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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后生可畏

发表时间: 2022-11-18

永安县,福来客栈。

高泰初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武林中人,出门从来都是是劲装短打,住客栈也都是和衣而睡,从未有半丝懈怠。

这样的习惯也并非是从小养成的,只不过高老爷子年少时好裸睡,一次出门同师兄弟参加拳会,半夜却遇上仇家夜袭。

几个师兄出门前就嘱咐过晚上睡觉要穿好衣服,但高泰初实在是裸睡惯了,当晚连贴身内衣都没穿,歹人闯进房中的时候,同房间另一个和他一样喜欢裸睡的师弟当场吃了大亏,三两招还没过就因为一只手提着裤子被歹人一剑斩首。这下高泰初可不敢再提着裤子,只能光腚和敌人从客栈内打到客栈外。

行走江湖难免遇上这种事,但光腚打架的确实不常见。高泰初也因此成了铁拳门几个月的谈资。

有时候人虽然没死,但是也大差不离了。高泰初深深明白了这样的感觉。好在虽然丢尽了脸,但还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从那以后,高泰初时刻以最严厉的江湖准则要求自己,这也帮他成功活到了七十六岁的高龄,成就了庆州“中平铁拳”的鼎鼎大名。

而这一次,经验也成功得帮到了高老爷子。

只是听到楼檐上传来轻微的动静,高老爷子就已经从床铺上翻身而起,直直地从未打开的窗户上撞了出去,抬脚踩住窗沿一个纵跃,就来到了客栈的房顶上。

客栈里的铁拳门弟子听到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是纷纷鱼跃而出,一时之间,客栈屋顶上站了有十一二人。

“陈泽?堂堂王府缇骑,也做梁上君子的勾当?”

屋顶上站的不是陈泽还能是谁。

“可惜了,我本来想用迷香给你们都迷晕。”

“难怪大家都夸王府的诸位缇骑功夫高。”高泰初冷笑了声:“合着都是些下三滥手段。”

陈泽的脸在面具下,看不清表情,但一股炽热的内息从脚下释放出来,竟然逐渐在身后形成一个圆。

“炽阳功??!”高泰初脸色一变,“你竟然是陈氏子弟?!”

陈氏在这纷乱武林里立国四百余年不倒,一度打压到天下武林人人自危,靠的显然不是受命于天那一套。

代代江湖人都知道,陈氏屹立不倒的唯一原因,正是这霸道无匹的炽阳功。

而炽阳功作为王室的不传之秘,是唯有陈氏血脉的人才能修习的武功。

高泰初活了七十多岁,有一甲子朝廷都是说一不二,只是这十来年间因为天灾而内忧外患不断,朝廷才显露出了疲态。十年间,和朝廷冲突或许有过,但和陈氏子弟过招这样的事,他活了大半辈子也的的确确是第一次。

高泰初还在寻思深浅,陈泽却没心思看他发呆,一拳已经轰然轰向了他的胸口。

高泰初毕竟是练拳练了几十年的行家里手,当下变拳为掌,腰部发力,就接下了这一拳。只不过现在人是在房顶上,这力气顺势就传到了脚下,当下就把木质的房顶踩了个窟窿。陈泽见他一只脚陷在了屋顶,自然不会给他拔出来的机会,当下使出一招力道最重的“锵金鸣玉”,这一拳势大力沉,势要把他另一只脚也砸进去。高泰初一只脚没法借力,一时间只感觉自己成了打地鼠里的地鼠,只能是硬着头皮用仅剩下的一只脚发力,双手平举,使出一招“霸王举鼎”来。

使出这样的招式固然能接住这一拳,但自己也后门大开,陈泽这一拳本就不是奔着他性命去的,当下把留着的几分余力用作变招,实招变作虚招,“锵金鸣玉”成了“清风拂柳”,高泰初双手接了个空,再要变招,要穴已经被制住,只感觉全身发软,当下就倒了下去。

那铁拳门房上的其他弟子还没来得及助拳,只见兔起鹘落之间,高泰初就倒在了地上,一时之间众弟子悲从心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并肩子上!”,一众人就要冲上来拼命。

那趴在地上的高泰初暗道一声坏事,自己两招就让这陈泽拿下,那带来的一众弟子中又岂有能和陈泽比划的?他生怕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激怒了陈泽,但眼下也提不起内力,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喊到:

“并肩子上什么?老头我还没死呢!”

那一众弟子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再往上冲。陈泽却在此时轻轻拍了拍高泰初的肩膀,把高泰初扶了起来,对着他拱了拱手:

“老爷子有意相让着后学末进,却是晚辈不识好歹出了重手。”陈泽顿了顿,“这次对铁拳门多有冒犯,只是为了查清真相,不让宵小之辈阴谋得逞,还望老爷子海涵。”

高泰初看到他的大氅在夜风中飒飒,不染纤尘,一时竟也生出了岁月无情催人老的感慨来。

“后生可畏啊。”

......

李锴已经到了费茂家附近,这里已经算是城东郊外,正是芳草萋萋的时候。

河边有一排小屋,外面围一层乱石堆砌的围墙。不少院子里的木头院门已经腐朽,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这地方是前些年安置流民的住宿点,不少投奔亲戚的人也来这里安置,只不过但凡有些办法的,不管是当佣户还是到城里谋差使,都不会在这里长住。沿着联排低矮的小屋往里走,最深处,应当就是费茂的家了。

李锴走到一半,突然止住了脚步,想起来夜里在自己家里守株待兔的那位漕帮帮众。

这些人找不到我,怕不是在费茂家也留了人手等着我自投罗网?

一思至此,他找了个巷道里无人的院子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子上还挂着一串已经风干成乌黑状的玉米,纸窗上的纸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窗户上的木质结构还虚虚地架着,能看到房间里面连着地的火炕,火炕上还放着几个破瓷碗。

“怎么感觉这都比我家豪华…”

李锴嘀咕了一声,觉着这屋子也起不到什么保暖的作用,在院子里找了个角落蜷缩了起来,准备先在外边观察观察费茂家的情况,等他确认了没人盯梢,再去敲费茂家的门。

他打心底不愿意相信是费茂出卖了他,只想等着天亮了四周能看得见了,再和费茂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这副营养不良的身体确实有些缺陷,比如晚上会有夜盲的症状,但他也知道夜盲症只要营养跟上了就能治愈。

已经是他来到这世界的第二天,不说是风餐露宿,但这居住条件确实不怎么好,连续两天连个不漏风的房子都没见过。

李锴在角落里暗暗发誓:

先定一个小目标!住到不漏风的房子里。

他这么想着,又抬头看到了夜空上的一片星光,说得上是群星璀璨,便觉得也不是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