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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火,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师祝灵兰穿越了!她穿越成永定候嫡女——灵兰郡主。在了皇宫梨园冬暖阁的绣床之上,她要被一个龌龊的男子非礼!这怎么能行?祝灵兰从小都没有被欺负,她拿起枕头砸向歹人,一脚踹飞了龌龊的男人,不小心撞翻了烛台,引起大火!宫中纵火是杀头的罪!祝灵兰顾不得多想,起身想要开门离开,可惜门早已经被锁!她目光投向了暖阁唯一的窗子,毫不犹豫的翻窗离开!没想到撞到潜伏的质子夜辰,两人双双掉落窗外荷塘。为了不被发现,夜辰拥吻祝灵兰为其渡气,两人潜水而逃……侥幸逃过一难的祝灵兰在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了这一切都是庶妹和继母所害,而此刻自己如果不能端庄的出现,只怕她们还有一百个理由将这个罪名安插在自己身上!祝灵兰可不是柔弱的原主,任由人欺负...
主角:祝灵兰,夜辰 更新:2023-01-17 2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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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祝灵兰,夜辰的其他类型小说《倾世医妃》,由网络作家“箬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场大火,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师祝灵兰穿越了!她穿越成永定候嫡女——灵兰郡主。在了皇宫梨园冬暖阁的绣床之上,她要被一个龌龊的男子非礼!这怎么能行?祝灵兰从小都没有被欺负,她拿起枕头砸向歹人,一脚踹飞了龌龊的男人,不小心撞翻了烛台,引起大火!宫中纵火是杀头的罪!祝灵兰顾不得多想,起身想要开门离开,可惜门早已经被锁!她目光投向了暖阁唯一的窗子,毫不犹豫的翻窗离开!没想到撞到潜伏的质子夜辰,两人双双掉落窗外荷塘。为了不被发现,夜辰拥吻祝灵兰为其渡气,两人潜水而逃……侥幸逃过一难的祝灵兰在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了这一切都是庶妹和继母所害,而此刻自己如果不能端庄的出现,只怕她们还有一百个理由将这个罪名安插在自己身上!祝灵兰可不是柔弱的原主,任由人欺负...
冬雪初霁
皇宫梨园,皇后携王公贵眷盛会。
此刻,梨园东暖阁床上,祝灵兰外衣已经褪去,衣领已经散开,白皙的脖子连同香肩露在外面!她的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样地生疼,浑身滚烫。
热!好热!
“梁公子请。郡主在里面等着公子。”随着门口婢女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
冷风窜进来,让祝灵兰有了一丝清醒。她皱着眉,睁开眼睛,就看着一个猥琐的男人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来,眼中的欲望呼之欲出!
什么情况?
祝灵兰来不及多想,一脚将这个男人蹬到了地上。她慌忙地坐起身,可是起身都觉得费力,浑身上下还忍不住地燥热!
这是在梦里吗?
今天的一场心外科手术,病人突发状况频出,连续下了四张病危通知书。自己站在手术台前八个小时终于将病人救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觉得肚子饿了,换下手术服去医院旁边商场里吃个饭。谁知道商场居然突发火灾,自己顺着人群往外跑,一个烧断的柱子直接砸在了身上!自己眼前一黑,睁开了眼睛就是现在的这个情况。
难道这是一场梦?
自己现在还是在店里被火烧着,所以感觉浑身滚烫?但是这个感觉明显不对!
祝灵兰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裳,宽大衣摆上紫薇开得正盛。鹅黄色的襦裙上坠着点点珍珠!
襦裙?自己怎么会穿着襦裙?自己是被打晕了,脑子坏了?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嘶!一阵钻心的痛!
这不是梦!
一些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现在是南齐王朝,永辉二十三年三月初一。
这具身子的主人也叫祝灵兰,皇帝的亲妹妹,长公主的独生女儿。父亲永宁侯祝子健原本和吏部尚书庶女吴沁茹情投意合,老皇帝却一道圣旨将母亲嫁了过去。母亲入府第二年父亲便将吴氏收为妾室,生下庶妹祝灵悦。母亲从此郁郁寡欢,没有一年就死了。
如今府里吴氏做主,原主在侯府里就是一个透明人。若不是今日是皇家宴会,吴氏只怕也不会让原主来参加。而原主就是在宫宴出来透气的时候,被打了一棒子昏死了过去。估计是那一棒子太重了,将原主打死了,自己这才穿越过来,占了这具身体。
祝灵兰此刻思路还算是清晰,但是浑身绵软无力,而且还有些燥热,想来是在被打晕之前就灌了暖情酒!她揉揉被打痛的肩膀,强硬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
这厮不就是吏部侍郎的庶子梁翰吗?每日吃花酒,光花楼,庶母给原主挑的好人家!祝灵兰只觉得恶心,牙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梁翰从地上爬起来,色眯眯的眼睛看着祝灵兰,道:“郡主,哼!郡主就高贵了?你不愿意嫁我?等过了今日,你就是一只破鞋,只怕你求着让我娶你!”
看来原主拒绝了这亲事,吴氏居然安排了这么一出!祝灵兰顾不得多想,伸手抄起来枕头就往过砸!
梁翰躲过了枕头,嗤笑一声道:“没人抵得过暖情酒!我倒是要看看暖情酒之下,你和那怡红院的姑娘哪个更浪!”
说这话,梁翰扯开了自己的外袍,伸手便要将祝灵兰摁在了床上。
祝灵兰在暖情酒的控制下,整个人绵软无力!她用尽了全力,拔下来自己头上的簪子。作为外科医生的她深知道哪里要命,哪里能让他此刻痛不欲生!
她朝着梁翰的穴位上狠狠地扎了下去!
梁翰一声哀嚎!
祝灵兰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差点把眼泪掐出来,这也让她提起来精神,踉跄的从床上起身,朝着门走过去。
可是这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哈哈!这门早已经上锁了!你就算是喊,也没人听得见!今日我让你在我身下求饶,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梁翰忍痛起身,朝着祝灵兰扑了过来!
祝灵兰来不及躲,直接伸手抓住了椅子朝着梁翰就打了过去。因为不习惯这古代的衣服,整个衣袖扫到了桌子,桌子上东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去,包括桌上的烛火也打翻在地,灯油洒落,瞬间被烛火点燃!
火苗呼地蹿起来!桌上的桌布沾了灯油,顿时就冒气了火焰。火焰点燃了窗帘,火势越来越大!
祝灵兰可不想一天被火烧死两次!她瞅准了屋子里唯一的窗户准备翻身出去。打开窗户一看,窗外除了一脚宽的一个地台之外,便是湖水,前面是假山。
一面是火,一面是湖水,一个不小心就掉湖里去了!
但此事轮不到不得多想,祝灵兰推开了窗户毫不犹豫地翻身出去。出去之后便将窗户关上,直接栓死!
祝灵兰踩着狭窄的地台小心翼翼地朝着假山挪过去,小心地抓住了假山的石头,刚刚钻到了假山下面的阴暗处躲了起来。
一阵寒风吹过,彻骨的寒冷让他打了一个寒蝉!
自己的外衣被那厮扯在了床上,寒风吹在身上,还真的有些冷! 她正想着离开这个地方,就听着外面已经传来了呼救的声音:“暖阁走水了!暖阁走水了!”
看来梁翰命不该绝!
这次算是便宜他了!
祝灵兰顿住了脚步,现在这样子出去,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说不清楚了!她抱着双肩继续躲了起来。
宫里走水是大事,皇后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宫里的太监看着这锁着的门道:“这暖阁就是给大家休息的,什么时候上锁了呢?”
太监撞开门就看着梁翰被屋里的浓烟已经呛的晕了过去!太监将衣衫不整的梁翰从暖阁中抬了出来的时候,众人一看便猜到了里面发生的事情。大家目光一致地看向了暖阁,看看还有谁会被抬出来!
今日自己办的宴会中居然有人做出此等苟且之事!皇后更是气得脸色发青,问道:“暖阁可还有其他的人?”
“里面只有梁公子一个人,还有一件女子的衣衫!”太监将衣衫盛了上来。
毋庸置疑,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就是大家心里所想。只是这女人是谁呢?现在在哪里?众人都充满了好奇的看着太监手里的衣衫。这衣衫是锦缎,一看就不是宫里普通的宫女。
还没等着众人问,就听着一个婢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汪汪地说道:“求娘娘放过我家郡主。我家郡主只是约了梁公子……,我家郡主不会……”
这婢女的声音,祝灵兰再熟悉不过。这就是自己的贴身婢女碧草!
自己刚穿越回来,就被当众抓包在梨园盛宴上厮混,自己的清白只怕就被这个丫头给毁了!祝灵兰一口老血堵在了胸口!
“碧草,你是长姐的贴身婢女,长姐平日待你不薄。你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岂不是故意污了长姐的名声。我们侯府绝不轻饶。”祝灵悦一副维护祝灵兰的模样。
碧草指着那家奴手里的衣衫,道:“这就是郡主的衣衫,奴婢绝对不会认错!”
祝灵悦急忙上前两步,将衣服拿起来端详着说道;“这衣衫的确是长姐的衣衫,该不会长姐已经……”
她和碧草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将自己厮混的事情给坐实了。若不是现在自己不适合出去见人,她真的想马上出去给这两个人一人一脚!
一阵风吹过来,祝灵兰冻得打了个喷嚏!
“这边有人!”这声音顿时引起了暖阁那边人的注意。
祝灵兰吸了一下鼻子,急忙朝着假山和湖水中间的一个凹窝躲去。身子挤进去的时候,却撞上了一个软软的身躯!
祝灵兰吓得想要大叫,却被一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声说道:“你若是想做那个淫妇,现在就喊!”
祝灵兰顿时安静了下来。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祝灵兰只能尽量朝里站。整个个人贴在了身后温暖的身躯上。这人身上木兰花的味道淡淡的,带着一丝的腥味。
腥味?他受伤了!
祝灵兰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这人一身玄衣,面容棱角分明,编着辫子,不是中原的发饰,应该就是西夜王质子,夜辰。
他剑眉之下星耀石般的眸子看向假山之外,在祝灵兰耳边轻声说道:“有人过来了!”
祝灵兰立刻收了神,屏住了呼吸朝着外面看去,夜色之中看不清外面,只听着宫廷侍卫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
夜辰目光则是落在了祝灵兰身上。她衣衫单薄,雪白的脖颈肤如凝脂,颈间一串水晶项链,愈发衬得锁骨清冽,青丝随风吹拂在自己面庞之上,带来了淡淡清香……
这样眼中带着灵气的女子,就是别人说的永宁侯府的呆头鹅?
祝灵兰完全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在想着什么,她见着侍卫的声音渐渐远去,松了一口气,本能地想要和身后的男人拉开距离。
可是这地方窄小,旁边就是荷花池。她一个脚滑就要落水。手下意识地去抓住了夜辰的手臂。
噗通!
夜辰被她拉着一起跌落荷花池!落水的声音再次惊动了皇宫侍卫。
“有刺客!”
祝灵兰被湖水呛了一口,本能地朝着水面上面游,但是却被夜辰拉住了身子。她很想甩开他。可是夜辰死死地将她抱着,朝着水底沉了下去。
祝灵兰喘不过气,手本能地扑腾,想要游上去喘气。夜辰的手臂环住了她,大手扣住她的头,吻住了她,拥着她朝着远处潜水游去。
一处芦苇丛中,两人上岸。
祝灵兰是现代的人,虽然一直忙于学业和事业的她一直都没有男朋友,更没和男人接吻。但是她也并非食古不化,明白是夜辰刚刚帮助自己脱险。她说道:“多谢夜世子相救。”
夜辰不想理他,转身便要离开。
祝灵兰身上衣衫本就单薄,如今浑身是水。这宫里也没有相熟之人,若是被别人看到了,更是说不清楚!她续道:“夜世子,可否帮我寻一套衣衫。”
夜辰从不管现实,若不是当时情急,自己也懒得救她。他一句话也没说,径直朝前走。
祝灵兰见他不理,直接威胁道:“你若是不肯,我现在便向皇后娘娘举报你挟持了我,在宫中纵火。”
夜辰顿住了脚步,话音中冷意尽显:“暖阁前还有梁翰,你说他会咬死你,还是会咬死本世子?”
“世子不傻,只是就算梁翰咬死我,世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事情也够皇后娘娘好好想想的。”祝灵兰双手抱着肩膀,整个人冷的在发抖,但是她眼中笃定,他不敢泄露自己的行踪。
“你就不怕本世子杀了你?” 夜辰没有迈步离开,目光之中带着肃杀。
“杀了我,世子也活不成。”祝灵兰冻得牙齿都在打架,她说道:“世子也受伤了,伤口有毒,若不及时处理毒性蔓延,世子活不过三日。倒时候,世子今晚做的事情,只怕会连远方的父母。”
夜辰玄色的衣衫看不出血污,且他并没露出一点受伤的迹象。祝灵兰居然能够准确地看出自己受伤,并且还能说明自己已经中毒。难道传闻中的灵兰郡主并非不学无术,而是大智若愚?
夜辰虽然内心惊讶,但是面上却异常清冷地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祝灵兰要的就是这三个字。自己的婢女不靠谱,自然是要先脱了身再说。她小心地跟着夜辰从小门转到了另外的院子里。
夜辰让人给她准备了一身衣服。祝灵兰拿着换洗的衣服,嘱咐道:“一刻钟之内准备好剪刀、棉线、水、还有烛火,还有地丁三钱、夏枯草五钱、白头翁两钱,各自磨粉装好备用。我换好衣衫就来为世子疗伤。”
祝灵兰转身去了屏风后,夜辰起身到了里间更衣。
夜辰湿衣服都换下来之后,夜辰一身玄衣从里间走了出来。
烛火将祝灵兰更衣的整个身影子投在了屏风上,隐约地勾勒出了她玲珑的曲线。这般曼妙的身姿,只怕这京城里也能比得上的也没几个女子!
夜辰虽然无心窥探,但是也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句。
祝灵兰换好了衣衫,用帕子将头发绞干,利落地将头发盘在了脑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直接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夜辰用目光示意她东西都在桌子上。
祝灵兰拿起了桌子上的银针,直接扎在了自己的指尖,往出挤血。然后将夏枯草放在水杯之中,倒入茶水,一饮而尽!
夜辰看着祝灵兰干净利落的动作,和之间坊间的传言不太一样。夜辰说道:“你来这里是给本世子疗伤的!”
“暖情酒有毒,若我不解毒,世子敢让我近身吗?”祝灵兰在剪刀和小刀喷上的酒,然后在火上进行消毒之后备用。这才拿了凳子坐在了夜辰身边,眼中没有女子的扭捏,手法利落地将吗啡膏涂好,用针扎了扎,问道:“疼吗?”
“不疼!”
祝灵兰再次将小刀放在烛火上消毒之后,道;“吗啡膏可以减轻疼痛,但是因为纯度不够用,一会儿挖腐肉的时候世子还是会有痛感。您忍着点!”
她说着话,刀子利落地一刀刀将腐肉挖出来!每一刀下去都是一阵生疼!
夜辰咬紧了牙忍着疼痛,心里开始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想法子出宫找大夫来给自己医治了。自己怎么就相信了她呢?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京城贵女,怎么可能会去毒疗伤?
就在夜辰胡思乱想的当口,祝灵兰帮他缝合之后,将消毒的药粉一点点撒上去之后,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夜辰看着她包扎的手法十分娴熟,而且那些药粉撒上去了之后,自己的确能感觉到伤口没有刚才那么疼!难不成她真的会医术?
长公主去世之后,灵兰郡主很少出府,就算是参加什么宴会,也都是谨小慎微,如今这面前这个不拘小节的女子,当真是灵兰郡主吗?
如果她不是灵兰郡主,她是谁?隐藏在齐国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夜辰思索的时候,祝灵兰她将桌子上的东西整理好。她起身走到了梳妆镜之前,将头发放了下来,她现在要盘好之前的发型再出去。暖阁那边如果自己迟迟不现身,还不知道会被祝灵悦如何编排自己!
可是祝灵兰从开始学医就一直都是短发,刚才能把头发在脑后扎个揪已经是用了自己毕生绝学了。要盘发,还要将这些珠翠插在头上,弄出好看的发髻。祝灵兰觉得这比做一场外科手术都难!
她转头求助道:“世子这里有会梳头的婢女吗?”
“没有。”
祝灵兰看着自己头上拆下来的珠翠,想尝试着自己来。但是这里连皮筋儿也没有,就靠着那些钗子就要将这么长的头发固定上去,这实在是太有难度了!原主怎么只给自己留下来了记忆,没留下来点技能?
祝灵兰只能凭借原罪的记忆和这些头发斗争了一会儿。发现将这么长的头发梳顺了,不让它们缠绕在一起都是有难度的,自己根本没有指望将它们盘起来!
夜辰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和刚才给自己包扎的时候那利落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她到底是谁?看来京城里又多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此刻倒是想着帮帮她,看看她身上还有多少的秘密!于是吩咐道:“找人来给她梳洗之后送出去。”
“多谢世子”祝灵兰笑容很明媚,直接照到了夜辰的心里。
铜镜之前,嬷嬷熟练地将那些金钗玉簪一点点地装点在了头上。梳妆完毕之后,祝灵兰谢过了嬷嬷。
她起身干脆利落说道:“多谢世子,告辞!”
夜辰看着她转身消失在拐角,装作丝毫不在意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侍卫秦朗问道:“王爷,郡主的衣衫怎么办?”
“烧掉。”
死人的衣服才是要烧掉的。祝灵兰姑刚才帮了王爷,这现在就烧人家衣服会不会不好?看着夜辰的样子,秦朗的话咽了下去,拿着衣服出去了。
祝灵兰再次回到梨园的时候,暖阁里已经收拾好了。众人正准备着回正厅,一转身就看到了祝灵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祝灵悦见着祝灵兰衣装得体,落落大方地走出来,不由得惊讶道:“长姐,你怎么在这里?”
祝灵兰一副不解的神情问道:“我该在哪里?大家怎么都来这里了?”
梁瀚见着祝灵兰过来,杀了她的心思都有!借着酒劲,梁翰直接冲了上来,道:“祝灵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要用火烧死本公子!……”
祝灵兰躲开了他,怒道:“梁公子你疯了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敢对本郡主无礼,还污蔑本郡主!”
祝灵悦对着婢女碧草使了个眼色。碧草连忙小跑着来到祝灵兰身边关切地说道:“郡主,您还好吧?你不是说和梁公子在暖阁谈心,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吓死奴婢了!”
祝灵悦急忙上来,拉住了祝灵兰的手道:“是啊!刚才没见到长姐从暖阁里出来,妹妹还担心长姐出什么事情了呢!长姐没事就好。”
如此口蜜腹剑,这么多年,原主怎么忍受得了!祝灵兰挣脱了祝灵悦的手,对着碧草呵斥道:“本郡主在后花园吹风,觉得夜风渐凉,让你去马车里取一件衣衫过来,没想到你这般躲懒。平日本郡主惯着你们也便罢了,如今在宫里也这般的躲懒!”
碧草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慌乱,道“郡主,郡主何时给过奴婢吩咐?郡主应该在暖阁……”
“什么暖阁?春寒料峭,你这衣衫送到哪里去了?”祝灵兰说道。
众人的目光落在祝灵兰的身上。衣衫得体,发丝没有一丝凌乱。唯独少了一件披风在身上,在室外还是冷了些。
就在众人都要相信了祝灵兰的时候,祝灵悦说道:“都是妹妹不好。姐姐对梁公子一往情深,妹妹也不好阻拦。没想到……”
“妹妹这话是想要毁了本郡主吗?”祝灵兰虽然话音不重,但是看向祝灵悦的眼神寒若冰霜。
祝灵兰一向温润,今日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祝灵悦心里开始有些发憷!但是今日若不能让祝灵兰名誉扫地,自己今日辛苦的布置就全白费了!
只见祝灵悦楚楚可怜地说道:“长姐,妹妹错了!妹妹本该隐瞒姐姐和梁公子的私情,但是如今宫里走水,梁公子差点葬身火海。妹妹也不敢隐瞒皇后娘娘。”
“妹妹胡说什么?什么梁公子?”祝灵兰像是吓到了一般,朝后退了两步。
“敢做不敢认!若不是你思慕于我,侯府怎么会托人来找我父亲,给你我定亲事?”梁公子反问道。
“什么定亲?我乃是公主嫡女,当朝郡主的身份。父亲怎么肯将我许配给一个五品官员之子?”祝灵兰一脸的难以置信。
可就在这个时候,永定候祝子健朝着这边而来。他见着祝灵兰直接呵斥道:“为父已经同意你嫁入梁府,你为何在宫里弄出这等丑事,为父的脸面当真让你丢尽了。”
祝灵兰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刚才的所有努力,就在这个父亲来了的一瞬间化为乌有!
祝灵兰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主治医师,虽然年纪不大,但每日面对各种病患,也见过了不少风浪,更是不会轻易退缩。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垂眸装作委屈道:“庶母想要帮衬她的远亲梁家,可是梁公子的品行在京城里是有了名的。就算父亲不在乎门第,但是人品总是至关重要。女儿已经和父亲言明,不嫁。父亲今日这般提此事,说女儿让父亲的颜面丢尽。女儿实在冤枉!”
“你和梁公子在暖阁不顾……,在场众人都看到了,你难道还不知错?”祝侯爷原本在和睿王闲聊。没想到婢女来报,说祝灵兰在暖阁之中和梁公子一起耦合,被抓了个现场!他现在恨不得将祝灵兰乱棍打死!
虽然祝灵兰凭借记忆知道父亲对原主并不好。但是她此刻的内心还是一痛,眼中带着委屈,道:“爹爹为何会信了别人却不信女儿!御花园内的海棠花开得好,女儿只是看着有些着迷忘了时辰。若不是外面天寒,碧草迟迟没有拿来披风,女儿也不会来这里!”
在场的人看着祝灵兰委屈的模样,不住地唏嘘!这些年,祝灵兰这个郡主除了皇家的聚会鲜少参加别人宴会,而且每次出场都十分谦和。倒是侯府里的祝灵悦跟着吴氏经常参加各种应酬。看来没有亲娘庇护,郡主在侯府里只怕过得不如意。
祝侯爷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眼光,只觉得是祝灵兰驳了自己的脸面,害自己当众丢人!他怒意更甚:“你还是知道自己是皇家之人。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指望着皇后娘娘包庇你吗?”
“爹,长姐好歹也是郡主,寻求皇后娘娘庇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父亲切莫生气气坏了身子!”祝灵悦柔声在祝侯爷身边安慰着。
祝灵悦这哪里是安慰,这分明就是挑拨!她这么说只会让祝侯爷觉得自己不把父亲放在眼里。
祝灵兰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穿越回来的原主底牌有多差!一个不爱自己的父亲,一个算计自己的庶母,还有一个绿茶妹妹!就算原主是公主之女、郡主的身份,但是在这个孝道为先的朝代,他们将自己弄死了都没处申冤!
死?自己就是被大火烧了这才穿越过来,要不然自己再烧一回,会不会就回去了?祝灵兰决定就这么办!
她看着凉薄的祝侯爷,一脸的凛然道:“女儿乃是公主嫡女,当朝郡主,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私相授受之事!爹爹若是不信,女儿便以死明志!”
说着话,她提起裙脚,义无反顾地朝着暖阁的大火奔了过去。
这一个举动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平日里祝灵兰就是一副乖顺的模样,今日怎么说死就死?这是要有多大的委屈,才愿意以死明志!
“快拦着郡主!”皇后也吓到了!
祝灵兰一心求死,那些宫女拦她不住。暖阁里的烈火在祝灵兰看来就好似看到了回家的路,眼中再也藏不住自己的喜悦,期盼着再次睁眼就回到二十一世纪!
眼看着祝灵兰就在她就要进入冒着火光的暖阁,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直接飞到了院子中央。
祝灵兰双脚落地之后,愤怒地看向将自己救回来的人。这人正是当朝兵马大元帅呼延灼。她双眼含怒:“你做什么要将我救回来?”
呼延灼从未见过祝灵兰这般盛怒!他说道:“郡主息怒!”
“灵兰是皇家血脉,梁翰攀诬郡主,责打五十大板。婢女碧草,诬陷郡主,杖毙!”皇后当即做了决断。祝侯爷对吴氏感情至深,长公主去世之后想要将她扶正。皇上为此还夺了他兵部的差事。若祝灵兰若是有个好歹,皇上只怕要雷霆震怒了。
“皇后娘娘饶命啊!本就是她派了人来给我传信让我来暖阁一聚,她的衣衫尚在,娘娘您要明察!”梁翰觉得自己有物证在手,借着酒劲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碧草也想着博一线生机,跪到了二小姐面前,道:“二小姐,你救救我啊!”
“你拉着我做什么?你冤枉了姐姐,皇后娘娘惩罚你也是应当的。”祝灵悦见皇后动怒,只想着尽快撇清自己。
“二小姐,您不能不管奴婢啊!是您……”
碧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着祝灵悦一副好心肠地说道:“你的家人,侯府会帮你照顾好,你且放心。”
碧草瞳孔一缩,到了嘴边话都咽了下去。自己的母亲现在正在病中。若是自己死了,能让二小姐救了母亲,也算是全了自己做女儿的孝心。她眼泪落了下来,不再言语,任由侍卫将她拖走了。
梁侍郎也赶了过来。他到了众人面前先是对着梁翰重重地打了一巴掌,道:“你个孽障!什么人都是你能攀附的?”
“爹爹!委实是灵兰郡主约了孩儿!”梁翰觉得委屈,他拉着梁侍郎的袍子,道:“爹爹,救救我!五十大板不死也废了!”
梁侍郎自然是不舍得梁翰被打板子的。他跪在皇后面前磕头道:“娘娘犬子不懂事,还请娘娘开恩,饶了他这次!”
梁翰吃了些酒有些昏头,只觉得爹爹来了,自己就一定没事。他也跪在地上磕头道:“皇后娘娘,梁翰万万不敢冤枉郡主,这衣裙的确是郡主的衣裙,她打晕了之后从窗子逃走了!”
梁翰的话提醒了祝灵悦,她看着祝灵兰身上的这身衣裳和来的时候穿的不一样,想起来刚才有人落水的事情。
好个金蝉脱壳的计策!
祝灵悦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看似无意地说道:“长姐,我记得你来的时候穿的是鹅黄色的襦裙。莫不是梁公子说的没错,长姐落水……”
祝灵悦的一句话点醒了众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祝灵兰的身上。祝灵兰不会真的是落水逃走,找个地方换了一身衣裳之后再出来的吧?那梁公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妹妹这话什么意思?本郡主这身粉色的襦裙是为了梨园盛宴特意赶制的,就是为了不失侯府的体面,为此还被庶母斥责多花了银子。妹妹全都忘记了?”祝灵兰这话,既表示了自己对宫宴的重视,也说明了自己很懂规矩。
说这话,祝灵兰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祝侯爷,问道:“爹爹,女儿难道不该穿得隆重一点吗?毕竟我才是侯府嫡女,总不能失去了体面不是?”
祝侯爷鲜少关注祝灵兰,一点都想不起来祝灵兰来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衫。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看着眼前这个乖顺的女儿,真的能做出来那种事情吗?
很快祝侯爷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她和梁翰两情相悦在白马寺里被祝灵悦给撞到了,这事情她也是亲口承认的。如今就是为了开脱罪责还狡辩!
想到了这里,祝侯爷转而帮着梁侍郎说道:“此事灵兰有错在先,皇后娘娘惩罚梁公子只怕不妥,还请娘娘三思。”
祝灵兰差点没笑出来!怎么感觉他是梁翰的爹!爹爹是充话费送的吗?她就算心里再鄙夷,她的脸上露出的却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爹爹!女儿没有错,您为何要这般说女儿?不如女儿还是死了吧,别玷污了侯府的清白!”
祝灵兰转身向着火的暖阁走去。转身的时候还不忘记给了呼延灼一个警告的眼神,警告他不要多事!
祝灵兰眼中没有畏惧,面容上还带着微笑。但是这神情落在皇后的眼中却是绝望后的解脱!皇后不由内心一痛!若是有人这般污蔑自己的昭容公主,自己定会将他千刀万剐!
她当即让人拦住祝灵兰,眼神凌厉地看着衣衫不整的梁翰:“梁翰污蔑当朝郡主,杖毙!”
杖毙!
梁翰的酒也被吓醒了!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皇后娘娘开恩!皇后娘娘开恩!臣子知错了!”
梁翰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之子,直接打死会不会太重了点?如果梁翰死了,自己这仇就算是结下了。祝侯爷的脸上晦暗不明,正在犹豫要不要为梁翰发声。
就在这个时候,听着荷塘边有宫人报道:“皇后娘娘,荷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女尸,身上衣衫单薄,看衣着应该是哪个府上的婢女。”
不用说,这女尸应该就是和梁翰在暖阁厮混的女子!在场的所有女眷都私下看看自己的婢女,怕丢人的事情是自己府里的。
“皇后娘娘开恩,此事定有蹊跷,定是有不知死活的婢女勾引梁翰,这才惹下大祸!还请皇后娘娘明察。”梁侍郎急忙和皇后求情!郡主是惹不起,但是若将这些事情推在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婢女身上,皇后或许会网开一面。
“梁翰押入大理寺,待案件查明之后再行定罪。”皇后丢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一个好好的宴会搞成了一场笑话。皇后没了兴致,草草结束了宴会,只让人将祝侯爷一家都带入了坤宁宫中。
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右手扶额,道:“当时纳吴氏入府的时候,侯爷是如何给皇上保证的,侯爷只怕是忘干净了!”
皇后这是要替祝灵兰撑腰吗?祝侯爷有些迟疑道:“微臣不敢。”
“不敢?自古嫡庶有别,祝侯爷携庶女入宫赴宴,且纵容庶女,目无尊卑,出言无状。祝侯爷可知罪?”皇后的这话声音不大,宫里所有人都看出来,她此刻已经生气了。
祝灵悦急忙跪在了地上,眼中含泪,替祝侯爷求请道:“灵悦只是担心长姐,不想冲撞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宽恕。”
“本宫和祝侯爷说话,什么时候轮得上一个庶女多嘴!来人!掌嘴三十!”皇后厉声说道。
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而且替父亲求情,不是注重孝道吗?今日出丑的是祝灵兰,皇后娘娘怎么是非不分?她心里这般想着,眼泪汪汪地看着祝侯爷道:“爹爹,你别管女儿。皇后要罚女儿,便是女儿该受的。”
哪里是不要祝侯爷管,这分明就是在和祝侯爷求救!
果不其然,祝侯爷舍不得这么好的女儿受罚,请求道:“皇后娘娘手下留情!此事是祝灵兰无状搅了宫宴,和灵悦无关!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祝灵兰本想着就在旁边看着祝灵悦演戏,没想到祝侯爷居然什么坏事都往自己身上扯!难不成是自己逼着他宠妾灭妻不成?
不过没等着祝灵兰开口,皇后倒是直接将祝侯爷怼了回去:“哼!灵兰郡主身为嫡女,祝侯爷不顾她的名誉处处紧逼,而如今却维护庶女,你让郡主的颜面置于何处?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处?本宫便要正纲纪。来人!打!”
“爹爹,女儿错了!不怪皇后娘娘!” 祝灵悦眼泪汪汪地看着祝侯爷,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这般的作为更是惹得祝侯爷又是一阵的心疼。祝侯爷当即维护道:“为了皇家体面,臣一直没有扶正吴氏。如今灵悦依旧是庶女,但是皇后明白,我在成婚之前就是和吴氏有婚约。她们……”
“祝侯爷觉得是先皇赐婚赐错了?”皇后的声音冷了下来。
“臣不敢!”祝侯爷还没有胆量抗旨。
“哼!你不敢?但是你将灵兰郡主嫁给了一个五品官员的之子,这是吴氏的体面还是妾氏的算计?”皇后嘲讽了一句。
祝侯爷深吸了一口气,道:“灵兰和梁翰两人早已有了首尾,吴氏这般是为了保全灵兰的体面。此事本是家丑,将她嫁过去也是全了她的体面。”
白马寺中祝灵悦看到梁翰抱住原主,现在想来应该是吴氏从中设计。如今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原主的委屈,祝灵兰要替她讲出来!
她当即跪下来,眼泪汪汪地说:“皇后娘娘明察。我和梁家公子并无往来。吏部侍郎梁大人乃是庶母吴氏的远亲,庶母希望我嫁给他被我拒绝之后,她便安排了我和祝灵悦去白马寺。让梁公子故意堵住了我出大殿路,便成了她们眼中的首尾!”
“一派胡言!你妹妹都看到了。你还敢抵赖?”祝侯爷眼中带着嫌弃。
“白马寺回来,爹爹只听庶母一面之词,便将我的庚帖给了梁府。”或许原主还有一些神识在,此刻祝灵兰内心里涌出一股酸痛,眼泪止不住地流。
“原来祝侯爷是这样主持公道!”皇后冷眼看着祝侯爷,道:“玉竹,继续掌嘴!”
祝灵悦本来以为自己装着打几下,父亲这般维护了之后这事情便过去了。没想到皇后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自己!
掌嘴三十!自己的脸岂不是要打肿了?她吓得不由得退后了两步,伸手捂住了脸颊。“不!皇后娘娘饶命!”
玉竹是丝毫不给情面,上来便是一个耳光!
祝灵悦闭了眼睛准备承受这一掌,可是耳光迟迟没有落下。她睁眼一看,就看着毓王齐涵毓挡在了自己面前,一手抓住了玉竹的胳臂,将玉竹摔到了一边。
祝灵悦舒了一口气,眼泪汪汪地看着齐涵毓,娇滴滴地唤了一声:“毓王殿下。”
齐涵毓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对着皇后鞠躬行礼道:“母后,祝灵悦是儿臣邀请入宫的。若是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儿臣替她给您赔个不是。”
“哦?毓王这是以什么身份来本宫这里求情?”皇后问道。
什么身份?这是侯府的家事,一个外人的确不适合多言。毓王语塞:“儿臣以……”
“王爷,我没事!是我做错了事。我不该将长姐的事情到处乱说。”祝灵悦装委屈的同时还不忘记踩祝灵兰一脚。
齐涵毓心中顿生怜爱之情。他将祝灵悦护在身后道:“母后,祝侯爷家二小姐是儿臣相邀而来,若是受了委屈,岂不是儿臣照顾不周?”
齐涵毓当着皇后娘娘就这般的维护,可见两人之间少不了勾勾搭搭!祝侯爷不是眼瞎就是希望借着祝灵悦攀附毓王。
“本宫便给毓王这个面子。罚抄《女则》《女训》十遍。抄写之后派人送给郑贵妃!”皇后的话音不响,但是齐涵毓却紧张了起来!
若是母妃知道了祝灵悦和自己,肯定不会同意他们往来!齐涵毓有些犹豫道:“皇后娘娘!”
“怎么?这情不求了?”皇后的话不徐不疾。
祝灵悦也看出来了齐涵毓的为难,道:“王爷。都是臣女的错。您就别管了。臣女甘愿受罚。”
祝灵悦的这话激发了毓王的保护欲。他回道:“多谢娘娘开恩,母妃那边儿臣自会去说。”
皇后看着他拉着祝灵悦离开,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笑。但在看向祝侯爷的时候,眼底的笑意隐了去,道:“本宫乏了,跪安吧。”
从皇后宫里出来,祝灵兰和祝侯爷坐着马车回府。祝侯爷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祝灵兰也没说话。她不是不想和祝侯爷说话,是她对原主的很多做事的方式还不了解,生怕说错话漏了馅。
在祝侯爷看来,祝灵兰这是找了皇后当靠山,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祝侯爷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一回到侯府,祝侯爷就说道:“去祠堂里思过。对着你母亲的牌位,好好想想你今日所做之事。”
祝灵兰在宫里受了这么多的惊吓,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实在是又累又饿。如今又要去跪祠堂,她真的觉得自己是替原主来受罪的!
她凭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了府里后院的祠堂之中。站在祠堂的门口,看着身边的婢女香草道:“你回去,让杜嬷嬷来伺候。”
“还是奴婢陪着郡主吧!若是郡主有什么差错,只怕侯爷又要责罚。”
“怎么?你还要监督本郡主思过不成?”
“奴婢不敢!”香草今日跟着祝灵兰入宫的。亲眼见到了碧草被杖毙的情形,总觉得郡主和往日不一般了。
“那就快去!”祝灵兰吩咐了一句,迈步进了祠堂。
杜嬷嬷是母亲之前的贴身婢女。之前吴氏有意排挤,原主不想多事,一直冷待她。如今看来也只有她还靠得住一些。
祝灵兰跪在了祠堂里,看着公主的排位,回想着原主之前的事情。小的时候原主活泼可爱,但是吴氏管家之后被各种编排,说她不够沉稳,大气。这些年也越来越沉默了。
“真的在这里闭门思过?”一个男声传来。
“什么人?”祝灵兰警惕地起身,朝着祠堂的门口退去。环视四周,她没有看到什么人。
“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朝着火场里就去冲。若不是本将军拦着,你早已成了一堆灰烬。”呼延灼飞身下来,朝着祝灵兰走来。一身玄色窄袖锦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若是寻常人见了呼延灼都会被他的气势所压倒,可是祝灵兰之前可是主任医师,再高权位的人在面前她都从不畏惧。
“那也是我的事情!呼延将军原来一直喜欢这么不请自来。”祝灵兰就差说他多管闲事了!
呼延灼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他走到了祝灵兰面前,道:“若不是我弄个尸体扔到湖里,只怕今日你就该嫁给了那个梁公子了!”
“你这是来邀功的吗?可惜我现在被罚,没什么赏钱给你。”
“你不是祝灵兰!”呼延灼突然脸色凌厉!
祝灵兰感受到了呼延灼的威压。心底不由得咯噔一声,问道:“你说什么?”
“灵兰从来不会这般与我讲话。你是谁?灵兰去哪里了?”呼延灼一把揪起来祝灵兰的领子,眼中带着怒意道:“我就说你怎么能让夜辰帮你。说!你是不是西夜王派来的奸细?”
奸细?祝灵兰脑子一个激灵!她伸手拽开呼延灼的手,道:“你疯了吗?我不是祝灵兰,你是?”
“你为什么要冒充灵兰?今日之事是不是就是故意想要让人污了灵兰的清白?”呼延灼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祝灵兰从小被杜嬷嬷教规矩,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风范。在宫里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听她现在的话,呼延灼更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祝灵兰。
祝灵兰没想到呼延灼居然这么敏感。若是将这话告诉了祝侯爷,只怕自己脑袋就保不住了!
祝灵兰定神走向了呼延灼和他面对面站定,道:“我母亲在你幼年救了你,送你从军。这些年你派人带回来的西北特产都送往了公主府。”
说着,她从脖子里拿出一根红绳子系着的和田白玉,道:“这玉是你送给我的。你可还记得?”
没错!这块玉是自己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的,世上很难找到这么好成色的玉石。若她不是,如何能将这些说的清楚?呼延灼眼中有了些许的狐疑。
祝灵兰抓住这个机会说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打晕差点丢了命,灌了暖情酒送到了一个风流成性的人的床上。你要本郡主如何能和之前一般隐忍?”祝灵兰说着话将自己的领口打开。肩头的瘀青在灯光之下十分明显。
呼延灼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些过分。“郡主,末将不该这般质疑郡主。”
“我今日所作所为的确和以往不同,只是因为我想明白了。委曲求全根本不会得到父亲的怜惜。将军希望看到被庶母欺负的祝灵兰,还是可以自保的祝灵兰?”祝灵兰如今身边能用的人不多,她要争取呼延灼的支持。
“就算侯爷不重视郡主,还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他们肯定会护着郡主。”呼延灼说道。
“毕竟这些都是家宅的事情,本郡主不想给皇上添麻烦。”女儿状告父亲,在这个孝道至上的时代,只怕自己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
呼延灼觉得祝灵兰说得也在理,而且祝灵兰一向都是为别人着想的性子。他也没再追问,道:“郡主若有需要,随时和末将说。末将必当尽力。您是公主唯一的血脉,万不可轻生。”
“嗯。”
呼延灼话题一转,问道:“郡主为何今日和夜世子搅在了一起?”
“恰巧遇到了。本郡主相求,他也是顺手而为。”
目前皇上对西夜王有芥蒂,祝灵兰和夜辰有来往,只怕会引起皇上不悦。呼延灼想要告诫祝灵兰小心些,就听着外面杜嬷嬷的声音传来:“郡主,老奴从厨房给你带了包子。您饿了吧?快吃点吧。”
杜嬷嬷推门进来。在进来的那一刻,呼延灼已经从屋子里消失了。祝灵兰嘴角含笑道:“是饿坏了。只有嬷嬷能想到我今日还没吃东西。”
“宫宴之上,十有八九是吃不饱的。侯爷在前院发脾气,老奴听着……”说这话,杜嬷嬷的眼里泪水,哽咽着说道:“是老奴没有保护好郡主。”
祝灵兰从食盒里拿了一个包子就放在了嘴里。可能是饿久了,肉包子的嘴里满口都是香味。她嚼着包子,安慰道:“嬷嬷不必自责。嬷嬷又没有千里眼,怎么能知道我今日遇到了什么?”
“姨娘简直太黑心了。她怎么能这么对您?”杜嬷嬷恨地咬着牙说道。
祝灵兰咽下去一口包子,说道:“原本指望着父亲能多点怜惜,今日也算是死心了。以后要考虑该如何自保。咳咳……”
杜嬷嬷急忙帮她拍拍后背,从食盒里拿出茶碗递给祝灵兰,心疼地说道:“您喝点水,别呛着。这祠堂里冷,侯爷就这么罚您跪着,膝盖该疼了。”
“我没事。”祝灵兰本就不是矫情的人,穿越回来也就是皇后替自己说了几句话。到了现在听着杜嬷嬷真心地关心,心里暖暖的。
“老奴先把这些东西都送出去,一会儿给郡主拿一对护膝来。若是姨娘知道您在罚跪还吃东西,准保去侯爷那边乱说。”杜嬷嬷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离开,就听着外面有脚步声。
“我娘还在,我跪什么祠堂!都怪那个祝灵兰,怎么不和她娘一起死了去?”祝灵悦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
“二小姐小声点。昭容公主可是皇上的妹妹。你的这话若是被传出去了,只怕要挨板子的!”旁边的嬷嬷劝说道。
杜嬷嬷听着门外的声音,看着手里拿着食盒手足无措。祝灵兰指着香案,道:“放那个下面。”
杜嬷嬷急忙把食盒放在了香案下面,陪着祝灵兰跪了下来。
祠堂的大门被推开了,祝灵悦迈步走了进来,极度不情愿地跪了下来。
祝灵兰懒得理她,对着杜嬷嬷说道:“天冷了,你去帮我取个披风过来吧。”
“和梁公子在暖阁颠鸾倒凤的时候,衣衫都落了,怎么就不觉得冷?”祝灵悦出言奚落。
祝灵兰说道:“闺阁女子竟然如此不知羞耻,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想来这些事情也做了不少了!”
祝灵悦登时就站了起来,指着祝灵兰说道:“你居然敢羞辱我?”
“是你自取其辱。”祝灵兰跪在那里,懒得看祝灵悦一眼。
祝灵悦被罚本就心里不舒服,自己和毓王的事情被祝灵兰点明,恼羞成怒。她伸手便想着要来打祝灵兰:“你这个贱人!”
杜嬷嬷挡在了祝灵兰面前,道:“她是郡主,你敢打她?”
“我打她怎么了?她这个郡主就是个虚头,怎么不和她娘一起死了?”祝灵悦说着话,还想要动手。
祝灵兰悠悠地说了一句:“这般吵闹,你就不怕动了胎气?”
“休要胡说!”祝灵悦手顿在了空中,眼中带着惊慌。
“你若是今日伤了本郡主,本郡主正好请太医来。到时候顺便给妹妹看看,胡说不胡说便有分晓。”祝灵兰不疾不徐地说道。
“哼!”祝灵悦袖子一甩,道:“别以为你是郡主就了不起?过不了多久,我让你见着我行礼!”
“妹妹能得了毓王青眼,自然是平步青云。就是贵妃娘娘……”祝灵兰嘴角玩味地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你休得胡言!”祝灵悦还想怼祝灵兰两句,看到祝灵兰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的话音顿时收住了。她十二万分不情愿地跪了下来,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
没多久有人提着食盒进来,放在了祝灵悦身边,道:“二小姐,您吃点东西吧!”
祝灵兰的话音不响,杜嬷嬷起身道:“老奴这就去。”
“站住!端下去。”祝灵悦将手放在了身前,虽然饿得咕咕叫,但是生怕祝灵兰再弄出什么事情。今日的祝灵兰有些不正常。
祝灵兰此时吃得饱饱的,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里才算是顺了一点。她看着昭容公主的牌位,心里默念道:公主啊!你这一走,你姑娘就成了被人欺负的小鸡仔。你若是上天有灵,就保佑我在这府里安安全全,也好能替她报仇。
牌位自然是不能说话,祝灵兰不知道原主的魂魄到底有没有见到她娘。如今要想办法在府里立足,能用得上的人也要盘点一下。
祝灵兰跪在那里,整理着原主的记忆。她思忖着一会儿从祠堂里出去之后,接下来要怎么将自己小院子里的人肃清干净。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吴姨娘心疼祝灵悦,让人来唤祝灵悦回房休息。祝灵兰跟着起身便要朝外走。
“我娘让我起来,又没有让你起来。”
“你娘?一个庶母都能不把父亲的话放在眼里,本郡主为何不能离开?”祝灵兰反问道。
祝灵悦底气十足地说道:“父亲自然不舍得真的罚我,定是父亲告诉母亲的。”
可是来传话的老嬷嬷却拉了拉祝灵悦的衣襟,小声说道:“二小姐,今日夫人被侯爷好生训斥了,且先不理她。回头事情过去了,夫人自有计较。”
“可是你看她这是故意找茬!”
“二小姐,您赶紧走吧。若是侯爷知道了,您当真就要跪一夜了。”老嬷嬷劝说道。
祝灵兰自然也听到了这老嬷嬷的话,嘴角嗤笑了一声,迈步离开。
祝灵兰回到了屋子里,祝灵兰看着这院子也算是精致。看来原主是一个秀内慧中之人。她坐下来,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婢女叫了过来。
“今日碧草出卖主子,被皇后娘娘杖毙。娘娘给本郡主提了个醒,让我看看身边还有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起发卖了!”祝灵兰抿了一口茶水,直接将茶盏摔在了桌子上。道:“这茶都凉了。你们就是这般伺候的?”
“奴婢这就去换一盏。”香草急忙给祝灵兰又倒了一杯茶。
香秀看着香草唯唯诺诺的样子,嘴里嘀咕了一句:“没出息!”
这话像是在斥责香草,但是又像是对祝灵兰的不满。祝灵兰看着伶牙俐齿的香秀,说道:“平日里躲懒,本郡主平日懒得计较。你们就以为本郡主好欺负,居然敢和吴氏一起设计陷害本郡主。本郡主岂能容你们!”
“奴婢没有。今日奴婢在府中,是碧草和香草陪您入宫的。这事情和奴婢没有关系啊!”香秀辩解道。
“没有?那便将香草发卖了吧!”祝灵兰的话说得轻飘飘。
“郡主!”香草跪在地上朝着祝灵兰磕头道:“此事不关奴婢的事情,都是香秀让奴婢做的。”
“哦?说话是要有证据。本郡主绝不冤枉好人!”
香草对着祝灵兰磕头道:“郡主,不是我!她和碧草两个人早就被夫人收买了。每日监视郡主行踪。包括您去宫里用的药,也都是夫人给了她们的。”
“香草。你怎么肯这般胡说。药是夫人给的碧草,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每日给夫人汇报我们院里的情况。你还和梁府里的侍卫相好,这事情便是你那个相好的出的主意。你将此事告诉夫人的时候,还得了二两银子的赏钱呢!”香草今日是见着碧草被拖出打死的样子了。她现在就想着赶紧将事情交代了,也好能脱身。
看着两人爆料的事情越来越多,祝灵兰和杜嬷嬷两人相视一笑,道:“做奴才第一要紧的就是忠诚。到底是谁害了本郡主?如果今日说不清楚,两个人一起发卖了!”
“郡主,此事不干奴婢的事情。平日里都是香秀在使唤奴婢,奴婢在夫人那里是半句话也说不上啊!”
“你!小蹄子!平日里你倒是乖巧。没想到遇到事情,你就是个墙头草!”
祝灵兰见事情已经明了,便道:“香秀,你也伺候本郡主这么长时间,本郡主也不会做得那么绝。明日上午,杜嬷嬷会替你去梁府里问问你的相好,若他肯出五十两将你买了去,本郡主也成全你们。”
“五十两?”
“怎么?难道你这些日子给他们办的事情连五十两都不值?”
“奴婢怎么值五十两?”香秀只觉得祝灵兰是故意刁难。
祝灵兰嗤笑一声,道:“若他们不肯,也算是本郡主帮你学会了识人。你既然使唤香草,想来也不愿再做伺候人的事情,便去怡红院里做个姑娘,好歹怎么用暖情酒,你倒是很熟练。”
“如今侯府里吴夫人掌家,郡主要发卖我们,也是要问过了夫人吧?”香秀见祝灵兰如此绝情,对她也没了敬意。
“就算是吴氏掌管中馈,她依旧是妾,是侯府的奴才。你们的身契都在我手里,我想要发卖,谁能拦着!”祝灵兰的话音很冷。
香秀听着这话,顿时慌了!“郡主饶命!奴婢错了!”
“我没要你的命,倒是你让我差点没命!”祝灵兰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道:“拉出去,拖入柴房,若明日没人来赎,直接卖到怡红院。”
旁边的香草哪里见过这么疾言厉色的郡主。她吓得两个腿都在哆嗦,卖入了怡红院,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郡主,奴婢知道错了。郡主饶了奴婢!”香草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碧草对二小姐那么忠心,最后临死二小姐都不肯帮一下。自己在侯府里本就没有根基,之前也就是跟着香秀。香秀也要发卖了,自己此刻还能让谁来帮帮自己?
“若是我这般轻轻松松饶了你,对香秀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以后绝对只听郡主的话,绝无二心!恳请郡主放过奴婢。”香草不住的磕头!
“本郡主凭什么信你?”
香草跪在地上,伸手发誓,道:“若奴婢今后背弃郡主,就叫奴婢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本郡主之前懒得计较,如今却惹出这般祸事!若本郡主姑息你们,将来还不知道闯出什么天大的祸来。”
“奴婢不敢!”
“你也不必在这里给本郡主发誓,若是以后让本郡主发现了什么,定让你比香秀惨一百倍!行了!你出去吧!”
香草本以为今日至少是一顿板子,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她连忙磕头谢恩,起身退了出去。
杜嬷嬷扶着祝灵兰朝里间走去,道:“郡主真的就打算这么放过她?”
“若是都处置了,来的新人也未必知根知底。香草没有根基,就是想在侯府中求个生存,如今这么一吓,也该懂事了。我这院子里恐怕还有其他的一些杂碎,还是要嬷嬷多费心。”祝灵兰打了个哈欠。
“郡主先歇息,剩下的事情,老奴来料理。”
祝灵兰实在是太困了,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皇宫之中,暖阁走水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毓王替祝灵悦的事情到了贵妃的耳朵里的时候,贵妃气得直接砸了杯盏。“一个侯府的庶女,居然敢勾引毓王!”
“娘娘息怒!”
“她母亲自甘堕落,放着正头娘子不做,去侯府做妾。如今生个女儿也是一个狐媚子!”郑贵妃一脸的嫌弃。
“皇后让祝家的庶女将罚抄送到娘娘面前,便是故意让娘娘难堪。娘娘若是当真生气了,只怕开心的是皇后。”贴身的嬷嬷劝诫道。
“本宫有什么好气的。大不了收入王府里做个妾,也算是抬举了永定侯府。”贵妃忍住了怒意。
嬷嬷再次将茶奉上,道:“娘娘说得是。祝侯爷心底里一直念着的是吴氏。皇后要抬举灵兰郡主,无非也就是不想在皇上身边落了错处。”
嬷嬷的这句话点醒了郑贵妃。她说道:“昨日的梨园盛会可是皇后娘娘操办的。若是灵兰郡主失了体面,皇后的脸上也无光。”
“娘娘说得是。”
郑贵妃说道:“让小厨房做点清心润肺的汤羹,本宫去给皇上送去。”
在坤宁宫中,皇后紧锁着眉头,问道:“找到了没有?”
“那衣衫不知去向。奴婢问了梨园那边的管事太监,他们也都说没看到。”竹心回道。
“再去找。”皇后吩咐道。
竹心说道:“只怕是今日一早就当做垃圾扔出去了,皇后娘娘找这个衣衫做什么?”
“若梁翰说的是实情,此番定是有意陷害郡主。那衣衫若被有心人利用,郡主的清誉不仅清誉被毁,还要背负杀人的罪名。”皇后说道。
“奴婢这就去找。”
这日,夜辰回到了自己的官邸,府里的大夫看着夜辰处理好的伤口,不由得感慨伤势处理得及时,毒素祛除得干净,否则有性命之忧。
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有那么出神入化的医术?夜辰觉得祝灵兰身上的秘密不少,他决定深夜一探究竟。
午夜时分,夜辰一身夜行衣,悄悄潜入了永定侯府。此刻祝灵兰早已经熟睡,压根都不知道自己的房中进了人。
夜辰环视四周,整个屋子里除了女孩子的脂粉和一些装饰,也没看到什么特别之处。
祝灵兰隐藏得那么深,以至于京城的人都认为她只是个脓包。她如何能将东西放在明处?屋子里一定有暗格!夜辰觉得自己也草率了,夜辰开始寻找屋子里的机关。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祝灵兰开始呓语:“所有人待命!麻醉师准备!助理清点器械!”
夜辰再次看到床头,看着祝灵兰熟睡的面容中神情严肃。原来这是梦话,那么麻醉师是什么?
祝灵兰的呓语又传了出来:“病人身体体征减弱,心律不稳,间歇性房颤,通知家属签字,准备除颤!”
房颤?什么是房颤?她不会在做春梦吧?说的是花枝乱颤?
夜辰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准备输血400ml!升压准备,一、二、三,开始!”
输血?这又是什么?难道她说的是北境的溶血为亲?升压?难不成是她做梦在上轿子?这是在做梦自己出嫁吗?
她还真的是个花痴!难怪就梁翰那个花花公子都能入得了她的眼!
他索性坐在了软榻上,准备听听祝灵兰说什么。好一段时间,祝灵兰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在夜辰准备离开的时候,祝灵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道:“手术完成,病人体征稳定,助理医师缝合,送ICU观察48小时!”
夜辰知道缝合是什么意思,但是ICU是什么?她做梦是在救人?夜辰还想再等等,但是看着天色已经开始微亮了,他将祝灵兰那件被发现的外衫放在了她的床头,转身而去。
祝灵兰醒来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昨日暖阁之中的那件衣衫。是谁放在这里的?她将衣衫塞到了枕头下面唤道:“杜嬷嬷。”
外面香草走了进来,说道:“嬷嬷在给郡主准备早饭。”
“昨日是谁守夜?”祝灵兰问道。
“是奴婢给郡主守夜的。”香草十分小心,生怕祝灵兰将自己发卖了出去。
祝灵兰靠在床头,问道:“昨日可有什么人来看过本郡主?”
“奴婢一刻都不敢离开,并没有任何人来过我们院子里。昨日杜嬷嬷也在外面,郡主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杜嬷嬷。”
看来这人一定又是一个会武功的。说不定就是呼延灼,他昨日的轻功不错。祝灵兰也没再多说,起身坐在了妆镜前:“你服侍本郡主梳洗。”
祝灵兰看着妆镜中原主的皮肤吹弹可破,心中不由得感慨,自己每日都在加班做手术,整个人的皮肤都蜡黄,贴了多少面膜都不管用。如今可能老天是想要自己换个活法。
香草手里拿着满是珠翠的簪子往头上簪。头上顶这么多头饰,会增加颈椎的负担。祝灵兰从首饰中选择了一支玉簪,道:“在府里不必太繁琐,装束简单些。”
香草给祝灵兰换上了玉簪子,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石榴红色的衣衫,说道:“郡主之前最喜欢的便是这一套了。”
这衣裳太艳了!自己又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穿这么花哨的衣裳!她让香草找了一身素净的衣裳换上,道:“天有些冷了,你让杜嬷嬷一会儿弄炭盆子进来。”
如今这天虽然冷,也还没到了要用炭盆子的时候。香草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说,只将这消息告诉了杜嬷嬷。
“郡主只怕昨日吹了冷风,染了风寒。”杜嬷嬷回了香草这么一句,便让人将早饭端在了桌子上,炭盆子放在了屋里。
“你们都下去吧。嬷嬷伺候本郡主用早饭。”祝灵兰吩咐了一句。
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了之后,嬷嬷问道:“郡主若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老奴请了太医来看看?”
“倒不是。昨日有人偷偷潜入了我屋里,将我落在了暖阁中的外衫送了回来。”祝灵兰从枕头底下拿出来那件外衫。
“昨日夜里?昨夜老奴就在门外候着,没听到什么声音啊!”杜嬷嬷记得清楚,这衣裳是自己用烙铁熨好给郡主换上的。
“昨日里场面乱,也没人去细揪这衣衫。这人悄悄送进来,也没什么坏心思。”祝灵兰说着话,便将这衣衫丢在了炭火盆子里。
“这些年郡主很少制件好看的衣裳,这么好的衣衫,烧了可惜了。”杜嬷嬷说道。
祝灵兰看着衣衫慢慢地化成了灰烬,起身道:“不可惜。若是这衣衫落到京兆府手里,秀坊里一问便知道暖阁里的就是本郡主。到时候便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也是。改日请如意坊的人量了尺寸再给郡主做两身就是了。郡主去吃饭吧,一会儿吃过早饭还要和侯爷去请安。”
祝灵兰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起身朝着主院走去。少了那些繁复的装饰,祝灵兰一袭素衣倒有一番出尘的气质。
正厅里,祝灵悦看着祝灵兰就要将自己都要比下去了。她说道:“郡主穿得这般寡淡,让外人看了,岂不是会误以为侯府虐待了姐姐?”
“灵悦不是也穿着素淡?”
“你是郡主,是侯府的颜面。妹妹身为庶女,本不该太过华丽。”祝灵悦的话音柔弱。
“不识好歹。”祝侯爷坐在主位之上,只觉得祝灵兰上不得台面。
祝灵兰嗤笑一声,道:“灵悦身上的衣衫的料子是月光缎,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浅浅的柔和的银光。这般清雅中带着华贵,我最华贵的衣衫也不曾用过这么好的料子。父亲觉得是我不识好歹还是我的眼睛不好使?”
这不是在说侯爷眼瞎吗?香草不由得替祝灵兰捏了一把汗。如今的郡主实在是太敢说了!
祝侯爷一个男人,本也不关注这些细节。听着祝灵兰这么说,这才开始打量祝灵悦的这一身衣衫。
“这衣衫……”祝灵悦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这料子是毓王送来的。灵悦当时就觉得这料子好,怕僭越了。可是毓王却说这料子也是普通,以后便是再华贵的料子,灵悦也穿得。”吴氏在旁边帮腔,话音之中还带着得意。
祝侯爷一记目光赏了过去,吴氏立马改口,道:“侯爷,昨夜灵悦抄了一夜的书。今日便要入宫将罚抄的东西交给贵妃娘娘。穿这身衣裳也是为了不丢了侯府的颜面。”
祝侯爷听着这话才觉得顺气了些。他只觉得祝灵兰不争气:“你妹妹心底里想着的就是侯府,你作为本侯嫡女,没有一点容人的雅量,倒是学会了那些攀比。还不给你妹妹陪个不是?”
“她不过是妾氏生出来的庶女,本郡主给她赔罪岂不是坏了规矩?”祝灵兰是一句都不肯相让。
祝灵兰这话像是点了吴氏的死穴一般。她眼泪顿时流了出来,道:“原本是妾氏不配,倒是连累灵悦也被人瞧不起,这都是我们母女的命!”
“姊妹之间本应相互扶持。吴氏虽然不是正室,但是也是你的庶母!”祝侯爷觉得祝灵兰太过嚣张了!
“自从吴氏入府,我母亲昭容公主便一病不起。爹爹若喜欢宠着她,女儿不敢妄言。但是她买通女儿身边的婢女给女儿下药,让人在宫中用木棍打晕女儿,妄图让梁翰折辱女儿。这样的庶母,若不是女儿在乎侯府荣誉,定会禀明了京兆府,送她入牢狱才是!”
吴氏听着这话,倒退了两步,捂着胸口痛惜道:“郡主怎肯这般诬蔑人?”
“污蔑?昨日奴婢也已经招供了。你是要去药房里寻了卖药的人来对峙吗?”祝灵兰气势逼人。
“侯爷,我没有!”吴氏眼泪汪汪!
“昨日你不是说……”祝侯爷想起来昨日在宫里,祝灵兰只说自己在后花园。
“那是为了清誉,也为了侯府的颜面,女儿才寻了一个理由。否则整个京城的贵眷此刻就在看我们侯府的笑话!”祝灵兰说这话,眼中冒火,
她将自己的衣领子扯开了一些,将肩膀上的伤亮给了祝侯爷,道:“若不是呼延将军救了女儿,只怕女儿早已经被梁翰那个人糟蹋了!女儿身上的伤还在,吴氏如何抵赖!”
祝灵兰身上的瘀青刺痛了祝侯爷的眼睛。他不喜欢祝灵兰是一回事,但是侯府里丢了面子却是另外的一回事。他指着祝灵兰身上的瘀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妾身怎么知道?您也是知道的,奴家是妾氏,宫宴是去不了的。”吴氏委屈地说道。
祝灵兰就知道她要狡辩,便道:“昨日,碧草被杖毙,但是香秀还活着。为了不被发卖,倒是把这些年做的事情招了个干干净净。”
“就凭着一个下人的话,就要给我定罪吗?侯爷,说不定……说不定是郡主屈打成招,想要污蔑妾身!”吴氏自然不是好对付的。
祝灵兰冷冷地看着吴氏,目光像是要杀死一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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