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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当掌门啊

肥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手贱+无节操+轻松+重生+腹黑师徒】(简介不详,请移步正文)徐不疑重生十八年后,喜大普奔,终于在十八岁这天解锁全部记忆——喜提头顶绿油油。一头绿还不算,师父徐卤鹅欠债一百亿,竟然把道观连带着他一起打包,抵押给了他山下的师娘。师父自己跑路,留下徐不疑守在一个叫桃花观的破道观,替师父还债。每天不是在修漏水的房子,就是下山去替师娘抓师父、打架,或者收骨灰的路上...以为修仙不再卷,没想到天天996.

主角:   更新:2022-11-19 22: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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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不想当掌门啊》,由网络作家“肥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手贱+无节操+轻松+重生+腹黑师徒】(简介不详,请移步正文)徐不疑重生十八年后,喜大普奔,终于在十八岁这天解锁全部记忆——喜提头顶绿油油。一头绿还不算,师父徐卤鹅欠债一百亿,竟然把道观连带着他一起打包,抵押给了他山下的师娘。师父自己跑路,留下徐不疑守在一个叫桃花观的破道观,替师父还债。每天不是在修漏水的房子,就是下山去替师娘抓师父、打架,或者收骨灰的路上...以为修仙不再卷,没想到天天996.

《我不想当掌门啊》精彩片段

十月初一,寒衣节。

凌晨四点的三重市,很多路口星火点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

此时,豪润网咖,却灯火通明。

空旷的一楼VIP至尊厅内,零星的键盘敲击声,衬托此刻安静异常,直到一声声诡异的——

吸溜!吸溜!吸溜...

徐不疑嗦完最后一根粉,挺胸抬头,快乐地打个饱嗝。

在半个小时前,他正在赛博世界畅游,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前世的寒衣节,出门后,在路口给前世的自己烧了些纸钱。

回来的路上,徐不疑看见几个人三更半夜欺负一个小男孩,路见不平一声吼,顺手跟他们干了一架,报过警后,又给小男孩五百块钱,让他去买吃的。

“螺蛳粉真臭!老子下次再吃就是狗!”

徐不疑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和勺子,嘴里咕哝这么一句。

在抹嘴的工夫,他眼睛余光扫过面前碗后,果断地又端起碗,把剩下的汤干了。

呼——

酸笋一个不能剩,这是嗦粉人的至高觉悟。

落地第6390天,他吃了第5390碗。

每次作死后,徐不疑都会来上这么一碗,嘴上说庆祝,心里其实是压惊。

他每天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就是天大的心脏也受不了。

今天也是如此。

前天,一道莫名其妙的恶意,突然从天而降,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紧张异常,中间有几次想逃。

一碗螺蛳粉下肚,他心中舒缓不少。

螺蛳粉是徐不疑在这个世界解锁的第一个记忆。虽然带有特殊味道,但给他带来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是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的。

大爷的,哪个穿越者不是落地就有大礼包。

那有像他这样,必须靠作死带来的强烈冲击,才能解锁这挺槽的记忆。徐不疑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某天就猝死了。

没有吊炸天的绝世功法,也没有系统,就是纯纯的记忆。

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画面,时至今日,这个世界与前世的社会生活记忆,依旧一比一重合,重生发家致富,那是没有一丝希望。

几千次作死解锁来的记忆,就是纯纯的废物,叼用没有,没叼用。

废也算了,还附加前世吊丝回忆录的二次伤害、二次暴击。

即使是这样,徐不疑还是心存一丝希望,毕竟自己十八年半的前世记忆,还差今天一天,就解锁完了,保不准有什么大礼包等着自己呢。

不管了,再作死一天!

嗝——

这个饱嗝,悠远,长久,有力......

嗯,余韵更足!

狂肝七天七夜,每天都在作死, 一天一碗,那个味,可想而知。

“王老板,王老板!有人脱袜子抠脚,你管管啊,臭的头皮发麻。我们这可是高级网咖!”

徐不疑脸瞬间变黑,心里大骂:麻蛋,你才抠脚,你全家都抠脚!

身穿燕尾服的王老板闻声,从徐不疑面前跑过,竟然一走一跳,那姿势像一条欢快的小鹿。

徐不疑以为自己累得头蒙眼花,可擦过眼睛后,看向王老板,那感觉更加强烈。

甚至觉得王老板头上要是带上鹿角,会更加合适。

王老板出现在徐不疑斜对面那个粉色头发的精神小伙面前,低声与他交流几句。

粉头小伙几次要起身,被王老板给按住肩头。在王老板走后,粉头小伙抬头,朝徐不疑举起拳头,缓缓伸出第三手指。

之后,他继续一边狂按键盘鼠标,一边口头疯狂输出...

没手指这档子事,徐不疑倒也没觉得有啥。

可是,那一指头出来,仿佛给他打了烙印,总觉粉头小伙之后的每句话,都在内涵自己。

徐不疑那叫一个气啊!

两世的嘴强王者,超级键仙,竟然被小小粉头怪,一指镇压!

徐不疑一口气卡在胸口,脸都憋黑了!

窝火的徐不疑,狠狠吐口气,很快冷静下来,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借这档子事,去试试那一道恶意。

浑水摸鱼,他徐不疑很熟练。

心里想好办法,徐不疑忙扯嗓子喊起来,“王老板,办卡。”

这时,王老板身后跟着身穿粉色仆人装的软妹妹,旋风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四十五度、挂着八颗大白牙的微笑,微微弯腰,双手给徐不疑递上金色钢笔。

差个鹿角,徐不疑心中莫名其妙吐槽。

“三年,八折;五年,曾曾是你的专属实体客服;十年,老王以身相许!”

王老板从女仆装曾曾的手上,接过来一张合同和三张卡,放在徐不疑面前,让他选择。

徐不疑,浑身一个机灵,果断拿起那张印着“大道理”曾曾半身像的五年会员卡,捏在手里,一圈圈地来旋转。

王老板真走心。

这卡,这用料扎实。

五年会员卡上,有两个凸起,那个位置啊,恰到好处。

徐不疑福至心灵,乜一眼女仆装曾曾,冷吸一口气,嘶!

大...恐怖啊!

恐怖如斯!

以往怎么没发现这道理,如此如此如此....

徐不疑顿感头皮发麻,如虫游走,脑子一抽一抽的。

而后,脑海之中突然蹦出一句话,“请尽情吩咐妲...”

好家伙,作死肝了七天没动静,竟一朝被大道理,给刺|激麻了。

妲什么来着?

呃!

时间久远,网速有延迟,卡壳!

“妲己啊!大爷的,老子贵族七,皮肤一穿,法强竟然减半。一个赛季两千把,愣是没上过最强王者!”

徐不疑哼哼唧唧,自言自语说着这个世界谁都能听懂,也谁都听不懂的话。

怨气十足,配上残余螺蛳粉味,怨念加+1、+1、+1......

大道理女仆装的曾曾,突然感觉面前这人对狐狸起杀心,明眸微微一缩,微不可查地扭动一下囤。

是站得太久,**都僵了吗?

徐不疑的记忆,突然被什么给牵动,眼里闪过一幅的回忆画面,血腥的一幕直冲天灵盖:

天色蒙蒙亮,白色大雾之中,几十吨的大卡车,车头狰狞,呼啸而来,他朝吓傻的小孩飞身一扑......

在那个世界里,徐不疑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假功法害人不浅!

一眼十八年!

真快。

徐不疑收回心神,视线落在精神小伙那粉色的头发上。

油光发亮的粉,竟然多了一丝鲜活,一缕缕头发,像一条条粉嘟嘟的小虫子!

“肝帝到了哪一步?”

徐不疑指了指前天到现在一直没停的粉头精神小伙。

“天命圈!”

王老板眼巴巴盯着徐不疑手中的卡,心里刺挠挠,想着今天徐大少爷为什么不果断啊。

“这批主机不错。”

说话间,徐不疑弯腰把头伸进桌子下。

“徐爷,9月份刚排的线,走得是地线,你放心检查,绝对没有安全隐患。”

徐不疑听出来王老板话里话外的得意,似乎在向自己炫耀——看你还怎么拔电线、摸电门!

老子这是开门做生意,不是殡葬场,你隔三差五都要过来作死,是什么意思,我王艺法可不是吃素的!

徐不疑抬头,与王老板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两人心有灵犀,一丝电流闪过,浑身一颤,各自扭头。

咳咳!

尴了尬!

“嗯,我张学姐好像还没有会员卡,姜学姐好像也没有,”徐不疑起身坐正,施展转移大法,强行化解尴尬。

“那个王老板啊。昨天下午,我定的冷萃咖啡应该够八个小时了吧,小羊排也麻溜地上烤架。不过,这都要麻烦小曾啦!”

“不麻烦,不麻烦!”

王老板把曾曾往徐不疑跟前推了一下,转身往二楼的餐厅走去。

什么叫觉悟?

这才叫觉悟!

高!

真高!

难怪,三重市各种档次的网吧和网咖,陆续凋零之后,这名字土味十足的豪润网咖,依旧坚挺,堪比曾曾的那个啥。

王老板身影迅速消失在二楼楼梯。

徐不疑霍然起身,伸手把大道理的曾曾拉过来,略显粗鲁地把她,按在座位上。

曾曾头有些懵,身体僵硬。

今天要搁这了?


徐大少爷,这可是法纪严肃的社会,不兴这样,会很刑的。

机位旁,徐不疑没管内心戏十足的曾曾。

他拿起鼠标,塞到曾曾手里,拍着老腰,说道:“腰酸,扛不住了,你上位!”

转身离开前,徐不疑轻拍几下曾曾的脑壳,说了句,“玩得好有奖励。”

丝滑!

嗯,手感不错!

豪润网咖这几年谁不知道,徐少爷讲牌面,出手大方。

曾曾坐下,即刻进入状态,能玩游戏,还有钱拿,太爽了!

早知外面这么好玩,她还在家待个什么。

当然,这三年也就遇到徐少爷,才有这般爽,不像某人,抠抠索索。

得空的功夫,曾曾有点小怨念地瞄一眼粉头小伙。

徐不疑快速转一圈,没有发现有“当心触电”的警示标语。

意兴阑珊,尿意涌来,他扭头朝装修豪华的卫生间走去。

配电室?

徐不疑看到眼前这三个字,有点懵。

这可是厕所啊,搁这里里面弄个这配电箱,是什么意思?炼金么?

徐不疑记忆里蹦出那个从门下伸出的带电勺子,金金那是一缩,浑身一抖。

不敢想、不敢想啊,自己的金钟罩不是绝缘体,那可是导电的。

他退一步,抬头看看,就是个没穿小裙子的标识啊!

徐不疑低头,这才看到地面上多了一个拐弯的箭头,顶着“洗手间”三字,他心中恍然大悟。

这王艺法有手段啊。

徐不疑紧紧松一半的裤子,后退几步,探出头,朝粉头精神小伙望去。

心里琢磨一番,觉得按照粉头小伙的身板,输出应该不高,自己硬挺他几拳,问题不大,能扛住。

这样折腾起来,不知道那道恶意,会如何?

浑水摸鱼,他熟啊,这个技能点他快点满了。

看到小伙那颤抖的背影,徐不疑心中热意升腾。

徒手抠开配电箱,那一排排的空气开关,如火上浇油,使徐不疑心头热火朝天,热气直顶天灵盖。

找到你喽!

啪!

清脆的声音!

一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呀我槽——!”

你听,多么悦耳的声音!与前世那个声音那么相像!

徐不疑双手插兜,一步三晃,走到“大道理”曾曾身后。

这妹子,有点野啊!

左脚抬起来,后脚跟蹬在沙发的边缘。

随着手上急促敲击键盘和滑动鼠标的节奏,曾曾支起的大腿一抖一抖的,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竟然泛着柔和的光芒。

徐不疑心中涌起某种冲动——

他想给“大道理”曾曾,一手递上华子,一手塞瓶雪花。

站在曾曾背后,徐不疑运转心法,静静地搜索着。

他发现那道恶意,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种飘乎乎,一阵一阵的。

徐不疑顿时感觉索然无味,好像做完功课(很正经别瞎想),事后倚在床头,抽着烟,心如死水身如槁木。

他拿出手机,注意到信息栏红色“+10”的新消息提示。

点开,看到是老家伙徐卤鹅在凌晨三点发一堆信息,说什么乖徒儿今日必须速速归来,我与你青师娘从此归隐,百亿道观等你继承......

巴拉巴拉一堆字中,还夹带着一些可爱的表情包,不用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十年不见踪影,徐卤鹅每次钓富婆,吃软饭,都是这样的老套路。

可是,这套路百试不爽啊,徐不疑难以理解。

大爷的徐卤鹅,这次铁定又钓了一个富婆。

为表示自己的爱,坦诚忠心,手机肯定故意让这个“青师娘”给偷看了。

大爷的徐卤鹅,风花雪月没有我,拿我做迷魂阵,立人设,倒是次次没落下,还百亿的道观呢,先想着如何挣钱把墙和瓦补上吧。

这么多年,给自己倒是打了不少钱,就是不提修道观的事情,也不让自己修,说什么越破越值钱。

不知道,这次的“师娘”大不大方。

徐不疑能当十八年的牌面大方徐少爷,这其中有一半是他师父徐卤鹅的功劳,另一半归各种“师娘”的大方。

见一面,一张卡。

卡卡都没有低过十位数字。

不然,就是师娘不合适。

认同感这块,被徐卤鹅拿捏得死死的。

徐不疑摸摸脸,暗叹一声,长得帅,真不赖,就能像徐卤鹅这样软饭能硬吃,别人求着吃的那种硬。

作为师父的好徒弟,自己也该好好努力,争取让徐卤鹅早点退休,让他去过那没羞没臊的烂俗红尘生活。

徐不疑狠狠地把手机揣兜里,仿佛那个布兜,就是臭不要的徐卤鹅。

在一楼又扫一圈,徐不疑确认没有异样,决定去领师娘的见面礼。

走到豪润网咖门口的旋转门处,徐不疑这才朝粉毛精神小伙,喊道:“粉毛怪!叫爹,快叫爹,老子给你推电闸!”

徐不疑伸出右拳,缓缓伸出第三根手指,朝愣神的粉毛精神小伙,晃了晃。

话音刚落,徐不疑就身如泥鳅,一个滑铲出了旋转门,坐上事先叫好的车,准备开溜。

挨打是不可能挨打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徐不疑更是熟悉。

安静的可怕!

“坏种!今天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元!”粉头小伙恶狠狠地嘶吼着。

三天了啊,不吃不喝,就为了吃把鸡,容易么,眼看就成了,你反手给老子拉了闸!

你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吗?!

粉毛小伙腾身而起,脚下竟然微微生起旋风,拖着他,朝徐不疑飞奔而去。

他刚到出口处,徐不疑已经麻溜上了车,不等他冲出来,车已经开动走了。

粉头小伙那叫一个恨啊,隔着透明的钢化玻璃墙,双目含火,拳头变掌,狠狠地拍在厚厚的玻璃墙上,好像徐不疑趴在上面似的。

嗡!

两道蜘蛛纹,从粉头小伙的手下散开,瞬间布满整面墙。

咔!

粉头小伙的脸上,一道裂痕,从眉心开裂下巴。

好逼真的面具!

好强的内劲!

王老板下楼走到楼梯口,刚好看到这一幕,没有去管那裂成蜘蛛网的玻璃墙,而是转身折回二楼,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墙前。

他神色严肃,把手放在墙上后,眼睛泛起晶莹红光,紧接着一圈白色光晕散开,墙面如水墨在宣纸上晕开,裂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

王老板走进去。

绿色的房间内,孤零零的松木桌上,放着一副深褐色的座机。

王老板提起话筒,输入一连串复杂的数字。

话筒内,嘟嘟响几声,便接通了。

“报告院长,确认是元家的武修,不是灵种。那个...”

王老板心理建设,做了很久,也很扎实,但是在这当口,他还是迟疑了。

代号“武相”的院长,太恐怖了。

当年,他从十万灵界刚出来,仅那一声轻缓的叹息,就取走了自己修行的本命之根。

没有法术波动,没见身影,就是一声叹息,自己就萎了。

没有鹿角,筑基圆满十几年,依旧突破无望。

话筒里,传来声响,“法缘在徐不疑身上。”

嘟嘟嘟!

王老板松口气,“武相”院长终于开了口。

这几年遭的罪,终得回应。

他也实在不想与徐不疑打交道。

不是玩意儿的东西,安静时,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极具欺骗性。

任谁都想不到,他能那么坏,蔫儿坏蔫儿坏的那种,天生的大坏种。

都说灵种坏,王老板觉得,如果这徐不疑有修为,他能比灵种更坏。

一年前,他通过各种不痛不痒的骚操作骚话,把一个已经降临寄宿体的修神者,活活气得人前显圣,被人间界的规则,瞬间把灵魂给撕裂成虚无。

他感觉徐不疑身体里塞满了各种型号的熊孩子,想要对你使坏时,总有一款适合你。

车里的徐不疑,嘴唇有些泛白,颤抖着手把额头的汗给抹去,透过后车窗看到的一幕,太吓人。

幸亏溜走得快啊!

师父徐卤鹅从他能听懂话起,就不断告知他,感受到恶意,迅速离开。

可是,他心有不甘啊!

十几年如一日,都是这样,如惊弓之鸟,不明不白的逃走,太憋屈!

空有绝世修炼的天赋,不敢修炼,师父更是不敢给他后续功法。

师父反复对他说,修炼越快,死得越快。

在他一岁感炁,即将正式开启练气期修炼时,徐卤鹅就不让他修炼了,而是让他整天在观内看那个铜柱和星图,运转感炁功法,以元炁为笔墨,在体内和体外勾画他从那两幅里看到里的符箓。

每天还必须扎马步,出拳1000次,顺带学一些花拳绣腿的拳架子。

这几天反复作死,各种手段都用尽,没想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找出来“恶意”发出者。

那股子韵味对得上,不过与上次被自己气死的那个灵种的恶意有所不同。

这个有些飘,隐藏的也很深。

《桃花五行经》感炁心法,竟然也无法像锁定灵种恶意那样,给出一个大致的具体方位,更有欺骗性。

车里,徐不疑眼前浮现粉头小伙,双掌拍裂十厘米厚钢化玻璃的画面。

那恐怖的战力,以及暴露出来具有欺骗性的恶意,这些都让徐不疑对武修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徐不疑真后怕了。


“我的好姐姐!我们元家的规矩,私生子只有一次机会。那孩子对元家很重要。人带回来,你进元家,带不回来,你自废修为另谋出路。

我如今算是大开眼界,元家百年一遇的修炼天才,竟然抓不住一个小毛孩。哈哈哈哈哈......”

蜘蛛网一样的钢化玻璃墙前,粉毛小伙接了这么一通电话,被说落嘲讽。

什么狗屁的对元家很重要,是你这个废物想要吧。

挂断电话,她用力把脸上的面具搓下来,露出精致的面容。一双桃花眼很漂亮,只不过眼底隐藏的那股子狠辣和疯狂,削弱桃花眼该有的韵味。

女扮男装的元红,心里很火大,一个废物嫡长孙,也敢这样给她说话。

“混蛋坏种,坏我好事。等我获得后续功法,废物、坏种,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她咬牙切齿捏碎手机,一拳打穿面前的钢化玻璃墙,脚下轻点,飞身而去。

......

冷静下的徐不疑,坐在飞驰的车中,看着车窗外的掠影,开始反思自己的作死行为。

堂堂重生之辈,竟然要苟着,不说开局叼炸天,五五开也行啊。

没有修为,武力值为零,是自己最大的短板。

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灵种和武修不是街头小混混,现实社会的规则,对他们没有什么约束力,自己那点东西,面对他们时,可以忽略不计。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桃花五行经》感炁心法,在今天面对武修时,失灵了。

自己能有心算别人的无心,对于灵种和武修,同样可以算计自己,而且更为容易。

一旦自己撞到灵种和武修的网子里,或者他们要狩猎自己,基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徐不疑不觉得今天那个元姓武修被自己算计了。

那是一种无视,一种轻蔑。

你吃饭拉屎玩游戏时,会提防一只臭虫吗?

一想到那双掌拍裂十厘米厚钢化玻璃墙的画面,徐不疑内心那股子心气,就如泡沫破裂一样,啵的一声,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与前世大学毕业,步入社会,被现实狠狠践踏一番,是如此的相似。

憋屈,又无能为力。

想嘶吼一声“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发现前世没能力,今生没外挂。

他心中充斥着的惶恐,好像一剑顶在自己的咽喉。

徐不疑搓搓脸,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再难也得往上顶,人死鸟朝天,怕个鸡毛!

徐不疑在脑海之中,反复对比灵种与武修的恶意。

灵种对他的恶意,很单一,就是那种饿狼看羊圈里的肥羊的贪婪。

而今天这个元姓武修,他那种恶意,很复杂,里面夹着很多东西,一层又一层的,徐不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此时,徐不疑心里乱糟糟的。

他甩甩脑袋,尝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透过车窗,他望向北方那高耸入云的八棱峰,那是他的山门桃花观所在地。

不过,这里很奇怪。

老城山作为三重市第一景,大家基本都知道。

从三重大道向北望去,在晴天的时候,老城山的上空有时出现海市蜃楼,甚是奇异。

然而,他近水楼台十五年,竟然没有见过。

当初以为是位置不对,后来下山上学,也没见过。甚至多次同行的同学看见那奇异的景象时,而落在他眼里除了八棱峰,啥也没有。

不过,你问三重市的老人老城山八棱峰在何处,基本都会甩你一个大白眼——绵延几百公里的老城山,山顶平的能跑马,有个鬼的峰。

这几年来,徐不疑向徐卤鹅多次询问过这个奇怪之处,而得到的标准答案,都是“你上大学后为师再告诉你”。

如果没有豪润网咖一事,今日徐不疑要见“新师娘”,也会趁此机会让师父说说那奇怪之处。

这次不问,也不知道师徒二人,下次见面会在何时。

这个世界既让他熟悉,又陌生。

前世社会生活中有的,这个世界也有,没有的它还有,比如那运转功法能感受到的元炁、比如灵种、比如武修。

十八年半的岁月,师父有十年不见踪影,似乎在刻意躲着他,徐不疑觉得是怕他问这些奇怪之处。

经此事后,徐不疑衡量一番,最终决定先把这些事情往后放一放,必须先回观里躲上一年半载,避避风头。

元姓武修那一掌要是拍在自己身上,绝对会让自己变成肉泥。

师娘再大方,也没自己的小命重要,不能有钱没命花吧。

徐不疑决定回观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死心。

他要回观里找被师父藏起来的功法,也想去碰碰运气。

师父嘴里传承千年的桃花观,也许那么一位祖师爷,在修炼有感之际,随手在哪个山洞或者石壁上,把自己的秘法,给刻了上去。

以自己的天赋,要是找到了,参悟个一年半载,修为拉上去,以后下山找场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飞驰的汽车,突然来了急刹,坐在后座的徐不疑,一头撞在前面的座椅上,都撞岔气了。

“什么情况?”徐不疑有些许不悦,抬头问道。

“路封了。”司机在给车掉头,“还继续往前走吗?”

没等司机回答,徐卤鹅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的宝贝徒儿,到哪了?你师娘把你最爱吃的玉碎三消和回春汤,都准备好了,再不来我可吃完喽。”

“没心情!”

徐不疑话中夹着失落。他真的是没心情,元姓武修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亿点伤害。

“说道说道。”徐卤鹅的语气满含关爱。

“我先下车,等会给你说。”

师父曾告诫过徐不疑,在普通人面前,尽量不要把这些奇异的东西展现出来,或者说出来。

徐不疑挂了电话,给司机扫码付钱,顺手多给一百,当做小费。

徐少爷是个讲究人,无论何时风度不能丢。

倒车镜里,司机看着路边的徐不疑,说了一句,“真是个大冤种!”

下车后,徐不疑蹲在路边的人行道上,给徐卤鹅重新打过去。

“师父,你宝贝徒弟今天差点被武修一掌给拍死。”

徐不疑那股子委屈劲儿,一瞬间涌上来,眼睛红着,嘴撇着,险些痛哭流涕。

徐不疑被徐卤鹅从大雪天的垃圾桶里,捡回来带上山养大,最好的东西都先给他。

两人不是父子胜过同父子,他对徐卤鹅没有任何的疏离感,反而更多的是对老父亲般的依赖。

“给我发给定位,老子这就过去给你找场子。”

徐卤鹅火冒三丈,桃花观的独苗竟然被人给欺负了,这能忍么。

“你也是弱鸡啊。那个武修,一掌能拍碎十厘米厚的钢化玻璃,你拍个砖,手都疼!”

在徐不疑印象里,他师父身法不错,换句话说,逃跑一流。

十年没见,也不知道修为涨没涨没。

即使涨了,徐不疑也不会让他去冒险,脸面没有徐卤鹅重要。

依照师父那胆小的德行,不说涨修为,能不散功,就不错了。

“徒儿啊,咱们桃花观的修炼,是上山悟道下山修心,不兴打架!不兴打架!”

“可嘴炮无用啊。”徐不疑撇撇嘴。

他太眼热那个武修的战力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师父也不瞒你了,今天与你摊牌。你快来蜃珧楼,咱们爷俩好好谈谈。”

“好吧。”

徐不疑挂了电话,抬头恰好看到将近三十辆黑色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从自己面前驶过。

每辆黑色轿车的车尾,都有很明显的标识——镶金边的篆体“青”字。

“这才是牌面啊!”徐不疑不由得感叹。

自己那个所谓的“少爷”牌面,在这场面下,就是小巫见到大巫,活脱脱一土鳖。

青家是大汉国实力最雄厚的家族之一,但是相当低调,像今天这样的场面,倒也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罕见。

不过,这与他徐不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纷纷扰扰几十年间,过隙白驹,红尘一瞥。

如果没有意外,他此生与这样的世俗大家族,是难有交集的,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是修炼之人,虽然很弱鸡,但是等师父把桃花观交给自己,就算压着不修练,苟在观里,练气期的境界,还是能达到的。

师父给他说过,一入练气,仙凡两隔,红尘归红尘,仙人自逍遥,按目前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徐不疑对蜃珧楼这个名字,很熟悉。最近半年,他听师父说过几十次的蜃珧楼,耳朵都起茧子了。

今年夏天,在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和开学时,蜃珧楼的伙计,还多次给他送师父定的餐,就是那两道玉碎三消和回春汤。

不过,他是一次都没去过,因为,不知道地方。

蜃珧楼,在网上和地图上搜不到名字。

在徐不疑犯愁何去何从时,他收到一条加好友的信息,点开一看:

“我是你师娘。”

同意好友后,还不等徐不疑说话,这个师娘先发了十几个红包。

而后,才是蜃珧楼的地址——新西城复兴路46号。

徐不疑正在犹豫要不要收红包时,师父给他打过来电话,连珠炮的一通说:

“你师娘要来接你,我没让她跑,车费给你收着,自己打车过来!

还有啊,这下半年不把驾照给拿到,你师娘要送你的车,我先给你扔到三重河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上个月你无证飙车,虽然是追蟊贼,但再有一次,打断腿!

对了,中午十二点半之前,你最好到,否则给你惊喜。”

师父,你在我头顶装了监控卫星吗?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啊!

徐不疑头皮发麻,师父在对他犯错的事情上,那是能动手,绝不哔哔的。

那惊喜估计是沾了水的柳条。

徐不疑想起小时候那被师父薅秃的柳树,心里直犯嘀咕,自己还去不去啊,师父下手狠着呢。

正在这时候,他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新师娘在说他师父,别对孩子这么凶,不然晚上有他好看的......

这师娘啊,知道护犊子,能处能处!

见了面,先给你磕个头!

师父挂了电话,徐不疑按照师娘给的地址,在地图上搜了一下,发现是地址指向一处在西二重区、靠近西新区的古代建筑园林,原名叫青荷园。

据说一百年前,一条青龙被人从天一拳砸了下来,落入园中,触地而亡,原地化为一汪清潭,就改了名叫做青龙苑。

要是放在前世,徐不疑觉得这个说法,应该是牵强附会,在这世界还真有可能。

咱要不也学学哪吒抽个龙筋玩玩?

徐不疑看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啊。他清醒地放弃这个异想天开。

自己小胳膊小腿,浑身没有二两肉,还不够塞牙缝,还抽龙筋呢,见了拔腿就跑,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青龙苑距离徐不疑所在的三重大学北校区,很近。两个地方就隔了一条复兴路。前者在路北,后者在路南。

如果没有记错,那应该是青家古宅,距今有四百年的历史,保存的很好,完全没有那种腐朽的气息,反而生机勃勃。

当时他还拍过照发给师父,让他努努力,回头把桃花观也修成这样。

现在,徐不疑直嘬牙花子,这打脸来的有点快啊。

不出意外,这个新师娘应该是青家的人,否则该有多大脸的外人,能在青家古宅设宴宴请他人。

说什么仙凡有别,两个世界的人,可这都快一家人了,而那个俗世之人,竟然还是自己的新师娘!

师父啊,您老的道心呢?

不会真打算下山还俗,迎娶娇娘,然后重振雄风,让师娘给我生个师弟?

嗯,师父你努努力,最好生个师妹吧!

徐不疑瞧一眼地图上的路线,距离2.5公里,步行需要35分钟,驾车4分钟。

他想拦个车过去,但是眼瞅着二十分钟过去,面前那些车还没挪几米,心里就没了想法。

早高峰打车,还是算了吧。自己是徐大少爷,不是徐怨种!

现在,才八点十分,徐不疑决定先回一趟学校洗澡换衣服,顺便给大二的袁熙学姐买了两杯咖啡。

一杯是袁学姐最讨厌的生酪拿铁,另一杯是最喜欢的卡布奇诺。

不过,她闺蜜汪妙喜欢生酪拿铁。

每天早上八点二十,这两个姑娘基本都会在宿舍楼下汇合,一起去晨练。

徐不疑对汪妙很中意。

这姑娘,用他的话来说,仙儿。皮肤白润如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永远都是闪着光,波光粼粼。她那一套白鹤拳,打得灵动异常,如仙鹤飞舞,仙气飘飘。

其实,这些都很不重要。

汪妙这个名字和她嘴巴右下角的美人痣,与徐不疑前世刚拉手的初恋一模一样。

那个姑娘很好,他都没有来得及与她道别。

咖啡送了,徐不疑也没和学姐闲聊,就回了他的单间宿舍。

三重大学本来没有单间宿舍,他以师父的名义,给学校捐了五个师娘的见面礼,就有了单间,学校还贴心给他宿舍改了电路。

之前,徐不疑想在校外找个房子,但是师父警告他要是敢出去住,就弄死他自己再收个徒弟。

徐不疑心里清楚,他师父怕道心不稳,扛不住花花绿绿,破了阳身。

宿舍在一楼向阳面,小阳台的栏杆外,还有一颗苹果树。宿舍里有空调热水,还能用大功率的电器。

对比前世自己用吹风机被通报好几次的宿舍条件,当下的才叫卧室,那叫一个舒服。

徐不疑换一件淡酒红色棉麻长衫,配上他的长发,如果不看那贱兮兮的脸,只看背影,很有书卷气。

鞋是师父专门给他做的皂色功夫鞋,很舒服。

前世,他很喜欢穿他妈妈给他做的千层底布鞋,每年过年前,母亲都会给做一双新的。

徐不疑还贴心地给师娘带一件小礼物。

本来是给师父削的桃木簪子,准备让他换下那个竹子的,用这个挽发髻,这下便宜了师娘。

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看见宿舍楼外自己那辆黑色机车,刚有飙车的念头,师父的沾水柳条呼之欲出,唰唰的破风声在耳边响起。

步行就步行吧,锻炼身体,最近腰酸。

走了十多分钟,徐不疑到了北校区的北大门。

一个悲催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北大门没了,现在还冒着青烟。

他这些天逃课,哪里来过学校,更不可知道北大门在今天午夜莫名其妙着了火,还多了一个很深的坑,要不是周围一切完好,他都怀疑是不是北大门被陨石给砸没了。

徐不疑望着警戒线拦着的北大门,有点怀疑自己这几天通过熬夜作死,有成效,眼睛开始出现幻觉。

“赶紧离开,这里不允许拍照。”

徐不疑愣神的功夫,保安大叔走了过来要撵他走。朝保安大叔假笑一下,徐不疑果断转身离开。

“师父,我学校的大门烧没了,还有一个坑。”

徐不疑边走,边给师父发了一个语音,让师父也吃吃瓜。


“离远点,你别往坑里跳啊!”

师父徐卤鹅给徐不疑回了一条语音,言语急切,生怕自己说得晚,这个傻徒弟一个箭步就跳了进去。

摊上这么一个天天作死的徒弟,徐卤鹅觉得祖师爷不够用。

“知道啦!我保证安稳。”

徐不疑上来先给师父一颗安心丸。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冒烟的北大门,脑子那根不安的筋,抖动起来,似乎在说,要不往里面跳跳看,有可能最后一点记忆就解锁完成了呀。

保安大叔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让徐不疑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要是跳下去,自己刺不刺激先不说,保安大叔肯定会被吓死。

徐不疑最近十几年虽爱作死,不过都没有影响到普通人,毕竟都不容易。

天下这么多坏种,还都来不及祸祸呢,折腾普通人干什么。

徐不疑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小曲,大概用了二十分钟,走出北校区的南大门,凭着印象往东边走。

与三重大学北校区最东边挨着的,是一个城中村,叫做武圣村。

他印象中村里有一条路,可以直达复兴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毕竟有一年多他没乱跑了,而三重市新区又发展迅猛,每天都在拆拆盖盖。

走在武圣村的村路上,徐不疑看到一群鸽子被惊起,从北面的天空飞来,在武圣村那座绿琉璃瓦的武圣祠上空盘旋一圈,然后猛地一个俯冲,朝他飞来。

徐不疑抬起右手,正要驱赶它们,而这些鸽子很狡猾,忽地高飞远去,只留下几坨糖稀鸽子屎在他手上。

徐不疑感受着手背上的鸽子屎余温,还有那温热的臭味,他一时间身体僵在原地。

“我——嘞——个——大——嚓!空袭老子啊!”

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福报”?

徐不疑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抓过它们中的一员,在宿舍煲汤。

一群扁毛畜生,这么记仇!

徐不疑端着手,满村的找水,找到满头大汗,几经绝望,就要狠下决心用衣服擦手时,一个滴着水的水管,出现他视线的不远处。

徐不疑心中大喜,高兴到快要哭了。

糖稀屎啊——呕!

徐不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水管连接的水龙头,有点生锈。徐不疑试试,拧开能出水,稀稀拉拉的水流,虽然不大,但是能救命。

“你们要干什么?我哥马上就来,小心再揍你们一顿!”

咦,这小孩的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呢。

徐不疑伸出去的手,突然停在水龙头前,转着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你还不知道吧,你全家都因为你死了!哪来的狗屁哥,在哪呢?”

徐不疑听到这话,有些火气,欺负人就算了,还杀人诛心。

“你别过来,我哥刚去洗手,再过五分钟就过来,不信你等着!”

徐不疑清晰地听到小孩声音之中夹杂的颤栗。

“大哥,快绑了他,免得出意外。要再来一出凌晨那样的情况,红姐那边可不好交代。我可不想有三弟他们四人那样的下场。”

“你不懂!老二啊,你知道这小毛孩的真正价值吗?红姐给的钱,与他身上那东西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徐不疑隔着墙角,能感受到这人心中强烈的贪念。

“什么价值?”

“灵韵!他可是天地眷顾者。老二呀,如果这条灵韵被你我获得,那修炼速度绝对一日千里,以后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可,红姐那边......”

“修为上去了,红姐算个屁!你我都是元家的外围成员,没有奇遇,无论有多少功劳,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元红能给我们什么,她现在自身难保。”

“老大,这灵韵怎么搞出来?”

“按住他,我有宝贝!”

徐不疑拐过强墙角,突然感受到一道很弱的恶意,扩散开来。

“你们最好别对我动手,我哥他来了,打掉你们的门牙!”

徐不疑运转《桃花五行经》的感炁心法,盯着那道虚弱的恶意,轻手轻脚靠近那两人。

他看清楚被那两人堵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孩后,恍然大悟,难怪声音有些熟悉,这不就是凌晨自己烧纸时,救得小男孩么。

怎么又被人给堵在这里了?

“哥,快救我!”

小孩一边喊,一边往徐不疑这里冲。

一个后背宽阔的男子,伸手抓住小男孩的肩膀,把他狠狠地推回了墙角。

咚!

小孩后脑壳撞到了墙上,痛得他直咧嘴,但是小孩愣是没有哭,只有一脸倔强和不屈服。

“拙劣的演技。老二,你摁住他,我要取他的灵韵!”

徐不疑看到那个身材偏瘦的黑衣男子,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的黑色陶瓶,拔出塞子,捏开小孩绷紧的嘴,把瓶子里面的东西倒了进去。

两个不是人的狗东西!

徐不疑心里怒火升起。他悄悄靠近两人身后,抬起那只有糖稀屎的手,朝着被唤作老二的厚背男子,就是一巴掌。

看着糖稀屎擦到这个坏蛋脸上,徐不疑心里那叫一个爽。

“孙子哎!爷爷打死你!”

徐不疑一手偷袭成功,另外脚下没停,朝那个瘦子上来就是一脚断子绝孙。

嘭!

徐不疑感觉脚隐隐作痛。

这尼玛啊,下面穿盔甲了?

不觉捂得慌么!

“老二弄死这阴货!”

瘦子看都没看一眼徐不疑,只是死死注视着面前的小男孩。

他火热的眼神中,迸出的贪婪,令徐不疑头皮发麻。

“让我元二领教领教你的手段!”

这元二上前一个弓步,右手冲拳姿势。拳头电光火石之间,从腰间冲向徐不疑的胸口。

拳未到,风先行。

拳风刺的徐不疑胸口发凉。

硬茬啊!

徐不疑心中一惊,腰肢一拧,侧身抬起右手肘,反身砸向元二。

嘣!

一声闷响,元二双手架在胸前,硬接徐不疑一手肘。

徐不疑手肘发麻,还未来得及收回手,但见元二双手如铁钳,抓住他的右手小臂,用力一甩,徐不疑嘭的一声砸在了右边的墙上。

红色砖墙应声坍塌。

徐不疑右手一抖,一计小擒拿缠手,发力挣脱元二束缚,然后脚下用力一蹬,后退一步,掏出手机打电话。

嘟嘟两声,里面提示请稍等,徐不疑以为接通了电话,快速说道:“三重大学北校区东边的武圣村,有人劫持正小孩,我打不过他们......”

不等电话那头真正接通,徐不疑的手机,就被欺身而上的元二,一掌给拍飞了。

元二一边在狭小的胡同里与徐不疑追赶纠缠,一边对他大哥喊道:“元大,你那边好了没有?这小崽子不讲武道规矩!打电话摇人。”

“马上就好!”

元大看着眼前小男孩变得赤红的眼睛,拿起那个黑色陶瓶塞进他的嘴里,同时手里不停,双指如针,在小孩身上连点八下,每一下都狠狠点中小孩的八脉之一。

小孩吃痛,嘴里因为塞着东西,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嘶吼声。

啵!

如泡沫碎裂。

黑色陶瓶从小孩嘴里飞出,高高飘向空中,像是有某种力量要牵引它飞走。

这时元大脚下用力,砰砰两脚踏在水泥地上,借力飞向黑色陶瓶。

一瞬间,元大在空中用力扣住试图飞走的黑瓶,另外一只手用瓶塞封住瓶口,回手一拢,把瓶子塞进怀里。

元大并未落地,脚尖轻轻一点空中飞过的麻雀,身影一飘,消失不见。

徐不疑见元二对自己不依不饶,急忙喊道:“你老大拿东西跑路了,就你铁憨憨在这与我纠缠。那是宝贝啊,逆天改命的宝贝!”

元二瞥一眼倒在地上的小男孩,恶狠狠剜一眼满头大汗的徐不疑,纵身一跃,跳上屋顶撤离此处。


“小老弟,还有在喘气吗?”

徐不疑冲到到小男孩身边,扶起他,伸出手指要探探鼻息。

这种猛烈的情况,虽然不是第一遭遇,但是发生在小孩子身上,这很残酷。徐不疑心中难以接受。

徐不疑发觉伸出的是右手,脑海中飞过一群鸽子,果断换成左手。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剧烈的喘息。

小男孩干呕几下,没有吐出什么。他稍作停息,不等徐不疑给他拍背顺气,哗啦一声,吐了一地的黄白之物。

徐不疑心中松口气,不由得轻轻深呼吸一下。

无论如何徐不疑都没想到啊,那股子味道如活物一般,直直地冲进他的口腔与鼻腔。

徐不疑顿感头懵,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掀飞。

上头啊!

他两眼发黑,头皮酥麻,脑袋发胀,如电流变成小人,骑着小牛犊,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头上蹦迪。

臭!

太臭了,像是在化粪池里游泳,一个猛子下去,顺带喝了一口“粥”!

呕——

徐不疑抱着小男孩,俩人一起呕吐。

叮——

徐不疑脑袋空明,像是久年的血栓被什么东西冲开,前世记忆全部解锁。

徐不疑有些头大,这两次记忆解锁的方式,忒搞笑,这次竟然被臭味给冲开了。

两世的记忆在这一瞬间的重合,犹如两个世界伸出手,慢慢靠近,缓缓地击掌,而他的脑袋夹在他们之间。

呼——

徐不疑痛并快乐着,像是在马杀鸡。

在这一瞬间,他那种存在很久的缺失感,消失不见。前世的记忆与今世的自己,在这刹那之间进行了和解,整个人,通透光明。

这感觉就像换个新手机后,云备份终于下载完成到新手机。

顾不上巨臭,徐不疑急忙在心里默念,“呼叫系统!”

没什么反应。

徐不疑不死心,接着默念,“启动外挂!”

依旧没什么反应。

“难道姿势不对?”徐不疑自言自语,小声说道。

要不拿大顶,再呼唤?

“哥好吧,你别吓我啊!我还是个孩子,经不起折腾,”

小男孩见徐不疑脸色发白,满脸的痛不欲生,以为元二把他锤坏废了。

“我如此神勇,怎么可能出事!”

徐不疑内心一番沮丧后,也渐渐接纳没有系统,没有外挂这样的事实。

只是十八年的自我暗示,一朝落空,心中难免戚戚。

转念回想自己前世今生,相比世间那么多少人,自己是多么的幸运,竟然还能重新来过。

重生另外一个世界,在前世看来本就是开挂的事情,还要啥自行车。

“可...可是,你刚才被那狗东西追着打啊!你别硬扛。”

小男孩这话,落在徐不疑耳中,字字诛心呢!

徐不疑后悔救他,竟然还救了两次。早知道你这么毒舌,被人抓走算逑。

“哥啊,你要是被人锤傻了,我霍通禅给你养老送终!”

小屁孩霍通禅,趴在徐不疑面前,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嘶——

徐不疑都替他感到头疼。

“你就不能盼着老子点好的!”

徐不疑一把拉起霍通禅,先拍拍他身上的土,顺手摸了摸他磕红的额头。

这娃心眼这么实诚!

徐不疑摸到霍通禅额头鼓起的包,想起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不禁调侃道:“头角峥嵘之辈啊!”

霍通禅抬头看着徐不疑,心中满是好奇,问道:“什么是头角峥嵘之辈啊?”

“大概的意思,就是头上长了个东西!”

徐不疑张口就来,活生生演绎什么叫不学无术。

“哥,你也是头角峥嵘之辈!我们一样耶。”

霍通禅眨巴眨巴他那滴溜溜黑的大眼睛,一脸欢喜地望着徐不疑。

“你上过学啊!”

徐不疑以为霍通禅这个激灵小子,也在逗他玩。

“你头上有根苗!”

霍通禅伸手指着徐不疑的脑袋。

“怎么还给我开玩笑!上来,我背你回家。”

徐不疑蹲下,拍拍后背,示意霍通禅爬上来。

这小孩脸色有些黑夹着黄,暮气沉沉。

他这样子,徐不疑很不放心,就决定先送霍通禅去医院检查。

霍通禅感觉浑身疲软,也就没给徐不疑客气,上前趴在徐不疑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

“哥,你头上真有颗小树苗。通体泛着绿光,我靠近它感觉好舒服。呕——,哥,快放我下来,要吐了!”

霍通禅不等徐不疑蹲下,他自己挣扎滑了下来。

呕——

一阵干呕之后,霍通禅吐了一地的黑红之物。

这次没有第一次吐的东西那么臭,只有浓郁的烟熏味,好似那阴燃的木头。

“小老弟,你怎么样啊!别吓我,给我撑到医院,你徐哥我有的是钱,能救你!”

徐不疑眼瞅着霍通禅脸色一会黑,一会黄、一会红、一会白,心里乱糟糟的。

这搞啥呢,变脸也不能这样啊!

呕——

霍通禅这次吐了一地的血红之物。

徐不疑闻着竟然没有任何气味。

“没事了!”

霍通禅说着在地上蹦跶两下,他的脸色眼见得变得红润,眼睛之中,泛着轻松活跃的光芒,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及徐不疑心生感慨,《桃花五行经》的感炁心法,竟然被什么牵引着自动运行起来。

轰!

徐不疑眼前腾起熊熊烈焰,而霍通禅被包裹在这烈焰之中,他身上的黄白、黑红之物,在火焰之中挣扎着,变成那红色烈焰之上的灰烬。

徐不疑心神安宁后,这才看清楚霍通禅周身火焰的本质与来源。

这些熊熊烈焰便是先天元炁的火之形态。

元炁烈火烧完霍通禅周身的秽物之后,收敛到霍通禅的眉间白毫之中。

徐不疑看到霍通禅眉心有颗豌豆大的朱砂痣,不过没有肉色,隐隐透露着柔和的光芒。

在元炁完全收敛完成,光芒也尽收其中,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痣。

“什么叫做天地眷顾者,小屁孩这才是啊!天地给他的,你任谁也夺不走!”

徐不疑在心里替元大元二默默悲伤半秒,机关算尽,手段用完,恶事做绝,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

徐不疑看到霍通禅没什么事情,非常开心,比自己记忆解锁完还开心,说道:“既然没事啦,我送你回家吧!”

“我家就在这!”

霍通禅指指那一堵坍塌的墙,这是元二抡着徐不疑砸倒的。

从墙的缺口望去,徐不疑满眼尽是破败。

他这才想起元大、元二两人先前说的话,霍通禅是个孤儿。

徐不疑心中没由来的一酸。

“我们这也算是患难之交,今天请你吃大餐压压惊,去不去?”徐不疑把霍通禅搂在怀里,揉着他的小脑袋,故作轻松地说道。

“我要吃牛肉!听霍小旺说牛肉很好吃!”

霍通禅想客气一下,可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作响。

“霍小旺是谁?”

“我姐。”

霍通禅情绪有些低落,蔫蔫地继续说道:“她死前想吃一口,我没有钱给她买。我就去偷,拿回来,她看都没看,说是不好吃,让我给人家送回去。”

“那你送回去了吗?”徐不疑嗓子突然有点痒,说话带着沙哑腔。

“送了。老板给我一个巴掌,他嫌弃肉脏,就扔给了路边的狗。我觉得挺可惜的,从狗嘴里给抢了回来。不过,老板踹我一脚,把肉夺走又丢给了狗。”

“你难过吗?”徐不疑说道。

“难过倒没有,就是挺可惜的。从此以后,我就没闻过牛肉味。前几天做梦,梦见霍小旺买了很多牛肉,给我吃。”

霍通禅挠了挠头。

他抬头看见徐不疑的脸色,心中纠结几下,开口道:“哥,我知道你是好人,能带我走吗?”

霍通禅见到徐不疑眉头忽地皱起,心中咯噔一下,慌忙说道:“我现在长大了,有力气,吃的还少。轻活重活都能干。我也不给人家说我的年龄,不给你找麻烦的。”

徐不疑沉默不语,只是默默蹲下身,拍拍自己的背,示意霍通禅爬上来。

霍通禅没动,他好怕眼见这个这几年来唯一给他关心的人,不开心。

“怎么了?高兴傻了?”徐不疑拍拍后背,大声说道:“赶紧上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迟到就没了。”

“你带我走?”

“是的。”

“真带我走??”

“是的。”

“真真带我走?”

“是的。”

......

武圣村这条破旧的小巷之中,回荡着两人一问一答的声音,一个一遍又一遍地问个不停,一个反反复复很有耐心地应答。


徐不疑背着霍通禅往武圣村外走去。

头顶那群盘旋的鸽子,把徐不疑吓得不轻,心中祈祷不要再来空袭我!

刚能看到复兴路上往来的车流,霍通禅就强烈要求下来。

徐不疑拗不过这小孩,不得不放下他,让他自己走。

这孩子的理由,竟然是他一个男子汉,自己不能走路,很掉价。

毛都没齐,竟然这么拽,倒是有自己三分气势。

“哥,去什么地方吃好的?”

霍通禅拉着徐不疑的手,盯着复兴路对面路北的那个熟肉铺子,不停地吞口水。

“是这家肉铺子吗?”

徐不疑想到这小屁孩和他姐的事情,心里憋得难受,他要是不做点事情,心里的火气很难散去。

霍通禅点点头,在感受到徐不疑身上本迸发出来的冷气时,又急忙摇摇头,说道:“不是不是!”

“那你点什么头!这一上一下很难受的!”

徐不疑刚提起来的气,忽地瘪下去,气得他抬手轻轻抓了抓霍通禅的头。

霍通禅一本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熟肉铺子,但是他不想给徐不疑找麻烦。

肉铺子老板膀大腰圆,抡起那把比他小手臂还长的砍肉刀,呼呼作响,像电视里那高大的黑狗熊打架似的,霍通禅不敢肯定徐不疑能扛住他一刀,就是能抗住,他也不想徐不疑去给他出气。

霍小旺没有吃到牛肉,是他自己没有能力,他很悲伤、很难过、很愧疚、很遗憾。

偷别人的肉,被人打,虽然很委屈,但是霍通禅不怪肉老板。

这几年要是没有肉老板的喂狗食,他不一定能活到遇到徐不疑。

“哥,要不先买块牛肉垫垫肚子?”

霍通禅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必须让我喂你。”

徐不疑看着霍通禅直勾勾盯着路对面的肉铺子,对小屁孩心疼的不行,那他也不敢放开手让小屁孩吃,怕他一下吃得太多,撑坏了。

这是什么奇怪要求?

霍通禅脑子里有问号,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好!”

徐不疑拉着霍通禅走到路对面的熟肉铺子,看着肉老板堆满脸的头,徐不疑真想上手捏捏,感受下是不是很弹,但是嘛,那层油,直接绝了他的猎奇念头。

“来块牛肉。”徐不疑说道。

“哪种?”

咚!

肉老板手一抖把刀插在了厚厚的木砧板上,眼角余光瞥一眼站在徐不疑身边的霍通禅。

“最好的!”徐不疑说道。

“105一斤,要多少?”肉老板乜一眼霍通禅那个馋样,对着徐不疑笑着说道。

“两斤。”

徐不疑闻着肉铺子里传来的香味,竟然也有些饿了。

“切不切?”肉老板在徐不疑扫码付钱后,问道。

“切。”

徐不疑看着砧板上那么一大块肉,不切,也没法着吃。

两人抱着肉,头对头啃,那不太不像话,有点像狗抢食。

狗?

徐不疑看到熟肉铺子两步远的那棵树下,拴着一条黄毛土狗,正对着这霍通禅龇牙咧嘴。

霍通禅扭过脸,朝那条狗扬起拳头,吓得那条狗,夹着尾巴往后退。

老板切肉的功夫,徐不疑感觉有点无聊,想到前世那个精彩买瓜画面,嘴贱,说道:“这肉,保熟吗?”

肉老板手下一顿,看憨批似的,盯着徐不疑说道:“开玩笑!看,我的招牌,叫黄厚熟肉店,只卖熟肉!”

徐不疑顿觉好尬。

肉老板把肉装好,又在袋子里装两个冒着热气的白吉馍,说道:“送你两个馍,热的,夹肉吃,味道蛮不错的,小孩吃肉前,最好先吃点面食,好消化。”

“谢谢老板!”

徐不疑接过肉,递给霍通禅,拉着他离开熟肉铺子。

两人没走几步,听到背后肉老板,从铺子窗口里伸出脑袋喊道:“小孩一下子不能吃太多肉,会撑坏肚子的。”

徐不疑回头,说道:“我知道,谢谢老板!”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肉老板出了肉铺子,手里拎着一根骨头,走到那条土狗的面前,丢给了它,自言自语地说道:

“老黄,你说我这几年守在这里图什么?眼睁睁看着云仙被青可法枭首,眼睁睁看着小旺死去,眼睁睁看着小禅受罪,我还得时不时加把火!”

汪!

黄狗咯吱吱咬着骨头。

......

“哥,你再让我吃几口!”

霍通禅盯着徐不疑手里的袋子,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

“走几步,消消食再吃。”

徐不疑咬一口夹肉的白吉馍,真别说,味道想竟然不错,很有前世烧饼夹肉的亲切感。

“哥,我真吃不撑,我一岁就能吃四碗干饭,这点东西毛毛雨。”

徐不疑才不信霍通禅的鬼话,就你那皮球大的肚子,能装四碗干饭?

“留着肚子吃大户!”

徐不疑嘴上这么说,还是伸手摸摸了霍通禅的肚子,发现没有鼓囊囊,心中放心不少,就又给了他一块。

走了一会后,两人也把肉吃的差不多了,大部分还是进了徐不疑的肚子。

徐不疑的饭量一开始不是很大,从能感炁后,那饭量直线上升,甚至吃着饭吃着饭,他会自我反思桃花观那么破,是不是自己给吃破的。

“进来!”

徐不疑拉着霍通禅走进一家服装店,挺有名的一个牌子。他记得像霍通禅这么大时候,有个前师娘给他买过。

钱给到位,就十分钟把事情办完了。

走出衣店,两人走有一会,就走到了青龙苑那古朴简约的大门外。大门像堵墙,上面镶嵌描金边的三个隶属大字“青龙苑”。

一路上,徐不疑嫌弃他头上翘起的呆毛,不停地给他顺头发,可是那缕呆毛很倔强。

他小时候到现在,只要心中高兴,就会这样翘头发,那是压不住的。

霍通禅实在遭不住,说道:“哥,再捋,我就头秃了。”

徐不疑略显尴尬,不好意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霍通禅看着徐不疑脑袋上的那个小树苗,随着徐不疑的手,也跟着动来回动,而且比在武圣村的时候,似乎长高了一些,那些叶子也更绿了。

“哥,你头上的小树苗长高了。”

啥?

徐不疑有点懵。

他看霍通禅那不像开玩笑的认真样子,下示意伸手摸摸头。

顺溜溜的,没东西啊。

“哥,真有一根小树苗,1,2,3......15,十五片叶子。”

霍通禅指着徐不疑的脑袋,专注认真地数数。

这难道就是大礼包?

徐不疑压住心中的激动,运转《桃花五行经》的感炁心法,观照内景。

嚯!

头上真有一根树苗,不多不少,绿油油的十五片叶子。

外挂?

这真是可真是在外面挂着。

徐不疑心里难受,自己还是雏鸟呢,怎么能绿!


“哥!你没事吧?”

霍通禅见徐不疑站在原地发愣,担心他受到刺激,拉一拉他的衣服。

“没事!”

徐不疑心里很受伤,期待这么多年,竟然来着这个东西。

树苗!

他大爷的,竟然是一颗树苗,还长在头顶。

没想到自己这是越活越倒着,十八年了啊,一朝秒变天线宝宝。

要是再戴顶帽子,不就是现实版迪西!

“真没事?哥,就是有事你也别怕。我说过的,我给你养老送终!”

徐不疑一口老血差点憋死自己,这娃啥都好,就是长了张嘴。

他低头看向霍通禅,这娃脸洗干净后,就是有卖相啊。

那又大又黑的眼睛,脸白里透红,眉间那颗朱砂痣,甚是夺人眼球。

“这不就是缩小版的御弟哥哥么!”

徐不疑心想,要是霍通禅也入桃花观,这软饭队伍又壮大几分啊。

不过,霍通禅那双明亮的眼底,隐藏着无比的坚韧,大概这娃胃口太硬,吃不了软饭。

要不,求求师父改一下一代单传的门规,让小老弟入门专注修炼。

这样桃花观一软一硬,咳咳,一文一武,岂不是很吊。

徐不疑转念一想,师父说了桃花观修炼越快,死得越快,便把自己的打算作罢。

“哥,门锁着呢,怎么进去?”

霍通禅指着两人面前关闭的青龙苑大门。

“翻墙吧!”

徐不疑说得好不自然,毕竟这种事情他经常做的。

“啥?”霍通禅一脸懵逼,“哥,这种事情不能做啊,霍小旺说过,做坏事烂嘴。”

听到这话,徐不疑嘴角直抽筋。

“说谎是不是也烂嘴?”

徐不疑揉揉霍通禅的脑袋瓜。

“嗯!”

霍通禅重重点头。

徐不疑看着霍通禅那干净纯洁的眼睛,很庆幸这娃有个好姐姐。

“逗你玩呢!”

徐不疑嘴上这么说,要不是霍通禅跟着,他早就一个翻身跳进去了。

“喂!我到了。进来?进不去啊,大门锁着呢。什么?走小门?”

徐不疑瞅了一圈,青龙苑这门前没有什么小门,除了往西墙拐角的一个狗洞除外。

“师父,确定走小门?在哪?确定往西走?”

徐不疑指了指西边那个狗洞,让霍通禅看。

霍通禅以为让他钻进去,他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小禅啊,你姐有没有说,士可杀不可辱?”

徐不疑觉得师父在逗他玩。

“说过!”霍通禅眼神肯定。

“上来,今天哥给你表演一个登云梯。”

徐不疑蹲下背起霍通禅,向青龙苑的那不算高的墙边助力跑去。

刚要起跳,一声“徐少爷”,吓得徐不疑险些来个狗吃屎。

“徐少爷,这边请!”

徐不疑寻声望去,嚯,这不是之前给自己送餐的伙计嘛!

“大小姐让我来接你。”伙计说道。

“好好!”

徐不疑故作镇定,大步走向伙计。

“徐少爷,我叫袁灯录,你就叫我小袁吧。”

袁灯录引着徐不疑从正大门旁边的一个小门,走进青龙苑。

这也不怪徐不疑难以发现,小门与墙类很像,不仔细看,真分辨不出来。

“你怎么不姓青?”

徐不疑跟着袁灯录走在青龙苑中,本着多了解了解师娘的心思,与袁灯录交谈起来。

“我是袁家的人,派来三重市安排我家小姐生活起居安,小姐嫌麻烦,就让我在青家待着。青蜓大小姐觉得我还有用处,就让我在蜃珧楼跑个腿。”

袁灯录说话一板一眼,典型的大管家,唤作自己也不太习惯。

想必袁家的这位大小姐,也是一个放荡不羁爱自由之辈。

徐不疑与袁灯录两人边走边聊,走了一会儿,路过青龙潭时,霍通禅嚷着要下来自己走。

刚把他放下来,但见霍通禅眉心朱砂痣闪出一抹红色光芒,奔向青龙潭,一眨眼的功夫,红光回到眉心。

呕——

霍通禅蹲在地上干呕几下,随即吐了一地的血红之物。

“这孩子怎么?”袁灯录慌忙道。

“吃多了!”

徐不疑打了一个马虎眼,脸上露出不好意的尬笑,心里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把霍通禅抱到怀里,护着他。

这青龙潭有鬼啊!

霍通禅的反应,让徐不疑不得不怀疑,更不得不警惕。

“哥,我没事!那家的肉没做熟!”

霍通禅感受到徐不疑的紧张,看到徐不疑眼中的警惕,心中一动,开口说道。

“麻烦小袁先给我弟找一杯水,让他漱漱口。我在这陪着他,让他缓口气。”徐不疑说道。

“稍等。”

袁灯录说完离开,他走得很快,但是脚步不乱,很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徐不疑支走袁灯录后,就给师父打个语音过去,“师父,师娘让一个叫袁灯录把我们接了进来,一会就到,你和师娘别急啊。”

“没事,不急。”

听到师父徐卤鹅话里没有问袁灯录,说明这个人问题不大,徐不疑心中放心不小。

袁灯录很快带着水回来了。

徐不疑让霍通禅象征性地喝口水漱漱口,就牵着他的手,跟着袁灯录继续向蜃珧楼走去。

第一次见到蜃珧楼,徐不疑倒是吃惊不少。

巨大的假山上,立着一座五层八角飞檐木质结构的古朴楼。

淡淡清香从蜃珧楼飘来,使人头脑顿时清明不少,徐不疑身体内的元炁蠢蠢欲动。

走上假山上,徐不疑就看到师父穿着与自己同样颜色的道袍,在那站着等着自己。

微风轻轻掀起道袍的衣角,给徐卤鹅平添几分仙气。

也难怪新师娘眼睛不离师父。

徐卤鹅身边紧挨着他站着一位身穿鹅黄旗袍的女人,不用说就是师娘。

师娘很美,明眸皓齿,尤其是脸上的那两个小酒窝,更是把师娘衬托地温柔可人。

徐卤鹅你很吊昂!

一大把年纪,竟然找了一位小娇娘。

徐不疑在心中不由得给师父竖起大拇指。

“徒弟见过师娘。”

徐不疑很自觉,拉着霍通禅一起给眼前这位师娘,磕了个头。

霍通禅很敷衍,要不是徐不疑按着他,估计他都不会低头。

一声师娘,一个头!

杀伤力很大,直接把青蜓给高兴得不得了,慌忙上前扶起徐不疑和霍通禅。

“师父师娘,这位是我弟弟,叫霍通禅。”

青蜓听到这话,一脸迷惑望向徐卤鹅。

这个变故,让她措手不及,自己见面礼没准备足啊。

难道这个乖巧徒弟,是过来拆台的?

师娘看向徐不疑的那眼神,从我的好大儿的温柔,变成了要刀一个人。

徐卤鹅轻咳一声。

徐不疑马上心领神会,张口就来,胡扯道:“结拜兄弟!他叫霍不通。”

考虑到霍通禅先前的反应,他没敢说出他的真名。他带霍通禅走,是决定为他遮风挡雨,就像当年师父对自己那样,而不是把霍通禅在带入一个险境。

徐卤鹅啪地一声,伸手拍在自己脑门上,表示大无语。

“进来好好说。”

徐卤鹅起手一甩道袍,那气场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秒变此处男主人。

“师娘,这是给您准备的礼物!”

徐不疑很是乖巧地把桃木簪,递给了师娘。

“徐哥哥,你帮戴上!”

这个徒弟太上路啦。

青蜓压着心中得兴奋,接过这个好大儿的礼物,含情脉脉地望着徐卤鹅。

“好!”

徐卤鹅打开盒子,看到是自己的好徒弟,给自己拍照看过的那只簪子,心中直呼这徒弟不要也罢。

徐不疑秒变大黄狗,这把狗粮他吃得措手不及,扎扎实实。


就餐的地方,是在蜃珧楼的第五层,这里也是整个青龙苑最高之地。

从这里望向四周,尽收整个青龙苑。

上菜前几人闲聊的过程中,徐不疑把整个青龙苑记在脑子中。

他没有感受到恶意,只是内心莫名的忧虑,总觉得未来某一天还会再来此处。

“这位师娘道行高深啊!”徐不疑心中不由吐槽。

四人都在这里足足半个小时干坐半小时,徐不疑还不见上菜,活活把自己的耐心耗尽。

饥饿如虎的霍通禅,用他的小手,快把自己后腰子,给戳穿了。

面前的这师娘,就那么如蜻蜓点水一般,反反复复,一会看你几眼一会又看你几眼,搞得徐不疑神经紧绷,一刻不能松神。

师娘,服您了。

您老是熬鹰小天才。

小徐还是太嫩,最先败下阵来,“师娘,我兄弟饿了,要不开饭吧。”

咕噜噜——

徐不疑满脸尴尬,嘴上说是霍通禅饿,叫的却是自己的肚皮。

这时候,霍通禅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霍小旺说过,说谎话,烂嘴哦!”

徐不疑扭头瞪一眼霍通禅,让他闭嘴,这小破孩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茶喝多了,寒凉入体。”

徐不疑是不可能承认自己饿的,饿也得是别人先饿。

“哥哥,还等吗?阿熙说路上堵车,她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到。”

徐不疑看着师娘恨不能之间钻师父怀里,那个肉麻劲儿啊,受不了、受不了。

尤其那一声嗲嗲的“哥哥”,令徐不疑直呼上头。

这么多年来,竟然没发现师父的口味,如此的——清新脱俗!

“先吃吧!吃完给这小子说正事。”

徐不疑拍拍青蜓的手。

菜上全后,四人开始吃饭,吃了一会儿,青蜓给徐不疑夹菜。

“小疑...嗯,小不...小徐...”

青蜓对徐不疑连换三个称呼,都感觉太别扭。

徐卤鹅,你怎么给徒弟取这么个名字啊。

“他是我徒弟,你是他师娘,直接叫徒儿。”

徐卤鹅看着青蜓脸上别扭的表情,开口解围。

“师娘叫我小名。”

先前败下阵,徐不疑心里可记着呢。

徐卤鹅端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小名?

徐不疑你哪来的小名,别给我整幺蛾子。

徐卤鹅看向自己的这个好徒弟,眼神之中满是警告。

“小名亲切。”

青蜓越看徐不疑越满意,长得俊,还知礼节,心里直夸她的徐哥哥,把徒弟教地这么有涵养。

“师娘你叫我烤鸭!”

徐不疑给闷头吃菜的霍通禅,夹了一些青菜。

这娃逮着肉一个劲吃,就是不吃青菜,这样不好,不利于长个儿。

咱桃花观出品,必属精品,你可不能给我长歪喽。

噗——

徐卤鹅与青蜓,相互看着对方,不约而同伸手给对方擦嘴角。

这一幕落在徐不疑眼中,那叫一个腻啊,齁嗓子眼。

“真叫烤鸭?”

青蜓看着徐卤鹅,眼神之中满是求助。

“姑且这么叫吧!”

徐卤鹅把嘴里的菜咀嚼得咯吱作响,这徒弟越来越野。

“烤鸭,你尝尝这玉皮烤鸭......”

青蜓伸出的手,停了下来,感觉自己要死了。

这夹出去的烤鸭,递过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徐不疑很贴心地把碗,伸到师娘的筷子下面。

“哥——”

青蜓放在桌子下的手,落在了徐卤鹅的大腿上。

她没用力,仅是指甲轻轻掐着徐卤鹅的肉皮。

嘶——

“咳咳咳!”

徐卤鹅放下手里的酒杯,见吃得也差不多了,说道:“说正事吧!”

青蜓心里也终于能喘了口气。

这个烤鸭,咳,徒儿,实在是懂事的劣徒。

青蜓朝身后的袁灯录招招手,后者出去,回来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站在青蜓和徐不疑中间。

见面礼,虽迟,但到。

徐不疑心里美滋滋。

“好徒儿,你师父先前也给你说了,这辆车当做你的成人礼,还有这些零花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花完必须师娘说。咱们徐家什么都不缺,更不缺钱。”

我们徐家?

徐不疑目瞪狗呆,这就开始了?

青蜓拿起车钥匙和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徐不疑。

“不通,这个长命金锁给你当见面礼。”青蜓说道。

徐不疑用手戳一下神游物外的霍通禅,示意他起身。

“感谢师娘!”

霍通禅起身走到青蜓身边,弯腰给她鞠了一躬。

他这一声师娘,喊得比徐不疑还情真意切。

让徐不疑直呼后浪澎湃。

徐卤鹅见这一套流程走完,开口说道:“青儿,说事吧。”

青蜓点点头,扭头示意袁灯录出去。

“徒儿啊,为师如今方醒悟,我心中有红尘俗世,道心不净,资质更是愚钝,空坐四十年,登仙无望,愧对祖师爷。

今天,为师决定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师父我要下山了。你师娘为为师空耗十年光阴,青丝变白发,我不能负她。”

徐卤鹅说话间,从脖子上摘下那块棕色桃花观的掌门令,挂到徐不疑的脖子上。

师父,你这次的剧本,与以前大不不一样啊。

这掌门令交出去,那您老可真退休了!

“师父,我还没准好!”

徐不疑把霍通禅从一边拉过来,“师父,我兄弟想拜你为徒,你先也收了他吧!”

“徐不疑,你想让为师坏门规,愧对祖师爷吗?”

徐不疑还想说什么,不过被徐卤鹅伸手打断了,“青儿,人来了吗?”

“灯录,把人带进来吧!”青蜓说道。

随袁灯录一起进来两个人,一位年轻男子,一位年轻女人。

“讲吧!”青蜓开口道。

“大小姐,桃花观的资产评估价值两万元。徐爷准备包下老城山的使用权一百年,需要一个亿。”

进来那位年轻女人,把手里的文件递给青蜓。

师父,咱的道观不是价值百亿吗?怎么就变成两万了。

房子扒了买柴火,也不止两万吧。

您老包山做什么啊?

天天说种树,不会真种树吧。

青蜓看到徐不疑惊到小嘴微微张开,心中知道她和徐卤鹅的事情,基本算是敲定了。

年轻人,就是经不起唬。

青蜓示意年纪轻女人继续讲。

“徐卤鹅先生想包下整个老城山,以桃花观作为抵押,是不够的。”

徐不疑听到这话,那眼神要吃了徐卤鹅。

徐卤鹅你这要欺师灭祖啊!

“青衫,你那边准备好了吗?”青蜓说道。

“随时可以。”被叫做青衫的年轻男子说道。

“徐哥,你看......”

“能抵押我吗?”

咳咳咳!

“徐爷,法治社会慎言!”青衫说道。

“玩笑话。”

徐卤鹅嘿嘿一笑。

“不疑,师娘说句话。”

青蜓一手拉起徐不疑,一手拉着徐卤鹅,温柔地说道:

“你师父怕他还俗以后,你照顾不好自己,就想着为你些什么。

但是想来想去,终归没有合适的,便想着把老城山给你包下来,这样你往后清修,也方便些。

若非桃花观的规矩,我一并也帮你把它修了。

我思前想后,觉得包山比较麻烦,索性就把他买下来,给你当清修道场。他年,如果你修炼有为,登仙门,也算完成你师父的心愿。”

青蜓停顿一下,见徐不疑低头不语,便接着说道:“青衫,买下老城山的流程也走完吧。”

“已经做完。”青衫说道。

徐不疑异常震惊。

师娘,你这么猛吗?

师父你怎么看?

徐不疑看到师父眉眼下垂,显然不怎么看。

“把文件带进来,让不疑签个字。”

青蜓说完,袁灯录就把文件放到徐不疑面前。

“师父!”

徐不疑望向徐卤鹅,那意思很明显,签不签啊。

我这签下,不会相当于把师父给卖了吧?

不过,真有些心动。

前世,别人天价彩礼嫁女,而我徐不疑这算不算天价彩礼嫁师父?

倒也稀奇了一会。

“签吧!”

徐卤鹅伸手,轻轻地拍拍师娘的手背。

“师娘,我以后有了师弟或者师妹,他们姓什么?”

青蜓一听这话乐了,不过转念间就明白徐不疑的弦外之音,说道:

“你别担心,是我嫁如你们徐家!我与那些人斗了十年,才把你师父追到手,爱他还来不及,怎么让他委屈。”

“那就好,”徐不疑长出一口气,“不入赘就行啊!”

前世看那么多小说,发现上门女婿不好过啊。

徐不疑拿起笔,看都看上面的东西,毕竟师父能骗自己么。

唰唰几下,签完字后,徐不疑想着先带着霍通禅离开青龙苑,在伺机把师父单独叫出来,问问霍通禅如何安排。

“师娘,我心有所感,要去修炼了。”

徐不疑胡扯一句。

“不疑,要不你等一下,你表姐要过来。她刚好也在三重大学。你们见一面,往后也能一起玩。”

师娘这么说了,徐不疑也就只能答应,等一会。

十分钟之后,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四姨,我来啦!”

徐不疑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


“袁熙学姐!”

“徐不疑?”

徐不疑与袁熙两人,四目相望,流露出匪夷所思,见鬼的表情。

学姐变表姐!

这变化很戏剧。

徐不疑看到袁熙脸上,那从诧异到别扭的表情,心想这姑娘是不是憋着尿呢。

袁熙要是知道徐不疑这番想法,绝对会把今早喝进去的咖啡,吐他一脸。

她以为自己遇到一个勇敢的小伙子,想着回头也体验一把青春无悔。

没想到啊,到头来一场空,竟是这样收场。

“你们认识?”

青蜓从两人的反应上,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等徐不疑开口,袁熙倒也不矜持,开口道:

“今年刚开学,我们就认识啦。

在学校宿舍楼下,我每天都会收到他送的一杯咖啡!”

袁家与青家一个体量的大家族,脸皮薄的人,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一个未知。

徐不疑看到徐卤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说“你小子不错”。

徐不疑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后悔自己瞎撩。

这下抓瞎了吧。

“还不是感谢学姐的帮助嘛!”

徐不疑见袁熙这么“敞亮”,自己也光棍起来,赶紧撇清自己。

不过,现在是不是为时已晚?

“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不用多介绍了,后面一些事情,你们有时间再说吧。”青蜓说道。

“师父师娘,我先走了。”

徐不疑看着学姐想刀自己的眼神,此刻不走,等待何时。

“我送送表弟。”

袁熙嘴角一挑,乜徐不疑一眼。

“表姐辛苦,请留步!”

徐不疑拉着霍通禅,落荒而逃。

袁熙那一声“表弟”,可是带着怨气。

现在,徐不疑好不后悔啊。

只叹自己撩人,没掌握住火候。

袁熙见徐不疑开溜,便也跟上去。

她怎么能放过这混蛋,至少也得挨一巴掌。

等她出蜃珧楼的时候,徐不疑已经在青龙苑奔跑起来。

呼哧哧——

徐不疑站在青龙苑之外,直喘气。

“哥——你——你——跑啥?”

霍通禅一手拎着跑掉的鞋,一手扶着徐不疑。

“小老弟,今天哥教你一个道理。”

徐不疑给霍通禅拍拍脚上的泥土,帮他穿上鞋子。

“没事别招惹女人,这我懂!”

霍通禅人小鬼大。

“谁给你说的?”徐不疑说道。

“我只要惹霍小旺生气,都会被她撵上一顿毒打,她就是这样说滴。”

霍通禅跺跺脚,觉得鞋带松了一些,就自己紧紧鞋带,对徐不疑说道:

“哥,接着跑吧!我惹了霍小旺,她不打我一顿,是不会罢休的!”

“弟弟啊,你这破嘴。”

徐不疑拉着霍通禅就要跑,可惜落空,被追来的袁熙,一把抓住了胳膊。

那手劲儿,一个字——重!

嘶!

徐不疑感觉自己胳膊,被老虎钳给夹住了。

这学姐,不简单!

徐不疑脑海之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头上就吃了袁熙一个爆栗子。

“疼疼疼——”

徐不疑疼得,捂着脑袋原地起跳。

一蹦一蹦地,像一只烫了脚的猴子。

“徐不疑,我们后会有期!”

徐不疑看着袁熙离开时,那嘴角噙笑,流露出来的意味深长,

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难呢!

徐少爷往后当真有吃不完的好果子。

“哥,蹲下!”

霍通禅一脸心痛。

“什么事?”

“霍小旺说,挨了敲,在手里哈口气,揉一揉就好了。”

霍通禅说着,就双手捂住嘴,开始大口大口地哈气。

徐不疑蹲下,低头,让霍通禅给自己揉脑袋。

真别说,挺有用的。

徐不疑给徐卤鹅发消息,说了关于霍通禅的事情。

徐卤鹅给他回了一个“老地方”。

徐不疑带着霍通禅,打了一辆车,去新西区最南边的夜莺之歌。

以前,徐卤鹅没有玩失踪时,师徒二人从入秋开始,每周都会下山一次,来这里泡澡。

倒不是山上没有热水,而是徐卤鹅说,山上的洗澡水,味儿淡。

现在,徐不疑知道这“味”,是什么味了。

到夜莺之歌后,徐不疑让熟悉的姐姐,带自己去他师徒二人,联名赞助的“鹅不”包间。

徐不疑让姐姐叫来女师傅,给他和霍通禅来了一通马杀鸡,

听着师父寄存在这里的唱片,等着徐卤鹅。

在傍晚时,徐卤鹅头戴鸭舌帽和墨镜,身穿一件宽大的灰色冲锋衣,推开了“鹅不”包间。

徐不疑看着师父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禁说道:“师父,你确定是下山享清福,而不是历劫?”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徐卤鹅脱下鞋,把脚伸进徐不疑给他准备好的热水盆里。

“师父,你真不能收通禅做徒弟吗?”

徐不疑低着头,一边给徐卤鹅洗脚,一边说道。

“不学无术的劣徒!观里的书,你是不是没看?”

徐卤鹅扬起巴掌,朝徐不疑头上抡过去。

不过,在挨着头时,变成轻轻一拍。

“十三代祖师爷,收过两个徒弟。

某一天,一道恶意从天而降,在两个徒弟上来回飘。

其中,一个徒弟为了能让自己的师弟活,自己硬接那道恶意的手段。

十四代祖师爷,因为因缘巧合,也收了两个,结果也是一样。

从那以后,桃花观一代单传,就成了门规。”

徐不疑给徐卤鹅擦干脚,放在自己腿上,开始自己的手艺活。

“不疑啊!”

徐卤鹅视线越过徐不疑,落在坐在床上的霍通禅身上。

“通禅这孩子,与你有天大的缘分。我是不能收他为徒的,你未尝不可试试。”

“师父,他叫我哥!”

“你还叫我爹呢!”

“现在还不是一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徐不疑嘴里小声说道。

“劣徒!”

徐卤鹅抽回徐不疑手里的脚。

“通禅,你过来!”

徐卤鹅朝霍通禅招招手。

霍通禅下床,没有走到徐卤鹅身边,而是走到了徐不疑身后。

“你是拜我为师,还是拜他为师?”

徐卤鹅指了指徐不疑。

“哪个能养老送终?”霍通禅很认真地问道。

徐卤鹅老腰差点闪断。

这孩子,骨骼清奇啊!

“我是徐不疑的师父,他会给我养老送终!”徐卤指着徐不疑说道。

“师父,你这误导小孩。”

“你难道不想给我养老送终?”

“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不疑一脸幽怨地看着徐卤鹅。

“那你先闭嘴,我问通禅。”

徐卤鹅朝霍通禅招招手,但是这孩子,就是不往他那边挪一步,反而紧贴着徐不疑。

“你愿不愿意拜徐不疑为师?”

“我愿意!”

霍通禅说完,跪下朝徐不疑咚咚磕头。

“你们二人,今天先回桃花观。

我明天回去,给你们师徒二人,举行正式的收徒仪式。”

徐卤鹅穿上鞋,离开了房间。

徐不疑与霍通禅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喊一声,我先听个鲜。”

徐不疑学着师父的样子,正襟危坐,坐在霍通禅面前。

“师父!”

霍通禅咧着嘴,笑着。

徐不疑这才注意到,这孩子的下牙掉了一个,露个豁口。

还是一个小屁孩呢。

徐不疑心里没由来的心疼一番。

“师父,要捏脚不?我很厉害的,霍小旺都说好。”

“改天,咱爷俩再来洗澡,你再给我捏!今天,我们先回山门。”

徐不疑给霍通禅穿好衣服,两人离开了夜宴之歌。

在他们二人坐上车,离开不久,一辆银灰色商务车,停在可夜宴之歌的门口。

“红姐,那两人在里面。”

说话之人,正是嘴角在流血的元大。

他嘴中喊的红姐,就是把徐不疑吓惨的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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