁月沧桑的脸上,勾画着横竖不一的沟壑,突然满脸一堆笑,和蔼地看了身边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听爷爷这么一说,突然停住手里的摆弄,突然抬起头看着爷爷,一幅稚气的小脸上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真的会说话,很认真地瞪着爷爷,小脑袋稍偏了一下,突然问起爷爷。

“爷爷,你以前不是这么回答我的!”

“哈哈哈…………”

老者大笑起来,笑起来满脸却由沟壑挤成了山脉绵延,但看起来由衷的开心。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过来,到爷爷身边来!”

小男孩用力点了点头,灵动的起身,一个溜身就到了爷爷跟前,然后去摸爷爷黑白相间的山羊胡子。

老者放下手中的拎壶,轻轻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孙儿,浑浊的眼神中充满着怜爱。

而小男孩把玩着爷爷的胡子,似乎越玩越起劲,还一个劲地不停地格格作笑。

“爷爷,为什么我不长胡子呢?”

爷爷又是一阵大笑,说道:“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

小男孩停下动作,再次认真地看着爷爷,说道:“爷爷,你怎么又是这句话,等我长大了就知道,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你今年八岁,再等个十年八年,你就长大了。你我俩爷孙相依为命隐遁在这里八年,爷爷看着从一小不点长这么大,你虽然贪玩,但是天赋异禀,不论武功还是学养都是超乎我的想象,将来必定能成大材。”

爷爷一直摸着小男孩的头,眼中充满着期待与欣慰。

“真像,越看越像!”

老者微笑着看着小男孩子,感慨地说道。

“像谁?”

小男孩不禁问爷爷。

“当然像你爹!”

“我爹,谁是我爹?”

小男孩稚气的脸上也开始有些激动,问完后一个劲地盯着爷爷。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说道:“你爹叫袁朔!”

“袁朔,袁朔,袁朔,……”小男孩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我爹叫袁朔!”小男孩这话说得很认真,脸上泛起了莫明的兴奋表情。

突然,小男孩表情一下转变,盯着爷爷问道:“爷爷,以前为什么从未听你提起过,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者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只轻轻说了一句:“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小男孩见爷爷只说了简单一句,然后久久没有了下文,他已知道爷爷就说到此,绝对不会再多说什么,也就不再追问。

小男孩此刻很老成地淡淡问爷爷:“他在哪里?”

爷爷抬起头,顺着小男孩站立的方向望去,然后慢慢吐出:“他在孤城!”

“孤城?孤城在哪里?”

小男孩虽然这么一问,但是慢慢抬起头转望着四方。

老者答道:“袁缺,等你长大成人,一定会去的!”


枭城。

恢宏建筑鳞次栉比,红墙碧瓦琉璃斑瓓,飞檐翘顶气势流光,铺肆门店客流如织,街市小贩满目琳琅,来往人群熙熙攘攘,昌荣大世之象,繁华鼎盛非凡。

枭城如此盛势,定然是王门贵族、商贾巨富、豪门世家的盘踞之地,雄伟壮观的表象之下,必然也是暗流涌动利益纷争的衍生之地。

枭城的盛世大观之外,却是被延绵的山脉包裹着,说来也是天工之赋,原本群山环抱之处,却偏偏让老天空出一大块地方来,而且其幅员甚阔,成就了枭城的偌大无比,整个城阙在万山群簇之间犹如一块流光溢彩的玉,镶缀在山脉之间。

也正是由于枭城的极为罕有的地理位置,外界之人亦是很难寻,因为千山万仞之间分岔着无数的野路甬道,其各色的野道之间,更有毒蛇猛兽出没,一路上的残肢断躯、血滩碎肉、森森白骨比比皆是。

尽管如此,枭城之名也是响彻人心,在世人的眼中,或许妄听于传闻,或者真得了出入过之人的描绘,总觉得其乃是人间之极境天堂,久而久之,便于民间流传来这样一句话:山外山枭,天外天城。

正因为如此相传美誉,让更多世人趋之若鹜,以致不惜冒着身首异处抛尸荒野之险而前去。大多的凡夫走卒欲往枭城,有人想身临其境感受枭城之风采;有人觉得到枭城能让自己暴富发财;有人想去结识其间的人中龙凤;有人却认为能在那里消殃避灾……

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奇怪,某件事物开始以微末出现,一旦第一个见过的人向外告知,通过口口相传,会变得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奇妙,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可思议。

或者,枭城就是吧。

通往枭城的路,就是通往人间天堂之路,也是名副其实的黄泉路。

在峰峦叠嶂之间,雾霭缭绕,一条狭窄的山路间,却行走着一帮人。

这邦人三五成群,有衣着光鲜的贵人,也有衣裳褴褛的素人,有手持刀剑的江湖人士,也有坐轿的不知来路的人物。

天气虽然不错,但是阳光却似乎在穿射山峦的时候被褪掉了大半的光华,所以显得整个人群漫散的山间小道显得更压仰。

看来大伙已是走了很远的路,都有些疲惫之态,不过这一路上还好,除了山道不平,难走一些之外,还没有碰到什么样的危险。

不过行至此时,前面的人看到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路上开始出现血迹,而且越往前看越是不堪入目,还有残肢随处散落一地,有些地方一些血肉也是人见作呕,一股死亡的血腥之息扑面而来。

人群看到眼前的景象,个个脸上开始紧张起来,他们都知道这是上一拨人肯定遇到了什么样惨无人道的袭击所致,看来凶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大伙注意啦,再往前走便到了野兽频出没的地方了,你们了看到眼前的惨状,我相信大家都不会害怕,因为能踏上去枭城的路,都是有心里准备的。但我只提醒一点,往下遇到任何艰难险阻,我们一定要精诚团结,互帮互助,方能机会到达。”

突然人群当中有一位肩上扛着一柄大刀的高大的汉子,跃上山路旁的一块稍高的石头上,对着所有人高喊。

看这汉子身材魁梧,素衣不束,敞开的胸前衣襟间,露出其健壮硕实的胸膛,那胸前的肌肉看着硬实的很,而且还依稀泛缀着粗粗的胸毛。如此剽悍的身躯,再加上其大鼻大眼浓眉络腮胡须,乍一看真以为是张飞在世。

不知道汉子是不是闯江湖的人,但一看就是一位练家好手,尤其其肩上顶着的那柄大刀,在微弱的阳光之下也透着瘆人的寒光。

不过,人家样子长得有些凶猛,尤其这一嗓子的提醒,有如江钟敲震,但不难看出其是一个极具豪气的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提醒。

众人听到大汉如此一吼,不免个个都望向他,眼中流露出钦佩之意。

大汉站在石头上,看了一眼长长的人群队伍,脸上透出一丝笑,这笑起来把他的凶相一下就化解了,反而显得那么的憨实可爱。

大汉又说道:“我看了一下我们这一行人,幸是没有什么老弱病残,看来要照应的分心也不会太多,这样敢情很好,大家各自小心啊!”

说完便从石头上一跃而下,或许是因为身材魁梧,其落下有如铜钟落坠地,溅起一滩灰尘。

突然,从前方不远处传过来一阵嚎叫声,声音若有若无。

一行人当中,可能很多人都听到了,所以一个传一个,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原本人行车碾的山间道,在瞬间顿静之下,透出了阴森之气。

众人刚看环顾四围,这不看还没有什么,这一看,各人眼中看着山道两边嶙峋怪石错乱生长着,犹如魔鬼的爪牙,似乎要吞噬生灵万物,而更多杂生在石头间的奇形怪状的树木,毫无章法的诡异生长,有若群魔乱舞,显得更加的令人发憷。

“听这声音,好像是狼!”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轻吱了一声,一时间人群开始躁动,个个都惊呼着“有狼,有狼……”

嚎叫声越来越清晰,而且大家已明显感觉有若千军万马从山林各处群集而来,动静越来越大。

“大家小心,的确是狼群,看来必有一场恶战!”方才那彪形大汉突然冲到人群的最前面,对大伙说道:“这样,有胆识的汉子,就给我上前来,跟我一起挡在前面开路,遇狼杀狼,遇鬼斩鬼!”

还别说,大汉这么一说,大多数人抄起了家伙,刀、剑、斧、枪等兵器都有人使,甚至还有直接抄着木棍的,一时间都往前涌上去。

看来这一群人中,还都不是凡夫。

不过试想一下,能够有胆踏上去枭城之路的,必然是自知之明的,不可能明知道一路凶险而自不量力去白白送死。

这些人当中个个都踊跃向前走向前方,人群的流动,如此一分散出来,原本行驶在最中心位置的一顶宽大华丽的轿子尤为显眼,看来轿中所坐之人必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因为族拥在轿子的前后左右都有守护者,此时个个手持钢刀,作为最严守的保护架式。

“大家以那顶大轿为中心,向其间靠拢,人与人之间最好形成手肩相并,形成更好的保护阵仗。”大汉一说完,人群便迅速分散流动。

人群中的年长者,或者一般的平头素人,见有大帮壮士都涌上去做了保护前障,也很是自觉地向轿子边靠近,形成了人群的围合之势。

原本零散拉长的人群,在这一瞬间竟然聚合形成一个核心阵营。

“大家不要这样团簇在一起,这样很被动,最好三五成一个小团!”

人群本来刚要集结完一个大围拢,此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声音刚劲有力,而且带着一股野性。

这时,大家也顾不得是谁在说此话,只是围着的团已然形成,他们也不愿再有所挪动。

前方的大汉因为身材高大,他的铜铃大眼远远瞧见一个灰衣素裳头戴破斗笠的年青人站在后面喊出方才那话。

大汉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一群人同时大喊:“狼,狼狼,狼来啦!……”

山路前方从两边的山林间蹿出一群一群的野狼,每一头狼都面呈狰狞,露出森白的獠牙,口中的馋诞顺血口往外流,都待到狼群差不多全聚合在山道之上,便开始慢慢移动四肢向人群逼进。

或许大家惊慌的劲已然过了,而对来势汹汹的狼群,此时竟然显得没那么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害怕,也必须要面对,现下就是想怎么样拼了命闯过去。

但是眼前的饿狼太多了,横亘在前路的狼群目测都有大几十头,而且每一头狼都是野性十足,凶猛残暴的样子更是不免令人心惊胆颤。

“冲上去,宰了这些畜生!”

不知道谁高喊一句,大伙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举起手中的家伙什便冲上了狼群,这气势似乎都盖过了狼群。

前面的顿时刀光剑影,狼群也是狂蹿而上,爪扑嘴撕,一个人狼血战就这样开始了。

顿时间整个山道间人叫狼嚎,漫天血溅。

狼群很是凶残,轮番扑腾撕咬,冲入人群中,而这群人个个都是有胆有武的厉害之人,而且在狼群中挥动着手中的刀剑武器,越杀越勇,似乎杀红了眼,场景好不血腥惨烈。

壮士们被撕咬得血肉模糊,一个个相继倒下,而且有的在倒下最后一刻,也用尽最后一口气用身子去扑饿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以企与狼同归于尽。

而狼群也是被眼前这些不要命的壮士给杀得够狠,一头接一头的死在壮士们的兵器之下。

尤其是那大汉,手中的大刀不知宰杀了多少头狼,而且在战斗混乱之中,也救了很多人。或许是由于体型的先天优势,力大无穷不说,手起刀落,一刀一砍死一头狼,他的大刀所到之处,便是狼体的分离之时,有的被砍断腿,有的被削掉耳朵,有的被剖开腹膛,有的被割瞎眼睛,有的甚至被剁掉了头,而且还有头被朵掉一半,还耷在身体上的。

整个场面,真是惊心动魄,血流染地。

或许真是这群狼遇到真正不要命的高手了,虽然壮士们死伤无数,但眼见狼群的进攻开始处于弱势,因为狼群被宰杀得更惨。

就在此时,突然从山林间传出一狼的长嚎,突然从后面人群的山林两边又蹿出一群群的狼,这些的狼从山林中自高临下,飞扑向团聚的人群之中,这场瞬间乱得一塌糊涂。

源源不断的群狼从山林中飞扑而来,冲入人群之中凶残狂咬,团在一起的人群根本无法灵活变动,尤其处在里面的人,顿时被撕咬得血肉横飞,惨叫震撼整个山道。

“快分散开来,五人为一组,背靠背形成围合!”

方才那年青人急促间大喊,在喊话的同时,他的身影疾速如风般冲进了混乱之中,只见他腾挪闪躲,身法极为矫健,他所到之处狼群皆成为他拳头和脚下的一个玩物,纷纷被击翻和踢飞,在助人击狼的同时,他趁隙间之余,还不断地拉动人群的身体,既让人避开了狼的攻击,又有目的性的让五人形成一个组,更好地让人的攻防形成可以灵活挪动的阵形。

狼群来得太急、太猛、太突然,这一过程中,人群死伤大半,好不惨烈。

这帮人由开始的紧张害怕,而面对了如此残暴的血腥场,也开始放开一切束缚,个个脸上写满了对这帮畜生的恨,恨不得将其手撕,以致人人拥有了强大勇气和拼命的决心。

人群被迅速分离开来,三人一组,四人一组,五人一组,如此一来,面对狼群的围攻,在一定程度上有了前后的策应保护,狼群也没有开始那般横冲直撞地乱咬,如此三五成组的阵形,让狼群的攻击点没了方向,即使狼再凶残,但面对几人形成的灵活小组手里的兵器,还是不敢贸然进攻。

只有还来不及形成团组的人,还在混乱中拼杀,很可惜,都是被群狼一拥而上,瞬间被吞噬。

前方的壮士在搏杀中,也死了大半,留下来都是强者中的强者,但是毕竟人跟狼的野劲不一样,个个体力明显不支,而狼群却还是凶猛无比,而且数量还在增加,如此下去,看来坚持不了多久,都会把命丢在这里。

最中间的轿子却是稳当得很,八个护卫手持钢刀团拥在轿子的各方,狼群一次次进攻,都被这八个护卫一一击杀,狼群根本近不了身,也只能围着团团转。

此时,那年轻人突然起身飞步,一个闪眼,他人已经站在了轿顶之上,这一连续性的动作,惊呆了所有人,而他是何时跃上轿顶的,连保护轿子的八个护卫都没有意识到,都抬头看了一眼,便又警惕地面对着团围的狼群。

只见年青人右手靠在嘴边,突然嘴里发生狼一般的嚎叫,此叫响彻山林,不但是人群都怔住了,就连狼群齐望向这边,顿时如静止了一般。

年轻人连嚎了几声,只听得不远处的山林间也发出了同样的嚎叫声。

随后听得山林间一阵大动,一个硕大的黑影从山中狂射而出,直落在前方的山道中央,在山岚雾霭中慢慢走了过来,众人不禁一阵惊呼。

好大一头狼,身子灰白间夹棕色,一对狼眼露出凶光,高大身躯伴着强壮的四肢慢慢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便是狼王!”

只听得轿顶上的年轻人高呼一声。


听到“狼王”二字,众人便开始躁动起来,都似乎惊诧了,看这狼王一眼,那威猛的气场果然名副其实。

话音一落,年轻人的身子如鹰一般飞射出去,几个空中跨步,连接空中翻滚,瞬间落在众人之前。

如此快的身法,如此卓绝的轻功,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年青人也慢慢走向狼王,狼王也向年青人走来,一来一往,距离慢慢缩近,约莫两丈余,年青人和狼王都停了下来。

年轻人慢慢抬起头,破旧的斗笠也难掩其刚毅的俊颜,一双如炬之眼,直接看着狼王的眼睛,狼王突然仰天长嚎一声,这声音甚是凄厉噬魂,听得人头皮发麻。

年青人英俊的脸上突然泛起了笑意,也跟着作了一声长嚎,这嚎声在旁边看来跟狼王之嚎如出一辙。

原来狼王的眼神是淡然了一些,可是当它看到满地死伤的狼的残体,突然凶性大发,长嚎一声,突然健步加速,跑过一丈余,身子腾空跃起,狂嚎一声扑向了年青人。

如此硕大的狼身,在空中拉长,显得更年青人还要高大太多,众人见状,都惊呼而出,都想着这狼王突然发起的攻击,年青人必然必死无疑,有些人都不忍心看下去。

可是年轻人一点都没有惊慌之意,他身子也一个前倾迎了上去,这身法与速度当真是相当了得,只见年青人双手很精准地抓住了狼王扑上来的前爪,硬是被年青人在空中推后了半丈,然后双双落地,狼王张开巨大的狼口,显出如钢打的索命大狼牙,猛然一口去吞咬年青人的头,年青人托住狼王的前肢,身子猛地往下一缩,与此同时,他的右腿往的狼王腹部一踢,狼王巨大的身子突然从后面翘了起来,年青人顺势托着狼王的前肢往其腹下穿射了过去,狼王便失去了重心,一个栽头跟着翻了个个,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年轻人即刻稳稳地站着,此时狼王瞬间想翻身而起,此时突然那位大汉冲了上来,举起手中大刀,怒吼一声:“狗娘养的畜生,看我结果了你!”

大汉的刀直向狼王头劈了下去,可突然听到大汉痛呼一声,原来后面两只狼分别咬住了其双腿,痛得身子失去重心,整个人将扑倒下去。

狼王见状,一个迅猛翻身,张开巨大狼口径直咬向大汉的头颅,大汉顿时瞪着铜铃大眼失去了反抗,他知道这一下是如何避都是难逃狼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汉见狼口已近面门,狼头却突然偏飞了出去,又跌落在地,滚到了一旁,原来又是刚才那年青人在电光火石间闪到,重重一拳打在了狼王头的侧面,而且这一拳下去,狼王不仅被重摔在地,而且其右眼也被击出了血浆,滚在地上吐着粗气,痛苦不已,看来其右眼已经废了。

原本以为狼王经此一击,必然元气大伤,没曾想它身子一振,霍然立起,虽然右眼已失,但还是凶狠地看了年青人一眼,然后再环顾四下,突然抬起头长嚎一声,这此凄厉中带着愤怒,此嚎声一出,不仅震彻山林,更撩动了群狼的疯狂。

狼群像发了疯似地开始进攻人群,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人群顿时错乱百出,死伤无数,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好一番惨景。

此时,各人已陷入自顾不暇的境地,混乱已把原来三五成群的阵形几乎全打散,眼见狼群越发处于优势,人群连连死在狼群之下,场面几已失去控制。

尤其是狼王,它在一声长嚎之后,疯狂冲进人群,左腾右扑,上撕下咬,所到之处,便是横尸之时,没有人阻止得了它的攻势。

或者,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攻击力,真的太可怕了。

年青人见狼王似乎已经疯狂,把其最具原始的兽性已经完全爆发出来,它所到之处死伤无数,人群手中的武器在其猛攻之下竟然毫无抵挡之力,此时他也开始爆发了。

年轻人亦冲入混战之中,身子灵活无比,所到之处不是救人于狼攻之下,就是拳击腿踢狼群,其间一路救下数人,也连击杀无数头狼。

只见狼王穷凶极恶地肆虐,就算是在场的好手都不敢硬碰,但其攻击之猛却避之不及纷纷死在了其狂攻之下,冲破前方的壮士防线,直接冲上后面三五成群而被打乱的人群。

后面人群更无抵抗之力,狼王的爪牙所到之处,都是一条条人命的归天,如此惨状简直无法形容。

年青人虽然在人群和狼群之间扶助厮杀着,他眼睛始终关注着狼王的动向,他俊毅的脸上开始泛起了紧张,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阻止狼王的狂暴,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因为人狼周旋大战,不知道何时那位大汉竟然转到了年青人的身旁,或许因为持续时间太久,体力消耗很大,再加上方才被狼咬伤双腿,看其招式及身形有些力所不逮,而且满脸是汗,再融着不知道是人血还是男血,整个人开始有些要放弃的感觉。

狼,是多么聪明狡猾的畜生,眼见这大汉杀了自己那么同类,也瞅见此刻大汉力所不支,竟然四头狼开始有意围攻而上,意欲瞬间想置大汉于死地。

前面两头狼直扑向大汉,后面两头狼张开血口欲撕咬大汉的大腿和腰间,如此一夹攻之势,大汉根本就没有任何侥幸逃脱的可能。

这一切,年轻人看得真切,心中自然为大汉捏一把汗,但自己也在激战当中,一时间无法抽身出来,而他更多的注意力倾注在狼王身上。

此刻,似乎也容不得其考虑许多,在如此窘境之下,他双手托住一头扑来的猛狼的前爪,狠狠地甩砸向扑向大汉面门的狼,顷刻间扑来的两头狼被年青人手中砸出去的狼击落在地。年青人的右脚脚尖一勾,勾起地上一柄血刀操在手中,一个旋身闪到,直接把欲后袭大汉的两头狼的前肢砍掉,两头狼失去重心,惨叫坠地。

然后背靠着大汉,问道:“还能撑住吗?”

大汉刚从鬼门关捡回了命,喘着粗气答道:“多谢小兄弟,我还能行,你……你快……你快去挡住狼王,快……快!”

狼的狡狯真是不一般,或许见了方才年青人救大汉的身手,原本后面攻来的狼竟然转向攻其他人了。

年青人原本想抽身去帮其它人,但大汉此时转过身来,拍了拍年青人的肩,急促道:“小兄弟,现在只有你能阻止狼王,如果狼王不死,我们都会把命落在这里,先别管我们,快去!”

还在拼死厮杀的壮士都看在眼中,年青人有想助自己之心,但此时都知道以大局为重,就算自己身险战死,也不能耽误年青人去挡狼王。

在混乱间,一个个壮士显得那么的伟然,一个接一个地喊道:“快去挡狼王……”

而且话声未落便被狼所杀,有的甚至还来不及说,便被狼咬杀了。

年青力见此情此景,刚毅的眼里有些湿润。

刻不容缓!

他深吸一口气,他踏上一头死狼的身子,身子往上一腾,人已跃出一丈开外,在这腾跃的过程中,还在半路踢飞了几头飞扑的狼,动作干净利落,又若如暴风骤雨。

狼王冲开了一条血河之路,径直朝中间的那顶锦轿而去。

这轿中是何许人物?在如此惨烈的人狼大战之中,竟然如此泰然自若,毫无一点动静,也没有惊呼。

难道轿没有乘坐之人,就连四个抬轿的轿夫都挺立在轿的四角,尽管现场血流成河,混乱凄惨,他们都没有一点惊慌。

或许是由于有外面的八大护卫保护着,这八大护卫个个身手不凡,尽管狼群如此轮番攻击,竟然连连被击杀,在击杀完攻来狼群之后,他们各自却固守着自己的位置,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冲去与狼拼杀。

如此淡然自若,看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而且看其护卫的及轿夫的站姿与身法,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更是训练有素历经百战的能人。

能让一帮这样的人护卫着,那其轿中之人必是人中龙凤,倘若轿中非人,那便是什么稀世之物。

狼王到了。

八大护卫手持利刀已严阵以待。

狼王冲到这里,停止的方才的狂暴进攻,它也是累了,喘着粗气,血口处满是鲜血残肉,右眼已然废掉,血浆尚未凝结,在激烈的冲杀中又震出更多的血浆,看起来整个狼王的头更像是魔鬼的化身,暴戾凶残的同时,更显诡异,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恐怖感。

狼王再次仰天长嚎一声,这一嚎没有前时的充沛气息,但显得更加的令人心寒。

顿时,很多狼停止了攻击,也跟着一起嚎了起来,顿时整个山林被嚎声漫布,似乎空气中都能嗅到一场血战的开始。

“不好,狼群要做最后的搏杀,大家要小心!”

年轻人人尚未到,声音已经喊出。

话音刚落,年青人便到闪了过来。

狼王“呼”一声,一个健步直扑轿子而去。

由于护轿的八人在力守轿子四面,所以单线排开,这样就形成了四个角,排在角尖的人是最容易攻击的地方,而且一旦咬开一个口子,几人如果相互救援必然要浪费更多的时间。

看来这狼王还是真聪明,看中了这一突破点,而且方才它一声嚎叫之后群狼的附和,已然达成了某种进攻的策略,所以狼王朝一个角的护卫冲过去的时候,其它狼群从其它方位迅速拢了上来,封住了八个人的相互打援,形成自我无暇顾及的独立窘境。

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狼王一动,竟然是佯攻,原本与其它人还在大战的狼群突然不顾一切的抽离,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围了上来,让人们一下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而让轿子的八大护卫更是措手不及。

狼王的意思已然很明白,它是想集群狼之力,无论如何要把中间的这顶轿子给破了,料想狼王是想着中间轿子才是这一群人的主脑,所以这帮畜生在无数的残杀当中练就了近人的思维方式,似乎也懂得了“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也许是狼性便是如此,越是难啃的骨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它拿下,就算是会错了意,看它们的意图和架式,似乎集尽全力也要把中间轿子毁掉。

这一次,方才跟狼一直在拼杀的仅剩的人倒是松了一口气喘息,因为所剩不多的狼群几乎全往中央的轿子地方扑去了。

经此一血役,大家更懂得了守望相助,但是奈何身伤力竭,已无力再追上去支援了,一个个顿时也瘫倒在地,有的连握兵器的力气都没有了,瘫下喘着微弱的气,这也是拼尽了最后一点气力在强撑。有的这一倒地便闭上了眼睛,无力地死去。

尚有几个杀红了眼的壮士,用手中的刀剑支撑着,慢慢地往这边赶过来,似乎有种誓杀光所有狼群的决心与勇气,其中那位大汉就是,他冲在最前面,可还没有移动几步,便趴倒在地,脸重重地贴在一滩血肉之上,嘴角喘着粗气,他脸上的大胡子整个被血胶裹在一起。

狼群转向,方才的混乱厮杀之后,所剩的人一目了然,伤残在计,外围所剩不过十余人,可谓惨不忍睹。

集所有狼群之力,扑向轿子,虽然狼死伤大半,但稍有还能动的都齐刷刷冲了上来,目测之数不少于三十头之多。

如果群起而攻之,任八大护士如果身手不凡也是力不从心,因为狼群似乎豁出了一切,拼了命地冲上去狂扑撕咬,原本退守有序的护卫们顿时也乱了阵脚,而且在这最后的进攻当中,因为都缠在了一起,便出现了狼咬到狼,刀砍到人的乱象,简直一团糟,这血杀的过程当中,八大护卫任其如何施法冲杀,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毫无章法可言的饿狼猛兽。

不久,八大护卫死伤殆尽,而且连抬轿的轿夫们也冲了上去搏杀,完全失去了前时的阵仗。


八大护卫已被狼狂攻致死已有五,四位抬轿的轿夫在混乱中都冲入混战,也被狼群狂撕咬而死,只剩下三人还在奋力抵抗。

毕竟这八大护卫及脚夫身手都是相当了得的,这过程中,狼群被杀死击伤的也有大半数。

被杀掉的狼都在拼尽最后一口气往里面冲挤,就算是自己的尸体也要挤压轿子的势力范围,看来这一拨狼群,还真不是普通的狼,还真是在此道之上纵横已久练就了接近人性的聪明。

而所剩的三人当中,更是武功相当厉害,虽然无暇顾及着同伴的生死,但在狼群间却是张驰有度,横拦坚挡,上劈下砍,手起刀落,狼群再猛也未能致伤,只是在体力上看似有些疲态。

所有存活的人都有气无力地看着这场恶战,但见护卫中有一个身手更是一绝,狼群如何逞凶,竟然未能伤及半分,而且他手中的刀简直就是与自己融为一体,所到之处尽是杀招,毫无留余地,狼群多半是死在其刀下。

年轻人一直死盯着狼王动向,所以不敢抽身上前去帮他们杀狼,但眼见狼群死伤殆尽,他也知道最后必然是狼群必亡,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惊呼的高手,就是位闪挪在狼群中游刃有余的刀客,在他出刀的时候,冲上来的狼非死即残,所以任狼群们如何猛攻,也根本近不了轿子的范围。

眼见狼群所剩无几,狼王开始暴怒,这畜生突然一口咬起地上一人的尸体,用力一甩,直接砸向了一旁的年轻人。

这一动作太快了,年轻人根本就未曾料想到狼王会有这一招,由此看来狼王早就知道年轻人一直在死守着自己,而如果自己一动必定被其缠住,但见狼群死伤殆尽,必然要自己冲上去,所以竟然用了这一招,以争取自己的进取的节奏与时间。

不得不佩服狼王的聪明,也不得不佩服年轻人的速度。

就在这一瞬间,年轻人身子一缩一滑,左手接过狼王抛来的尸体,顺手过递到地上,而身子同时如闪电般已抢在狼王后面,狼王身子一个飞腾扑杀,张着血口直接咬向那位高手刀客。

刀客此时眼神一闪,看得出其紧张一下崩紧的身子,因为他手中的刀刚刺进一头狼的胸腔,这狼王一扑过来,根本不会给自己拔刀的时间,如果弃刀后退,或者避之是有可能的,但其结果必然会被狼王把身边的轿子给顶翻摧毁掉。

生死存亡之际,年轻人在后面出手了。

他速身纵身一跃,双手往前的探,竟然抓住了狼王的两条因腾空飞扑扬起的后腿,再以一个千斤坠的强硬踏地,双手用力往后一拉,狼王便失去了重心,头朝下摔在地上。

此时年轻人右腿已弹起,欲给狼王腹部重重一踢,可是此时的狼王已经彻底的狂怒了,它竟然顺着年轻人拉自己后腿的拉力,不顾自己的头摔在地上的伤痛,竟然用头在头上一撑,整个身子借着就地的顶力,后腿瞬间变成了进攻的杀招,狂乱的舞动着,尤其是脚上的狼爪更是直划向年轻人的面门和胸部。

年轻人着实没有想到,狼王竟然会有如此这招,只见狼王的利爪差分侧上下,上面去划自己的眼睛,下而去划自己的胸膛,幸亏自己躲得及时,见势手一松,便退闪到一边,才躲过狼王致命的后杀招。

狼王多聪明,它知道这年轻人的手段与本事,它根本就不恋战,身子方一落地,便又冲向还在殊死搏杀的三个人。

三人中有两人也是负伤累累,狼群只剩下几头了,而刀客虽然有些疲乏,但其战斗力还是那般惊人,眼见剩下的几头狼将要被杀尽,狼王也是拼出最后一击,这一次他并非冲上人,而是直接见一空隙直接去冲撞轿子。

不知道何时,年轻人的身子已提前跃上了轿顶,当狼王扑上来的时候,他从脖子上扯下一个如牙状的佩戴小件,右手刹那间掷了出去,只听得“哧”一声,那牙状小物件直接飞入了狼王的左眼,只听得一声惨嚎,狼王连左眼也被击瞎。

但是狼王的扑来之势暴力未减,如果整个身子借着顺势来的力道,必然会把轿子给顶翻或砸毁掉,说时迟那时快,年轻人双腿立定轿子,运劲而起,轿子竟然瞬间偏移一个很大的角度,刚刚避开了狼王的身体,而狼王整个身体撞在地上的一堆狼的残体上,虽然没有死,但也是力量耗尽,倾斜的身子耷拉了下去,双眼已失,血流不止,只张着血口顺着粗气。

此时,仅剩三头狼,见狼王如此惨状,也不再进攻,正准备奔向狼王处,可是被杀红的三个人,最后一击也杀死了,只留下了最后的几声哀嚎。

山道间顿时陷入安静,这是死亡的安静,满眼都是死亡,残肢断体,血肉成泥,腥味漫天,惨绝尘寰。只要是人,看到如此血腥的狼藉场景,已经不能用残酷来形容了,必然是胆寒作呕。

现场,就是葬生地,或许谁也未曾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踏上了这条路,必然做好了舍命的准备。

能活下来的人,已然不能用大幸而言,而是真的要靠本事求取生存力,面对如此无可逃避的死亡之战,或许谁都不愿意见到。

包括狼群。

尤其是狼王,它永远也想不过,在此地横行不知道多少年,今天会遇到如此强的抵抗,从而导致狼族的毁灭。

真的没有为什么,也不用明白为什么,也许这就是活着必要去做的事情。

狼王没有死,但是它已失去双眼,这或许比死更难受。或许这样对它而言会好一些,原本庞大凶悍的狼族群,竟然被自己带上死亡之路,看着族类的血与肉,从人性的角度,此时的瞎,起码比心理上的痛会少很多。

年轻人站在轿上,看了看满地的人与狼的尸体,眼中很是严肃,脸上没有表情,或许他还年轻,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场景,因为心理上受到极大的冲击而麻木。

他从轿上轻轻跃下,慢慢走到狼王的身边,狼王或许是要求死,听到动静,他的前爪突然划向年轻人,年轻人轻轻用手挡开了狼爪,右手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从狼王眼中取出了方才掷出去的小物件,狼王一声闷哼,爪子还在无力的乱舞着。

年轻人把小物件放在一处没有血渍的地上,然后猛地往土里钻,然后裹着泥土擦拭着物件上的血,一会就擦得干净,一个粗大白森森的牙就完全呈现,然后自己双手握着方才扯断的绳子两端,慢慢地系回自己的脖子上。

活着的人,都看着年轻人,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眼中虽然疲乏但是充满着好奇,可能都想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年纪不大,身手如此了得,而且总是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

大汉瘫坐在地上,满身是血,脸上的血渍凌乱,也掩盖不住其眼神中的悲凉,他突然怅然一叹,喃喃道:“太惨了,都死光了,这么多条命呀,太惨了,太惨了……”

大汉想用力挣扎起身,可是刚一起身,便痛苦的表情聚合脸上,应声又坐了下去。

这时候年轻人走了过来,面无表情,蹲下身子,看看大汉的双腿,其双腿伤口处都是被狼牙撕裂的肉,看起来很是吓人。

“小兄弟,我没事,除了我这两条腿受了伤,其它无大碍!”大汉忍着刚才的痛,边说边一直盯着年轻人,可是年轻人还是没有说话,仍是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走到旁边的活下来的几位好汉前一一观察伤口,这边那边壮士活下来的总共五个人,都是伤痕累累,体力透支的瘫坐在地上。

看完以后,年轻人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你们先坐着休息一下。”

说完便来到仅剩的三个轿主护卫跟前,三个护卫有两个也是累得瘫坐在地,身上也有多处伤,唯独只有方才那厉害的刀客还是站着的,见年轻人走了过来,眼神一直盯着他,也是不说话。

年轻人看完坐在地上的两位护卫,然后站起来看了看厉害的刀客,不冷不热地递过一句话:“你的刀,很厉害!”

说完便走开了,直接又走回到狼王身边,然后口中作出了轻轻狼嚎。

说来也奇怪,狼王听年轻人这么一嚎,立马有了动静,慢慢地从侧身到慢慢站了起来,而对着年轻人。

现在看狼王的头上,真是好可怜,双眼还在流着血浆,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从整个表情来看,现在已经没有方才的暴戾之气。

年轻人再一次从脖子下轻轻掏出那亮牙的牙状物件,然后凑到狼王的鼻尖处,让它嗅了嗅。

“这是你们的牙狼,跟着这个味道,我带你回家!”

说完年轻人便往山林间走去,狼王瞎着眼跄跄踉踉地跟在后面,直到消失在山林之中。

这一切,把活着的八个人看呆了,一个个原本互不相熟的人情不自禁地面面相觑,似乎都想知道眼前看到一切是怎么个原因,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大哥,你去看看轿子是否无恙?”这时突然一个护卫抬起头来对厉害刀客说了一句。

那刀客看了一眼他,然后点了点头,慢慢走到轿子边,四围打量了一番,除了一些地方零零星星溅有些血渍,轿子是完好无损。

此时大汉也从方才年轻人举动中反应过来,看着不远处的刀客,然后问了一句:“方才那位兄弟叫你木大哥,我看你刀法好生厉害,难道你就是来自寰城的木凌风木大侠?”

刀客见大汉也是磊落之人,没有否认,轻轻对他点了点头。

“哈哈哈……我贺莽真是三生有幸呀,能见到传说中的木凌风,你可是我极为仰慕的人物啊!”大汉说得有些激动,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竟然想强撑起来行礼。

但是方起身一点,双腿震痛,又跌坐下去,只是放下手中的刀,朝着木凌风行一个江湖的抱拳之礼。

木凌风也是抱拳回礼,然后轻吐一言道:“你就是號城的号称‘一刀横’的贺莽?”

“正是在下,真想不到木大侠竟然还知晓我们这号小人物,惭愧!”

贺莽此时竟谦逊起来。

“贺兄,别谦,看你是一个勇猛刚烈豪爽之人,记得当年你去过寰城找我比刀!”木凌风说话间,慢慢向贺莽这边走过来几步,然后轻轻地坐下,但是他手上的刀却一直紧握着。

“木大侠见笑了,当年之只逞匹夫之勇,今日所见木大侠之刀远在贺某之上,不用比了,贺某拜服,幸得当年你故意避开,不然我便糗大了!”

贺莽竟然还自嘲了起来。

木凌风只是对着贺莽摆了摆手,以示谦让客套。

或许木凌风不再这么你来我往的客套,就直接说道:“你认识方才那年轻人吗?”

贺莽轻摇了摇头,说道:“不识得,原来我们一行队伍当中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想不到以此一血役,才让人吃惊,如此的江湖上还有这号厉害的年轻人出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木凌风点了点接道:“是呀,这年轻人的身法好是厉害,而且我发现他身上有超乎我们常人的力量,或者说他身上本身就带有一种野性!”

“你是说他能跟狼沟通?”

贺莽马上追问一句。

木凌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反正是心里感觉!”

“不知道木大侠有没有发现他脖子上的狼牙,我在想他定必对狼性很熟知,而且以前就跟狼有过深入接触,我怀疑他身上的狼牙便是杀狼的战利品!”

贺莽越聊越兴奋,尤其是对方才的年轻人兴趣可不是一般的浓郁。

木凌风轻轻笑了一下,肯定了贺莽的猜想,然后说道:“要不等他回来你再亲自问他?”

贺莽疑惑道:“等他回来?他还会回来吗?他不是带着狼王回家了吗?”

木凌风看了一眼方才年轻人消失的山林方向,然后说道:“我的直觉,他一定会回来的!”


“真想不到,在这生死一役之后能遇上两位大侠,确实很幸运!”

两个人一直聊得起兴,都忘记了旁边还有几个人。

若不是瘫坐在身旁的四位壮士中一位说话,木凌风和贺莽必定还会继续就着年轻人的话题猜想聊下去。

“这几位大侠是?”贺莽抱拳行礼,稍作歉意地请名。

“我是来自鹏城的陆修平!”

“我是来自勉城的李孤清!”

“我是来自龙城的萧然”

“我是来自扈城的时不待”

四个都做了自我介绍,都是来自不同城域的江湖好手,而且都是历经血战最后存活的能人。

四人使的兵刃各不同。

鹏城的陆修平,个子不高,但是甚是壮实,使的是一副灵动善舞的小型铜锤,尽管铜锤上染满血渍,但仍掩盖不住其锤体上的精刻兽纹。

勉城的李孤清,虽然坐着,但也看得出身材颀高,使的是一杆伸缩自如的银枪,方才在与狼群混战中,其银光闪闪的枪头,不知道挑刺了多少头恶狼。

龙城的萧然,尽管脸上的血渍溅染,但看得出来其俊儒的模样,手上匠工奇巧的夺命追魂剑,虽然剑身相较传统的剑身稍瘦小一些,但其剑锋泛起的寒光,在其高超的剑法驱动之下,便是吹毛断发的绝杀利器。

扈城的时不待,身材的高大,粗犷壮实,跟贺莽身形相似,使的兵刃是狼牙棒,粗悍的体形上列排着的狼牙刺,就在方才与狼的大战当中绝对是狼的克星。

“久仰,久仰,都是来自各城域的高手,你们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贺莽眼神中流露出激动,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此去枭城的生死之路上,一下能碰上各个城域的扬名高手,而对于一个痴武的江湖而言,这怎不是生平一大幸事,快哉!

“实不相瞒,木某对各位大侠早已深钦于心,在此得见,算是快事大幸!”

木凌风站了起来,握刀换拳,微躬行礼。

由于几人有伤在身,不方便起身,便坐着还礼,还谦谦相让地接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对了,木大侠,跟你一起的两位兄弟如何称呼?”贺莽心直口快,此言一出,其四人也附和相问。

“壮硕一点的唤作田方,另一位唤作赵界,两位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木凌风看着两人。

“原本兄弟八人,可……”说到此处,顿住了。然后再看看横尸在一旁的其它一起来的人,心中顿时伤感不已。

大家听木凌风这一介绍,都抱拳行礼,看到木凌风顿时的伤感,也跟着难过起来,看着身边横尸遍地,不久前还是活脱脱的有缘结伴而行的一行人,现下却成为冰冷的尸体,而且更多还是死无全尸,如此惨然心境,怎么能不让人痛彻心扉。

“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也已经习惯了,生死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死在此地的人,谁都会有亲人朋友,即是已如此,便得看透。”

木凌风此时很淡然,此话一说,个个点头附同。

“他奶奶的,这去枭城之路,果然比传说中的更凶险,原本乌泱泱的一行人,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这还是被一帮狼弄成这样,往下的路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幺蛾子。”

看来休息一下,时不待缓了一些气力过来,其声如震钟,中气十足,他在说话后,竟然还叹了一口气,看眼神是有些迷茫。

“时老弟!”贺莽看了一眼时不待,“看你年纪,叫你一声老弟别见怪!”

“贺兄,小弟荣幸得很,请说!”时不待抱拳示意。

“时老弟,一番话,也是贺某人也在思考,此前听人说去枭城之路便是送命的黄泉路,原本以为是唬人的,但经此一劫下来,真的就是送死来的。你们说,现在我们才到哪儿,离枭城还远着呢,时老弟说得对,这往下必然更可怕,如果论打关,这第一关我们就损失殆尽,看来往下能走多远,谁都说不好!”

贺莽说得是有些沮丧的情绪,但是看其表情还是蛮乐观的。

他又补上一句,道:“如果现在有好酒,趁自己还活着,真想跟各位大侠好好喝上一番,一来敬过往,二来庆现在,三来祭将来!”

此话一出,几人都笑了,不过笑中带着些酸,想不到看似豪放粗犷的贺莽,居然还能如此的感言,但说得很真切,其实都说到大伙的心里去了。

“大家别多想了,先养好气力,往下怎么办,遇上再说!”木凌风此时也选一空处坐了下来。

“几位大侠,大家虽然来自不同的城域,但经过这生死一役并肩作战,看得出都是侠肝义胆的豪客,也许往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在此小弟冒昧问一句,大家此去枭城的目的是什么?”

此话是来自龙城的萧然说的。

这话一问,大家一下怔住了,尴尬地面面相觑。

萧然道:“唐突了,唐突了,这是隐私,多有冒失,望海涵见谅!”

萧然抱拳致歉,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诚然,此去枭城,九生一生,必然各有各的原因,但这心底里的事情,经人如此一问,必然是讳莫如深。

“萧兄弟,这不是大家愿不愿说的问题,而已能不能到得了枭城还另说,置于有何目的眼下已经不重要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像我们勉城太小了,而且人丁不盛,机会难觅,想成番事业,也只是小要打闹,我就是想去枭城看看,能不能在枭城用我的一杆银枪打出一片新天地,但是看到各位大侠后,我发现我的目的也没有了,因为你们一个个都是高手,但能与各位相结识,也算一番新天地吧!”

李孤清看了一眼萧然,再看看大伙,从他们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他眼神如他手中银枪一般,光亮而正直。

“李大侠说得很对,如果我们有幸还能活着到枭城,必然会成为生死兄弟,到时候把该说的都倾尽其言,肯定是各有各的目的,这其间必然各有各的苦衷也难说,希望往下,养好气力,我们再并肩面对。”

来自鹏城的陆修平说出此话,不免缓解了方才的尴尬。

“陆兄,说得对,果然是来自锦绣鹏城的人,说得话如此的让人舒服。你们鹏城我可以去过不下十次,那里的山水人文真是好得不得了,风景美如画,城民衣食丰,尤其是鹏城的美人,还是一个赛个的令人怜爱……”贺莽说到此,竟然还沉醉进去了。

“贺大侠看似豪悍,真想不到还是爱美之人!”

陆修平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贺莽。

这一说,大伙都笑了。

也难得,在如此死寂之地,伴着血肉,就着遍地尸身,这也不失为一种苦中作为。

或许江湖人这点好,所谓的生与死,不过是一种概念,生而得乐且乐,死后万事皆空,干脆些,心开些,便是活着最好的证明。

“大伙别笑了,像我们號城人啊,就是性格豪爽,直肠子不拐弯,有啥说啥。我虽然是在號城出生长大,但是人却四处漂,像寰城、勉城、扈城、龙城,你们几位大侠的城域我都去过,而且都是不下十次八次的,所到之处,就是找人打架比刀,打一次进步一次,打多了,刀就跟我通了气性,当然,这期间也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

贺莽说着说着,自己竟然乐了起来。

大伙跟着一起都乐了。

在东拉西扯的闲聊中,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伙气力也慢慢恢复了些许。

眼见天色已渐晚,太阳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原本就是雾里依稀的场景,此时更显阴暗。

“木大哥!”此时一边的田方叫一声木凌风。

田方使了眼色给木凌风,木凌风依着田方眼色看过去,在山林边,隐约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大伙也都看到了,都摒住呼吸声,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

人影直往这边过来,越来越近。

大伙终于看清楚了,是那位年轻人。

只见他走了过来,双手之上托着两片大树叶,背上还背有一摞草木,直接来到大伙跟前。

几人都疑惑地看着年轻人,这是又是搞得哪一出?

“大家都缓了些了吧?我采来些野果,还打了些山泉水,给大家补充点气力。”轻年人说话很平淡,但是做事确是很认真。

他放下手托着的两片大叶,直接放在贺莽及几人前面,大叶中间真的有些红绿的山果,种类不一,大小各异,但看来蛮可口的样子。

然后解下背在身后的一捆草木,放在一旁,再从肩后背取下一个毛皮囊,也放在水果的一边。

大伙看得真切,这大毛皮囊便是用狼皮子做的,虽然还是很原始,但是粗工笨作,但是结实,里面装的肯定是年轻人所说的山泉水。

“谢谢你,小兄弟,哦不,少侠!”贺莽看到这一切很是激动,由衷地说。

“没事,你们先填填肚子润润喉,我去帮你们捣药!”年轻人说话还是很平淡,不急不忙。

“捣药?”

贺莽不明白,惊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用手轻轻一指他的脚上的伤口,还有其他几人身上的伤口,一切都明白了。

“少侠,原来你进山就是为我们去找吃的喝的,还去找药去啦,如此侠义之心,实在令人感动得不知说什么了!”

贺莽真的很动情,突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就如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无法表达自己内心对他的那份恩情。

包括木凌风眼神中都是钦佩之色,陆修平几人更是觉得眼前这年轻人也是神奇的存在。

年轻人没有接大家伙的感谢之言,抱起地上的草药,然后朝路边的石块旁走去。

大伙开始吃食,轮流拿起毛皮囊分水喝。

年轻人不远处的路边石头旁捣着药。

大伙一边进食,一边从不远处看着年轻人,年轻手脚麻利,熟练快速,先把草药用石头断成一小截一小截,然后放在石头上碾锤,用的都是最土最原始的方法。

年轻人拿托着一个平宽的石块走了过来,石块上就有其刚捣好的草药。

“你们身上的狼留下的伤口,如果不及时上药,会发炎溃烂,要敷上这药,很快就会有好。”年轻人话不多说,直接从贺莽开始,一个个给他们上药。

说来也奇怪,他们身上的伤口根本不用自己指出来,年轻人会自己审视而决定,哪里需要上药,他便帮敷上,动作也是很快。

“啊……嘶……”药一上上去,一个个嘴里开始发出痛苦的声音,但又不愿大声叫出来。

年轻人说道:“刚开始是有钻心之痛,忍一阵就好了。”

年轻人突然看了看木凌风,然后说:“轿子里的人不吃东西吗?”

年轻人这一问,把所有人的都惊住了,原来这么一聊,都把还有顶轿子在旁都忽略了。

“你怎么知道轿子里有人?”木凌风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走了神,他顿时觉得这么一问有些多余。

常理而言,轿子本来就是用来坐人的,不是人坐在里面,难道是空的不成。

或许年轻人问的这个问题,是大伙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经过此前的人狼大战,那么惊天动地,而轿子里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里面坐着有人,早就应该出来露面了,哪怕不露面,起码能出来个声音也是正常,可是直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怎么能不令人感觉到奇怪。

“我方才跃上轿顶的时候,感觉到了人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很弱,当我移动轿子的时候也感觉其重量,里面是一个人。”

年轻人一直盯着木凌风看,看他如何回答。

木凌风知道此时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看着年轻人,很认真地回答道:“是的,里面的确有一个人。”

说到此,木凌然转头看向萧然,然后接着说:“这就是此去枭城的目的!”

这一下大家都不再叫痛,都望向木凌风,这其中必有很令人意想不到的内容,都希望听到木凌风说出个中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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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里是一个可怜的女孩!”木凌风只简单说出了这么一句,便没再往下继续。

大家都静候着下文,可是木凌风却始终没有说话。

“木大侠,这……,然后呢?”贺莽有些急。

“有些事情不愿意说,就不要知道的好!”李孤清此时插上一嘴。然后对着年轻人抱拳示礼道:“多谢少侠为我等施以援手,现在我伤口感觉好多了,此恩在心里,日后当图报。”

“哎,对喔,现在伤口不但不痛了,还感觉清凉舒爽,而且还有劲了!”贺莽马上把思绪转了过来,然后竟然慢慢站了起来,轻轻移动了自己的双腿。

“小兄弟,哦,不,少侠,多谢了!”贺莽有些激动,亦是抱拳相向,给了年轻人一个满怀感恩深情之礼。

然后李孤清、萧然、陆修平、时不待皆起身行抱拳之礼,以示谢意。

一边的田方和赵界亦起身表示谢意,虽然木凌风未曾受伤敷药,但也是附着一众人很诚意地示礼。

年轻人没有客套,只是抱拳回了众人,说道:“这等小事,各位大哥言重了,你们还是先休息一下,眼下不宜多动。”

年轻人还是示意大家先坐下调息休养,自己也很洒脱地一屁股坐在一头死狼身上。

“少侠,请恕贺某唐突,敢问尊姓大名,哪方人士?”贺莽笑着看着年轻人。

贺莽此一问,或许也是大家想知道的,所有目光此刻都聚集在年轻人的身上。

“我不是什么少侠,我叫袁缺,山里长大的野孩子!”年轻人说得很随性,没有任何的顾虑与芥蒂。

“袁少侠!我这……”贺莽刚要说什么,被其打断了话。

“这位大哥,请不要叫我少侠!”

袁缺这话不冷不热地递了过去,一下竟然把贺莽想说什么给硬生生塞了回去。

“袁兄弟,真是好身手啊,看得出来,除了有天生神力之余,更有很强大武力修为。”木凌风话从另一个角度开探。

“是吗?我自己没有感觉到!”

袁缺看了木凌风一眼,简单回答了这句话,面上好像轻描淡写的掐断话题,木凌风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续,说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木凌风行走江湖,为人处事相当谨慎,所以袁缺简单一句话,他在心中必然有所思忖,揣度是否考虑周全。

反而贺莽却是直性之人,朗声说道:“袁兄弟,木大侠说得对,你真的是好俊的功夫,入狼群如入无人之境,斗狼王更是游刃有余,贺某人着实佩服之至!”

袁缺听到这些,脸上有些难堪,或许他不习惯一个个当着面这样的“溜须”自己,但看得出来,他们确是言自由衷。

袁缺摆了摆手,脸上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平淡地摇了摇头。

“袁兄弟,你方才说你是在山里长大的?看来你很熟悉狼的习性,而且看你佩戴的狼牙,应该是你杀狼的战利品吧?”木凌风又开口说话了。

袁缺这时候脸上有了表情,看了木凌风一眼,说道:“想不到你刀法厉害,观察事物的能力也相当了得,是的,这狼牙是我在十二岁的时候斩杀狼所得。”

众人听袁缺这么一说,不禁啧啧称奇。

“对了,袁兄弟,你带着那狼王入了山林,你是怎么处理它的?”这时候陆修平抢了一句。

这一问,一个个地都附和着,看来大家都很想知道袁缺引狼王入山林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缺见大家翘首以盼的样子,也不再卖弄神秘。

他说道:“这一次与狼大战,与人而言有如屠杀,而于狼而言,有可能是灭族之绝。所以我引狼入山林,进山林后实是它是引路于我,毕竟这是狼王地盘,对这里的一气味相当熟悉。”

袁缺说着,又扫视了一眼大伙,看大伙听着那么入神,然后继续接着说。

“起初狼王是抗拒的,但通过我跟它简单的一些沟通,它也大致知道我不会真的赶尽杀绝,我是对它网开一面的,我只是想让它带我去找到我该找的东西。”

“我要找的东西便是水跟山草药,因为它们盘根的地盘上之类必然有山泉之水,而且在它们活动的范围之类必然生长着能医治狼伤的药草,这是天地自然的本真规律,因为我在山中长大,对这些也是有一定的了解。”

话至此,袁缺停住了,因为想必大家都知道结果了。

“最后你没有对狼王动手吗?像这种畜生残杀那么多人,就应该把它解决了一了百了。”贺莽直言道。

“话虽如此,但对于一头瞎了眼的狼,在这山林之中杀与不杀这是迟早的结果,而且我进入它的领地范围之后,发现了很多狼的幼崽,当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想一并将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又想着,天地有灵,更有好生之德,如果要动手将其灭族,那真是泯灭了人性。实不相瞒,我在山中长大,在长期与野兽作战,期间也懂得了野兽之中亦有敌有友,只要是不打扰它们的生存之道,亦不会形成与人决死的惨剧。”

袁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似平常的说法,却看得出其心慷慨。

“袁兄弟,你有恻隐之心,我当佩服至极,但有朝一日那些狼崽长大后,一样会在这路上变成嗜血的刽子手。”

木凌风看着袁缺,提出了心中疑问。

“木大侠说得对,这去枭城之路,都传是黄泉之路,莫不是这些狼群残杀,也不会变得如此凶险,再说了,这么多年来,多少无辜的人死在这帮畜生的劫杀之下,依我之见便是要灭了其种,以免往后死更多的人。”

萧然说到此有些激动,手中的剑都舞起来。

“各位大哥所言,小弟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在狼巢之内发现一些蹊跷?”

袁缺很认真地说道。

“这群狼虽然由狼王所领,但有人为的痕迹,换句话而言,我怀疑这些山狼是有人豢养的,它们有野狼的凶狼与狡猾,但有人为的驯养与诱导。”

袁缺这话一出,大家惊得色变,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试想想,如此庞大的狼群,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其成为他们的作战“军队”,而且就算有人驯养,那以什么样的手段来调教,就算有手段能驯化狼群,那他们的以狼这样残杀人又有何目的呢?

“匪夷所思!袁兄弟,你进入之后,是发现有人在驯养吗?”贺莽问道。

袁缺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我发现了一些人留下微末痕迹。”袁缺说道:“我细细地观察了周边的环境,很多地方都有人打造的迹象,但这拨人所做的一切也似乎在掩盖这些蛛丝马迹,比如有人工搭建的木栅,看似横七竖八粗陋之,但斧斫刀确的痛迹是看得出来的,狼群的一些活动范围,周边的石边都有人为打磨的现象,还有就是在杂乱的地上,密密麻麻凌乱的一些尸骨,是有人拾掇排列的做法,而且一些泥地处有人脚踏过的印迹,如果这些不细看,绝对不会看出来。”

袁缺说到此,大家都觉得这事件太过诡异,就算自己久经江湖,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头皮发麻。

“袁兄弟,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断跟猜测吧,细想一下,这么多年了,狼群在此道对人类不断的劫杀,难免会有更厉害的人群冲进狼窝里去拼命,所以留下一下人的模棱两可的种种迹象。”

木凌风表示不解。

“这都有可能,但是如果真有高手进入狼群拼杀,能进得去,那必定的斩尽杀绝,也不会有这们此一遭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便是有一种气味!”

“气味!?”大家几乎异口同声惊呼出来。

“对,一种气味。”袁缺说得非常肯定,“因为我从小在山中长大,跟野兽打交道久了,我的嗅觉异于常人,对于气味的辨识可能会更入微。这种气味是我们生人的气味,这点可以断定期间也经常有人活动,而有另一种气味,这种气味我说不上来是什么,类似血腥之味,此气味绝对是人为造就的,更具有对狼性的刺激,这种气味便是让狼群听人受驯的药剂,像是一种专门针对狼群嗅觉的配制的味道。”

袁缺越说越离奇。

“大家都知道,我引狼王进山之后,刚开始跟它试着沟通的时候是很困难的,但越深入里面,特别这种气味一出现的时候,那狼王开始知道我想要什么,当时我就敢断定,这狼群后面肯定有人,而且特调出这种药剂以驯化狼群。”

听袁缺这么一说,大家由方才的觉得不可思议,到现在一个个都点头表示赞同袁缺的猜想。

“如此这般,那真的是太可怕了,到底是谁驯化了这一匹狼,真是灭绝人性啊!”李孤清有些愤然。

“袁兄弟这么一说,我亦听出了七八分可能,但到底是谁在幕后操作这一切,其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杀人取乐?”贺莽眼神中流露出惊魂未定的神态。

“各位大哥,这一切都是小弟的猜想,大家听听就罢了。不过有一点完全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经此一战,在一年之内在通往枭城的这条道上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因为成年狼都被你们斩杀了,狼崽要具备战斗力起码要一年以上。”

袁缺说着,然后转眼看向木凌风,问道:“木大侠!”

木凌风忙谦逊道:“袁兄弟,在你面前愧不敢当大侠二字,我虚长你些年头,如果你看得起我就叫我木大哥吧。”

“好的,木大哥,你方才说你轿子有人,是一个女孩子,对吧?”

木凌风被袁缺这一突然一问,忙点了点头连连说是。

“轿中除了一个女孩子,还有放置其它东西吗?”袁缺这一问,又把众人惊住了。

他们不知道袁缺这一问是什么意图,当然,最始料未及的是木凌风。

“其它东西?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或许袁兄弟指的是什么?还请点明而言!”

“木大哥别紧张,也别误会,我只是隐约从轿子里闻到了一种气味,而这种气味与我在狼窝处闻到的似乎有些类似。”

袁缺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袁缺,然后转看向木凌风,继而再望向那顶轿子。

“袁兄弟呀,你真是奇人也,你真的没说一句话把我们引得云里雾里的,我的心是从高山跌到平地,又一下由平地被吊上高山,快喘不气了!”贺莽这话虽有些打趣之意,但也是大家此刻的心情写照。

袁缺这一出有的没的,真的太令人意外了,人人对眼前的年轻人实在佩服还带惊奇,年纪轻轻,其惊人的阅历和洞察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此时最尴尬的是木凌风,左右为难的样子的确有些窘迫,江湖上堂堂的大侠刀客,竟然在一个小年轻面前如此的局促,或许连他自己的不敢想象自己此时的为难样。

“你们知道我们寰城的武林名门杨家吗?”木凌风放松了一下,抛出了这一句话。

“杨天高的大名武林中谁人不晓呀,杨大侠内外双修,熟路各门兵器,哪怕一根树枝在他手中都能成为无敌的杀手锏,你要说这天下,没听过杨大侠的人应该极为少有。”贺莽第一个喊出来,而且眼神中充满的敬意。

贺莽这和一说,陆修平、杨孤清、萧然、时不待都露出了高瞻之意,看来杨天高的果然是武林中的翘楚。

“我就没有听过!”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顿时调起的高涨气氛一下便跌入到了死潭一般。尤其是贺莽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因为这话是袁缺说出来。

顿时间大家看着袁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啦?是不是很丢脸啊?”袁缺似乎故意这样说。

一个个把脸偏向一边不敢正视袁缺。

木凌风笑了笑,道:“袁兄弟从小在山中长大,对于武林中的事当然知之甚少,而且看袁兄弟的身手,将来必然会将超越这些成名以久的武林名宿。”

木凌风这般解围,大家又开始附和,总算把这尴尬给过了。

“我对武不武林没兴趣,对名宿不名宿更是无知无畏,只是木大哥为什么突然要提杨天高这个人呢?”

说实话袁缺江湖阅历相当浅,可以说是初出世道,不过他极为聪明,就坡下驴的话机还是有的,而且说的无伤大雅。

“因为轿中之人便是杨天高杨大侠的掌上明珠!”木凌风很认真地说道。

“杨大侠的女儿?”

“真是杨大侠的女儿?”

…………

大家可能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令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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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我了就直言相吐吧!”

木凌风轻叹了一口气。

“杨大侠是木某的救命恩人,多年来我一直感念于心,无以回报。”看木凌风这一说话,似乎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样子。

“前不久,杨大侠托人找到了我,说有事相商,当我面见杨大侠的时候,才知道是一项九死一生的任务,就是护送其女儿去枭城。明知道此去凶险异常,也有可能有去无回,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未能报答杨大侠的大恩,所以我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木凌风看似言简意赅,但似乎话向好似偏离了。

大家不说话,都看着木凌风,等他的下文。

“为什么要护送其女去枭城?”贺莽追问一句。

“其间我也知道的不是太清楚,杨大侠当面相告于我,说是他女儿半年前得了一场怪病,变成了有如‘活死人’般的模样,一直处晕迷之下,身体一切如常人无异,就是晕睡不醒。”

木凌风说到此,杨孤清插了一句说道:“怕是中毒了吧!”

“其中细节,杨大侠没有明说,我也不作细问。”木凌风看了一眼杨孤清,然后接着说:“在这半年期间,杨大侠视其女儿为心中至宝,突然间得此怪症,当然不惜一切代价,几乎寻遍天下所有名医来为其诊断,但都无济于事……”

木凌风话未说完,贺莽接上话,说道:“我明白了,木大侠护送杨家小姐去枭城必然是去找‘鬼医’!”

木凌风惊奇看着贺莽,忙点头道:“贺兄所言正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想看嘛,放眼这天下,在医病救人这一脉,还有谁比‘鬼医’洛无尘更有本事。”

贺莽眼神过闪过一丝景仰。

“‘鬼医’洛无尘确是名声在外,相传他的医术真是神鬼妙手,肉白骨,活死人,传是天下就没有他诊不好的病。”

陆修平也接上一句。

“这世上的奇人异士还真是不少”袁缺也附上了一句,然后看着木凌风,说道:“可是说了这么多,木大哥你还没有说到我想知道的点上。”

木凌风接着说道:“方才袁兄弟说到的气味,我猜可能是这样子的。”

“杨大侠遍寻天下医者奇士,不论名方偏方,只要有一点机会,都为女儿皆以尝试,始终未见起色。看杨小姐晕睡不醒,无法进食以维持身体的正常,只能通过人为的强灌入体,长久以往,身体日渐不支,这样耗下去终是香销玉殒。”

木凌风说到此,那神色似乎有些凝重,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下去。

“或许是杨大侠一生为人仗义,平日行善积德种下的好因,在机缘巧合之下,竟让杨大侠寻得了一种奇珍异物,唤作’仙血灵芝’,此物如果伴身,就算平日里不吃不喝,也会让人保持精气神,所以从此杨家小姐与这奇物便身影不离,以维系其身体如常人。”

袁缺点了点头,自言道:“仙血灵芝,竟有如此奇物,想必那气味便是此物所散发出来的。”

袁缺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狼王不顾一切的朝轿子而去了!”

这话也点醒了大家,此时大家顺着袁缺的话,都在想前时狼王拼命往轿子冲去,便是这‘仙血灵芝’所散发的气味所吸引的。

袁缺一直站着,面色有些若有所思,他似乎在想一些问题,大家看了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就各自又闲暇互聊。

经过一番互聊调养,时间也过去很快,夜色降临了。

山道间更显阴森恐怖,遍地的尸体与残肢碎肉虽然被夜色掩盖了,但那隐约的感觉却更令人头皮发麻。

山林间开始有各种声音,每一种声音的交织就如一场阴冥鼓乐,听之不寒而栗。

在如此环境之下,几人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的害怕,还在相互调养中闲聊,气力也慢慢恢复了,伤口在袁缺配制的草药之下也没有那么痛了,此时一个个站起来活动舒缓身子。

袁缺一直在观察四周,又好像在思忖着什么。

这时候贺莽向袁缺走了过来,他的脚有伤,还不是那利索。

“袁兄弟,在看什么,想什么?”

袁缺突然问贺莽:“贺大哥,你不觉得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吗?”

贺莽被问住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我们这一行队伍却恰逢狼群攻击?”

“啊?!”贺莽更是不知道如作答。

“我们在此休息这么久,什么没有后面的人跟上来,而行我们一程的人了没有遇到危险后后退回来的人也不见,难道赶往枭城就是我们这一拨人吗?”

袁缺又接着说:“像这样的横尸遍地,以前就没有过吗,虽然有些零散白骨残留,但看看现下眼前的这遍地的尸身,也出乎情理之中。”

袁缺的确是想得很多。

贺莽此时拍了拍袁缺的肩膀,然后说道:“袁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这此去枭城之路,都知道是死亡之路,所以人们不会零零散散想去就去,就你我们来之前都是要在入山道前的隘口处集合的,人数呢不设上限,也限了下限,一定要够三十人方可前行,一般要凑够这个人数,最快也要待上七天,最长的甚至要一个月才出一批,像我们这一行人出发前我也点了一下人数,大概在六十人左右。人数众多,便可合力相助,以共同对抗各种危险,置于最终有没有人或者说有多少人能成功到达枭城,那是看天命造化,都说是死亡之路了,大家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与勇气才踏上这条道的,这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也不用想太多,这也是长期以往形成的不成文的铁律。”

袁缺点头表示认同,说道:“贺大哥所言在理,果然是阅历丰富,见多识广。但是死这么多人,已然是死无葬身之地,按理说日久后,满山道皆是累累白骨,但是我们一路行来,却是所见甚少,难不成全部被山中野兽叼走了。”

“袁兄弟,你都想到了,还说什么呢?”贺莽憨笑了一下。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不对,从我进入狼穴之地,我就总感觉有一双巨大的幕后之手在操作这些事情。”

袁缺说完,突然看着贺莽,道:“贺大哥,伤可好些?”

袁缺此时的话题转向,是不想让自己多想,因为他发现一时间跟贺莽一聊,也聊不出什么结果,况且这些还只是个人的揣测和猜想。

贺莽抱拳相向示礼,道:“你看,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再次谢过袁兄弟的救命之恩。”

袁缺用手去握住贺莽的抱拳,轻轻的拨开来,说道:“贺大哥不必这么客气,相遇相识一场,经此一役也算过命之交了,以后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袁缺说完便往木凌风身边走去,此时的田方和赵界正守在轿子旁边。

“木大哥及两位大哥,跟你们商量个事!”

“袁兄弟,请说!”

“天色已晚,因为大家对山道前方一无所知,必然是凶险重重,晚上晚间不宜赶路,再加上大伙也有伤在身,所以我建议先休息一晚再赶路。”

袁缺此话,大家都表示赞同。

“我有建议,不知道木大哥和两位大哥意下如何?我们往回退一截。”

“往回退?”木凌风有些不解。

“不错,据我来时观察,我们往回退一段路,在山石之上有一个大台,因为道间晚上野兽出没频繁,所以我们要往高处安置方得更周全。”

袁缺说出这话后,大家都赞同。

因为,此时大家都信服他,他所言必有其道理。

袁缺见大家都同意了,于是便走向轿子的一角的抬杆前,说道:“来吧,事不宜迟,我们一起把轿子也抬过去。”

木凌风、田方、赵界也各持轿子抬杆一处,抬着抬子便调转方向往回走。

踏过遍地尸身,轿子左右摇动,颤颤晃晃地抬了过去。

贺莽,陆修平、萧然、时不待、李孤清紧随其后。

方过尸身之地不远处,在一稍宽的弯角处,抬头便能看到有巨石横突而出。

“就是上来了,我们一起发力把轿子抬上去。”袁缺说了一声。

“好!”木凌风、田方和赵界应声道。

横石巨大,但不是很高,两个人身高,所以对于稍有轻功底子的人便很容易上去。

四人同时一脚点地,一踏一腾,轿子飞起,很轻易就上了大横石上方。

接着贺莽他们也跃了上来。

上面果然很宽大,放置好轿身还有很宽余的空间供他们活动。

袁缺在大石头周边反复检查了一遍,看发这天然的横石周边都没有蔓长杂草之类,地没有小缝洞空之类的,就是一个独立的地方,在这上面安置大可放心,不会担心有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的来侵扰。

等一下安顿好后,贺莽从肩上卸下一件东西,众人借着微弱的能见度,看到是一狼腿。

“今晚我们就吃烤狼腿,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山珍海味都尝过,还就是没有吃过烤羊腿,今天因祸得福尝鲜了!”贺莽兴致高涨。

“贺大哥,你先别急尝鲜,我想先应证一件事情,等事情有结果了,我烤给你们吃!”袁缺看着贺莽说道。

“啥事情?”

贺莽不解,大家都不解。

“你们看我们所站的地方,虽然不是很高,但相对于方才所处的地方是不是居高临下的感觉,而且我们可以看到方才所处之处,而方才所处之地却不能看到我们。”

袁缺这么一比划,大家都觉得很神奇,但还不知道袁缺所说的应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袁缺看了看天,已完全暗下来,然后对大家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等下大家会看到很惊奇的一幕。”

“天乌漆麻黑的,能看到个啥,这样,我去捡些柴火来生火,看我烤肉就是很神奇,哈哈哈!”贺莽说着自己的笑了。

大伙也跟着笑了。

“贺大哥,从现在开始,我们说话都要轻言细语!而且今晚月光必然是大明,就算是光亮不能完全射在这里,但还是能看到一些事情。”

袁缺自己也轻声说着。

“你怎么知道今晚有明光?”贺莽本来想粗气说话,可刚吐到第二个字就压下了声音。

“因为我听到了狼王的叫声,山狼啸月!”袁缺说明了理由,但是大伙却感觉神奇。

因为袁缺的听力和嗅觉都异于常人,所以大家一时不明白,也是情理之中的,正是如此大家对袁缺的佩服之心越发之重。

袁缺叫大家先找个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先休息一下。

夜色越重,山林间的湿气更浓,身上慢慢有了湿润的感觉。

可能是大家都安静了,山林间的各种叫声交织在一起,如果抛弃恐惧的心里去聆听,别有一番天籁之感。

这时候大家都听到了狼的叫声,或许距离有些远,但还是听得出来,而且嚎叫不断的接连着。

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而且月亮挂在中天很大,像一个玉制的照妖镜,似乎通过它的光亮,照出人间的丑与恶。

袁缺一直示意大家不要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等待。

这等待所看的只有一个角度,就是横尸遍地之处。

在惨白的月光之下,大家借着角度看过去,那地方不就是人间鬼域吗,血与肉在月光显得那么凄凉可怖。

大家可能都在想,袁缺叫大家看什么,看这些尸体变成鬼魂摆设鬼宴不成,还是看山间野兽把这些尸体叼走或蚕食……

这等待期间,确实有一些小动物来回穿跳,找到碎肉血渍进行一顿饱餐,但都没有大家野兽前来寻食。

也许这一带是狼的地盘,狼都死光了,没有其它大型的食肉野兽在这一带活动。

那袁缺要大家等待看什么呢?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那些在尸体间吃残肉的小动物开始四处跑蹿,一会功夫便跑得无影无踪。

“大家注意,来了!”袁缺轻声说道。

袁缺一说来了,大家几乎把心都提到喉咙了,都太紧张了,难道有什么山精鬼怪出现,把小动物都吓得四处逃散。

想想那场景,在这偏远的山道之间,一堆堆尸体,惨白的月亮之下,那恐怖的气氛不言而喻,莫不是有魑魅魍魉出现,便是山妖邪祟,总不可能是死者还魂,群尸乱舞吧。

大家紧张得头皮发麻,有的脸上都沁出汗了,伴着燥热的山林之湿气,都感觉到顺不气的压迫感。

就在此时,大家终于看到了!


山妖?

鬼影?

……

只见一个个的黑影从前时狼群窜出的山林里陆陆续续闪了出来,在月色之下,还真是有如山精鬼魅一般。

袁缺他们在不远处虽然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从他们身形及闪动的节奏可以看出,这是一群人,是群训练有素行为极为小心的人。

他们就如此荒凉偏远的野山道之中,且是在晚上出没,都一个个黑衣蒙面的装束,极为机警的四处观察,确定万无一失,方轻身闪上前去,每进一小段路,停下来再观察四周动静,极为谨慎。

袁缺细看数了一下,此时出现的人大概有十人,还有一个领头的,这领头更是一直环顾着四周,远看其神态一直不放心四周环境。

那个领头的黑衣人一直站在原地,不断地环顾着四下。

袁缺生怕身边的几个人耐不住性子,始终用眼神提醒大家千万别出声。

可能袁缺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这帮人都是老练的江湖人,对于此时的情景,他们自然是知道分寸。

“嗷呜……”

突然,一声狼嚎声传来。

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声音并非是真狼在嚎,而是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发出来的。

看来这是他们行动的信号。

这一声音一出,从前方的山道中出现了构造简单的人力拉板车,看来是专门拉货用的。

一共四辆板车,由四个黑衣人推了过来。

“大家开始行动!”那领头的突然发出了命令。

虽然说的不大声,在这空旷的山野之中却显得格外清晰,袁缺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领头的一发话,黑衣人们开始行动。

他们分工有序,动作娴熟,有的人负责去收拣散落一地的行囊包裹及一些值钱的东西,更多的负责搬运尸体。

负责收拣东西的人手上都有一个大黑色袋子,只要确认是好货便往袋子里塞。

负责搬尸体也是挑完整的尸身,举起来就上肩,然后扛一板车上横放着,板车的大板宽正是一个常人的高度,如此以来更以放置更多的尸体。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帮搬尸之人不仅仅是搬人尸,连狼的尸体也一并搬,而且两辆车装人,两辆车装狼。

看他们行动极为快速,看来是经常干这种事情,尤其是那些搬尸体的黑衣人,一个个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举起,上肩,小跑至板车放下,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贺莽突然扯了一下袁缺残破的衣角,然后给了一个敬佩的眼神给他,而且还伸出了大拇指以示赞许。

贺莽此时发现袁缺的猜测都是对的,不由得心中佩服之至。

说来也奇怪,袁缺不仅仅看到贺莽伸出的大拇指,连木凌风等身边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伸出大拇指,这心照不宣的赞许,袁缺嘴角这是上扬了一下,然后又示意大家都注意看黑衣人的行动。

时间又过了一小许,原本横尸遍地的场景在黑衣人的“清理”之下,也空出了一大片,地上只剩下些断肢残躯之类的。

几大板车上堆满了尸体,而几个负责拣东西的大黑袋子也变得圆鼓鼓的,看来真是收获颇丰。

袁缺他们在看黑衣人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行动是这么的快速,方才堆满尸体的都都被装上板车,整整满满四大车。

眼看现场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个黑衣人走向领头的黑衣人问道:“老大,今天的收获前所未有呀,连车都装不下了。怎么办?”

“我也在头疼,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死这么多人,而且狼也全被杀光,来回一趟耗时太久,如果再折回一次怕是天亮了。”

领头的黑衣人看来也是心下无其它好的办法。

“这样吧,多分一些尸体出来,跟地上的死肢碎肉拿去喂狼崽子,吃肉多,快长大!”

看来领头的黑衣人不想耽搁太多时间在这里,目前也只有这办法最为快速。

那黑衣人立马照头儿的吩咐去跟其它的黑衣人重新调整装卸。

“老大,今天收获很大,几大袋子全满了,除了一些金银手饰,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看来这一拨都是肥货。”另一个拎着大袋子的黑衣了也来到领头跟前显示“战利品”。

“收获再多,得不偿失呀,狼都死光了!”

领头的喃喃自叹。

突然追问道:“有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那黑衣人顿了顿,想了想,摇了摇头。

“老大,我这里有一件特别的东西,你看看!”后面的黑衣人拎着鼓鼓的大黑袋子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精美的盒子,递给自己的领头。

领头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然后马上盖上递给了下面的人。

“千年人参,很特别,但不够特别,收拾得差不多就去帮处理尸体,去吧!”

领头的黑衣人虽然以黑布蒙着面,但他那双如鹰隼般的锐眼始终在环顾着四周,生怕放过一点错漏。

“老大,我发现这次你跟以前不一样,好像忧心忡忡的。”

刚才那黑衣人正准备走开前说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怎么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有眼睛在盯着我们。”

领头这么一说,袁缺一干人等心头顿时一紧,明知道黑衣人不可能发现他们,但是乍听一话,也是心头一紧,也不得不佩服这位领头老大的警觉性,他的感知力也是相当惊人。

越怕什么事情,似乎就越来什么事情。

那领头的黑衣人似乎眼神一直盯着袁缺他们的方向,而且慢慢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一下大伙更加紧张了,难不成被发现了。

袁缺看大家都把手里的家伙操得更紧实,看来是有一种准备应战的架式。

袁缺也很淡然,用眼神示意他们镇定。

那领头突然脚尖往地上一挑,一粒石子飘往空中,他疾风般的手法抄起石子,瞬间过到拇指与中指头尖被弹了出去,只听得惨叫一声,不远处山石上的一个小动物惨叫滚了下去。

原来在夜间,借着月亮的反光,躲在石壁间的一个小动物的眼睛显得特别明亮,看着像一双眼睛盯着,很可怜,在就这一瞬间就被领头黑衣人给解决了。

这一动作袁缺他们都看在眼里,这领头的真的不简单,方才只是小小的露了一手,但看得出来他指上功夫造诣非同一般,也可以从其身法与走路的轻盈度上,看出这领头的武功必然是个高手。

“原来是只山猫!”

领头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又开始四处探寻,不过这次他是在往地上探,甚至不放过每一处每一个角落,这样反反复复的探,看来他是在找东西。

这东西也许就是他问下面人所说的特别的东西,但是经过几次来回,都未发现任何情况。

终于,他走到了袁缺前时为大伙磨药的地方,然后俯身去拣起一些残余的药渣细末,放在鼻子间闻了闻,然后又看到了一旁的果渣和大树叶,他顿时整个人开始高度警惕起来。

此时他再他那双犀利的眼睛扫视周边一番,看过每一处都无可疑才慢慢缓了下来。

然后走开,再还是不断地回头看。

一帮黑衣人忙活了这么久,终于把他们该干的事情都做得七七八八了,装尸板车也调配装好的,其它的残肢碎肉跟一些多出的尸体也被一帮黑衣人来来回回搬进了山里去了。

眼下的整个山道顿时少了惨烈之气,不过空旷之后,却依然带着恐怖的余味。

下面人忙活完后,领头的黑衣人做了握拳手势,紧张地补了一句,道:“情况不太妙,好像还有人逃走了,事不宜迟,赶快给我撤回去。”然后便开始离开了。

四大板车,尸体堆成山,一辆车前面两个人拉,后面一个人推,这样走起来也算快速,看得出来一个个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后面还留了一个人,这个人手上握着两条大树枝,一旦车辆前进一段,他就会以后退的方式行走,把板车碾过的车辘轳痕迹给散乱抹掉。

这帮人做事,真的是太过小心了。

“我感觉他们已经走远了!”袁缺率先开了口。

“哎呀,差点没把我贺莽人给憋死,大气不敢喘一口!”贺莽长长吁了一口气。

“贺大侠不是因为害怕吧?”

陆修平摆了摆手中的一柄锤,打趣贺莽也算是一种放松嘛。

“废话,我贺某人从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这嗓门提了起来,然后又故意把声音往下压,说道:“不过,我刚才真的是怕了!”

贺莽说话间眼神闪动着搞怪,突然又提起嗓门,道:“我怕,是怕我刚才万一忍不住冲上去把这帮家伙给干掉!”

一帮人被贺莽人的搞怪都逗得乐了起来。

“不过,袁兄弟,前时你的分析都对了,你真的是挺聪明的,不得不佩服。”木凌风抱拳礼赞。

“何止呀,前面袁兄弟跟我说一堆事情,现在都被他说中了,年纪轻轻,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我贺莽自诩老江湖,可是在袁兄弟面前就是一个大老粗。”说完贺莽自己都笑了起来。

个个都袁缺赞许连连。

可能经过相处后,大家彼此都没有前时的拘谨了,越熟悉越随意,而对于大家对袁缺的夸赞,真的让他有些难为情。

“所以我估摸着,这些人便是驯养狼群之人!”袁缺绕开大家的赞口,拉出话题。

“不用估摸,袁兄弟说是就是,不会错的!”贺莽这一顿溜须简直顺口就来啊。

“对了,方才看袁兄弟一直示意我们按捺住,怕我们上去与他们斗吗?”萧然问道。

“这是一方面,我在想,如果我们几人人冲上去与他们绝对有赢的把握,但不免会有死伤,今天死伤还不够吗?”

袁缺神色一下沉了下来。

“其实呀,袁兄弟是在想,这一切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从一表面现在慢慢透出了内象一角,可能还有更深的惊奇在后面,如果马上动手还是等于打草惊蛇。”

李孤清倒是很冷静,看得也有些明白。

“是的,现在大家试想一下,在看过这一切之后,你们觉得去往枭城的这一条死亡之路,可怕还是仅仅是这些野兽吗?”

“人,才是最可怕的!”

木凌风很自然地说出了这话,大家都附和赞同。

“依袁兄弟这么一说,那去往枭城之路都是有人刻意设下的死亡游戏!”时不待也捺不住也说了一句。

袁缺说:“我只是有这个猜测。”

“还猜什么测什么,这不明摆着嘛,从隘口集合,等上个三五十人,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到达,这么多年都有安排测算,等人被野狼杀了,剩下的钱财当然就是收获啦,这肯定是有人以这种试来拦路抢劫杀人越货敛财,既以野兽行凶作为挡箭牌,又增加了这死亡之路的神秘感。”

贺莽一口气说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说得很是有道理。这一套说下来,他连自己的感觉到骄傲。

“贺大侠说得对。”

“别大侠大侠叫,既然我们都一起拼过命就叫兄弟吧,我今年三十有一,可能是这里面最年长的吧,列位兄弟不嫌我贺莽高攀,就叫我老贺吧!”

原本木凌风还想继续往下说,被贺莽这一豪爽言辞给打断了。

众人见贺莽豪气坦荡,当然都愿交这个兄弟朋友。

“贺兄,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有一个疑问,难道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敛财嘛?”木凌见这一问,大家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讨论起来。

突然袁缺站了起,站在横石边缘,一个纵身就轻盈落到地上。

“袁兄弟,你去哪里?”

贺莽急问道。

袁缺抬头回道:“你不是说要吃烤狼腿吗,我去捡些柴木来!”

众人听到此话,笑了起来,都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这荒凉的山道间,如果抹掉前时的惨景,此时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所以劫后余生,此时大家才真正把心敞开来。

袁缺捡了很多柴火回来,贺莽也已把狼腿上的毛修理得精光。

大伙打趣的说贺莽作为一个刀客,竟然那么不爱惜自己的手中刀,贺莽也乐呵呵地告诉大家这都不算什么,他还有他的刀刮过猪毛狗毛,逗得大伙开心不已。

不过贺莽有句话说得不错,他说:“一个真正的行家,不是说有多爱自己的兵器,而是这兵器在什么时候都能用得上、用得活。”

当火折子把火燎得最旺的时候,袁缺也用两根树枝做成支架,一根木棒穿狼退而过,就悬在旺火之后烤了起来。

袁缺不但去捡回了柴木,而且还顺道拔了一些大家都叫不出名字的草木之类的,用它们拍碎挤榨出汁来,淋在了狼腿之上,原本烤肉在火中上滋滋出油的样子就让大家口水翻动,再加上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汁一淋上去,那香味简直把肚里的馋虫给钓了出来。

袁缺手艺不错,原本没有任何配料的烤肉,在他的一番操作下,竟然变成了人间美味,当一块块肉送进大家嘴里的时候,简直的赞不绝口,都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其实大家都有好多话想聊的,但袁缺却说今晚大家就是吃好了就休息,其它的不用多想,一切都明天再说。

月光也开始有些偏下,看来不知不觉已进入后半夜,而山林间的兽叫虫鸣也越发的入心入耳,或许眼下吃顿饱肉再睡上一觉不失为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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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有浓雾。

深山道中的氤氲之气还伴着丝丝的血腥味,毕竟昨日血色尽染,这种残忍的气息就算山间自然造化也难在短时间内融稀掉。

雾岚轻飘,带着一丝丝的温润感,晨时的露韵总会让人有种粘乎乎包裹感,如果不是体质好,在此露宿环境之下必有所不适。

天色尚未大亮,贺莽突然惊醒,而惊惶之中突然操起了自己的刀,当瞪大眼睛看清眼前,他自己竟然打了呵欠笑了起来,也许他做梦了,是自己在吓自己。

贺莽这一动作,其它人也陆续醒来。

但却不见了袁缺的身影。

“袁缺兄弟呢?”

贺莽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骨,便问方才醒来的大伙。

大家也在奇怪,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木凌风和田方、赵界是围着轿子而眠的,一醒来便检查轿子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象,然后再掀开轿门帘幕,看了一眼,也没有发现异常,便对田方和赵界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安好。

“木兄弟,这轿子里的杨大小姐这么以来不吃不喝,也好似没个动静,可安好?”

贺莽这一问,问得有些直白,言外之意,轿中的杨大小姐是不是死了。

“托贺兄的福,一切尚好!”

木凌风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抖了抖精神,微露一丝笑意给贺莽。

“木兄,早有耳闻,杨大侠掌上明珠不仅聪慧过人,武功精得杨大侠真传,更是你们寰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可是如此?”

此时萧然虽然方醒,但他说出的话却是异常清醒,看得出来这青年才俊必是爱美之人。

“哎,萧兄弟此言还真是江湖盛传啊,说杨大小姐正值妙龄,但武功与美貎也是上上品,所以这天下城域多少想一睹其芳容,更有多少江湖上的大侠、小侠、老侠、少侠想夺得她的芳心啊!”

贺莽说话间,很认真地看着萧然,逗笑一下说:“萧兄弟,你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位呢?”

萧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很正颜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是,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经地义,这不丢人!”

“就喜欢萧兄弟的坦荡,爽快为人,实乃君子之范,但是杨大小姐可不是什么淑女喔,她可厉害得紧呢,所以天下男人能入她之眼的,我估计屈指可数,我嘛,也就勉强算一个啦!”

贺莽打趣说话,自己都大笑起来,大伙看着贺莽如此逗笑,都跟着笑了起来,初醒时的惺忪顷刻全无。

“各位大哥,聊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袁缺的声音先传了过来,突然他的人跟飞鹰般跃在了大伙的面前。

“袁兄弟,这天未大亮,你去哪……”贺莽止住笑,想问什么,但刚一转身看着袁缺,他知道问也是多余了。

袁缺跟昨天一样,采了些果实,带打来了山泉水,这是为大伙特意准备的。

大有看了当然感动于心,想不到这年轻小伙子心肠如此之纯朴,或许是由于纯朴,所以通透,他在看问题上总是看得更深一些。

“袁兄弟,辛苦你了,我看袁兄弟不仅仅是为了一采果打水吧?”木凌风笑了笑,接过袁缺手中大叶装着的果实。

“我顺便进狼穴处看了看情况!”

袁缺把东西分给大家,然后自己拣了一个小果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往嘴里送。

正咬第一口的时候,贺莽突然叫了一声:“别动!”

这突然一嗓子把众人都惊住了,贺莽用左手指了指袁缺的头,大伙这才发现袁缺破旧的斗笠上有一条毛毛虫在蠕动,毛毛虫还挺大,一定是袁缺在穿山林中不经意间掉在斗笠上的。

贺莽右手突然握住刀柄一转,只听到一刀风破空,毛毛虫分作两截落空掉了下去。

一个个恨不得为贺莽鼓掌,这刀法果然了解,如此小的毛毛虫竟然被贺莽手中的大刀在没有触碰到袁缺斗笠半分便分截斩,看来这贺莽果然是人粗心细,刀法更绝。

“贺兄,真的好刀法,佩服佩服!”木凌风赞许溢于言表。

“哪里哪里,在木兄面前,这是班门弄斧的雕虫小技,见笑啦,见笑啦啊!”

贺莽表面虽然谦逊,但看得出这一切出手的成就感,他心中这此次出手简直不要太满意,手起刀落,毛虫两截,就算是长期专修刀法的人能达到这一手段的,应该是为数不多。

袁缺也是淡淡说了一句:“贺大哥,好刀法,我还以为你要砍我脑袋呢!”

虽然袁缺平时很平淡,但这一说起话来,总感觉有一种很深层的意思,刚才这一句无意之间,竟然又逗得大伙笑了起来。

“袁兄弟,方才你再次进入狼穴,看到了什么?昨晚的人是在那里吗?”陆修平问道。

“没有什么变化,昨天很多的尸体和残肢血肉都成了狼崽位的食物了,昨晚那般人果然是驯养山狼之人,看样子,他们准备把这一批狼崽进行驯化,我想过一段时间,他们肯定会来。”

袁缺神色有些低沉,咬了一口果,嚼得很慢,略有所思。

“狼王快不行了,已经是食水不沾了,只是在拖时间等死,它伤得太重了,它们是极具灵性的,它见同族尽被杀死,跟人一样,心中郁结不已,重伤加上心伤,活不了了!”袁缺这话好像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说得很小声,但大家也能听得出其心中有些神伤。

“袁兄弟,你是在为狼王伤心难过吗?”

贺莽拍了拍袁缺的肩。

“只是有些感触,想想成为一头狼王,除了天生资质,还需要经过多少磨砺和挑战,带领群狼出生入死,最后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袁缺回神过来,然后看了一下大伙都在看着自己,说道:“我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啦?”

“袁兄弟山林中长大,与灵性的飞禽走兽有一定的通心性,这是情理之中的,其实人也不过如此,任你再勇猛无双天下无敌,终有一天一样会消亡,这是天律所定,谁也无法逃避。但袁兄弟,从另一个层面而言,这狼王带着群狼残杀了多少人,如果这样算起来有多少血账,就算它死上一百次都死有余辜。”

李孤清很少言语,这一次他说的很有道理。

袁缺看了一眼李孤清,嘴角上扬了一下,给了一个敬佩的眼神。

“说到这里就来气,这样吧,袁兄弟你带路带我进去,我就用手里的狼牙棒去宰了这一帮狼崽子,以绝后患。”时不待突然气鼓鼓的提起了家伙。

贺莽也被时不待的情绪带动了起来,操紧刀,也跟着喊起来:“我也去,一刀一个解恨。”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兄方才所言很有道理,但是说到底最可恶的是幕后的操作的人。其实你们都没有完全明白袁兄弟的意思,你看他在跟我们一起杀狼的时候绝不手软,但事后大家想想,如果没有后面驯化之后,会有今时今日的惨剧发生吗?归根结底,原本人狼各有各的生存法则,相安无事,都是人性的可恶,这帮人如此做法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到底是一帮什么人?他们才是最可恨可恶的。”

木凌风此番话,才是直击大家的心。

袁缺也点了点头,看着木凌风,眼神中充满了共鸣,看来木凌风才是完全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所思。

“那我们可以去追查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贺莽说道。

“此事急不来,不过我想这帮幕后不在山里,而在枭城之中!”袁缺这话说得很坚决。

大家都若有所思。

“如果大家不信,我们可以跟着昨天那些板车轮碾压的痕迹去跟踪,反正大家都是要进城的。”袁缺说完这话,把仅剩的一口果一气吞下。

“可是昨晚大家都看得真真的,这帮人鬼精鬼精的,一路走一路抹掉车碾过的踪迹,怎么跟?”贺莽有些不解。

“贺大哥说的没错,但是,虽然表面痕迹可以抹掉,那是给没有看过此操作手法的人是不会有人过多细心留意的。但是昨晚他们的操作我们是看到了,就一定会细看,而且任其用枝条抹平表面痕迹,但是大家想想,每一辆板车之上有多少尸体,其重量可想而知,车子扎过之后,必然留下深深的轮痕,就算用树条扫乱抹平,绝对抹不掉车痕轨迹,只是做了一种假象的掩盖障眼罢了。”

袁缺说完,扫了一圈大伙,看他们表情一个个听自己分析好投入。

“袁兄弟,说得没错,说得很有道理,果然聪慧无比,见地深刻。”贺莽翘起了大拇指。

大家都觉得袁缺说得十分在理。

“其实,这跟在山间跟踪野兽是一个道理,看似地上越硬固,却越容易留下足迹,尤其是体形庞大的野兽,他们一脚下去的力量,或深或浅总会在地上留下印迹,就算时间过去久了,历经风吹雨打,只要用心去发现还是会看得出来。”

袁缺说这话之意,就是让大家不要老这样夸自己,不过是一些自己成长的经历与常识罢了。

但越是这么一说,大伙越是觉得前所未闻未见,愈加觉得袁缺的厉害过人。

袁缺看大伙都吃得差不多了,精神头足了,而且贺莽几人身上的伤也大有好转了,便问示意大家是不是该往前赶路了。

“木大哥,轿子人可还好?”

欲动身前,袁缺关切地问木凌风。

“对啦,方才我们还聊着杨大小姐来着呢,后面袁兄弟你这一回来,把我们的‘美事’给打扰了。”贺莽心直口快,说话还是那么打趣。

“美事?”

袁缺盯着贺莽问。

这下贺莽被这一冷不丁的瞅着,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然后支支唔唔道:“我……不是……不是……我,咳,你去问你萧大哥吧,是他尽想美事!”说着把话题转向萧然。

“好一个贺大侠,明明是你自己嘴里说着杨大小姐流哈喇子,怎么还赖到我头上来了。”萧然被弄贺莽也有些难为情了。

这一番来回,又把大家逗开心。

而袁缺却还是不明白。

“行啦,行啦,别东拉西扯了,没错,我是说杨大小姐是美人,虽然未曾一睹芳容,却是其仰慕者,有什么不好说的。”萧然很快干脆起来。

袁缺终于明白了他们逗趣的由头,也不有跟着起哄啥的,只是对木凌风说道:“木大哥,其实我方才离开前细听了其呼吸,人很正常,而且轿中传出来的那‘仙血灵芝’的味道很浓郁,细细感觉,确有滋身补体之功效,只是水还是定时给她喝一点。”

木凌风点了点头,说道:“袁兄弟说得对,要保证杨小姐完好无虞地到达枭城找到‘鬼医’,这可是我们死命的任务,由不得半点闪失。我现在便为其喂水!”

“啥味道,哪来的‘仙血灵芝’的味道,我怎么闻不到!”贺莽抬头尖起鼻子一个劲地呼吸闻,但感觉没有袁缺所说的那股味道。

贺莽问其它人闻到没有,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闻到。

看来袁缺的嗅觉真的是异于常人。

“木兄,萧某有个不情之请!”萧然突然走到木凌风跟前。

木凌风当然知道其所言的不情之请是什么。

“你们是不是都想一睹杨大小姐的芳容啊?”木凌风手上拿着水囊,对萧然笑了笑,然后对大伙说了这话。

这话一出,一个个大家是大声呼出:“想,当然想,太想了……”

袁缺也被大家如此高涨的兴致带动了,一个个想争睹杨大小姐的芳容,难道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大美人。

“话言在先,如果换作前时,我是绝不会这么做的,这是我的使命在身,不能有半点闪失,但现在大家都是一起拼死过的江湖兄弟,况且大家自知道其间坐着是杨大小姐,在这时间里也是苛己自律,没有半点逾矩之举,我对大家是绝对的放心。”

木凌风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对眼前的所有人是绝对的信任与放心,或许这就是共患难之后江湖义气使然。

“还有一点,护送杨大小姐的兄弟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去往枭城的路还不知道有什么风险,我希望这一睹芳容之后,大家能够跟我木凌风、田主、赵界一起护其周全,大家可愿意。”

“木兄,都到这份上了,你能不能少说点话,快干点实事,你看看大家兄弟都等不及了。等看了杨大小姐美貌后,以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必然拼命护其周全”贺莽果然是个爱打趣的快言快语之人。

众人当然豪情应和。

大伙都走向轿门前,等待一睹杨大小姐的之美。

而袁缺一下被挤到了最后面,看着一个个渴望的样子,竟然微笑了一下。


“英雄本—色,果然一点不错!”

木凌风看着一个个表情,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尤其把“色”字说得特别重。

这帮人可是江湖上豪杰侠士,更是各个城域中的人杰高手,可是一说到要一睹杨小姐的芳容,竟然如此有失风范。

木凌风把轿帘慢慢拉开。

轿帘一点一点一寸寸往上抬起,慢慢地,慢慢地……

这分明是木凌风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玩趣他们,吊他人的胃口。

突然轿帘掀开,刚闪了一眼,轿帘又被猛地放了下去。

“都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美不美啊?我问你们杨大小姐美不美?”木凌风开起玩笑还真是够有劲,把他们调起七晕八素的。

这一举动,把一旁的田方和赵界闹得笑了起来,看到这帮大侠的馋样,谁不想笑呢。

“好了,不逗你们了,看吧,作君子之观!”

木凌风终于还是把轿帘掀了起来,大家终于得见杨大小姐的芳容了。

轿中虽然不是很华丽,但是足够秀雅,一位身着紫色锦衣的姑娘半躺于轿中间,紫色罗缎清新素雅,没有太多的花纹镶缀,但紫罗衣之下是一幅极为修长的身段,只见一双纤纤玉手平放在胸前,果然是此女只应天上有。

可是……

众人惊呆了,如此如仙般身段,已然令人惊叹此人的天赋之美了,但其天使的容颜在哪里呢?

是的,众人之所以惊,更是有些美中不足的失望。

原来这幅好身段之上的绝世美容却被一个面具给罩住了。

面罩做得特别精美,也是紫色的,盖在杨小姐的脸庞之上,只小露着眼睛、鼻子和嘴巴。杨小姐那一对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盖着其双眼显得娇美清秀,而高挺的秀鼻之下,只看就能感觉一种如沐香馨的芬芳,尤其那微合的嘴唇,虽然有些苍白,但其细腻精致的双唇更是如花瓣般相吻合着。

大家所谓的一睹芳容,不过是一睹芳身。

不过从其修长流韵的身段可以想象,这杨大小姐还必然是位大美女。

“好啦,到此为止!”木凌风把轿帘放了下来。

“我的木大侠,杨小姐戴着面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啊,能不能摘下其面罩让我们真正的一睹其美韵。”

贺莽有些小失望。

“别说你们,我跟田方和赵界一路护送过来,都没能睹其芳容,也只是见到这般!”木凌风说道。

“既然大家都未见其真容,要不我们把她的面罩摘下来看看!”贺莽实在有些心有不甘。

“贺兄,恕木某直言,此举千万不可,使命在身,信守笃定,这是规矩,这是我等行走江湖最起码的信誉。”

“我们不要为难木兄了,他已经是给足我们面子了!”陆修平此时很淡然。

“紫薇渲情,仰心如梦!美,实在是美,果然名不虚传,得此一见,萧某心足慰矣,不作他求!”萧然看着轿门悠悠慨叹。

“你说的是啥,酸不溜秋的。”贺莽笑着问萧然。

木凌风道:“看来萧兄弟当是君子之观,懂得世间之事不完美才是余味绵长呀。”然后又对贺莽说道:“贺兄,方才萧兄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紫薇渲情,仰心如梦’,你细品一下!”

“紫薇啥?啥如梦?紫……梦……哦,厉害,杨紫梦,漂亮呀,萧兄弟竟然把杨大小姐的芳名如果道出,果然是高雅之士啊,不像我这个大老粗,惭愧惭愧!”

贺莽连连摆手,自嘲为自己找台阶下。

袁缺以前当然不像眼前的这些大哥,都对杨大小姐有所了解,但此刻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杨大小姐芳名——杨紫梦。

方才袁缺也在后面看到了轿中的杨小姐,让他最原始的年少心中顿时泛起了微微的波澜,或许是方出山,对于尘世间的一切还是很懵懂,但当看到一袭紫罗缎的杨小姐躺在轿中那曼妙的身段,他心中是极为惊奇的,他觉得,原来女人可以这样令人触动,尤其是杨小姐的美,虽然未见其真容,但这种朦胧的感觉却是如一股春风吹进了心窝,心中的花儿便应时绽放。

这是袁缺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他感觉很美好,想着想着,脸上竟然慢慢泛起了笑意,这也是他难得的笑,看来美的力量是可以改变一些事物的。

这时的袁缺,心绪开始有些对这杨紫梦有所搅动了,所以忍不住多看轿门几眼。

袁缺心中在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得这种怪症呢,这般如活死人,看着让人实在是揪心。

此时,他心中便泛起一种浅浅的意识,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位杨大小姐,一定要找到鬼医洛无尘,一定要让这么美丽的姑娘好起来。

“木大哥,快给杨小姐喂水吧,等下我们好赶路!”袁缺不再多想,就这样提醒木凌风。

其实这话也是心中已经记挂着杨紫梦了。

“对了,木兄弟,你给杨小姐喂水不得取下面具吗”贺莽有些着急,“要不这事由我来代劳吧!”

木凌风笑了笑贺莽,说道:“方才你们不是见了吗,杨小姐虽戴面具,但嘴是露着的,贺兄别担心啊!”

“你这样帮她喂水,保不齐你会偷偷摘下面具看呢?”贺莽越说越来劲。

大家都在笑贺莽的担心过度,虽然他自己知道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木凌风只是笑了笑,不想正面去跟贺莽扯,因为他知道贺莽此刻的心绪。

“袁兄弟,为了打消贺兄的担扰,劳烦你来为杨小姐喂水吧!”

木凌风此话一说,大家心照不宣,此举甚是妥当。

因为大家知道袁缺自山中而来,还是不太深谙人间俗事,而其在大家的心目中是相当敬佩之人,当然大家都不敢说什么。

“我……”

袁缺却吱吾迟疑了。

“袁兄弟去喂杨小姐,我放心,就让袁兄弟去!”贺莽说着自己的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大家都笑了,一个个指着贺莽,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原来一位那么豪气干云的大汉,此刻却变得如此像个小孩子。

其实大家看得出来,贺莽是故意这么啰嗦的,只是为了让大伙开心开心。

袁缺却一下木讷在那里,脑子里突然僵住了。

“袁兄弟,你不愿意吗?”木凌风追问道。

“我……不好吧,不太习惯!”袁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没有,袁兄弟呢,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去大家都放心吧!”贺莽还在那里挑话题。

“好吧,那我来吧!”

袁缺走了过去,接过木凌风手中的水皮袋子,虽然心中有些激动,但还是安之若素地强装平常。

木凌风再次挑开了轿帘子,袁缺躬身进了去。

现在杨大小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极具魅力的身段直接给了袁缺一个巨大的冲击,袁缺突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激动得有些呼吸困难,心跳得差点连自己都听得到声音。

当看到杨紫梦的面具之下的美丽的睫毛,高挺的秀鼻,花一样的双唇,他竟然一下僵住了,感觉身子根本不听使唤开始挪不动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燃烧起来。

但是袁缺是很理性的,他瞬间便调息了过来,尽量让自己不要紧张,慢慢把水凑近杨紫梦的双唇间。

当木凌风再次挑开轿帘子的那一瞬间,大家都忍不住头都盯了上来,那搞笑的模样着实是滑稽。

木凌风把轿帘子挑开慢慢又放下,只留一角光亮,好让袁缺更清楚的为杨紫梦喂水。

让袁缺清醒过来的不是自我的调节,而是杨紫梦玉颈处围系着的一个大的香囊,香囊很大,几乎把杨小姐的颈全包裹着,但其雪白的玉颈肌肤还是若隐若现。

袁缺明白这个香囊里装的一定是那所说的“仙血灵芝”,因为从他的鼻息间完全感觉得到,那股带着血腥味甚是浓郁。

袁缺把水皮袋子的嘴直接凑到了杨紫梦的嘴边,然后轻轻慢慢地倒了起来,可是杨紫梦根本没有知觉,水根本进不去,直接从嘴角流了下来。

袁缺有点慌了神。

木凌风瞟了一眼袁缺,看着他此时的动作有些笨拙紧张,不禁提醒一句,道:“袁兄弟,你可以把杨小姐的稍微撑开一些,水才能流进去。”

此话一出,一个个又开始躁动了。

“那岂不是有肌肤之亲了,袁兄弟,你艳福不浅呀!”贺莽在外面又叫了起来。

“贺兄,别瞎说,这是在救人命,由不得你这样瞎扯。”萧然正颜道。

贺莽摆了摆手,然后做了一个自己抽自己嘴巴的动作,极为轻盈,然后挤出坏笑。

袁缺听到木凌风这么一说,反而更紧张了,他低下头,可是他刚一低头,眼睛正对着杨小姐的胸前,那微弱的呼吸间也带起其美妙的胸前起伏,袁缺心中的火突然烧了起来,全身灼热感再次焚烧全身,而且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觉。

袁缺深吸了一口香囊发出来的腥味气息,然后用左手去轻轻触碰到了杨紫梦的嘴唇,他的嘴唇那么柔软,一种触电的感觉马上走过袁缺的全身,这是第一次碰女孩的肌肤,简直要了自己的命。

袁缺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猛地吸香囊中的腥气,把杨紫梦的双唇轻启,然后把水给慢慢地喂了进去,由于水下流需要时间,所以不能操之过急,只能一点一点地倒,慢慢袁缺也就放松下来,没有那么紧张了。

袁缺自认为可以了,便马上起身跑了出来。

他一出来的时候,大家惊愕地看着他,原来袁缺脸上通红似火烧,而且还是满头大汗。

这一出,大伙都笑了。

“袁兄弟,恭喜恭喜,情窦初开喽!”

这次第一个抢着说话竟然不是贺莽,而是萧然。

大家一阵接一阵的笑,而唯独袁缺感觉到那股火还在心胸里烧着,迟迟难以熄灭。

他知道此时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窘,所以勉强自己挤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袁兄弟,终于看你笑了,还是笑得这么的别扭!”

贺莽又开始挑话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都在打趣开怀,而袁缺却越发难为情,我把水袋递到木凌风手里,然后脚在横石边上一点,身子如鹞子般飞了下去。

“哈哈哈,我们的袁兄弟都不好意思了。”

“大男孩总要有的第一次嘛!”

“面对杨小姐这样的绝世美女,谁会没有感觉呀,更何况袁兄弟正是情起年少。”

“………………”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是开心了。

袁缺站在横石下面不远处,抹了抹脸上的汗,尽可能让自己心静下来。

就这个时候,贺莽也跃下了大横石,还有萧然他们紧跟其后。

而木凌风、田方、赵界,再加上一个陆修平四个各把轿子一角抬杆,腾空落地,都下到了地面之上。

“袁兄弟,不介意啊,我们没有笑你的意思,这是好事,你是男子汉,都要碰上女人的,以你的武功和为人,将来会碰上更多的女人,慢慢习惯就好啦!”

贺莽笑着过去拍了拍袁缺的肩膀。

袁缺此时也平静了下来,难为情的样子还是在脸上挂着。

贺莽可能步子跨得太大,被震到了,突然脸上一阵痛苦色起。

“贺大哥,你的脚伤尚需要一段时间方能好透,你行动要轻快一些,不要如此大步用力!”袁缺这时终于找到话题,让自己抽开心思。

“没事了,袁兄弟,好多了,不多说了,大家还是赶路吧,真的不想在这破地方呆了,我如果要到了城里,第一件事就是找好酒喝上一天一夜,到时候袁兄弟一定要跟我喝个够!”

贺莽调节了一下脚步,然后边走边说道。

此时,天已大亮,雾气也消散了不少,整个山林道间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显得格外的空旷,而前方的路也又在雾霭之下显得那么的阴森冷寂,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蹿出什么东西来,就像昨日的狼群一样。

当他们走到板车起始的地方时,袁缺从道旁的石逢中折下一枝小树杈,然后微微弯下身子在原来板车碾过的地方轻轻地抹扫。

还真的被袁缺说中了,经过这一扫,被碾过的车痕慢慢露了出来,看来大家是有迹可寻了。

大家依照袁缺的方法,贺莽、萧然、李孤清、时待几人走在前面,走一段路便扫看一下地上的车痕,木凌风、田方、赵界、陆修平四人抬着轿子跟在后面。

这样一路行进了一段距离,依然还是有车痕,但是山道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尽管是这样,但大家还是高度警惕着,以防任何的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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