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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天运小福星后我逆袭了

伊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团宠、空间、锦鲤体质、全家和睦】江晚晚不幸染上病毒,死后居然穿成了农家天运小福星,原本倒霉的江家,也因为自家小孙女病弱的身体逐渐好转后,家中气运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村里人都在疑惑,江家的病秧子怎么突然就好起来了。遭了洪涝,家家户户都在想着怎么维持生计,不被饿死,江家却盖起了大房子,还在县里开起了铺子。所有好事一件接一接的涌入了江家。而然让江晚晚烦恼的并不是家里所有人对她无限制的宠爱,也不是空间里无穷无尽的灵泉水,而是某人总觉得她太过瘦弱,不断的变着花样,做出各种美食来投喂她,救命,她真的吃不下了。

主角:江晚晚,叶景华   更新:2022-11-22 0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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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晚,叶景华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天运小福星后我逆袭了》,由网络作家“伊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团宠、空间、锦鲤体质、全家和睦】江晚晚不幸染上病毒,死后居然穿成了农家天运小福星,原本倒霉的江家,也因为自家小孙女病弱的身体逐渐好转后,家中气运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村里人都在疑惑,江家的病秧子怎么突然就好起来了。遭了洪涝,家家户户都在想着怎么维持生计,不被饿死,江家却盖起了大房子,还在县里开起了铺子。所有好事一件接一接的涌入了江家。而然让江晚晚烦恼的并不是家里所有人对她无限制的宠爱,也不是空间里无穷无尽的灵泉水,而是某人总觉得她太过瘦弱,不断的变着花样,做出各种美食来投喂她,救命,她真的吃不下了。

《穿成天运小福星后我逆袭了》精彩片段

和煦的阳光透过茂密的丛林洒在了江晚晚的身上,斑驳的光线一闪一闪的照在了她的脸上,她皱了皱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周围是一片寂静,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鸟叫,清脆悦耳。

此刻她感觉身体十分沉重,像是压着千斤重担一般,使不出力气。

艰难的坐起来后,江晚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嫩嫩的小手,以及周围陌生的环境,感到十分的疑惑和不解。

她记得自己军校毕业,便被分配到了岭南越城,一次执行任务中受了重伤,因为伤及根本,便被迫退役了。

本以为要提前进入退休生活,却被一场席卷而来的疫病要了性命。

倒霉吗?

当生命逝去的最后一刻,江晚晚并不觉得自己倒霉,因为她这一生,二十七年中,就从未幸运过。

本就孤身一人,面对死亡她没有任何畏惧,只是有些不甘就这般离开人世,不过却没有任何的不舍与留恋。

可自己明明应该已经死了呀,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还没等她弄明白情况,便听到了一声悠远凛冽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头顶上高照的太阳被云朵遮住,随着时间缓缓落下,入秋的天气顷刻间多了几分寒气。

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江晚晚立马警觉了起来……

——

此刻,云川国,元城,穆梁村。

江家的人全都急了。

被当成眼珠子一般的小孙女丢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着急。

“江安,江宁,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晚晚为什么走丢了!”白若云皱眉看着两个不省心的儿子,语气中有几分紧张和担忧。

一家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娘,我……我也不知道,我和江宁就想着多挖些野菜,晚上一家人能填饱肚子,嘱咐了晚晚在原地等着我们,可是挖完野菜,回去之后我们便找不到晚晚了。”

江安有些自责的说道:“都怪我,晚晚身体本就弱,我就不该答应带她出去透风的,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怪大哥,我也有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妹妹。”江宁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白若云。

“行了,趁天还没有暗下来,老大,老三我们赶紧去南山找找,晚晚一个人这会肯定又饿又怕。”江本忠也没有过于责怪江安和江宁。

他们俩自己还是半大的孩子,哪能指望住啊。

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把他的小孙女找回来,等找到了再好好和这两个臭小子算账。

随后江家所有人都纷纷出动,往南山赶去。

到了南山,找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找到江晚晚。

没办法,实在是南山太大了。

穆梁村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靠这座南山生存的。

正当江家人都要绝望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突然涌入了他们的鼻腔。

“好像是狼血!”江遇夏停住脚步,嗅了嗅立马肯定道。

他是这里出了名的猎户,狼血对他来说还是很好分辨的。

听到这句话,江家人原本就高悬着的心,又愈发不安了。

“晚晚她不会有事的,对吧?”白若云死死的抓住江遇夏的手,此刻心中十分紧张。

江遇夏轻轻的拍了拍白若云的背,正想安慰几句,却被一块沾着血的碎布吸引到了。

他连忙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碎布,仔细一看,正是江晚晚衣服上的布料。

“遇冬,你在这里照看着爹和你嫂子,我去前面看看,还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也别乱跑,好好待着。”江遇夏说话时强忍着不让声音颤抖,他虽然将布料紧紧的攥在手中,可还是让江遇冬看见了。

他走过去,眼神十分坚定,身体单薄,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江遇夏看着江遇冬,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朝前面走去。

走了一会,视野逐渐开阔起来,而眼前的场景却让两人都惊呆了。

一匹毛色杂乱,身长大约四尺的狼,此刻死相极惨,左边的眼珠子被戳破了一个洞,前腿十分怪异的撇着,看样子是被折断了。

而这匹狼的致命伤是在脖子上,像是被利刃扎破,导致血管破裂,此刻狼虽然已经没有了气息,可鲜血却还在不断的往出涌。

到底是何人下的手,竟如此的利落狠绝,一击毙命,让身为猎户的江遇夏也十分的佩服。

不过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找到江晚晚。

江遇夏和江遇冬连忙在四周搜寻了起来。

还没走几步,两人便在不远处看到了瘦弱的江晚晚。

她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了气息一般,身上红色的小袄已经破碎不堪,肩膀处的伤口尤为触目惊心,白嫩的小手上满是鲜血。

江遇夏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把江晚晚抱了起来。

看着女儿紧闭的双眼,江遇夏此刻既着急又害怕,担心极了。

“大哥,晚晚肯定没事,你抱着晚晚下山,我先去找李叔过来给晚晚瞧瞧。”江遇冬心疼的看了一眼江晚晚,随后连忙朝前跑去。

因为太过着急,被绊了一跤,可他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江遇夏把江晚晚稳稳的抱在怀里,也连忙朝着山下走去。

白若云和江本忠以及江安江宁,得知找到了江晚晚,还没来得及高兴,看到一身血的江晚晚一下子就慌了。

等所有人下山回到了家里,江遇冬也背着李叔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李叔看着眼前满身是血的小女娃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也顾不上自己被一路颠簸的身子骨,连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半天才放下把脉的手,对着一脸焦急的江家人说道:“放心吧,脉象虽然有些虚弱,但是身上也就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好好养一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江遇夏连忙道谢,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李叔,这么晚了还把您叫过来,给您添麻烦了。”

“不打紧,我开个方子,你们有空了去镇上抓几副药,虽说是皮外伤,但这孩子身体本就弱,还需好好调理调理。”

听到李叔的话,江遇夏连忙点头应下,等李叔将方子开好之后,硬给他塞了几个铜钱,然后客气的将人送了回去。

这李全盛也是个可怜人,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了,每次给同村人会诊,都很少收钱,好在他身子骨还算硬朗,平时经常去南山脚下,靠采药拿到镇上卖维持生计。

送走了李全盛,江家众人看着床上面容苍白的女孩,眼里全是疼惜。

“爹,你们都出去吧,我给晚晚清理清理换身衣服,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白若云将他们送出去之后,来到床边,看着江晚晚叹了口气,用毛巾给她擦拭着身体上的血污,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唉!偏偏自己体内的余毒就引入了晚晚身上,如果当初……

想着想着,白若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江本忠几人怀着担忧的心情走出了房门,他看了看手中的药方,正为银钱发愁呢,毕竟上面有几味药的价格都不便宜。

今年穆梁村周边遭了洪涝,大雨下了整整一个月,地里的庄稼都被毁了个干净,上头收了税后,更是雪上加霜。

虽说因为洪涝原因,税也减了将近一半,可家中人口也不算少,没了收成必是不好过。

“爹,您也别太担心,听说过段时间朝廷会来咱们元城招兵,到时候能……”江遇冬看出了父亲的担忧,正想安慰几句,可江本忠却打断了他。

“这事不要再提了,当年你二哥便是起了这心思,偷偷跑了出去,结果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音讯,如今家中就剩你和你大哥了,赚钱的门路有很多,这种送命的事,决不可为。”

江本忠的话坚定极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就如同当年,反对江遇秋参军一般。

江遇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看江本忠阴沉的脸,终究也没敢多言。

“行了,别丧着一张脸了,江安,江宁,你们两个去把咱家捆猪用的绳子找出来,再寻几根结实些的棍子,咱们一起上山去把那头狼给抬下来。”

见他们一脸疑惑,半天不动,江本忠无奈的催促道:“快些去,这会天正灰蒙蒙的,还没完全黑下来,多备几根火把,倒也不会很危险。”

若不是抓药需要银钱,这个点,江本忠绝对不会冒险上山的。

江安江宁没有继续耽搁,连忙就将绳子和木棍找了出来。

上山的路上,江本忠才提起狼肉也可以卖钱这一事。

狼肉的口感虽然不好,但是对于体寒之人是有入药的功效,可以让人畏寒怕冷手脚冰凉之症有所好转,对年老之人更有祛风除湿的效果。

只是鲜少有人上山猎狼,毕竟狼是群居性动物,任凭那些猎人有多胆大,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想法。

更何况狼肉极少有人需要,明天去镇上也只能碰个运气。

听明白之后,江安江宁两个半大的小子,急忙拉着自家二叔和爷爷火急火燎的往上山赶。

如果狼肉有人买,妹妹的药就有着落了,他们两个能不积极嘛。

一路上几人脚程也还算快,到了地方,将狼捆绑好之后,便点燃火把连忙往山下走。

等到了家,江遇夏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几人回来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天都暗下来了,爹不应该冒险进山的。”江遇夏对江本忠的做法极其不赞同。

南山上面危险重重,即便是白天也需结伴上去,更何况是晚上。

江本忠拍了拍江遇夏的肩膀感叹道:“我们江家虽然一直霉运缠身,但你爹我可不信什么天命,这日子啊,总归会好的。”

江遇夏回想起这些年江家大大小小的倒霉事,心中难免忧虑,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

到了第二日清早,江晚晚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秋了,天气已经逐渐转冷,她看着身上盖着的单薄棉被,许是用的太久,早就没了棉花的轻软,硬邦邦的没有一点保暖性。

她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房子的墙壁是用泥土建造而成的,整个屋子里面就只有一张破损的桌子和两张小板凳。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江晚晚感觉整个身体既沉重又僵硬,使不上力气,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丝毫放松,整个人时刻保持着警惕。

吱呀一声,老旧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了一名妇人,年龄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左右,一身灰色布衣打着几块黑色的补丁,头发被一根普通的木簪挽了起来。

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皮肤虽然粗糙了些,五官却十分精致,眉眼间沉淀着岁月的专属韵味,极其柔和,一看就是耐心很好的人。

年轻时容貌定然十分出众。

但是江晚晚怎么看都觉得她与这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朴素的着装也难挡她骨子里试图隐去的贵气和从容。

而此刻的白若云并不知道江晚晚心中所想,看到床上的女孩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时,满身的疲惫立马就一扫而空。

她十分激动的走过去,拉住江晚晚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晚晚醒了,身上的伤还疼吗?饿不饿,锅里还热着饭,娘这就去给你端。”

见她要往出走,江晚晚抬起手将她拉住,摇了摇头,开口说话时,喉咙却嘶哑难受。

“水,我想喝……水。”稚嫩的声音让江晚晚十分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着自己抓着白若云的小手,十分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身体。

“好,好,娘这就去给你倒水。”白若云连忙去厨房,倒了一碗温水,给江晚晚端了过来。

喝了几口水之后,江晚晚才觉得喉咙好了很多。

“你爷爷和三叔他们去镇上给你买药了,吃了药就会好起来的。”白若云轻轻的摸了摸江晚晚的小脸,柔声的安慰着她。

江晚晚不自然的往旁边躲了躲,白若云的手很温暖,这种接触让她有几分不适应。

白若云丝毫没有多想,只当她身体不舒服,见江晚晚把水喝完了,便接过她手里的碗放在了桌子上。

“晚晚,昨日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伤的那么重。”白若云舍不得斥责女儿乱跑,只是心中有些担忧。

昨天?

山上……

江晚晚昨日睁开眼睛之后,还没等她弄清楚周围的情况,突然间便对上了一双黄褐色的眼睛。

要是以她平时的身手来说,对付一头狼也就三两分钟的事。

可昨日醒来之后,她便感觉到了身体不对劲,使不上力,就连灵敏度都降低了很多。

看着与自己年龄极其不符的小手,江晚晚当时根本顾不上去想自己为何会死而复生,若是解决不了这头狼,她便会沦为它的食物。

这种死法对于江晚晚来说,十分的憋屈。

可是当那匹狼朝着自己扑过来时,江晚晚才清楚这具身体到底有多废。


肩膀上硬生生的挨了一爪子,好在躲过了它的利齿,没让自己的脑袋被它撕下来。

只是这一下彻底把江晚晚所有的体力都掏空了,肩膀上的痛意更是蔓延全身,就连喘气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弄死这匹狼了。

可这匹狼并不给她歇息的机会,许是觉得江晚晚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倒是松懈了几分。

江晚晚抓住时机,用手摸到旁边一颗锋利的石头后,趁着那匹狼的利爪逼近时,左手死死的将其扣住,用一力折,另外一只手将石头尖利的一面直接刺向了它的眼睛。

江晚晚当然知道脖子才是它的致命点,可她的力气早已用尽,这一击已经是身体面对死亡时所产生的爆发力罢了。

只是即便如此,这点力道也只是折断了它的一条腿,戳瞎了它的一只眼睛,让它愈发狂躁了。

江晚晚此刻眼皮越来越沉重,看着那匹朝着自己逼近的饿狼,坦然的笑了笑。

无非就是再死一次,她江晚晚何时会对死亡抱有恐惧,只是这死法,江晚晚不是很喜欢。

肩膀上的血越流越多,江晚晚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当那头狼张着利齿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它口中的腥臭味瞬间涌入了江晚晚的鼻腔,可是下一秒,该有的痛感却没有出现,电光火石间一把匕首飞了过来,直直的插在了那头狼的脖子上。

它瞬间没了气息,涌出的鲜血直接喷了江晚晚一脸,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眼皮越来越沉重,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涣散……

当她醒过来,便是眼前的场景了。

好像是有人救了她,只可惜她当时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了,什么也没看清。

见江晚晚半天不说话,白若云看着有些着急,连忙问道:“晚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娘这就去给你找李伯来瞧瞧。”

见她脸上的焦急不像作假,江晚晚心中的防备才降低了一些。

她摇了摇头,开口,声音仍旧稚嫩,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不必了,我只是刚醒来头有些晕,过一会就好了。”

白若云总觉得江晚晚有些不一样了,但又担忧她的身体,也没再多想。

盛了一些稀饭,把家里的最后一个鸡蛋煮熟后,看着江晚晚把饭吃完,见她没有其他症状,就嘱咐她再睡一会,便出去洗衣服了。

见白若云出去之后,江晚晚本想下去走走,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稍微一动,便会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她只好乖乖的躺下。

现在这幅残破不堪的身躯让江晚晚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她决定不管如何,要先养好身体才行。

正当她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眼前突然一亮,一道白光闪过,江晚晚面前的场景立马就发生了改变。

入眼是一棵参天大树,不似外面入秋枯黄的叶子,这树上的叶子绿油油的,生机盎然,郁郁葱葱。

树干上的纹路很有规律,看起来如同艺术品似的,真假难辨。

江晚晚靠着脑海中的某种牵引,竟然鬼使神差的将手搭在了树干上。

树干摸着极为粗糙,带着丝丝奇怪的木质香萦绕在空气中。

这种气味并不难闻,反倒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旷野,无拘无束,怡然自得,闻着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

直到一阵微光闪过,周围的景色逐渐清晰,江晚晚才回过神来。

她立马警觉了起来,这周围的一切,似乎很是古怪。

更奇怪的是,她低头看着自己肩膀处的伤,竟然没有一丝痛感,就连身体也轻快了不少。

这让江晚晚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看着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不远处的小池谭水波轻漾,她便知道这不是梦。

除了这一方池谭和怪异的大树,面前的竹屋倒是显得普通了不少。

竹门紧闭,院子外面有一张木质的桌子和一张板凳。

桌子上空无一物,落着一层厚厚的灰,似乎是许久没人用了。

察觉到这方空间内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江晚晚才放松了下来,看了看那棵大树,转身朝着竹屋走了过去。

死而复生的事情都能发生,没有什么事情是江晚晚接受不了的。

竹屋的门摸上去触骨寒凉,仔细一看,江晚晚才发现用来建造竹屋的竹子居然是罕见的玉髓紫竹。

这种竹子千金难求,生长环境十分苛刻,生长周期长达百年之久。

她记得当时执行任务时参加了一场拍卖会,其中就有一根玉髓紫竹做成的毛笔,卖到了十五万。

惊叹之余,江晚晚对这方空间愈发好奇了。

缓缓的推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雕花木床,只是这木床上面未放被褥。

左手边是一矮桌,上面放着一方砚台和一本质地古朴的书,封面上什么都没写。

江晚晚看着四周打量了一番,窗边还放着一盆奇怪的植物,好像是某种花,似乎已经枯死了,她并未过多关注,房间里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与外面不同的是,这竹屋里没有一丝灰尘,干净极了。

江晚晚顺着矮桌坐了下来,拿起那本书打开后,第一页写着三个大字。

瀚月涧。

当江晚晚不明其意时,下面便出现了一行小字。

集日月精华所形,汇天地灵气所聚,方得一空间,名为瀚月涧。

此中时间缓若流云,奥妙之处需耐心探索,必有所得。

看完这段话,江晚晚还是有些不理解,翻到第二页正想细细研究,却发现这一页与上第一页毫无关系。

转轮树。

此空间中,满一轮回方可结果,其叶碧绿,则为成长期,转轮树叶有缓解疲劳、延缓疼痛等功效。

树叶落尽预示结果,果色微黄,如棋子大小,玲珑剔透,微甜,其功效需等结果才能显示。

又看了个稀里糊涂,没弄明白的江晚晚继续翻了一页。

瀚月灵泉水。

瀚月空间内灵气所汇集而成的一方流动泉水。

形如一轮圆月,饮用过后有洗涤体内杂质、改善身体机能等功效。

能提升植物品质,催生植物成长等功效。

其他功效有待研究。

当江晚晚再想往后翻时,却怎么也翻不动了。


把书放回原位,江晚晚走出竹屋来到了瀚月灵泉水前。

泉水清澈,表面泛着一层玉色的光辉,犹如琼浆。

江晚晚用手捧了些,入口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甜味,其它与正常泉水无异。

待水面平静下来时,江晚晚才看清了这幅身体的样貌。

五官稚嫩,如雪般的皮肤有几分病态的苍白。

一双乌黑的眸子不似江晚晚从前那样冷清,多了一些不谙世事的纯洁,干净的如同与眼前的灵泉水融为一体。

高挺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唇瓣,让这张未长开的脸,看起来十分精致。

就是瘦了些,脸上带着病气,看着极其娇弱,似易破碎的花瓶一般,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江晚晚对容貌这方面一向不在意,美丑对她来说只是一副皮囊。

没有过多欣赏,未发现这灵泉水的特殊之处,也不想在这里多待,闭上眼睛之后,再睁开时,她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屋子。

退出那一方空间之后,身上的疼痛感又回来了。

看来那个瀚月空间中,是可以屏蔽痛感的,想要进入只需一个意念,这一点倒还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晚晚总觉得身上伤口的痛感减轻了不少,没有进入空间之前那么痛了。

她本想看看肩膀上的伤如何了,突然间就感到一阵眩晕,脑子里硬生生的挤进来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原来这个身体的名字也叫江晚晚,今年才12岁。

现在她所在的国家是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的云川国。

而这里,隶属云川国元城万齐县,三乡五村的穆梁村。

发展极其落后,靠种植农作物而生。

今年的元城及相邻城池皆受洪涝迫害,基本上颗粒无收。

而原主自出生以来就体弱多病,在昨天上山时便有发病迹象,终究是没挺过去,倒在了那片被阳光笼罩的山林中。

而她,原本该在被疫病感染中彻底死去,却来到了这个异世,成为了另一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接收完原主所有的记忆,江晚晚对这个家也了解了不少。

本想再梳理一下还有几分混乱的记忆,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再睁眼时,江晚晚的疲惫感减少了许多,而外面原本安静的院子,也有了动静。

她连忙躺好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只留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木门,此刻的神态与原主无异。

她以前为了执行任务,做过卧底,扮演过形形色色的人,完全投入角色时,很难会让人发现破绽。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换了一种身份,自然是要融入其中的。

门从外面被推开,首先进来的是一名约莫五十岁鬓边有少许白发的老人,不过看着身体倒还硬朗,脊背挺的笔直。

想必这位就是原主的爷爷苏本忠了,江晚晚在心中猜测其身份。

她又看向后面进来的人,身高七尺,长相有些清隽,身体看着身份健壮。

看年纪应该有二十左右吧,应该是原主的三叔江遇冬。

至于后面的两个看起来十四五岁,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少年,高一点的应该是原主大哥苏安,另一个就是原主二哥苏宁了。

此刻他们全都一脸担忧的围了过来,看着江晚晚苍白的小脸心疼极了。

“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没,乖乖,再忍忍,药已经买回来了,正让你娘熬着呢。”江本忠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来的皱纹,因为长期劳作的原因,皮肤有些偏黑,他看着江晚晚,眼里全是关怀和忧虑。

“晚晚,爷爷和三叔把那匹……”江宁话还没说完,看见自家三叔和哥哥江安的眼神,立马就停下了。

晚晚还这么小,这件事可不能再提了,她当时肯定特别害怕,差点就被江宁这个嘴上没把门的给说出来了。

江安给了江宁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将手中的一小块饴糖放进了江晚晚的嘴里,温和的安抚着她,说道:“哥哥给你带了一块糖,尝一尝,甜不甜。”

“甜,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糖了。”江晚晚不喜甜食,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家人,她内心深处居然感觉到了一丝甜意,比嘴里的糖甜很多。

原来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啊,好像,似乎,还不错嘛。

听着他们关切的话语,江晚晚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生活久了,是真的会孤单的。

——

饭桌上,盘子里为数不多的几片肉全进了江晚晚的碗里。

“爷爷,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们也吃。”江晚晚把碗里薄薄的肉片分给了所有人。

见他们要拒绝,江晚晚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见爹爹回来呀?”

“晚晚是想爹爹了吗?身体好些了没。”江晚晚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

男人比江遇冬还高一些,应该将近一米九了,非常健壮看着高大威猛,他两个手上都提着草绳,左边挂着两只野鸡,右边挂着两只野兔,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笼,看着沉甸甸的。

粗劣的弓箭似乎用了很久,弓弦随意套在肩膀上,脸上带着些许憨厚的笑,五官非常耐看,眸子深邃,鼻梁高挺。

难怪原主有如此惊艳的长相,白若云的容貌就不必多说了,眼前这男人的长相,怎么看都是个极其有魅力的帅大叔。

他长的和她的便宜三叔以及爷爷都不是很像啊,看样子应该是比较像原主过世的奶奶吧。

江遇夏将身上的东西放下,就要去伸手抱江晚晚。

江晚晚本能之下,便想伸手去拧断这只手。

好在江遇夏被坐在一旁的白若云给拦下了。

“晚晚身上还有伤,让她好好吃饭,你快去把手洗了也来吃饭吧。”白若云生怕江遇夏手上没个轻重,把江晚晚给弄疼了。

白若云这么一说,江遇夏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关切的问了几句,见江晚晚面色不错,才放心了一些。

等江遇夏洗完手坐下之后,江家人看着江遇夏今日如此丰富的收获,才一人一句的问了起来,

江遇夏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才兴致勃勃的讲了一遍今日的战绩。


江遇夏今日晨起,带上干粮上山之后,一路上都特别顺。

以前他上山,不是被树枝划伤,就是被土坑绊倒,日日如此倒霉,小伤不断,即便他再怎么注意,都是不可避免的。

所幸也没受过重伤,不想让家里人担忧,身上的伤口即便被白若云发现,随便几句也就糊弄过去了。

而今日,顺利上了南山,江遇夏正准备挖上几个陷井,可还没等他挖好,两只野兔就直直的朝他奔了过来,齐刷刷的掉进了自己正在挖的坑洞里,摔晕了过去。

江遇夏震惊过后,喜滋滋的把兔子用草绳绑了起来。

刚绑好,左边树林中,两只野鸡居然互啄了起来,缠斗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被江遇夏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

本来这些突如其来的收获已经让江遇夏心满意足了,可没走几步,江遇夏居然发现了几窝野鸡蛋,还有好几株鲜嫩的笋,个头都特别大。

鲜笋的价格不比肉便宜,镇上的饭馆里,那些有钱的地主商人最喜欢的一道菜就是鲜笋炖鸡了。

看着满满一筐的笋,和上面用枯叶隔开的野鸡蛋,江家人感觉十分震惊。

倒霉了这么久,难道他们江家终于要转运了?

江本忠想起今天去镇上卖狼肉居然出奇的顺利,正巧有人需要狼肉入药,直接花了六两银子将整只狼买走了,这才有了给江晚晚抓药的钱,还顺便买了几斤粗粮回来。

“可是发笋的时间不是早就已经过了吗?这个季节山上怎么还会有如此鲜嫩的笋?”江本忠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江遇夏摇了摇头,想了想随口说道:“许是这几株笋的生长周期比较长吧。”

“这个季节,要是拿去镇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江遇冬走过去看了看竹笼里的笋,猜测道:“应该有十斤了。”

“把这些野鸡蛋留下,给晚晚补身体用,再留上一只野鸡,给晚晚炖鸡汤喝,剩下的拿去镇上卖掉,正好明天镇上有集,人多热闹卖的也快。”江本忠看着这些东西,立马拍板定了下来。

看着原本自己分给他们的肉片,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自己的碗里,江晚晚里面某一处本就有些发暖,听了江本忠这句话,那一丝暖意似乎又扩大了不少。

“爷爷,野鸡拿去卖钱吧,卖了钱我们可以买些猪肉吃,一样能补身体。”江晚晚把碗里的肉片吃完,随后开口提议道。

江本忠摇了摇头,笑着给江晚晚夹了些野菜,“乖乖,咱们江家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不用舍不得,只要你身体能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爷爷说的对,你放心吧,最近爹爹一直教我射弓,以后我可以跟着爹爹一起上山打猎了。”坐在江晚晚旁边的江安,用手轻轻拍了拍江晚晚的脑袋,温和的说道。

一旁的江宁也不甘示弱的说道:“爷爷答应教我泥瓦手艺,以后我学会了可以给别人家盖房子,能赚很多很多钱,一定能治好妹妹的病。”

“你们两个小崽子,有你们什么事,再不济这个家还有三叔和你们爹爹呢,哪里用你们操心。”江遇冬笑骂道,想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轻松些。

白若云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心疼自己的女儿,更心疼江家所有人,以及自己的丈夫江遇夏。

除此之外她心底更多的是感激和庆幸。

当初若没有遇到江遇夏,她也不会有这么一个温暖人心,质朴无华的家。

看着白若云滑落眼眶的泪水,江晚晚刚想伸手去帮白若云擦拭,江遇夏却更快一步,动作十分轻柔的擦掉了白若云的眼泪。

江晚晚看着,嘴角不自觉的浮现了一抹笑意,眼里的冰冷似乎正在一点点的融化。

“快吃饭吧,要相信我们江家一定能转运,上天肯定会眷顾我们江家的。”江本忠打破了逐渐低沉的气氛,说出来的话,触动了每个人的心。

这顿饭吃的很舒心,即便是野菜粗粮也有滋有味,江家每个人的心里都因江本忠的话,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动力。

晚上,江晚晚是和白若云一起睡的,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这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她。

江家有四间泥瓦房,和一间厨房还有一间放杂物的破房子,都是江家祖上修建的,这些年修修补补的也就住过来了。

院子挺大的,有一侧用木头围着一处鸡圈。

在四间泥瓦房后面用泥土和茅草搭着一间茅厕。

江安江宁从前只能和江遇夏他们三兄弟挤在一起住,后面江遇秋出了事,家里住起来倒是宽敞了些。

现在江本忠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江安和江宁两个人住一间,而江遇夏和江遇冬一直住在一起。

不管家里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了江晚晚。

床上铺的褥子都是棉布做的,虽然用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却也比麻布睡着舒服。

江晚晚躺在床上,看着为自己拉好被角的白若云,月光顺着窗子照进来,笼罩着她的脸庞,让她的五官轮廓显得更加柔和。

喝过药之后,江晚晚感觉身体有些热,下意识朝着白若云那边拱了拱。

白云若的身体有一丝凉意,靠近之后江晚晚瞬间舒服多了。

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白若云轻轻的拍着江晚晚的背,脸上的神色更加柔和了。

白若云衣服上淡淡的皂角味,让江晚晚十分的安心,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最后一丝不安,在白若云轻轻拍着她的背时,彻底消散了。

既然来到这里,成为了云川国的江晚晚,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么以后她必不会让江家人继续这般苦下去了。

想着想着江晚晚的眼皮越发沉重,这一晚她睡得很安心,比起以前时刻需要伪装,需要防备着的日子,要好很多很多。

——

早晨天光微亮,远处传来了几声鸡鸣,感觉到白若云起身,江晚晚也睁开了眼睛。

“怎么醒了,再睡一会吧。”白若云穿好衣服,把江晚晚的小手放进了被窝,柔声说道。

江晚晚摇了摇头,从被子里爬出来,把自己破旧的衣服穿上,笑着对白若云说道:“娘,我起来帮你做饭吧。”

“外面天气冷,你这会爹应该已经起来了,有他帮娘,你不用操心,再睡一会,等饭做好了,我再叫你起来。”白若云按住江晚晚穿衣服的手,不赞同的说道。


这些年,要说家里起的最早的人,肯定是江遇夏了,他总是赶在鸡鸣之前,也就是白若云起来之前,去厨房准备早饭。

可以说,真的是三乡五村所有男人中的独一份,十几年来天天如此,白若云也劝不住,时间长了只好随他。

江晚晚拗不过白若云,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只好又躺了一会。

等她穿好衣服站在院子里时,其他人也都起来了。

吃过早饭,江遇夏今日没有上山,家里的地需要去翻一翻土,带了中午要吃的干粮,他和白若云就下地干活去了,走的时候还专门叮嘱了江安江宁,在家照看好江晚晚。

江本忠和江遇冬则是挑上扁担,带着那一笼笋和野鸡野兔去镇上了。

江晚晚原本想和他们一起去的,可目前的身体状况没法让她走十多里的路程。

所以她只好打消了去镇上逛一逛的念头。

如今看来,不管想做什么,还是得先把身体养好才行啊。

“晚晚,看看二哥给你编的蚂蚱,好不好看?”看着江晚晚满脸惆怅的样子,江安和江宁只好在旁边变着法子的逗她开心。

江晚晚接过江宁手中活灵活现的绿蚂蚱,声音甜甜的开口说道:“大哥,二哥,我想出去玩,待在院子里太没意思了。”

“不行。”江安一听连忙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要是再出些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

“就是啊,晚晚你身体本来就弱,别出去了,在院子里玩吧,二哥给你做个毽子,怎么样,你不是最喜欢隔壁王念丫的毽子了吗?正好最近鸡圈的几只鸡掉了些毛,二哥全都收集下来了,现在就做成毽子给你玩。”

不得不说,江宁的手特别巧,不一会儿,一个鸡毛毽子就做好了。

江晚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因为前日的事情,现在江家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玻璃娃娃,生怕一不小心就给摔碎了。

江晚晚拿着毽子兴致缺缺,坐在院子的木桩上,看着江安和江宁,问道:“大哥,二哥,你们两人喜欢读书吗?”

“读书?”似乎是想起什么,江安和江宁情绪都有些低落。

看着两人的表情,江晚晚才想起,记忆中江安和江宁以前是上过学堂,读过书的,甚至在三年前,就已经通过了县试成为了童生。

只可惜,三年前江家正值最落魄之际,原主的奶奶病重,每况愈下,而原主的身体也需要珍贵的药物吊着命。

一个病人就已经可以拖垮整个家了,更别说两个,根本不是普通农户能承担的。

而原主的奶奶魏容病倒之后,没多久人就走了,原主的命更是江家四处借钱用珍贵的药材,才勉强保住了三年。

至于江安江宁两人的束脩,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交,他们就只能离开了私塾。

江晚晚心中不由得感慨,若是江家如同其他那些重男轻女的人一样,把生来就病弱的女婴丢弃,或许江家这些年会过的很好,江安和江宁的学业也不会被耽搁。

白若云当初逃难来到穆梁村时,被江遇夏所救,后来便嫁给了他,婚后江家人才知晓,白若云有一笔极其丰厚的嫁妆。

穆梁村的人得知后都十分眼红,后悔当时看不上白若云娇娇弱弱的身子,怕她干不了农活,还要多一张嘴吃饭,结果反倒是便宜了江家。

而白若云既然肯把所有嫁妆拿出来,自然是信任江家,信任江遇夏的。

而江家自然没有对白若云的嫁妆起任何贪念,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白若云一连生了两个儿子,江家的日子也过的越来越好。

可随着原主江晚晚的诞生,一切都变了。

江家原本风平浪静的日子被打破了。

每个人都霉运缠身,所有的好运气都与江家再无半点关系。

可即便如此,江家人也从未放弃过江晚晚,哪怕这些年因为给她看病,贴补上了白若云全部的嫁妆,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甚至欠了不少外债,这样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他们也从未想过放弃。

为了江晚晚一个人,让整个江家都过的如此辛苦,更是让江安江宁两个天赋优异的人放弃了学业,这真的值得吗?

江晚晚有些不明白。

“我和你二哥都不是读书的料,只要再好好练一练,和爹爹一样厉害了,大哥就能上山打猎卖钱了,妹妹的病一定会治好的。”江安见江晚晚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连忙出声安慰道。

江宁立马将失落的神色藏了起来,坐在江晚晚的另一边附和道:“爷爷年轻时就是靠自己建造房子的泥瓦手艺养活了一家人,等二哥学会了,赚了钱之后每天都给晚晚买糖吃。”

江晚晚看着面前两个脸庞稚嫩的少年,他们竭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安慰着她,语气中带着笃定和真诚,眼中的炙热似乎能将寒冰融化一般。

江晚晚点了点头,却下定了决心,一定会让他们重新回去读书。

原主离开了,无形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离开了。

江晚晚相信,以后整个江家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而她江晚晚也不会再受天命所控,为自己,为这些真诚待她的江家人好好活一世。

——

一整天江晚晚都闷在院子里,百无聊赖。

秋风习习,空气中满是泥土和青草的淡雅气息,让人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天空似淡蓝色的绸缎一般,清澈明亮的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江晚晚抬起头望着,那没有一丝浮絮的蔚蓝色天空,上面不断的有鸟飞过,越飞越远,似乎像是在寻找那天际中渺茫的尽头一般。

突然间有东西从上面掉落,咕噜噜的滚到了江晚晚的脚下。

她蹲下身,捡起来看了看,好像是某种东西的种子,白色椭圆形,闻着还有一股甘苦的味道。

她没认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见江安和江宁正在喂鸡打扫院子,便把种子扔进了空间中,随便它自生自灭。

正觉得有点渴,江晚晚准备去厨房喝些水,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几个小孩子的吵闹声。


“江晚晚,胆小鬼快出来。”为首穿着红色旧布衣裳的女孩,看着和江晚晚差不多一样大,此刻灰头土脸的把院门一把推开,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同龄的小男孩。

见他们一个个脸上充满怒气,来者不善的样子,江安和江宁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挡在了他们面前。

“王念丫,你想干什么,谁让你们来我家的,赶紧离开,不然小心我不客气。”江宁没给李念丫好脸色,这个臭丫头总是欺负晚晚,讨厌极了。

“我还不稀罕来呢,你闪一边去,我是来找江晚晚的,跟你没关系。”王念丫双手叉腰,仰着头鼻孔朝天,像一只高傲的土鸡。

江晚晚正无聊呢,看见送上门的乐子,顿时就来了兴趣。

她从江安江宁身后走了出去,打量了几人一番,看着他们衣服上全是黑褐色的湿泥土,身上隐约还飘散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哎呀,王念丫,你们身上怎么这么臭啊,不会是掉到茅厕里了吧。”江晚晚捂住鼻子,一脸惊讶的说道。

声音大的就连外面几个路过的村民都听到了。

原本气势汹汹来找江晚晚麻烦的几个人,一听到江晚晚的话,瞬间气急败坏,脸都憋红了。

“你胡说什么呢,还不都怪你,前天听了你的话,我和柱子他们今早一起去了清水渠,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莲蓬,害得我刚换的衣服都被淤泥弄脏了。”

听到王念丫幽怨的控诉,江晚晚挑了挑眉,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前日原主和江安江宁上山之前,正好碰到了王念丫,似乎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到底是不是随口所说,还是有意为之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眼前极其狼狈的几个人,江晚晚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这几个狗见了都烦的小孩,之前经常戏弄原主,嘲笑她欺负她,遭点罪也是活该。

清水渠的莲蓬熟了之后,早就被人摘完了,渠底的淤泥倒是不少,又滑又臭,好在池水不深,淤泥也只有浅浅的一层,不然他们就不是摔一身泥这么简单了。

这么一细想,原主倒也不似表面那般,单纯无害呀。

毕竟前几天江遇夏带回来了几株莲蓬时说过,穆梁村的好多人都在清水渠摘莲蓬,他离开时已经没多少了。

看来还是个纯良无害的小黑莲呀。

“你还好意思笑,赔我的衣服,这件可是我最喜欢的小袄了。”王念丫气的嘴唇发颤,越说越委屈,好像江晚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后面的柱子和其他小孩也纷纷开口讨伐江晚晚,要让江晚晚赔他们的衣裳。

“凭什么,腿长在你们身上,又不是我逼你们去的。”江晚晚知道和这些小孩子没法讲道理,虽是实话实说,却有些耍无赖的意味。

没办法,对付这些无赖的小孩,就只能比他们更无赖才行。

江晚晚这话,让他们不由的一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看来也就是几个没头脑不聪明的小毛孩,江晚晚瞬间就没兴趣了。

摆了摆手,像是赶鸭子一般,哄骗道:“你们身上这股味道再不去洗,以后可就洗不掉了,好难闻哦,快回去洗洗吧。”

一群愣住的小孩子,一听这话,又气又急,顾不上去讨论谁对谁错,一溜烟全跑回家洗澡去了。

江安和江宁以为,要花些功夫,才能把这些讨人厌的小孩赶走,结果倒是被江晚晚三言两语的给打发走了。

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似乎从昨天江晚晚醒来之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们也说不上来。

好像整个人比以前更加生动了,不再活的像个毫无生气的人偶。

“晚晚别害怕,有我们在,不会让王念丫他们欺负你的。”江安轻轻的摸了摸江晚晚毛茸茸的小脑袋,开口保证道。

江宁锤了锤胸口,挺直腰板,气势十足的朝门口挥了两拳,“他们要是再敢欺负晚晚,我一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大哥,二哥,你们真好,以后王念丫再来找我麻烦,我一定第一时间找你们。”江晚晚看着两人,笑眯眯的说道。

王念丫柱子那群小屁孩她才懒得和他们去玩过家家,打打闹闹。

养好身体,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奔赴新生活,才是她的心之所向,为之努力的目标。

现在这硬邦邦的床板,干瘪的棉被和粗布衣裳还有粗粮野菜,极度的降低了她的生活质量。

以前虽然为了完成任务,什么苦都受过,但是空暇时,她还是很会享受生活的。

所以现在的生活质量,她一点都不满意,还有这这不争气的身体,得快些好起来才行啊。

她的医术当初还是为了完成任务,粗略的学习了一些皮毛,不过还是能探出自己体内有一种奇特的毒素。

这种毒极其凶险,不过好在存留在她体内的量特别淡,所以才能让她活到现在。

江晚晚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懊悔,早知道如今会被奇毒所困,当初就该跟着那个大鼻子老头多学一段时间的医术了,而不是只学了半个月就耐不住性子跑了。

“晚晚,别不开心了,等你身体好一些了,爹爹他们肯定会让你出去玩的。”看着江晚晚又是郁闷又是懊悔的样子,江宁还以为她是因为不能出去玩,才不开心的,所以便连忙安慰道。

江晚晚为了不让他们担忧,立马收起了情绪,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有些无聊,大哥二哥,能把你们的书借我看看吗?”

云川国这个地方,江晚晚了解的不是很多,江安和江宁现在虽然不去私塾了,但以前的书,还一直留着呢。

“书?晚晚识字吗?”江安这话绝对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而是原主江晚晚以前从来都没有碰过书,更别说认识字了。

江晚晚摸了摸鼻子,拉住江安的胳臂,晃了晃,声音娇娇软软的说道:“大哥和二哥你们可以教我识字啊,或者讲给我听也可以啊。”

江宁觉得有些奇怪,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以前我和大哥读书时,你都是走的远远的,总是说听着就头疼,现在咋就突然来了兴趣呢。”


“这不是闲的无聊嘛。”江晚晚又晃了晃江安的胳膊,感觉有些羞耻,朝着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的小孩子撒娇,还是用这么软的声音,这让江晚晚有些不自在。

江安性格不似江宁那么跳脱,他笑着看了看江宁,才说道:“你二哥一看书就头疼,走,大哥教你识字去。”

虽然江宁在读书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可偏偏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能往外跑,就绝对不在房间里待着。

“那我去劈会柴,嘿嘿。”被江安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调侃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去院子里劈柴去了。

江安和江宁两人的书大部分都是启蒙书,还有有些诗词以及孝经一类的书。

翻了一会,江晚晚才看到了一本有用的。

她把那本云川志拿出来,摆在江安面前,乖乖坐好,用手撑着脑袋,说道:“大哥,你给我读这本书好不好。”

拿起书,江安笑了笑,先把书名告诉了江晚晚,然后才翻开第一页读了起来。

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江安才把这本书读完。

江晚晚撑着脑袋差点就睡着了,如果她自己拿着看,只需要十分钟就能看完,可惜原主不识字啊,看来以后还得装装样子多和江安学习识字啊。

听完这本云川志,江晚晚对云川国多少了解了一些。

和一些历史上的朝代基本上大同小异。

上面所说的繁荣昌盛,她表示不理解,估计也只有天子目之所及处,才会如此,亦或者朝臣所管控的地方,放在明面上的才能达到这所谓的繁荣昌盛吧。

其他地方是怎么样的,江晚晚不清楚,至少在这个中州元城万齐镇的穆梁村中,江晚晚并没有看到如此景象。

周边村上每年都有被饿死的人,被卖去为奴为妾的女孩,被丢弃的婴孩……

这些和繁荣昌盛四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晚晚在想什么呢?”江安伸手在江晚晚眼前晃了晃,疑惑的问道。

江晚晚立马回过神来,随口说道:“我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中午江宁做的饭,她没什么胃口就只吃了半个窝窝头,这会倒是有些饿了。

“中午吃那么少,肯定饿了吧,爷爷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大哥现在去做饭,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吃饭了。”江安无奈的笑了笑,说完话就朝厨房走去,准备做饭。

江宁的手艺中午她尝过,普普通通,没想到江安也会做饭。

见他拿着早就清洗好的野鸡随便几刀就剁成了大小均匀的鸡块,想必厨艺应该还不错吧,江晚晚猜测道。

可是看到江安直接将鸡放进清水中炖,还准备加野菜时,江晚晚赶忙制止住了他,顿时对他的厨艺也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被江晚晚喊住,江安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有些疑惑的望着她。

“大哥,炖鸡不是这样的,要先加葱姜料酒把肉焯一下,然后放锅里炒一会,再加水炖。”

江晚晚说完这话之后,只见江安的表情越发疑惑了。

她这才明白,直接下水炖肉,应该是云川国普遍的做法吧。

江晚晚有些无奈,看着厨房里的调味料只有盐巴,便接受了今晚吃水煮鸡的结果了。

江安做好饭之后,江本忠和江遇冬正好从镇上回来了,没一会江遇夏和白若云也干完地里的活,拿着锄头回来了。

早上从家里走的时候,江遇冬背着的竹笼装的满满的,回来时竹筐里还是满的。

进了屋子,江遇夏看了一眼竹笼,疑惑的问道:“东西没卖完吗?”

“完了,都卖掉了。”江遇冬和江本忠脸上全是喜意。

江遇冬边洗手边激动的说道:“我和爹原本想把笋拿到菜市场卖,结果被一家大饭馆的掌柜看上了,给的价格还不错,把一竹笼的笋都买了,连带着野鸡和野兔都买走了。”

“人家还说了,以后再挖到了,还可以拿到他们店去卖,一斤笋七十文,比肉的价格还要贵一倍呢,明日我和大哥一起上山,找一找还有没有。”江遇冬平复住心情,看着江遇夏提议道。

江遇夏听了江遇冬的话,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点了点头,答应了江遇冬。

白若云和江安把饭端上桌,听到这话也由衷的开心,似乎从晚晚醒来之后,江家的日子就慢慢变顺了,今早和江遇夏在厨房做饭,都没有切到手了,晚上睡着了也没有黄鼠狼来院子偷鸡了。

而江本忠和江遇冬去镇上卖东西,也不像以前一样,半天都无人问津,最后只能贱卖了。

大家都发现了最近两日的变化,就连江安都有所察觉,倒是江宁有些迟钝了。

江本忠和江遇冬把竹笼打开,里面有小半袋精米,大概有十斤,旁边有四包中药,一看就知道是买给江晚晚的。

“把精米和糙米掺在一起,三个孩子正在长身体,一直吃糙米,没有什么营养。”江本忠朝着白若云和江遇夏嘱咐道。

白若云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温热,因为营养跟不上,这两年江安和江宁的个子一直都没怎么长过,而江晚晚一直都是这么瘦小,比起同龄的王念丫矮了不少。

如今能让孩子们吃的好一些,白若云自然高兴。

“快吃鸡肉吧,尝尝大哥的手艺。”江晚晚非常合时宜的打断了白若云即将酝酿出来的情绪。

大家都纷纷动起了筷子,一盘凉拌野菜很快就被吃光了,倒是鸡肉他们没怎么动。

江晚晚非常贴心的给每人加了一块,知道他们这是舍不得,都想留给自己吃。

“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呢?而且虚不受补,这个道理大哥和二哥应该明白吧。”江晚晚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开口堵住了他们想要说的话。

“书上确实是这么说的。”江安有些无奈,不过倒也挺赞同江晚晚说的话。

其他人也没再说什么,吃完碗中的鸡肉,一人分一块,盘子里面的肉也不多了,江本忠将剩下的几块肉都夹给了江晚晚。

江晚晚倒也没有拒绝,知道他们都为了自己的身体照着,虽然这个肉吃着没有什么味道,但是此刻江晚晚却感觉这顿饭比以往吃过的美食都有滋味


一连七八日,江遇夏和江遇冬去南山都挖到了不少的笋。

这当然也引起了穆梁村很多人的注意,只可惜他们去了南山却一无所获。

而第九日,找了很久,江遇夏和江遇冬在南山也没再找到笋了。

不过这几日他们两人收获颇丰,挖了大概有200多斤笋,全都卖给了镇上的同春楼。

江安把这几天的账都仔仔细细的记着,现在翻出来一合计,他直接震惊了好半天。

“连同昨日的算在一起,卖给同春楼的笋一共二百四十斤,一斤七十文,那就是十六两八钱。”

纵使知道这几日笋卖了不少的钱,可听到了具体的数字,还是很让人激动的。

“天越来越冷了,晚晚这身衣服太单薄了,明儿再去趟镇上,给晚晚买几件厚些的衣裳,还有那两个小子,身上的衣裳都短了,给他俩也添几件。”江本忠数了一遍碎银,从里面拿了差不多四两,把剩下的都给了白若云。

“老大媳妇,钱还是由你来管,这些我拿去把咱们欠村长的还了,明儿和老大一起去镇上给你也买几身衣裳,这些年苦了你了。”江本忠叹了口气,这一刻他似乎轻松了不少,可看着白若云,眼中却有几分愧疚。

白若云接过钱,她知晓江本忠的想法,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带着一抹笑,格外认真的说道:“自从我嫁进江家,我们便是一家人了,爹您以后可别说这些话了,当初若不是遇夏娶了我,现如今我还指不定在那漂泊呢。”

江本忠听了白若云的话,对这个大儿媳妇越发满意了。

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时,院子的门突然被人拍的哐哐响。

江遇冬率先起身朝院子走去,还以为是同村的人,结果一开门却是一张生面孔。

拍门的是个中年男人,长相普通,高高瘦瘦的,跟个竹竿似的,穿着一身黑色的棉布衣裳,一脸倨傲,许是嫌江遇冬开门的速度太慢,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满。

“果然是乡下的泥腿子,一点礼数都没有,还愣着干嘛,我们掌柜要见你家能拿事的,赶紧些让人出来迎一迎。”

江遇冬原本瞧着这张脸觉得陌生,正打算开口询问,结果这人说出来的话居然如此难听,他顿时也来了脾气。

“那里跑出来的猴子,长的跟我家挑粪的杆子一样,我也没见你多有礼数。”看见门口的人被自己说出来的话气红了脸,江遇夏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准备关门却被他拦住了。

“我们家掌柜是来和你们做生意的,你居然把我们拒之门外,真是不识好歹。”春旺抵着门,阴着脸,傲气的继续说道:“知道镇上第一酒楼醉仙楼吗?我们家老爷就是醉仙楼的掌柜。”

醉仙楼江遇冬虽然没去过,但是偶然去镇上,经常会从那里路过,从外面看装潢的非常气派,是万齐镇最大的一家酒楼。

“春旺,过来扶我。”不远处一道声音打断了江遇冬的思绪,他这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一辆马车。

春旺听到声音,连忙收起脸上的傲气,狗腿子似的屁颠屁颠的跑到马车旁边,殷切的伸出手,将马车里的人扶了出来。

江遇冬原本还以为这醉仙楼的掌柜在摆谱,结果他这一出来,江遇冬才明白为什么要人扶着了。

二百多斤的体重,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在这一身肥肉的衬托下显得非常矮,马车的轮子都被他压下去不少。

周运福艰难的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身上锦缎做的深棕色华服,又摆弄了一下手上的大号玉扳指,这才晃着一身肥肉,闲庭信步的往院子里面走,连个眼神都没给江遇冬。

江遇冬一愣神人都已经进去了,想拦也拦不住。

“我出八十文一斤,以后挖到的笋都只许卖给我醉仙楼。”进了院子,周运福也没绕弯子,看着江本忠,直接说明了来意。

他根本不屑于和其他人浪费口舌,看出江本忠应该是这里拿事的。

“笋没了,掌柜不必在这浪费时间了,请回吧。”八十文一斤,这价格确实让人心动,笋确实没了,不过就算是有,他也不会卖给这种人的,所以当即就下了逐客令。

周运福自认为开的价肯定不会被拒绝,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结果听到江本忠这句话,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这几日回春楼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还能做出鲜笋炖鸡这道菜,就仅凭着这道菜,生意火爆了不少,害得醉仙楼好多常客都去了回春楼。

周运福派春旺打探了多日,才找到了江家。

若不是因为这道鲜笋炖鸡流失了太多客人,周运福才不会来这种泥泞之地,一路上马车晃的他骨头都快散架了。

可如今来到这里,开出如此高价,竟被江家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让周运福顿时又气又恼,觉得春旺说的很对,这家人确实不识好歹。

“今日我们都没有去镇上给回春楼送笋了,这个季节能找到一些已经是难得了,确实已经找不出来了。”江本忠看着周运福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直接了些,于是又解释了几句。

周运福听了这句话,心里的火气确实降了不少,笋没了,回春楼的生意自然就不行了,那些为了鲜笋炖鸡跑去回春楼的人,肯定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对于醉仙楼的生意倒也没什么影响了。

可即便如此,在江家丢了面子,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你们这些人啊,到底是眼皮子浅,当初若是把笋卖给我们醉仙楼,说不定还能多赚一些呢。”语气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江晚晚一直在旁边看着没说话,可这会眼前这个肉墩子让她觉得越发不顺眼了。

“老伯,你的肚子好大哦,眼皮子肯定很深,不然都看不清路了,小心摔个狗吃屎哦。”知道他们心里有顾虑,毕竟是镇上第一酒楼的掌柜,这股气只能憋着在心里,可她一个小孩子,能有啥顾虑,怎么解气怎么说喽。


江晚晚这句话说完,周运福的果然气的不轻,连呼吸的节奏都快了不少,看着活像个缺水的大王八。

“你……你这个……”他一边顺着胸口,一边指着江晚晚,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掌柜这是身体不舒服吧,快,老大老二送客!”看着周运福吃瘪的样子,江本忠心里舒服了不少,就连语气也轻快多了。

可周运福听着总感觉他的话有些阴阳怪气,看着一脸无辜的江晚晚,他的手指都有些发颤,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几句话。

江遇夏和江遇冬也觉得十分解气,一人一边拉着周运福出了院子,正要关院门,却看着周运福气的发狠,嘴里骂骂咧咧的话还没有说完,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一打滑,脸直直的摔进了一摊狗屎里。

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江遇冬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旁的春旺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强忍着恶心,费力的将周运福拉了起来,赶忙拿出帕子要给周运福擦拭脸上沾着的狗屎。

周运福脸色铁青,此刻感觉屈辱极了,这破地方他就不该来,一把拍掉春旺的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江遇冬,便转头朝着马车快步走去。

春旺一看,随即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搀扶着周运福上了马车上,不用他开口,就立马赶着车离开了。

等人走后,江宁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活该,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怪不得会摔到狗屎上。”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江宁笑完又无情的嘲讽了一番。

“老大,明日到了镇上,记得去回春楼走一趟,和赵忠明掌柜说一声,笋卖完了。”江本忠见周运福走后,想了想,便叮嘱了江遇夏几句。

——

晚上躺在床上,江晚晚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这几日轻快多了,不像刚醒来那日,连走几步都要喘半天。

就连体内的毒素都被压制了下来,全部汇聚在了江晚晚的胸口,慢慢的沉寂了下去,只要不过度运动,她倒是可以相安无事与之和平相处。

不过体内的毒到底是个隐患,得尽快解决才行啊。

看着一旁熟睡的白若云,江晚晚闭上眼睛意识进入了空间中,她猜测自己身体的变化应该和饮用了灵泉水有关。

好几天没进来了,刚一进去,江晚晚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原本空旷的地面此刻长满了青绿色的杂草,几乎占据了整得空间。

江晚晚蹲下身,拔起来一株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哪里是杂草,而是一种罕见的草药,麦门冬,也叫不死草。

这种草药很难种植,成活率极低,但繁殖率特别高,只要能种活,完全不用担心产量,不过看着满满一空间的麦门冬,江晚晚还是觉得有些夸张了。

这东西是怎么长出来的,江晚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仔细回想了片刻,她才想起那日掉落在自己脚下的种子,当时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便随手扔到空间里了,现在长出来才发现是麦门冬。

看着这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稀有草药,江晚晚顿时有些头疼,看来得赶紧把这些东西给处理掉,才短短不到十日,便繁衍的如此多,再任由着长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空间的地面真的要全部被它占据了。

明天得去镇上瞧一瞧了,不知道麦门冬这种药材有没有人收。

看了一眼让人头疼的草药,江晚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灵泉水走了过去。

喝了一些之后,感觉心头的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这灵泉水只饮用了两日的时候,她便觉身体舒适了很多,效果显著。

于是每日趁着没人时,便往厨房的水缸里也加了些。

不过被水稀释过的灵泉水用起来效果也不是很明显,但是江家人整体看起来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尤其是江遇冬,这几天跟着江遇夏上山挖笋,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回到家还能劈上不少的柴。

这些江晚晚都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灵泉水的用处不小。

喝了一些灵泉水之后,江晚晚便准备将意念退出空间,转头时余光却看见了竹屋窗边的那盆已经枯死的花,心里有些想法想要验证一下。

她走过去端起花盆,来到灵泉水旁,用手捧着水浇在了枯萎的花茎上,浇了好几次,看着差不多了,才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花盆放在了原位。

随后便将意识退出了空间,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日晨曦透过窗户照在了江晚晚的脸上,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精神饱满的伸了个懒腰,瞬间清醒了不少,随后穿上衣服洗漱完,白若云和江遇夏已经把饭做好了。

看着江晚晚的气色好了很多,所有人都很欣慰,还以为是最近喝了那么多药,终于有效果了。

吃过饭之后,江晚晚看见江遇夏和白若云已经准备好要出门了,她连忙跑过去拉住白若和江遇夏的手,声音甜甜的说道:“爹娘,我也想去,带上我一起吧。”

“那怎么行呢,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去镇上的路程有十多里呢,乖乖在家待着,爹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江遇夏虽然有些不忍,可还是开口拒绝了。

江晚晚听出了江遇夏语气中的果决,于是又转头看向白若云,见她也是一脸不赞同,就知道他们俩是不会同意带自己去镇上的。

她直接松开手,脸上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一旁的江本忠。

“去铁山家把牛车租来,带晚晚一起去,买衣服不得试一试,才知道合不合适啊。”江本忠虽然也不赞同江晚晚去镇上,毕竟路太远了,哪怕有牛车坐,一路上也很颠簸。

可是看着江晚晚那小表情,江本忠的心还是软了下来,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而且江晚晚的身体状态确实好了不少,所以想去镇上逛一逛也不是不可以。

江本忠都如此说了,江遇夏和白若云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爹,娘,也带上我和大哥吧,去了镇上我们还能照看着晚晚。”江宁见状,也连忙拽着江安,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若云。

白若云觉得江宁的话有理,便点了点头同意带上他们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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