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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王宝钏:踹掉乞丐夫后成女帝

姝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重生+修罗场+万人迷女主+宫斗宅斗】【女主腹黑狠辣时而妖媚】相府三小姐王宝钏倾城绝色名满京城,却下嫁乞丐夫薛平贵。寒窑苦守十八年,换来的不过是枕边人的试探与算计。十八年野菜,换来了十八天的皇后,父母阿姊全死在薛平贵的算计之中。一朝重生绝地泣血,看她如何毁他青云路,看她如何绽放风华,引来皇孙公子争相求。——王宝钏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断情绝爱了,但没想到碰到了一个甘愿为她奉献生命的男人。只见那个冷清如月的男人手捧着玉玺,满目深情,“王笙笙,若你愿意嫁给我,我愿以江山为聘,山河为礼,一生只甘愿做你的不二臣。”

主角:   更新:2022-11-18 22: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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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王宝钏:踹掉乞丐夫后成女帝》,由网络作家“姝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修罗场+万人迷女主+宫斗宅斗】【女主腹黑狠辣时而妖媚】相府三小姐王宝钏倾城绝色名满京城,却下嫁乞丐夫薛平贵。寒窑苦守十八年,换来的不过是枕边人的试探与算计。十八年野菜,换来了十八天的皇后,父母阿姊全死在薛平贵的算计之中。一朝重生绝地泣血,看她如何毁他青云路,看她如何绽放风华,引来皇孙公子争相求。——王宝钏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断情绝爱了,但没想到碰到了一个甘愿为她奉献生命的男人。只见那个冷清如月的男人手捧着玉玺,满目深情,“王笙笙,若你愿意嫁给我,我愿以江山为聘,山河为礼,一生只甘愿做你的不二臣。”

《重生王宝钏:踹掉乞丐夫后成女帝》精彩片段

大明宫内。

“咳咳、”王宝钏用帕子掩面用力的咳了两声,很快素白的帕子上暗红一片。

唾液和血液混杂在一起,夹杂的酸腥腐烂的气息。

如同她这个人一样。

这是她当皇后的第十八天,而她却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十八年来寒窑苦守,长期吃野菜让她身体早衰亏损,曾经的倾国倾城佳人色,早就变成了形同枯槁的憔悴妇人。

她承认那天在金銮殿上看见千娇百媚的西凉公主代战的时候,她是自卑的。

代战站在中年俊朗的帝王身边,才像一个真正的皇后。

好在薛平贵心中还有自己,尊自己为后,而代战也对自己尊敬有加,不曾僭越。

只是这后宫中美人如云,代战又是其中绝色且又与薛平贵有十八年夫妻之情。

自薛平贵登基以来,不是去临幸后宫新纳的那些名门娇女,就是去西宫哄着代战,金银珠宝奇珍异玩都成堆的送。

登基第一天薛平贵倒是来过一回。

可能是十八年的分别,让薛平贵和王宝钏无话可谈。

王宝钏曾无数次想过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她想,也可能是他求欢之时,摸到了王宝钏粗粝的手,望到她不再娇艳的脸庞,一瞬间让他兴致全无。

但他告诉王宝钏他爱她,这十八年来他午夜梦回都是我,她便信了。

王宝钏只恨自己没有早些找到他。

王宝钏只是担心她这身体,不知道还能陪他多久。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里面曾经有一个她爱如珍宝的孩子,那是我和平贵的孩子。

这是这辈子...

她不知道还能有这个福气拥有吗?

王宝钏正这么想着,小莲就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由于太过于焦急和激动,还被门给绊了一跤。

“小姐!!出事了!!”

小莲几乎是爬着进来的,头上的珠翠都摔了满地。

自从小莲成了吉祥公主之后,王宝钏很久没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了。

王宝钏赶紧起身去扶她。

小莲死死的抓住王宝钏的手,眼里都是焦急,“小姐,万寿宫走水,相爷和夫人两人被活活烧死了!万寿宫的小太监跑了出来,说二小姐也在里面!这会儿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王宝钏扶小莲的手瞬间就滑落了下来,眼泪溢满了眼眶,“你说什么!小莲,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

巨大的悲痛笼罩了王宝钏全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苦守寒窑十八年,终于盼来了薛平贵,终于盼来了一家团圆,她本以为幸福快乐的日子马上要开始了,她的爹娘居然遇难了!

小莲已经哭的说不出话,王宝钏心如死灰。

她知道小莲没有必要骗她。

王宝钏急急忙忙的就想去万寿宫,但此时此刻外面却响起了太监尖刻的声音,“皇上驾到!”

薛平贵走了进来。

他自从当了皇帝,威严和架子一个不少。

“平贵!我爹娘...”王宝钏悲痛欲绝,这时候只有看着这个她爱的男人才会让我感到安慰几分。

而此时此刻薛平贵身边的太监却打断了王宝钏说的话,“娘娘!不可直呼天子名讳!”

王宝钏泪眼朦胧的看着薛平贵,他却毫不动容,甚至默认太监纠正我

她的说法。

王宝钏一时看他竟然有些陌生。

当初那个少年郎...好似再也回不来了。

薛平贵伸手拉住王宝钏的手,“宝钏,你爹娘的事情朕知道了,节哀。”

王宝钏焦急的拉着他的手,“平贵,平贵我要去看他们最后一眼!”

王宝钏急的血都咳到了他身上,薛平贵只是嫌恶的看着龙袍上的血滴,“宝钏,你是皇后,怎么还是一副农妇做派!”

王宝钏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当初她是天之骄女,为了他才沦为乞丐妇,此时此刻他竟在嫌弃她么...

“宝钏,王允造反本就该诛,要不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他在朕登基那天就该死,今日果不过是他遭报应罢了。”

王宝钏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说什么!?

在她爹娘身故的时候,薛平贵居然说出这种话!

王宝钏气血上涌,狠狠的喷出一口血。

“对了,朕打算封腾蛟做太子,你没意见吧?”

薛腾蛟是代战之子。

王宝钏不在乎太子的名分,但是薛平贵在她父母出事这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平贵说完这句话,又转头对小莲讲,“小莲,朕把滇西封给葛大和张伟了,你们到时候就去滇西成婚。”

王宝钏和小莲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

滇西山高谷深,地形险峻,恶疾遍布,那边还有不少地方势力,向来难受朝廷管辖。

薛平贵把他两个好兄弟封王,却把他们封在了滇西这种地方,这不是要他们死吗?

“薛平贵,你不仁不义!”

王宝钏跌坐到地上,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居然是这种人。

薛平贵却突然露出了一丝不属于他的阴狠表情,他蹲在王宝钏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宝钏,对不起,只要你们这些人在朕身边一天,就能让朕想起朕屈辱不堪的过去,下辈子要是有机会,我们再做夫妻。”

“对了,记得别再投胎到王家了,王允那个匹夫,死前都还惦记着见你一面,可惜啊,朕把他千刀万剐,大概是永世不得超生了。”

居然是薛平贵动的手!

“薛平贵!”王宝钏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宫殿,仿佛用尽了她的全部气力。

王宝钏怒目圆瞪,鲜血从她的眼里,鼻子里,耳朵里流了出来。

小莲看着七窍流血的王宝钏,哭着爬了过去。

王宝钏摔到了地上,她气若游丝,望着薛平贵那张冷脸,“薛平贵...若有来世,我绝不和你做夫妻,若有来世,必坏你青云路!”

王宝钏薨了。

小莲自戕了。

薛平贵长松了一口气。


“小姐,小姐你醒醒。”

王宝钏从睡梦中被唤醒,她双目红赤,仿若厉鬼。

小莲被王宝钏的眼神狠狠的吓了一跳。

一向最温润不过的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小莲?”王宝钏看着穿着丫鬟服饰,只有十五六岁的小莲,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没死吗?”

她被薛平贵下了慢性毒,七窍流血而亡,怎么还活着...

小莲瞬间“呸呸呸”了几声,“小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薛公子在后花园等着你呢!我的小姐啊,你到底去不去啊!要是相爷发现了,薛公子就完啦!”

小莲的焦急不似作伪,再加上她那稚嫩的脸庞,王宝钏在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她重生了!?

王宝钏冲到了梳妆台面前,看着自己这张只有十六岁娇艳绝色的脸,眼泪瞬间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小莲看着小姐又哭又笑的,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小姐,你该不会撞鬼了吧?”

小莲向来心直口快,王宝钏也没怪她。

上天居然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什么劳什子的苦守寒窑十八年的贞洁烈妇!谁爱干谁干去!

她王宝钏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

她有绫罗绸缎锦绣床,何必去寒窑过那糟蹋人的日子!

“走吧小莲,去会会薛公子。”王宝钏勾起了一抹笑,漂亮的惊人。

小莲被她笑的晃神。

她总觉得小姐有点不一样了,之前要是看见薛公子,小姐可是欢天喜地的不行。

王宝钏到了花园,见到了薛平贵。

此时他粗布麻纱,却难掩极好的相貌和人中龙凤的气质。

王宝钏望着那张还是少年的清俊脸庞,再也没有了当初心中半分悸动。

只有恨,抓心挠肝之恨!

不过她还是扬起笑容走了过去,像往常那般温温柔柔的喊了一声,“薛公子。”

甚至比以往更酥的入骨三分。

可能越恨,笑的就愈发温柔。

薛平贵正被相府的富贵迷了眼,听到王宝钏娇柔的声音不禁一阵酥麻,“三小姐。”

今晚正是前世的自己找薛平贵私会的日子,但今时今日王宝钏已经没有了和他相会的意思,而是想拿回当初赠与他的金钗!

上一世薛平贵被人追杀把客栈弄的一片狼藉,他便把她赠与的金钗抵押给了客栈。

呵呵,他不仅抵押了,还广而告之是金钗相府小姐给他的。

当时王宝钏没觉得不对,但现在想来,实在是其心可诛!

名声对一个闺阁女子来说多么重要!

王宝钏刻意把话引到了金钗之上,“薛公子,我给你的金钗还在吗?”

“当然,小姐给我的东西我自然收好了。”

薛平贵从衣服里拿出王宝钏的金钗,为了表明他的重视,视若珍宝的拿了出来。

王宝钏自然而然的接过了金钗,欣赏了起来。

她趁薛平贵不注意的时候,把金钗调换了过来。

“薛公子,你真的把金钗保护的很好。”虽然明天就被你抵押给店家了。

薛平贵脸上有些自得。

可能是觉得王宝钏早就对自己芳心暗许,薛平贵暗暗开始得意。

等薛平贵走了之后,王宝钏露出了一丝古怪笑容。

那个金钗是王母给她们三姐妹的,她有,王银钏自然也有。

只是在珠翠处有细微的区别。

二姐啊二姐,上一世你因为嫉妒爹娘爱我,想让魏豹强了我,又私吞了薛平贵的抚恤金,让人阻扰我绣帕营生,把我挡在相府之外不让我回去,我小小的报复一下不过分吧?

王宝钏心里这么想着,她这辈子绝不再做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既然只有祸害遗千年,我王宝钏就做那天生的坏种!

第二天一早。

果然同上一世一样,王银钏就拿着金钗气势汹汹的去找了王母。

“娘,你看宝钏,居然把贴身的金钗送给那乞丐薛平贵!多丢我们相府的脸啊!她不要脸我们相府还要脸呢!”

王银钏一脸尖酸,她从小就嫉妒宝钏受爹娘宠爱,现在逮到机会就疯狂刻薄王宝钏。

“二姐,你在说什么呀,宝钏怎么听不懂。”王宝钏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的风情万种,和从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王银钏望着王宝钏那张绝色倾城的脸露出了嫉妒,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想抵赖,魏虎都说了你当日被那薛平贵所救,把你的贴身金钗送给了那乞丐!真丢相府的脸!”

“二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当日确实给他金钗,可那不是我贴身的,我只是可怜他无钱可用当做报答罢了。”

王宝钏从她的头上摘下了金钗,“你们看,我的金钗不是在这吗?”

王银钏一脸不可置信,“那我手里的金钗是谁的!?”

王母走到王宝钏身边,“这确实是宝钏的金钗。”

王宝钏看着王银钏手里的金钗,露出了笑容,“二姐,我怎么觉得你手里的那只金钗,像你自己的呢?”

王金钏看了一眼王银钏的手上的金钗,惊呼道,“这不是银钏的金钗吗!”

“不可能!”王银钏叫了起来,但是的的确确就是她的金钗。

这时候王宝钏派人找的魏虎来了,他见到了这一幕,直接拂袖而去。

“魏虎!”

王银钏气的跺脚。

王宝钏却笑的灿烂,假装惊呼道,“二姐啊,这到底是你想用自己的金钗陷害妹妹,还是你和那个薛平贵的乞丐私相授受啊!”

“你!”

王银钏看看和一脸失望的王母,再看看拂袖而去的魏虎,急匆匆的跑了上去。

王宝钏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这让娘失望还是让夫妻有隔阂,就端看王银钏怎么选了。

其实她对王银钏是有怨的,她知晓王银钏最开始心中把她当妹妹,只王银钏更爱的是她自己罢了,是以后来在魏家和她之间选择了魏家,在妒忌与她之间选择了妒忌。

气气王银钏还是小事,最要紧的事情是阻止薛平贵制服红鬃烈马,她王宝钏该去哪里找到这种能人呢?


上一世的遭遇让王宝钏深知及时行乐的道理,她出生世家贵胄,认识了薛平贵之后却没过一天的好日子。

王宝钏包了京城最大酒楼的天字一号房,看美人喝美酒,好不乐乎。

困了倦了就在房里小憩。

王宝钏只是歇息,她脑子很乱,根本睡不着。

她开始想接下来的布局,上辈子想不明白的事情她这辈子渐渐开始想明白了。

当年她年近四十,大姐和二姐年纪更长,却无所出。

无所出意味着王家无后。

而权势滔天的王家无后对谁最有好处,那就是皇家。

王允已经是权倾朝野,而王家女婿苏龙和魏虎个个都手握重权,没有一个皇帝愿意看见这种情况。

王宝钏突然从床上惊起,她是不是该带大姐二姐去好好检查一下身子,免得因为政治斗争而一生无子。

“相府内有皇家的奸细!”王宝钏瞬间就悟了现在的状况。

所以过几日的彩楼招亲,上一世她选薛平贵未必不是救了相府一命。

若是她嫁个王孙公子,怕是皇家就更为忌惮相府,说不定还会想办法折断相府的羽翼。

王宝钏正这么想着,突然一声巨响,有个蒙脸的黑衣人破窗而入。

“你是谁!”

王宝钏美眸微瞪。

这时候黑衣人也发现房间有人,凌厉的冷眸里面有着无尽的冷漠。

王宝钏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意,她心里不免一惊。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双眸,里面仿佛有着无尽的仇恨和怨毒。

她突然想起重生那天在镜子里面看到的自己——

何其相似!

这时候外面的门被敲响,“王家娘子,出什么事了吗?”

店小二听见屋里的动静,生怕贵客有什么好歹。

王宝钏看了那个黑衣人一眼,对着外面说道,“无事,我刚刚打翻了茶盏罢了。”

黑衣人本来都做好了若是王宝钏尖叫就把她就地杀了的打算,没想到她居然帮了他。

“你为什么要帮我?”黑衣人声音冷的仿佛来自阴曹地府。

王宝钏却并不怕,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已经没什么比前世更加可怕了。

她伸手扶了一下头上的珠翠,笑语嫣然,“公子还有时间问我为何帮你,你手上的伤要是再不治,怕是要残废了呢。”

黑衣人一进来王宝钏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很明显这人受了重伤。

“过来吧,我这有上好的金疮药。”

王宝钏其实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这人的眼里有着和她一样的恨意,下意识的有点同病相怜。

许是黑衣人没见过如此镇定自若的小姐,顿了一下居然真的坐到了王宝钏旁边。

王宝钏给他止血包扎,“我不是大夫,只能给你暂时止血,你若解决了你现下的麻烦事,尽快找大夫吧。”

王宝钏发现这黑衣人居然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眉眼。

薛平贵长相已是不凡,这黑衣人的眉眼更是不俗。

“你很聪明。”黑衣人如是评价道,“不像是十五六岁的闺阁女子。”

王宝钏俏皮的歪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长得年轻的老妖精呢?”

黑衣人眼眸弯了弯,但很快又变成凌厉的模样。

王宝钏帮黑衣人包扎完也不欲多留,“你就留在这个房间休息会吧,我是相府三小姐,他们不敢进来。”

她望着窗下来来往往的官兵,“如果我没猜错,下面的人应该都是找你的,你躲个一两个时辰再来吧。”

王宝钏说完就准备走了,而黑衣人却喊住了她,“谢谢,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黑衣人摘下了面巾,露出了一张惊绝美人脸。

世人都说相府三小姐王宝钏倾国倾城艳冠京华,但王宝钏却觉得自己不如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美是连她这个见惯绝色的人都会感到心惊的。

“在下顾景之。”

王宝钏见他身手不凡,突然想到自己有件事情说不定还真能麻烦到他。

她有些激动的坐到了顾景之旁边,美眸圆睁,“顾公子,你认识能驯服红鬃烈马的人吗?”

今时今世,她绝对不会让薛平贵因为驯服红鬃烈马而名扬天下。

顾景之却红了耳根,他冷清的眸里露出了一丝局促。

他从未和女子离的这么近过,近的能感受到王宝钏扑撒在他身上的气息。

而王宝钏眼里坦荡荡。

这相府三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

“或许...我可以一试。”

顾景之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下,他不适应和女子离的这么近。

王宝钏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但听到顾景之说他可以一试,“这红鬃烈马世所罕见,驯服极难。”

“可以一试。”

王宝钏心里有了思量,改日应该试试顾景之真正的实力。

她让顾景之有事来相府寻她。

走出酒楼王宝钏还在想着京城世家中有没有姓顾的人家,这顾景之看起来实在不似寻常人。

“王宝钏!”

王宝钏没走两步,就被一道娇蛮的声音喊住了。

薛琪穿着浅黄的衫裙走来,王宝钏按印象这时候的薛琪应该已经住在了魏豹的家里。

“王宝钏你能不能离我大哥远一点,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大家小姐啊!”

她声音很高,周边的人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薛琪爱恋薛平贵多年,见到王宝钏就厌烦,恨不得让她身败名裂。

王宝钏不似上一世那样和薛琪讲道理,直挺挺的给了她一巴掌。

“相府小姐也是你可以随意攀扯的吗?”

薛琪双目圆瞪,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王宝钏!你居然敢打我,敢做还不敢认吗?相府小姐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吗?”

王宝钏又给了薛琪另外一张脸一巴掌,“女子名声何其重要,你非要说我仗势欺人,那本小姐就仗势欺人了!”

薛琪直接被王宝钏打懵了,在那里“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来话。

王宝钏直接转头走了,她知道薛琪本性不坏,会这么说她也是因为爱慕薛平贵。

薛平贵还有用,只要薛平贵在,她不可能避免遇到薛琪。

还不如一次把她打清醒了,知道她王宝钏不是好惹的。

王宝钏抬头,京城的天很蓝,可她总觉得这蓝天之下波诡云谲。


王宝钏思量许久,回相府就去书房找了王允。

王允在看下属呈上来的信件,面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

他在造反之前,也曾是个好宰相的。

“爹。”

王宝钏的这声“爹”仿佛穿越了天上人间。

上一世她为了薛平贵那个负心薄幸之人与爹三击掌,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在想想只有悔恨。

王允见是王宝钏,立马高兴的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宝钏,今日怎么想起来找爹了?”

此时的王宝钏还不是那个三击掌的不孝女,而是宰相最疼爱的女儿。

王宝钏强忍眼里的泪水,有些哽咽的说道,“爹,宝钏不嫁魏豹!”

王允听王宝钏声音哽咽,以为是女儿耍小脾气,“宝钏啊!不是爹说你,那个薛平贵有什么好的,嫁人还是要嫁门当户对的啊!而魏豹是魏虎的弟弟,知根知底的,等他入赘了咱们相府,那还不得捧着你供着你。”

“你要实在不想,爹再给你找个更好的公子。”

父亲总是希望女儿能过得更好的。

出乎王允意料的是,王宝钏这次居然没有反驳他,跟他对着干,“父亲,宝钏知道的。”

“知道你还...”王允刚刚想说什么,却被王宝钏打断了,“但是爹,我还是不能嫁给魏豹。”

“爹,您说您现在是什么地位?”

王允自得的答道,“老夫自然是权倾朝野满门荣耀,连皇上都得给老夫三分颜面。”

“爹,问题就出在这里。”王宝钏眼里闪过了一丝阴翳,“您已经权倾朝野,大姐夫又是户部要职,二姐夫是兵部侍郎,朝堂当中谁不避其锋芒,若是我再与王孙公子成婚,那王家的势力只会更加壮大。”

“您说,要是如此的话,对谁威胁最大?”

王允和王宝钏对视了一眼,许是没想到王宝钏看的如此透彻,“是皇家!”

王允其实并不是看不明白,是他总觉得他已经和皇上君臣相宜了这么多年,长期的得势让他忘记了忧患。

“宝钏你说的对,可魏豹虽出身不错,不过至今未得一官半职,并不至于让咱们王家增添多大助力。”

王允私心还是希望王宝钏跟个知根知底的人成婚。

“不,爹你错了。”

“若是我与魏豹在一起,那咱们王家岂不是成了他们魏家的天下。您也知道二姐夫的性子了,您在或许他们不敢怎么样,说句大不敬的,要是您百年之后,王家真的还姓王吗?”

王宝钏句句都打在王允心上,他深深的看了王宝钏一眼,然后突然大笑道,“哈哈哈——”

“宝钏不愧为我王允的女儿啊!这心智,这计谋,简直吾之子房!”

王允拉着王宝钏的手,感慨道,“三个女儿里面还是你最像爹了,爹还以为你真的爱上那薛平贵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相府考虑啊!”

王宝钏被王允的手拉着,心里有些酸涩。

她现在是为了相府考虑,但上一世,她可是真真切切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父母。

也不怪她后来过了十八年的苦日子。

想想自己真是活该。

“所以爹,你别阻止我和薛平贵见面,这人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能派不上用场吗?

薛平贵可是刘妃的儿子,是李温。

若是使用得当,说不定这薛平贵的青云路,能成她王宝钏的通天梯呢。

王宝钏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这皇位还是要给薛平贵的,但可不能像上一世一样给了驯服红鬃烈马的白袍小将,治理有道的西凉王,不忘乞丐兄糟糠妻的好太子——

而只能是给——

一个一无所有名声不堪的薛平贵,一个毫无势力只能依靠相府的落魄皇子。

——

魏豹一如上一世一样的纠缠着王宝钏。

王宝钏决心解决这件事情。

望着魏豹送上来的奇珍异宝,王宝钏伸手拨弄了一下。

眼见王宝钏兴致缺缺,魏豹笑的谄媚,“三小姐,你要是都不喜欢的话,我再派人去给你寻。”

“不用了,”王宝钏微微抬眸,看向魏豹,“魏豹,若我愿意嫁给你...”

魏豹以为是王宝钏想开了,愿意嫁给自己,惊喜的说道,“三小姐,你要是愿意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你要什么我魏豹都给你!”

“是么?”王宝钏轻轻挑眉,从头上拔下一支珠钗,在手上把玩,“若是我要你永世不得为官呢?”

王宝钏看着魏豹,美眸眼波流转。

魏豹总觉得王宝钏哪里不一样了。

他迟疑了一瞬,“三小姐,我大哥和苏龙都在朝为官,若是就你的夫婿是一介白身,岂不是委屈了三小姐。”

王宝钏拿着珠翠往她娇艳的脸上轻轻一划,魏虎看的胆战心惊,生怕自己爱的倾国佳人毁了容。

“可我就不喜欢你为官。”王宝钏的声线也带着寒意,“我呢,和你成婚之后想把你关在相府里,为我做牛做马,不能为官,不能纳妾,只能供我日日消遣。”

说着说着就把珠钗抵到魏豹的脸上,轻轻的使劲划过,留下一道血痕,然后顺着脖颈,胸膛,到了腹部。

王宝钏眼里流出一丝狠意,“若是让我发现你违背了我的意愿,那么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珠钗的尖锐部分抵着魏豹的腹部,冰凉的触感让魏豹浑身一颤,随着王宝钏的话,魏豹的下身也一凉。

魏豹本就是爱慕王宝钏的倾国倾城色和王家的权势滔天,还有王宝钏的性子。

但此时此刻的倾国佳人不仅变成了修罗,还要毁他仕途,一有不顺还要让他断子绝孙。

魏豹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王宝钏。

他咽了一口口水,“三小姐,相爷不会同意的...”

“你觉得我爹那么疼我,他可能不同意吗?”

王允夫妇溺爱王宝钏在京城里面是出了名的,魏豹吓的跌坐到地上。

“三、三小姐,我想起我府上还有点事。”

然后屁滚尿流的跑走了。

王宝钏在后面露出了轻嗤的声音,魏豹爱的从来都是相府最受宠的绝色佳人三小姐,而不是一个疯批毁他仕途的王宝钏。

按魏豹的脾性加上她之前和爹交流,她和魏豹算是绝无可能了。

“小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小莲震撼的看着王宝钏,总觉得王宝钏陌生的很。

王宝钏站起来拍了拍小莲的脸,故意吓她,“是啊,你害怕了吗?”

小莲有些害怕,但想想王宝钏是她最爱的小姐,立马说道,“小莲不怕,只要是小姐,什么样小莲都能接受。”

王宝钏笑的欢,“小莲你放心吧,你小姐我没那么疯。”

小莲这才反应过来王宝钏刚刚是在故意吓人。

“小姐,你太坏了。”


皇帝让王宝钏彩楼招亲的圣旨如期而下。

王宝钏跪地迎接圣旨,这一世她没不甘和怨恨,没有满心满眼都是薛平贵。

清楚了背后的利害关系之后,她心里无波无澜。

皇帝无非是想她嫁个无权无势的贩夫走卒,亦或者让她干脆去死。

绝对不能因为她的婚事再给相府增添一丝能威胁到皇权的可能性。

所以...她只要不能成婚便好了。

“宝钏啊,这皇命不可违,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王允急的满屋子乱走,之前他还打算听魏虎的话使手段让魏豹拿到绣球,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王孙公子不可,魏豹不可,可他也不愿意把自己女儿的幸福系在一颗充满皇家算计的绣球上。

而王宝钏却不急,手上把玩着一把匕首。

那是她特地花重金找能工巧匠定制的,据说削铁如泥,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用。

“爹,不急,离二月二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王宝钏把匕首对着脸比划了一下,“大不了,我自毁容貌便是。”

一个容貌尽毁的王宝钏不想嫁人,王宝钏想皇帝也不会怪罪的。

“宝钏,这是下策!下下策啊!”王允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爹怎么舍得我的宝贝女儿容貌尽毁。”

“女儿不过玩笑而已,您别担心了。”

王宝钏站起来整理裙衫,“山人自有妙计。”

王宝钏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与此同时,西凉的使者凌霄带着红鬃烈马和假扮随从的代战公主。

不令人意外的是,这一世如同上一世一般,王允带着苏龙和魏家兄弟去迎接使臣。

魏虎依旧口出狂言觉得自己可以驯服红鬃烈马,结果去的三人都落了一身伤。

招能人异士的皇榜也粘贴在了城门之下。

王宝钏此时此刻正在书桌前练字。

小莲凑过去看王宝钏写的字,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小姐,小莲怎么觉得你的字和以前不一样了,看起来像是上过沙场的将军。”

王宝钏的字锋芒毕露,一点都不像个闺阁小姐。

王宝钏自从重生之后,整个人都戾气重了不少,字如其人,便是如此。

王宝钏支开小莲,一个人潜心练字。

这时候窗外突然飘起一阵猛烈的风,等王宝钏抬头的时候,自己的身旁已经站着一位高挑精瘦的公子。

是顾景之。

此时他并未遮面,露出了一张精致俊美的到极致的脸。

所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冷清的眸就那么望着王宝钏写的字,低沉的声音在王宝钏耳边响起,“字不错,就是不像是闺阁小姐所写。”

王宝钏眼波流转,轻轻笑了一声,“我瞅着顾公子这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和你身上的肃杀之气也不太相宜啊?”

顾景之第一次见一个闺阁小姐毫不掩饰的赞赏他的长相,哪怕王宝钏话里揶揄的成分比较多,他的脸还是不由发热。

“你知道我来找你所为何事吧?”

顾景之清淡低沉的声音在王宝钏耳边响起。

“你看到皇榜了。”

王宝钏声音虽小,但莫名其妙给顾景之一种尽在掌握中的感觉。

顾景之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宝钏觉得这人的姿态颇骄矜的味道,她总觉得他该是出身不凡之人。

“你是如何在两月之前得知西凉会进贡红鬃烈马,又是如何得知皇帝会招能人异士驯服红鬃烈马?”

顾景之看向王宝钏的眼里有幽远的深思,仿佛想窥探她身上的秘密。

王宝钏清浅一笑,“或许我有预知之能呢?”

顾景之只当她是在玩笑。

想想王宝钏是宰相王允之女,说不定从王允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

“顾公子,你可有把握驯服?”

上一世凌霄回了西凉都没等到可以驯服红鬃烈马之人,后来还是薛平贵驯服的,这一世她可不会让薛平贵得到这种好名声。

顾景之点点头。

他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又师出玄冥大师,他不认为他不行。

其实要不是王宝钏救了他,他此时怕是已经身负重伤回到灵山了。

他无意参与西凉和大唐的脸面之争,但他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王宝钏既有求于他,他便帮她。

更重要的是,皇帝居然封驯服红鬃烈马的人为神威大将军。

他正愁找不到一个进入朝堂的理由。

“那便好。”

王宝钏说完这句话,顾景之便和她告辞了。

等他翻墙出相府的时候,还能在自己身上闻到王宝钏闺房的恬淡的熏香味。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少女那张娇艳欲滴的天仙相,还有她低头顺眉写字的模样。

他轻轻低声说了句,“这王三小姐还真是不简单。”

王宝钏第二天就去见了薛平贵。

像上一世那样,王宝钏告诉了薛平贵彩楼招亲的事情。

“薛公子,宝钏希望你到时候可以来抢绣球。”王宝钏的美眸里面全是情义和化不开的爱恋。

不过不一样的是,上一世是真的,而这一世她是装的。

薛平贵也自得于王宝钏对他的一片痴心,但嘴上还是说道,“三小姐,你出身那么高贵,平贵只是一介乞丐怕是配不上你。”

王宝钏满眼爱恋的看着他,一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模样,“没事,我已经求父亲想办法给你谋个一官半职的,只要你肯上进,以后我们一定能过好日子的!”

薛平贵听见一官半职的时候瞬间眼睛一亮,嘴里却却说道,“三小姐,我答应了父亲要自己考取功名报效朝堂的!”

王宝钏拉着他的手,少女纤细的柔夷触碰到薛平贵粗粝的手指,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平贵,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王宝钏眼波流转,“我知你志向,但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不是更能让你快速报效朝堂吗?”

薛平贵仿佛被说动了,“宝钏你说的对,英雄不问出处,成功不论方式,就听你的!”

王宝钏却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什么一生傲骨的少年郎,不过是隐藏心中功利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王宝钏满眼的爱恋让薛平贵觉得相府三小姐已经非他不可了。

薛平贵正沉浸在恋爱的旖旎气氛之中,王宝钏却突然抽开了手。

薛平贵不懂王宝钏什么意思,清俊的脸上露出了疑惑,“宝钏你...?”

王宝钏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片残破不堪的中衣锦缎。

看起来像是男人的中衣。

“平贵,我知道令尊为奸人所害,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害他的人究竟是谁,”她把手上的锦缎递给了薛平贵,“这便是那黑衣人身上的。”

薛平贵接过锦缎,眼里有着惊惧和仇恨,他抓住王宝钏的手臂,“宝钏!宝钏你知道是谁吗!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他的力气很大,王宝钏觉得自己的手臂上肯定红肿淤青了。

王宝钏倒吸一口冷气。

“疼...”

薛平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了。

“对不起啊宝钏...没弄疼你吧?”

她都喊疼了,怎么可能不疼,王宝钏在心里想道。

不过这会也不是和薛平贵计较这个的时候,王宝钏一脸替薛平贵担忧的模样,“我知道是谁,但是这个人的身份有点特殊,我怕你贸然去找他会受伤。”

“是魏豹。他是魏家的二公子,二姐姐的小叔子,这会儿你的妹妹薛琪应该住在他家。”

王宝钏一副不忍心看向薛平贵的模样。

“居然是他!”薛平贵怒极,伸手狠狠的捶了一下墙,肉体到底抵不过坚硬的石墙,薛平贵的手瞬间就血流如注。

王宝钏赶紧拿出自己的绣帕给薛平贵捂住伤口。

“别伤了自己。”一副心疼薛平贵的样子。

王宝钏发觉自己上辈子可能心疼他太多次了,所以现在表演起来得心应手。

不要心疼男人,会带来不幸。

这辈子她深知这一点。

“我一定要杀了魏豹报仇!”薛平贵眼里都是怨恨。

王宝钏面上心疼,心里却在想着让薛平贵和魏豹狗咬狗。

薛平贵这人她还是知道的,此时的薛平贵年纪还轻,武艺高强却城府不深。

而魏豹武艺不如薛平贵,但是心狠与城府却远胜于他。

光靠一个薛平贵未必可以杀掉魏豹,但加上日日夜夜在魏豹身边的薛琪就不一定了。

王宝钏故意提起薛琪,“可是薛琪还在魏豹府中。”

薛平贵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露出一丝嗜杀。

王宝钏知道魏豹怕是活不到彩楼招亲的那一天了。

上辈子就是薛琪毒死的魏豹。

这一辈子魏豹又是怎么死的呢?

王宝钏很好奇。

魏豹差点强了她,又四处追赶她害她的孩子没了,她对他可无一丝恻隐之心。

她之前本想吓唬魏豹让魏豹知难而退,但没想到听说了彩楼招亲之后,魏豹还是受魏虎和王银钏的蛊惑决定去抢绣球。

王宝钏便觉得这魏豹是长久的麻烦。

还不如顺水推舟送薛平贵一个人情。

“平贵,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薛平贵抱住了王宝钏,热泪盈眶,“宝钏,你真好!”

而被抱着的王宝钏,却在薛平贵不见的地方,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顾景之派人传信给她,说他今日会去驯服红鬃烈马。

王宝钏便作男儿打扮前去围观。

她倒是要看看这顾景之有没有这本事能驯服红鬃烈马。

今日皇帝也来了。

王宝钏望着皇帝那张和薛平贵肖似的脸便觉得有些不安。

这一世和上一世好像开始有些不一样了,上一世的皇帝并没有来校场。

今天来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人可以驯服红鬃烈马。

甚至还有一个小老头被红鬃烈马给甩到了树上,树干直直插入了他的身体,直接当场死亡。

饶是王宝钏这种死过一次的人看到这种场景都有些心惊。

在场的人更是一片唏嘘。

没人再敢上去驯服那红鬃烈马了。

皇帝的脸色瞬间难堪了起来,“难道我大唐就没有一个能人可以驯服这西凉的红鬃烈马吗!我大唐可是天朝!”

这实在是太丢大唐的脸了!

“我来!”

这时候王宝钏看到一身黑衣的顾景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顾景之昂首阔步,加之他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上三分的容貌,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一跃而上,马儿便嘶吼了起来。

大家便以为这又是一个会被红鬃烈马的甩下去的倒霉蛋。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红鬃烈马却奇迹般的温和了下来,仿佛被驯服了一样。

王宝钏看着顾景之驯马的手段,心道这人还有两把刷子。

见到红鬃烈马被驯服,皇帝高兴的站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朕就知道咱们中原还是有能人异士的!来人啊,封这位勇士为神威将军。”

“可否告诉朕你姓甚名谁啊?”

不知道为什么,王宝钏总觉得顾景之看向皇帝的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深幽。

“顾景之。”

顾景之看向上座的皇帝,拳头在暗处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好啊!顾爱卿,今日起你便是当朝的神威将军了!朕赐你田地金银,还有将军府!”

皇帝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心满意足的回皇宫了。

他来就是为了大唐的脸面。

至于这个神威将军是谁他并不关心。

此时顾景之也看到了人群中的王宝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计成的心满意足。

这正三品的神威大将军,这一世和薛平贵彻底没了关系。

王宝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回相府的时候听到了另外一则消息——

魏豹死了。

还是被人给毒死的。

听说死的时候七窍流血,右手还被人给砍了下来。

死状极其惨烈。

王宝钏边梳妆边轻声的说道,“这薛平贵下手还挺快。”

这毒的症状,真是跟她上一世死的一模一样呢。


魏豹死了,魏虎和王银钏两个悲痛欲绝,听说王银钏还晕倒了数次。

这王银钏还真是把魏豹当成了自家弟弟,王宝钏想要是这次死的是她,王银钏的表情应该是很复杂的。

估计是高兴和悲痛掺半吧,反正不可能如此难过。

王宝钏跟着王银钏等人来魏府吊唁。

来到棺尸之处,王宝钏看见魏豹的死状,胃里一时翻江倒海——

她上一世死的估计也这么难看吧?

王宝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绝色倾城的脸蛋,长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老天爷给了她这次重生的机会。

王银钏和魏虎两个人哭成了泪人。

而王宝钏却无波无澜,上一世他们欠她的,可不止一个魏豹之死就可以抵的。

王允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毕竟两家世交,魏家两兄弟又早早没了父母,他向来耳根子软,要不然也不会被魏虎戳窜着造反了。

王宝钏过去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父亲的背。

魏虎望着魏豹被人砍下来的手,撕心裂肺的怒吼道,“是谁要害我豹弟!!!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王宝钏在心里轻嗤了一声。

你的豹弟可不就是被人血债血偿了?

王宝钏一个人独自跑到魏府的后花园去了,她很好奇薛琪在哪。

她正想拉住一个丫鬟问问的时候,就听见假山后面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响了起来,“魏二哥,你别怪小琪狠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本来...本来小琪心里都开始有你了,可谁知大哥居然告诉我你是我的杀父仇人,薛琪什么都可以原谅你,但唯独这一点,我做不到原谅!”

是薛琪,此时此刻她正一身缟素在给魏豹烧纸钱。

王宝钏勾起一抹笑走了上前,“原来魏豹是你杀的啊!”

王宝钏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是薛平贵和薛琪两个人一起干的。

薛琪听到有人的声音,吓的打翻了烧纸钱的铜盆,纸灰落的满地都是,甚至有些飘到了薛琪的裙子上。

“王宝钏!!!”

薛琪见是王宝钏瞪大了眼睛,“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薛琪的眼里瞬间流出了杀意。

“是啊,我都听见了。”王宝钏笑着点点头。

薛琪伸手抓住王宝钏的手,高声道,“你都听见了!?”

另一只手则伸手掐上王宝钏的脖子,“王宝钏,我虽然讨厌你,但从来没有想杀你的念头,但今天你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只能死了!”

王宝钏却没有一点被掐住的窘迫,笑语晏晏,“我还知道魏豹的手是你大哥砍的呢。”

薛琪一愣,王宝钏趁薛琪愣住,把薛琪给扭在了墙上。

上一世她一人在寒窑苦守十八年,又生得貌美,葛大他们便担心她会受歹人欺负,便叫葛青教他一些拳脚功夫,她重生回来之后又找了武学大家教她。

她早就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宝钏了。

“你会武?”薛琪似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王宝钏这种名门闺秀居然还会武功吗?而且看起来并不是花拳绣腿。

王宝钏挑眉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匕首放到了薛琪的脸上,颇有些阴恻恻的说道,“你刚刚说你要杀了我对吗?”

匕首的寒意让薛琪害怕的发抖。

“那我现在毁了你的容貌应该不过分吧?”

王宝钏虽然生的美笑的也美,但薛琪觉得这个女人和地狱修罗没什么区别。

“不要啊!!”薛琪的脸因为害怕扭曲在了一起。

王宝钏用匕首的背面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脸,轻笑道,“知道害怕就别那么嚣张。”

王宝钏把薛琪放开,“我知道你针对我是因为你心里有薛平贵,其实你大可不必针对我,毕竟...”

“毕竟什么?你愿意放弃和大哥在一起吗?”薛琪眼里露出了希冀。

要是大哥不和王宝钏在一起,那她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王宝钏扶了一下刚刚因为动作而歪掉的珠翠,想了想又把它从头上拔了下来,“那自然不是。”

薛平贵还有利用价值呢,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和薛平贵撕破脸然后分道扬镳?

“那你说个什么!”

薛琪狠狠的瘪嘴翻白眼。

“我是说...”王宝钏把那根珠翠插到薛琪的发间,“娥皇女英,未尝不可。”

“你是说我们俩一起嫁给大哥!”

薛琪没想到王宝钏居然有这种心胸。

王宝钏露出了识大体的笑容,“是啊,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当然不可以。

她王宝钏这辈子不可能再和任何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只不过哄骗薛琪的话这么说而已。

现在没有了魏豹,薛琪心心念念的只有薛平贵一个人了,她又说愿意和薛琪分享薛平贵,薛琪心里这会儿应该是坚定要和薛平贵在一起了吧?

果然,薛琪听见王宝钏说这话,立马说道,“那你可别后悔!”

王宝钏笑的欢,“请便。”

她早就不爱薛平贵了,她的眼里只有恨,她根本不在乎薛平贵和薛琪两个人是不是有私情。

她要的只是,薛平贵的愧疚。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里和耳中,等薛琪走了,顾景之从树上跳了下来,语气中略带着丝不解,“王三小姐,当真有如此心胸?”


王宝钏不用转头就知道是顾景之,略带着调笑说道,“顾公子莫非是梁上君子当惯了?现在都开始偷听别人说话了。”

王宝钏说完这句话就眉目带笑的转头。

顾景之有一瞬间被王宝钏的笑给晃了眼。

这王三小姐还真是一等一的美人,至少顾景之出山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比王三小姐更美的女人了。

不过美则美矣,却是蛇蝎心肠。

顾景之的眼闪了闪,冷清的声音在王宝钏耳边响起,“王三小姐,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洗耳恭听。”王宝钏似乎知道顾景之要说些什么,仍是带着笑看着他。

“红鬃烈马,魏豹身死。”

“我竟看不出你想做什么,还有那个薛平贵,我调查过他不过是个乞丐,王三小姐也并非像是真心爱慕他的样子。”

顾景之是个很谨慎的人,在他决定要去驯服红鬃烈马的时候,他就去调查了一下王宝钏。

他发现这个王三小姐身上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比方说她为什么要和那个叫薛平贵的人牵扯不清,又比方说她为什么要找人驯服红鬃烈马。

王宝钏却没有被揭穿的窘迫,反而凑近了顾景之,踮起脚眼波流转的看着他,“那你觉得我该真心爱慕谁?”

两个人离的很近,近的顾景之可以闻到王宝钏身上的清香。

这王宝钏今天因为是来吊唁的,穿的极为素雅,头上的珠翠都是极素的。

但顾景之脑海里莫名浮现了“要想俏,三分孝”,王宝钏今日真一身当真能称得上好颜色。

两个人周身的气息莫名的有些暧昧。

顾景之心道这王宝钏不像是大家闺秀,居然有几分勾人味。

“不...不知道。”

他红着耳根后退了几步。

王宝钏轻轻的勾起一抹笑。

这顾景之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世外高人模样,这会儿倒是有点人气了。

“哈哈哈哈。”

王宝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顾景之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顾公子,光你问我问题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魏家,总不能是因为我来了吧?”

顾景之清咳了一声,“我有事。”

魏家有他要的东西,没想到无意听到了王宝钏和薛琪两个人的对话。

王宝钏是个聪明人,既然顾景之没说,她自然也不会问。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小莲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她见王宝钏一人走到了花园里就再也没出来过,这才着急的来找王宝钏。

顾景之听见有人来寻王宝钏,便一跃到墙上,等他要一跃到对面的时候,王宝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顾公子,最近若有时间可来找我一趟。”

王宝钏的声音悦耳,顾景之下意识的应了声“好”。

他分明和王宝钏相识不久,但是总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感觉。

王宝钏走出假山,碰到了来找她的小莲。

小莲看见王宝钏算是松了口气,“小姐啊,你跑到哪里去了,害的小莲好找。”

王宝钏指着假山中的黑猫,这只猫有着一双璀璨的眸子,“我在看猫。”

小莲挠了挠脑袋,“这猫有什么好看的。”

王宝钏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笑了声。

魏豹之死并没有影响相府搭建彩楼,按皇帝的意思,这彩楼要建的又气派又好看,要给足王三小姐面子。

但王宝钏知道,这皇帝可不是为了她好,而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但没想到,这彩楼才开始搭建几天,这彩楼居然开始闹起了鬼。

先是那些苦力们晚上的时候看见穿着红嫁衣的女鬼,后是彩楼西侧莫名其妙的塌房,又是每到子时,彩楼旁边就会响起女子悲哀的哭声。

那叫一个渗人啊!

本来百姓们心心念念想看看这彩楼建成之后会多么的宏伟,但是现在彩楼却从人人羡艳变成了不吉之地。

甚至能引起小儿夜啼。

大家还都陆陆续续传出了一点王宝钏的传言,说这王宝钏就是一个天煞孤星,不然为什么这种皇恩浩荡的彩楼招亲,却变成了冤魂索命之地。

大家都说这王三小姐啊,阴的很!

之前那魏家二公子要娶她,结果还没等到彩楼招亲的那一天就被她给克死了!

“小姐!这可怎么是好啊!外面的人都在传你是天煞孤星!”

小莲急的团团转,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王宝钏正在练字,看小莲这副模样有些头疼,“你下去吧,给我准备些糕点。”

“小姐!你怎么不急啊!”

“小莲!”王宝钏轻呵一声。

小莲只好委委屈屈的应了声,“好的小姐。”

小莲性格咋呼,上一世又做出各种事情想成全她和薛平贵,饶是她把小莲当亲妹妹疼,但很多事情也不敢告诉她。

王宝钏有心让王母收小莲为义女,这样她也可以把小莲当妹妹疼,她要走的这条路并不安全,小莲的性子并不合适陪她一起走。

是以一些事情都是让她的丫鬟小翠她们去安排的。

彩楼的事情便是她一手安排的。

只要彩楼建不成,她不用嫁人,既不用委屈她自己,也不用委屈王家。

天煞孤星又如何,有比嫁错人和被皇家盯上更加危险吗?

这时候小翠带着王宝钏专门寻人去江南找的名医带来了。

这位名医已是老朽年纪,本不欲长途跋涉,但王宝钏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饶是他这把年纪了都无法拒绝如此丰厚的报酬。

于是他跋山涉水半月有余,这才到了长安。

他先给王宝钏把了脉,他望着王宝钏倾城绝色的脸说道,“小姐,你肝气郁结,恐不是长寿之相,而且你体内有寒气,并不利生育。”

王宝钏上一世的孩子是被魏豹害死的,但她也在心里想过,有没有可能她本来就胎像不稳。

“走,小翠把大夫带到大姐那边去。”

这大夫是乔装进的相府,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

这万一、万一相府里面当真有皇帝的眼线呢?


王宝钏带着大夫来到了王金钏的房里。

并且屏退左右,只留下了小翠一个丫鬟。

王金钏是个贤惠的,这会儿正在给丈夫苏龙绣香囊,看见王宝钏来了,立马高兴的迎了上去,“宝钏啊,今天怎么想到来大姐这里了。”

王宝钏握住王金钏的手,语笑嫣然,“大姐,这不是你前段时间说你总是头疼吗?这林大夫医术精湛,我就带他来,让他给你看看。”

王金钏第一次觉得自家妹妹居然如此贴心,“其实大姐就一些小毛病,是你姐夫总爱小题大做提了又提。”

这王金钏和苏龙两夫妻感情十分要好,苏龙是真的把王金钏放在心尖尖上宠的,所以王金钏一有什么头疼脑热苏龙就担心的不得了。

王宝钏是打从心眼里羡慕王金钏和苏龙的爱情。

“那也得看看啊,这林大夫啊,可厉害了呢。”

王宝钏都这么说了,王金钏自是乐意接受妹妹的关心,伸手给林大夫把脉。

这不把不知道,一把吓一跳。

林大夫惊呼,“大小姐,你这是中寒毒了啊。刚刚把三小姐脉的时候我就隐隐怀疑她是不是中了寒毒,但可能是剂量太少,我并不确定。”

“可大小姐你的脉象,已是中寒毒颇深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那你这辈子就绝无生育的可能了!”

上一世,王金钏便是成婚二十余年无所出。

王银钏也是如此。

王宝钏料想到了这个结果,但从林大夫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心惊不已。

大姐居然真的中了寒毒!

比王宝钏更震惊的是王金钏,没孩子一直是她的心病,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身体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中毒!

泪水瞬间溢满了王金钏的眼眶,她紧紧的抓住王宝钏的手,然后看向林大夫,“林大夫,我还有救吗?这寒毒可以解吗?我不能没有孩子啊!”

当母亲是王金钏一直以来的心愿。

“嗯,有是有,就是药材昂贵了些,加之你中毒怕是已经有两三年了,想调理过来怕是要吃些苦头。”

林大夫如是说道。

王金钏一脸坚定,“大夫,我不怕,多苦多难我都能受!”

林大夫犹豫的看了王宝钏一眼,王宝钏点点头,他这才答应了下来。

王金钏一脸感谢的看着自家妹妹,“宝钏,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大姐还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差点就再也没有机会给龙哥生一个孩子。”

王宝钏拍了拍她的手,“自家姐妹,不必言谢。”

“不过宝钏,大姐还是想不明白,我向来与人为善,不曾得罪过谁,为何还有人要害我。”王金钏似乎是想不出来别人害她的理由。

王宝钏没有回答王金钏的问题,而是看向林大夫,“大夫,你知道这种药哪里才有吗?”

林大夫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这寒毒名为蛇蝎草,来自西域,提炼需经九九八十一天名贵的很,正因为如此,除了西域在大唐怕是只有皇室才有机会接触到。”

“小姐们也知道,后宫的那些娘娘们...”

宫廷辛秘,林大夫不说王宝钏她们也知道怎么回事。

无非是娘娘们用来铲除异己的。

“皇宫的东西...”王金钏嘴里喃喃道。

“皇家大概是觉得王家威胁甚大,怕留后也便是留祸患吧。”王宝钏直言不讳。

林大夫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这世家大族的辛秘,他最好是当做听不到也看不见。

否则他如何成就神医之名,早就因为话多而死了呢。

“竟是如此...我要去告诉爹!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金钏瞬间就站了起来。

王宝钏拉住她,“爹那边我去说,大姐你只要好好调理身体,不让皇家的密谋得逞便是。”

“还有,这件事情大姐你千万不能外传,我怀疑王家有皇家的眼线。”

王宝钏这么一说王金钏便懂了,也不吵着去找王允要个说法。

“对了,大姐你等等找个机会带林大夫去找二姐,我想二姐大概也是一样的状况,要是二姐也是中了寒毒,想办法给她开药调理一下,切不可告诉她事情真相。”

“我就不去了,我和她向来不对付,事情只会变的更糟。”

王宝钏握着王金钏的手,此时此刻她更像是个姐姐。

王金钏总觉得自己的妹妹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变的成熟了起来。

居然让她感受到了安心的力量。

王宝钏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没一会小翠就回来说林大夫已经给王银钏把过脉了,王银钏也中了皇家迷药蛇蝎草。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王银钏的剂量远大过王金钏,已经伤了根本,这辈子再难有孕了。

王宝钏听到这个消息不喜不悲,只觉得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而这边王金钏知道了王银钏永不能有孕之后,看见王银钏有些不忍,还留下了两滴泪。

“大姐,你哭什么?该不会是在哭你最爱的妹妹王宝钏在外面被人传成天煞孤星吧?”

王银钏向来说话刻薄,又嫉妒王金钏和王宝钏两个人关系更好,是以越说越难听。

“我看也是,要不是王宝钏,魏豹能死吗?”

王银钏向来都是偏帮着魏虎一家人的。

王金钏只觉得心寒,王宝钏那么帮她们姐妹俩,找了最好的大夫来给她们看病,王银钏居然这么说王宝钏。

“银钏!”

王金钏本来还有点心疼王银钏的,现在被王银钏的话弄得羞恼的不行,直接拂袖走了。

“偏心!”

见王金钏因为她说王宝钏就拂袖走了,心里不高兴的很,“爹娘偏心宝钏就算了,怎么连大姐都偏心王宝钏!”


王银钏的怨气王宝钏不知道,其实就算知道了她也只会一笑置之。

王银钏对她的怨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王宝钏决定去找王母,她要看看这些下人们到底哪些是家生子,哪些又是新去牙婆子那边买来的,更有甚者哪些是别人送的。

听到王宝钏要知道这些,王母惊讶的说道,“宝钏,你之前可是从来不管这些的,怎么突然要学这些当家主母要学的东西。”

王宝钏挽着王母的手撒娇道,“娘,宝钏就是突发奇想想知道嘛,你就给宝钏讲讲。”

王母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了,是以王宝钏一撒娇,王母便什么都答应了。

根据王母所说,相府的大部分下人仆役都是家生子,要不就是相爷王允从洛阳老家带来的,极少数是由皇帝赏赐和牙婆子那边新买的。

王宝钏略微思索,她现在怀疑的就是厨房里面的祝婆子,采购的麻婆子,还有王金钏院子里面的小蝶。

皇家的奸细不一定只有一个,但这三个人里面一定有一个奸细。

王宝钏暗里派自己的人盯着他们,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即来报。

她已经派人去洛阳老家采买了几个忠心的丫鬟婆子,王家对这些人有恩,她打算收为已用。

她还在王银钏的院子里面收买了两个丫鬟,为的就是时时刻刻清楚她和魏虎的动向。

免得他们又开始作乱。

特别是魏虎。

王宝钏已经有想把魏虎除掉的心了。

上辈子她的十八年悲剧,魏虎要承担大半责任,若不是他贪污薛平贵的粮饷,她也不至于终日靠野菜过活,也不至于被魏豹追逐,连孩子都没有了。

魏虎不就是想在相府站稳脚跟,在朝堂站稳脚跟吗?

王宝钏轻嗤了一声。

“二姐夫啊二姐夫,这辈子你的三姨妹是再也不会让你如愿了,你再也别想继续风光十八年了。”

王宝钏正拿着王家的账本和下人的卖身契看着。

窗外就飘来了一阵风。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顾景之进来了。

顾景之今日难得穿了月白色的衣衫,莫名的有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姿在。

“顾公子穿月白色好生漂亮。”王宝钏眼波流转,娇声笑道。

顾景之红了耳根,嘴里却说道,“王三小姐不知道男人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吗?”

“怎么会,顾公子是美人,美人当得漂亮二字。”

王宝钏边说边给顾景之沏茶,“这桂花茶香的很,顾公子尝尝。”

顾景之喝了一口,却是清香可口。

“你喊我来所为何事?”顾景之开门见山的说道。

“为的是西凉。”

王宝钏清浅的一笑,“如今顾公子已是神威将军,应当知晓西凉的不臣之心吧?”

顾景之虽不明白这和王宝钏有何干系,依旧轻轻的点点头,“嗯。这西凉想用红鬃烈马羞辱大唐,怕就是为来年进攻大唐做准备,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能准确预见。”

他虽武艺高强,奇门遁甲都略知一二,但也没有预知之能,不能准确知道西凉是什么时候进攻。

“是来年四月。”

王宝钏喝了一口桂花茶,毫不在意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令人心惊。

“你说什么!?”饶是顾景之这么淡然如风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惊了。

一时怀疑起王宝钏,“你是西凉的细作,还是派了细作去西凉,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王宝钏没回答他,反而拿出了一封信,“这是我派人去西凉找的,上面画着西凉王后的铜锤阵,可能会有些偏差,但给你研究足矣。”

顾景之只觉得这王宝钏实在是过于神秘,为什么总会让他有一种天下尽在她掌握中的感觉。

“为何给我?”

顾景之问道。

王宝钏娇笑,“顾公子,你现在已经是当朝的神威将军了,又是降服红鬃烈马的能人异士,若是大唐和西凉开战,你肯定是要上战场的。”

“至于为什么给你,当然是为了让你扬名立万呀!”

王宝钏眼波流转,眼里却不含丝毫情义。

要不是顾景之知道这王三小姐根本不是一个会耽于情爱的主,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对他芳心暗许了。

“为什么是我?”

顾景之冷清的眸中露出了疑惑,向来睿智的模样居然变得有些迷蒙。

王宝钏觉得这顾公子还是有三分可爱在的。

“自然是因为你厉害啊。”

因为顾景之的武艺比薛平贵还要高强上几分,因为顾景之的目的不纯,顾景之看向皇帝的眼神中有着不一般。

王宝钏不在乎他想干什么,总之他们不会是敌人。

“我觉得顾公子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王宝钏眼里带笑。

顾景之知道王宝钏是在揶揄他,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愉悦。

“王三小姐,莫开玩笑。”

王宝钏笑的很欢。

顾景之对王宝钏来说就是个妙人,可用又可以逗趣。

她找顾景之不止西凉这一件事情,西凉的事可以说是给顾景之的顺水人情,她还要顾景之帮她一件事。

“我还有求于顾公子,我那二姐夫魏虎卖官鬻爵贪污甚重,我想——”

“你能不能帮我偷一份他房间的账本来。”

这件事情派下人去做绝对做不成,只有顾景之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武林高手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王三小姐还真是物尽其用。”

顾景之这么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只是陈述事实。

王宝钏也不恼,反而笑着说道,“那也得有用不是,顾公子就是有大用处的人,那些全无用处的人我瞧着还心烦呢。”

“这便是你借刀杀人除掉魏豹的原因?”

顾景之冷淡的眸轻轻的抬了一下。

王宝钏只觉得这顾景之今晚就是故意挑刺,她喝了一口茶,还怡然自得的咬了一口糕点,“真香啊!顾公子,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我那是心地善良帮助薛家两兄妹报仇呢,魏豹杀了人家的爹,可不得血债血偿嘛。”

这王宝钏还真是...

无法用语言形容。

顾景之觉得这个女人是他活了二十年以来,见过的最不一样的女人了。

他的师傅玄冥老祖曾经说过这世间女子不过都是一副模样,没什么特别的。

他之前深以为然,但现在却觉得师傅说的有失偏颇,这王三小姐不就特别的很。

特别到他现在对世间女子的印象变成了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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