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月光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终拥她入怀

终拥她入怀

晏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迟厌,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病弱教授,圈粉无数。纪愿,众人眼中的乖乖女,天真烂漫的她注定是上帝的宠儿。迟厌从小就看着纪愿长大,从小就爱慕纪愿。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爱她。他说,愿愿,不要和别的男生谈恋爱。他说,乖乖,我想你了。他说,纪愿,你要是敢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纪愿转身离开,听到他倒下的声音,她终究投降。她说,迟厌,我在。(第一次写小说,该篇为短篇哦。先试试水。嘿嘿)

主角:迟厌,纪愿   更新:2023-01-16 12:1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迟厌,纪愿的其他类型小说《终拥她入怀》,由网络作家“晏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迟厌,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病弱教授,圈粉无数。纪愿,众人眼中的乖乖女,天真烂漫的她注定是上帝的宠儿。迟厌从小就看着纪愿长大,从小就爱慕纪愿。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爱她。他说,愿愿,不要和别的男生谈恋爱。他说,乖乖,我想你了。他说,纪愿,你要是敢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纪愿转身离开,听到他倒下的声音,她终究投降。她说,迟厌,我在。(第一次写小说,该篇为短篇哦。先试试水。嘿嘿)

《终拥她入怀》精彩片段

纪愿看着迟厌杀了那些将她抛入海中的罪犯,看着迟厌自暴自弃的自杀死亡。她才知道,迟厌真的很爱自己。她感受着自己默默的流泪,她才知道,自己还有点爱着迟厌。她的灵魂在空中飘荡,她的眼眸目睹所有她人生所经历的一切。

军阀世家一直是备受尊重的存在,更何况是老司令那样德高望重的人。纪愿,就在这样的家庭里出生。刚出生时,迟厌望着婴儿房里的妹妹,默默地说,好丑啊。迟厌对这样的一个妹妹不感兴趣,他转身离去。“阿厌!”迟厌听着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微微鞠躬,“母亲”。“老爷在纪家客厅等你。”迟厌转过身,没有留任何一个眼神给云港,他对这个出生就想杀了他的母亲真的没有任何好感。他的小皮靴踏入纪家客厅,发出哒哒的声响。“厌儿,过来。”迟司令朝着迟厌招手。迟司令也是一个在外让人敬重的存在,但他对迟厌有着无尽的愧疚。一是因为迟厌在两岁时曾被自己的敌人绑架勒索,二是在迟厌出生的几年内从未主动来关心他。迟国德想着,纪家这小闺女嫁给自家小子,也算是一个好姻缘了。“老纪啊,你看我们家阿厌怎么样?”纪涛眯着眼瞅着迟厌,迟厌乖巧的喊到“纪伯伯好”。当即,纪涛大拍大腿“老迟,你我两家早就定好的姻缘,又为何再问一遍。今日,我就做主,将愿儿丈夫给定了下来。”他转过脸,面向迟厌,笑容蔼蔼“阿厌,你可愿娶我们愿儿?”“伯伯,阿厌定是欢喜的。”实际上,迟厌在心里想着,那么丑,我可不想要,可他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愿。于是,尚在襁褓中的纪愿有了一个大自己五岁的丈夫。

一年后,纪愿渐渐也算是脱离了胎形,三年后,纪愿已经初初可以看出长大后又将是艳压一方的存在。也是,有一个艳压四方的母亲,纪愿又怎会丑呢?迟厌也算是有了一点点的心理安慰。

七年后,纪愿美人胚子的模板已经完全显现,小小的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跟在迟厌的后面,

“迟厌哥哥,你要吃糖吗?”

“迟厌哥哥,明天要等我上学哦!”

“迟厌哥哥,记得来我家吃晚饭哦。”

“迟厌哥哥,我帮你准备了礼物。”

迟厌喜欢纪愿在他身后喊他,他喜欢纪愿那软软糯糯的声音。

时光不拘,岁月如流。十二年过去了,迟厌一路跳级,年满十七岁的他大学毕业了。他被迫送出国深造。迟厌拉着纪愿的手“愿愿,等哥哥回来,好不好?”“迟厌哥哥,你一定要回来,阿愿在这里等你。倘若等不到你,阿愿就去找你。”年十二的纪愿不懂男女之情,她只知道自己不想他走,她不想迟厌哥哥离开。小孩子的心真的很大,仅仅四个月,迟厌在纪愿心里的地位已经很低了。

十二年,迟厌走了十二年,他几乎缺少了纪愿一半的年岁,回来后的迟厌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将小女孩避在身后的高大的男子了。他带着半块面具遮着自己的脸,他走路需要人搀扶。唯一不变的是他那温文尔雅的气质。他走出机场,想做的只是拥抱自己的女孩。他作为客座教授,去女孩学校参加演讲。女孩正在读研,是学校校花榜首的稳居者,在S大,评判校花可不单单只是看脸,还有成绩,艺术,而他的女孩优秀到每一个都虐杀同级人。他幻想着纪愿见到他的场景,他的心中满是悸动。

纪愿看着他望着乌压压的人群,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自己是一闪而过的光芒,却又看到他在自己和当时男朋友有说有笑时握紧的拳头和咬紧的牙关。

再然后,她的视野转换,随着迟厌到了迟家,她看到迟厌关上了房门,看到迟厌拿刀在自己手腕上比划,看到迟厌一步一步的爬向床,看到迟厌近乎疯狂的喊着她的名字,但她只能看着,她没有办法制止他,她从来不知道迟厌有这么严重的病,她害怕。

她的灵魂开始分散,她看到了男友牵着自己手的场景,她当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迟厌站在角落,没有看到迟厌看到这个场景后晕倒在路上。

再然后啊,她看到自己被迟厌拉着手,而自己却甩开了,然后痛骂他,“迟厌,你要点脸,我说了,我不要和你结婚。”她当时是看到了迟厌流泪了的,知道迟厌发烧了的,知道他在阴雨天浑身上下都很难受的。但她说了什么,对了她说啊“迟厌,你能不能别恶心我了啊。”尽管最后,她还是嫁给了迟厌。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抑郁症是一种最温柔的疾病,它只会伤害自己而努力去呈现给他人最好的样子。是的,纪愿看到迟厌在目睹自己骂他的时候,看到自己不守妇道时,迟厌都在默默的伤害自己。她后悔了,她想,迟厌,能不能不要这样了,我舍不得你这样啊。

她知道自己不爱迟厌,但是她还是看不得他这么伤害自己。

终于,她的灵魂开始散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纪愿的脸上,纪愿惊起,她看着自己的睡衣,她这件睡衣不是已经被迟厌扔了吗。她跑到全身镜前,看到自己的脸,她摸着自己的脸,笑了,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她笑着往室外冲去,然而,刚到门口,就有一群保镖拦住了她,“纪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是了,她常常犯错,迟厌经常会命人看管自己。但这是哪一次犯错,她不知道,她犯错的次数太多了,她已经记不得了。她退回房间,翻开日记本,看着今天的时间。

纪愿有一行泪水从眼里流出。晚了,回来的晚了,迟厌已经被她造成了重度抑郁了,迟厌已经因为她的嘲笑不再走路了。迟厌,迟厌,对了,她要去看看迟厌。她拿着刀,重新走出房门,她要逼一逼门口的那些人,“你们不让开,我可就要对自己下手了啊,我想,迟厌应该不会想我受伤害吧。”保镖甲和其他保镖们面面相觑,终于还是让出了道路。她扔下刀,一路小跑着到迟厌的门口,可是她不敢敲门,她怕自己会看到迟厌,害怕面对自己的恶迹。

纪愿不停的深呼吸,她鼓励着自己,不要怕,要勇敢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她看到顾奕从迟厌房里走出。顾奕明显很是惊讶,“纪愿,你有什么事吗?他身体不舒服,刚刚睡下,算我求你,如果事情不严重,就不要再和他吵了,好吗?就当,可怜可怜他了。”她知道顾奕,以前他们军院的几个孩子都玩的很好,后来都各有各的职业,而顾奕,就成为了一名医生。她知道顾奕是迟厌的私人医生。她低着头,手指搅着手指“顾,顾奕,我想知道他,他怎么样。。。。。。”“呦,我们的纪大小姐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关心自己丈夫的死活了啊。”“顾奕,你就告诉我,拜托拜托了。”尽管顾奕只丢下了一句死不了,但纪愿也心安了好多。她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她看到迟厌早就醒了,但是他没有说话。他很努力的扯出了一个微笑,虽然只是很虚弱的微笑,但也抵不住他的光彩。“迟厌。。。。。。”纪愿的语气带着点情绪,她的眼里有泪水。迟厌很意外,他奇怪为什么她会来看他,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叫他。他觉得,只要不是离开自己,自己都会满足她的。迟厌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显然有心无力。“愿愿,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只要不离开我,都可以。”纪愿摇着自己的头,“迟厌,我扶你坐起来说话。”于是,我们的纪大小姐在迟少的注视下将他扶了起来。纪愿想好自己的措辞,然后搓了搓手背“迟厌,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学校。我送你去办公室。”她记得迟厌已经成了学校的常驻教授,担任文学院院长的身份。

“愿愿,你不必逼自己,我知道我让你丢人了。”

“迟厌,我就是觉得我们或许不该是这样的。”“迟厌,我不要你原谅我,但是你不要惩罚自己,好不好?”“迟厌,我明天就和温余分手,做好你的太太,好不好?”纪愿知道自己不爱迟厌,但她觉得,老天让她重生,一定是为了补偿迟厌,这辈子,就只用来补偿迟厌好了。所以,她打算放弃温余,尽管他很好,分手了或许还可以做朋友吧。

“阿愿,你是说真的吗?”迟厌明显就兴致高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个梦,醒来后就会更难过了。他不想醒来。“阿愿已是你的妻子,自该遵守妇道。”迟厌想,也许,他的女孩终于爱上他了。“那么,现在,迟厌要乖乖睡觉,等着我晚上给你送饭上来哦。迟厌不要乱动,不要让自己受伤,不然,明天就没有办法和愿愿一起去学校了呢。”迟厌乖乖的闭上眼睛。他要听话,他怕不听话纪愿会连装都懒得装了。纪愿看着迟厌乖巧的样子,她的心里还是五味杂粮的,你看,在外面让人敬重的教授,让人闻风伤胆的上将,却如此听话。

纪愿转身离开,没有看到迟厌从眼角流出的泪水。迟厌心想“又烦了吗?也是,像我这样的人,她如何不烦。”睡觉对迟厌来说,一件很痛苦的事,他不借助大量的安眠药是不可能睡着的。他看着输液管,看着自己那几乎没有什么感觉的双腿,看着自己脸上的金属面具,就是这样一个毁容又不良于行的人,怎敢奢求纪愿那样的月亮来爱。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能放走纪愿,他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的那种。他出神的想着。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上将,市内出现恐怖分子的袭击,您在任命范围之内。”迟厌拔掉输液头,强撑着坐起,“带领500人,到市政府后院,莫打草惊蛇,扰了市民安静。”迟厌慢慢的走上轮椅,安排好自己的行装后,就准备出发。不巧,刚好在门口遇到了纪愿“迟厌,你去做什么,你身体好没好呢。”他对纪愿的询问很惊讶“阿愿,我去出任务。”纪愿抿了抿唇,她知道迟厌心怀百姓,自己在这一点没有制止的权利。她只得道一声“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电话,我等你平安到家。”她第一次懊恼自己年龄太小,她家规定博士毕业后,经过考验后方可担任少将。她对考验没啥担心的,自己从小就广学,该学的东西都学到了精髓,所以这点还是很自信的。她懊悔自己没达到要求,没办法帮迟厌。


八个小时,八个小时过去了,迟厌没有任何消息,她记得上辈子好像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难道自己重生将这些事情都改变了。纪愿有些害怕,她怕自己即使回来一趟,也留不住迟厌。后来,她又想,既然自己回来,能陪迟厌多久就多久吧。

早晨六点,迟厌终于回来了,但是迟厌是被人抱回来的,“迟厌,他怎么了?”纪愿跟随着他们进入房间,“回上将夫人,上将他被歹徒割了一刀,失血有些多,刚刚已经在医院用了血包,应该很快就会醒了。”那位军官犹豫不决,踌躇着要不要继续说自己的话,最终,他决定还是说出来吧“夫人,不要怪我多嘴,上将,真的很爱你。”纪愿现在一颗心都扑在迟厌身上,她挥了挥手,说“我知道,你下去吧。”她趴在床前,看着迟厌时不时皱一下眉,最终,他醒了。“迟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迟厌现在想要去卫生间,他说“阿愿,你先出去,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其实,他很希望纪愿可以扶着他去的。可是,纪愿不懂啊,就算懂,她也不好意思陪一个大男人上厕所。于是,她非常违背迟上将的本意退出去了。即使迟厌也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还是难过。

他其实并不能自主排尿,那场火灾几乎使他丧失了这些功能,他将自己挪上轮椅,进入卫生间,里面有专门设计的无障碍措施,他从柜子里拿出导尿管,涂上滑油,就很习惯的插进去,可是,今天可能是失血过多,全身上下都比以往更敏感。你知道那种疼吗,就是很持久性的疼,迟厌再疼也能忍受住,但就是忍不了这种慢又持久性的疼,他返回房间,取出小瓶的麻痹药,注入自己的私处,他想无所谓,反正纪愿也不会和他生子,所以,他无所谓了。待麻痹起作用,他又回到卫生间,继续刚刚的操作,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他不顾摩擦会刮伤内壁,只是径直插入,看着混着血的尿液流出。流尽后,他直接将尿袋扔入垃圾桶,回到床上躺好。他或许真的有点自暴自弃吧,但是无所谓了,反正就这样吧,纪愿也不会爱他,他一直都有承认,但是他还是很难受,他还总会抱有一点期盼,或许,纪愿也会有一点点喜欢他的吧,就一点点就好了。迟厌猛敲一下自己的头,他在想什么啊纪愿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人啊。他想着的同时,纪愿已经走进了房间。“迟厌,你还能去学校吗?”说实话,纪愿并不是很想让他去,她怕他身体受不了。但是迟厌想到的却是,我若不去,不就是给他们独处的机会嘛,况且,自己自回来到现在从未与她一起去过学校,她总会避着自己。所以啊,他一定要去,他想可以和纪愿共同乘一辆车。于是,他毫不犹疑的回答“愿愿,我还是要去的。”

车驱动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院,他看到纪愿骑着自己的摩托赛车,他的心中还是很失落,你看,她还是不会和你一起到校的。“迟厌,我先走了,在你办公室等你哦。”于是,留下了一车尾气。

迟厌想着:“可能不会在办公室见到她吧,她大概又骗我吧。”但还是有些期盼。他到了办公室,果然还是没有她,他在期待什么。明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瞎想。就在迟厌胡思乱想的同时,纪愿冲了进来。“迟厌,我在门口被他们围着,都是同学,我只能停下来和他们掰扯掰扯了。对不起啊,我迟了。”

迟厌没想到她真的会来,要知道她从来没有来过他的办公室。“迟厌,你下面有没有课哦?”

”我吗,我还有一节你们班的文学课。”迟厌不是很敢说,他害怕纪愿不理他。

没有意料之中的生气,相反,他听到纪愿用她那挠人心弦的声音说“那太好了,迟厌,我推你去上课,好不好?”她知道让迟厌重新站起来不是只是她一句话的事,她要慢慢来。

她看到迟厌惊喜的眯起双眼,看到迟厌带着期待的对她说“你方便的话,就可以。”纪愿知道他,迟厌可能对所有人冷淡,但他绝不会对她冷淡。所以,她并没有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他的内心肯定是很乐意的。

纪愿推着迟厌到上课地点的路上,一个是倾国倾城的才女,一个是闻名于学界的教授,自然博得了不少关注。他看着自己的女孩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看着别的男人虎视眈眈的望着纪愿,迟厌心里很难受,他觉得自己比不上他们,他们是健康的人,可以陪着女孩在世界各地旅游,而自己,却将女孩拘于自己身边,束缚了她的天地。他知道自己不对,但他没有办法放手。可是,迟厌没有想到自己是站在高峰的存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其他人仰望的存在。迟厌低着头,表情颓丧。纪愿一看就知道他又胡思乱想了,她蹲下身子,摸了摸迟厌的头……


迟厌抬起自己那深邃的眼眸,他的眼里似乎有看不尽的黑暗。“迟厌,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现在不怕在校园里和你亲昵了,我不会再躲着你了。”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迟厌,我不能公布自己已经结婚了,所以……”,迟厌打断了她将要说的话,自厌的勾唇笑了笑“所以你还是不承认我的身份?”纪愿立马摇头“不,不是的,迟厌,我们可以先以兄妹相称,这样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你交流。”纪愿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她知道这样对迟厌不公平,但是她不想把关系公布于世。意料之外的,迟厌点了点头,纪愿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要花很长时间说服迟厌的呢。他没有看到迟厌眼里的落寞,没有看见迟厌咬破的下唇。她不知道,只要她不离开迟厌,迟厌就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果不其然,即使是再好的学校,也逃不开八卦的二八定律,她看到一双双炽热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的望向他们,受了万众瞩目很久的纪愿很不意思的低下了头,还是迟厌拍手说他们是世交的兄妹,纪愿才好意思说话。她一直都是属于被人仰望的存在,但是却因为迟厌的事情不好意思,她有些奇怪。但是还是顶着众人火炬似的目光走入位置。

她看着迟厌在讲桌上是不是皱一下眉,她就知道,迟厌很不舒服,这个男人,平常根本不会皱眉,除非难受到极致了,才会表达一些。纪愿有些忧心忡忡,她害怕自己这样会让迟厌多想。纪愿进行了好长时间的心理暗示,才抬起头来看迟厌上课。然而,温余就很不合时宜的伸手拽了她一下,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和温余解释。她又低下头,拿着手机发了一条微信信息给温余,

“温余,我们分手吧。”

寥寥几语,却怦然击中了温余的心,他稳了稳自己的心,回复到“有什么苦衷吗?”他能感觉到纪愿之前是真的爱他的。纪愿想了想“大概是家里人不喜欢我们在一起吧。我不希望得不到家里的祝福。”纪愿想,家里人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她还是知道没有人愿意的。而且,现在她最重视的就是迟厌,迟厌现在是自己老公,怎么会同意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呢。她可时时记着她是为补偿迟厌才回归是呢。

温余“愿愿,我不会逼你,但我们还是朋友吗?”纪愿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说不感慨是假的。平心而论,虽然吧,迟厌优秀到是很多女孩的梦中情人,但是迟厌还是不是很适合过日子的。相比温余,温余温柔体贴阳光,是过日子的不二人选。纪愿叹了口气,哎,谁叫自己就这样和迟厌绑定在一起了呢。直到现在,纪愿对迟厌其实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其实她还挺憋屈的,说心里没有委屈是假的,但是她也没办法啊,欠的债总要还的。她回复温余“当然,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是朋友。”然后乖乖收了手机,认真听我们迟大教授讲课去了。老师在台上是真的能看见学生的一举一动的,所以刚刚纪愿和温余的互动还是落入了迟厌的眼里,迟厌只觉得,他好难受,他仿佛刚看到的微微光明又被黑暗吞没。

下课铃声如约的响起,学生们围着迟厌问题目,纪愿坐在原位置上等着其他人问完题目后走出教室。她还是不是很愿意去当众表达自己与迟厌的亲密的。终于,问题浪潮结束,迟厌累了,他闭上自己的双眼,在他看来,纪愿该是走了的,他还是缓一缓再去办公室吧。然后,不期望的,他感受到了一双柔软的双手按着他的太阳穴。迟厌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顾盼生辉的女子,有点愣神,纪愿看到迟厌这个表情,就是知道了一些的“迟厌,你是认为我走了的吧,怎会呢,你还在呢,我怎么会丢下你。”话至一半,纪愿却自己愣住了,她想起自己之前在酒吧撒欢,迟厌去找自己时,自己把他推到了一边,然后丢下他一个人走了。迟厌显然也想到这个点,整个人有点恹恹的。纪愿蹲下身子,“迟厌,你看着我。”迟厌抬起他的头,“迟厌,以前我不懂事,往后,再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了。”迟厌笑了,他笑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黯淡无光。纪愿看着迟厌那久违的微笑,她的心仿佛只为迟厌而跳动。“迟厌,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常常笑给愿儿看看哦。”迟厌点着头,用尽了他平生的温柔,道了一句“好”。他就用自己再赌一回,赌输了也没关系的,愿愿总归是和她结婚了的。

纪愿推着迟厌走出教室,向着迟厌办公室走去。她准备接下来到迟厌回家吃饭。可是,总会有意外发生。


S大对学生和老师是一样的重视。老师吃的饭菜和学生吃的可谓一模一样。但是纪愿思考片刻,觉得对迟厌来说,食堂的饭菜肯定是不合胃口的,于是,她决定带迟厌回家吃,就是迟厌和她结婚后的房子。她已经让阿姨做饭菜了,刚好回家就可以赶上热乎乎的饭菜,还挺幸福。于是,她兴致勃勃地推着迟厌去停车场,想到了自己的小摩托,她狠下心,今天看见迟厌不舒服了,算了,还是和他一起坐车,方便照顾他了。另一边的迟厌,看到纪愿和她一起坐上车,他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她愿意和自己坐一辆车了,开心。纪愿可没想到迟厌这么容易满足,她只顾着查看迟厌身体情况。看他有没有发炎,有没有哪里痛。但是,就在车稳步行驶的同时,一声枪响惊到了两个人还算相对和谐的氛围。S大中心建立在郊区,现在他们也只行驶到城郊区,再加上现在的枪都装有消音器,所以并没有被人察觉。迟厌和纪愿对视一眼,便立刻从车上藏枪的地方拿出枪,就在纪愿准备出去战斗的时候,迟厌却把她按住,平常看起来没有一点力气的手此时却充满了力量。“阿愿,你听话,我和副官下去就好,你在车上,比较安全。”他们的司机就是迟厌所配的副官。“迟厌,我也是军人子弟,我的父亲也是司令,我为和平而战也是应当的。”她掰开迟厌的手,“抱歉,迟厌,我这次不会顺从你的。”“你有你的责任,我亦有我的担当。”“迟厌,国与家,百姓与你,我会全力守护。”“迟厌,我一定会活着。”

迟厌望着他那执拗的小姑娘,他从小就和她紧密联系,又怎么会不知道小姑娘的脾性,他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他就算说破了嘴巴,也不能后改变纪愿的想法的。他对着副官点点头,表示此次行动必须以安全为先,必要时可以掩护纪愿离开。副官也是跟随迟厌好几年的老手了,自然是一个眼神就知道迟厌的意思了,他对着迟厌敬了一个军礼,表示自己明白。接下来便展开了一场斗智斗勇的战斗。其实说叫战斗,但是又没有战场上的你死我活,倒不如说是谋杀,是一场敌在暗,我在明的谋杀,就是因为这样,迟厌才更加担心。他已经顾不得自己和纪愿之间的关系了,他就紧跟在纪愿身边,为了枪响时刻可以护她安全。

据迟厌所知,这些人应该是那次在大楼袭击的那些余孽,他知道这些人会回来报复他,但他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蠢到在现在就出手,可真是沉不住气啊。他目光所及的纪愿,是他熟悉的模样,可是,他好像又不懂她了,他太明白他的女孩了,对自己坚持的是一定会坚持到底的,那么,又是什么让她这样对自己妥协了呢?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迟厌很少会在这样严肃的时刻走神,然而什么都是有破例的情况,今天不就是。

他们处在僵持的境界,不知道这些人在等待什么,迟迟不动手。

傍晚,市里已经点起了夜灯,灯火阑珊之际,郊外却处在紧张的氛围中。所有的平安快乐,都会有人默默的在守护。

长期处于紧张的状态总会让人疲惫不堪。即使是长期高度训练的军人也不是很适应这样的事,要是动起手来还算好的。纪愿有点烦躁,她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迟厌也知道这样不是个头,他只能喊了一声,“莫扰城里的宁静,否则就算是你们在暗处,也难逃入狱之罪。”这些人都是有家室的,他也知道拿别人说家室威胁是一个不很光明的手段,但是却往往是最有效的方法了,他略思筹片刻,“各位,倘若不想连累家人,就请到A11大楼,我安排人等候各位。各位要看清楚,到底是如何选择。”说完,迟厌拉着纪愿转身离开。

傍晚的日光无限温柔,两双牵着的手,仅仅是到车上的距离,仿佛带出天长地久的眷恋。

纪愿盯着迟厌的拉着她的那只手,小女孩的心思陡然浮现,她顿了一下,而另一只手的主人仿佛意识到了不妥,迟厌瞥了一眼他们俩紧紧相握的手,即使他知道这只是万不得已纪愿才给他握手的机会,依旧还是贪恋了几秒。几秒后,他松开了手,没有抬头,他不敢去揣测纪愿的眼睛里的厌恶。

安全感太久没给了,便会患得患失。迟厌就是这样,属于他的安全感纪愿已经好久没有给了,落阔了片刻,依旧强颜欢笑。

夏日的阳光即使在傍晚依旧照的人发光,纪愿看着迟厌,硅水感觉他仿佛发着光。是错觉吧,他不该这样带着光芒的走进她的世界,他不该成为她的光,她重生至此,理应自己是他的光。纪愿沉溺于自己的想法,就没有注意到吃药眼里的一闪而过的落寞。而这在迟厌眼里却成了不在意。

终究还是抵不过那缺失的十二年。29岁的迟厌闻名于上层阶级,却因双腿残疾和毁容而被他人所瞧不起,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不值得被爱,而偏偏期待纪愿的在意。

少年人的爱意至死不渝,即使已不再处于朝花而开的二八年华,依旧会爱的深沉且不知所措。

纪愿在旁边看着迟厌挪上车座,她还挺心酸的,但是她没有伸手去帮他,她以为,迟厌是个好强的,大概不会希望她的帮助吧。而迟厌想的却是,她嫌弃的都不想碰我了吗。眼泪在眼底酝酿,拼了命的憋回去。

几分钟后,离家只有一小段距离了,而迟厌却祈祷着再快点,他要憋不住了,他害怕纪愿看到他不堪的样子。短短的几分钟,却在迟厌眼里仿佛世纪之长。纪愿专注于自己的信息,和温余回复消息,她说她感到抱歉,如果可以,依旧可以做朋友。大学要求不严格,还是靠自己自律,因此课程其实并不多的。温余问她,是否可以出来吃顿饭,朋友之间的约会。纪愿思考了片刻,觉得迟厌不缺人照顾,便欣然答应。车停了,迟厌拼了命的憋着,好歹是没有当场出糗,他示意副官抱自己下车,转头便被抱上台阶,只听到纪愿在身后喊了一句“迟厌,我出去吃饭。”其实迟厌都看到了,他看到温余发信息邀她吃饭,只是在车上他无暇顾及。心理上的痛的确比身体上更折磨他,可他依旧选择维持最后的尊严,起码不能让她看见自己最糟糕的模样。


纪愿出门的车声刚发动,迟厌就再也控制不住,他拼命翻着白眼,面部表情控制不住的痉挛。他是控制不住下半身,却也不是像那些瘫痪病人一样直接失禁,他只是无法自己排尿罢了,排尿的过程他从来不假接他手,除了昏迷的那段时间,再狼狈也是自己独立完成,这大概是他最后的尊严,这次也是一样。

他示意副官将他放在家门口的轮椅上,便挥挥手让副官离去。因为路上的小波折,阿姨做好饭离开,诺大的家里现在只有迟厌一人,混着饭菜香的家依旧略显冷清。这是他们自己的小家,迟厌不希望其他人打扰,所以家里并没有聘请任何的佣人,只是在规定的时间点会有规定的人来,完成工作便会离开。

迟厌呢喃,“明明已经习惯了啊”。他去往自己的卧室,去完成他只能自己完成的任务,依旧是痛的发抖。

他想这样可不是个头,这样像蚂蚁般啃食颤颤巍巍的疼痛,可真难受。

他想自己大概或许应该去做个留置的吧。

他想这次又要想办法瞒着纪愿了吧。

他仿佛对待布娃娃般对待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健康,依旧是导尿管,依旧是麻痹药物,依旧划破自己的内壁,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血液混着尿液出来。

迟厌最怕的就是麻烦,他感觉每天这样排尿真的很麻烦,而迟厌又最是果断的性子,他知道,顾奕是不可能同意的他做留置的,就连现在这般都是不被顾奕所认可的。他打电话给了M国的一家医院,他以文学交流会之名,请了学校两周的假,向所有人做了解释自己去文学交流,唯独没有告知纪愿,他不愿意骗纪愿的。他联系了自己的私人朋友,不同于军官,仅仅是自己一个外在好友,商业伙伴。他背负着自己最后的底线去往异地。飞机对迟厌来说是场煎熬,他浑身就没有一处舒坦的。陆玺看着他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自己没有权力干涉他任何的决定,他只能祈祷时间快一点。

晚上,纪愿回到家中,没有发现迟厌,她有点害怕,害怕迟厌又进了一次抢救室,立刻打电话给顾奕,急急忙忙的问了,知道是去文学交流之后安心了不少,她琢磨了还有好一会,迟厌才会下飞机,等会再打吧,洗完澡后却因为忙碌了一天而睡过去了。可怜远在M国的迟厌,没等到她的消息十分沮丧。但是为了早点回家,迟厌还是打起了精神,要求医生立刻安排手术。

术前检查是必不可少的,于是经过了各种各样的简单的检查完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迟厌坐在病床上,支开陆玺去交住院费用的时间中,他打断了皱着眉头准备说些什么的医生“无论什么风险我都可以承担,只请您尽快安排,谢谢。”“纪先生,我想,你大概需要等一周时间,您的尿路感染比较严重,我们是不能够为贸然进行手术的。”“我的情况我比您清楚,是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的。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我都可以承担。”迟厌知道医生是不会轻易为他进行手术的,所以他准备了好多说辞。但是他没想到的是,M国的医生很是果断,医生拿出了一份协议,“纪先生,既然这样,那麻烦您签了这份协议,保证以后的后续问题不再要求我院负责。”迟厌大概的看了看协议,见没什么问题直接签了协议,“开始吧,医生。”他要求在那处打麻药,必须要高剂量的麻药,他不愿意体验这种自己的命门被他人玩于手掌的感觉,这种无力感让他心里很煎熬。

插留置导管的过程很麻烦,医生要求他屈膝仰卧,双腿充分旋转外展。然而他那没有什么力气的双腿并不支持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在外力的帮助下,他总算是完成了这个动作,只是看着自己的双腿被医护人员扳扯着,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刚发生意外的时候的场景。他闭了闭眼,再次看着医生后续操作,两次消毒后,铺上无菌单,检查导尿管气囊无漏气,用无菌纱布固定阴茎并抬起,与腹壁成90°,用镊子夹住导尿管对准尿道口插入20-22cm,即使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脑海里却浮现出纪愿看到的时候会表现出来的厌恶,这一次,愿愿更会远离他了吧。

他在硅胶和橡胶之间选择了硅胶,这样他就可以少换几次导管了,他看着医生在尿液流出后再插入5-7cm,应该是到达导尿管分叉处了,将尿液引流至及尿道内,医生将气囊注入无菌溶液,轻拉导尿管后,导尿管已固定于膀胱内了吧,他想,真的是废人啊,亲眼看着医生对自己做这个操作还是觉得恶心啊。愿愿应该会更觉得恶心吧。他什么都不怕,他就怕看见愿愿对自己的恶心啊。

刚插完导管的麻药劲还没有过,他感觉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异物感。插导管是一个小手术,不需要什么恢复期,他事后直接坐上轮椅,为了真的让人相信,还真的去参加了一个小型的文学交流会,期间接了几次纪愿的电话,电话里纪愿对他嘘寒问暖的,他甚至很害怕,怕她知道后会不会和以前一样了。几天后如期回国。瞒过了所有人,包括顾奕。然而,事不长久,自然会暴露,因为强行插入导管,尿道感染终究还是没瞒住。发烧,和火辣辣的疼逼的他睡不着觉,他反锁了房门,想着熬一熬就过去了吧,他的门是特制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会暗袭,他丝毫不担心会有人发现他,闯进来。他放轻松身子,任由病痛发酵。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旁边的电话不停的响,房间的隔音效果特别好,他听不见外面有人喊他,他伸手够着手机,用尽力气的划开通话键,他听见顾奕咆哮的声音,他揉了揉脑子,他心想,难道被发现了,不应该啊,他用的可是假身份做手术的啊。是的,他做手术的时候使用的是纪衾的名字。

还没思考完,他就听见纪愿哭泣的声音,“迟厌,你快出来,我害怕。”纪愿是真的害怕,她害怕迟厌会死,害怕迟厌离开她。迟厌听见纪愿的声音,挣扎着下去开门,病重的人本就没有力气,更何况迟厌这样的呢。不出意外的他摔了下去,没有挂电话的两人听见这个声响,更加着急。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除了从里面开门,不然都进不去的。顾奕知道了,恐怕是迟厌摔了,他和迟厌说,“阿厌,不要着急,慢慢来。”纪愿也大概猜到了原委“迟厌,不要着急,你慢慢来,我们就在门口等你。注意安全哦。”她努力的安抚着迟厌的情绪 ,即使自己也要哭了。可她从来没想到,一向体面的迟厌,居然是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她看见迟厌身上有着好几个撞上的红印子,还有好几道长长的渗着血的伤口。她捂着脸,不让眼泪落下来。可是,在看到迟厌的身下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可在眼泪流下的同时,正常的生理反应也上来了,她感到恶心,她控制不住的跑去了卫生间,可这却让外面的迟厌感到了害怕,她真的这么厌恶自己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憋着最后的自尊,在看见她转身离去的同时,不期而散。

在恶心感稍稍平缓之后,纪愿反应过来,迟厌似乎还在地上,在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她离开卫生间,却只看到一地狼藉,顾奕快马加鞭离去的背影,那背影里传来顾奕焦急的声音,她听到顾奕不住地喊着“阿厌,不要睡。”“阿厌,坚持住。”以此来挽留迟厌最后的意识。

她听到自己的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她的重生并没有改变任何东西,是加快了迟厌死亡的速度。

她感觉自己仿佛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都是冰凉的白色。

她头脑发昏,脚步虚浮的往门后跑去,在一瞬间跌于地上,她走不动了,她就地蜷缩,抱着双腿不断的颤抖。如果自己的重生不能改变什么,那还不如死去。她强撑着安慰了一下自己,镇定下来后,就立马往医院跑去。医院离得并不远,但是在纪愿一路跑去之后,依旧迟了好久。手术室的门已经关闭,灯也已经亮起,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尿路感染,却要进手术室,周围没有医生,一切都寂静的可怕,她坐在椅子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想给迟厌一个最好的映象。她没有打电话给迟厌家里人,她知道顾奕没有通知定是迟厌的安排。她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用尽自己一生的虔诚去祈祷。

神啊,愿你听见我内心深处的悠悠长鸣,给我最后的怜悯,可怜我夫君从未沐浴圣光,饱受折磨。

她抬头望向窗外,依旧是傍晚的阳光照眼,夏日的阳光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痛苦而减弱半分。可能对别人来说,世界是没有感情的,可纪愿重生而回,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包括她在内。

她觉得,傍晚真不是一个好时间啊,上回遇敌而归也是傍晚,现在迟厌进手术室也是傍晚。她兀自给傍晚下了一个定义,真讨人厌啊。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傍晚下的定义是根据迟厌而来的。

时长3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开启,尽管之前已匆匆看过迟厌私处插着的导管,此时却依旧感到恶心,但是她忍住了,因为她看见迟厌在看见她之后,眼角流出了泪水。她是第一次看见迟厌流泪的,但是她就是知道,他绝不是因为疼而流出泪水,那么一定就是因为自己先前的生理反应而引起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觉得恶心的确实是自己,伤害到他的也是是自己。顾奕看到了纪愿,尽管再不愿意,也依旧是停下了手术车,天知道,他刚刚是怎么顶着迟厌的压力拒绝帮他盖上被子的,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让纪愿适应和心疼,他在赌一把,现在还在害怕迟厌的秋后算账呢。

老天爷,拜托了。顾奕内心无尽咆哮。

纪愿走上前“迟厌,对不起嘛。”纪愿没有多做任何的解释,在她的认知里解释就是逃避责任,她看见迟厌很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他在走廊那苍白的灯光下,更显无力“愿愿,不怪你,我自己都嫌弃是这样的自己,更何况是你呢,不要哭啦。”她听见迟厌低低的咳嗽两声,看见顾奕脸色立即变了,看着医护人员带着跑的将他推往病房。顾奕转过头“阿愿,你来陪陪他吧。刚刚进行了尿道清理,等会儿麻药过了会很疼的。肺部的轻微感染,也要小心照顾的。”都是一起长大的孩子,谁对谁的感情都不比谁浅,总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否认另一个人的,顶多有点怨念罢了。顾奕对纪愿就是如此,纪愿是整个军大院里唯一的女娃娃,所有的男生都是很疼她的。顾奕对她面无表情,甚至偶尔凶她两下,也只是更关心迟厌罢了。

夜晚的繁星闪耀,预示着明天的好天气。

最爱赏星星的纪愿却不再挂念于此,因为在她心中,迟厌是比星星还亮的存在。她跟着顾奕到达病房,看见迟厌歪着头朝向门口,期待着自己的到来。她站在窗户口的位置,看着29岁的迟厌,像个孩子期盼玩具一样期待着自己。她的心抖了一下。


但是纪愿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扭头看向旁边的顾奕,她犹犹豫豫的开口,“我记得,他先前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发生了什么?”

提到这个,顾奕就气不打一处来,“记不记得上回他说去文学交流,好家伙,瞒着我们所有人去做了留置。他身体自己不知道嘛,做了留置好多东西都不方便,还是做了,刚刚想给他撤了,他还不同意。阿愿,你好好劝劝他,他坚持用,我们不能制止,但是你劝劝他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他斟酌了一下,不知道当说还是不当说,纪愿看出了他的为难“顾奕,你还有什么说的,都说了吧。”“也罢,阿愿,我知道你嫌他复健麻烦,但是这是对他好的啊,你可以不用陪着他,你就劝劝他,重新开始复健,算我,算我求你了。”纪愿想到了自己前世对他的嘲讽,前世,她被家里人强制性的要求陪迟厌复健,她看着迟厌被动性的一些行为感到深深不适,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对迟厌说“你能不能不要恶心我。”她记得很清楚,她说出这句话时候,复健人员那不可思议的眼神的,她也记得很清楚,当时迟厌突然白了下去的脸的。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迟厌就不再复健了,在家人问起时还替自己打着掩饰,说是他自己不愿意的。

思至此,她只想抱抱迟厌,她不顾一切的走进了病房,见证了迟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到灰暗下来的过程,她知道迟厌想到了什么,他估计怕自己嫌弃他吧。她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走到了床前,“迟厌,你还好吗?”他看着自己的女孩蹲在床前,可以说是很温柔的看着自己时,突如其来的痛感打扰了这期待很久的气氛。他一只手握着女孩的手,安抚着她,另一只手不断的揉着自己的那处。他道,神啊,请原谅他用自己那肮脏的手抚摸自己爱的女孩。他轻轻摇着头,“愿愿,不疼的。”原谅他贪恋这片刻的温柔。

“迟厌,和我说实话,真的不疼吗?”她看着迟厌那泛着泪波的双眸,贴在脸上的面具甚是碍眼。但是若是想他说实话,还是要费些口舌的。“迟厌,你什么都瞒着我啊,那我该怎么关心你呢?”

“愿愿,你是嫌弃我的吧,”迟厌哽咽,转着眼球不让泪水流出,“我不想要你的同情,对不起,愿愿。”她知道一时半会儿,这个硬骨头是不会说什么的。她看着他已有些体力不支,却依旧不肯放开握着自己的那双手。他听到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对他说“阿厌,早点睡吧,我等你醒来。”许是保证起了些作用吧,她看着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嘴角微微抿起一丝弧度。

纪愿看着迟厌安静的睡颜,看着紧紧握着她的双手,她从来都知道迟厌是没有安全感的,她双手将迟厌的手夹在中间,她希望可以尽自己所能给迟厌想要的安全感。

她将将重生而来时,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迟厌是何感情,她以为自己只是想要补偿他,现在她似乎有些知晓了,大概有那么些许欢喜吧,即使并不知晓是爱人之间的还是亲人之间的。她看到迟厌微微皱起眉头,她伸手抚平,她低下头,吻了吻迟厌的那只手,她说“阿厌,很疼吧”“阿厌,对不起,如果可以,请让我带你受过”“迟厌,我希望你好起来,真的。”“迟厌,我该乖乖巧巧的嫁你的。”她低着头,靠着床杆而眠。却未看见,身旁人眼角的晶莹。

迟厌哪能睡着啊,麻药劲已过,痛感通通上来,浑身上下无一舒适,听着的身边女孩的低低呢喃,仿佛明白自己也值得被爱。可是经久的经历不敢让他赌这一次,怕的是这温柔被迟来的冷漠再次占据,经过阳光的人又如何敢再经历阴冷的黑暗,原谅他是个胆小鬼,不敢贪恋这片刻的温柔。浑身上下的痛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难过。

他终究还是一夜未眠,睁着眼睛到天亮的情况他早已习惯,只是怕打扰到身旁的女孩,一夜未动弹分毫的身子开始叫嚣,不受控制的痉挛吓醒了女孩,他很努力很努力的维持微笑,按下旁边的急救铃,便昏睡过去。一队医疗人员鱼贯而入,纪愿被挤出在外,好在没有多久,医生便散了,只是一个顾奕站在旁边。纪愿在哭,她很少哭的,但是真的不能憋住了啊。一旁的顾奕原本责怪的话也卡在喉中。“阿愿,你不要哭啊,那你这样,我都不敢和你交代情况了。”听此,她憋住了泪水,阻止泪水继续流淌,“顾奕哥哥,你说,我听着。”

“你知道他是怎么晕的吗?”他看着纪愿,“他是疼晕的,”“我知道你是娇滴滴的大小姐,知道你不会照顾人,但是,他现在身边只有你呀。迟伯伯因早年枪伤,身体也不好,迟厌怕他们担心,不敢通知他们啊。阿愿,你懂吗?”

一旁的纪愿,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她只知道她的迟厌是活活疼晕的,她不敢想该有多疼。“阿愿,你劝劝他,让他做复健吧,不然啊,往后他的身体。。。。。。”顾奕没有说完,他知道她应该懂的,他只能点到为止,他转身离去。纪愿看着迟厌,一笔一划描着他俊俏的眉眼,那金属面具真是碍眼的紧,她想将它拿开。感受到她这个动作的迟厌,却立马惊醒。即使浑身都没有力气,却用尽全身来反抗她这个动作,皱起的眉头,抿起的嘴角告诉纪愿他的不愿意。“不好看的,不要揭,阿愿,求你。”她看到一向骄傲的男孩慌张,她缴械投降,没事,她还有时间。


纪愿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好久没有进食啦,她尽可能温柔的对迟厌说“饿了吗?”她看见平常对待人都很温和的迟厌眉眼间一抹厌烦稍显即逝,“不饿的。”依旧是温和的不能再温和的语气,纪愿却平白听出了一丝厌恶。

自从顾奕刚刚和她说过要好好照顾迟厌之后,她就已经开始时时刻刻注意着迟厌的小动作了,她很确定的看见迟厌对吃饭这个词有一丝的反感。她不能强迫,可她又不忍心他好久没有进食,她怕迟厌这已是千疮百孔的身体,再多上一个胃病,然后她灵光一现“迟厌,可是我饿了诶。要不你就陪我吃点,还不好嘛。”对于迟厌对她的重视程度,她还是很有把握迟厌会同意的。果然不出她所料,迟厌在听到她饿了之后立马松开了她的手,示意她快去吃饭。纪愿知道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去吃,而他吃不吃是无所谓的。

看来真的要下一剂猛药了,纪愿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阿厌哥哥,你真的不陪你的小仙女吃饭吗?”还没有为自己的聪明而鼓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仿佛要呛死的咳嗽声,她木着脸,转过头望去,邱迹豪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老迟,我是不是打扰了。”纪愿认得的,这个也是军大院的一份子,他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自然也知道邱迹豪不会随意的说出去,只是自己这个形象可能要被他们笑一辈子了,罢了罢了,迟厌的身体最重要。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琢磨着这样子迟厌还是不同意的话,邱迹豪就完蛋了。一定就是因为他打断了她的发挥,才没有感动到迟厌的,对对,就是这样,想完,她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顺带转过头在一脸怨念的瞥了一眼邱迹豪。可是转过念来一想,迟厌怎么还没有动静?她又转过头来,看着病床上的迟厌,她看见迟厌盯着邱迹豪,眯起双眼,应该是在憋着什么坏心思,脸上并不是很好看。

完了,完了,迟厌好像更不高兴了。纪愿表示很懊恼,她感到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是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差最后一步了吧,她持之以恒的又问了一句“阿厌,你吃不吃呀。”迟厌转过头,看见纪愿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刚刚因为纪愿撒娇的反射似乎才刚刚完成,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于是我们冷静的迟上将第一次说话结结巴巴的“好,好的。都,都听你的。”惹的纪愿笑了好一阵子。

“有了新人笑,忘了旧人哭。啧啧啧”又是很欠揍的声音。真的很突兀啊,可是突兀的声音却没有引起起两人的注意。作为当事人的双方,纪愿陷于迟上将可爱的羞颜中,而迟厌回味着自家媳妇的撒娇中。

在两人无比和谐的气氛中,邱迹豪真的是无法攻入,于是他灰溜溜的去找顾奕,他想着反正顾奕和他一样,原谅他要和兄弟分享这恋爱的酸臭味。然而,他推开顾奕的办公室,却看见一向表示对女人没兴趣的好兄弟居然在和女人在一起谈笑风生。“我艹”他气急败坏,什么玩意,敢情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一起散发恋爱的酸臭味呗。想他邱迹豪,也曾是烟花之地里响当当的人物,要不是他老爹天天拿着皮鞭抽他,他也不至于吃这狗粮。

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没事,他微笑,他坚信保持微笑是化解尴尬最好的方式。微笑微笑再微笑,他妈的,脸都抽了,这俩人怕不是瞎的,他这么一大活人看不见吗?既然没有存在感,那就创造存在感。呵呵。他一脚踹开半开的门,行吧行吧,两人瞥了他一眼后继续你侬我侬的。邱迹豪挠了挠头,受不了了“我说顾奕,你从哪骗来的小丫头啊?”顾奕整了整白大褂,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气的邱迹豪磨了好一会儿牙。“你说她啊?”顾奕仿佛后知后觉般,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顾奕用眼神示意文清竹介绍一下自己,清竹小姐立马get到其中的意味,“你好,我是文清竹,是W.L集团的首席设计师,也是目前M.L的Z国的首席执行官。”邱迹豪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什么玩意,她不会是文家的大小姐吧?保护的很好的从来不会露脸的文大小姐?自己一直很好奇的一个人就这么成为了自己的兄弟媳妇?不过怎么会和顾奕搞一起去呢?在惊讶之际,听到自己兄弟来了一句“阿竹也是我一直以来等的那个人。”那就明白了,所以自家兄弟一直惦记的就是这位神不见尾的大小姐。行吧,全世界就他一人最无辜,最单纯。

顾奕在人面前还是很当人的,他没有再在自家兄弟面前秀恩爱,想起他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吧“迹豪,找我有什么事?”“还能什么事,就问问阿厌的情况,还有受不了他们两人恋爱的酸臭味。”听这话,顾奕还是很惊讶的,他觉得撒娇不像纪愿干出来的事,而且他现在也不是很相信纪愿改过自新了,不过自家兄弟已经被人抓住了,怕是出不来了哦。“清竹,和我们去看看迟厌。”顾奕想的很明白,清竹这次回来走的几率也不大了,两人之间的事也差不多都解决了,就差面见父母这一关了,所以,让自家兄弟认识一下也好。

顾奕拉着文清竹的手,推开邱迹豪的身体,直接向着病房走去。邱迹豪耸了耸肩,感情自己那么多余呗。可也跟着他们一起走去。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