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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鸡楼

素氏桂花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机彩翼原本只是山林中最平凡的一只野鸡,却因为被选中去守黄鼠狼的埋皮之地,机缘巧合变成了人,被迫前往人间寻找丢失的白色黄鼠狼皮,寻找的背后渐渐卷入皇子们对皇位的争夺之中,一件件案件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面对亲情,友情,爱情接踵而来,机彩翼慢慢成熟长大,尝遍人世间的酸甜苦辣,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到底怎么了?白色黄鼠狼皮有何作用?在谁手里?

主角:机彩翼,李泽润   更新:2022-12-19 2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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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机彩翼,李泽润的其他类型小说《无鸡楼》,由网络作家“素氏桂花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机彩翼原本只是山林中最平凡的一只野鸡,却因为被选中去守黄鼠狼的埋皮之地,机缘巧合变成了人,被迫前往人间寻找丢失的白色黄鼠狼皮,寻找的背后渐渐卷入皇子们对皇位的争夺之中,一件件案件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面对亲情,友情,爱情接踵而来,机彩翼慢慢成熟长大,尝遍人世间的酸甜苦辣,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到底怎么了?白色黄鼠狼皮有何作用?在谁手里?

《无鸡楼》精彩片段

“记住,一定要找到白色的黄鼠狼皮,这样你们鸡族的使命才能结束,一定要记住,白色的黄鼠狼皮。”

倾盆大雨席卷着夜幕下的噬人森林,浓厚的夜色中全是冰冷,森林中所有的动物都在寻找栖身之所,雨中没有一只活物,仔细看,千年的大山楂树下躺着一个人,走近才发现这是一位女人,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别围着一块黄色的黄鼠狼皮,全身泛着青色,嘴唇惨白,如果不是眉头紧皱,一定会被误认为这只是一具尸体。

“公子,并没有找到什么异样,受害人之间唯一的共同点,都是14至16岁的妙龄少女,并且都是处子之身。”章安顺向李泽润禀报。

“你怎么知道她们都是处子之身?”李泽润看着一脸正义的章安顺故意问。

“呃,这个,是因为,这其中有一位女子是年龄符合,但因为怀孕,所以只是被迷晕,并没有被放血。”章安顺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看人的秘诀呢?”李泽润调侃道。

“属下没有。”章安顺赶紧解释。

“好了,不逗你了,当地那几个当官的怎么说?”李泽润收起嬉皮笑脸,严肃的了解情况。

“他们好像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没有出人命,只是取了被害少女的一点血。”

“没出人命?只是一点血?”李泽润危险的眯起眼睛。

“是,公子。”

“很好,那就让他们也出出血,尝尝被害的滋味,走吧。”李泽润背起手,往前面走去,章安顺赶紧跟上去。

“大人,大人,不好啦,不好啦!”

“闭上你的乌鸦嘴,什么不好了?”知府姚千万正坐在自己家的饭桌上,享受着一桌子美食,就被进来禀报的下人打断了食欲。

“大人,大人。”下属整理好自己的帽子和佩剑,喘了一口气才说,“大人,现在城中已经传遍,说知府大人的独生女,年芳十五,貌若天仙,尚未婚配。”

“嗯,他们说的倒也是实话。”姚千万端起一杯酒,送进自己的嘴巴里,洋洋得意。

“可是,大人,被害女子都是这个年龄,而且尚未婚配。”属下战战兢兢的说,果然,“啪”一声,姚千万手里的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快去给我查,给我好好的查,一定要抓到贼人。”姚千万嘶吼着,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动。

“是,大人。”属下马上又跑出去,“哎哟”,差点被门槛绊倒。

“蠢货,全是酒囊饭袋。”姚千万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气的鼻子都红了。

“大人,您先不用太着急。”府里的师爷适时走了出来,“先不说,贼人放血是一月来一次,而且每次放血之后都会包扎好手腕上的伤口,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我们府中有重兵把守,贼人肯定进不来,我看,倒不如刚好趁此机会,来个瓮中捉鳖。”

“你是说,利用囡囡,刚好揪出贼人。”姚千万也感觉豁然开朗,说不定还可以立上一功。

“正是。”

“可是,囡囡是我的心头肉,我舍不得让她冒一点险。”姚千万的眼睛因为皱眉而消失。

“大人,我们可以狸猫换太子啊!”师爷说的理所当然,一脸的奸诈。

“有道理,不愧是师爷啊!”姚千万端起丫鬟新送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啊!你是谁?”鸡彩翼惊天动地的一声惊叫,让王实甫感觉自己的房顶可能要塌了。

“别喊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走进来,把一碗鸡汤放在桌子上,“你在树林里晕倒了,又碰上大雨,是我哥把你救了回来。”王彩蝶说。

“哦,是这样啊,谢谢大哥大姐了。”鸡彩翼说着,跪在床上,双手抱拳。

“噗,你还真是实在,行这么大的礼,不过,你看着就比我大,可不能叫我大姐。”王彩蝶脸上不高兴的说。

“咳咳咳,好,那就是小妹,小妹。”鸡彩翼脑子特别快的转弯,以前虽然不学无术,本来鸡就是不学无术的,但是好在故事听得多,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姑娘,你身体还很虚弱,又受了凉,还是躺下吧!”王实甫扶着鸡彩翼又重新躺在床上,王彩蝶端着碗说,“哥,我来喂她吧!”

王实甫站起来,把位置让给自己妹妹。

“好香啊!”鸡彩翼盯着王彩蝶手里的碗。

“香吧,我们都没舍得吃,专门给你做的。”王彩蝶说着舀了一勺鸡汤,喂进鸡彩翼的嘴里。

“嗯,好喝,我自己来吧。”鸡彩翼迫不及待的双手端过,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这么能喝,看来是好了。”王彩蝶打趣,“还要不要?”

“要,而且光喝汤不饱。”鸡彩翼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哈哈哈,我去全部端过来。”王实甫说完走了出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是否婚配啊?”王彩蝶连环问着鸡彩翼。

“想知道吗?”鸡彩翼挑着眉问。

“想啊!”王彩蝶一脸期待的回答。

“等我吃饱了!”鸡彩翼说完就看见王实甫端着一口锅走进来。

“切。”王彩蝶站起来,再去舀汤。

“哇,真好吃,汤也好喝,哇,好吃。”王实甫和王彩蝶看着鸡彩翼把一只鸡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惊讶的张大嘴巴。

“哇,吃饱了,舒服。”鸡彩翼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我叫鸡彩翼,今年也不记得多大了,没有婚配。”

“太好了。”王彩蝶听到鸡彩翼说“没有婚配”跳了起来,“我这一只鸡算是没有白杀。”

“什么?这是鸡?”鸡彩翼指着一堆骨头惊讶的问。

“是啊,鸡,你没吃过鸡?”王彩蝶怀疑的看着鸡彩翼。

“我,哕。”鸡彩翼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算了算了,杀都杀了,不知者无罪,没关系,没关系,以后不要再吃就好了。”鸡彩翼把快吐出来的一堆碎物又咽下去,拍着自己的鸡胸脯安慰自己。

“哥,尚未婚配哦。”王彩蝶对着王实甫奸笑着,端着锅出去了。

“你这妹子。”王实甫宠溺的笑笑,马上转过头对着鸡彩翼说,“姑娘,再睡会吧!”

“好,那你出去吧!”鸡彩翼躺下来,闭上眼睛。

王实甫看着如此不客气的鸡彩翼无奈的笑笑,但是心里又觉得爽快。

鸡彩翼躺在床上开始整理最近发生的事情,原本以为被选中去守黄鼠狼的埋皮之地,一辈子呆在墓室里再也不能出来,哪知道只是进去了三天,再醒来竟然变成了人。鸡彩翼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是不小心碰见一个机关打开了墓室的后门,那里有一池温泉,自己泡完温泉出来后吃下一条黄色的小蜈蚣,之后全身像是被火烧,就在快要窒息的关键时候,送饭的黄鼠狼捧住自己的嘴“亲”了下来。“鸡彩翼”,二百多年来没有换过的守墓之鸡的名字,现在被自己占用了。

“喂,你们几个别跑了,快坐好。”鸡彩翼听见王彩蝶大嗓门的喊着。

鸡彩翼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既然老天爷安排我变成人,那我自然不能虚度,要好好享受一番。”打开门,就看见王彩蝶追着五六个孩子在院子里疯跑,孩子的笑声听起来明亮又清脆。

“好了,坐下。”王实甫一开口,几个孩子立马乖乖停下来,走到他的身边,老实的坐下。

“这帮小王八,欺软怕硬。”王彩蝶撑着扫把,大口喘着气。

鸡彩翼看了看房子周边,很像以前偷跑下山到周边人类村子里看到的朴素乡村小院子,房屋左边是浓密高大的树木,右边挨着几户邻居,院子里面有一棵手臂粗的梨树,这会正开满了白色的花,梨树下面是一小块菜地,里面种着绿油油的蔬菜,用劈好的竹片围了起来,院子里还散养着一些鸡鸭,还有几只羊。

“咕咕咕”,鸡彩翼对着那几只鸡亲切的说话,可是那几只鸡只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哟,学鸡叫学的不错啊!”王彩蝶看着鸡彩翼一脸热忱的跟自己养的鸡说话,打趣道。

“天生的,天生的。”鸡彩翼说完,眼神看向别处,缓解自己的紧张,看着王实甫领着一群孩子背着什么,赶紧走过去。

“怎么样?我哥很有魅力吧?”王彩蝶见鸡彩翼盯着王实甫看,立马夸了一句。

“他们在背什么呀?”鸡彩翼好奇的问。

“三字经啊?你这都不知道?”王彩蝶瞪大了眼睛看着鸡彩翼,“你,没读过书?”

“没读过。”鸡彩翼自然的回答。

“那你会写字吗?”

“不会。”

王彩蝶没想到自己有深厚学识的哥哥看来要跟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在一起一辈子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鸡彩翼不经意看见王彩蝶脸上的震惊和纠结,“不会读书写字怎么了?你会啊?”

“我肯定会啊,我三岁就开始学……”王彩蝶着急的说。

“哦,所以呢?”被鸡彩翼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

“你?”

“没事,我现在学,也来得及。”鸡彩翼说完走向王实甫,坐在一位小孩的旁边,认真听讲。

下学之后,王实甫看着还是求学若渴的鸡彩翼,心里很欣慰。

“你姓ji,你知道是那个ji字吗?”王实甫问。

“切,她肯定不知道。”王彩蝶在旁边嘲讽的说。

“咦,这个我还真知道,诺,就是那个鸡。”鸡彩翼指着正在王彩蝶脚边扒拉土里虫子吃的母鸡说。

“哈哈哈哈,哪有人姓鸡的?哈哈哈哈。”王彩蝶大声的笑了出来,王实甫也笑了。

“我觉得姑娘你应该姓机,机从木,像树木一样,无惧风雨,坚韧挺立,也是我对姑娘的期望。”王实甫说的温柔。

“好,那我以后就姓机了。”机彩翼一拍桌子,开心的定了下来。


“公子,夫人催着我们回去了。”章安顺低声和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的李泽润说。

“不回,这连环少女被害的案子刚好有点眉目,就回去?我心里不踏实。”李泽润说。

“可是,我们出来已半月有余,按照时间推断,离凶手下一次作案还有半月时间,而且也不一定发生在这里啊!”章安顺苦口婆心的劝着。

“最近的三起全部发生在这里,而且都是围绕在京城周边,所以有很大的概率还是在这里。”

“公子,夫人催的厉害,您要是再不回去,属下没法交代。”章安顺为难的说。

“母亲自会理解,唉,小心。”李泽润眼疾手快扶起即将被一个壮汉撞到的机彩翼。

站稳的机彩翼马上看向怀里抱着的小鸡仔,“还好还好,让你乱跑。”机彩翼象征性的在刚出生不久的小鸡头上拍了一下,小鸡吓的缩紧脖子,闭上了眼睛,机彩翼这才抬起头来,“多谢,哇,你的眼睛好漂亮。”机彩翼由衷的说,贪恋的看着李泽润的眼睛。

章安顺上前一步,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李泽润拦住了,“姑娘,你……”

“机彩翼,不会做家务就算了,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吗?快点。”王彩蝶在前面大声喊着。

“来了。”机彩翼同样大声回应,“再次多谢公子了。”机彩翼对着李泽润笑笑,赶紧跑了,这王彩蝶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自从,知道机彩翼不会读书写字,不会洗碗做饭,不会挖地种菜等一系列事情之后。

“公子。”章安顺见李泽润还在看着已经跑远的机彩翼的背影,出声打断。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李泽润在心里默默的说。

“公子,夫人那边让公子一定要回去,否则必定让您年内完婚。”章安顺使出杀手锏。

“那就明天回去吧!”李泽润转身向着机彩翼相反的方向走去,心里愉悦,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收获,“安顺,让我们的人盯好了,务必还百姓一个安宁。”

“是。”章安顺答到。

皇宫内

“旗云,你说本宫老了吗?”贵妃吴琼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问贴身丫鬟苏旗云。

“娘娘,您怎么会老呢?您盛宠不衰二十几年,容颜也一直未变呢,还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苏旗云一边按着吴贵妃的肩膀,一边说。

“二十岁?那已经是二十年前了,不过为了这张脸,本宫确实付出了太多,太多。”吴琼瑶握紧手里把玩着的玉佩。

“娘娘,听说皇后下了死命令,让五皇子务必二日内回宫。”苏旗云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上报。

“看来,她也是听到了风声,去跟丘儿说,加快行动吧,本宫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娘娘。”苏旗云退了出去。

“你们回来了?”王实甫看着王彩蝶一把大力的推开院门,后面跟着慢悠悠走着的机彩翼笑着问。

王彩蝶没有回答,径直走回屋里,“啪”,用力把门关上。

“回来了。”机彩翼在后面答道。

“你买了一只小鸡?”王实甫看见机彩翼怀里的小鸡仔。

“哦,路上捡的,不知道被谁抛弃了,看着可怜,所以就带了回来。”机彩翼把小鸡仔放在梨树下的菜园子里,自由的小鸡马上去啄菜地里新长出来的菜叶,机彩翼往屋内看了看,还好,王彩蝶暂时没有发现。

王实甫看着小心翼翼的机彩翼,心里开心,自从机彩翼来了,王彩蝶活泼不少,生气的时候更多,不过2人也算有个伴。

机彩翼抬起头来,看着已经花生米般大小的梨子,咽下口水,“哇,梨子已经长出来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吃了吧?”

“是,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吃了,到时候让彩蝶给你做她拿手的银耳梨汤,最是美容养颜。”王实甫看着这一幕岁月静好,心中荡起涟漪。

“好。”机彩翼见菜地里的小鸡仔小脚扒拉着泥巴,跟着不自觉的蹲下去,用手开始捡地上的小石子,收集起来,放在手里,还不等站起来,就被走出屋子,双手叉腰的王彩蝶大声威胁,“机彩翼,你要是再敢偷偷吃石头,我就,我就,我就让你没饭吃。”

机彩翼赶紧扔掉,站起来,陪着笑说,“我只是捡着玩,不会吃的。”

看着还是气鼓鼓的王彩蝶和心虚慌张的机彩翼,王实甫出来打圆场,“好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你们见过白色的黄鼠狼皮吗?”机彩翼边吧唧的大口大口吃饭,边不经意的问。

“切,我见过,”

“你见过?”机彩翼差点跳起来。

王彩蝶不屑的看了一眼机彩翼,继续说,“我见过白色的狐狸皮,兔子皮,羊皮,就是没有白色的黄鼠狼皮。”

“啊!”机彩翼像是挨了一巴掌,顿时泄了气,“你呢?”马上又把希望寄托到王实甫身上。

“没有。”王实甫摇摇头。

“你问这个干什么?”王彩蝶给机彩翼舀了一碗汤,问道。

“没事,就是问问,比较好奇。”机彩翼含糊的说。

“有好奇心是好事,不过也该多用在其他地方,下午我带你去挖野菜,给你做野菜团子。”王彩蝶说。

“好啊,你的厨艺真的好。”机彩翼发自内心的称赞。

“那是,我的理想就是开一家酒楼,用我的厨艺让自己名声大噪,哈哈哈哈,然后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哈哈哈哈。”

“好,我支持你,我负责给你试吃,帮你看如意郎君。”

“你啊!就是知道吃。”王彩蝶狠狠鄙视。

“都是你厨艺好。”机彩翼特别狗腿的说。

“你的理想是什么?”王实甫突然问机彩翼。

“我啊?”机彩翼想了想,“就是跟着你们啊,有吃有喝。”

“哥,那你呢?”王彩蝶特别期待的看着自己哥哥。

“看着你们好好的,平安健康。”

“咦,我不信。”王彩蝶说完看着吃的正香,不受外界干扰的机彩翼,笑得暧昧。

“谁说的?谁说一个月才来一次的?”姚千万在自己的府中大发雷霆,床上躺着他的宝贝闺女,昨天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放了血,现在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手腕上的白色布条被伤口的鲜血染红,面色惨白,刺痛了不心疼别人,却知心疼自己闺女的知府大人的心。

“没想到,这次提前了半月。”师爷站在旁边,气定神闲的说着,摸着自己的胡子。

“去,把全城所有符合年龄,未婚配的女子都给本知府抓来,关起来,派兵守好,一定要拿下贼人,为我家囡囡报仇。”姚千万大声嘶吼完,又心疼自己闺女流出了眼泪。

“是。”有属下退了出去。

“哇噻,这条虫子好肥啊!白白嫩嫩的!”机彩翼从倒在地上的竹子里翻出一条竹虫,捉起来看着咽口水,悄咪咪的回头看了一眼,王彩蝶正在认真的挖着竹林里的野菜,丝毫没有多余的空闲注意自己,“我只吃这一条,吃完以后再也不吃了。”机彩翼看着扭动的虫子,再次咽着口水劝服自己。

“你敢?”王彩蝶的声音在机彩翼身后幽幽响起。

“不敢不敢。”机彩翼立马扔掉,尽管眼里全是不舍,“它引诱我。”

“你,机彩翼,你是人,你要吃煮熟的食物,蔬菜还有水果,不要整天想着吃一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是动物才吃的,像这虫子,鸡,鸭才吃呢!不是人该吃的,知道吗?”王彩蝶又心痛又生气的说,转过身去,悄悄抹眼泪。

“知道了,知道了。”机彩翼赶紧点头答应,“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你心疼你自己吧!这么大的人,什么都不会做,怎么办啊?”

“放心,我已经学会了很多,等会就跟你学做野菜团子,别哭了。”机彩翼手足无措,慌乱的安慰。

王彩蝶站起来,提着一篮子野菜先走了,机彩翼赶紧跟上去。

“嘘,等会。”机彩翼敏锐的拦住王彩蝶想要推开院子门的手,压低声音说,“有生人。”

王彩蝶看了一眼机彩翼,仔细一听,果然有陌生男人的声音,两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绕到旁边狗洞悄悄观察,借着草垛子遮挡。

王实甫正被压着跪在地上,嘴角已经溢出鲜血,后面站着四五个差役。

“说,把人藏在哪里了?”穿着官服的游金看似和颜悦色的问,但是手里的刀却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冷冽的光。

“没有,我家里没有十四五岁的姑娘。”王实甫挺着腰杆说。

“撒谎,他,你认识吧?他说你家还不止1个呢!”

王彩蝶看见隔壁家的老范头在旁边弯着腰,露出像狗一样讨好的笑容,“是,大人,他家有2个符合条件的姑娘。”

“你,”王实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后面的小兵用刀把用力拍在头上,直直倒了下去,眼睛瞪得老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相伴多年的邻居,突然之间就把自己出卖。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知府大人体桖百姓,请姑娘们去府里做客,你何必一直反抗呢?”老范头开口劝解。

“无耻。”顺着王实甫话语一起出来的还有鼻血。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游金蹲下来,看着倔强的王实甫,王实甫闭上眼睛。

“杀了吧,没用的人。”

“哥。”在王彩蝶喊出来之前,机彩翼及时的捂住她的嘴巴,王彩蝶狠狠咬住机彩翼的手掌,鲜血滴在王彩蝶的衣服上。

一把剑干净利落刺穿王实甫的胸膛,机彩翼看见倒下的王实甫对着她俩无声说着,“快走。”眼睛里满是担心和绝望。

“烧了吧,没用的地方。”游金再次说。

“快走。”机彩翼一手拉着王彩蝶,一手继续捂着她的嘴巴,王彩蝶使劲的摇头,往后拉扯。

“快走啊,不然你哥就白死了,快走。”机彩翼拼尽全力,拖着王彩蝶往前面的深山走去。

瘫痪在地上的2人看着家的方向冒出冲天的冲天火光,“哥。”王彩蝶哭的撕心裂肺。


“我找到了一些野果,你吃点吧。”机彩翼把自己刚刚摘的野果递给王彩蝶,王彩蝶双眼红肿,麻木的摇头。

“你要是不吃,哪有力气走路,我们还要为你哥哥报仇啊。”

“报仇?怎么报仇?”王彩蝶紧紧抓住机彩翼的衣服,急切的问。

“这个”,机彩翼也不知道,但是必须要安慰王彩蝶,“你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就告诉你。”

王彩蝶抓过机彩翼手里的野果,狼吞虎咽的吃进去,被噎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却不愿意吐。

“你慢点。”机彩翼拍着王彩蝶的背。

“吃完了,你快告诉我。”王彩蝶再一次抓紧机彩翼的衣服,热切的看着她。

“这,这个,咦,下面有人,我们去看看。”机彩翼敏锐的听见远处的脚步声,“走。”

王彩蝶跟着机彩翼在树林里小心翼翼的走着,顺着脚步声的方向走去。

“老大爷。”机彩翼从土坡上跳下去,挡在一位背着柴火的樵夫的前面,把他吓了一大跳。

“哎哟哟,姑娘,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吓死我老人家了。”老樵夫惊魂未定。

“对不起啊。”机彩翼不好意思的说。

“哎哟,姑娘,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衙门正在到处抓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呢,你还不走?”

“老大爷,我想问一下,官府为什么要抓我们啊?”

“官府抓人哪有道理可言,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老樵夫说完,担心的回头看了看。

“老大爷,我想问你,比知府大人还大的官是谁啊?谁可以管他?”机彩翼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最大的官是皇上。”老樵夫很洋洋得意的说,手也摸上了自己几根发白的胡子,做出一副智者的模样。

“皇上?”机彩翼一脸迷糊。

“好了,你就快走吧,别在这里找麻烦,还牵连我。”说完,老樵夫赶紧背着柴走了。

“哎,我话还没有问完呢,怎么找皇上啊?”机彩翼在后面大声嚷嚷。

“别喊了,我知道。”王彩蝶从树后面钻出来,手指向天空的一侧,“京城,那就是皇上住的地方。”

“那我们赶快去吧。”机彩翼拉着王彩蝶的手说。

“彩翼,此去前路未知,生死未卜,这是我的家事,就不麻烦你,你走吧,去过你自由自在的日子。”

机彩翼听着王彩蝶的话,马上说:“好,我们快出发吧。”

“彩翼,我的意思你听懂了吗?”王彩蝶拉住已经迈出去的机彩翼说。

“听懂了啊,但是你教过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走吧,我快饿死了,我们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吃的,好吗?”

“好。”王彩蝶流出几颗眼泪,又快速擦去。

“呀,他怎么死了?”刚才跟机彩翼说话的老樵夫此刻正躺在路上,睁着双眼,流出来的血湿了一地。

“别说话。”机彩翼拉着王彩蝶快速反应,躲到路旁边的一棵大树下,身体紧紧贴着地,机彩翼按住王彩蝶的头,自己则小心的抬头,观察路上的情形。

“大人,这个老不死刚才说的女子没有找到。”

“再去找,好好找。”游金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不敢说假话。”

“是,大人。”几个衙役立马分散开来,往不同的方向搜寻。

游金把脚踩在死去的樵夫身上,露出狰狞的笑,“死不瞑目啊!老家伙。”

机彩翼感觉旁边趴着的王彩蝶在不断的发抖,看向她,只见一条小拇指般粗的蜈蚣正与王彩蝶对视,机彩翼立马捏起来,快速扔出去,“不要怕,好了,我们走吧。”机彩翼见游金一群人走远了,拉着王彩蝶赶紧往相反的方向跑。

“母后,我回来了。”李泽润踏入凤仪殿,高调的喊着祁飘林。

“润儿回来了。”祁飘林从内殿快步走出来,走到自己儿子身边。

“母后,儿臣好想您啊。”李泽润扶起祁飘林的手,往凤位上走去。

“甜言蜜语,既然想母后,为什么不回来呢?母后派人催了几次,要不是逼你年内成婚,你只怕还在外面逍游,根本不考虑母后对你的担心吧?”祁飘林责怪的说。

“母后,您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近几年一直有刚及笄的女子,在夜里被悄无声息的割了手腕放血,虽不致死,但已让百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以前是一月一个,最近一次倒是半月了,这对于社稷稳固,父皇的民心都不利啊,所以,父皇安排我去查办,儿臣此番想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吗?怎会有这样的事情?放血目的是什么呢?也不为钱财啊?”祁飘林有些心惊的问。

“是啊,这也是想不通的地方,不为钱财,而且为什么要隔这么久,目的呢?”李泽润想着想着又进入自己的思绪。

“好了,润儿,你难得过来,母后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山核桃酥和杏仁牛乳茶,快来尝尝。”

“谢谢母后。”李泽润跟着祁飘林走到内殿,“母后的手艺越发好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还有一份,你带回去,慢慢吃。”祁飘林看着自己的儿子心疼的说,“润儿,母后不求你能登上那权利的宝座,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知道了,母后。”李泽润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享受眼前的母子情深。

李泽润刚从凤仪殿出来就碰见了二皇子李泽丘。

“五皇弟,你回来了?”李泽丘率先主动打招呼。

“二皇兄。”刘润泽行礼说。

“此次出去有什么收获吗?”

“并无。”李泽润恭敬的说。

“五皇弟如此贤能,怎会一无所获?”

“二皇兄过誉了,皇弟向来能力不济,加上贼人太过狡猾,所以毫无进展。”

“是吗?可惜了,五皇弟,要是有什么需要二皇兄帮忙的,就派人来说一声,为兄自当尽力。”

“多谢二皇兄了。”李泽润再次行礼,看着李泽丘走远后才站直身体。

“哇,这就是京城啊,好大,好繁华啊!”机彩翼和王彩蝶看着眼前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街道,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感慨。

“可是,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要去哪里才能找到皇上呢?”机彩翼皱起眉头问。

“我知道皇上是住在皇宫的,我们找到皇宫就可以了。”王彩蝶说。

“皇宫?那我们赶紧去吧!”机彩翼说走就要走。

“等下。”王彩蝶毕竟是读过书的人,而且在路上也想清楚了,知道皇宫不是一般人能进,而且皇上更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沉思片刻,下定决心,“我们去幕霖府,这样就可以状告那黑心的知府了,为我哥报仇。”

“好,听你的。”机彩翼知道自己孤陋寡闻,肚子里墨水不足。

“你们,干什么的?”王彩蝶和机彩翼还没有走近,就被两个衙役拦住了去路。

“大人,小女有冤,请大人为民女伸冤。”王彩蝶哭着说。

“冤,你有什么冤?你可知道,我们府衙这鼓一旦敲了,就是三十大板,要么就是一百两银子,当然了,冤屈越大,这板子和银子也就越多。”

“什么?”王彩蝶听完衙役的话,愣住了,“那,那状告知府呢?”

“知府?”衙役多看了2人一眼,“五十大板,五十两,金子。”

王彩蝶头脑发晕,身体趔趄,差点倒下去,被机彩翼扶住了。

“2位姑娘还要告吗?”衙役对旁边的人悄悄使了一个眼色。

王彩蝶什么话也没说,看了看机彩翼,机彩翼明了,扶着王彩蝶走了。

“彩翼,怎么办?哥哥的仇我们报不了,我们没有钱啊!”王彩蝶不顾形象,在大街上抱着机彩翼痛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会有办法的。”机彩翼对钱没什么概念,但是看着王彩蝶哭的这么伤心,知道肯定也是很大很大一笔钱了。

王彩蝶哭累了,2人在街边蹲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来来往往的人也看着她们。

“有了,彩蝶,我们开酒楼吧,你做菜好吃,肯定生意会很好,这样我们就可以赚钱了。”机彩翼高兴的说。

“可是,我们哪里来的钱开酒楼?我们马上就要身无分文了。”王彩蝶苦涩的说。

“没关系,你哥不是经常说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吗,总会有办法的,你别急,别急,我想想。”机彩翼站起来,抿着嘴唇,“彩蝶,你在这等我一下。”

“你干什么去?”王彩蝶担忧的问。

“没事,我就过去看看。”机彩翼走到旁边不知道谁家前面的一棵大树下,看了看,灵敏的爬上去,蹲在树杈上,站的高看的远,想的肯定也深,而且,喜欢蹲在树上是野鸡的天性,有安全感。

“安顺,我在这里等着,你去买吧,记住,要红豆口味,梨落最喜欢吃了。”李泽润仔细叮嘱。

“好的,公子。”章安顺立马小跑着去。

“咔擦”,机彩翼不小心踩断一根细小的枝杈,发出的响声让树底下的李泽润一惊,“谁?”话未落音,手中的小刀已经飞了出去。

“救命啊。”机彩翼本能的一躲,顾及不了脚下,从树上垂直往下,眼看就要砸到李泽润,关键时候,李泽润后退2步,就看见一个巨物落在了自己眼前,激起一小股灰尘。

“哎哟,我的翅膀,不对,哎哟,我的胳膊。”机彩翼痛呼,强撑着抬起头看眼前高大的男人,一脸委屈,“你干嘛?”

“是你?”李泽润看清眼前的人,赶紧上前扶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你摔下来试试,看有事没事?”机彩翼毫不留情的说。

“对不起,姑娘,我不知道是你,不过,你在树上干什么?”

“凉快啊,不行吗?”机彩翼拍拍身上的灰,又要被王彩蝶骂了,看向李泽润,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挂在李泽润身上的钱袋,不自觉把手伸了过去,“哇,好多钱。”

“大胆,你是谁?”章安顺买完东西回来,就看见机彩翼对着自己主子的钱袋虎视眈眈。

机彩翼立马把手缩回来,“凶什么凶?”委屈的样子让李泽润内心发笑,“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嗯?你认识我吗?”机彩翼不相信的问。

“是啊,你不记得了?你那天抱着一只小鸡,还说我眼睛漂亮呢!”李泽润笑着说。

机彩翼眼珠子快速转动,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哦,是你啊!”

李泽润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是我,姑娘。”

“好吧,那再见,我还有事呢!”机彩翼快速收起笑容就要走。

“哎,你要去哪?”李泽润一着急拉住了机彩翼的胳膊。

“去想办法弄钱啊!我和彩蝶要开酒楼,但是没有钱,我要去找钱。”机彩翼并不在意自己的胳膊被陌生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拉着。

“我有钱。”李泽润急切的说,放开机彩翼的手,“安顺。”

“公子。”章安顺心不甘情不愿。

“快点。”李泽润催促。

“给多少?”

“开酒楼要多少?”李泽润也不清楚。

“这个够不够?”章安顺拿出2锭黄金。

“你等会啊,等我一下,我马上来,千万不要走哦。”机彩翼看着钱,立马跑去找王彩蝶,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拉着她立马又跑回来,“她知道开酒楼要多少钱。”

王彩蝶看着眼前2位风度翩翩的男人,当然,最重要的是章安顺手里的金子,张大了嘴巴。

“够不够?”章安顺晃了晃手里的金子,打断发呆的王彩蝶。

“够了够了,只是,我们素不相识,怎么可以要公子这么多钱?”王彩蝶有些怀疑的说。

“没事,我们会还的。”机彩翼自来熟的把章安顺手里的金子放到王彩蝶的手里,“公子,我叫机彩翼,她叫王彩蝶,我们开的酒楼就叫无鸡楼,一个月后,我们再在这里见面,我一定还钱。”

“好,一言为定。”李泽润笑着说,“走吧,安顺。”

“公子,这就走了?”章安顺实在没想明白。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不过,确实有些热。”李泽润开心的说,手里的扇子转的更溜了。


“大人,今天我们在京城里的人来回禀,有人去幕霖府,说要状告知府大人,被衙役们打发走了。”师爷点头哈腰的跟姚千万说。

“是吗?那也不一定是本官啊!”姚千万惬意的躺在摇椅上,周围的侍女摇着扇子。

“是二位十几岁的女子,而且一位姓王。”师爷见姚千万还是没什么反应,继续缓缓说出,“上次游金大人手底下跑了2个,有一个就姓王。”

姚千万终于是张开了自己的小眼睛,里面透露出一股狠毒,“派人去,杀了。”

“是,大人。”

“彩翼,这无鸡楼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不卖鸡的意思啊!”

“什么?”王彩蝶喊了出来,“我的拿手菜就是做鸡,你竟然说不卖鸡?”

“小点声,小点声。”机彩翼捂着自己的耳朵,“现在牌子也挂了,明天就要开张,也改不了了。”机彩翼弱弱的说。

“你”,王彩蝶感觉气血上涌,“理由,给我一个理由。”

“鸡跟我一个姓,而且多可爱啊!”

王彩蝶看着机彩翼,慢慢平复怒气,“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王彩蝶转头看向周围,酒楼处于十字路口的黄金地带,这一块是来来往往人最多的地方,而且卖的都是高档货,另外三条街各有几家酒楼和客栈,生意也好。

“这个酒楼还是小了点,没有别人家的气派。”机彩翼摸着下巴说。

“小是小了点,可是我们钱不够,没有多余的钱去租更大的地方,而且,我要做菜,跑堂和收钱都是你,你会很辛苦。”王彩蝶看着最近每天学习算账到深夜的机彩翼,眼下的淤青严重凸现出来。

“没关系,辛苦我不怕。”机彩翼傲娇的说,“只要你开心,能赚钱就好了。”

“彩翼。”王彩蝶感动的拉着机彩翼的手,原来哥哥当初把她带回来就是为了现在能够帮助扶持自己啊!

“我们去买菜吧!而且,彩蝶,对于要做的菜,你心里已经有把握了吗?”机彩翼问。

“放心。”王彩蝶挽着机彩翼的手往菜市场走去。

琳琅满目的水果蔬菜,让机彩翼悄悄咽口水,而那些被关起来的鸡鸭又让她一阵不忍,但她知道,这就是作为家养动物的使命。

“公子,这次被放血的女子是北城庄子的,我们的人一直在西边盯着,所以没抓到。”章安顺说完,低下头。

“看来,他也了解了我们的行动,以前一个月,这2次缩短成半个月,这倒是可以确定了,走,先去看看。”李泽润说。

“公子,你看,她们这么快就把酒楼开起来了!”章安顺看着今天开业的无鸡楼,对李泽润说。

“是啊,没想到还真没骗人,走吧,期待二十天后她来还钱。”李泽润带着章安顺走了。

“爷,就是这家酒楼,五爷的人开的。”

李润丘看了看,“那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是。”何刁叶跟在李润丘的后面一起进入。

“你好,里边请。”机彩翼看着李润丘和何刁叶进来,立马迎上去。

李润丘看了看,这酒楼真不大,也不气派,整个大厅也就8张桌子,但干净整洁,每个桌上插着的小野花倒是增添了几分情致。

“有包间吗?”何刁叶口气有点狂妄的问。

“不好意思,包间有四间,但需要8人以上才能坐,你们2个人,还是坐楼下吧!”机彩翼自然的说。

“好,听姑娘的,就楼下。”李泽丘说。

“谢谢公子体谅,主要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机彩翼看了看四周,凑近李润丘,小声地解释。

“好,姑娘。”李润丘也笑了。

“今天我们第一天开业,所有菜都很便宜,2位看看吃什么。”机彩翼递上菜单,这菜单是王彩蝶连夜写的。

“没有鸡肉?”李润丘看完了也没看到关于鸡做的任何菜。

“不好意思,无鸡楼。”机彩翼笑着说。

“你不卖鸡,开什么酒楼?”何刁叶嚷嚷着。

“那我开酒楼,是不是只卖酒啊!”机彩翼无所畏惧怼回去。

“那就请姑娘看着安排,上几个拿手菜吧!”

“好嘞,请稍等。”机彩翼对着李润丘温柔一笑,又狠狠瞪了一眼何刁叶。

“彩翼,上菜。”

“来了。”

“这姑娘还有点意思,脾气也不小。”李润丘自己倒了一杯桌上放着的茶,吹了吹,喝进去,又拿起桌子上插着的野菊花闻了闻。

“好好端出去,不准偷吃。”王彩蝶严肃的说。

“知道啦,放心啊!”机彩翼一脸正经的保证。

“客官,你的菜来咯。”机彩翼身形干净利落的穿梭在各个桌子之间,每一份菜属于那张桌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多少钱也是在心里早就算明白了的。

“你们的菜,要酒吗?”机彩翼问李润丘。

“不用了,今天先试试你们的菜,要是菜好,下次再来试酒。”李润丘说。

“好嘞,慢用。”机彩翼转身又去忙其它的事情。

“公子,他们家菜是不错啊,不像其他酒楼的菜那样重口味,但是做出来都有属于这些食材本身的味道,很有特色。”何刁叶表示肯定。

“是不错,看来下次要来试试酒了。”

李润丘见机彩翼太忙,把银子放到桌子上就走了,出来门口,见有人鬼鬼祟祟在监视着酒楼。

“是我们的人吗?”李润丘问。

“不是,公子,我们的人还没有过来,这些人我们要管吗?”

“不用,看来这间无鸡楼还真是受欢迎啊!”李润丘大摇大摆的走远了。

躺在床上的姑娘悠悠转醒,睁眼就看见自己父母担忧的脸。

“爹,娘,怎么了?”姑娘不解的问。

“没事,女儿,没事。”姑娘的娘流着眼泪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

“大人,请问吧!”姑娘的爹对李泽润说。

“好,谢谢老人家。”李泽润走到床边,毕竟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见陌生男子立马羞红了脸,扯严实身上的被子。

“姑娘,你可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李泽润温柔的问。

“我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和爹娘聊了一会天,就回到房间,因为时间还早,便做了一会刺绣,但不知怎么的,感觉很累,很困,就上床睡觉,等醒来的时候就是刚才,怎么了?大人。”

“你看看你的手腕。”

姑娘抬起自己的左手,“啊!”惊恐的喊了出来。

“你没有感觉到疼痛吗?”李泽润继续问。

姑娘摇着头,脸上泪水连连,说不出话来。

“女儿啊,没事没事,有爹在呢!”姑娘的爹也哽咽了,看着自己的女儿细细安慰。

“公子。”章安顺从屋外走进来。

“可有什么发现?”李泽润马上问。

“和以前每次一样,窗台上只有出去的脚印,脚印很小,窗户是被完整打开的,没有损坏,窗上糊的窗纸也是完好无缺,再无其它发现。”章安顺低着头说。

“大人,求求您,一定要抓住贼人,替这些无辜的女子报仇啊!”姑娘的爹和娘都跪在地上,向李泽润磕头,小姑娘也爬起来跪在床上,流着眼泪,身体不停的颤抖。

“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贼人的。”李泽润扶起地上的2位老人。

“唉,今天实在太累了。”机彩翼看着最后一位客人走进浓黑的夜色中,立马关上大门,不管不顾,直接背靠着大门滑下来,坐到地上。

“好了,快来吃饭吧,有你最喜欢的油炸蚕蛹,水煮泥鳅。”王彩蝶端了几个菜出来。

“哇噻,太好了。”机彩翼立马满血复活,飞奔到餐桌前,“好香,好香。”

“慢点,别用手。”王彩蝶把筷子递给机彩翼。

“你也吃,你做了一天的菜,也累吧!”机彩翼边吃边问。

“可是,刚才数着今天赚的钱,我就不累了,我们还欠着别人的钱呢,还要替哥哥报仇。”王彩蝶突然心情低落,放下了筷子。

“好啦,别难过,我们以后会越来越有钱的,吃饭吧!”机彩翼拉着王彩蝶的手说。

“好。”王彩蝶欣慰的看着机彩翼,今天表现还不错。

“有人。”机彩翼马上严肃起来,耳朵动了动,“有5个男人,还有刀。”

王彩蝶立马把蜡烛吹灭。

机彩翼拍了拍王彩蝶的肩膀,“你别动,我去拿刀。”机彩翼慢慢的,不发出任何声响,去厨房拿了2把菜刀握在手上,又走回到王彩蝶身边,递给她一把。

脚步声越来越近,机彩翼凭借着眼睛和耳朵的优势,顺利看清来人,其中一位是游金。

“跟我走。”机彩翼牵着王彩蝶,往厨房走去,厨房有条小门,可通向后街。

“砰。”王彩蝶不小心碰到了凳子。

“快躲开。”机彩翼大声喊着,推开王彩蝶,4把反着月光的大刀齐刷刷飞了过来,钉在旁边的柱子上,马上又恢复平静。

“擒贼先擒王。”机彩翼现在很感谢王实甫和王彩蝶每天逼着自己用功读书了,缓缓靠近走在最前面的游金,游金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力也极好,一旦机彩翼靠近,就像能看见似的转向她所在的方向。

“怎么办?怎么办?”机彩翼越来越着急。

“砰”,是王彩蝶发出来的声音,游金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

“就是现在。”机彩翼趁机,2步跨到他背后,精准的用刀抵住了他的脖子,“别动。”


“姑娘好身手。”游金就算被抵住脖子,还是能镇定自若。

“你们来干什么?”机彩翼问。

“姑娘觉得呢?”

“你们总不会5个人这大晚上黑灯瞎火带着刀过来吃饭吧!”

“是啊,不是吃饭,自然就是杀人了。”游金一个转身,挣脱机彩翼的束缚,机彩翼也灵活的一个转身,滚到了桌子底下。

“点灯。”游金大声喊着,不一会,四个火折子被吹亮,机彩翼知道,一旦变得亮堂,自己的优势就没有了。

“彩蝶,牵着我的手,对,我们一起跑。”机彩翼小声地说,“走啊!”机彩翼推开自己没关紧的窗户,“你先上,好。”自己也跳了下去。

“啪”,窗户自己关上的声音特别响亮,果然四个人都追到了窗户外面,但是游金没有。

“还真是姐妹情深啊!为了你把其他人都引了出去,可是逃不过我的眼睛。”游金慢慢往王彩蝶的位置靠近,王彩蝶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救命啊!”机彩翼大声喊着。

“公子。”何刁叶看着前面的无鸡楼,出声提醒。

“救命啊!公子。”机彩翼已经跑到了李润丘的身边,“救命。”

李润丘来不及想,剑已经飞了出去,一个黑衣人倒地,其他三人停下脚步,开始观望。

“公子,救救我妹妹,她在酒楼里,求你。”机彩翼言辞恳切,着急慌乱,现在比起自己,她更关心王彩蝶。

“刁叶。”

“是,公子。”何刁叶手起剑落,追踪机彩翼的三人全部被杀,何刁叶往酒楼里走去,机彩翼再也不管李润丘,跟着往酒楼里跑。

“过河拆桥。”李润丘看着机彩翼奋不顾身往酒楼里跑的背影,根本是已经忘记刚才是自己救了她呢!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游金这时心底才生出一股恐惧,一把匕首压着王彩蝶脖子上的动脉。

“不动不动。”机彩翼小心翼翼的说。

“刁叶。”李润丘话未落音,何刁叶手里的刀已经插在游金的眉心。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李润丘掏出手帕擦干净自己的手。

“彩蝶,你没事吧?”机彩翼赶紧跑到王彩蝶身边,王彩蝶脖子上有一道血痕,机彩翼用自己的手压住,眼睛酸涩胀痛,“怎么办?流血了。”

王彩蝶拿开机彩翼的手握在手里,“没事,小伤,别担心,你还没有感谢别人呢。”

“哦,好。”机彩翼拉着王彩蝶站起来。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王彩蝶弯腰道谢。

机彩翼学着王彩蝶的样子,“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用了。”李润丘说完便走了,何刁叶立马跟上。

“刁叶,放话出去,五皇子开的酒楼发生命案。”

“是,公子。”

机彩翼看着路上的尸体,陷入沉思。

“彩翼,我们报官吧,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姚千万那个狗东西一定逃不了。”王彩蝶恶狠狠的说。

机彩翼现在脑子清晰,摇摇头,“彩蝶,我经常听别人说官官相护,姚千万是个大官,他既然能追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他,我们没钱没身份,没用的。”

“那怎么办?”王彩蝶看着机彩翼。

“先把这些尸体处理好,我们努力挣钱,见到皇上,让狗千万必死无疑。”机彩翼咬咬牙,下定决心。

“好,那这些尸体?”

“我们拉到对面的街上去,不然会影响我们明天的生意。”说着机彩翼拖着一个,好在不远,但来回几趟,2人还是气喘吁吁,双腿发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头靠着头,疲累的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时无话。

“贵妃娘娘,补品好了。”苏旗云端着一盅补品放到桌子上。

吴琼瑶慢悠悠的走过去坐下,苏旗云立马舀出来放到吴琼瑶面前,浓重的腥味让苏旗云皱起了眉头。

“这味道难闻吧?”吴琼瑶端起,问苏旗云。

“娘娘。”苏旗云立马跪了下去。

“起来吧,本宫又没有怪你。”吴琼瑶看着眼前鲜红的颜色,闻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闭着眼睛,捏住鼻子,一口喝下去,苏旗云立马端上蜜饯,吴琼瑶胡乱抓起几颗塞进嘴里,压下去想吐出来的冲动,“拿下去吧!”

“是。”苏旗云退了出去,吴琼瑶走到镜子边,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躺在街边的五具尸体便引起一群人扎堆围观,接受人们的指指点点。

机彩翼和王彩蝶毫不知情,此刻睡得正香,2人没地方住,只好在酒楼的二楼包间地上铺了几床被子,挤着睡。

“公子,有人来报,西街发生了命案。”

“西街?不是东街吗?”李润丘看着何刁叶,有些不解。

“是啊,所以说无鸡楼的2位女人不简单,昨天当着她们的面杀了那么多人,可是她们丝毫没有害怕,而且,这尸体肯定也是她们放过去的。”何刁叶分析着。

“老五手下的人确实不错啊!连女人都如此有胆识。”

“公子,据我们的人来报,无鸡楼是五公子可怜她们才给的钱,并没有其他交集。”

“哦!是吗?”李润丘坐直身体,“不管如何,对外就说无鸡楼是老五的产业,至于这2个女人”,李润丘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机彩翼笑着的样子,“如果真的跟老五没有关系,就想办法为我们所用吧!”

“是,公子。”

“彩翼,你没觉得今天的生意特别好吗?”王彩蝶一边炒菜,一边向进来端菜的机彩翼高兴的说。

“那是,你的手艺这么好,我看见好多都是昨天来过的,而且”,机彩翼走到王彩蝶身边小声说,“我们把尸体放到别人家酒楼前,今天我敢保证,那一条街的酒楼都不会有生意。”

“你啊!”王彩蝶宠溺的看着机彩翼说,“一肚子坏水。”

“没办法,我是你教出来的。”说完,赶紧溜了。

“公子,你来了,快请坐。”机彩翼看见李润丘和何刁叶走进来,非常热情,充满笑意的迎上去。

“昨天试了菜,今天来喝喝酒。”李润丘本来想坐老位置,但是被别人坐了,只好换了一个桌子。

“好嘞,没问题,不过我们这里只有一种酒,山楂酒,我酿的哦。”机彩翼得意的说。

“好,那要一壶,菜你就看着上吧!”

“好嘞。”机彩翼又兴冲冲的走了。

何刁叶见李润丘对自己点了点头,便往酒楼后面走去,不一会又马上回来了。

“姑娘,打2壶酒。”傅博识大步跨进无鸡楼,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好嘞。”机彩翼赶紧接过酒葫芦打酒去了。

“傅太傅,好巧啊!”李润丘赶紧站起来,与等酒的傅博识打招呼。

“公子。”傅博识作揖行礼。

“不敢不敢,太傅。”李润丘赶紧回礼,“不知太傅是否有空,一起坐坐?”

“不用了,府中有事,需先行一步。”

刚说完,机彩翼也打完酒出来了,把酒壶递回去,傅博识对着李润丘欠了欠身,便面无表情的走了。

“公子,傅太傅有些高傲。”何刁叶说。

李润丘笑而不语,低头喝酒吃菜。

李泽润再次无功而返,这桩连环少女放血案已经折磨他好几个月了,本来这件事不归他管,是二皇子李润丘的差事,可是自己的老师傅博识跑到皇上面前,举荐由他负责,便落到了他的头上,虽然皇上没有明确说明什么时候要求抓到真凶,破解此案,可是现下快小半年了,还是毫无头绪,李泽润实在是心里着急,案子一日不破,也无颜面对自己的父皇。

“安顺,你再把所有关于这个案子的卷宗拿过来,我要全部重新看一遍。”李泽润说。

“是,殿下。”

“殿下。”傅博识走进李泽润的书房。

“老师,快请坐,上茶。”李泽润赶紧站起来,陪着傅博识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不用上茶了,我带了好酒过来,请殿下尝尝。”傅博识拿出2个酒葫芦,把其中一个递给李泽润。

李泽润双手接过,打开,“很香,还有一股酸甜的味道。”

“是啊,这是新开的无鸡楼的酒,我喝了几十年的酒,第一次觉得有酒这么合臣的心意。”

“难得听到老师的夸奖,我可要好好尝一尝,老师,请。”待傅博识喝了一口之后,李泽润才喝,酒很纯很厚,很滑,像酒又像米浆,酸甜,却不涩。

“好酒。”李泽润笑着说。

“这无鸡楼里的菜也不错,你有时间去尝尝看。”傅博识又喝了一口酒说。

“好的,老师,只是现在忙着这些女子被放血的案件,实在分身乏术,但还是毫无头绪。”

“这个案子自第一次发生以来到现在也有三年多了,皇上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去查,都没有查到,现在愈演愈烈,朝堂上每每有人提起,都令皇上忧心,所以老臣便推荐殿下,是希望殿下能破此案,别人都干不了的事,殿下干好了,这才是真本事。”

“是,老师的良苦用心我知道,可是,我现在也是无计可施。”李泽润说出了自己的苦楚。

“不着急,慢慢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傅博识晃了晃自己的酒壶。

“那老师今天来的目的是?”

“哦,就是为了让殿下尝尝好酒,建议殿下去品一品美食,毕竟人生唯有美酒美食不可辜负。”

“谢谢老师,我一定去。”李泽润笑着说。

“好,那老臣就不打扰殿下了。”傅博识站起来告辞。

“殿下,卷宗。”章安顺抱着一大摞卷宗走进来,因为堆的太高,已经完全挡住他的头。

“放下吧!”李泽润走到书桌前,开始一卷一卷翻开。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李泽润看完最后一卷,生气的说。

“殿下,您已经看了三天了,小心身体啊!”章安顺小心翼翼的说。

李泽润看向窗外,天已经擦黑,“走,去无鸡楼,尝一尝美酒美食。”


“无鸡楼。”李泽润看着酒楼悬挂的名字,笑出了声。

“公子,属下也是第一次见到有酒楼如此取名的。”章安顺也笑着说。

“她本就不一样,进去吧!”李泽润走进酒楼,生意很不错,机彩翼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看见他们来。

“老板,再来一壶酒。”

“好嘞。”机彩翼高声回答。

李泽润看着忙忙碌碌的机彩翼,也没叫她,自己想找一个位置先坐下来,却发现竟然没有空位,只好,“姑娘。”李泽润客气的喊。

机彩翼耳朵灵敏,立马听见叫声,看过去,“哇噻,漂亮的眼睛。”飞奔过来。

“咳咳,姑娘,好久不见。”李泽润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是啊,好久不见。”机彩翼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位置,便领着他们上二楼,“对不起啊,最近生意好,我们酒楼也小,所以没位置,但是二楼有,而且只给贵客哦。”

李泽润跟着机彩翼走着,路过一间,门没关紧,看见地上铺着被子。

“老板,上酒。”

“老板,点菜。”

“老板,没位置坐。”

楼下不时传来喊声,但机彩翼像是没听到似的,丝毫不管。

“你们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不请人啊?”李泽润坐下之后问。

“没钱呗,你看着人好像很多,生意好,但是除去七七八八的,真没多少,主要是,要还你钱啊!”机彩翼调皮的说。

“不急,姑娘,你先请人,不急着还。”李泽润看着做起事来有模有样的机彩翼说。

“不还清楚我心里也不高兴,算了,现在累点。”机彩翼无所谓的说,“你吃什么?”

“你看着来几样吧,再来一壶酒。”

“好嘞,马上啊!”机彩翼灿烂的笑着,又急急忙忙跑下去。

“公子,以前看着这机姑娘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觉得年纪大了很多呢?”章安顺调侃道。

李泽润没说话,走到走廊看向一楼,机彩翼一个人穿梭在大厅里,面带笑容忙碌不停。

李泽润带着几分欣赏回答,“人总是会长大的。”

梦见自己正跟一群大公鸡跳舞的机彩翼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机彩翼伸手揉了揉鼻子,味道更浓了,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明亮,转过头,是冲天的火光。

“彩蝶,彩蝶,快醒醒。”机彩翼赶紧叫醒旁边还在睡梦中的王彩蝶。

“彩翼,再睡一会,就一会。”王彩蝶疲倦的说。

“彩蝶!”机彩翼拉起王彩蝶的耳朵大声喊,吓得王彩蝶赶紧坐了起来,“你干嘛呀?”

“着火了,快跑。”

王彩蝶这才清醒过来,跟着机彩翼没穿衣服没穿鞋,撒腿就往楼下跑,一楼的一半已经完全烧了起来,火势巨大,眼看整座楼都要化为灰烬。

“还好,还好,终于跑出来了。”机彩翼和王彩蝶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眼前的火海,王彩蝶心里抽着疼,机彩翼心不痛,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躲在暗处的何刁叶看着机彩翼跑了出来,转身离开。

“出来了?没伤着吧?”李润丘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略带紧张的问。

“出来了,没伤着,殿下,为什么?”何刁叶不懂为什么李润丘多此一举。

“我留着有用。”李润丘并没有多说。

火烧了半夜,无鸡楼连着旁边的2座布坊,1间民宅都在大火中成为一片废墟。

“让一让,让一让。”一队官兵开路,京城守卫统领李维勇走了过来。

“就是这无鸡楼最先着的火?”李维勇盛气凌人的问。

“是,大人。”

“好,给我搜。”李维勇架子十足的说。

官兵四散开来,涌进那一片废墟中,准确来说,只涌进无鸡楼的废墟中,不一会,有2个官兵抬着一个完好无损的箱子走过来,“大人,这箱子是在后院的地下埋着。”

“好,带回去。”李维勇说完,又看着只穿了中衣的机彩翼和王彩蝶,“你俩是这无鸡楼的老板吧?”

“她不是,我是!”机彩翼马上站出来。

“好好好,不管她是不是,都给我一起带走。”李维勇前半句和颜悦色,后半句凶相毕露。

“是。”马上有人过来,架着机彩翼和王彩蝶走,脚都沾不到地。

“干什么?干什么?”机彩翼和王彩蝶大声喊着,可是没有人理。

“皇上,昨夜东街发生火灾,烧毁一间酒楼,2间布坊还有1处民宅。”吏部尚书葛早耀禀报。

“可有人受伤?”李楠炽问道。

“托皇上鸿福,未曾有人受伤,不过火最先从酒楼里烧起来的,而这酒楼听说是五殿下的产业,五殿下经常出现在酒楼,并且傅太傅也经常光临,今早,从酒楼的后院挖出了一箱东西。”葛早耀回答。

“什么东西?”李楠炽问。

“抬上来。”2个太监抬着今早挖出来的木箱走上大殿。

“打开。”

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响起,里面是一套胡人的衣服,上面还放着几封信。

“把信拿上来。”李楠炽表情很不好。

“是。”李如程赶紧走下去,从箱子里拿出来,递给李楠炽。

李楠炽打开,上面的胡文,一个字也不认识,“傅太傅,你来看看。”信又被送到傅博识的手中。

“皇上,这上面不过是一些问候的话,并没有什么可疑。”傅博识说。

“是吗?并没有什么可疑,那有劳傅太傅亲念上面的内容。”葛早耀看似客气,却又步步紧逼。

傅博识见李楠炽并没有反对,便只好念了出来,“五殿下近来可好,常念思之,盼来。”

“皇上,您看,是多亲密的关系才能写出这样的信啊!皇上,臣怀疑五殿下与胡人勾结,请皇上明察。”

陆陆续续又有其他人跪了下来,“请皇上明察。”

李楠炽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冷笑一声,“润儿一向忠心耿耿,平时从不犯错,好了,这件事情先这样吧!”

“皇上,请明察啊!”

“润儿现在正在查明你们这帮人查了几年都查不出结果的案子,不能让他分心,此事等以后再说。”

“皇上,五殿下也查了快半年,毫无结果,臣斗胆,请允许二殿下一同查办,或能有所发现。”

“准了。”李楠炽说。

“谢皇上。”

李泽丘的府中,书房门紧闭,还有四个侍卫站在门口严防死守。

“恭喜殿下,筹谋一番,终于有所得。”李维勇和葛早耀站在李泽丘的面前,殷勤的笑着说。

“不过是查件几年都破不了的案子罢了,有什么好值得恭喜的。”李泽丘把玩手里的笔,倒是真没看出有什么开心的。

李维勇上前一步,“只要殿下想要了解这件案子,就可以了解,想放在谁头上,就可以放在谁头上,半个月,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李泽丘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眼前谄媚的笑脸,“李大人,你错了,这件案子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那么就算推给了五皇弟,要是再发生,我们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属下考虑不周。”李维勇心虚的说。

“殿下您打算怎么办?”葛早耀沉稳的问。

“火上浇油。”李泽丘面露杀机,“对了,无鸡楼的2位老板是不是被你关着呢?”

“是是是,殿下,小人打算回去就严刑逼供,一定让她们吐出点东西来。”李维勇赶紧又笑着说。

“不用了,放了吧!”

“放,放了?”李维勇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是是,属下回去马上就把她们放了。”李维勇感觉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眼前的人了,可偏偏又不得不琢磨啊!

机彩翼和王彩蝶被关在同一间牢房,牢房还算干净,地上铺着干草,2人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实在太累,根本无心关注自己的处境,王彩蝶好歹还喊了几句“冤枉”,机彩翼一看到草,就倒头下去睡着了,还发出“咕咕咕”享受的声音,王彩蝶也放弃挣扎,躺在机彩翼旁边搂着她一起睡。

“一定要找到白色的黄鼠狼皮,你们鸡族的使命才能结束,知道了吗?”黄鼠狼神情悲痛,一直盯着机彩翼,机彩翼点点头,看着黄鼠狼的头倒下去,死了。

“喂喂喂,起来了。”王彩蝶被人踢醒,睁开睡眼看见是狱卒,“赶紧起来,可以走了。”

“谢谢,谢谢大哥。”王彩蝶缓了几秒,高兴的道谢,旁边的机彩翼睡着没醒,王彩蝶推了推她,“我会找到的,放心。”

“彩翼,彩翼,回家了。”王彩蝶拍着机彩翼的脸,以前一点响声就醒了,这会却怎么也叫不醒。

“彩翼,彩翼。”

“啊!”机彩翼惊吓的坐起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怎么了?彩蝶。”

“我们可以出去了。”王彩蝶高兴的说。

“哦,好。”机彩翼先站起来,又把王彩蝶拉起来,2人走出牢房,看见外面明媚的阳光,机彩翼伸了一个懒腰,王彩蝶愁眉苦脸,现在又该何去何从啊!

“殿下。”章安顺把今天早朝的消息告诉李泽润,“李统领和葛大人都是二殿下的人。”

“机彩翼她们怎么样了?”听完之后,李泽润先问出这个问题。

“呃,这个属下不知道。”章安顺没想到这点。

“你去看看吧,要是她们需要帮忙,你就尽量帮助。”

“知道了,殿下。”

章安顺走了之后,李泽润一个人待在书房,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严密盯着,自己没事还给找事啊!

“二哥,竟然你想参与进来,那就一起吧!”


“如程,你觉得今天的事是丘儿做的吗?”李楠炽问自己的总管太监李如程。

“皇上,奴才不明白这些,只知道伺候皇上日常起居,让皇上舒舒服服。”李如程恭敬的说。

“那你觉得丘儿像朕吗?”

“二殿下自幼长在您身边,您看着长大,自然是像的。”

“哼。”李楠炽衣袖一挥,快步往前走了。

李如程摇摇头,知道这个回答怎么都是错的。

章安顺走到无鸡楼前,就看见机彩翼和王彩蝶2人并排坐着,手撑着下巴,盯着眼前的废墟边看边叹气,“唉。”

“唉”,机彩翼也跟着王彩蝶叹气。

“二位姑娘。”章安顺在她们身后小心翼翼的喊着。

“咦,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来催还钱的吧?”机彩翼跳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看着章安顺。

“不是不是,我是来看二位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章安顺赶紧解释。

“哦。”机彩翼放下心来,王彩蝶也舒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机彩翼说,“总不可能还跟你借钱吧?”又偷偷的补了一句。

“姑娘,你说什么?”章安顺没有听清楚。

“哦,没说什么,多谢公子,欠你们的钱我们一定会尽快还清楚的,请再给一点时间。”机彩翼又回头看了一眼酒楼的废墟,一脸愁苦。

“多少钱?本公子替她们还了。”李泽丘适时出现。

“公子。”章安顺抱拳行礼。

“刁叶。”

“是,公子。”何刁叶递过去一个钱袋,章安顺犹豫着并没有接。

“怎么了?本公子的钱你也不屑拿了?”李泽丘看着章安顺,口气里是不容拒绝。

“不是的,公子,要不了这么多!”

“等一下。”机彩翼打断李润丘和章安顺的对话,“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还钱啊?这些钱我会还的,只是等一段时间。”

“姑娘有难,我自当相助。”李泽丘说。

“可是,我们好像也不熟,而且这些钱我们一时半会也还不清。”王彩蝶说。

“无妨,我知道机姑娘的酒酿的极好,就帮我去府上酿酒吧,王姑娘教我府里的厨子做几道拿手菜,就算这些钱了,可好?”李泽丘和蔼可亲的问。

“好好好,酿多少都行。”机彩翼还不等王彩蝶思考清楚,立马答应了。

李泽丘笑着点头。

何刁叶把钱袋用力砸在章安顺身上,章安顺不得已接住了。

“回去告诉你们家公子,人钱两清。”李泽丘说。

“是,公子。”章安顺忐忑的拿着钱袋走了,倒不是因为惧怕李泽丘,而是想着回去后要如何交差。

“被二皇兄带走了?”李泽润听完章安顺的话,语气里有点惊讶。

“是的,这是还的银子。”章安顺把钱袋放在李泽润的桌前。

“二皇兄历来大方,这些钱就收下吧!”

“不过,殿下,机姑娘她们是不是二殿下的人呢?不然,二殿下为何如此维护?陷害殿下的证据也是在无鸡楼发现的。”章安顺说完看着李泽润的表情。

李泽润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皱眉思考,“应该不是,毕竟他放话出来说她们是我的人,现在带走她们,看来是想问出点什么了?”

“那怎么办?殿下,我去把人抢回来?”

“抢?”李泽润被这个字逗笑了,“不用,毕竟她们不是我的人,更何况,她们什么也不知道,随机应变吧。”

“是,殿下。”章安顺退了出去。

“哇,你的房子好大啊!”机彩翼跟着李泽丘走进大门之后,不由得羡慕了。

“姑娘喜欢就好。”李润丘客气的说。

“我喜不喜欢没用啊,我只是来酿酒的,又不能给我。”

“彩翼。”王彩蝶恨铁不成钢。

“哦,对不起。”机彩翼立马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机姑娘心直口快,性情直爽,本公子很喜欢姑娘的性格。”

“呵呵。”机彩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彩蝶,有点心虚。

“公子,您的厨房在哪里?师傅已经在等了吗?”王彩蝶恭敬的问。

“王姑娘很着急啊,先休息几天吧!”

“休息几天?不行不行,我们还有事呢。”机彩翼着急的说,要是一直耽搁下去,又会拖延找白色的黄鼠狼皮,可是现在又一点头绪都没有,机彩翼只觉得心里压的难受。

“机姑娘,你不是喜欢我这府里吗?刚好多住几天。”李泽丘没想到机彩翼反应那么大。

“不用了,公子,感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有这次的还钱和收留之恩,可是我们还有事情需要去做,所以等把你这边的事情弄好了,我们马上就要走。”机彩翼坚定的说,说完又看看王彩蝶,王彩蝶点了点头,表示说对了。

“既然这样,刁叶,你让管家带机姑娘和王姑娘去准备吧,另外收拾2间客房,让二位姑娘住。”

“好的,公子。”

机彩翼去了酒坊,王彩蝶去了厨房。

机彩翼看着一尺厚灰尘的做酒工具,愣住了,“你们平时不用吗?”

丫鬟小骆说,“公子平时不爱喝酒,所以这间酒坊一直是关着的。”

“不爱喝酒?”机彩翼纳闷了,“那还叫我来酿酒?”

“算了,你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去想一想。”机彩翼说完便走了出去,环顾四周,“嗯,那不错。”

“姑娘,你快下来,小心别摔着了。”丫鬟璐儿急得跳脚。

“放心,没事,你们快走吧!”机彩翼不耐烦的说。

“管家,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殿下可是让我们好生照顾呢!”璐儿赶紧去跟管家禀报。

“带我去看看。”管家站在树底下,看着已经爬上眼前这棵5米高的大树,不顾形象,蹲在树杈上的机彩翼,一片头痛,“姑娘,还请下来。”

机彩翼懒得理,装作没听见,继续想问题,“不爱喝酒让我们来酿酒,为什么无鸡楼被烧了能从后院一下子就挖出东西,抓了我们又放了,最重要的怎么赚钱,怎么见皇上,自己要找的白色黄鼠狼皮到底在哪里。”机彩翼闭上眼睛,感受耳边的风动和树叶的香味。

“我去叫殿下。”老管家见自己搞不定,赶紧去找帮手,这可是李泽丘第一次带姑娘回来啊!

“爬树?”李泽丘一脸没听明白的表情。

“是啊,机姑娘爬上了我们院子里最高的枣树,在上面蹲着呢,任凭我们怎么喊都不下来。”管家着急的解释。

李泽丘笑了出来,“有趣,我去看看。”

老管家在前面带路往树下走去,果然,还没到跟前,就看见穿着红衣的机彩翼蹲成一坨在绿色的树叶中特别显眼,“你们都下去吧!”

“是,殿下。”

李泽丘一个翻身坐到了机彩翼的身边,吓了机彩翼一跳,眼看就要掉下去,李泽丘及时扶住了。

“还是你聪明啊,树上的视野开阔,空气清新。”李润丘说。

“嗯。”机彩翼继续蹲着,连上刚才的思绪。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李泽丘见机彩翼闭着眼睛,还能稳稳的蹲在树上,有些惊讶。

“你见过白色的黄鼠狼皮吗?”机彩翼突然问。

“白色的,黄鼠狼皮?”李泽丘也愣了。

“是啊,见过吗?”机彩翼又期待又紧张。

“没有,世间有白色的黄鼠狼皮吗?”

“应该有的吧!”机彩翼失望的低头,嘟哝着,“毕竟我都能变成人。”当然,这句话,机彩翼可没有说出来。

“你找这个干什么?”

“穿啊,不是经常说物以稀为贵吗!”机彩翼给了李泽丘一个大大的笑脸。

李泽丘看着机彩翼的笑脸,还是自己脑海中记住的样子,也开心了,“好,我帮你找。”

“真的?太谢谢你了。”机彩翼激动的说。

“那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哦,好。”机彩翼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没有翅膀还真是不方便,这要是摔下去,还真能把自己摔死,机彩翼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泽丘已经搂着她的腰跳了下来,轻轻落在地上,稳稳当当。

“哇,你好厉害啊。”机彩翼由衷的说。

“下次别一个人爬树了,太危险。”

“不要,我喜欢爬树。”机彩翼说完自顾自的朝着酒坊走去,答应别人的事情还是要做好的。

进去酒坊的机彩翼把丫鬟小骆赶了出去,心无外物,全心全意投入酿酒的过程中,王彩蝶也和厨师互相交流学习,感觉自己也进步不少,天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

“殿下,用饭了。”

李泽丘从书中脱离出来,看了看窗外,“天黑了。”

“殿下,今天晚上的菜是王姑娘和我们自己的厨师一起做的,也请您看看合不合口味。”老管家说。

“机姑娘呢?”

“还在酒坊,她说要是自己不出来,其他人都不准去打扰。”老管家说完脸上露出了笑容。

“人小,这些怪习惯倒是不少。”

“谁说不是呢!”老管家说完,见李泽丘盯着自己,立马又说,“不过,机姑娘性格好,不像其他人,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好了,走吧!”李泽丘从椅子上起来,往饭厅走去。

“殿,公子。”何刁叶被李泽丘瞪了一眼,赶紧改口。

“公子,这是下午我们研究的菜,您请尝尝看。”王彩蝶站在旁边,恭敬的说。

“王姑娘坐下来一起吃吧!”

“不用了,这不好。”王彩蝶赶紧拒绝,虽然还不知道李泽丘的身份,但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肯定是大户人家,自己得罪不起。

“还请王姑娘把机姑娘一起叫来吃吧!”李泽丘坐下了,却没有动筷子,桌子上的菜看上去精美可口,很多菜式都是以前没有见过的。

“彩翼酿酒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公子还是”,王彩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机彩翼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快饿死了,好饿啊!”

“咦,你们都在啊!”机彩翼一屁股坐在李泽丘的身边,“公子,已经搞定了,就等着出酒吧!”说完,拿起筷子就疯狂席卷桌子上的菜,“彩蝶,你站着干什么?快坐啊!”

老管家刚想说什么,就被李泽丘制止了,“辛苦机姑娘了,王姑娘也坐吧!”

王彩蝶这会是真的不敢坐了,毕竟……

“王彩蝶,你竟然做鸡?”机彩翼看到了桌子中央那一大碗鸡汤,里面还有一只全鸡,只是被拔了毛,开膛破肚煮熟了。

“我错了。”王彩蝶缩着身体往后面躲,不住的道歉。

“我对你太失望了,哼。”机彩翼说完,筷子一扔,生气的走了出去,王彩蝶赶紧跟上去。

留下李泽丘,何刁叶,老管家还有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有看懂。


“殿下殿下,有进展了。”章安顺抑制不住的激动,急冲冲跑到李泽润面前。

“说。”

“您嘱咐我们在附近庄子符合条件的姑娘们窗前刷油,钉钉子,果然,这次出事的姑娘窗前除了脚印还有贼人身上挂下来的一块布。”章安顺说的眉飞色舞。

“快拿上来。”李泽润也激动不已,半年了,终于是有动静了。

章安顺赶紧把手里的布递给李泽润,李泽润接过来,3指大小的一块黑布,摸上去丝滑柔顺,李泽润闻了闻,有一股不易察觉的香味。

“可找人看了,这料子?这香味?”李泽润焦急的问。

“还没有,属下马上去。”

李泽润点点头,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机彩翼坐在锦鲤池旁边生闷气,王彩蝶在旁边小心的哄着,可机彩翼就是不原谅。

“好了,我错了,我明天去给你买糖果,买五种口味的。”

“真的?”机彩翼嘟着嘴问。

“真的,我发誓。”王彩蝶信誓旦旦的说。

“好。”机彩翼这才喜笑颜开,指着锦鲤池游来游去的鱼,贼兮兮的问,“你觉得它们好吃吗?”说完还舔了一下嘴唇。

“你!”王彩蝶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

“刁叶。”

“是,殿下。”

“明天去买些糖果,糕点之类的小食,姑娘家爱吃的零食放到机姑娘和王姑娘的房间里。”李泽丘说。

“是,殿下。”

“把桌子上的鸡端下去吧!”说完,李泽丘走到机彩翼身后,“二位姑娘现在可否能去用饭了?本公子真的是饿了。”

“走吧,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机彩翼率先站起来,往饭厅里走去,王彩蝶跟着后面无奈的摇头。

“哇,彩蝶,你今天做的菜特别好吃,你真厉害。”机彩翼边吃边夸奖。

“公子,见谅。”王彩蝶见机彩翼毫无顾忌,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无妨,机姑娘吃的开心就好。”李泽丘看着机彩翼满足的表情,跟着机彩翼夹的顺序一一尝过去,味道确实不错。

老管家在后边看着不经意的笑了。

一道闪电划过暗黑的天空,过了几秒,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睡着的机彩翼被雷声吓得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这样的下雨天,以前都是跟自己的同伴紧紧挤在一起,躲在浓密的树底下,互相抱团取暖,而现在自己有着人的身体,只能是自己一个人。

哗啦啦,瓢泼大雨终于从天空落了下来,闪电雷声也暂时隐退,机彩翼听了好一会,感觉外面安静了,才披着被子想去和王彩蝶一起睡。

“殿下,姚知府派人送来了一些东西。”何刁叶低着头向李泽丘禀报。

“让他们进来吧!”

“是。”

机彩翼刚打开门就看见三四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在走廊上走着,而为首的那个人,机彩翼心里一惊,又悄悄退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王彩蝶起床的时候看见机彩翼已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了,连自己走近了都没有发现。

王彩蝶想故意吓机彩翼,悄悄走到她身边,又大力的拍了一下机彩翼的背,“嗨,一大早想什么呢?”

“彩蝶,你说人死了又会活过来吗?”机彩翼并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心情计较王彩蝶吓自己。

“一大早,你想这些干嘛?还有,人死了怎么会活过来呢?”王彩蝶瘪了瘪嘴。

“是啊,人死了怎么会活过来呢?”机彩翼喃喃自语,“可是,彩蝶,我昨天真的看见了,就是要杀你的那个男人,我昨天看见他了,他就在那条走廊上走着。”机彩翼指着身后的长廊,认真的说。

“不可能。”王彩蝶一脸不相信,“是不是昨天打雷没睡好,或者是做梦了?”

“我的眼睛你是相信的吧?耳朵你也相信吧?鼻子你也相信吧?”机彩翼着急的想要证明。

王彩蝶看着机彩翼认真的样子,也认真了,“我相信。”

“而且,那天晚上那么巧,刚好是李公子救了我们,现在要杀你的人又出现在这里,不会”,机彩翼惊着站了起来,“彩蝶,我们快走,说不定这个李公子就是和那个狗千万一起的人呢。”

王彩蝶也吓到了,仔细想了想,“彩翼,所以他才把我们叫来,说不定就是想不声不响的杀了我们,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所以,快走!”机彩翼拉着王彩蝶的手就往大门口走,心里慌的紧。

俩人低着头,加快脚步,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老管家喊住了,“机姑娘,王姑娘,你们起的真早啊!早饭已经备好了,请用吧!”

王彩蝶对着机彩翼点了点头。

“谢谢管家。”机彩翼假装高高兴兴的走进饭厅,“早上好。”

“早上好。”李泽丘一大早看见笑靥如花的机彩翼,嘴角的笑容也拉开了。

王彩蝶战战兢兢坐到饭桌上,不敢正眼看李泽丘,现在觉得眼前英俊帅气的男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机彩翼倒是一见到食物就忘记了自己刚才和王彩蝶说的事,大口大口吃着,李泽丘先吃完要回书房。

“去吧去吧,好好学习。”机彩翼像个老嬷嬷般的叮嘱李泽丘,李泽丘笑着点头答应,等他走了之后,王彩蝶才抓紧吃了几口。

“彩翼,你说大门口我们能出去吗?”王彩蝶和机彩翼坐在院子里,看着有侍卫站岗的大门。

“应该不能吧!如果他真的想杀我们。”

“那我们怎么出去?”王彩蝶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你别急,我想想。”机彩翼低着头沉思,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飘进机彩翼的鼻子里,机彩翼使劲嗅了嗅,脸色越来越难看,“彩蝶,这个院子里有条狗。”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里有狗洞啰!”王彩蝶兴奋起来,“好,我们就去钻狗洞。”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狗很恐怖啊!”机彩翼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在发抖了,自己作为鸡,最怕的除了黄鼠狼就是狗和蛇。

“走,我们去找狗洞。”王彩蝶拉着机彩翼沿着围墙一路走过去,果然,在偏门的附近有一个半米高的狗洞,而旁边还有一只毛色发亮,肥头大脑的黑狗。

机彩翼的腿抖得越来越厉害,王彩蝶看见狗洞越来越兴奋,“快点,彩翼。”

王彩蝶已经率先走了过去,大黑狗看见她们来了也不叫,反倒低下头,撒娇似的哼了一声。

“你干嘛?快点啊!”王彩蝶一把扯过机彩翼的手臂,又一把把她推倒在地,“快爬。”

机彩翼见狗毫无动静,赶紧钻了出去,“呸,臭死了。”出来的机彩翼满血复活,又开始嘚瑟了。

“现在去哪里啊?”王彩蝶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又陷入了跟前几天一样的苦恼中。

机彩翼搂过王彩蝶的肩膀,“放心吧,你哥不是经常说什么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边走边看。”

“你倒是心大。”王彩蝶说。

2人在街上晃着,眼见太阳到了正头顶,肚子也发出抗议。

“唉,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就算死了,也不用挨饿吧!”机彩翼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愿意再走。

王彩蝶也疲惫的坐在机彩翼身边,没有说话。

已经是第十家了,可是不管是药店还是香料店都不能闻出来布料上的香味,章安顺失望又习惯的走出来。

“哎哟。”机彩翼伸长的腿差点绊倒章安顺。

机彩翼赶紧把脚缩回来,“对不起啊!”

“你”,“是你们啊!”章安顺刚想骂人,看见风尘仆仆的机彩翼和王彩蝶立马转了话头。

机彩翼往后缩了缩,一脸戒备的看着章安顺,“公子,我们的钱已经还了哦。”

章安顺见机彩翼一脸害怕,笑了出来,“姑娘不必担心,钱既然已经还了就不会再问姑娘要。”

“那就好。”机彩翼坐直身体,“你拿的什么呀?有一种很舒服的香味。”

章安顺大喜,“你能闻到上面的香味?”

“你闻不到吗?”机彩翼一脸嫌弃的表情。

“不是,我的意思是姑娘隔的这么远,而且这味道如此淡,竟然还能闻到?”章安顺有些不相信。

“公子,我妹妹鼻子,眼睛,耳朵都比我们的好使,所以,她闻得到。”王彩蝶赶紧说,怕机彩翼又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

章安顺惊喜的点点头,双手递过去,“那请姑娘仔细辨别一下。”

机彩翼看了一眼章安顺,接了过来,把碎布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12种花香,外加2种果子一起做成的。”

“姑娘可否写下来是那12种花香和2种果子。”章安顺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会写字,而且我闻出来了,但是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要是摆在我面前,我倒是可以指给你看。”机彩翼理直气壮的说完,把布递还给章安顺。

“这”,章安顺思考了一会,“2位姑娘是否用空?可否见一下我家公子。”

“漂亮的眼睛对吗?好啊!”机彩翼立马就答应了,王彩蝶拉了拉机彩翼的手,机彩翼贴着耳朵对王彩蝶说,“现在有地方吃饭了。”王彩蝶只好也默许。

“哇,这个院子好漂亮啊!”

王彩蝶对着再次两眼放光的机彩翼翻了一个白眼。

“公子。”章安顺直接把机彩翼和王彩蝶带到了李泽润的书房门口。

“进来。”李泽润好听的声音传出来。


“2位姑娘请在此处稍等。”章安顺先走进去。

“查的怎么样?”李泽润一脸期待的问。

“布料已经查出来了,是江南西区布坊特有的料子,这种料子价值千金,最适合用来做夜行衣,因为一到晚上便能跟夜色融为一体,叫人看不出来。”

“那香味呢?”

“这香味太浅,属下问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查清楚,不过,属下带回来2人,也许可以帮忙。”章安顺越说越小声。

“谁?”

章安顺打开门,“机姑娘,王姑娘,请进。”

“你好啊,又见面了。”机彩翼大大方方的打招呼,说完,便自动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咳咳。”王彩蝶咳了两声,机彩翼像是屁股着火似的又站了起来,“对不起,公子。”

李泽润笑了,“无妨,2位姑娘请坐。”

机彩翼见王彩蝶坐下去后,自己才敢坐。

“机姑娘,你能闻出这里面每一种用料?”李泽润很是不相信。

“当然”,机彩翼自信的说,“不过,我不会写,而且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这句话说的就毫无气势了。

“去,把所有能买到的干花,鲜花都买一种回来,让机姑娘辨别。”李泽润赶紧对章安顺说。

“那其中的2位果子?”

“哦,这个不用了,我经常吃的,我知道,梨和葡萄。”机彩翼说。

“好,属下马上去买花。”章安顺立马喜笑颜开的出去了。

“机姑娘和王姑娘用饭了吗?要不要在这里用饭?”李泽润问。

“好啊!”机彩翼立马答应了,总算是达到目的。

“什么叫不见了?”李泽丘看着老管家惊慌的脸,语气中透出寒冷。

老管家赶紧跪倒在地,低着头,“回殿下,今天早膳之后,便没有人再看到机姑娘和王姑娘,老奴安排人把整个院子,每间房里里外外都找了,可还是没有找到。”

“啪”,李泽丘一巴掌用力拍在桌子上,“那人呢?她们是会飞吗?”

老管家瑟瑟发抖,可是答不出所以然来。

“殿下,请息怒,说不定机姑娘和王姑娘出去玩了,等会就会回来。”何刁叶劝着。

“要是不回来呢?”李泽丘两道寒光射在何刁叶身上。

“这”,何刁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润丘把刚买回来的糖果打开,放进一颗到嘴巴里,糖这么甜,难怪她喜欢吃,可是为什么不再等等我给你买糖果回来呢?“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回来。”

“是。”

李泽润知道机彩翼不吃鸡,所以先命人把鸡做的菜撤了下去。

不管是到哪里,不管是否相熟,机彩翼都会毫无顾忌,眼里只有食物,这是机彩翼作为高级动物却保留着低等动物最原始的本能。

“哇,好开心,吃饱了。”机彩翼心满意足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开心的笑着。

有丫鬟端来茶,机彩翼端起来一杯直接喝掉,看傻旁边的丫鬟。

“姑娘,这是漱口水。”丫鬟小声地提醒。

“哦,漱口水啊,那我喝下去,就是全部都漱了,包括肚子。”机彩翼狡辩,见丫鬟们在偷偷笑,又说了一句,“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殿下,买回来了。”章安顺后面跟着2个人,手里提着2个大布袋子,兴奋的冲到饭厅。

“好吧,我刚好也吃饱了,本来还想打个盹呢!”机彩翼站起来说。

李泽润听到了,赶紧说,“那姑娘先休息一会吧!”

“不用了,吃人手软,拿人嘴短。”

“哈哈哈。”这会大家都笑了出来,王彩蝶一脸无奈的看着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机彩翼,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教她读书认字。

“姑娘请。”章安顺赶紧说。

机彩翼接过2个布袋,把里面的花直接全部倒在地上,然后趴在地上像小狗一样,一种一种闻过去,章安顺看着第一朵干梨花被选中放到旁边之后,其它的花都被机彩翼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扔到了旁边,心里跟着一抽一抽的紧张,眼看面前的花越来越少,可是还有2种花未被找出来,章安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李泽润表面虽然镇定,但内心也是一片紧张,终于,又找到一种。

机彩翼站起来,看着李泽润说,“公子,还差一种,这种花”,机彩翼闭上眼睛,“叶片绿色椭圆较大,花朵六瓣淡黄色,很香,像鸡爪子一样长。”说着,机彩翼笑了起来,“真的好香啊!”好像已经闻到了味道一般,“你那块布还可以给我闻闻吗?”

李泽润点点头,章安顺立马掏出来递给机彩翼。

机彩翼仔细闻了闻,高兴的说,“没错,除了差的那一样,其它的都对了。”

“等一下。”机彩翼又皱起眉,章安顺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好臭啊!为什么有猪油的味道?”

章安顺立马舒了一口气,“姑娘,好厉害。”

李泽润看着机彩翼,露出了笑容,“安顺,马上按照机姑娘刚才的形容去找最后一种花。”

“是。”章安顺马上又准备出去。

“哎哎哎”,机彩翼大声喊着。

“姑娘还有何吩咐?”章安顺赶紧返回来。

“你,不吃饭吗?”

机彩翼的话让周围的人一愣。

“安顺,带着大家吃了饭再去吧!”李泽润说,“机姑娘和王姑娘可否跟我来?”

李泽润把机彩翼和王彩蝶带到客厅,“机姑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请说。”机彩翼认真的看着李泽润。

“我现下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不知道2位姑娘是否听过,少女被放血?”

机彩翼和王彩蝶同时点了点头。

“这件案子从第一次三年前开始,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几十起,朝廷派了好几轮的官员去查,都毫无进展,有适龄姑娘的家里都人心惶惶,现在由我负责调查,机姑娘的才能也许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想请2位姑娘暂时住下,帮我查案。”

机彩翼看向王彩蝶,王彩蝶点了点头。

“好。”机彩翼答应。

“多谢2位姑娘。”李泽润作揖行礼,道谢。

“彩蝶,为什么要答应啊?”走出书房,机彩翼问王彩蝶。

“彩翼,你知道狗官为什么要抓我们吗?就是想把我们抓起来被人放血,保护他自己的女儿,哥哥为了保护我们才死的,我们现在报不了仇,可是,我们可以为跟我们一样的姑娘们做点事啊!要是真的找到了,那我们也算大功一件,说不定可以见到皇上呢!”王彩蝶说的头头是道。

“哦,好。”机彩翼有点懂又好像不懂,只听懂了可以见到皇上,这样就可以报仇了,可是自己要找的东西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机彩翼突然想到了李泽丘,毕竟他答应自己要帮忙找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机彩翼否定了章安顺带回来的所有花。

几个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僵局。

“对啊,我可以画出来啊!有纸和笔吗?”机彩翼灵机一动,兴奋的说。

李泽润和章安顺更兴奋,“有有有,快去拿。”

章安顺马上去拿。

机彩翼被王实甫和王彩蝶教了好几天如何握笔,但现在拿笔的姿势还是惨不忍睹,但好在画出来的东西还是能辨别的。

“依兰花。”李泽润慢慢吐出三个字,“去拿依兰花过来。”

“是。”章安顺又赶紧走了。

章安顺连着找了好几家店都没有找到依兰花,不抱希望的走进一家姑娘们用的香粉店,虽然没有依兰花,但是有一盒纯净的依兰花粉,老板卖给章安顺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适量,切不可伤身,章安顺听的一脸莫名其妙,但因为着急还是不住的点头,一拿到手里就跑了,老板在后面直摇头,“年轻人啊,就是体力好。”

“是这个吗?”章安顺满是期待的看着机彩翼,机彩翼闻了以后,露出了笑容,“是的。”

2个字让李泽润和章安顺彻底松了一口气。

机彩翼把盒子关起来,交给章安顺,“你现在拿着所有的花去配香料,梨和葡萄都只是要里面的果核。”

章安顺仔细的听着,记在心里,“知道了。”

李泽润不自觉的看向机彩翼,发现机彩翼除了眼睛漂亮,其他五官也长的好,鼻子挺立,嘴巴小巧,圆圆的脸蛋白嫩光滑,下巴微尖。

府里的王管家进来的时候见李泽润盯着坐在旁边的机彩翼看的入神,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但是机彩翼听到了脚步声,看向门外,李泽润也跟着看了过去。

“老王,怎么了?”

“殿下,该用晚膳了。”王管家躬着腰,恭敬的说。

机彩翼看向李泽润,李泽润笑着站起来,“走吧,吃晚饭。”

机彩翼才明白过来,原来“晚膳”是“晚饭”,笑了起来,轻车熟路的走向饭厅,王彩蝶已经站在里面了,王彩蝶觉得白吃白住不好,便主动提出来要替李泽润准备晚饭的菜,而且还可以和厨师交流经验,李泽润觉得不合适,毕竟是客人,可是机彩翼立马拍手说“好”,李泽润也只好答应。

“哇,蚕蛹。”机彩翼看着桌子上那一盘金灿灿的油炸蚕蛹,流出了口水,李泽润倒是嘴角止不住的抽动,“这东西能吃?”看着机彩翼一口一个,最后直接端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李泽润突然也想尝一下了。

“咳咳咳。”王彩蝶的咳嗽声让机彩翼立马停下筷子,看着王彩蝶的眼神,机彩翼把面前的蚕蛹重新推到桌子中间,看向李泽润,“你吃。”

李泽润抹不开面子,小心的夹起一个,在机彩翼和王彩蝶还有王管家的注视下,放进嘴里。

“你嚼啊!”机彩翼见李泽润嘴巴半天没动,比他还心急。

李泽润只好愁苦着脸,视死如归嚼了一口,慢慢的动作快了起来,“嗯,还不错。”

“是吧!”机彩翼也开心了,终于有人能懂她的快乐。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机彩翼的手一抖,茶杯摔在了地上。

轰隆隆

连二连三,机彩翼全身发抖,捂住耳朵,面色痛苦。

“机姑娘,机姑娘。”李泽润看着机彩翼的反应,露出一丝担心。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夹杂闪电划破天际的声音,刺啦啦,让机彩翼的心揪在了一起,“啊!”机彩翼喊着躲进桌子底下。

“机姑娘。”李泽润从座位上起来,蹲在地上,看见机彩翼紧紧把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耳朵。

“机姑娘,别怕。”李泽润伸出自己的手,可是机彩翼还是抱紧了自己,一动不动。

李泽润站起来,看着管家,“抬开。”

桌子被抬开,机彩翼暴露出来,内心的恐惧再次袭来,刚想要跑,就被李泽润抓住了,“机姑娘,别怕,我带你回房。”

机彩翼看着眼前的李润泽,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头埋在他的怀里。

“别怕。”李泽润任由机彩翼锁紧自己,带着她往客房走去。

雷声丝毫不停,没有规律的响起,机彩翼的心也跟着揪在一起,不停的颤抖。

李泽润把机彩翼送回房间,看着她躺在床上,抱紧被子,满脸都是恐惧,屋内的烛火并不明亮,反倒显得有几分暧昧。

“机姑娘。”李泽润发现自己的衣袖还是被紧紧拉着,试着抽出来。

“别走。”机彩翼明亮的眼睛即使在如此昏暗下还是亮晶晶的,语气里全是祈求。

“好,我不走。”李泽润犹豫了一会,坐到床边,机彩翼又往前移了移,更加靠近李泽润,“别走,别走。”刚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外面的雨终究是下了下来,打在瓦片声,声音清晰脆亮。

王彩蝶给章安顺几个人做完饭,听到王管家的话,立马赶了过来,看见李泽润坐在床边,机彩翼还抓着他的衣袖,非常不好意思的说,“公子,彩翼有些事情不懂,还请您见谅,现在我来陪她吧!”

李泽润看着已经睡去的机彩翼,回答说,“好。”

王彩蝶赶紧上前慢慢拉开机彩翼抓着的手,“多谢公子。”

李泽润点了点头,走出去,外面的雨遮住了雨中的一切,什么都看不清楚。

章安顺拿着已经配好的一小盒香料,视若至宝,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脚步轻快往家里赶。

“殿下。”何刁叶打断了李泽丘的小憩。

“说吧,什么事?”

“刚才下面的人来报,五皇子的人最近都在买花,配香料,不知道作何种用途。”何刁叶说。

“既然不知道何种用途,就继续盯好了,还有,人找到了吗?”李泽丘严肃的问。

何刁叶把头低了下去,“还没有。”

“废物,人一定要找到。”李泽丘眼神凌厉,何刁叶走了之后,张开手心里握着的一颗糖果,放进嘴巴里。

机彩翼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此刻正四仰八叉,脸着地,躺在院内的石桥上晒太阳,而王彩蝶忙着做新的菜式,也无暇顾及她,李泽润看了几封信,从书房走出来,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人,问了问管家,才在石拱桥上找到了机彩翼。

李泽润放缓脚步,轻轻靠近,但还是被机彩翼发现了,“公子,我耳朵也特别好使。”

李泽润被发现后,便不再刻意小心,大大方方走到机彩翼身边,“不冷吗?”

“不冷,太阳很舒服,你也试试。”

“好。”李泽润真的坐了下来,靠在石桥上,放松自己。

“闻到了吗?水的味道,鱼的味道,草的味道,花的味道,还有空气和风的味道。”机彩翼闭着眼睛慢慢说出来。

李泽润没有说话,也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还有水流的声音,鱼游动的声音,风吹过叶子的声音,王管家说话的声音,扫地的声音,还有”。

李泽润顺着机彩翼的话,每一样好像都听到了。

“殿下。”一声巨响。

“还有章安顺大嗓门的声音。”机彩翼笑着坐起来,“还真是吵啊!”

李泽润也睁开眼睛,扯动嘴角,看着章安顺飞奔而来,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殿下,成了,姑娘,请闻一闻。”章安顺激动的递过来一个小包。

“不用闻,对了。”机彩翼浅笑说。

李泽润接过来,打开,低下头仔细闻了闻,比衣服上的味道浓郁了许多,“这香味?”李润泽心里一惊。

章安顺看着被打扮成小厮模样的机彩翼笑了出来,王彩蝶也笑了。

“殿下,机姑娘清秀,身材也娇小,这样打扮真的很奇怪。”章安顺实话实说。

“那有什么办法?只能这样了,你有其他办法吗?”

章安顺赶紧老实的摇摇头,止住了笑。

“我们彩翼漂亮,就算穿上男装也是一位漂亮的男人,不知道会不会被姑娘喜欢呢?”王彩蝶打趣。

“会吗?会有姑娘喜欢我吗?”机彩翼好奇的问。

“会,肯定会有的,小心等会被姑娘绑住,回不来哦!”章安顺顺着机彩翼的话说。

“好了,安顺,你在府里看好,我跟机姑娘会尽快回来。”李泽润交代。

“是,殿下。”章安顺立马正经答应。

李泽润和机彩翼一走,剩下章安顺和王彩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突然变得不自在了。

“你”

“你”

“你先说。”章安顺不好意思的说。

王彩蝶假装镇定,“你饿不饿?我最近又学了几道新菜,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刚好想找人试验一下呢!”

“饿,我特别饿。”章安顺着急的说。

“好,那你跟我去厨房。”王彩蝶说完低着头偷笑,先行一步,章安顺也抿着嘴,赶紧跟上王彩蝶的脚步。

“公子,我们要去哪里啊?”机彩翼坐在马车上,嘴巴没有停歇的吃着里面放着的糕点,“嗯,这点心也好吃,只是糖果更好吃。”

李泽润看着机彩翼享受的表情,刚才问的问题只怕已经忘记了,虽然不知道要被自己带着去哪里,打扮成这样,还是愿意跟着自己走,这是完全信任自己啊,李泽润心里一暖,柔声说,“机姑娘,等会我们要进宫。”

机彩翼嘴巴被糕点包裹,说不出话来,李泽润适时的递过去一杯茶,机彩翼把嘴巴里的东西吞完,才开口说,“进宫?”

“是,去皇宫,见皇后娘娘,也就是我的母亲。”李泽润说的认真,怕机彩翼紧张,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机彩翼不知深浅,自然也不会惧怕什么皇宫和皇后娘娘,“见你母亲啊,好。”说完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泽润没想到是自己的担心多余了,缓解好自己的不自在,再次说,“机姑娘,等会进去之后你就跟在我后面,不要随意走动,也不要随意开口说话,知道吗?”

“好。”机彩翼满口答应,“皇宫,皇宫?那是不是可以见到皇上?”机彩翼突然反应过来,兴奋的说。

“呃”,李泽润没想到机彩翼现在才反应过来,“皇上确实住在皇宫,但是皇上不是随意能见的,而且我们今天不见皇上,见皇后娘娘,我想让你闻闻皇后娘娘宫里的香味是不是和那块黑布上的香味一样。”李泽润认真的看着机彩翼说。

“这样啊,好。”机彩翼无所谓的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皇上?我有事情想找他。”这句话倒是说的认真。

“等这件案子破了,找到凶手,我就帮你领功,到时候就可以见到皇上了。”

“好。”机彩翼自信的点点头,“我帮你。”

马车不快不慢的走着,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石板路上格外响亮,机彩翼终于是将马车里的糕点全部吃完,开始打起瞌睡,头随着马车的振动止不住的摇摆,李泽润看着摇来摇去的机彩翼,慢慢靠近过去,把自己的手扶住她的头,机彩翼的头转了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李泽润看着机彩翼恬静的睡颜,心里觉得一股舒坦划过,能吃能睡,性格豪爽,有着孩童般的天真烂漫和单纯,容易满足,不被世事所扰,多好啊。

“殿下,到了。”马车平稳停下来,李泽润看向机彩翼,机彩翼已经睁开睡眼,“到了?”

“是,到了。”

帘子被拉开,李泽润走下马车,刚想伸手去扶机彩翼,机彩翼没用侍卫们搬过来的台阶,直接一步跳下来,大大咧咧的伸了一个懒腰,“吃饱了,睡好了,心情真好。”

李泽润没看到自己的脸上有宠溺的笑容,“走吧!”

机彩翼和李泽润并肩走在一起,不时有宫女太监向李泽润行礼,又看向机彩翼。

“机姑娘,麻烦跟在我后面一部分距离。”李泽润出声提醒。

机彩翼明了的退后一步,恭敬的低下头,这些小厮的规矩,章安顺已经教过她了。

“到了。”李泽润停在凤仪殿门口,机彩翼悄咪咪的小心抬头,“哇”,在心底惊呼,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凤仪殿,机彩翼真心喜欢又羡慕上了,空气中飘着牡丹的花香,传来蜜蜂的振翅声,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李泽润回头见机彩翼脸上震惊又觊觎的眼神,笑了笑,“现在开始,你就跟紧我,不要说话。”

机彩翼马上收回目光,严肃的点点头。

“殿下,您来了,皇后娘娘正念叨您呢!”祁飘林的贴身宫女刘枝忆慈爱的笑着说,“郡主也在呢!”

“是吗?梨落也在。”

“郡主专门来给娘娘请安,娘娘高兴着呢!”

李泽润加快了步伐,“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风体康健。”

“好好好,快起来。”祁飘林笑得合不拢嘴。

“五哥。”尤梨落款款站起来,向李泽润行礼。

“妹妹不必客气。”李泽润虚扶一把。

尤梨落害羞的笑着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祁飘林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回过头对着刘枝忆抬了抬眉,刘枝忆也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开心的笑着。

“母后,我今日过来是因为府里新请了一位厨子,手艺甚好,所以做了几道母后爱吃的菜送过来。”李泽润挥挥手,有宫女提着食盒上来。

“润儿如此孝心,母后很是欣慰,只是这样跑来跑去,辛苦你了。”祁飘林宠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哥哥的孝心让梨落自惭形秽。”尤梨落话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直勾勾的盯着李泽润看,旁边的机彩翼看着尤梨落的表情,好怕李泽润被看出个窟窿来。

“母后喜欢就好。”

“刚好中午你父皇要过来用午膳,润儿的菜可以锦上添花。”祁飘林说。

“既然如此,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后准备了,先行告退。”李泽润借机站了起来。

“那梨落也告退了。”尤梨落也跟着站起来。

“好好好,你们就一起出宫吧,也好有个照应。”祁飘林一脸欣慰。

尤梨落羞红了脸,李泽润没看尤梨落,回头看了看机彩翼,机彩翼假装不经意的点点头,李泽润露出笑容,“儿臣告退。”

“梨落告退。”

走出凤仪殿,机彩翼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又吐出来,这动静颇大,惹得尤梨落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机彩翼立马低头,跟在李泽润后面。

吴琼瑶带着宫女来给皇后请安,刚好碰见出来的李泽润,“五皇子。”

近在眼前,不能假装没看到,李泽润右移一步,挡住机彩翼,行礼,“贵妃娘娘。”

“本宫可是好久都没有看见五皇子了,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

机彩翼抬眼看眼前的人,漂亮温柔,声音媚骨,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睛。

“还是半年前的案子,一直没有眉目,现在父皇又让二皇兄一同追查,凭着二皇兄的本事,想必很快就能缉拿真凶,还百姓一个安宁,儿臣也可以轻松了。”

“希望如此吧,不过还请五皇子好好帮帮丘儿,丘儿虽是哥哥,可总归不如你沉得住气。”

“二皇兄是众兄弟姐妹的榜样,儿臣不敢。”

吴琼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满意了,笑着点了点头,“五皇子快出宫吧,不然这太阳就大了,晒得人疼。”

“多谢娘娘体桖。”

吴琼瑶又看了一眼尤梨落,向凤仪殿走去。

“殿下”,机彩翼刚想说话,就被李泽润的一个手势制止住,李泽润转头对尤梨落说,“妹妹,为兄还有事在身,就先不陪你了。”

尤梨落自然能听懂这弦外之音,但又怎能错过这个机会,马上说,“润哥哥,梨落今天先不打扰你,那梨落可以明天去找你吗?”

“自然可以。”

“那小住几日呢?”

李泽润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单独听机彩翼说几句话,想也没想就点头。

“好,那明日梨落就去找润哥哥。”说完,兴高采烈走上自己的马车,还不忙拉开帘子和李泽润打招呼,“明天见,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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