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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降临之灾难

农村闲散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当人类文明快速倒退,地震、寒潮、干旱席卷全球,在这场浩劫中我们该如何生活。贾震是个平凡的小人物,经济发展的时代他是最底层的人,无车无房,喜欢农村生活的他回家开始种田,意外发现一个山谷,打开了新世纪的修真大门,开始了一世一双人的幸福生活。本文一对一,现实流,非爽文型,感情生活少,金手指小。慢热,不接受可点×

主角:贾震,张茗茗   更新:2023-01-05 1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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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贾震,张茗茗的其他类型小说《末世降临之灾难》,由网络作家“农村闲散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人类文明快速倒退,地震、寒潮、干旱席卷全球,在这场浩劫中我们该如何生活。贾震是个平凡的小人物,经济发展的时代他是最底层的人,无车无房,喜欢农村生活的他回家开始种田,意外发现一个山谷,打开了新世纪的修真大门,开始了一世一双人的幸福生活。本文一对一,现实流,非爽文型,感情生活少,金手指小。慢热,不接受可点×

《末世降临之灾难》精彩片段

我叫贾震,上过一年中专,做过很多工作,大多都不太好,有的说我智商有问题,不会做人,有的说我情商低,时常我也会感到和他们格格不入。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跟着邻居去市里在一家餐馆厨房当学徒,干一些杂活,搬货、打扫卫生、端菜,主厨是老板,让我切菜就切菜,切菜的时候我会把坏掉的扔掉,老板会说我脑袋不灵活,浪费倒是一流,洗菜的时候多冲洗两次,老板会说用清水冲一下得了,这菜买来就是洗过,尤其是辣椒不洗也干净,大饭店都这么干,干活慢一点说我磨蹭时间,我在这家餐馆干了三个月,老板生意照常火爆,倒是邻居把我领走了,老板一些客套话后指着我说道“这娃傻得,教都教不会。”

我的第二份工作是当修理工,摩托车,三轮车都有,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算是极其幸运的事情,解决了在这座城市的吃住问题,房子下方五百米靠近资江河,河对面的人会在凌晨时赶过来贩菜,上面的一个大的批发市场,修车的人多,而午夜时分也是最热闹的时候,我的到来让老板松了一口气,他不用再日夜守着店,我能睡修车厂,生意不会跑,老板娘包吃包住给我三百一个月,当学徒能给三百让我欣喜极了,后来才知道这活一年跑了十多个人,老板娘怕一分不给跑了。

这三百块钱让我对这份工作充满激情,第一次领到工资的时候我在夜里哭了,当学徒一分没有的时候我没有哭,被老板说笨的时候我没有哭,这次我才觉得自己是有用的,不是傻瓜,软蛋,我也能赚到钱。

摩托车,三轮车容易修,来我们这里的基本都是些小问题,不是排气管冒烟,就是油门线、里程表断开,或者难启动,学了三个月也熟了,老板把能让我干的都推给了我,我变成了一个浑身都是机油的黑小子,老板晚上开始越走越早,开始的时候会和我说去哪里了,后来也没说这事了,过了大半年,老板和老板娘在外面大打一场,两人带着伤回了店里,那段时间店里气氛很尴尬,老板再也没有出去过。

“有些人照照镜子,就你这个丑样还去歌厅,你就一个破店还在外面装阔。”我们正吃着饭,老板娘突然高声嚷嚷。

“有完没完,这段时间我忍你够久了,吃饭也不让人舒坦,这饭谁也别吃了。”老板一把推翻餐椅,地上的饭菜散落一地。

吵着吵着不知怎么两个人就打起来,在我心里男人是不能打女人,我挡了一下老板,倒霉的是他身体不平衡撞倒了正在修理的摩托车,摩托车不巧压在他的身上。

这一压他们也不打了,去了趟医院医生说骨裂,夫妻间的事我不懂,老板和老板娘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了,倒是经常向我发出咆哮。

“是啊,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当学徒我还给三百,吃得多我也不说,我和老刘拌嘴,他去插一脚,把老刘给推骨裂。”

“哎呦,(隔壁卖米粉的老板娘)这不没眼力见,哪个夫妻不吵架,要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哎,害我家老刘只能躺床上,又要盯着店里回去还得伺候一家老小。”

于是,我莫名其妙成为了一个不识好歹的人,老板能上修理厂后就把我辞了,最后一个月的钱当营养费贴给了他们,我没有争辩什么,那会的心里有股倔强。

后面我去了沿海地区,打一些小工,帮忙守工地,挑水泥,满了十八岁后找工作的地方多了起来,又在酒店找了份工作,包吃包住,工资也高了一些,可像那种乱七八糟的小事,还是数不胜数。

酒店招的人都很年轻,好玩是天性,经常下班约着去唱卡拉OK,我去过一次,挺闹腾,出去玩加上烟酒钱回来均摊也得一两百,超出太多预算,后面什么半夜烧烤摊,一起出去玩的活动我都给推脱了,烟酒那味道实在尝不出什么好,玩不到一块去也挺没意思,还不如在宿舍看会书,久了慢慢都不叫我。

“贾震,借我点钱,发工资给你……”浩子像每天吃饭一样正常,张开就来,到月底就开始借钱,我借的次数最多了,又选择性失忆还钱这事。

“你每个月都借,先把之前的还上再说。“那会比较单纯,也不懂委婉的拒绝,好吧,我承认情商不够高,可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莫名我就得罪到他了,月底是把钱都还了,不过逢人就说“贾震太不地道了,我就借了他几百块钱周转,怕我跑了似的盯着。”也不知他口才太好还是我人缘差,听的人多了还真变得那么回事,没人证实我有没有“盯着”这事,倒是背上了“不地道”的名声。

还有一次,过年沿海喜欢发利是红包涂吉利,也是我们收入最高的时候,我和经理还有两个同事一个包厢,碰到一个大客户,临走前给了两千块钱给经理说分给我们,忙起来没顾上这事。第二天我问同事小高“昨天那个红包你拿了没有?”

午餐客人走后,经理黑着脸走进休息室,把昨天在包厢的同事叫一块“昨天事情多,你们的利是还在我这儿,三个,一人一个。”从兜里拿出红包。

“经理,就当请您吃饭了,昨天要不是您带着我们服务,哪里还会有利是,贾震要,您给他得了。”同事小高不接。

“经理,我的就给星星当压岁钱了,这过年也没时间去你那儿拜访,我都不好意思了。”孙磊也连忙说道。

“拿着,别让人说我贪了你们这点钱。”经理放下利是就走了。

好家伙,我不相信他们不想要,我拿着自己那份走。

那段时间开会批评的人里面总会有我,干活不积极,客人投诉……老实干活的我成为了靶子,其实我对生活的要求很低,上班时间长短都有没关系,工作环境单纯点就好,多干点我都心甘情愿,可惜事与愿违。

为此我又换了份工作,找了份工厂的活计,这份工作也是我最久的一份,干了七年。


季度奖发下来了,组长在群里发微信说在东边的大排档聚餐,平时季度奖都是把钱平摊下来发一些生活用品,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人感到奇怪。

我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上位,桌上摆了些啤酒和白酒,看到我的到来石天华(我的组长)连忙起身帮我倒了杯酒,聊着聊着原来是辞职准备回老家 ,相识一场用奖金一次吃顿散伙饭,酒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拉近距离,大家都开始放开聊天。

“小贾,这生活不能太较真,要学会一张一弛,你说你平时端着不累,要想和大家一块混就得跟着走。”杨力拍着我的肩说道。

“杨哥说得太对了,你说你上次真他妈气人,都说退回来的货一块分了,就你娘们叽叽不分,应该说娘们都比你胆大。”李东杰附和说,看来确实喝大了,这家伙平时装得比谁都正,绝对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想说不是这个理,可这话我不能接,再说和一个醉鬼也没什么好争辩,为了缓解气氛,于是用酒杯碰了碰杯,喝了一口。

大家一起聊车,聊女人,聊小孩……有家庭的陆陆续续的走了,剩下我和华哥,渐渐吐露出心里话。

“小贾,哥我比你年长十几岁,当了你几年组长,又是老乡,听哥一句劝,遇事咱别太死板,我进厂之前在岗门市给领导当司机,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多狼狈,那会像你一样,老实人,只懂埋头苦干,后来八项规定出来,体制改革,我们司机班里资格我最老,把我给踢出来,那会心气大,觉得待那么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地方还不如不干,拎包袱走了,现在回头想想,我就是个傻蛋。”

“这座城市我待了十五年,认识你嫂子结婚生子,换了七个住所,日夜奔波到现在还买不起房,让老婆孩子跟着吃苦,等你到我这个年龄就知道心里那点底线都是屁,没人欣赏你那点底线和坚持,能出人头地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才是真理……”

这顿饭吃到凌晨,送华哥到家的时候嫂子还在等着,昏暗的房灯照射出来,我心里很羡慕,家里永远都有一盏灯等着他回家。

临走前,嫂子拿出一个袋子荔枝送给我,说:“这是周末带小涛去荔枝村摘的,那里的树都是百年老树了,味道挺好就带了一些回来,走了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把这东西均了均,分给你们”

回来宿舍倒盆里准备放冰箱冻起来,带土的小牌露出来吸引住我的注意力,拿到水龙头上冲洗一番,这是一块小孩拇指般大小的牌子,看着像雕出来的玉却很粗糙凹凸不平,从外隐约看到里面似乎带着点阴影,又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模样,拍了个照片发给华哥,问他要不要送过去。

第二天收到华哥的微信说那小牌是小涛在荔枝树底下刨坑捡的,让他扔垃圾桶结果放袋子里了,不用费力送过去,丢了就行。

不知为何这块小牌却有一种让我留下来的冲动,洗干净拿到玉器店花了五十块钱打孔串了根绳挂着,还受到玉器店老板的好意劝阻,大概意思是不值钱这是假货,我用花五十块钱弄这还不如多填点,买块真玉,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也没想过真假问题,我很少会有这样的冲动,这个冲动的代价也就五十块钱,何不成全。

华哥走后,组长的位子空了下来,月底开始选票评比,大家积极干活的劲头来了,同时我莫名的受欢迎起来,这种欢迎让我无所适从。

我的性格像我父亲,不懂表达,嘴比较笨,不懂变通,外人常说的在外漂多了找个老实人嫁了的那种。

我的父亲,兄弟四个,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生他那会闹饥荒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从小长得瘦小身体也不太好,又老实得紧,偏疼一些,伯伯他们也跟着疼,自从各自从家有了孩子,矛盾渐渐凸显出来。

我的爷爷在公社上班,他是没有工分的,每个月发工资,经常要去外地,家里的活全靠奶奶和伯伯们,男孩子好玩经常偷跑,活没干完工分就少,一大家子吃得多也就不够分,等爷爷回家免不了一顿斥责。伯伯们对爷爷惧怕也大过于想念,只有爸小,时常粘着他。

谈亲的时候,爷特意选了我妈,家里挨着城市,能干也漂亮,家里底子厚,不会有负担,那会我外公要了一千块钱,三大件和一整套家具,这些钱着实太多,为了让伯母们没话说,那会也就分了家,公社的工作让大伯接上,在村里给二伯盖了三间房,家里的船给三伯,让他去跑船,积蓄也花没了,东西也都分了,以后老了他们都不用管,都归小儿子了。

命运捉弄,我爸在我六岁时出事故去世了,家里的气氛紧张起来,那会也不懂怎么回事,唯一记得的是我妈和我爷爷奶奶吵得厉害,哭着嚷嚷:人死了还要困住我,活着的时候是他,死了你们又来了,我这一辈子就活该困在你们贾家,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搂着我说不要怨她,要听爷爷奶奶的话,第二天一早妈妈和妹妹就不见了。

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那些同学都越过越好,慢慢生活抹去了温情,越来越看不上只会种地的老实人,觉得他除了长得有点看好嘴笨脑袋也不会转弯,什么想法也没有,只会说不行。

开始那段时间,爷爷经常带着我去过外公家找,孩子不能没娘,想让她回来,外公那边开始好茶好菜的伺候着都说没见到我妈,无疾而终的次数多了,茶水也没了,慢慢的也不再去找,再后来听别人说是带着妹妹改嫁到省城,彻底断了联系。

二伯母三伯母知道以后还要养孙子,便嚷嚷开,老四都死了,养老还得均在他们头上,家里这么多口人,孙子孙女五六个,又准备偏心眼,走了小儿子又来小孙子,床头风一吹,歪理变成真理,伯伯们也变了,从小到大我听到他们说最多的话就是你爸骗完你爷爷的钱,什么都不管的走了,你妈也不是一个好妈,白眼狼一个,丢下你不要,这些年也没个影子。

这些话让我爷爷奶奶很恼火,但这破裂的亲情需要修复,只能小心翼翼维持这个大家。

爷爷是个能干心善的老人,脾气火爆也异常倔强,从来说一不二, 这个老人却没有对我发过脾气,村里的小学远,冬天天没亮就起床,爷爷骑着二八单车,穿着大衣挡在前面,寒风大雪下送了四年,怕我睡着,一路和我说

话,那样的日子那么近,又那样的远,去世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了,爷爷那么爱干净,房子有没有人打扫,还是落满了灰尘,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念叨怎么还不找对象,这些天这些问题总在我脑袋里回想,都说人死如灯灭,黄土之下的他们也已是尘埃了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重复着机械化的生活,有时候我也会思考我要这样一直过下去吗? 好像也没有其他工作能让我存到这么稳定的收入,趁年轻,还是得多存点钱。

一周前这事的,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厂里是三班倒,早班,中班,晚班,晚班的工资有六十块补贴,有家庭的人都不太愿意上这种班,成全了我们这些单身汉,我和李东杰挨着,刚和我在炫耀他最近谈的新女朋友,突然就晕倒了,等到救护车送到医院,心肌梗塞,就这样没了。

他比我大一岁,父母跟着妹妹来的时候哭得都站不起来,闹了几天,厂里赔了三十万,最近同事议论纷纷,说他已经连续在宿舍玩了两天的游戏,晚上还上夜班,身体怎么能承受,赔三十万算挺好了,有的惋惜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平时得多注意休息,那几天晚班的人数少了很多,没多久,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恢复往日的节奏。

对陌生人而言,这世界缺少谁也没什么差别,对他的亲人而言那也许是一辈子的伤痛,而我呢?我的妈妈有了新的家庭,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我,更何况那个从小被带走的妹妹,一个惦念的人都没有,十七岁出来奔波,在外十年,没车没房,别说女朋友,和女人说话都没有过几次,虽然我没有什么本事,可是对于我自己的人生,不想就这样毫无意义的走完这一程,这些年存了三十六万,也够自己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我应该选择喜欢的生活。

拿到入手的工资和押金,告别这七年的地方,沿海夏季长,长期穿着工装,衣服也就那几件,压一压一个书包也就够了。

沿海离湘北不远,火车一个晚上就到了,从资市的城区要坐四十五分钟大巴到安县,再转私车二十多分钟能到乡下,回到县城吃了个饭,搭了个摩的,回村里的路不再是泥泞的黄泥巴,换上了柏油马路,听摩司机唠嗑说这条路前几年修好的,周边村落的路都换成水泥路面,小孩现在上学得在县城有房子,为了小孩都往县城走,县城的房价都要五六千一平方……

我的家在贾村,说起贾村,这一片没有人不知道,以前是一个大村,一个祖宗下来的,都有点沾亲带故,结亲只能找外村人,抗战的时候还灭过鬼子,后面村落改革,分成了东西贾村,我那个叫西贾村,东边的叫东贾村。

在火车上我曾幻想过房子应该已经破败不堪,院子也长满野草,但从未想过的是它们将不复存在,以前的平房变成了二层小楼,前后院都给围起来,三伯见到我挺开心,连忙打电话给大伯和二伯,通知他们我回家了,让他们过来吃饭,催促三伯母去做饭,准备房间,和我解释道一直联系不上我,贾城结婚要建房子,就把东院一块建上了房子。

大伯和二伯吃晚饭的功夫都到了,人有时候很奇怪,我能感受他们发自内心的欣喜,问我这些年都在哪儿,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成家,怎么过年都不回来看看……同时又听到我在这些年厂里打工有了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好像我应该就这样过日子,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

吃饭间隙,我和他们说想在村里找点营生的事情不出去打工了,大伯语气透着不屑地说着:“围着村里不是山就是水,出去一趟没车都不方便,卖粮食卖菜也顶多去县里,这么多村都往那儿送,也卖不到好价格,虽然比以前好一些,和外面一比差距还是有点大,一年下来打发温饱和存两万块钱,种菜刨地都是苦力活,留在村里种地的大多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人,家里的父辈年纪大了需要在家看着不方便出去,有几个年轻例外的反面人物待村里好吃懒做,成天打牌,正经一点的年轻人都不会留村子里,再说如今在镇上没有个房子找媳妇都难,现在的人谁会愿意和你在山沟里待着。”

大伯父的话是个理,刚出社会时也曾幻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回家扬眉吐气一番,经过社会的磨练,雄心壮志毫无留存,我没有什么比其他人强,空有能吃苦,这社会上最不缺的就是吃苦的人,我有着清醒的认知,我的性子也许天生和我爸一样,没有多大的志向。

日子过得安稳快乐,有饭吃有衣穿不也挺好,在外的日子,我时常质疑自己,身上像驮着重重的壳,回到这里的一刻,仿佛找到了自我,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的一生只要对自己负责。

对于找对象的事情,虽有渴望,但不强求,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一个好老公和好爸爸,如果我的婚姻像我爸妈那样,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见我执意决定留在村里,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当时的祖宅本应该留给我,现在建了房子也不可能再拆,到时一起陪我去村委会走个关系找个地基建房,再补五千块钱给我,我家那七亩地是二伯种着,收完这一季再还,这两个建议都被我折中了一下,只要求在新房建好前借住在三伯家,我选个地方重新建,七亩包括了去世的爷爷奶奶的地,他们的我不要,自家的地要还回来就行,这个于情,他们给我两分,那我也还两分,这些年想必他们也并不容易,不差他们的五千块钱钱,于亲,他们固然是我的长辈,那些年伯母们的责骂和对爷爷奶奶的指桑骂槐我没办法忘记,如果他们能多想想爷爷奶奶又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谈不上怨恨,只是忘不掉,这样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刚好。

休息一天围着村里转悠转悠,村里变化挺大,大部分都改建成两层楼了,村里的老人大都记得我,露出慈祥的笑容:“震牙子,好久都没见你了,来我家吃饭。”李婆婆,有时间再过来。

有一些也会比较好奇“这些年去哪里了啊,在外面多少钱一个月……”没多少混口饭吃,外面不好待,只好回来了。

村干部也都是一些叔伯长辈,寒暄过后,让我选地,靠近县城的地基早没有了,远一点的倒是有一些,我选了水库上方那片地方,靠近芙蓉山,以前这片地上种过不少东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种什么收成都不好,也就空在那儿。

村委会也大方的划了一亩半的地给我,建房子绰绰有余,和我相邻还有一所房子,是小时候像奶奶一样照顾我的蔡婆婆,现在我长大了,近一点也能照顾一二,再来远离人群少是非也少,一切都符合我的心意。

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老人们常说要经过一个酷暑房子才会没那么潮,湘北七八月最热,我要赶在七月把房子建好,刚好过完了雨季,这是我一辈子的房子,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建。

去了趟县城问了问沙石、钢筋和几家建筑队的行情,现在的物价和工价都不便宜,我手上这三十六万,至少要留一半来保障以后的生活,我不能大手大脚的花完,遇到事情没人能帮我解决,那十多万应该怎么建房,三层房对于我来说建不起,两层的勉强能行,可还得买居家用品,一层,对,一层挺好的,我可以建成老式的院子用砖块围起来,真是一个好主意。

说干就干,第二天又开始去县城看建筑队。说是建筑队,也就是有一群固定干活的人,现在建房都讲究气派,大多都是三层高楼,一听我的才一层还要求工期,穿得也穷酸不是有钱的主,大一点的建筑队也看不上我这点量,有点爱答不理,小一点的嫌我出的钱少,让我留下号码,申请一下。

找来找去,最后我选择了一家福气临门的铺,店面简陋,老板就叫福伯,长得慈眉善眼,名字听着都喜庆,六十来岁,圆圆脸,笑起来眯着一双眼睛,我和他说要盖建老式院子的样子,和他描述了一番,他立马就拿纸给我画出来,建议地基的钢筋按两三层楼房打,万一以后我要加盖也没有问题, 他们要的货多,比我单买要划算,索性我都包圆给他们。

一共七间房,两间主屋在西边,客厅连着东西位,客厅后面隔出一个小房间放农具,东边挨着客厅的是厨房,和大的杂物间,最东头帮我搭两间牲畜房,山头的树木很多年了,建起来也结实,前面打一片空旷的水泥坪,方便我晒谷子,房后的几分地保持原样种些蔬菜,堆些柴火和稻草也是极好,内间的房刷白和地面打水泥,两间主卧的地面包瓷砖,围上带三米的围墙,吃饭他们带人来做,我买食材,总工价十二万块钱,期限两个月,如果能一个月完工加一万,分三期给钱,第一期六万,打完地基再给第二期,盖好后给第三期再刷白。

谈妥后签上合约,思索着来回来县城不方便,于是花了九百块钱买了一辆二手的电动三轮车,样子破是破了点,老板说电瓶是新换上的,不破点还不是这个价,别说,开起来还挺带劲。


兴许是那一万块钱的奖励起了作用,天刚亮就接到福伯电话,到了村口让我去接他们,他们开了两辆车,一辆车里装满了钢筋,另一辆车有十来个人和一些工具,福伯带着三个小伙下车,指着他们说:“我大儿子张建业,二儿子张建文,三小子张建武”寒暄后才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从北方过来十几年了,去年才开始单干,难怪我之前觉得口音有点奇怪。

带着他们上建宅子的地方,怕他们记错,介绍了一下:“这边的路差不多,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第二个岔口,这边是老房子,沿着水库往上走,在芙蓉山下,穿过杨树林左拐就能看到,会经过三个房子,然后看到一个四间木屋旁就是我的地基了。”

做个围栏,福伯他们开始开工,告诉我到时候挖土机开过来加上做饭的人会有十五个,我得赶紧去买好今天的菜,要做的事情不少,不能耽搁时间。

湘北的人喜欢吃的知道,北方人只知道馒头,大葱必不可少,买了两袋袋面粉两袋米,青菜、肉、调味料都买上,锅碗瓢盆都拿上最大的,装满了一三轮车货回来,兜里的一千块钱就这样没了。

人多力量大,才三个小时地基上的草除了,挖土机在挖地,钢筋堆在一边用油布给罩住,旁边用两个帐篷搭了个房子,福伯领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过来,这是他的老婆和女儿,让我以后把菜交给他们就行了,缺什么再告诉我,年轻的女孩带着稚气,第一眼感觉挺舒服,长得有点像电视里的刘什么菲。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天买完菜我会在工地上和他们一起干,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有事没事闲聊,大家毫无顾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聊多了对大家有了一定的了解,建业哥的妹妹叫张铭铭,小时候生病,吃错了药,耳朵聋了,为了给她治病,福伯才往外去打工,走到了南方,他们三兄弟也不喜欢读书,上完初中也都没念了,建业哥十八岁结婚,有一对双胞胎儿子,老婆没上班看着两小子,建文和建武还没找对象,还好镇上没发展起来的时候买了块地,自己建了个房子,不然现在也够呛,一大家子人就靠这个,为了多存点钱只要有活都肯干。

一个半月的工程完成,看着平地而起的新房子,从此我有家了,付完房款,最后给了福伯他们一万块奖金,收下钱估摸着我之前说过怀念以前的老水井,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法子,隔天就找来了挖井师傅在院子里开始工作,四天就弄好了,也不提钱的事,家具电器搬进来,去镇上买了些红包袋,发饼和糖,小时候哪家新房子建好了都会放个鞭炮庆祝,撒上钱和糖,象征会带来喜气和财运,我是个俗人,宁可信其有的也准备来这一场,和村里人打声招呼,十点开始放鞭炮,那天得带着小孩来热闹热闹。

六月二十九,宜结婚、出行、祈福、搬家,爬上房顶点燃鞭炮,把红塑料袋包好礼物往下扔,听着下面的吆喝声,心里一阵亢奋,村里人来得不少,带着他们在我房里转悠转悠,看着我的院子大多觉得挺不错,少部分人觉得这年头还建一层,难免有些瞧不上,不影响我什么,也就随便说吧。

夜幕降临,住的地方有了躺着床上终于放松下来,这段时间花销不少,刨去那十四万的房钱,买菜、电器、家具算起来比预算的开支多上了几万,剩下才十六万,我得好生规划规划,不能再大手大脚的花了。

早上醒来就去后院整地,人闲下来容易懒,再说总要做些什么保持日常的开销,左边的地准备围个围栏抓些小鸡仔回来养着,养几个月还能生蛋,右边可以挖几块土整整种点青菜,吃不完拿出去卖也能有几个钱,东头的那两间牲畜房再养几头猪,猪屎拿来施肥,地里的粮食也能饱满。

刚把建房落下的碎砖块捡出来,蔡婆婆驼着背就提着一篮子鸡蛋和几个粽子送过来了,连夸我能干,这么快就建好了房子。我赶忙拿出椅子给她坐,陪着聊天,老人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家才三只鸡,这一篮鸡蛋攒下得一段时间,记得小时候家里没有吃食,小孩都嘴馋,蔡婆婆家有一颗大的酸枣树,一刮风村里的小孩都跑她院子里去捡,每次都把黄了的酸枣拾起来给我,遇到饭点还留我在她家吃饭。

有时候我会思考这世间的善良会得到回报吗?她是个善良的可怜人,都八十几岁了还种着地,年轻的时候老公肺癌死了,一个人养大两个儿子,老大一直在外地待着,结婚生子也没让过去住,最后得了癌症想起娘来,钱拿完没撑多久也走了,老二十几岁和人在外有了争执,意外的把人打残了,吓跑了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一到过节那户人家就跑到她家骂骂咧咧一通,警察也来过几次,都无疾而终。

村里人暗地里说她命硬,克夫克子,可我喜欢听她说话,不管经历多少心灵的打击,都是那样乐观开朗,生活充满奔头,按她说的她比短命老公好多了,看到了好多没有看到过的新玩意,她那儿子陪着爹,也不孤单。

留着蔡婆婆吃饭,还好冰箱里囤了些菜,随便炒了两个,把粽子热了热,土鸡蛋就是好,炒出来香味浓郁,湘北的粽子和沿海的不同,沿海是咸粽,喜欢放肉咸蛋黄,湘北是糯米粽,里面简单的糯米或在里面加一些绿豆,沾白糖吃,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了,从小吃到大,始终觉得这个味道是最好的,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心里合计一下,和蔡婆婆商量这几天我上山,去割一些箬竹叶和艾叶菖蒲去卖,摘回来让她在家给我分成小捆,县里卖不起价格,开三轮赶到市里区去,这东西不要成本,端午节都会来那么一份,赚点小钱是可以的。

把三轮车开到山底下放着。芙蓉山不高,三四百米,小时候一到夏天去山上采山货的人挺多,现在倒是不常见。

夏日的白天开始越来越长,万物生长,野草野花芦苇随风飘动,别有一番景色,艾叶菖蒲挺好寻,用干稻草捆了两大捆放车里,山下的箬竹被采得差不多完了,我得往高一点的地方去找,从路边折了根长树棍一路敲打上山,万一碰到蛇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走了半个小时找到一块箬竹地,年份不少,叶面又大又青,很快摘了一大背篓。箬竹旁边有一些大竹林,找时间再来砍,早上后院整出来养鸡的地方正缺些竹子做些珊栏。

忙活了一下午,满满当当的一三轮车,艾叶菖蒲六长条一捆,箬竹叶二十片一打,都三块钱一份,相信不愁销。

充了一晚上的电三轮,把艾叶蒲草规整好,一个大桶里面装着满满的箬竹叶,从井里打好水泡着,这桶还是建房子时买回来放外面存水用,高就有一米二,正好用上。

别的地不熟,打开手机导航到资市的三益批发市场,资市是靠近省城,以资水东西为区,我要去的是东山区,那边本地没有地的,需要郊区和乡下才有地种菜和稻谷,尤其是山里才有的野生艾叶,艾叶这种带节才会买的东西一般也不会有人选择种植,刚出来打工还去那边干过活,人流多,批发的人络绎不绝,销得也快一些。

锁上门,看了看手机早上三点五十,月亮照路,星光陪伴,开着我的小三轮,嘿!别说感觉还浪漫,就差一个女主人。

一路都是大道,走着零零稀稀的一些货车,到市场赶上好时间六点半,交上摊位费,车刚停稳,菜贩子从我这里拿了五十把艾叶和一百捆箬竹叶,零售我准备卖三块,批发给她算两块,车里顿时也空了一大半,从车上把东西卸了下来放地上,三轮车推到一边的商铺到他那儿冲冲电,给了老板两把艾草。

端了碗米粉当早餐,市场上卖箬竹的有几个人,有艾叶的就我和一位老大爷,老大爷不多,看上去三四十捆,出来买菜的人多了起来,我这个小摊围满了人,兴许觉得便宜,很多人直接给钱拿上就走,刚到不知怎么开口,久了看着身边买菜的人都挺会搭话,现学现卖我也放开了,有些老人闻闻箬竹叶,便和他们说"这都是昨天从山上摘回来的,新鲜,也是老箬竹叶了。″

驾轻就熟,连着几天上山砍摘,速度快了手上的划痕也少了,和几个菜贩倒熟悉起来,知道我家在安县,留了个号码,以后有好货可以让他们看看。

把新买的农具搬回杂屋,打印出来的收款二维码收桌里,下次出去做买卖也能省事些,这几天一共赚了两千三百四十块钱,买了两瓶酒,和一堆荤菜,纸钱香烛,明天就是端午节,我得去坟头祭拜祭拜。

爷爷奶奶的坟埋在祖坟那块地方,早就安排好了,我爸死于意外,在民间属于横死,爷爷找了个算命先生来化解,指明要入土在芙蓉山腰,说是山清水秀,能兴旺子孙,子孙旺不旺还没看到,就是祭拜一次挺不方便。

把周围的草清理干净,坐在草堆上,望着和我眉眼一样的男人,爸,我来看你了,前段时间建了一个新院子,就在蔡婆婆屋旁,不像别人家气派,但我挺喜欢,你尝尝这酒,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喝,这些菜都是我烧的,你不是最喜欢红烧鸡,今天也给你整了一盘,你放心吃,现在儿子能赚到钱,你也不用舍不得。

前几天在山里砍了些艾叶去卖,卖得挺好,以后搭着山货卖,这是你的地盘,你得保佑我能多找些好东西……

这祭拜先人和买彩票一样,都是迷一样的东西,质疑真假又心存幻想,总惦念是否有成真的一刻。

一边想着,没注意脚下的路,也不知道绊着什么东西,就这样径直滚了下去,如果我脑子还清醒的话,我肯定得护着自己的头,或者抓住旁边的枝叶也好,能缓冲一下,那会我太慌张了脑袋一片空白,并没有想到这一茬,还好,上天似乎告诉我傻人的好运并不是没有,当他给你的时候会让人意想不到。


我的身体滚进了一个凹槽的空地停了下来,眼睛被东西糊住了一般,伸手一摸,鲜血沿着额头流了下来,我拽起衣摆往上擦,这个动作很正常,至今为止我想不明白,脖子上的玉佩也凑起了热闹,蹭上了血,我洗了无数次还粗糙不平的玉突然褪去了原本颜色,清晰起来。慢慢露出花纹,我第一个想法是难道我爸显灵。

回到家取下玉佩仔仔细细地观察,这里雕刻着的好像一幅山水图,一个大瀑布,瀑布顺着小河流走开来,周边一块块整得像稻穗的模样,再也看不出其他,这小小的一块玉能雕出这些精致模样,价格肯定不低,我想拿到市里去鉴定一下,可万一问我怎么来的我怎么说呢?如果是古董会不会被充公,我一个穷小子怎么得到的这样一个东西,他们想多想少对于我来说都不是有利的事情。

不是现在有句话,有问题找度娘,搜了很多结果,出来的都是一些小说,无疑都是随身空间称霸一方,灵泉强身健体,病痛全无,里面进去的方法大多是两种,用意念说进去,身体就进去了,还有就是用刀再划伤把血滴上去,两种方法都试过,一点用也没有,手上的伤增加了几道,一直念叨进去进去,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神经病的错觉。于是,我决定把这块玉留在自己身边慢慢研究,如果我以后有小孩,可以当做传家之宝留传下去,如果我注定一个人,以后陪我长眠地底下也是一种缘分。

送了六百块钱和一些荤菜给蔡婆,她告诉我村里好几个人都在打听我这几天卖什么回来,她也没敢和其他人说,怕他们知道这么赚钱也跑山上去砍。最近对我的议论挺多,变成了舆论话题,好像他们什么也知道,声音响亮也不避人,前天开三轮回来几个老太太在树荫底下说我没出息,年纪轻轻竟然回家种地,哪里有年轻人种地的!看到我时说话的那人面色尴尬,现在劳动还分种类,种地倒变成了一种歧视。

生活还要继续,我这院子还荒着,我要去问问哪里有小猪买,买回来地里也能施肥,那些歇下来的念头不能动,一动人就懈怠了,我不能学村里那些成天打牌不事生产的家伙,他们有家人顶着,回家还有口饭吃,我如果不干可什么也没有,我这个人一直都挺有自知之明。

住在山下最大的优点就是凉爽和安静,把堆在屋角的老竹子拖出来,拿出割刀做栅栏,托我那能干爷爷的福,在我的记忆中,他好像什么都会,想吃鱼了,编渔网去捞鱼,上山砍几根竹子回家,一把新椅子,编蜻蜓,竹篮都不在话下,据说姑外婆家的家具都是他打出来的,过年了打糍粑做甜酒,家里的柴火都能被他摆成一座房子形状,记得小时候有部动画片叫《神笔马良》,我爷爷有双神手,似乎无所不能,受他的影响,那些也变成了我童年的玩具,只要想到样子大概知道能怎么做出来。

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半年前,还在站在流水线,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每天一点一点增添生活的惊喜,打造出梦想的样子,这样想着生活有着奔头的幸福感。

取下玉佩拿到手上把玩着,越是看着,越觉得神奇,这上面原来粗糙不平,遮了一层纱的视感,血怎么会有清洗作用,之前玉器店的老板刷了半天一点样也没有变,这几日又越发越变得晶莹剔透起来,细腻光滑,也想不透所以然。

去祭拜的时候发现路上有十几株山葡萄,拿起背篓准备去摘几株回来种前院,葡萄的生命力强,葡萄藤就能种活,搭个葡萄架,沿着架子可以爬上屋,挂满枝头。

昨天琢磨着玉佩的事,到凌晨才睡,醒来了晚了,这七八点的功夫太阳就晒得不行,在沿海有一个好处,到热的季节很少超过三十五度的天气,湘北不行,一天晒起来还能死人,到十点基本上都不会有人在外走动,在家里猫着等饭吃。

摘上葡萄藤,砍上一捆长竹子回去,编竹篮子和做椅子,竹篙不同,用细竹最好了,下山不费力,每次去蔡婆那里拿菜没个菜篮子还真不方便,山中的寂静突然被人打破“贾震,快来扶我一把。”

听着声音走过去,一个胖子歪着身子坐在地上,这个胖子看见我像见到了救星“刚看到一条蛇,那眼盯着我,瘆得我全身都软了。”

蹲地上的胖子是我的小学同学,大名贾跃廷,也是村里传说中不务正业中其中一人,和我还有段渊源,小时候我们俩在班上最不受班主任待见,我是因为家里穷,他是因为学习不开窍总是最后一名加上胖,班主任上课经常侮辱人的叫他猪同学,那会同病相怜还玩过一阵子,“你来山上做什么?亏你还在村里长大,不知道用根棍敲道。”

把胖子扶起来,他打着哈哈,眼神游移“无聊啊,就往山上走了。”

估计他说的话,自己听着都心虚。“那你继续逛吧,我得去砍竹子,下山的时候折根长棍,蛇听到动静就走了,你怕它,它也怕你。”

胖子看我想走,跟上来“一起,一起,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村里人说你赚钱了,跟过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干的活。”

这回说了实话,“能干的过了好时机,前段时间端午节,看了一些艾叶去卖,也没挣多少钱,明年你可以试一试。”

看我折了些葡萄藤,他也弄了些,还顺便帮我扛了一捆竹子,一路闲聊知道小学班主任前几年脑溢血死了,他爸还去帮忙,把他气得够呛,高中毕业后出去干了两年活,糊里糊涂被亲戚带到传销组织,他爸找到他后就再没有让他出去过,嫌他笨,怕再有那么一次他们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带他去我家休息了会,临走前我让他帮我打听哪里有小猪买,这家伙速度够快,到黄昏就给我打电话说打听到了一个,西贾村有个养猪的人家,两口子靠着养猪供出了三个大学生,现在孩子都工作了,要接他们去大城市享福,家里的猪要处理,刚好就有小猪,我准备明天一大早去看看。

寻到他家,房子还是八十年代的矮房子,和房子挨着一个棚子还有一头小牛,和养猪的地方并成一排臭气熏天的气味,他们习以为常的吃着早饭,衣服上还打着一块补丁。

聊了会天,两口是个老实人,也不藏着,听我第一次养猪,把养猪的经验都告诉了我,还拿出一本手册出来,这些年他们养猪的问题和经验都写在上面,实在不懂就打电话给他们。

我买了四头小猪,两公两母,也好繁殖,给我的价钱挺便宜,一百块一头,他们问我要不要小牛,母牛让人牵走了,小牛留了下来,看着小牛的眼睛,心软的接了下来,只要花四百的事,这下花了两千四,兜里的钱四十,还好把家当都带了出来。

我这小破三轮挺厉害,小牛装车里面用绳捆着,小猪怕被踩到,分开用竹笼给我装了起来,后面放两个,还有 两个装不下,放到了我的脚下。

养猪这件大事终于完成了,开车回来时,村里这会正热闹,都搬着椅子坐在大树底下闲聊,看着我带回来的小猪,七嘴八舌作出一些点评,还说道猪养好了记得分他们一刀,也太长远了点。

“哟,震牙子,日子安排得不错啊!牛都买上了,多少钱买的啊?”

“你这牛看着就很健壮,好好养。”

“这个价格很公道,比外面便宜不少。”

有人问我猪和牛多少钱一头买的,听我说完价格,都说这个价钱划算,这么想着,心里里 挺舒坦,那两口子真是好人。

买了小猪和牛崽以后,我也有了固定的事情,小猪一日三餐都得吃,去胖子家买了一些米糠回来,每天围着村里找猪草,合着猪草一起煮,小牛崽方便多了,早上起来牵着去后山,割一车草回来能吃上一天。

养猪有个很不好的地方,就是得按时按点喂,差点时间就哼哼叫来抗议,这几天都没敢出去,就怕饿着他们,这小猪太小,也不敢一次把猪食都倒里面,这可花了我几百块钱买回来的。

冰箱里的菜也差不多没了,栅栏做好了,小鸡仔还没买回来,趁赶大集的日子,都得买回来,天刚亮关上小火煮上猪食我就到镇上,从提款机里取出两千块钱,这只出不进的日子花得还挺心疼,买了几包菜籽,运气好碰到一个辣椒树的,买来十来颗,缺什么都不能把辣椒给少了, 买了六个鸡仔,养上几个月也能下蛋。

想了想,再称上一些新鲜的菜肉,和一箱榨菜,买好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蔡婆弯着身体在尧猪食,看我回家和我说下次出门,和她说一声不用那么着急赶回来,我把菜递给她。“下次您别干这事,闪着腰可难过了。”

蔡婆一脸不服老,中气十足挺着腰大声说道:“你可别小瞧你蔡婆,去年我还挑着担子去卖菜,还没到那不能动的岁数。”

老小孩,大抵如此“您今年八十七,就是不能动的岁数,这不是有我,您老就少折腾,以后就到我这吃饭,免得还送来送去。”

把饭煮上,用高压锅压上排骨土豆,软一点的菜好咬,我切上肉片,和辣椒,把榨菜泡上洗上两次,用猪油炒上,香味十足,有这道菜饭都能多吃上两碗。

端出菜放桌上,盛上汤“蔡婆,你先喝汤,饭马上就好了,这个年龄的人得多补补。”

“震啊,谁家姑娘能找上你,就享福了。”蔡婆端着碗,一脸满足的笑意。

“蔡婆,您可别这么说,社会上优秀的人多得很,我这性格,也就得你的缘,我在外头那么多年,也没见哪个女孩对我另眼相待。”我顿时觉得好笑,一个没读多少书的农村娃,不嫌弃就好咯!

“我们震啊,人各有各的活法,是那些姑娘没眼光,这过日子可就是要找一个贴心的人,找不到成天吵吵闹闹,好不如一个人自在,咱慢慢找。”

舀一勺菜放蔡婆碗里,饭做好了心情都跟着美起来“我这做菜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今天的土豆也炖的不错,多吃点,姑娘的事顺其自然,咱也不能娶个姑娘回来吃苦,把基础建设打好再说。”


买了小猪之后,胖子仿佛找到组织,没事就往我家来,我在村里的形象比较勤快老实,他爹看胖子不再去麻将馆,也乐意至极,对着我也热乎起来。

“我来你家都半小时了,你能不能歇歇,我坐这儿看你干活,怎么就觉得自己这么懒呢?”胖子站在猪圈外,略带感慨。

把猪粪铲到桶里用扁担挑出来,在地上铺上稻草。“你眼里的是猪,我眼里的是祖宗,我不把它们伺候好,生病了怎么办。”

胖子越看越不自在“得,那还要干点啥,我帮你一起,感觉你像个长工,我看着剥削你呢?”

我欣然答应,让他把剩下的稻草抱到后院,我挑着猪粪倒到地上,把最近去山上弄回来的枯叶,稻草搅拌在一起发酵。

“难怪我爸说和你多学学,贾震,你太能干了。”胖子捂着嘴,试图避免少闻一些气味。

当个农民还讲究脏,那不成笑话了,这气味着实有点太过飘香,好在附近也没人“能吃苦的都往外走了,你见过几个吃苦的,这些粪便我准备做有机肥费,现在就经济条件好,大家都生活的要求也提高,有机肥种出来的菜卖出的价格也能高一点,我准备去村里把旁边的那块空地花点钱买了,一是有了那块空地能把这些猪粪堆在那边,二是养肥了之后弄个大棚,或者种点水果,你看现在水果多贵,这些东西缺不了。”

和胖子聊着我的想法,他把我当朋友,我也不用保留,想听听他的意见,他听我这一说也觉得不错,冬天的时候菜少,如果真能种出来也是一个赚钱的活计。

说干就就干,把胖子赶回去,养牲口这点不好,一日三餐你得排上,给小猪喂好食,扔了一堆草到牛棚,我就去村委会,花了三万块钱买了屋外不远的空地,建房用的是居住地,可以划分一块,这种商用地需要签合同买下,签上这块地的时候村里的大姨还劝我考虑考虑,大家乡里乡亲,也就实话实说,这土壤不肥,种出来收成不好才空下来,我也不傻,收成好了三万块钱也给不了我。

开着三轮到镇上取了五万块,现在去银行取钱挺麻烦,五万块以上还要说用处,拐弯到福伯那一趟,这建大棚我一个人可不行,还得找专业人士。

暮时的阳光照进房间,我走进去感到心怦怦的跳起来,这一刻仿佛静止,一个身影转过来,让我感觉那样温柔,很暖,舒服。

张铭铭看着我进来,不比当时的腼腆,熟悉的打声招呼,冲我笑了笑走向后屋叫福伯。

和福伯问了问大棚的事,他听到我的预算并不是很赞成,好的日光温室大棚就得七八百一平方,差点一亩也要两万,后期还有七七八八一系列的一些开支,还得了解当季的行情,没想象中简单。

比较中肯的建议我先去大棚种植地了解他们的种植经验。

我觉得他讲得挺有道理,一路顺畅的我感到一丝失落,这种失落如当头一棒,敲醒了我的鲁莽无知,我决定从长计议,暂时先把家里的牲畜养好。

路过便利店, 买了一打啤酒,平时我并不喝这玩意,突然想发泄一下这种憋闷的情绪,享受眩晕的感觉。

半睡半醒间我能感受到自己进入了梦中,可唤不醒自己,这段时间总是做着相似的梦,梦到自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从开始的一片黑暗到现在能找到光亮的存在,每天我都能清楚的记得梦里发生的事情,开始时我想着是不是我精神上的臆想,我走出去和人交谈,他们并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同,慢慢我接受了它。

我走在一片漆黑的小路,找不到出口,这种无力感让我惶惶不安,黑暗中的远处突然出现一束光亮,我奋力的奔跑过去,一束光钻进脑袋,突然产生剧烈的疼痛,快速出现一段画面冲进了脑海,一股火焰将我淹没,猛的从梦中惊醒,汗珠从额头上滑下来。

我的梦像一段旅程,我走过的地方第二天不会再重复,这种未知的事情,让我好奇战胜了害怕。

头痛欲裂的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冲了个澡,穿衣服发现我的胸前多出了一片印记,像两座山连在一起,而我胸前的玉佩没有了踪影。

为了缓解疼痛我试着盘坐起学着脑海中的画面做起了动作,嘴里开始念着不明所以的话,那股在脑袋里的火焰越来越小,我的头慢慢不再沉重,慢慢的像一朵云仿佛飘到空中。

我放下心来,开始享受这个过程,在日与夜的交替之际,开始练习,身子越发自在轻便,徐徐微风吹来,我的身体置于这片天空融合进去,如果让我形容,仿佛置于母体,我本是它的孩子,相连一体。

某个普通的早晨,我一如既往的打开后门准备浇水,猪屎味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清新,昨天才发芽的青菜,一排排的冲出了地面,都已经有五六厘米了,小鸡仔们在围栏里觅食,望过去大小没发生变化,精神却十分活跃,牛仔在棚里“哞哞”的叫着,我能听出呼唤的味道。


抱了 一捆青草放进牛棚,小牛眼睛一直盯着我走了过来,低头闻了闻青草撇开头,用头拱了拱门。

这一顿操作让我懵了,满脑子想法,牛也学会挑食?

背上背篓关好门,牵着牛去后山吃草,满脑子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从一开始偷着乐,其他人能有我这种运气,这二十几年的霉运都过去了……到这个世界上既然有我的存在?是不是有许多我们未知的事情存在,我有什么,没有过人的智慧,地地道道的农民,真发现我的这个秘密也许哪天无缘无故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满脸正义的大侠为了得到宝物而做出惨无人道的事情,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我有什么,没有过人的智慧,真发现哪天无缘无故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能盲目自大。

终于明白那些中了彩票带着面具领奖人的心理了,家里后院的菜明早我得拿到批发市场去卖了,菜婆和胖子都知道我这菜刚种上,被发现了可不行,种大棚的事花多少钱也得建,盖上大棚也能掩盖我菜的来路。

找了个理由,去蔡婆家说道明早去农贸市场的事,她家的葱长势正好,今天可以摘下来顺道去卖了,明天得她自己做饭,她嫌我操心太多,以前没我不都是自己干,在外注意安全就行。

熟悉了路也没那么着急,到凌晨三点我开始摘这些菜,头一个晚上摘也是可以的,我就想着从地里刚摘出来至少新鲜一点,平时的菜都要把根和黄叶子给去掉,用干稻草绑起来,再洗干净。我一个大老爷们也没那么多讲究,摘下在三轮车上码好,菜婆的葱放菜篮子里搁在最上头,实打实的一车。

拿个大可乐瓶装上水,盖子里戳上针眼,往上浇了浇,弄好这些琐事,天开始蒙蒙亮。

停到上次的位子,照常给了老板一把菜,和老板打听了市场的行情,今年暑假闹干旱,好多河床都干了,青菜价格比往年高,平时他们买也都两三块一斤。

把篮子放地上,我还是不太好意思大声吆喝,就等着顾客上门。

一会一个大妈过来,看了看我这些菜,她问我批发多少钱一斤,我说两块,大妈问我一块五行不行,大家批发差不多都一块五的样子,见我不同意走了。

随后断断续续来了几个人批发商,价格我都不是很满意,当时想着种点在后院自己够吃就行,样式少品类比较多,又是当季菜,昨天炸了一盘辣椒和炒了青菜,那味道绝了,就那点辣椒我还没舍得拿出来卖,这批发价钱真觉得不值当。

又过了一会,一个年轻的女人推着一辆婴儿车过来,问我青菜多少钱一斤,我说四块,为了突出她没买亏,我还说了说我这个是有机菜,都没打药最适合小孩吃。

她挑选了一些也没说其他话,付了钱推了车就走了,这菜生意才终于开张了。

便利店老板看我做生意的样子,让我在他店里买了三卷塑料袋,冲我指了指上坡,上面有个桃花小学,你停在小学外面的和我一样招牌的店前面,就说我让你来的,送完小孩都会买一些,卖完之后还有个市场,那边的价格高,去试一试。

兴许便利店老板打过电话,我开车过去一个男人指着玩具摊旁边的空位,也没说多话,让我在那卖。

送完小孩的大妈围了过来:“小伙,你这菜怎么卖。”

我想了想“这些菜都四块一斤,搭小葱送。”

“倒是挺新鲜了,你这菜还有菜根不能便宜点。”大妈看上去挺乐意买,一边挑一边说。

我说:“我从安县乡下过来,自己吃的没打过药,包管好吃。”

听我这话大妈也没有再还价,拿着带着就开始装,每样都来了点“好吃下次你来我还买,你们那边的土鸡蛋好吃,有的话下次带点过来。”

一称有六斤,大妈爽快的付了钱,走之前还招了两个年轻人过来。

有人开了头,菜一下变得好卖起来,大伙围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挑挑拣拣,有人问我明天还来吗?

还没弄明白菜为什么长这么快,也不敢轻易回复,我只能回答“家里种着自己吃,多的才拿出来卖,都在这里短时间不会过来。”

听我这么说,有一些人又多买了些。“买那么多能吃完吗?青菜放一天就不新鲜了。”

“放冰箱能吃两天,给我女儿家送点过去。”

“上次我买的娃娃菜放冰箱半个月也没坏,再也不敢买了。碰到这种新鲜的还不如多存点放冰箱。”

人越多都想凑过来瞧瞧这里有什么,我的三轮车前的人来了走,走了来,赚到钱当然我也不介意说什么。

我以为今天至少要到中午才卖完,谁知到九点菜就剩个十来斤,这些我也不准备卖了,拿着袋子都送给了老板,占这么好的地我也得让人家知晓我的感谢。

卖完菜,有钱垫底,心理安稳多了,也不委屈自己的胃,找了家早餐店吃了份凉面,豆腐乳的鲜,酸黄瓜的酸,辣椒酱一拌,香味立马出来,吧唧几下就干完了,再来一碗筒子骨海带汤,还是外头的好吃,路过徐记鸭霸王,买了一斤鸭舌和毛豆,胖子约我晚上去他家吃饭,有事聊,也不说详情,到时候带过去一起吃。


这次蔬菜卖了将近三百八十四块钱,让我的底气十足起来,开着我的三轮车,去河对面找找看,那边有个产业化草莓种植基地。

一路开过大桥往东走,靠近种植基地的路边都是卖草莓的小摊,走到种植园的门卫室,一个大爷正坐着看报。于是我硬着头皮问种植大棚的事,总算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前两年种植园刚做起来的时候可以在园里租大棚,现在形成体系,冷冻的物流车在园里等着,往全国各地销,地也不对外收回来自己管理了,周围的一些农户也跟着小型种植草莓,想要了解大棚的种植技术可以去外面卖草莓的人问问,他们都差不多有自己的大棚。

我找了一家面目慈祥的老太太问,一开始笑眯眯的问我要不要草莓,听我打听大棚的事,笑容淡了下来,说不知道,也不再搭理我。

又找了几家打听,大家对我问的事表现得比较排斥,问不出所以然。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也没想再问下去,刚准备走注意到一双眼睛盯着我,是个小男孩,坐在板凳上,四五岁的样子,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像葡萄一样,我看向他,男孩露出欣喜的表情说道:“叔叔,你要买草莓吗?又大又甜。”

看了看竖立在草莓摊上的价格,六十五一箱,一箱五斤,一百一两箱,也能承受,没忍说出拒绝的话,拿了两箱放进三轮车,刚卖完草莓高个过来忙和我说谢谢。

左边的摊贩看男人生意这么好似乎有点不满:“你这小孩带得好,大家都往你这边买了。”话里话外带着酸意。

男人没搭理,用手指了指摊上的草莓对我说:“你把我这些草莓买了,我带你去看大棚。”

这些草莓并不少,我心里对他的这些话有了疙瘩,觉得这两箱草莓买得似乎有些多余,我不喜欢这种带有条件的商量。

骑着三轮车准备打道回府,男人又把我叫住,说和我开玩笑,让我等会,打电话让他妈来接我去看大棚。

于是我在小摊前等着,小男孩活泼的围着我转来转去,一点也不认生:“叔叔,你为什么看大棚?”

“我想看看大棚是怎么建的,你几岁了?”

“我五岁了,为什么要看怎么建的……?”重复了很多个为什么之后,老太太终于过来了,男人让她带着小孩一起回去休息,我让她俩坐在三轮车指路。

老太太挺健谈,一路交谈才知道他们就住这个村,大棚就在自家边上,家里还有个老头在小区当保安,平时儿子靠卖草莓营生。

到了她家,男孩闹着和他奶奶说累,要脱下来,老太太闹不过给他脱下裤子拆下来了,这才看出男孩的右腿膝盖以下装了个假肢。

嘱咐男孩在家看电视,带着我去大棚看了看,棚顶铺了一层薄薄的遮阳布,里面比外面凉快,老太说他们家有一亩地的大棚,用的是水泥拱门,顶上用了一层塑料薄膜,高有六米,中间隔两米吊着灯,一块种植地长有五十米,宽一米二,每个地相隔两个一个蓬头,浇水打开总开关就行了。

有一个大棚是用钢筋做的框,四周是玻璃,里面放着木箱,说她儿子去了趟江苏,那里有一款白雪公主卖的价可高了,从12月到5月份都能出草莓,所以想建个小型的试一试。

老太太很和善也不藏私,草莓喜阴,这棚里的太阳光不能太强,要想草莓种得甜,还得时常去根。

听我说不种草莓,和我说他们没种过其他的作物,也说不出什么技巧,靠自己摸索,一开始也是为了生计,种上的怕抢生意,也不告诉他们是怎么个种法,他们就一边种一边学,棚内的温度很重要,每个季度都有种法。

和老太太告别,返程路上看着男人站在马路边吆喝着生意,摊上的草莓和我离开时没什么变化,我让他把草莓给我装上。

男人似乎觉得不太好,推脱着说不用,我借故说准备送人才装上,八块钱一斤卖给了我,今天卖的菜钱算是都搭上了。

看着三轮车上的草莓,心里五味杂陈,这世间的难又何其多,我自己也不是如此,回到村里,孩子们围着车盯着我车里的草莓露出渴望的眼神,一人给了几颗,放暑假了,村里的孩子变的多了起来,嬉笑声渲染着整个村庄,比往常热闹,老人们看孩子接过草莓露出开心的笑容,一些老人朝孩子们叫唤着道谢,把孩子叫到别处去玩,还有一些老人盯着我车上的草莓,想再拿出来些,见我没这意思开始问我从哪里弄这么多草莓,我说从资河那边,开始说道草莓放久了会坏,年轻人花钱就是大手大脚,这家里没人管着就是不会生活。

我权当她们说的是别人,回到家放下三轮车,告知菜婆去胖子家的事,提上那两箱草莓和鸭霸王就走了。


去到胖子家,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他家门后,能听到屋内传出来哈哈大笑的声音,里面有不少人,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进了门,胖子把我迎了进去,除了他家的叔叔伯伯屋内还有村里的几位干部,他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是他堂哥贾定和,从深市回来了,准备在贾村做自媒体,搞乡村振兴带动我们贾村的收入,他在某抖短视频里粉丝都有两千万。

吃饭期间大家说侃侃而谈,贾定和说着一些短视频的种种优势,某人靠短视频带货赚了十多亿,以前也就是卖衣服的,我们农村有的是健康食品,以后都不愁卖,大家的心情带到了最高点,充满期望,村干部也表态只要他能带动村里的经济,完全配合拍摄,我除了嗯,啊我也不知道说些啥,连某抖都是今天听他们说才知道,手机我就会百度查个资料微信,这种环境让我有些拘束感,贾定和见我肚子里没货,也不敢兴趣,眼神和我也没有了交流。

这顿饭我吃了将近三个小时,是我回家以来最久的一顿饭,我观察了一下,在饭桌上认真吃饭的除了我就是胖子了,就连胖子他爹妈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怎么做短视频。

离开时饭桌上的每人都下载了某抖,还关注他表哥,亏我没带手机,也就避免了,有时候我都发现自己有点小毛病,对新事物不太愿意接受,那会微信出来人人都用上了,我还在用着qq,后来工作通知都在微信里发,才无奈的下载了一个。

望着延长而去的黑色越野车,胖子他爹转头问我“震伢子,我家小胖跟着他堂哥学做短视频,你要不要一起。”

对于这等好事其他人很快就答应,从小走出去的经历告诉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成功都需要付出努力和精力才能换来,我现在的精力在那小山峰上,也无心做这事。

脑子转着怎么回复好一些:“建叔,谢您了,在村里我不是才买了地,准备建个大棚,我忙不过来再说也不太会说话,种地还行,拍短视频这种活做不了。您的心意领了。”

胖子爹也没说什么,让我有事就找他们帮忙,多走动。

这之后,联系了福伯,我把银行的那些存款都取了出来让他过来给我建大棚,让他务必给我弄结实的那种钢架,饭菜自理,第一次建给我整出多少算多少。

我白天把家里的牲畜安排好,简单的做着一日三餐,去大棚里看看情况就转了回来,晚上早早睡去,到凌晨开始打坐,嘴里说着越来越顺口的话语,我的身体因此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最直观的感受到力气变得大了起来,看到的东西比以前清晰,身体和大脑感到无比轻松,呼吸和吐纳变得绵长起来。

我更无心在其他事情上,菜婆更是来了好几趟,关心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我气色比平时更好,放下心来。


等我第三次见到张铭铭时,是我的大棚建好和大伙吃感谢饭,她绑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衬衣和白色的西裤,脸上化着淡妆,过来给福伯送发票,我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我穿着前两年的T恤,脖子上挂着毛巾,裤子粘着泥巴,为了方便给牛去割草,还穿了在路边买的八块钱一双黑布鞋,村里干活的人都这样,但被她看到我这样的穿着,心里总不得劲,

她走后我的脑袋里一直浮现着她的身影,心里总想着她会不会觉得我邋遢,她有没有看见我,随着福伯把建大棚的开支情况和我细说,转移出了脑海,开出的发票递给我,我那十一万九千块钱剩三千五百,空地上多出了高四米的围墙,里面有两个长三十米,宽十米,高五米的钢筋大棚,棚子用了三种玻璃,侧墙浮法,顶部用了超白散射的钢化玻璃,东西用得好,花销也贵。

我也口袋空空,除去今天的饭钱也就够三个月的生活费,望着目光所至之处的房子,听着牲畜发出的声音比什么时候都踏实。

胖子自从饭局后没有再找过我,说实在话心里有一丝的失落,那种感觉随着八月中旬一到,在忙碌中忘却,这些天村里到了老人们都忙着收自己家的水稻,二伯也把地还给了我,拖了两麻袋新打的大米过来,菜姑指着那两麻袋大米,和我说心还没全坏,知道送两袋米过来。

我的时间压得更紧了,一个秋季都没闲着,忙啊忙,收完菜姑的地,再和我那几亩地一起种上了晚稻,把发酵好的肥运到大棚里养土,刨土洒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逸平和。

种上大棚之后,我时常观察着室内的温度,按照网上的方法调节,碰水的洒头每天都往下淋,省下不少时间,我种的蔬菜种类繁多,一个棚的反季节菜,西红柿,黄花,丝瓜,茄子……还一个棚当季的红菜苔,葱,香菜,姜,包菜……再等半个月基本也用不着出去买菜了。

今年的秋天特别奇怪,村里的老人也在议论纷纷,往常到十月早晚天气会变凉,气温也日益降下来, 可现在气温没往下降,依旧灼热,新闻也在报道这种奇怪的现象,各大湖泊的水位下降,进入了枯水期,启动的干旱预警一日比一日严重。

菜婆和我讨论着最近的现象,面色愁苦,总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正回话胸前图案让我感到灼热,一股热流喷发出来,顿时我晕了过去。

我走进了一座大山,铺展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宽坦而开阔的谷地,远方的浓雾遮住了我的视线,只能看到高高的瀑布从山岩陡直的流下来,汇入山涧形成一条河流,从西山口向东山口穿流而去。

河流旁竟然有几块整出来的田地,田里金黄一片,山腰上杂草丛生,这幅景色和我的玉佩一模一样。

菜婆还和我在一起,不行,我要赶紧出去,正当想着出去的路,自己已经在床上醒来,周围坐着两个人,胖子和他的堂哥。看我醒来菜婆急得快哭了,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胖子过来了,把我背到了床上。

胖子松了一口气,问我怎么晕了,我从床上起来,随意找了个理由,问他们怎么来这边?我们住的这块地也就我和菜婆两户人家,平时也没人往这里走,胖子的表哥说他们想去山上看有什么好的素材,刚好经过听到菜婆的叫声就过来看看,问我能不能借我家的牛出去吃草。

来者是客,好歹刚背过我,我带他们往牛棚里走,看我们走过去小牛动也不动,我顿时觉得好笑,几天没带出去这还闹上脾气:“小黄牛,去后山咧!”

小牛听到我的话走了出来,我套上绳递给胖子,拍了拍小牛的身体,要听你胖哥的话,听话了明天再带你出去。

贾定和看我和牛对话,一脸惊呆的表情,问我牛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我不知道能不能听懂,这家伙一牵绳就知道要出去吃草。”我内心还是鄙视他,觉得他那天牛皮吹得太过了,还上亿,做梦实在一点。

他和小胖从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衣服换上,胖子牵着牛,穿着布鞋,贾定和还在路边扯了根草让他叼着走前面,他手举着架子跟在后头,往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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