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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租屋通明末

搬砖行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上掉下个虫洞给你,能让你回到明末,你会想要干什么?当个时空倒爷,成为地主老财,腰缠万贯?还是擒闯王,拒建奴,解民于倒悬?还是称王称霸,纵横天下,让天下英雄俯首称臣?陈浪:我全都要!

主角:陈浪   更新:2022-11-25 18: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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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浪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的出租屋通明末》,由网络作家“搬砖行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上掉下个虫洞给你,能让你回到明末,你会想要干什么?当个时空倒爷,成为地主老财,腰缠万贯?还是擒闯王,拒建奴,解民于倒悬?还是称王称霸,纵横天下,让天下英雄俯首称臣?陈浪:我全都要!

《我的出租屋通明末》精彩片段

有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

有的人却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这句话放在陈浪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陈浪小时候是个极为调皮活泼的小男孩。

不能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是纵横乡里的小明星一般的存在。

但到小学四五年级后,却经常被父亲叱骂没出息、软弱可欺。

有一次自家已经收割了的麦地里有两个女的在拾麦子。

父亲便让他去把那两个女的撵走。

陈浪百般不情愿,何况其中一个小女孩还是他班上的同学。

于是象征性的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回来后就被父亲迎头痛骂,“一点出息没有”,“孬种”,并严厉要求其一定要过去把那俩女人撵走。

陈浪去了,硬着头皮把那俩女子“劝退”了。

从此,陈浪一想起这件事就会内疚很久。

他一直记得那个小女孩走时的敏感难堪的表情。

到了初高中后,却又常常被人说不会说话,见长辈连个招呼都不会打。。

上了大学,又得了个“内向”的评价。

这些也并不怎么糟糕,最多不过是追女孩子被拒了几次而已。

毕业后,陈浪找了份让人羡慕的好工作。

但这种内向似乎更加明显了,并且渐渐向“低情商”的情况靠拢。

有一次,陈浪不满小领导针对自己,便发了个朋友圈:“让阴险来的更猛烈些吧,哥什么时候怕过......”

结果,从那天开始,大领导却阴阳怪气的不搭理他了。

而这个大领导,自己明明一直很尊敬的啊!

好几年后的某天,他才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的话有“溅射”效果,有人对号入座了,真是搞笑。

又有一次,一个漂亮的女同事在电梯口似乎在和他搭讪,陈浪一慌,居然没有应对好。

确切的说,他当时居然没有说出一句话。

那叫一个冷场。

他平时对这个女孩印象非常不错的,但从此以后,那女孩见他就像见到仇人一样。

陈浪又开始自责,决心改掉自己的“内向”。

可是,内向没改掉,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得了社交恐惧症(社恐和内向不爱说话几乎是两码事,社恐要恐怖的多,如余光恐惧,对视恐惧,赤面恐惧等,患者几乎不能和人见面,是极其严重的精神类疾病,读者可自行百度了解)。

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仿佛一夜间滑入了黑暗。

接下来的三年,陈浪都活在挣扎和痛苦的深渊之中。

工作业绩一落千丈。

因为无法正常交流,原来很多关系不错的朋友同事都疏远了他,甚至是冷眼相加。

陈浪感觉世界正在变灰暗,或许这就是社死吧。

后来女友也离开了他。

陈浪的心逐渐冰封,反而彻底放开了,不顾家人劝阻,辞掉了工作,开始自我救赎。

他选择了一份单枪匹马不需要与任何人配合就可完成的工作:写作。

他在杭州城北的城乡结合处租了个出租屋,一个月500元。

从此深居简出,杜绝了%的社交,心无旁骛的开始写作。

可是,写作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每天写作14小时,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一年内写了三本百万字的小说。

但稿费却极其惨淡。

几乎不能维持其已经压缩到极致的生活成本。

陈浪没有放弃。

他在写作之余还喜欢练武,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爱好。

每天写作14小时,练武2小时。

另外还要抽出一个小时来阅读各种心理类书籍,以期能够自救。

出租屋窗户外的稻田黄了两次。

他又苦苦坚持了两年,收入从每月两千变成了三千。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传来,父亲生了重病。

需要几十万治疗费。

时隔两年,他回了趟家。

兄弟姐妹几人商量了每人出五万,可是他拿出一千块来都困难。

陈浪注意到了手足们的不满和嫌恶。

他感到羞愧无比,难过万分。

可是他没办法。

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钱没凑够,家中只好把老宅子给卖了。

陈浪看着自家的老屋,那里承载着无数他孩提时与兄弟姐妹们的快乐时光。

他独自在老屋中呆了很久,从一个旧箱子里捡回了一枚破旧的铜钱:崇祯通宝。

这是他小时候玩过的。

他倍感亲切,好好把铜钱收了起来。

回到杭州后,他继续发奋写作。

每天写作16个小时,风雨无阻。

这天,他连续写了20个小时后,趴在电脑桌上睡了过去。

这是他得病后五六年以来,第一次睡的这么快这么香。

而且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胸口一直戴着的那枚铜钱突然变大,成了一个光华夺目的一人来高的大圆盘。

光盘上隐约能看到四个大字:崇祯通宝。

这光盘中间还显现着一幅陌生的房屋的画面。

他好奇心大起,站起来,走过去,伸手一摸,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卷入了进去。

再次睁开眼时,陈浪感觉自己躺在又凉又硬的地板上,一束非常刺眼的阳光正照在他的眼睛上。

陈浪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分明已经是白昼了。

而且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里全部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和陈设,是一间中国古代样式的老屋。

这是什么情况,做梦了?

但好真实啊。

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瞥眼,看到那个光盘还在,中间显现的景物却变了。

变成了他在杭州的简陋出租屋的画面。

陈浪心道,这不就是和网络游戏中很像的那种传送门么。

能双向传送。

“梦中”的他走了过去,直接用身体撞了上去。

结果,又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卷入了进去。

...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拿手机一看,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这一觉睡的真爽啊,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这梦也太过真实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在老家老屋里捡起来的那枚崇祯通宝,居然变成了传送门,可以玩双穿,嘿嘿......

看来是最近太累了,精神恍惚。

往后不能这么拼了,要对自己好一点。

正想着,他突然注意到自己手掌上,胳膊上,腿上全是黑乎乎的灰尘。

就好像在极其埋汰的地上打过滚一般。

胳膊上还缠着一大片破烂的蜘蛛网。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的一身冷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好悬没把破旧的床板坐散架。

环视了出租屋一圈,又发现地上有好几个很明显的沾满灰尘的脚印。

陈浪震惊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那,那,那,那,那根本不是梦?!


随后的一天,陈浪做了N次尝试。

最后他无比惊喜的确定,那枚“崇祯通宝”确实可以变成虫洞,让他在出租屋和异世界之间来回穿越。

陈浪实在难以置信,这种亿万中无一的奇缘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意识到,自己或许会以一种打死也没人信的方式逆天改命。

真是命运关上了一扇窗,上天又给自己开了扇门。

陈浪越想越激动,呼吸粗重的比刚刚lu过一发还要猛三分。

...

再次来到那处大宅院时,陈浪已经换上了一身山寨而又廉价的汉服。

今日他打算走出这处大宅院,到外面看看。

经过之前几次的探索,他已经大致了解到,这是一处被查封了的大宅院。

根据封条上的内容,陈浪推断出,这处宅院位于杭州仁和县。

与原时空自己出租屋的位置大致相当。

看来传送门传送过来的位置和原时空的位置很可能是一致的。

宅院内荒草遍地,屋子里满是灰尘,看样子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

整座宅院几乎被搬空了,陈浪探索了半天,只在一个地下室里发现了少量遗留的文书。

其中居然还有路引,这种类似古代身份证的东西。

由此陈浪得知,原主人姓沈,叫沈开济,应该是个富商,但没有名气。

原时空百度上也没查出任何相关信息。

这处宅院北面靠着一座矮山,南面临着一条东西向的小河。

西面五里处是一条南北向的大河,往东三里是一处镇子。

陈浪悄悄从后院的院墙翻了出去,辗转来到南面的小河边,沿着小河边的石板路,向东边的那处镇子走去。

这条石板路也像是很多年没人走过了一般,杂草丛生。

走了好一阵,才来到了镇子的路口。

陈浪神色一阵恍惚,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某处古镇。

江南的古镇如乌镇、周庄,甪直,同里他都去过,和这里真的太像了。

只不过,这个镇上的人都是实打实的古代人,再高明的演员也演不出这种感觉来。

街上的人普遍矮小,一米七的都不多。

陈浪一米七五的身高,在这里居然算长身玉立了。

他早发现自己的这身行头非常山寨,便在一家裁缝店给自己换了身接地气的新“汉服”。

他向店家打听到,原来这处“古镇”叫崇贤镇。

原时空也有崇贤镇,也大概在这个位置。

他给了店家一小块崭新的银块,店家便找了他一把铜钱。

清一色的崇祯通宝。

与他脖子上用绳子串起来的那枚“崇祯通宝”非常像,只是自己那枚要古旧的多。

如此看来,这个时空确实是崇祯年间的大明了。

居然是明末,这个空前的大乱世,政治腐败不堪,天灾人祸不断,农民起义连绵......

然后是清军入关,生灵涂炭,赤地千里,中原汉人再次陷入深重无比的灾难之中。

陈浪却感到兴奋异常。

乱世出英雄,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这江南富庶之地,目前看来还是一片繁华太平的景象,作为发展基地,已经是相当理想的开局了。

他正思潮澎湃,突然听到一阵聒耳的吆喝声。

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小财主模样的中年人站在一处高台上,正在卖力吆喝。

“拍卖第五天,走过路过,不可错过......”

陈浪好奇,便也挤了过去。

拍卖的东西有玉石,字画,家具,还有田亩,甚至还有宅院。

陈浪一瞥眼看到台下竖着的一块牌子,上面罗列着各种拍卖品的名录。

其中一个宅院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沈开济旧府邸,占地二十亩,连同外围田地共一百八十亩。

沈开济宅院不就是自己穿越过来的那处宅院吗?

居然也在拍卖行列。

连同田地,共一百八十亩那,好大一处庄园!

以这处宅院作为异时空落脚点,极为合适,如果让人拍去的话,就麻烦了。

知道这个信息后,陈浪立刻着急了起来。

可是这处宅邸的起拍价是3000两银子,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根本买不起。

好在拍卖进行了半个时辰,沈家宅院如此“价廉物美”,仍旧无人问津。

他忍不住问旁边的一个穿着葛布长衫的中年人道:“这位大哥,请问那沈家的宅院为什么无人问津呢?”

中年人见问,奇怪的看了陈浪一眼,道:“阁下是新到此地的吧,那沈开济是个大奸商,做了那么多坏事,勾结魏忠贤,阉党倒台后,他全家几十口也被抓了起来......”

中年人说着狠狠的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陈浪顿时感觉瘆得慌,这一言不合就杀全家实在是让一个现代人适应不过来。

那人见陈浪脸现惧意,笑道:“他家的宅子,这么不吉利,谁敢要啊?”

陈浪点了点头,拱手道:“在下委实不知,谢过兄台了!”

中年人也回了一礼,又神秘的小声道:“听说沈家女眷本来要进教坊司的,结果全惨死在家中......沈宅经常闹鬼的,村民经过他家宅子都要绕路!”

陈浪一阵恶寒,心想这也太狠了点,下意识道:“还有这种事?”

中年人不住摇头道:“可不是,凶宅中的凶宅呀!”

不过陈浪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向来胆大包天,鬼神之说他根本不信。

小时候在田间捉黄鳝,连野坟堆里都睡过。

最多只是对这古代动不动抄家灭门感到不适应罢了。

在陈浪看来,这宅子作为穿越点,非常合适。

可是三千两银子,自己目前根本没那么多钱。

那就先搞钱吧,听说穿越的暴富非常容易。

回到出租屋后,陈浪忽然想了起来,自己在大明时空走了一圈,居然把社恐这回事忘的一干二净。

仿佛又回到了小学三四年级以前的状态。

这?

太,太好了!

这不正是他这么多年苦苦寻求的吗。

陈浪不觉热泪盈眶。

作为一个男人,上一次流泪他记得还是十一岁那年。


宽阔笔直的河道上,时不时便有几艘或大或小的木船驶过。

这条大河正是古今闻名的京杭大运河。

陈浪坐在一个老船夫驾驶的破旧小船上,如蜗牛一般在水面上行驶着,非常不起眼。

河道两旁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高架桥,也没有人工修的河堤护栏。

总之,非常原始。

一切都非常慢,慢的让人抓狂。

老船夫抄着难懂的浙江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浪攀谈。

出于礼貌,陈浪也只是随口敷衍几句。

这些天,陈浪多方试探,一些重要的问题终于确定了下来。

现在是崇祯九年,也就是1636年。

距离明朝灭亡还有八年。

这一年皇太极宣布建国,清军第三次入边塞。

第一代闯王,农民起义军首领高迎祥被围困战死。

时间紧迫,一定要赶在清军杀过来之前,建立起自己的革命根据地。

搞定李闯,打退建奴,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正当陈浪坐在船头胡思乱想之际,一座高大的石桥终于出现在眼前。

拱宸桥到了。

陈浪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舒展了下筋骨,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船,腰都快断了。

拱宸桥,京杭大运河的最南端,非常有名的一个地方。

两岸聚集满了人家,沿岸停泊着很多大小船只,有货船,漕船,也有渔船,人们忙着买卖,卸货装货,沿河岸还有绵延不绝的商铺,也有各路小商小贩云集,好不热闹。

这个地方不错。

江南果然还是偏安之地啊。

陈浪心潮澎湃。

在此之前,陈浪已经在周边数个地方,包括杭州城外摆过十多次摊。

有人说卖镜子最赚钱,陈浪其实试过。

但带过来后才发现,卖给谁是个问题。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原意10两银子高价购买的,却诓骗陈浪到一处地方,几个人准备把他给抢了。

好在陈浪这些年武功没白练,那几个歹人非但没抢到陈浪的镜子,反而被陈浪暴打了一顿。

但陈浪也因此不得不换地方,以免对方找来更多的人来报仇,毕竟人家是地头人啊。

陈浪又听说玻璃杯子来钱快,便重新找了个镇子去卖玻璃杯。

这次确实赚了不少银子。

一连卖了几天,赚了几百两,把陈浪高兴坏了。

但很快,他又被盯上了。

这次他被十多个人围攻,好在他随身带了一瓶防狼喷雾,边打边喷,才让自己解围。

陈浪又从网上看到了新的点子,倒腾文物古玩。

但他对这方面完全是门外汉,找了一家店,买了些“古玩”回到现代时空。

去找文物店问价,价格折算下来,几乎不赚钱。

他也搞不清楚是自己没买到真货,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买家。

反正最后他放弃了。

他又从网上注意到,明代黄金很便宜,10两银子就能换一两黄金。

如果把明代的黄金倒腾到原时空,换取银子,再去明代套黄金,简直和空手套白狼差不多。

陈浪也尝试了。

但正规的钱庄之类的地方都需要路引(类似外地人身份证明),不正规的,陈浪小试过几次。

你别说,还真获利匪浅。

但很快他又被人注意上,于是又打了一架。

折腾了十来天,陈浪打了十多场架,共赚了一千多两银子。

合人民币十万多,效率马马虎虎。

虽然每次他都能打赢,有一次还动了刀子,差点把人捅死。

如果不是自己穿了防刺背心,也差点遭人毒手。

陈浪感觉自己tnd不是来搞钱的,是来打架的。

老子是爱武术不假,但又不是打架狂人。

不过作为一个武术发烧友,这样打架还真是过瘾。

可比原时空爽多了。

但老是打架,老是换地方,确实不是个事。

看来穿越真不是网络小说里说的那么简单啊。

最后陈浪总结,在没有发展出自己的势力之前,还是低调的卖一些普通货比较稳妥。

再说,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

需要那么急着赚快钱,大钱吗?

培养势力才是最重要的,人比钱值钱。

反正现在已经攫取到了第一桶金,陈浪决定改变策略。

今天带来的是一包折扇。

之所以会选择折扇,是因为他的三叔家是做折扇的。

这个三叔是少数能和他有些共同语言的人,而且一直对他不错。

得了社恐的人才能理解,每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都像黑暗中的一束光一般。

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陈浪无比惊喜的确定,自己的社恐彻底好了。

回原时空也没有社恐了。

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

三叔家的生意一直比较惨淡,他想为三叔拉些生意。

一举两得。

这个时空只有高端折扇,也就是手工折扇,每把得几两银子。

只有少数家资殷富的富贵子弟才能玩的起。

而中低端折扇,也就是机工折扇(机器流水线生产),普通老百姓都能买的起的那种,大明时空完全没有。

这片市场完全是空白,等待陈浪去填补。

他在河东岸下了船,来到一处临河的街道。

找到摊位后,他便坐了下来,将布包里的一堆折扇拿了出来。

并打开了好几把,以吸引客人。

你还别说,这花花绿绿的折扇,还真能吸引眼球。

摊位刚摆上不久,就有人过来问价了。

“小哥,这扇子多少钱一把?”一个穿着蓝色直裰的年轻人站在了摊位前面,试探的问道。

“五钱一把!”陈浪精神一振的回道。

听到报价后,年轻人和他身旁的朋友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的神色。

二人每人挑了一把,仔细的观摩起来。

两个年轻人见折扇制作虽不及传统手工折扇精美考究,但价格却便宜如此之多,顿时便有几分惊喜。

这个时空的折扇,要么贵的要死,需要好几两银子。

要么,就根本没有,中低端市场完全是空白。

二人把玩了半天,仍旧不舍得放下。

这种大富大贵家的公子哥才能把玩的东西,普通年轻人何尝不想拥有一把呢?

最后还价道:“小哥,三钱如何?”

陈浪道:“四钱,不能再少了!”

两个年轻没做多少犹豫,便都掏了银子,一人买了一把。

其余的折扇,一个时辰没到,便售卖一空。

陈浪包裹里多了一大堆散碎银子和崇祯通宝。

20柄折扇,卖了8两银子,陈浪粗略算了下,这个时空一两银子倒腾成人民币,大约能得约110来元,8两近900元,进价4块多一把,总成本约100,净赚约800块。

这么看,赚钱能力相当理想!

陈浪暗喜,心道,三叔你要发财了。

...

折扇售罄后,陈浪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正打算收摊去别处看看,寻找新商机。

却听到不远处有叱骂的声音。

一转眼,只见一个肥壮的中年人正对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破口大骂。

“谁让你在这摆摊的,眼长裤裆里了是不是,挡了爷的店面了懂不懂?哎,读书都都傻掉了,悲哀!”

此人双眼乜斜,一脸恶相,人送外号马斜子,是旁边那间瓷器店的老板。

书生在马斜子的淫威下,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收拾起笔墨纸砚,低声下气的走开了。

“死穷酸,脏了爷爷的地盘,晦气!”

马斜子见书生离开,仍旧不依不饶,鄙夷的啐了一口,和旁边店铺的老板挤眉弄眼一番,颇为得意于刚才自己的威猛之举。

几个老板也都大笑附和着,目送书生狼狈的离开。

陈浪眉头深皱,这样的人他能一个打五个。

不过他还是压住了怒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新市场,难道又要打架不成?

回头找机会再收拾不迟!

那书生穿着破旧,三十多岁年纪,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按说古代读书人地位很高才对,可能是这个书生太窝囊可欺了吧。

才让这些市井凶顽之人如此大胆。

那书生远远的离开马斜子后,才在街道的最末尾摆下了摊位。

是个卖字画的穷书生。

陈浪对字画也是非常感兴趣的,便想过去看看。

不过这书生如此落魄窝囊,恐怕是写的不咋地,没几个人买。

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等那书生再次摆好摊位后,陈浪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这书生的摊位在街道最末尾,陈浪站在他的摊位前,看了一眼铺在地上的一张字画后,大吃一惊。

这书生写的好字啊!

陈浪除了爱好武术之外,书法也是有些功底的,一看之下,便觉得眼前一亮。

他之前也是见过几个摆摊卖书画的。

都不怎么样,今天这个却大不相同。

这穷书生的字居然可以写的这样好,好的有些过分,比自己好了何止百倍。

放到原时空去,能甩那些教书法的老师十万八千里。

这样水平的人,居然只能在此摆摊,还混的如此落魄。

可能是古人书法水平整体偏高的原因。

陈浪蹲了下来仔细欣赏着,笔法工整,游刃有余,颇得唐伯虎的风韵,越看越是暗暗称奇。

书生见有人来看自己的作品,便小声招呼道:“不才拙作,请公子赐教!”

陈浪朝书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问道:“先生真是谦虚了,这字画,呃,多少钱一副啊?”

那书生见陈浪问的直接,微笑拱手道:“不敢,承蒙公子看得起,一钱银子一幅。”

才一钱银子一幅,这么便宜。

陈浪在心里暗惊的同时,立刻打起了小算盘。

其实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一钱银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不算少了,至少是一个五口之家一二日的口粮(此处争议颇多,其实作者百度过,还请书友知晓,以免影响阅读体验!)。

那书生自然猜不透陈浪的心思,还一脸期盼的神色。

看来他的这些字画,虽然价格不高,真的少有人问津。

“我都要了!”陈浪一笑,突然郑重的道。

那书生一愣,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嗫嚅道:“先生,此,此话当真?”

陈浪不慌不忙的在书生对面蹲了下来,道:“先生这些书法作品都是上乘之作,只是庸人们没有眼光罢了!”

那书生忸怩道:“不敢,不敢,公子如此厚爱,如何敢当?”

“哈哈哈,”陈浪大笑了数声,道:“先生高才,居然还如此谦逊,小弟佩服,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二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那书生也是落魄了半辈子,少有人如此“欣赏”自己,便也打开了话匣子,和陈浪交谈了起来。

原来这书生名叫王厚才,家中有妻儿和老母,早年虽中了秀才,但因为为人太过“老实”,也没有在公家谋得个像样的职位。

自己也没什么赚钱的本事,老母又多病,家中因此愈发落魄起来。

他的十来幅书法作品,都被陈浪买了下来。

陈浪得知王厚才常在这附近卖字画,便有心结交,这才多攀谈了一会。

眼看天色不早,才告辞离开。

今日居然有意外收获,他已经等不及要回去看看,这些字画能卖多少rmb一幅了。

这又是一个新的来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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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来自百度:

若一户五口之家,一年需四匹棉布,按一般的棉布价格一匹两算,则一年需0.6两白银。仅米、盐、衣三者加起来便需17两白银。

若是加上诸如柴薪、油、酱、醋、茶的日常开支,以及吊丧问病、时节馈遗等人情消费,当不下20两银子。

一天一钱银子,一年就是36两。

作者说的一钱银子够一个五口之家一二日的口粮,并不夸张,希望书友们了然不惑!


陈浪在拱宸桥码头搭了船,又在老船夫的小船上憋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崇贤码头。

离开码头,趁夜色沿河赶了三里路,再次回到了沈宅。

确保四下无人后,陈浪翻墙进了沈宅,打开铜钱虫洞,穿越了回去。

回到自己在杭州的出租屋,没顾上休息,他便用威信联系了老同学刘春,一个在北京宋庄专门从事绘画创作的人士。

刘春是陈浪的同学兼同乡,二人是铁哥们。

前些天陈浪为了给“穿越大业”筹集启动资金,卖老脸借了一圈钱,结果只有刘春借给了他五千块。

把陈浪感动的不行。

陈浪发出了一条消息:“老刘,你帮我看看,这幅书法是什么水平?”

并附上了一张高清照片。

不一会,刘春回了信息,首先是一个惊讶的表情。

接着又道:“好字啊,老陈,这书法水平极高,你从哪弄来的?”

陈浪心中暗喜,道:“你就说说这一幅画能卖多少钱吧?”

刘春道:“我帮你问问啊,估计至少两万块!”

两万?

陈浪心中大为兴奋。

看来自己的眼光没错。

在古代不冒尖的书法,拿到本时空却能秒杀99.9%的靠书法为生的人。

陈浪忍住兴奋,回道:“嗯,你先问问看。”

不一会,刘春的消息就过来了:“刚问了一下,老陈,你这个作品确实不错,被一位专家狠夸了一通,说是笔法非常老练,功底十分深厚什么的。即便不是名家的话,预估也能到3万到5万的样子。”

看到这个消息,陈浪心里又一阵激动,回道:“知道了,不过卖出去麻不麻烦?”

刘春道:“你要想卖的话,我帮你运作,肯定能给你卖出去!”

陈浪道:“好,我这有不少幅呢,都能处理掉吗?”

刘春道:“我去,老弟,你从哪弄这么多的作品,别告诉我这都是你写的,你不是一直练武的吗,怎么改行写毛笔字了?哈哈,以我的经验,这样水平的作品,在现代书法界是非常难得的,你有多少估计都能给你消化掉。”

我去,如果真是这个价的话,沈宅更是唾手可得了。

陈浪一拍大腿。

妥了!

随后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大明时空买房也是需要身份证明的。

有个路引就能解决。

于是陈浪把从沈宅带出来路引拿了出来,正反面都拍了照片给刘春发了过去,问刘春有没有可能仿照一个假的。

刘春在宋庄混迹多年,见多识广,这方面应该有门路,陈浪认为。

果然,刘春看了照片后,问陈浪是不是想搞什么文物仿制,他确实认识几个人。

陈浪含糊其辞的说,想研究着玩玩。

他让刘春把路引上沈开济的名字改成陈浪,把浙江杭州府改成了南直隶庐州,以及一些其他信息全换成假的。

陈浪模仿肖申克救赎里的安迪,给自己伪造了一个南直隶商人的人设。

伪造路引,冒籍,在古时候通讯严重不发达的时代,不是没有人干过。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古代版本的“高考移民”,有很多考生通过假冒户籍的方式获得额外考试资格。

所以陈浪才有胆子这么做。

刘春道:“我给你问问,最好能有实物,这样更好仿制。”

陈浪想了想便把那张从沈宅带回来的路引也给刘春寄了过去。

这可是真正的古文物啊,陈浪心道。

随后,他给三叔打了个电话,让他再寄两百把折扇过来。

三叔问他要这么多折扇干嘛,难道也想开个扇子店,这玩意到处都是,利润微薄,不要异想天开。

陈浪让三叔放心,并且告诉他,把家里机器都检修检修,做好准备接大单子。

搞的三叔莫名其妙。

...

第二天,陈浪便用最快的快递把十多幅毛笔字都给刘春寄了过去。

等三叔的折扇到货之后,陈浪打开铜钱虫洞,再次穿越了过去。

搭了老船夫的船,来到拱宸桥后,他依旧老地方摆起了摊。

今天的情况一如昨日,仍旧卖的非常快。

还不到中午,五十把折扇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了,包裹里又多出二十多两银子。

不远处的几个老板,注意到了陈浪这边火爆的情况,眼睛都看直了。

陈浪瞥了他们一眼,心中冷笑一声。

值得一提的是,有个神秘中年人,一次性就买了10把。

这哥们是进货的节奏啊,看来自己马上就成二道贩子了。

不过他没有见到王厚才。

或许是家中有事,往后还会过来的,陈浪安慰自己。

中午时分,陈浪收了摊位,随便对付了一顿午饭,便出来随意闲逛寻找其他商机。

一转眼,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碰到了五个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半大小子。

陈浪见过他们几次了,东街串西街的,都是孤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

几个小子估计是大中午了还没吃上饭,见陈浪站着看他们,都眼巴巴的看了过来。

“哥哥,给点钱买馒头吧,我们都几天没吃饭了。”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可怜巴巴的开口说道。

其他几个闻言也纷纷点头。

陈浪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很久,拿出一把铜钱分给了他们。

几个小孩接过铜钱,又惊又喜,拜谢过后,就要准备离开。

陈浪喝道:“站住!”

小孩们顿时吓坏了,还以为这人要把钱收回去,都停了下来,狐疑的看向陈浪。

陈浪语气转温和,道:“你们帮我卖扇子怎么样,卖出一把,我给你们二十文钱!”

“什么,给钱?”

几个小孩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钱不论多少,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有了钱,每天不光可以吃饱饭,还能吃到街上那些让人流口水的零食。

陈浪说着把包裹打开,把没卖完的折扇拿出了二十把,递给了他们每人四把。

几个小子小心翼翼的接过折扇,都傻了眼。

陈浪严肃道:“记住,把你们手都洗干净了,才能把扇套去掉,要不然弄脏了,卖不出去,我可要找你们的事!”

小孩们见陈浪说的严肃,都神色紧张起来,手里的折扇变的烫手了一般。

陈浪又笑道:“你们把扇子拿到别处去卖,每把卖四钱银子,明天我还来这里找你们,懂了吗?”

几个小孩不管听没听懂,都点头如捣蒜一般。

陈浪笑了笑,道:“去吧,记住,我明天在这里等你们!”

...

第二天,陈浪继续拱宸桥走起。

折扇依旧走俏。

中午,陈浪用了午饭后,来到昨日和众小子约好的巷子里。

让陈浪欣慰的是,有两个小孩来了。

只有两个,这种情况也在他意料之中。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折扇,眼神焦急。

另外一个脸现喜色,他个子较高,约莫十五六岁,已经是个少年了。

陈浪严肃的问道:“扇子卖的怎么样?”

个子高的少年伸手递过来一堆碎银子,道:“哥,我全卖掉了,这是我卖的银子!”

另外一个虽然一把都没有卖掉,但仍旧把扇子拿了回来。

陈浪夸奖了一番卖掉扇子的少年,又安慰了几句旁边这个没卖掉的,又问道:“其他三个呢,怎么没来?”

个子高的少年道:“狗蛋卖掉了,但他跑了不愿回来,小五的扇子被人抢了不敢回来,黑疤的没卖掉,但他也不愿意回来。”

陈浪点了点头,道:“明天把小五叫来,其他人就不用管了。对了,你们两个都叫什么,多大了?”

大的道:“我叫三子,十五。”

小的也学着道:“我叫六子,十三。”

陈浪道:“好,这是三子的八十文钱,这是六子你的二十文钱,虽然你没卖出去,但你很诚实,自然也有奖励。”

叫六子的小孩接过一把铜钱,紧紧攥着在手心里,激动的又想笑又想哭。

陈浪道:“好了,今天再给你们十把,你们俩一块卖。记住,找人多的地方卖,要不然会遇到坏人,明天还来这地方找我!”

两个小孩频频点头,高兴万分的答应着去了。

...

接下来的五天,陈浪一直在拱宸桥摆摊。

小五被叫了回来,经过陈浪的旁敲侧击,这孩子的折扇不是被抢了,而是低价卖了。

钱他自己藏了起来,为了瞒着其他孩童和自己,撒了谎。

所以这一波考验,陈浪从五个流浪儿童中,只选出了两个值得信赖的。

而这个比例,也没让陈浪太过意外。

现在他们二人每天可以卖出十把,甚至能跟人讨价还价。

出于安全考虑,陈浪规定,俩小孩卖完折扇后,必须立刻把钱送回来给他。

对于这俩流浪少年来说,已经算是时来运转了。

陈浪给他们每人买了一套新衣服,让他们摆起摊来,也更有模有样。

而其他三个小孩很快就两手空空,不得不厚着脸皮回来找陈浪。

陈浪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协助小三和小六卖折扇,但每天最多只发给二十文钱。

相比小三小六,地位要低的多。

而后,陈浪便让小三和小六发展组织。

遇到其他孤儿后,秘密把他们叫来见自己,陈浪用同样的方式,几天内,又拉到了十多个流浪孤儿。

最小的七岁,最大的十五岁。

其中还有两个女孩,一个八岁,一个十二岁,相貌都是又黑又瘦的。

陈浪心道,相貌稍好点,恐怕早被人贩子盯上了。

这个十二岁的女孩名叫小朵,表现非常优秀,成为了骨干之一。


这天,陈浪刚回到原时空,就被刘春的电话狂轰滥炸了一通。

说是那十六张书法作品很快就处理掉了,很抢手,每张五万五。

刨去税和场地费,共88万的款项转到了陈浪的银行户头上。

陈浪坚持返还给刘春8万块,作为辛苦费。

刘春坚持不要,陈浪说,要是不收,自己就不好意思联系他了。

刘春只好收了两万,说他也就是做个中间人,实在不能收那么多的“幸苦费”。

陈浪也就答应了。

让陈浪意外的是,假路引已经做了出来。

当刘春把效果图发来的时候,陈浪颇为惊叹,简直一模一样,连材料质地,那种古老的印刷感觉都仿制了出来。

这些做假文物的人太可怕了,简直是以假乱真。

陈浪大为满意,刘春就让人把假路引给寄了过来。

问需要多少钱,刘春说给3000就行。

陈浪也是毫不吝惜的就把钱打了过去。

虽然有点小贵,但只要能办的了事,钱都不是事。

现在既有了路引又有了钱,是时候拿下沈宅了。

银行里突然多出88万,这是他步入社会以来,银行卡里钱数最多的时候,之前最多都没到过5万。

这个小小的改变让陈浪浑身充满了干劲。

而且这些钱换算成银子的话,已经超过3000两了。

再加上之前自己赚到的一千两,沈宅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随后他马不停蹄的去了趟银行,把30万rmb兑换成了工业银运回了出租屋。

白花花,亮晶晶的好大一堆,看了让人的贪欲横生。

陈浪发现,一直很清高的自己也抵挡不住这诱惑啊。

不过太重了,超过两百斤,一次根本搬不动。

陈浪不得不倒腾了好几次,在大明时空把银子都换成了黄金,以方便携带。

假路引收到后,他穿越回大明时空,在崇贤镇找了个牙人(相当于房产中介)。

当陈浪向牙人说出他要买下沈开济遗宅时,牙人满脸惊异,就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的看向陈浪。

“陈老板,在下不会听错了吧?”牙人双眼直直的盯着陈浪,“你真的要买下沈家的宅子?”

陈浪看到牙人这副表情,心道,古人真够迷信的。

但他肯定要买的,只担心能不能买到而已,便笑了笑对牙人道:“没错,正是沈家的那处宅子,听说那是个凶宅?”

牙人的表情更加疑惑,道:“既然陈老板已经知道了,难道真的不介意吗?”

陈浪轻松道:“在下不信鬼神之说,人死不能复生,又有何可怕的?”

牙人见陈浪说的认真,半晌才道:“不瞒陈老板,要是早知道是沈家的宅子,在下断然不敢接的。”

看这意思,是要打退堂鼓呀。

陈浪想了想,道:“这样,我给你三倍佣金,如何?”

听陈浪这么说,牙人脸上表情复杂,这本来就是个大单子,再加上三倍佣金,着实发了笔小财呀。

于是心一横,道:“陈老板既然决定了,那在下就舍命陪君子,陪陈老板走一趟!”

最后牙人还是需要个中间的保人,陈浪便找到了那个老船夫,给了10两银子,给自己虚拟了个身份,老船夫的远房表妹家的侄子。

老船夫是个没城府又见钱眼开的人,见给了这么多银子,好悬没乐晕过去,根本不去在意这背后有没有什么危险性吗,立马便拍胸脯答应了。

次日一大早,二人一同赶往仁和县衙,找到典史订立契约,办理产权过户手续。

县衙典史发现来人要买的房子居然是滞留了近十年的沈家凶宅,也着实惊叹了一回。

让陈浪担心的“假路引”问题,则是轻松过关,牙人和典史都只看了一眼,便没有任何怀疑。

古代人的鉴别手段有限,何况陈浪这张路引是21世纪造假科技集大成的结晶,能被看出来才怪。

陈浪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次瞒天过海,当真是玩的有点大。

事情办完后,陈浪拿到了沈宅的房契地契,以及所有钥匙。

县衙里大小官员听说有人买了沈宅,都争相出来观看这人到底是谁。

连县令大老爷赵弘亮都惊动了。

一时之间,街知巷闻,传为奇谈。

有说这人胆大包天的,有说这人贪小便宜不要命的。

也有人怀疑,这人该不会是沈家的某个后人或者私生子吧?

各种传言,不一而足。

搞的陈浪也有些哭笑不得。

拿下这处大宅院,就意味着他在本时空有了个光明正大的落脚点,往后做什么事情,都会方便很多。

关键是总共只花了3000多两银子,几乎只有正常价的五分之一。

...

拿下沈宅后,陈浪又托牙人在拱宸桥最好的地段租了处门面。

这处门面有三间,上下两层,后面还有个临河的院子,又宽敞,又漂亮。

陈浪把这处门面取名为:缀锦楼。

缀锦楼是红楼梦大观园内迎春的住宅,此处陈浪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看官们不必认真。

往后再卖折扇就可以在这个店里正儿八经的卖了。

嘿嘿,三叔,做好准备起飞吧。

不过眼下,他仍感觉自己少了些什么。

总结过后,才发现,很简单,缺少人才。

那几个新收的孤儿,年龄太小,暂时不堪大用。

只能就地物色一个掌柜的了。

这天,陈浪把那些个流浪孤儿都叫到了缀锦楼。

小三,小六,小朵,三个骨干,外加十多个新收的流浪孤儿,共十七个。

陈浪便让小三担任他们的头头,管理他们的起居生活。

暂时都住在缀锦楼,不用再流落街头了。

小三是第一波孤儿里,唯一卖出全部扇子并且老实回来交差的,能力和忠诚度都非常可靠。

陈浪已经把他列为往后的重点培养对象。

安排好孤儿们的事宜后,陈浪便又惦记起王厚才来。

已经好多天没见了。

这厮自从上次一面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陈浪去了趟往日摆摊的地方,这天,王厚才还真就来了。

时隔九天,陈浪终于再次见到了王厚才,这个让他见到人就仿佛见到了摇钱树的男子。

可是,这货仍旧是那么窝囊,怯懦。

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气节和气度。

此时前些日欺负他的那个马斜子,又在欺负他,刚好被陈浪看见。

今天摆摊的人少,王厚才虽在一个较好的位置上,但离马斜子的摊位还有一段距离。

但马斜子仍旧不依不饶的过来找茬:“哎,我说你这穷酸,又不长眼睛,这里虽不挡爷店面,却挡我兄弟的店面,你还是得滚,懂吗!”

王厚才低着头,像个受气包一样,也不敢说话,动手开始收拾起摊位。

陈浪双眼一缩,心里快速的过了一遍当前形式。

自己能这么快速拿下沈宅,王厚才的书法作品对自己的帮助非常大。

何况即便只是朋友,这口气也不能忍。

自己得了沈宅之后,已经初步站稳脚跟。

是时候展现些锋芒了。

何况这种自己一个能打五个的破落户,有什么好怕的。

有段时间没打架了,今天手痒了,打一架正好。

心中计较已定,二话不说径直走了过去,按住就要起身的王厚才,不慌不忙道:“王兄,先别走,我要买你的字。”

王厚才见是陈浪到了,心头一喜。

马斜子斜眼看着陈浪,更起劲了:“是你,你这个破落户也来了,嘿嘿,两个摆摊的穷鬼,爷我看你能咋买?”

陈浪冷笑一声,转而对王厚才道:“王先生,不要跟那些泼皮匹夫一般见识。”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两锭的闪闪发光的崭新银元宝,递给了王厚才。

目测是一锭一两的。

王厚才不敢接银子,忙道:“这,这,陈公子,使不得......”

陈浪硬把银子塞给了他,道:“先生高才,你的字完全值这些银子!”

旁边的马斜子神色一动,目光中闪过嫉恨和贪婪的神色,怨毒的看向陈浪。

陈浪刚好转过脸来,迎着马斜子凶狠怨毒的目光,嗤笑道:“人家王先生随便写几个字就值一两银子一幅,不像某些个腌臜破落户,一辈子也别指望喽。”

“你!”

马斜子涨的脸通红,刚要发作,却发现周围的人都起哄了起来。

有胆大的甚至出声叫好。

“好,好......”

“这位公子说的对!”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陈浪又道:“对了,王先生就在这里摆摊,不搬了,你这个匹夫破落户杵在这里,很是煞风景,还请快些滚一边去,免得让看了生厌!”

“对,对,滚一边去吧!”

“瞧你那破落户的模样,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这些摆摊的人,也早就看马斜子不顺眼了,苦于没有人敢出头,此刻见陈浪这么刚,都大胆的附和起来。

马斜子气的浑身颤抖,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也是远近闻名的凶恶之人,平时只有自己欺负人,何曾被人欺负过?

但他这人向来欺软怕硬,见陈浪身材健壮高大,知道是有武功的,拳怕少壮,自己未必弄的过,立刻便怂了几分。

又见周围气氛不太对,似乎一个个都想跳出来群殴自己一般。

便硬生生的没敢动。

“你,你,你给我等着!”

马斜子拖着肥胖丑陋的身躯骂骂咧咧的退了开去。

陈浪冷笑一声,回头见到王厚才手足无措,脸色惊惧,又安慰他道:“厚才兄,往后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不用怕他。”

“陈公子,这银子我不能收!”

王厚才把那两块元宝往陈浪手里推。

“这是你应得的!”陈浪硬推了回去,态度很坚决。

王厚才见陈浪态度坚决,只好勉强收下了。

陈浪又道:“对了,厚才兄,往后不用来这边摆摊了,兄弟我在桥西开了个门店,往后你写了字,就送我那去,写多少我要多少。”

王厚才忙道:“对对,这样更好了!”

一看就是怕事,陈浪心道。

陈浪便转换了话题,问王厚才这些时日不见踪影,都去干什么了。

王厚才便说前些时日家中老母病重,只得待在家照顾老母。

陈浪这才恍然大悟。

随后他告诉刚才给自己帮腔的人,他们以后如果被马斜子找麻烦,就到桥西的缀锦楼找他陈浪。

众人苦马斜子久矣,听陈浪如此说,都很激动,都表示以后愿与陈公子共进退。


陈浪把王厚才带过来的二十来幅作品都收了,王厚才也只好提前结束了摆摊。

陈浪便拉他去了自己新租的缀锦楼处,还约他往后都在缀锦楼见面。

他的毛笔字写多少,陈浪要多少。

王厚才也觉潦倒半生,终遇知己一般,便在心中把陈浪当成了朋友。

他见陈浪之前也是摆摊,短短时日却有银子租下这么大的一个店铺,颇为不解。

陈浪告诉他,自己只是深藏不露,前些日摆摊不过是因为初来乍到,韬光养晦罢了。

别了王厚才后,陈浪见天色不早,便乘船回了沈宅。

穿越回出租屋后,他给刘春打了个电话,问他最近书法市场的行情。

刘春已经习惯了陈浪的突然消失,接到电话后,便告诉他之前的那些书法作品现在被人倒卖,价格连涨,最贵的一幅已经达到8万了。

有很多人疯狂打听这到底是哪位新晋书法家的作品。

陈浪告诉刘春,这事坚定无可奉告的原则就好了。

刘春也问了几次,见陈浪也是“坚决”不说,也就不再问了。

挂了电话后,陈浪又给刘春发了一些照片过去。

刘春见陈浪果然又有了新作品,兴奋的告诉他,这次得悠着点卖,不着急,先把价格炒上去再卖,事半功倍。

陈浪则要洒脱的多,他告诉刘春,炒作不炒作无所谓,一批一批来就行,速度也很重要。

刘春见陈浪如此说,颇为纳闷,心道陈浪这小子最近成土豪了啊,口气越来越大,做起事情来一股子掩饰不住的土豪劲。

以往不是这样的啊。

二人沟通完,陈浪便把那新得的20来幅字都给刘春寄了过去。

接下来,陈浪便开始着手沈宅和缀锦楼的事情。

手里余钱折算出来,陈浪能拿出的白银近2000两。

接下来的两三天,陈浪通过牙人找到两个施工队,花了100两银子用于装修缀锦楼的门面。

又豪掷1500两银子对沈宅进行全面的修缮。

并且这只是前期的投入,这么大一处宅院,要想全面翻修,据工匠们的估计,至少得5000两。

关于沈宅的修缮还出现了个让陈浪无奈的小插曲。

工匠们都不愿意前来,即便陈浪把人工费提高了30%都不行,好说歹说非得请和尚做场法事不成。

陈浪只得又花了200两银子让牙人去周边寺庙请了位住持,为沈宅有模有样的做了一场法事。

工匠们这才愿意进沈宅施工。

这200两银子花的让陈浪极为肉痛。

话说这沈宅确实够大,听工匠头目说,这是个七进七出的大宅院,光房间就有五十多间。

正常情况,没有两万银子,建不起这样的宅院。

听工匠头目如此说,陈浪更觉自己占了大便宜,对那200两法事银子也就释然了。

陈浪命令工头只作安全和功能方面的修缮,不需要任何奢侈多余的布置,并且速度越快越好。

江南水运发达,沈宅又靠河,为了方便物资的运输,陈浪又多花了500两银子,命人把沈宅前方河边废弃的码头也重新翻修了下。

他将沈宅正式更名为:集贤书苑。

沈宅这个不祥的代号也将永远消失。

集贤书苑除了作为穿越点外,还将是陈浪的私人住处和临时的对外办公场所。

...

五日后,缀锦楼的翻修已经完工。

这次他运来一大船的货物,全都是各式各样的折扇。

男款女款,大的小的,各种风格的都有。

这都是他这五日来精心筛选的结果。

小三,小六,小朵带着其他十多个孤儿,在陈浪的指挥下,忙的不亦乐乎。

一两天的功夫,就把这些折扇摆的七七八八了。

缀锦楼的门面内顿时变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扇面的海洋,简直要靓瞎人眼。

路过的游人商贩无不驻足观看,交口称赞。

这些折扇平均进价也不过5块左右,平均标价却超过4钱,约等于人民币50元。

简直就是暴利啊。

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掌柜之前,陈浪便让小三,小六,小朵三人共同代理掌柜。

折扇的进货量,出货量,样式种类,价格等的调整,都是粗放管理。

陈浪并不追求极致的利润,莽就完了。

反正即便是这样,也是“暴利”。

店铺还没宣布营业,就有不少客人进店来问价。

小三和小朵暂时充当“营业员”的职责。

在陈浪的包装下,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流浪儿了,摇身一变就成了服饰整洁、气质清爽的“营业员”了。

见客人进门就喊“欢迎光临”,客人出去就喊“欢迎下次再来”。

按陈浪的要求,微笑服务,有耐心,迎来送往,自然而然。

虽然起初还很僵硬,但几天下来后,也有模有样了。

这天,刚好王厚才前来拜访,陈浪便非常高兴的请他到屋里喝茶,并交给了他一个光荣的活,题字。

“我?”王厚才惊讶道,“我不行,陈公子,杭州城书法比我好的人多的是,你还是.....”

“就是你了,”陈浪打断了他的话,“除了王兄,其他人的字我一概看不上!”

王厚才受宠若惊,也只得提笔给陈浪写了三个大字:缀锦楼。

陈浪让人拿去制作匾额,不在话下。

王厚才见屋内忙来忙去的半大小子们,纳闷道:“陈公子,你的店铺不雇个大掌柜吗,光这些小子恐怕不行吧?”

陈浪笑道:“厚才兄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暂时没有物色好,我这人一向宁缺毋滥,等有合适的人选再说吧。”

王厚才憨厚的笑了笑道:“陈公子所言有理!”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跟上陈浪的思维,就说这些孤儿吧,仿佛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了。

孤儿常年流浪在外,身上都有各种各样毛病的,偷懒耍滑,小偷小摸,性格怪异刁钻等,不一而足。

不过陈浪似乎已经把这些“乌合之众”们拿捏的井井有条了。

尤其他选出来的几个所谓的“骨干”,身上更是散发着蓬勃的正气和朝气。

王厚才越想,也只有越佩服的份。

几天后,门头上的牌匾也已经换成了“缀锦楼”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正是王厚才写的,飘逸灵动,内秀。

这块牌匾如画龙点睛一般,让缀锦楼瞬间活了起来。

明朝时期的折扇市场,全都是手工,只是专门为一小撮有钱能玩的起的人准备的。

即便加上日韩进口的折扇,数量仍旧很少,种类也就那么几种,而且死贵死贵的。

而缀锦楼折扇品种之丰富,价格之亲民,完全颠覆了人们对于以往折扇市场的认知。

自从缀锦楼出现在拱宸桥后,她就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一家最为时尚新颖的店面。

渐渐的杭州城都有人专程前来参观。

大运河上的天南地北各路商贾也悄悄过来旁敲侧击的探寻商机。

数据不会撒谎,缀锦楼折扇的销量持续增长。

有人甚至直接大批量购进。

陈浪也适当调整,如果有人买的多,给便宜点,也无妨。

超过一百把的,价格可以低到3钱半。

超过一千把的,价格可以低到3钱。

这分明是变相批发啊。

果然不知不觉就成二道贩子了,陈浪自嘲。

短短半个月,缀锦楼销售额从每日50两增加到了每日400两。

陈浪手中的银子渐渐多到数不过来了。

...

两个小毛孩招呼客人,商铺一概不讲价。

这不把生意做死了吗?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几把折扇成交了。

这恐怕都要归功于这空前绝后的低价。

不过这些折扇明显不是手工的,工艺较为粗糙,但难能可贵的是,无论是小骨还是大骨都如此的整齐划一。

尤其是那些镂空的小骨,如果要靠人工,雕刻出这么多来,恐怕得把人累死。

这一定是某种器械制造的。

莫不是海外佛郎机人的奇巧淫技不成?

若如此的话,往后扇子的市场恐怕要掀起一场风暴喽。

这些尺寸较小,颜色鲜艳,扇面风格绮丽的折扇应该是女款了吧。

之前女子用的都是团扇,没想到折扇也能做成女子用的,今天算的见到了。

似乎女款的还挺走俏,卖的比男款还快。

......

吕茂源在陈浪的缀锦楼里转了好几圈,一边走一边琢磨。

他今天的所见,比他过去十年学到的还多。

让他颇有坐井观天之感。

心道这老板幸亏没有经营高端折扇,不然大明的传统折扇市场肯定会遭遇灭顶之灾。

临走时不同款式的折扇他都买了一把。

回去研究研究,让我那做扇子世家的老朋友看看,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将他要的十多把折扇包的好好的,一丝不苟的送到了他的手上。

这小娃虽然不会说话,也没有老练的沟通技巧,甚至还有些怕人,但却有种淳朴自然的感觉,并不让人反感。

听说这位老板空手套白狼般的收了这么多孤儿给自己干活,还管的井井有条,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吕茂源微笑的接过扇子,正准备出门,却迎面看到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这青年身材高大,眉清目朗,气度不凡,他一进来后,店里的小孩子们均都看向他,齐刷刷的微不可查的调整了下身姿。

这可能就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陈老板了。

吕茂源没有急着和这个青年见礼,而是装作不认识的出了店门。

来人正是陈浪。

吕茂源故意装作不认识陈浪,但陈浪还是注意到了他。

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有贵气,穿着考究,看样子是个很有钱的老板。

这人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心里一定有鬼。

陈浪便把小六叫了过来,问道:“刚才你给他打的包?”

小六点了点头:“嗯!”

“他买了多少扇子?”陈浪继续问道。

“买了好多把,不过每把都不一样。”小六得意的道,他觉得他注意到了一个有用的细节。

陈浪拍了拍他的头,道:“干的不错!”

此人打算买了样本回去研究怎么制作?

哼哼,可惜本时空绝对没有这样的机器能够批量制造折扇。

尽管这种机器在原时空极其简陋。


深秋的杭州,运河两岸树影婆娑,秋叶斑斓,景色格外迷人。

每日午后的闲逛,已经成了陈浪来到这个时空后的习惯之一。

在信息极为匮乏的大明时空,出来走动是为数不多的获取信息的渠道之一。

陈浪正徘徊在一条卖酒的街道上,远远的就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人在吆喝,颇为热闹的样子。

陈浪便顺路走了过去,拐过了一个弯,绕过一株几百年树龄的香樟树,来到一处宽阔的街道,街口围了不少人,锣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走近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江湖上跑马卖解的,也就是打把势卖艺的。

陈浪来了兴致,便驻足观看了起来。

他个子虽然只有一米七五,但在身高普遍矮了10公分的古代人面前,算是长身玉立了,随便找了个人少的位置,便能看到全景。

虽然杂七杂八的都是人,但仍旧能分辨出中间卖解的人也就三个,其中一个瘦削的中年人正在场地中间敲着锣,一边敲一边说着什么,场下站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学徒模样的少年。

“走过路过的老少爷们,我师徒几个从河南来,路过贵宝地,因盘缠不济,故在此献丑,各位父老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

说话完毕,那个年轻人走到了场地中间,此人面容冷峻,约一米七的身高,在当地也算比较高的人了,身材精瘦,上半身穿着开襟的小短褂,精壮的胸肌和腹肌展露无遗。

陈浪也是散打爱好者,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此人确实有武功在身。

不过这个年轻人眉宇之间比较阴郁,像是有什么重大心事似的,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洒脱。

他手握一柄红缨枪,也不说话,直接舞了起来。

这一舞不要紧,直接把陈浪给惊呆了。

只见一把红缨枪被年轻人舞的上下翻飞,虎虎生风,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只能看到一阵光影了,周边带起了一阵旋风,连地上的落叶都被带了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

“真是个高手!”

相比之下,自己那点微末武功,就不值一提了。

陈浪完全不理解了,他是练过散打和拳击的,知道身体和技术每上升一个台阶有多难。

速度和力量能达到如此程度的,他委实没有见过。

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电视上。

当然这里的电视是指真实的舞台直播,比如拳击、散打比赛之类,并不是指那种故意夸张的影视作品。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夸张的影视作品里的武打,也不能比此人打出来的动作更夸张。

我去,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武侠小说中的那种武林高手不成?

陈浪咽了口唾沫,他突然感觉,自己仿佛才刚刚开始了解这个世界。

那年轻人一趟枪使完,往场中一站,面不改色,连大气都没喘一口。

只是脸色依旧阴沉沉的,好像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都欠他钱似的,看起来好生奇怪。

那敲锣的中年人此时脸如死灰,仿佛受了重大刺激一般。

他斜了场中青年一眼,一丝怒意在眼芒中闪过,沉声道:“你下来吧!”

年轻人听到中年人的话后,也不答话,扭脸便走了下来。

这二人倒像是在闹什么别扭,陈浪心道。

旁边的老百姓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见年轻人走下去了,才呼啦一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中年人看向旁边的少年,往场地中一指,意思是轮到你表演了。

少年约么十二三岁,身量还没长成,他没拿武器,直接几个空心跟头耍到场地中间,向观众一抱拳后,连着又是几个跟头,接着耍起了一套拳法。

这少年的拳法就一般的多了,没能在陈浪心里激起什么浪花。

最多是花拳绣腿罢了。

好像一切又归于平淡了,陈浪颇为纳闷。

少年结束后,观众象征性的给了一些掌声,看来观众的眼光也是雪亮的呀。

中年人拿起那面锣来,走向观众,那意思要开始要钱了。

周围的观众见来要钱,多数人纷纷扭过脸去,或者干脆往后退,给钱的人并不多。

大半圈下来,那面锣里只躺着几十枚铜钱。

陈浪见中年人走了过来,伸手给了两块十两重的大元宝,放在铜锣内,连铜锣都为之一沉。

周围的人都发出吃惊的声音。

中年人抬头不敢相信的看了陈浪一眼,迟疑的道:“这位公子,使不得!”

陈浪笑道:“那位年轻人的枪法让在下大开眼界,完全值得这些银子。”

中年人苦笑了一下,深深弯腰鞠了一躬,连声谢道:“如此,谢公子慷慨!”

陈浪微笑道:“老先生客气了!”

中年人直接结束了要钱的环节,走到场地中间,向观众一抱拳,鞠了一躬道:“今日表演到此为止,谢列位看官赏脸!”

陈浪本想过去结交一二,又恐唐突,摇了摇头,便也随着散去的人群离开了。

回到缀锦楼后,陈浪心思不宁,越想越遗憾。

便把八个暂时手里没什么活的少年叫到了楼上。

陈浪给他们分了个任务,出去打听远近有没有跑马卖解的人留宿。

八个少年正要在陈浪面前表现,便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拱宸桥这片区域他们极为熟悉,走街串巷更是他们的强项,找人的活派给他们再合适不过。

傍晚时分,一个叫米面的少年回来报告说找到了卖解的人留宿的地方。

他们住在“大运河客栈”,这个客栈在四里之外的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陈浪心中一喜,问米面道:“你打听到的卖解的是几个人?”

米面道:“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这就对了,真是天意啊,没有弄丢你们。

陈浪担心这几个卖解的明日就会离开,便决定立刻去找他们。

这样的高手绝对不能失之交臂。

于是他命令米面带路,立刻动身往大运河客栈赶去。

拱宸桥一代繁华热闹,天黑之后,很多地方都有灯火,来这个时空多次,陈浪暂未遇到什么大的安全问题,再加上自己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所以对于走夜路也不甚担心。

他走的很快,米面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也需小跑才能跟上,用了半小时的时间,便赶到了这个所谓的“大运河客栈”。

这地方够偏僻的,陈浪不禁皱眉。

这个所谓的大运河客栈,不过是一家颇为简陋的农家院,门头上挂了块写着“大运河客栈”的木牌而已,离运河最起码有三里路。

院内亮着昏暗的灯火,陈浪走了进去,叫道:“有人在吗?”

不一会出来个老翁,问陈浪道:“客官找谁?”

陈浪道:“打扰了,在下找三个住店的,他们是卖解的。”

老翁道:“哦,你找他们呀,他们不久前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陈浪有些失望,但好在这老翁说确实有卖解的住店,才放下心来。

他让米面先行回去,自己就在外面等那一家卖解的。

但一直等了一个时辰,抽了三支烟,老翁家的灯早就灭了,那一家卖解的仍旧没有回来。

陈浪心想再等下去,即使人家回来也不便打扰了,先回去吧,明日一早过来,总该能遇上。

想到此处,陈浪便沿原路返回了。

他的记路的本事非常好,这样的路,几乎走一遍就能印在脑子里。

但当他走出二里路时,意外发生了。


陈浪正低头赶路,三个黑影突然从巷子尽头走了过来,他被吓了一跳,刚想回头,身后又有两人拦住了去路。

陈浪暗叫不好,又遇到抢劫的了。

看来这个时空隔三差五不打一架都不算正常过日子。

陈浪干脆淡定的站在原地,看这些人想干什么。

这时,前方的一个人沉声道:“姓陈的,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过如果你反抗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陈浪心中冷笑,我信你个鬼,他二话不说转身朝身后两人撞了过去。

“给我上!”几人同时大喊。

陈浪冲到两人跟前,施展了散打步伐,一个侧身打算躲过那人的堵截。

但这人身手却非常快,在陈浪即将和他擦肩而过时,伸手抓住了陈浪的衣角。

这微一迟滞的功夫,他身旁的另一人就跟了上来,飞起一脚朝陈浪踢来。

陈浪忙用手臂格挡,挡下那人的一脚后,另一人却扑了过来,试图抱住陈浪。

陈浪一闪身躲过,一记勾拳正中那人下巴。

“啪——啊呀!”

那人被陈浪打的直往侧面倒了下去。

“好小子,给我上!”另一人急叫道。

几招下来,陈浪已经被拖住,他急忙抽出随身带着的甩棍来,铁棍如雨点般打了出去。

顿时有人中招,惨叫声连连。

自己也中了几拳,不过有防刺背心护体,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这时一人意外道:“没想到阁下身手不错,好,就让在下来会会你。”

这人说着就冲了过来,陈浪才意识到这个人一直没出手,见另外四人吃了亏才不得不出手的。

说话的那人眨眼就到了跟前,劈手朝陈浪攻了过来,攻势极为凌厉。

即便对方空手,几个回合下来,陈浪渐敢难以招架。

此人的武功比之前原时空擂台上切磋时遇到的拳友都要高明。

陈浪既兴奋,又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终于一不小心被对方一掌劈中胸部,陈浪只感觉一股大力推来,顿时一个趔趄。

好硬的手掌,好在有防刺背心泄去了大部分力道。

那人乘机使了个手法又抓住了陈浪手中的短棍。

其余四人一拥而上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将陈浪按倒在地。

“好小子,让你还能耐,老子今天废了你!”

这人的声音好熟悉,陈浪即便在十分危险的情况下,仍旧听出了这是一个自己见过的人的声音。

对了,是那个马斜子。

居然是这厮!

“叫你还嚣张,今天让你尝尝老子的铁拳!”

说着,马斜子的一记重拳打了下来。

陈浪眼疾手快,左手小臂隔开了这一拳。

棍交左手,右手却掏出一样物事来。

“噗......”

将陈浪按到的几人只感觉眼前似乎有雾气喷来。

紧跟着双眼中钻心的疼痛传来,根本睁不开眼。

“啊......”

“啊,妈呀,这是什么,疼死我了!”

“天杀的,我眼睛睁不开了,救命啊!”

这时,眼疾手快闪在一旁的那个高手惊的脖子猛伸出三寸,叫道:“阁下手中是什么东西?”

陈浪一个乌龙绞柱站了起来,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要不要也过来尝尝?”

那人冷笑一声,唰的抽出腰间长剑,道:“哼哼哼,阁下玩阴招,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如风一般,飘落在一群人中间。

这人一身黑衣,蒙了面,原来是个夜行的好汉。

那人站定后,冷声道:“到此为止,都滚吧!”

对面的高手吃了一惊,寒声问道:“阁下是何人,想夺兄弟们的买卖?”

黑衣人道:“没兴趣!”

陈浪心道,今天遇到大麻烦了,新来的这个武功更高。

即便有防狼喷雾这种神器,恐怕也不好逃脱。

他快速环顾了下四周,寻找着可以逃跑的路线。

就在这时,对面的高手说话了,道:“先赢了在下手中长剑再说!”

说着持剑向黑衣人攻了过来。

夜色中看不太清,陈浪只感到二人的身法都要比原时空的人快的多。

不禁大为惊骇。

不过也不过七八招过后,使剑的人腹部被踹中,往后退了七八步后,仰面朝天的摔在了地上。

好不狼狈。

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心下骇然,对方赤手空拳对自己的长剑依然游刃有余,试探的问道:“阁下是谁,武功如此之高?”

黑衣人冷冷的扭头看向他,阴森道:“再不滚,小命都留在这吧!”

对面使剑之人咬了咬牙,叫道:“走!”

此时在旁边捂眼呻吟的几人听到声音后,赶紧跟着那使剑之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陈浪看的呆了。

真是个高手!

不过此人又是什么来意?

真是刚逃离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啊。

此时的陈浪心知打不过,跑也不是,站也不是。

黑衣人注意到陈浪手里的甩棍,劈手便夺了过来,速度之快,陈浪不要说反应,连看都没看清。

那黑衣男子拿了甩棍后,摆弄了几下,发现甩棍可以伸缩,更是来了兴致,居然把陈浪晾在了一边,自顾自的研究起来。

“这武器不错!”黑衣人开口说话了,语气中还有几分激动和惊奇。

借助一丝天光,这根甩棍闪烁着现代工艺才能打造出的金属光泽,确实能够让古人为之惊叹。

说着他抬头看向陈浪。

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啊,不光是这体型,还有那种隐约的忧郁感。

功夫如此了得,不是你是谁?

陈浪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不禁大为惊喜。

“你从哪里弄的这把武器?”黑衣人继续好奇的问道。

陈浪回道:“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想了想,陈浪又补充道:“我朋友是衙门里的捕快,武功很高的。”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假。

黑衣人道:“你的武功平平,路子却很特别。”

陈浪感觉自己受打击了,一晒笑道:“能被高手称作平平,算是夸奖了!”

那人闻言也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陈浪,道:“你这把武器不错,我借用了,就此别过!”

陈浪心道,想走,怎么可能,要不来找你,我也不会被人堵在这巷子里。

便开口向那黑衣人道:“大侠留步,交个朋友如何?”

黑衣人一愣,略有几分自嘲的道:“哼哼,我这样的人没朋友,还是就此别过吧。”

说着,就要迈步离开。

这样的人物,绝不能失之交臂。

陈浪赶紧一抱拳,认真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大侠武艺高强,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便起了结识之心。另外,大侠,我原以为你的枪法不错,没想到你的拳脚功夫也是如此了得。”

陈浪故意把“枪法”二字说的比较重。

黑衣人听到枪法二字后,双眼一缩,盯向陈浪。

陈浪知道把对方的身份挑明,可能有些唐突,不过,总不能与这样的大侠失之交臂。

黑衣人滞了半晌,方才说道:“兄台眼力不错。”

陈浪笑道:“阁下出手如风,恐怕拱宸桥附近没有第二人吧。”

黑衣人闻言眼角挤出一丝笑容,道:“过奖!”

陈浪笑道:“此处说话不方便,不如,去喝几杯如何?”

黑衣人终于抱拳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原来这黑衣人名叫沈建,是师父为他取的名字,也是随了师父的姓。

年龄二十二,比陈浪小了好几岁,只是有些少年老成。

沈建今晚和师父去拜访师父的朋友,沈建遇到了极其不开心的事,提前回来了。

他回来后就看到陈浪站在客栈门口,这个上午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的人。

沈建猜想陈浪可能是来找他和师父的,但他不想节外生枝,就没出来见陈浪。

但他很快发现有人跟踪陈浪,这才穿上夜行衣也一路随着。

他本来不想暴露身份,多惹是非,所以救下陈浪后,打算一走了之,深藏功与名。

却被陈浪的一番诚意打动,又见陈浪也是个有血性的人,才愿意交了陈浪这个朋友的。

陈浪则非常感慨自己江湖经验还是欠缺,被人跟踪完全没有发觉。

一同卖解的中年人是沈建的师父,那个十二岁的少年是他师父的亲儿子,他们祖籍河南,到杭州来,是因为师父顺路要拜访一个老朋友。

另外,他还有一个十九岁的师妹,也是他师父的亲生女儿。

只不过,沈建提到这个师妹时眼神颇为黯然,也不愿多谈。

这点被心细的陈浪捕捉到了,知道背后肯定有故事。

这时沈建已经脱掉了那身蹩脚的夜行服,露出了里面短打的衣服,和陈浪辗转又来到了拱宸桥附近。

沈建和陈浪一路走来,发现陈浪知识颇为渊博的样子,知道是个读书人,而且仪表不俗,谈吐不凡,却又毫无架子,便也好感顿生。

年轻人热血心肠,交朋友就是一个快字。

沈建原本要把那根伸缩棍还给陈浪,但陈浪坚持不要,说就当是见面礼了。

见陈浪态度坚决且诚恳,沈建也就不再坚持了。

拱宸桥附近的酒家大多已经关门,只有些有着特殊业务的仍旧在营业,而且此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

进了这家档次颇高的画舫,陈浪毫无心理压力,但沈建却缩手缩脚的,有些不自在,看得出来,之前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

身怀绝技,却仍旧是穷人家孩子的心态。

陈浪完全了解这种状态,便对沈建更有了几分好感。

船上的姐儿还出来问陈浪要不要“特殊”服务,陈浪说今天只和朋友喝酒,并给了姐儿二两银子小费。

姐儿大喜的识趣的去了。

陈浪出手阔绰,目的是想展示自己的“经济实力”。

随后又要了几个硬菜,外加一盘太湖运来的大闸蟹,上好的酒水要了一大壶。

二人边吃边喝。

看得出来,练武的人很能吃,一大盘牛肉很快就被沈建吃了个干净,陈浪便又加了一盘烧鸡。

这酒喝起来比啤酒度数要高,但还是比不上原时空的白酒。

陈浪本来酒量就不错,一连喝了两碗,也只是热热身而已。

沈建边吃边道:“陈兄,你老家在庐州,到杭州来做什么?”

陈浪按早想好的回道:“听说杭州这边生意好做,便到这边来亲自查看一番。”

沈建叹了口气,道:“陈兄,你的生意可比俺跑马卖解强多了。”

陈浪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建豪饮了一碗,道:“陈兄,你拿我不当朋友不是?”

陈浪道:“那我就直说了,兄弟你一身好武艺,跑马卖解有些屈才了。”

沈建听后,停下了口中正在啃着的鸡腿,默然了片刻,道:“我一身功夫都是师父所授,怎敢轻易离开他老人家。”

陈浪道:“实不相瞒,在下最近准备做一笔大买卖,只是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孤身一人在杭州,势单力薄,就连乡间的地痞流氓都能轻易把我踩死,不知兄弟能否助我一助,你一身好本事,如果我二人合作,必能成大事。”

沈建道:“陈兄过奖了,兄弟我只是个跑江湖的,居无定处。不过,只要我沈建在杭州一日,陈兄但有差遣,必不推辞。”

陈浪见此事不能速成,便道:“得兄弟此言,便足矣,来,先喝酒!”

二人边聊边喝,沈建越喝越猛,似乎有什么很重的心事一般,劝都劝不住。

沈建已经醉的几乎不能走路,陈浪结了账后,提出送他回客栈,沈建一笑的摆了摆手,连声道:“陈兄放心,我还认得路!”

陈浪见他不肯,便嘱咐道:“路上一定要小心!”

二人作别,不在话下。

...

陈浪当晚在缀锦楼自己的房间歇息。

第二日一早,便回到集贤书苑,穿越回了原时空。

上午,陈浪去医院挂了急诊科,把身体检查了一遍,胸部还照了CT。

还好都是皮外伤,医生给处理了一遍后,便无大碍了。

临走护士小姐姐还劝他以后要与人为善,不要再打架斗殴了。

陈浪心道,你要是知道本大爷在另外一个时空跟人拼杀,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昨夜那一战,自己也挨了几拳,好在有防刺背心护体,并没有太大不适。

来检查也是出于谨慎考虑。

不过对方也没讨得了便宜,陈浪对自己这一战十分满意。

这是他在大明时空打的最过瘾的一次。

不过,昨天那些人被沈建放走,陈浪有些耿耿于怀。

算了,人没事最好,往后再找机会收拾马斜子不迟。

最大的收获就是交了沈建这个朋友,这一架打的太值了。

武功奇高不说,还心性纯良,这样的朋友哪里找?

放走马斜子如放走一只鸭,得了沈建则如得到一只鹰。

陈浪在出租屋内休息了一天。

晚上,刘春给他打来了电话。

兴奋的告诉他,那20幅书法作品都卖出去了,税后8万一幅,合160万。

陈浪的个人财富又上了一个小高峰。

他便又给了刘春寄出了20幅,并和他商量好了,无论如何也得给所得额5%的委托费。

刘春便正经的成了陈浪出售书法作品的经济人。

嘴上虽然推辞,刘春心里还是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这几年来他自己的一大堆所谓的画作迟迟卖不出去,几十万的展览费,场地费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陈浪最近个把月给他带来的收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第二天陈浪就穿越回了大明时空,直奔大运河客栈而去。

前天与马斜子的遭遇让陈浪安全感大降。

他感觉自己又被人盯上了,现在缀锦楼生意这么好,绝对不能再被破坏。

这次就要在此站稳脚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来跟谁干到底。

所以,陈浪必须快速拿出应对的手段。

路他已经熟了,半小时便到了大运河客栈。

陈浪进门后,看到一个少年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便问道:“小少侠,你师兄呢?”

那少年见问,愣了一下,便往屋里喊:“爹,有人找师兄。”

不一会,屋子里走出一个消瘦中年人来,陈浪认识,正是那卖解的中年人,四十五左右年纪,胡子有些花白,不过精神非常好,一双眼睛非常精明。

陈浪一抱拳的问道:“在下陈浪,见过大侠,不知沈建可在这里。”

中年人认出是那天给了二十两银子的人,忙迎了上来,拱手道:“怎么是恩公来了,在下沈全,不知恩公找小徒何事?”

陈浪笑道:“原来是沈叔,我对高徒的武功十分佩服,便与他交了朋友,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找他喝杯酒。”

沈全一听,笑道:“哈哈,公子太抬举他了,只是些花拳绣腿而已。”

说完沈全却又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道:“小徒这段时日都是心不在焉,行事乖张,今日被我大骂了几句,这会不知在何处呢。”

陈浪见沈建不在,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大运河客栈。

刚出来不久,可巧就在一处市场的入口的牌坊下,见到了沈建。

沈建正双手抱胸,双目无神的闲逛着。

陈浪见了他,走上前去,笑道:“大侠何故在此出神?”

沈建抬眼见是陈浪,脸上一晒,道:“原来是陈兄,伤都大好了吧。”

陈浪道:“都好了,放心吧,对了,兄弟,我需要你的帮忙。”

沈建道:“何事,尽管说!”

陈浪道:“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沈建道:“好!”

陈浪带沈建来到一处高档的茶馆,要了间安静的包厢,二人落座。

陈浪便道:“你可知前天夜里那五个人为何抓我?”

沈建道:“听陈兄说是因为生意?”

陈浪道:“对,我最近在缀锦楼的折扇生意被人盯上了,他们想知道我赚钱的秘密。”

沈建道:“那他们还会找你的麻烦?”

陈浪道:“肯定会,那五人中有一人我还曾经得罪过。”

陈浪便把摆摊时帮王厚才出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沈建听后笑道:“陈兄好手段。”

陈浪道:“对付马斜子那种下三滥,只能如此,不过眼下他勾结了其他势力,找了江湖上的高手,我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沈建道:“陈兄放心,只要我沈建在杭州一天,那些人就别想动陈兄一根毫毛。”

陈浪感动道:“如此,谢过沈大侠了!”

沈建道:“陈兄想让我怎么做!”

陈浪道:“有你在其实就足够了,不过人手还是越多越好。我打算雇一批好手来,看家护院。”

沈建道:“好,我和师父来杭州也有三个月了,认识了一些道上的兄弟,回头我帮你物色一下!”

陈浪喜道:“如此甚好!”


京杭运河的一条支流上,一个老船夫划一艘两丈来长的崭新舢板,载着一个青年和两个半大小子并一船货物缓缓行驶着。

老船夫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时不时的和船上的年轻人聊两句。

“公子,以后康桥码头那里就不用去了吗,直接到集贤码头去接你?”

“对,以后我都从集贤书苑出发了。嘿,老谭,你这艘船什么时候换的,难得呀!”

“嘿嘿,托公子的福,老汉我多年的梦想这才一朝得以实现,前日让我二儿子从码头上找人买来的。”

老船夫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边说边摩挲着船舷,对新船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您老可不用客气,以后还少不得要找你帮忙!”

“嘿嘿,公子有事只管说,方圆几十里,就没有老汉我办不成的事!”

“哈哈哈......”听老船夫越说越起劲,陈浪也掌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船夫此前帮他担保,也算是帮了他不小的忙。

几分钟后,舢板进入了京杭运河,转头往南而去。

约么一个小时的功夫才来到了拱宸桥。

这时,桥头已经有几个伙计在等着了,这是陈浪新雇来打杂的佣人。

不再需要陈浪动手,伙计们上来七手八脚的把货物全部卸了下来,并搬上了马车运往缀锦楼。

从缀锦楼出来,陈浪便去大运河客栈叫上了沈建。

今天陈浪打算去趟三家村。

去三家桥村,他担心路上又遇到歹人,所以带个高手在身边才能放心。

王厚才这货又消失了好一段时间,陈浪想念他的毛笔字,打算亲自己去他家探视一番。

沈建刚好在家,便与他一同前往。

从拱宸桥出来,经过几里路的田野,不到一个小时,便来到了三家桥村。

陈浪见村口一个村民正在锄地,便上前问道:“这位兄台,王厚才王秀才是不是住在这个村里。”

那人答道:“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呃,会写字的书呆子,他家住在村东,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不过,他家近日有些麻烦的。”

陈浪皱眉问道:“请问,是什么麻烦?”

那人眼神闪烁,支吾道:“呃,你去了就知道了。”

...

三家桥村。

村子最东边,一户人家坐落于此处。

与其他家不同,这户人家房子的竟然是座二进的四合院,乍一看还以为是“有钱”人家。

但稍微仔细点就会发现,这座四合院已经颇为破旧了。

屋顶瓦片上长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围墙的一面已经坍塌,失去了防贼的基本功用。

木制的大门也有些年头了,底部已经朽烂,随便一脚就能踹烂。

但就是这样一座落魄的四合院,四周却鬼鬼祟祟的站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一个个神色不善,不知是什么来路。

院内最后一排的正房内时不时传出哭声。

一个男人懦弱无力的哭声。

“娘,孩儿不孝......”

这个男人三十多岁年纪,头发散乱,面部憔悴,正趴在一张床前。

旁边坐着一个女人,低头啜泣着,手里还拉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床上躺着一个即将弥留的老妇人。

老妇人口中念念有词:“我死不要紧......儿啊,你要是把祖宅拱手送给那些王八羔子,你娘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老妇人话没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此咽了气。

“娘!”男子慌了,普通跪在床前嚎啕大哭起来。

四合院大门口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年轻人皱了皱眉,跟旁边的人道:“这老不死的怕不是真的死了吧,要是真死了,还真有些麻烦。”

他旁边的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眼珠子一骨碌,轻蔑道:“哼,死了也照样能要来,只要欠了我们老爷的银子,有几个不是被扒几层皮的?”

...

陈浪和沈建来到三家桥村村东,只见到一座相对孤立的破旧宅院。

这宅院和其他村民的房屋格格不入,倒像是个祖上阔过,现今却落魄了的破落户。

怎么有几个人徘徊在王宅周围,神色非常奇怪。

陈浪没管那么多,径直往大门走去。

刚走到大门外,就有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走上前来,伸手拦在门口,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现在不能进,无事的,还是早早离开为好。”

陈浪见这人一身地痞流氓的气质,就气不打一处来,冷道:“你又是什么人?”

胡子拉碴的青年见眼前的两个人,官不像官,财主不像财主的,口音还是外地人,便没放在眼里,怪眼一翻道:“我是什么人,你们就不需要知道了,反正现在这里不让进。”

说完斜了陈浪一眼,昂着头,大咧咧的站在门口,一副我就是不让进,看你们能怎么着吧的模样。

这时,大院内传出女子惊呼的声音:“相公,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其中还混杂着一个孩童受惊吓后大哭的声音。

陈浪一听急了,推开青年就往里闯,那青年见陈浪硬闯,用力朝陈浪撞来,开口大叫道:“唉,唉,打人了啊,都过来,这边有人打人啦!”

却被陈浪抬腿一脚踹的飞了出去。

陈浪推开大门,径直往院子里走去。

身后传来几声惊呼,有几个人快步跑了过来,接着是叫喊声和砰砰砰的打斗声。

陈浪也不管了,直接往哭声传来的屋子里飞奔而去。

屋子的门没锁,陈浪一推,便走了进去,循着哭声一看,旁边的房间内一个妇人正跪在地上抱着一个男子使劲摇晃。

这男子不是王厚才是谁?

陈浪被这一幕搞的大惊,心道,我去,这棵摇钱树,不会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吧?

他赶忙几步走过去,也俯下身去查看。

妇人觉察到身边有人闯了进来,猛地抬起头看向陈浪,便问道:“先生是?”

陈浪忙道:“我是王兄的朋友!”

说着便去查看王厚才的情况,人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人事不省,陈浪下意识的便去掐人中。

“王兄,醒醒,醒醒!”

不一会儿,王厚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男子在自家房间里,用力一看,认出了是陈浪,忙道:“陈公子,你怎么来了?”

陈浪大松一口气,道:“先不用管了,你现在怎么样?”

王厚才有气无力的道:“公子,我没事,只是我母亲她老人家去了,呜呜呜......”

说着又哭了起来。

半晌,陈浪终于弄明白,原来王厚才的母亲不久前已经过世,外面的那些人是来追高利贷的。

王厚才为了给母亲治病,偷偷借了不少银子,这些银子都是高利贷。

谁知借钱容易,利息却涨的这么快,两三个月的时间便翻了好几倍。

高家的人便乘机来索要钱财。

要不是王厚才有秀才功名在身,早就被这些人强行带走关起来,私刑伺候了。

高家因为高利贷私下打死逼死人的事情并不是稀罕事。

但王厚才的母亲以绝食相逼,说什么也不让儿子卖家产为自己治病。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母亲一天天病死在床上。

陈浪叹息了一声道:“王兄节哀,对了,你欠了他们多少高利贷?”

王厚才止住哭声,道:“怎么好再麻烦陈公子,公子你能这个时候能来,在下已经感激不尽。自从摊上了高利贷,村子里的人对我都避之如蛇蝎,哪有一人肯来帮半点忙?”

陈浪道:“王兄,你这样说就把我当外人了。”

旁边的妇人气愤的道:“我家官人前后也就借了五十两银子,谁知那些人现在张口就要七百两。”

七百两?

手段真够黑的。

不过还好,对于现在的陈浪来说,小菜一碟。

陈浪闻言神色一松,道:“王兄和嫂子都放心吧,这数目不足虑,王兄先跟我出去一趟,外面那些讨厌的人需要处理一下。”

王厚才闻言便随陈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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