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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十吨垃圾从此成神

司马苔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少爷,他有一个容貌倾城的未婚妻,却被人逼进了疯人院。逃出疯人院,流落垃圾场,他帮人翻了十吨垃圾,人生从此开挂。在逆天的超能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会被碾压成尘埃。伤害他的人,阻拦他的人,开始颤抖吧!

主角:昊隆   更新:2022-12-18 2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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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昊隆的其他类型小说《翻了十吨垃圾从此成神》,由网络作家“司马苔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少爷,他有一个容貌倾城的未婚妻,却被人逼进了疯人院。逃出疯人院,流落垃圾场,他帮人翻了十吨垃圾,人生从此开挂。在逆天的超能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会被碾压成尘埃。伤害他的人,阻拦他的人,开始颤抖吧!

《翻了十吨垃圾从此成神》精彩片段

“想当年,我们四个人包围敌军一个连,我一个人就击毙了二十多个敌兵。有两颗手榴弹落在我身边,我趁手榴弹还没引爆,捡起来就扔了回去......”

黄昏时,三面高墙的院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

他身旁,聚集了十来个身穿病号服的男子。听老头说得起兴,有人手舞足蹈哈哈大笑,有人目光呆滞,有人面无表情。

院子角落里,一个少年双手抱头蹲在地下,表情痛苦。

这里是曼国光州精神病院,蹲在地上的少年叫做昊隆。

昊隆是武卡州大富豪昊南天之子,昊氏矿业集团的继承人,原本是一个高中在校生。

八个月前,他在课堂上突然发狂,大喊大叫。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以后,他不得不离开学校,不久就被家人送到了光州精神病院。

来到这里后,昊隆才发现自己生病只是未来岳父谋夺家产的阴谋。父亲突然中风去世后,从首府赶来武卡州奔丧的二叔在路上也离奇地出了车祸,下肢瘫痪。

自那以后,父亲的得力助手、他未来的岳父佟裴善帮忙代管昊氏矿业,还带着女儿佟安妮暂住到昊家。

佟家父女住到昊家没多久,昊隆就患上离奇的狂躁病。他记起来,每次发病前都喝过未婚妻佟安妮递过来的充满怪味的水。

等他想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是全曼国管理最森严的一所精神病院,里面关押了一些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所以四周都是布满铁丝的高墙。

要走出医院,需要经过四道关卡,每道关卡都有全副武装、手拿电击棒的保安24小时守卫。

昊隆好几次想逃跑,都无果而终。

而且,因为他逃跑时的激烈反抗,他成为光州精神病院重点监管的对象。要想再逃跑,简直比登天还难。

大半年下来,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再待下去,他一定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精神病人。

想到这些,少年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081号,该你打针了!”

一个瘦削脸的女护士站在走廊下大喊。

昊隆缓缓站起来,神情沮丧点了点头,跟着那个护士回到病房。

他住的是08病房,病房里有两张病床。

一张属于他,另一张属于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他不知道那少年病友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代号是082。

昊隆回到病房里,安静地坐到床头。

这时,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护士推着药箱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年轻的小护士。

“今天我不想打针了!”看到那个胖护士,昊隆有些抵触。

“老规矩!”

胖护士吆喝一声,猛地扑向昊隆,粗壮的右臂将昊隆的脖子紧紧搂住。

她的左手同时按住昊隆的右手。

一阵浓烈的狐臭味袭来,胖护士厚实的身子抵在他后脑,手臂越勒越紧。前后夹击之下,昊隆只觉窒息,开始拼命挣扎。

这时,另两个护士也扑过来,一人抓住了昊隆的右手,一人双手按住他的双脚。

宽大的病号裤被扯到膝盖下,接着,连内裤也被扯下。

“放开我,滚!”昊隆尖叫起来。

“哈哈!”两个护士发出爽朗的笑声。

隔壁病床的082号在床上又蹦又跳,拍着手掌哈哈大笑。

一个刚来实习的年轻护士顿时羞红了脸,双手捂住眼睛。

“愣着干什么,快,把他身子翻过去!”胖护士朝那个实习护士大喊。

实习护士只得松开遮住双眼的手,红着脸走过来,她双手用力,努力将昊隆的身子推成侧卧。

按住昊隆左手的护士腾出一只手,拿着注射液,飞速将针头插入昊隆的臀部。

刺痛从屁股上传来,胖护士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渐渐松开。

门被关上,护士们的脚步声远去。

“这小子长了一张苦瓜脸,身材还挺壮实的。”护士们在走廊里大声说笑。

病房内,昊隆一动不动平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

他翻过身子,在床垫下摸索了一会,找出了一把生锈的小剪刀。那是他趁人不注意从地上捡到的,藏了很久。

右手拿着小剪刀,他颤颤巍巍朝左手的手腕处划拉。

生锈的刀刃触及皮肤,一阵刺痛感传来,他开始犹豫起来,一时没有勇气划下去。

隔壁病床的082号看到昊隆的奇怪举动,开始尖叫起来。他叫了几声,又开始拍手大笑,接着又继续尖叫。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男子探头进来张望,正是刚才在院子里大声说话的白发老头。

那老头叫坤伯,是一个退伍老兵,就住在昊隆的隔壁病房。

坤伯平时总喜欢吹嘘他当兵的经历,说得神乎其神。除了爱吹牛,这老头还算正常,有时还会开导昊隆几句。如果不是他,昊隆可能早就崩溃了。

“小隆,别乱来!”坤伯快步走过来,抓住昊隆的手臂,飞快夺走了他手里的小剪刀。

“不要你管,剪刀还给我!”昊隆冷冷道。

“你不是想逃出去吗?我可以帮你。”坤伯笑着将剪刀放入上衣口袋,压低嗓子说道。

“你别想骗我。”昊隆沙哑着嗓子说道,眼神里却燃起一丝希望。

坤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朋友,我不会骗你,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吗?”昊隆猛地从床上坐立起来,双眼开始放光。

“当然是真的。”坤伯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不过呢,出去之后如果被抓住了,你可不能说是我帮你逃走的。”

昊隆目光坚定道:“那当然,我绝不会出卖朋友。”

坤伯凑近昊隆说道:“半夜听到四声敲门声,你就悄悄出来。”

昊隆将信将疑,轻轻点了点头。


入夜后,病房内熄了灯,昊隆一直睁着眼睛。

除了隔壁病床传来的轻微鼾声,四下里一片寂静。

终于,他听到了门外传来四声“咚咚”的敲门声。

昊隆屏住呼吸,穿好鞋子,蹑手蹑脚走向门口。

坤伯站在门口朝他招手:“快,跟我来!”

昊隆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穿了一个走廊,朝后院走去。

经过第一个保安岗亭时,里面空无一人。

走到后院的第二道岗亭时,依旧没有人拦阻。

最后的关卡是一张铁门,他紧张到心眼提到嗓子眼,朝前看去。

离奇的一幕发生了:大铁门此刻居然也打开了!

昊隆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这时,坤伯轻轻推开了铁门,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昊隆的口袋里,指着外面道:“快走,出去了先找个地方躲几天。”

“嗯!”昊隆仍在紧张地观察四周,他知道,后院这张铁门平时不仅有保安24小时值守,还有一条狼犬。

可此刻,保安和狼犬都失去了踪迹。

他手心开始冒汗,担心走出去就被人发现行踪要挨打,一时竟犹豫起来。

“走不走?不走我就把门关上了!”坤伯在旁催促。

昊隆咬了咬牙,钻过了铁门。他发疯似地朝远处快跑,唯恐后面有人追上来。

所幸,一路都无人拦阻。

渐渐地,昊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离开光州精神病院,昊隆拼命朝远处跑,也不知跑了多远,天色渐渐亮起来。

他感觉又渴又累,就靠着路边的一棵大树休息,不一会,就昏沉沉入睡。

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接近正午。

昊隆站在路边的山坡眺望,发现远处隐约有几栋高楼,猜想那里是市中心,就迈腿朝高楼的方向而去。

半个小时后,他找了一个小超市买了些食物和水,吃过后继续赶路。

不久后,他就走到了入城的路口。

前面房子密密麻麻的地方就是光州市中心。

昊隆迈开腿继续朝前走,走到一处电线杆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上面的照片居然是自己的。

启事上写着:“光州精神病院昨晚走失一名病人,男,17岁,身高1.8米,有暴力倾向。如有发现者,请速通知光州精神病院,赏金1万。”

昊隆吃了一惊,看到远处走过来两个男子,急忙低下头。

“不行,去市中心坐车会被人发现。”

他想了一下,掉转方向,迈开步子,朝郊外走去。

走了一段公路,他又沿着满是杂草的乡间小路前行。

天快黑时,昊隆来到一处堆满废弃物的固体垃圾场。

这种地方,昊隆以前打死也不愿意来。

不过,眼下他必须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先躲藏起来。

犹豫了许久,昊隆咬牙决定,就在垃圾场找个地方过夜。

他翻墙进了院子,发现院子里只有一栋两层的楼房,四周都堆满了砖头、破旧木箱。

昊隆刚走到那栋楼房的门口,迎面过来一个身材有些佝偻、身穿保安服的老年男子。

保安大叔发现他,打量了两眼,一脸和善说道:“年轻人,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快出去。”

昊隆走过去,沙哑着嗓子说:“大叔,我想在这里借住一晚,可以吗?”

保安大叔愣了一下,点头道:“行,没问题,跟我来吧!”

昊隆跟在保安大叔身后,沿着楼梯朝二楼走去。

保安大叔边走边问:“一看你就是和父母赌气了,离家出走吧?”

昊隆小声应道:“嗯!”

保安大叔继续唠叨:“哎呀,我那个不争气的小子也和你一样的犟,每次我打他就往外跑。”

不一会,保安大叔就领着昊隆到了二楼的一处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虽然简陋,还算干净。不过,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昊隆皱了皱眉头,刚想拒绝,又暗想:“再怎么说,也比睡在精神病院强。”随即问道:“这是谁的房间?我住这里方便吗?”

“这是我一个搭档的宿舍,他回老家了,要下星期来回来,你只管住。”

“哦,谢谢大叔!”

“还没吃东西吧?”

“嗯!”

保安大叔领着昊隆来到一楼的厨房,给他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院子里本来有两个保安,另一个临时请假。昊隆突然到来,让这个孤单的保安大叔有了伴。晚饭后,他拉住昊隆开始絮叨。

昊隆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借口要上厕所,打着哈欠回到了隔壁房间。

天亮后,昊隆被楼下的“哐当,哐当”声吵醒。

他站在二楼的走廊里朝下面院子望去,发现有个穿白衬衫的男子正拿着一根棍子在垃圾堆里鼓捣。

保安大叔双手撑腰,在旁指指点点。

昊隆在一楼的水龙头旁洗了脸,发现保安大叔仍和那白衬衫男子在四处翻找。百无聊赖的他慢慢走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保安大叔见到昊隆过来,直起身子,指着院子里的一台挖机问道:“年轻人,你会开挖机吗?”

“会一点吧。”昊隆回答,他家里有矿场,时常看工人开挖机,有几次觉得好玩,还爬上挖机操作了一番。

“太好了!我不小心扔掉了一个红色花纹的花盆。那批垃圾是三天前运过来的,现在压到下面了,辛苦你帮忙,用挖机把上面的垃圾翻起来。”穿白衬衫戴眼镜的男子抬头说。

他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昊隆,又说:“小兄弟,你要是帮我找到了,我一定会重重感谢你。”

“行,我试试吧。”

昊隆爬上挖掘机,坐到驾驶室里,尝试操作了一回,慢慢驾驶着挖机靠近垃圾堆。

几铲子下去,垃圾被一片片掀起。里面有砖头、木板、废弃的家具。

眼镜男子用木棍挑起来,一一仔细翻找。

一上午过去了,昊隆操作得越来越熟练,帮忙翻开了四五吨垃圾。眼镜男子累得气喘吁吁,依旧一无所获,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

“难道他不小心扔掉的花盆是一个很值钱的古董?”昊隆暗自盘算。

吃过午饭,眼镜男子又催促昊隆帮忙翻找垃圾。

昊隆本来不想帮忙了,不过保安大叔是个热心人,在旁边使劲劝说,他只好同意。

保安大叔收了眼镜男子一笔钱,把这桩差事当做了自己的重要工作,一整天都和眼镜男子一起在垃圾堆里仔细翻找。

经过上午一番操作,昊隆驾轻就熟,很快又翻了五六吨垃圾。

直到傍晚,眼镜男子说的那个花盆仍不见踪影。

“先生,您那堆垃圾,可能压根就没有运到我们这个垃圾场。”天黑时,保安大叔累得直捶腰背。

“不可能,我问过司机,那堆垃圾就是运到了这里。”眼镜男子眼神里满是焦灼。

“今天没法找了,只能明天再碰碰运气。”保安大叔连连摇手。

“大哥,你再帮我翻翻这一片。”眼镜男用哀求的口气求助。

保安大叔点了点头,继续弯腰搜寻。

昊隆从挖掘机里跳下来,在旁看着两人,觉得实在滑稽。

忽然,昊隆眼睛一亮,他发现刚才翻出来的一个破柜子下面,好像有个红色花纹的花盆。


昊隆慢慢走过去,抬起柜子,捡起那个已残破的花盆。

忽然,眼镜男发疯般冲了过来,一把夺走花盆。

“找到了,找到了!”眼镜男抱着花盆手舞足蹈。

“一个破花盆,至于高兴成这样?”昊隆有些不解,从花盆的成色看,绝不可能是个古董。

他刚要发问,眼镜男子抱着花盆跑向了远处。

随即,“砰砰”地声音传来,眼镜男子似乎在用锤子砸花盆。

过了一会,眼镜男子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疯狂大叫:“找到了,找到了,我要成全球首富了!”

大叫了几声以后,眼镜男子忽然一头栽倒在地。

“怎么了?”保安大叔飞快跑向眼镜男。

昊隆快步跟了过去,发现眼镜男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保安大叔摸了摸眼镜男子的心脏位置,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不好,出人命了!你守在这里,我去外面叫医生。”保安大叔慌不择路朝大院门口跑去。

昊隆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眼镜男,眉头紧皱。

“真晦气,居然碰到这种事!”

他目光一转,发现眼镜男身旁的地上有一个银色的长方形铁盒。

“就是因为这个铁盒,他居然高兴得晕倒?”昊隆有些好奇,捡起了地上的银色铁盒。

拿在手里,轻轻晃动,铁盒里面有硬物滚动的清脆响声。

昊隆掀开铁盒的盖子一看,发现铁盒内有一颗透明色的玻璃弹珠。

再看一眼,弹珠里似乎有一只红色的蚂蚁。

昊隆用手指捏起弹珠,高举过头顶仔细观察,确认弹珠里就是一只蚂蚁。

“就为一颗玻璃弹珠,那人竟然高兴得晕倒,难道他是个疯子?”昊隆小声自语。

这时,他感觉手里的玻璃弹珠开始发烫。

一瞬间,弹珠热得像一块烙铁。

“啊!”昊隆惊叫一声,将弹珠甩到地上。

低头看时,他发现,弹珠已经碎裂,那只红色的蚂蚁居然活了,在地上爬行。

很快,红色蚂蚁爬到昊隆的鞋子,又顺着鞋子爬到裤脚,转眼就到了大腿处。紧接着,大腿处传来一阵刺痛感。

“啊!”昊隆吓得用右手猛地一拍,朝大腿上的红色蚂蚁拍去,一刹那,他只觉右手手心火烧一样发烫,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扎入手中。

他瘫坐在地上,低头看去,大腿上的红色蚂蚁不见踪影。抬手看时,他才发现,自己右手手心有一只若隐若现的红色蚂蚁。

“糟糕,难道蚂蚁钻到我身体里了?”

他一脸惊骇,环顾地上和衣服上,并没有那只红色蚂蚁的踪影。

很明显,刚才那只红色蚂蚁钻进了他的手掌心。

“古怪!”昊隆吃惊不小,急忙找来一桶水。

任他怎么洗怎么擦拭,手掌心那只红色蚂蚁都洗不干净。而且,越是擦拭,那只红色蚂蚁就越是颜色鲜艳。

刺耳的救护车警铃声忽然响起,让昊隆心头又是一震。

“不好,医生来了,会识破我的身份。”昊隆犹豫了一下,转身朝大院的角落跑去。

垃圾场不是久留之地,他决定现在就翻墙离开。

刚攀上墙头,昊隆就觉得全身发热,天旋地转,从墙头栽倒……

昊隆再次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光州精神病院的病床上,一只手被铐在病床的栏杆上。

病床旁,胖护士虎视眈眈,还有两个身穿警服的男子。

“他醒了,可以做笔录了。”一个年级稍长的警官提醒身旁的年轻警官。

“好!”年轻警官应了一声,目光望向昊隆:“你不用害怕,昨天你晕倒了,我们把你送回了医院。现在,我们要做一个笔录,请你配合。”

“昨天?”昊隆一头雾水,暗想:“难道我昏迷了一整天?”

“昨天,那个带眼镜穿白衬衫的男子是什么时候到垃圾场的?”年轻警官开始问话。

“他是大清早来的,八九点钟吧。”昊隆决定好好配合警方,他心想,也许面前这个和颜悦色的警官可以帮助他,把他光明正大放出医院。

“他到垃圾场做什么?”年轻警官继续发问。

“他要找一个有红色花纹的花盆。后来我们帮他找到了,他就很兴奋地大叫,再后来就晕倒了。”昊隆说。

“那个戴眼镜的男子死前,有没有拿过钱给那个保安?”

“他死了吗?”昊隆惊讶问道。

“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年轻警官说。

“哦,我记得,那个眼镜男子让保安大叔和我帮他找花盆,给了保安大叔一些钱做酬劳。”昊隆认真地回答。

年轻警官低下头,慢慢地记录。

“差不多了,就这样了。他是精神病人,问多了也没用。”年长的警官忽然插话道。

“我可不是精神病人,我是被人害的。警官,你一定要帮我,放我出去!”昊隆争辩道。

“对不起,这事你必须得找医生。”年轻警官一脸尴尬。

“别啰嗦了,我们走!”年长的警官戴好帽子,站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年轻的警官急忙起身,匆忙收好问讯本,跟了出去。

“救命啊,你们别走,放我出去!”昊隆大喊起来,试图挣脱手上的镣铐。

胖护士狞笑着走过来,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下。

“闭嘴,尽给我们惹麻烦。”

昊隆伸出左手,狠狠抽打胖护士的手臂。

“你等着,你等着!”

胖护士被打到,痛得龇牙咧嘴,骂骂咧咧出了病房。

一转眼,病房里只剩下昊隆一个人。

这是一个单独为他设置的病房,只有一个床位,寂静得可怕。

他一脸沮丧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

“坤伯!”昊隆大喊了一声。

“哈哈,好可惜啊,你又被捉回来了。”坤伯笑着走了进来。

昊隆愤懑道:“连你也来看我的笑话!”

坤伯凑过来小声道:“别急,过段日子我会再放你出去,下次你可要机灵点,别让他们又逮住了。”

昊隆伸手抓住坤伯的衣袖,哀求道:“坤伯,我想今天晚上就想逃走,你行行好,放我出去。”

“那可不行,你刚回来,他们看得紧,好歹住个十天半个月再走。再说,你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坤伯说。

“行吧!”昊隆神情黯然点了点头。

“坤伯,我觉得你也挺正常的,你为什么非要呆在精神病院?要不,你和我一起逃走?”

“我想出去就出去,用不着逃走。不过,我必须每天服用镇静剂,离不开医院。”

“那为什么?”

“因为我力气大,又喜欢喝酒,喝醉了一不小心就会打死人。”

“吹牛!”

谁吹牛,你看我像吹牛的人吗?我跟你说......”

“079,回自己病房!”

坤伯正在说话,胖护士忽然阴着脸出现在病房门口。

“行,就走,就走。”坤伯一脸谄笑,溜出了病房。


病房里,昊隆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忽然觉得右手手心有些发热。

右手手心里,那个若隐若现的红色蚂蚁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紧接着,他眼前浮现出一幕场景:胖护士带着三个男医生冲进来,死死将自己按住,拿出一个硕大的针头刺过来。

“不好,有危险!”

昊隆猛然一惊。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胖护士果然带着三个男医生冲进来。

下一秒,三个男医生死死按住昊隆,胖护士带着狞笑,粗鲁地扯下昊隆的裤子。

屁股上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昊隆忍不住“啊”地尖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三个男医生松开手。

昊隆刚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头晕目眩。

胖护士刚才给他注射了药效极强的镇静剂,很快,昊隆身子瘫软下来。

他仔细回想刚才一幕,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暗道:“为什么我提前看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难道是我的幻觉。”

静坐了一会,他昏昏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眼醒来。

醒来后,昊隆抬起右手手掌,看了许久,他尝试着闭上眼睛,用左手手指轻轻摩擦右手手心的位置。

很快,他看到一幕:一个年轻的护士高举着一大瓶注射液,朝自己的床头走来。

昊隆侧过头,目不转睛盯着门口。

果然,过了一会,一个年轻的护士果然高举着注射液出现在门口。

昊隆紧紧盯着自己的右手手心,望着那只若隐若现的红色蚂蚁,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

“我现在居然可以预见将要发生的事情,太神奇了!”

昊隆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尝试。

经过上百次试验后,他终于确定一件事:只要自己轻轻摩擦手掌那只若隐若现的红色蚂蚁,就可以预见未来大约15分钟的世界。

而且,一旦有危险的事情发生,那只红色蚂蚁就会提前预警,手心就会开始发烫。

这其中的原理,昊隆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个眼镜男找到装有弹珠的铁盒时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原来,弹珠里的红色蚂蚁可以预知未来的世界。

这一切,实在是匪夷所思!

有了这项神奇的能力,昊隆住在枯燥的病房也不那么枯燥了。

好几回,他利用自己的预感能力,成功地捉弄了胖护士。

转眼过去了七八天,这天天黑时,昊隆终于说服坤伯,再次帮自己逃跑。

熄灯后,坤伯如约出现在病房。

昊隆悄悄起床,跟在他身后,朝前院的门岗而去。

快到门岗附近时,昊隆忽然感觉手心开始发烫。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接下来会危险的事情发生。

“等等,我先去探路。”昊隆急忙拉住坤伯。

“你探路?”坤伯有些吃惊,还没回过神来,昊隆已经贴着墙壁朝门岗慢慢靠近。

昊隆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窥视着不远处亮着小灯的保安亭。

他闭上双眼,用左手手指轻轻摩擦右手手心。

眼前渐渐出现了一幕: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忽然冲到保安亭,四五个保安顷刻被打倒在地。

当那白大褂转过身朝柱子走过来时,昊隆看清了他的脸,他不由大吃一惊,那人居然不是坤伯。

昊隆猛然睁开眼。

此刻,保安亭仍然一片安静。

“那个白大褂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冲击保安亭?”一刹那,昊隆思绪很乱。

他明白,接下来,保安亭就会一场激烈的打斗。

昊隆犹豫了一下,急忙退回来,压低嗓子对坤伯道:“我们先等等,等下会有人帮我们把保安打倒。”

“小隆,你是不是真的神经错乱了?”坤伯一脸茫然,迈腿就要往保安亭的方向走。

刚走了几步,他忽然止住了脚步。

前面的保安亭,传来了异常的响动。

不远处,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保安亭门口。

“你是谁?”一个保安钻出保安亭,低声问了一句。

白大褂男子悄无声息靠近过来,一挥手,顷刻将那名保安打倒。

另外两个保安拿起电棍冲出保安亭,瞬间也被打倒。

“不好,我们快回去!”坤伯似乎知道来人的身份,说话时开始舌头打颤。

不等昊隆反应归来,坤伯拉着他的手,快步跑回081号病房。

“你睡床上,我躲床下,千万别出声。”坤伯急促推了昊隆一下,飞快钻到床底下,还不忘将被单拉下几寸遮挡。

昊隆飞快躺下来,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他手心冒汗,轻轻摩擦手掌,想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眼前浮现了一幕:漆黑的病房内,一个人影推门进来。

“不好,等下那个白大褂会进我们的病房。”昊隆趴到床沿边,小声朝床底说。

“知道了,知道了,千万别出声。”坤伯在床底下小声答应。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隔壁病床082号病人的打鼾声。

5分钟过去。

一个身影闪身进了病房。

昊隆瞄了一眼,认出来人正是刚才打倒保安的白大褂,继续闭眼装睡。

白大褂缓缓朝昊隆的病床走过来。

昊隆虽然闭着眼,却能感觉到一股杀气,只得拼命屏住呼吸。

白大褂刚走到病床旁,忽然又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察觉到,有人正悄悄朝病房逼近。

这个穿白大褂的男子,并不是医院的医生,而是罕黝武装组织的特战旅旅长禽霸。

罕黝武装鼎盛时曾占据曼国南部的四个州,三十多年前,他们被曼国北方政权打败,仅剩数千残兵逃入南部的丛林。

这些年来,罕黝武装的复仇行动从未停止。

禽霸是罕黝武装战斗力最强的军官,他曾经服用过特殊的体能提升药剂,身体的各项机能远超常人,数十丈以内的轻微响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进来之前,禽霸已解决了医院的六个保安,轻松制服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

除了在病房的病人,他确信,住院大楼附近没有其他人员。入夜了,各个病房的门都从外面关上了,里面的病人不可能自己走出来。

可此刻进来的人,仿佛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那人的气息越来越近,禽霸忽然涌起了一丝淡淡的不安。

他是罕黝武装最厉害的特战兵,以他的身手,曼国几乎无人能敌。

可从来人的呼吸声判断,走进来的人很不简单。

一路进来,地上都是东倒西歪的保安和医护人员。普通人见到这种情形,一定会惊慌失措,大声呼救,落荒而逃。

可走进来的人呼吸均匀,步履轻快,毫无惧意。足以断定,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高手。

终于,在通道的转角,禽霸看到那人的身影。那人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

目光交接,禽霸心中不由一惊。

他瞬时断定,来者战斗力不在自己之下。

放眼整个曼国,能和自己匹敌的,只有一人:曼国近卫军特训教官昆玢。

再细看一眼,禽霸认出来了,来的人,正是昆玢。


三十多年前,罕黝武装与北方军还是盟友。禽霸和昆玢曾经在同一所军校受训。

那一批,有100名军校生参加了一项极其秘密的体能试验。

半个月内,100名学生持续服用一种黑色晶石浸泡的药液。不久后,他们中有92个人患下重病,失去生命。

一年后,只有8个人活下来。他们的体能都大幅提升,最差的那个人,力量和速度也超过常人的3倍。

而禽霸和昆玢,是其中的顶尖者,当时测试,两人的力量和速度超过了常人的10倍。

普通人一小时能跑10公里,他俩可以跑100公里。

普通人可以举重一百多斤,他俩可以举重一千多斤。

这样的特战队士兵如果成千上万,战斗力可想有多恐怖。

由于太过残酷,那项秘密的体能试验彻底中止,相关消息从未对外公布。

禽霸和昆玢,是试验中两个幸存者。

凭借超人的体能,两人分别成为北方军和罕黝武装的最强者。

“好久不见,老朋友!”昆玢率先打招呼。

“二十三年了。”禽霸冷冷道。

大敌当前,禽霸感觉嘴唇有些干燥,他舔了舔嘴唇,低声道:“今晚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引出你。”

禽霸今晚来病房的真正目的,是想带走坤伯去做一项新的试验,因为079号病床上的坤伯也是当年秘密体能试验的幸存者。

当然,这个真实的目的禽霸绝不会透露。

不过,昆玢早已猜出禽霸此行的目的。

上个月,昆玢的一个老战友忽然离奇失踪,那人就是当年秘密体能试验的幸存者。他预料,对方一定会来找老战友阿坤。

昆玢两天前就到了医院,守株待兔,终于等到禽霸现身。

“我们的恩怨,是时候了结了。”昆玢取下鸭舌帽,露出脸来。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脸色冷峻,目光坚毅。

昆玢微微一笑道:“禽霸,战争早就分出胜负,罕黝武装气数已尽,你们何苦再白费心机?如果你们愿意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你们以后就可以过上太平的日子。”

禽霸冷笑道:“几十年没变,你还是一副老腔调。不瞒你,我们已经有了必胜的办法,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痴心妄想!”昆玢低喝一声,身形忽然闪动,顷刻已到禽霸身边。

昆玢挥出一拳,打向禽霸的右脸。

禽霸感觉有一股气流正朝自己袭来,急忙身形移动。

与此同时,他弯腰打出一拳,直袭昆玢腰间。

昆玢低头用手一格,禽霸猛然后退两步,方才稳住身形。

昆玢后退了三步,站稳身形。

甫一交手,双方高下立判。

昆玢双拳出击,势如闪电朝禽霸肩头袭去。

禽霸连连后退,等到对方拳头的势头减下来,禽霸才出手格挡。

四手相交,两人都震得周身气血翻滚,手臂都肿胀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禽霸探知了昆玢的底细,这个强敌,体能与多年前相比有所减退。而他自己,这两年又冒险服用了一次特殊药剂,速度与力量反而有所提升。

禽霸心中暗喜,明白自己已经稳操胜券。

昆玢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他决定速战速决,挥舞拳头,化守为攻,猛击禽霸的胸前。

拳脚相加,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的胸前和肩头各自中了四五拳。

两人从病房里一直打斗到走廊里,打斗时,昆玢借机将走廊里的白炽灯击碎。

黑暗中,昆玢几次想借机逃遁,都被禽霸逼了回来。

他低吼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拳头如雨点般打出。

禽霸本已稍占上风,却不料昆玢使出如此舍命的打法,腹部中了一拳。

他身形一闪,在昆玢后胸击出一拳。

这一拳实实在在打在昆玢身上,昆玢喷了一口鲜血,身体凌空飞起,掉落在08病室门口。

“今晚难逃一死!”落地之时,昆玢自知性命难保,悔意顿生。

今晚,他原本不必孤身犯险,可他自恃身手了得,以为无人能敌。却不料,禽霸的体能并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衰减。

禽霸一步步逼近,昆玢只得滚进08病室。

在黑暗的病室里,他想死里逃生,寻找反戈一击的机会。

禽霸跟着进了08病室,慢慢向昆玢靠近。眼前受伤的对手是他多年的宿敌,他占了上风,但并不急于杀死对手。

禽霸很享受将昆玢击败并杀死的过程,他想仔细品味这种胜利的喜悦。

正当禽霸沉浸在胜利的欣喜中时,一个黑影忽然从他背后冲过来。

刺痛传来,禽霸的后胸被一根手指粗的铁棍刺穿。禽霸反手一肘,又顺势一腿,将身后的人踢飞。

那人的身子飞起,掉落在墙角,大口呕血。

在背后偷袭禽霸的,正是坤伯。

坤伯一直躲藏在08病房的病床底下,又提前屏住了呼吸,所以禽霸进来时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刚才禽霸集中精力对付昆玢,不曾料想病房里还埋伏了一个有特异体能的老兵,才会被坤伯的铁棍刺中。

病房的另一个角落里,昆玢瞬时猜出,刚才出手偷袭禽霸的人就是自己的战友。

“阿坤,你怎么样?”情急之下,昆玢大喊一声。

“老班长,我还好!”坤伯喘着粗气。

昆玢吸了一口气,如脱兔般冲向禽霸,拼命挥舞拳头。

打斗中,禽霸抽出胸口的铁棍,刺进了昆玢的喉咙,昆玢缓缓倒地。

刚才坤伯用铁棍刺中了禽霸的胸口,禽霸居然忍痛将铁棍拔出来,用它刺死了昆玢。

“老班长!”角落里,坤伯怒吼一声。他想给昆玢复仇,但肋骨断了好几个根,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禽霸捂着胸口,缓缓走向坤伯,鲜血滴答滴答一直在流。

走到坤伯跟前,他抬起脚,一脚踢断了坤伯的脖子。

干掉了两个劲敌,禽霸知道自己伤势太重,断难活命。

禽霸捂着胸口坐到床头,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一块黑色的晶石。

这是罕黝特战旅千辛万苦弄到的体能提升晶石,他一直放在身边寸步不离。

这种晶石可以调制药剂,药剂的最佳试验对象,是16至18岁的年轻人,只要试验成功,足以武装出一支战斗力超强的特战军。

正是为了试验这种药剂的性能,禽霸才冒险来到光州精神病院寻找老兵阿坤。阿坤是当年体能试验的几个幸存者之一,他的各项身体指标数据对新试验来说至关重要。

可惜,这个计划曙光初现,禽霸就要满怀遗憾地奔赴死亡。

“决不能让敌人拿到这个晶石!”禽霸心底在泣血,打赢北方军队是他毕生的执念,他感觉自己只差一点点。

临死前,禽霸想把晶石吞下,免得被北方军发现这个秘密计划。

他刚想吞下晶石,忽然又改变念头:“我死后落入敌人手里,他们多半会解剖我的尸体进行研究。”

禽霸目光一转,隐约瞥见病床上躺着的昊隆,心想:“干脆让这个精神病人吃到肚子里。服用超量晶石他马上就会死,如此一来,药剂的秘密也许就能保住。”


病房里三人打斗时,昊隆一直不敢睁眼。

此刻,漆黑的病房里充满着血腥味,他更是吓得不敢动一下。

他隐约感觉病床上坐着一个人,却不敢睁眼看。

“干什么?”

直到发觉禽霸伸手摸自己的脸,昊隆才忍不住出声。

禽霸默默无言,一把掐住昊隆的下巴,将那颗黑色的晶石迅速塞入昊隆嘴里。

昊隆拼命挣扎,可掐在下巴上的那只手仿佛是一只铁钳。他挣扎了几下,那黑色的晶石就滑入喉咙。

“哈哈哈!”禽霸松开手,大声怪笑起来,咳嗽了几声,栽倒在地。

昊隆咳嗽了几声,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只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

电光火石间,昆玢忽然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走向昊隆。

“不能吞下去,快吐出来!”昆玢颤声说。

昊隆把手伸到嘴里,弯下腰,拼命干呕,好不容易将黑色晶石吐出来。腹部开始像火烧一样痛起来。

刚才那一会,那黑色晶石已融化了不少,进入他胃部。

“我吃了什么?”他扭头朝身后问。

“你吃进去的东西有毒,可能会要你命。如果你没死,到了外面,拼命喝水,泡在水里。”

“你说什么?你是谁?”昊隆痛得满头大汗。

昆玢从胸前摘下一块怀表,有气无力道:“你如果没死,请随时带着这个怀表,关键时刻,可以救命......”身子歪倒。

“你是谁?这个表有什么用?”

昊隆一头雾水,刚要理清思绪,却被腹部的剧痛打断。他觉得特别口渴,捂着肚子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

穿过走廊,他来到住院大楼出口,只见地上东倒西歪躺着一个医生,还有两个护士。

桌子上有一个水壶,他想都没想,抓起水壶喝得精光,可身体还是像火烧。

昊隆跌跌撞撞朝住院大楼外跑去。

在大楼外,他踉跄着来到洗衣房,找到了平日护士们洗拖把的水龙头。

打开水龙头,昊隆将嘴巴对准水龙头,畅快地喝起来。

水龙头的水一直在哗啦哗啦的流,昊隆就坐在水龙头下。任水浇在头上和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昊隆感觉腹内不再发热,缓缓站起来。

“刚才我吞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昊隆满心疑虑,失魂落魄走回08病室。

地上静静躺着三具尸体,让他产生深深的恐惧。

他努力克服恐惧,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了自己吐出来的黑色晶石,用一个小的塑料药瓶装好。

快步跑出病房,穿过满地狼藉的院子,昊隆走出光州精神病院。

武卡州,昊氏矿业原厂区。

望着眼前拔地而起的楼房,昊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年前,这里还是宽敞的厂区,低矮的厂房整齐排列。

可眼下,变成了一个建筑工地,数十栋楼房拔地而起。

走到路口一处小卖店,昊隆指着建筑工地向店老板打听:“大叔,这里原来有个矿业公司怎么不见了?”

店老板漫不经心道:“原来的老板把地卖给了房地产公司。”

“那家矿业公司的老板去了哪里?”

“不知道!”

“哦!”昊隆感到很失望,围着工地转了两圈,悻悻转身离去。

来到市中心,昊隆走进一处典当行。

他恋恋不舍地取下手腕上的百菲丽手表,递给柜台人员:“手表可以当多少钱?”

带着粗大金项链的典当店老板接过手表,一边上下打量昊隆。

昊隆穿着病号服,看起来有些古怪。不过,他已经把衣服上“光州精神病院”的字样涂成一团黑。

“年轻人,兴许是筹钱去做手术吧!”典当店老板暗想,又取出一个放大镜仔细察看了许久。

“6千块。”

“才6千块?买的时候可花了5万。”

典当店老板语气坚定:“这种表,只能出6千块,要不然,你去别的典当行。”

昊隆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好吧,当给你。”

典当店老板拿起柜台上绑有绳索的钢笔,飞快写下一个收条,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叠钞票,递给昊隆。

揣着钱,昊隆先去换了一身衣服。

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他走进了欢莱登酒店。

这是武卡州最高档的星级酒店,昊隆以前来过几次。

“先生,您带身份证件了吗?”柜台女服务员面带微笑,柔声问。

“没有,我出来得匆忙,忘了。”昊隆说道。

“好吧,您报一下名字。”

“082!”

“什么?”

“我,我叫昊隆。”

“好的,您住几天?”

“3天。”

“住516的豪华单间,可以吗?”

“可以。”

“好的!”女服务员递过来一个账单。

昊隆交过住宿费和押金,领了钥匙,没有直接去五楼。

他准备先到酒店商务中心找公用电话打了一个电话,联系在首府清宋城当教师的二叔。父亲过世了,眼下,瘫痪的二叔是他最亲的人。

来到商务中心,昊隆凭借记忆,拨通了一个号码,却发现是错误的。

他试了三回,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哪位?”

“二叔吗?我是昊隆。”

“啊,是小隆!你在哪里?”

“我在武卡州,一家酒店里。”

“你不要乱跑啊,光州的医院前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偷偷从医院跑出来了,你还好吧?”

“他们……他们还说了什么?”昊隆有些紧张。

“医院让二叔给你续费,你要是愿意回去的话,我再帮你补交一年的住院费。可惜我不能走路,不然的话,就来看看你。”

“二叔,你不用续费了,我现在病好了,有时间会来清宋城看你。”

“病好了?那你也要去医院开出院证明啊......喂,喂,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一阵忙音传来,昊隆匆匆挂掉电话。

他有些诧异,医院居然没有让警察来追查自己。

要知道,那晚的08病房里,可躺着三个人的尸体。

难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昊隆满心疑惑走进酒店房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房顶精致的吊灯,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无聊中,他再次翻出了那个怀表。仔细看了一会,他在怀表的后面看到几个镌刻的字:昆玢。

“昆玢,这名字好熟悉!”昊隆自言自语,他很快想起来,昆玢是曼国军队的一个大名鼎鼎的传奇人物。

十多年前,有一伙持枪的劫匪曾劫持曼国一所小学的师生,试图勒索巨款,昆玢只身一人消灭了全部劫匪,安全解救了人质。

当时,这件事被电视台直播,轰动全国,几乎家喻户晓。

“难道,那晚我在病房遇到的人,真是大英雄昆玢?他为什么要到光州的精神病院?”昊隆陷入了沉思。


昊隆在欢登酒店一连住了六天。

头两天,他去了一趟学校,找到了中学的班主任卡拉老师。

卡拉老师见到昊隆,大吃了一惊。他告诉昊隆,如果要重回学校,必须提供光州的医院出院证明。

而且,因为昊隆休学时间比较长,必须从低年级重新开始读。

昊隆想了想,暂时放弃了重回学校的念头。

他准备先找到佟裴善和佟安妮的下落,与他们当面对质。

之后几天,昊隆找到了昊氏矿业集团的两个老员工,打听的佟家父女的下落。得知这父女俩,住在武卡州最顶级的富人区:云顶别墅区。

得知消息后的第二天,昊隆打了一个出租车来到云顶别墅区。

他找了别墅了保安一番打听,却得到了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佟裴善和佟安妮去了海边的甲柳州度假,他们一年中只有几个月住在武卡州的云顶别墅,多半时间都在外地。

傍晚时分,昊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酒店。

酒店前台的一位女服务员忽然拦住他:“先生,您住的房间今天上午就到期了,需要续费。”

“我现在手上没有钱了,能不能先欠着?”

“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酒店可没有赊账的服务。”女服务员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那我也没办法了!”昊隆觉得有些烦躁,不由分说转身离去。

他坐着电梯上了五楼,打开房门,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床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昊隆发了一会呆,开始自言自语。

忽然,他的手心开始微微发热,抬手看去,那只红色的蚂蚁开始若隐若现。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房间内,两个酒店保安挥舞拳头夹击昊隆,昊隆狼狈躲闪。

“不好,有人要打我!”昊隆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找一个武器防身。

他在房间内四处寻找,却找不到趁手的防身武器。

这时,外面传来女人高跟鞋的声音,不一会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前台女服务员带着两个保安走进房间。

“先生,您已经欠了一天的房费,请先到前台交费。”女服务员脸色阴沉得很难看。

昊隆坐在床头,懒洋洋道:“我没有钱了,你们愿意咋办就咋办?”

“小子,你是想耍赖是吧?”女服务员身后,一个身材粗壮的保安高声怒斥。

“不是耍赖,我是真没钱了,等过段时间我找到家里人,一定把房费交清。”

“没钱还想住高档酒店?”那高大壮实的保安一把上来揪住昊隆的衣领。

昊隆反手一格,那保安连连后退了一步。

“找死是吧?”另一个高高瘦瘦的保安挥拳就打。

昊隆急忙后退,绕着床缩到了房间角落里。

两个保安跟过来,挥拳夹击,昊隆只得跳到床上,左右躲闪。

高瘦保安眼明手快,一把扯住昊隆的腿,将他推倒在床上。

那个壮实的保安迅速扑过来,拳头朝昊隆脸上打去。

昊隆用力一挡,那保安身子一个趔趄,倒在床边。

昊隆迅速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推倒另一个保安,准备冲出屋外。

两个保安紧跟在身后,一左一右扭住他胳膊,却被他甩在地下。

“保安部,保安部,518有人闹事!”躲避在门口的前台女服务员拿着对讲机,呼叫起来。

不一会,四个身高超过1米8的保安拿着黑色塑料棍冲上楼。身高1米9的酒店保安队长一马当先冲在最前。

“人在哪?人在哪?”保安队长在走廊里大喊着。

“在那里!在那里!”女服务员面色惨白,指着走廊拐角处。

这时,走廊拐角处,昊隆和两个保安正扭打在一起。昊隆用力一甩,两名保安都被推倒在地。

保安队长手中对讲机一指,大喊:“给我打!”他身后几个保安抡起棍子劈头盖脸朝昊隆身上招呼。

“砰砰”数身,刚冲过来的两个保安都被踢倒,手里的棍子都被踢飞。

保安队长不由吸了一口冷气,暗道:“这小子难道是散打高手?”

昊隆身高约1米8,中等身材。

现在走廊里六个保安,有三个要比他高大壮实。

一比六对打,这六个保安居然没有占到上风。

“打死他!”一个被打倒在地的保安膝盖痛得厉害,剧痛之下大吼一声,发疯般冲向昊隆,拼命搂住昊隆的腰,想把他抱起摔倒在地。

他刚把昊隆抱起离地半寸,肩头就被昊隆猛击一肘。

这一肘下去,那个保安只觉如同被一块铁饼砸中,肩部剧痛,一条胳膊不能动弹。

昊隆瞬时挣脱,一把将他推开。

又有两个保安冲过来抱住昊隆的腿,另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臂。

昊隆用力扭动身子,那几个保安始终不能将他制服。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黑色西服的英俊男子忽然出现。来人是欢登酒店的总经理洛森。

“洛总!”几个保安都松开了手。

“怎么回事,在这里吵吵闹闹,不知道会影响到其他客人吗?”

“这小子欠着房费不交,还打人!”保安队长嘟哝道。

“欠了多少?”酒店总经理洛森语气和缓问道。

“一天,就今天的房费。”前台女服务生在旁边应道。

“小事一桩,给他免了!”

“可是,这小子还赖着不走。”女服务员愤愤不平道。

“有这样的事?年轻人,你这样做可不符合我们酒店的规矩。”洛森有些好奇望着昊隆,他见识过不少人,凭职业经验判断,昊隆应该是一名富家少爷,而且,似乎有点眼熟。

昊隆说道:“我现在没有钱,可一时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就想在你们酒店先借住。”

“这样啊,你这可是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洛森摸着下巴,有些犹豫。

“洛总,我有个主意。”保安队长忽然插话。

“什么主意?”

“这小子力气不小,我看,可以让他留下来加入我们保安队。”保安队长回想刚才一幕,对昊隆暗暗钦佩。

他心想,酒店里最近总有一些喝醉酒的小混混来闹事,如果有昊隆这样一个得力助手,他这个保安队长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小伙子,你愿意留下来加入我们的保安队吗?”

“好吧,只要你们能让我住下来。”昊隆点头答应。


武卡州,欢登酒店。

昊隆穿着白衬衫、带着黑色蝴蝶领结,脸上带着微笑,站在包厢的大门口。

一转眼,他在这家酒店已经待了三个月。在酒店当保安,与他少年时养尊处优的生活相比差远了,但要是和住在精神病院相比,这里的生活可有趣多了。

这些日子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奇妙的变化:力量和速度都远胜常人。

靠着这特殊的能力,昊隆好几次帮酒店赶走了前来闹事的小混混,得到了酒店总经理洛森的器重。

今晚,酒店最豪华的01号包厢要迎接一批尊贵的客人,昊隆再次被委以重任,担任包厢的保安兼服务员。

衣着光鲜的客人陆续走进包厢,昊隆一一引导入座。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白衬衫白裙子,身姿婀娜的靓丽女子朝01号包厢走来。

那靓丽女子走到包厢门口,一眼瞥见昊隆,脸上顿时写满了惊讶。

昊隆脸上顷刻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因为,眼前这女人,竟然就是他的未婚妻---佟安妮。

诱人的脸庞,微微卷曲的黑色长发,魔鬼般的身材,这曾是让昊隆心动的女人。

可此刻,他除了震撼,就是愤怒。

佟安妮比昊隆大两岁,她的父亲佟裴善年轻时就跟随昊隆的父亲昊南天,给他当了多年的司机和保镖。

佟裴善最大的运气,就是生了一个宝贝女儿佟安妮,从小就长得跟仙女一样,人见人爱。十六七岁时,更成了千里挑一的小美人。

昊南天看这佟安妮长大,很欣赏这个女孩,希望他成为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在昊隆16岁时,安排他和大两岁的佟安妮订了婚。

昊隆以前一直对容颜绝艳的佟安妮有好感,恨不得每天都和她呆在一起。

不过,自从进了光州精神病院以后,他就对佟安妮恨之入骨。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在课堂上发狂前,每次都喝过佟安妮递过来的饮料。

“一定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和她父亲合谋,谋夺昊氏矿业的财产。”昊隆现在已经想明白一切,但见到佟安妮依旧百感交集,一时无语。

“你......你怎么出来了?你的病好了吗?”佟安妮低声发问,脸色有些苍白。

“我有没有病,你心里没数吗?”昊隆冷冷道。

“你瞎说什么,我告诉你,今晚你千万不要乱来,州长就在这个包厢,分分钟把你抓起来。”佟安妮见昊隆识破自己的阴谋,咬着银牙威胁。

昊隆握紧拳头,慢慢向她走过去。

“安妮,怎么了?”一个男人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朝包厢门口走来,一脸笑容。酒店总经理洛森点头哈腰跟在那男人后面。

昊隆看到两人,拳头慢慢松开,退回了包厢门口。

“萨农公子来了,快请座。”里面的客人纷纷起身。

进来的这个男子叫萨农,是武卡州州长的公子。

他与佟安妮肩并肩,说笑着走进包厢里,在桌子旁坐下。

不一会,又有四个彪形大汉拥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进来,中年男子身旁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州长好!”客人纷纷起身打招呼。

最后进来的这位男子是武卡州的州长旺支,本地最有权势的人物。

他走进包厢,坐在主位,招呼众人落座。

包厢里,璀璨的水晶灯下,十六人的大圆桌顷刻坐满了光鲜亮丽的客人。

圆桌中间,一只冰雕的凤凰栩栩如生。

除了脸带冰霜的佟安妮,满桌客人都脸带春光。

酒过三巡,正对门口的主位上,旺支面色微红,半靠在椅子上。一个身材苗条的女服务生在旁斟酒。

旺支稍稍直起身子,侧过头,举起红酒杯向左侧那位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敬酒,

与左边的那位年轻人对饮完,他又将目光望向右边的一位儒雅的白发老者,向他敬酒。

那位老者的右手边坐着萨农,萨农的右边,坐着佟安妮。

佟安妮白净的脸上涂着脂粉,灯光下显得娇艳若滴,肤如凝脂。此刻,她手拿红酒杯端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光不时瞟向门口的昊隆。

“安妮,听说你要和萨农和格玛朗去国外度假了,祝你们旅途愉快!”旺支的目光越过萨农,举杯敬酒。

“谢谢叔叔......哎呦!”佟安妮站起来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刚放下酒杯,忽然“啊”了一声,捂着半边脸,目光怒视身旁的女服务生。

那女服务生手举托盘,托盘上盛着一碗燕窝汤。刚才她脚底一绊,托盘险些脱手,燕窝汤洒落出来,浇在佟安妮的头发和脸上。

自打落座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佟安妮身上,这让她有些飘飘然。没想到,自己忽然被淋成落汤鸡。

若不是州长就在坐席上,佟安妮立马就要破口大骂。此刻她强忍怒火,脸色发紫。

“对不起,女士,对不起!”女服务生放下托盘,一脸惊慌。

“你是新来的吗?怎么这么不小心?”佟安妮强装镇定,侧头整理着衣领。

女服务生见满桌的客人都不友好地望向自己,更加惊慌,嘴里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把你们主管叫过来!”佟安妮面带怒色道。

“不用叫了,我就是这个包厢的主管。”

门口,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打着黑色蝴蝶结领带的昊隆快步走过来,用充满挑衅的目光望着佟安妮。

佟安妮瞥了昊隆一眼,目光不敢与他直视。她朝门口另一个男服务生喊道:“去,叫你们总经理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从哪里找来这么些不懂规矩的服务生。”

女服务生忽然跪了下去,哽咽道:“女士,求求你,不要叫我们总经理。”

女子叫阿珠,是新来的服务员,还没过试用期。这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再说,病床的妈妈还等着她的工资去救命。她听到客人要找酒店总经理投诉自己,吓得手足无措跪下了。

佟安妮见女服务生阿珠当着众人跪在自己身旁,满桌客人都望向自己,更觉得脸上挂不住。

“丢人现眼,好像我欺负你一样的!”佟安妮哼了一声。

昊隆微微皱眉,走上前将女服务生搀起:“阿珠,你不用这么害怕。这位佟小姐脸上粉这么厚,她脸皮也厚,淋了些燕窝汤,没什么关系。”

“岂有此理,你以为我怕你吗?”佟安妮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到昊隆身旁,低声道:“我弄死你就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信不信,我马上就让酒店总经理开除你。”

昊隆嘴角一扬:“你试试看?”

“这是谁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满桌的客人正在交谈,没有听清佟安妮和昊隆具体说了什么,只是感觉两人都有些剑拔弩张。

酒店服务生这样对待客人,可不常见。

酒桌旁的萨农满眼怒火望向昊隆,沉声说道:“小子,别不懂规矩,快叫你们总经理过来赔礼道歉。”

“都别说了!” 旺支忽然站起来,朝佟安妮招手:“安妮,给我个面子,先坐下。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作为一州的最高行政长官,旺支不想因为酒桌上的一件小事落个气量狭窄的坏名声,决定息事宁人。而且他也知道,这家酒店的董事长是首府一位重要人物的姐夫,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去找酒店的麻烦。

佟安妮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退回座位,双手合十,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被他们气坏了!”

“消消气!”旺支举起红酒杯,斟满一杯酒,对佟安妮道:“安妮,今晚招待不周,我替酒店的两个服务生赔个不是。”举杯满饮一杯。

佟安妮见州长旺支当众赔罪,只觉得脸上有光,笑颜如花道说:“我才懒得生他们这些人的气,只是他们这样做,太不给州长您面子啦。”一脸鄙夷望向昊隆。

昊隆一脸不屑,拉起地上的女服务生阿珠,开门送她出去,又转身走回包厢角落里站着。

桌上的两位商人模样的客人望着角落里的男服务生,仍在小声议论。

这个口无遮拦的男服务生,居然敢得罪州长的客人,让他们觉得很诧异。

萨农悄悄望去,见佟安妮脸上仍有怒气,急忙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佟安妮随即发出咯咯的笑声。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顷刻间,包厢内又喧闹起来。

包厢门口,昊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恨不得马上教训佟安妮,不过他明白,现在不能冲动,否则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也会连累酒店。

“我一定要单独和她对质,问清楚一切!”昊隆暗暗发誓。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佟安妮会刁难我吗?”昊隆闭上眼睛,轻轻搓动手掌。

他脑海里忽然闪现一幕:身材高挑的女服务生素拉娜蹬着高跟鞋走进包厢,手里端着一大碗汤,素拉娜走到萨农的身旁,忽然将一大碗汤倾倒在萨农身上。

“今晚怎么了,尽出怪事,难道是撞邪了?”昊隆睁开眼,小声自语。

他轻轻推开门看了一眼,发现萨农喝得红光满面,正凑在佟安妮耳旁窃窃私语,佟安妮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这一幕,昊隆既觉得心痛又觉得愤怒,换在以前,他会冲上前去给佟安妮一个大耳光。

自从在精神病院关了大半年,昊隆的忍耐力好多了,他压下怒火,心里暗暗发誓:“佟安妮,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包厢外面传来一阵唱歌声和吵闹声,昊隆急忙拉开包厢门,来到走廊里。

四个彪形大汉正推搡着两个醉鬼朝外走,那四个大汉都是州长旺支的保镖。

昊隆朝走廊另一头望去,猛然吃了一惊。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包臀裙的女服务生,蹬着高跟鞋,扭动着腰肢,带着浅笑正迎面走过来。

那女服务生身高约一米七,身材匀称,两条健美又泛着白光的长腿很是吸睛。

迎面过来的,是酒店颜值最高的女服务生素拉娜。今晚她也被安排来服务01号包厢。

身姿曼妙的素拉娜端着一大碗海带汤,走到包厢门口,昊隆忽然伸手一拦。

“干什么?”素拉娜顿时收敛了笑容。

昊隆伸出手,将托盘上的海带汤端起,笑道:“汤太烫了,我帮你端。”

素拉娜眼神闪烁,翻了一个妩媚的白眼:“谢啦!”一手拿着空托盘,一手推开了包厢门。

昊隆跟着她进了包厢,将海带汤端到桌子上。

素拉娜在门口看了几眼,又大大方方走了出去。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几个男客人忍不住投去惊艳的目光。

不一会,素拉娜又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白色毛巾走进来。

刚到门口,昊隆就迎上去,他细看了一眼,托盘上除了毛巾并没有其他东西。

“今晚你可不要乱来!”昊隆怪笑道。

“胡说什么,讨厌。”素拉娜眉头微蹙,面带娇嗔,端着托盘走向桌子。

昊隆闪在一旁,目光一直注视着素拉娜。

在众多男子惊艳的目光中,女服务生素拉娜慢慢走到萨农的身旁,用夹子夹了一块白毛巾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萨农刚拿起毛巾擦脸,素拉娜猛然从桌上拿起一把刀叉,刺向他右肩。

萨农被刺中肩膀,本能自卫,反手用力一甩,将素拉娜的刀打落在地。他捂着右边的肩膀,一个踉跄朝左侧栽倒。

素拉娜捡起地上的刀叉,朝地上的萨农扑过去,在他大腿上狠狠补了一刀。

“杀人了,杀人了!”近旁的白发老者首先发现情形不对,大喊起来。

满桌的客人都惊呆了,酒过三巡,席间众人大都有醉意,反应有些迟钝。

这时,女服务生素拉娜抽出带血的刀叉,再次扑向萨农。

萨农在地上猛一翻滚,躲过袭击,又匆忙爬起来,大叫着朝包厢外跑。

“保镖,保镖!”

走廊里声音嘈杂,外面的保镖并没有听到呼救声。

慌乱间,右边角落里有一个人忽然猛冲上前,居然是昊隆。

昊隆朝萨农大喊:“你别怕,我来救你!”

他刚冲到萨农身旁,萨农忽然跌倒在地。

素拉娜状如疯狂,挥舞刀叉扑了过去,萨农奋力抓住她的双手。

昊隆犹豫了一下,搂住素拉娜的腰部,将她从萨农身上硬生生拉开。

素拉娜被昊隆用力一甩,顿时滚落在一旁。

萨农慌忙爬起来,狠狠踢了昊隆一脚。

他喝了不少酒,急于自卫,分不清谁是凶手谁是帮手,用脚连踢昊隆。

昊隆挨了两脚,本能反踢了一脚,这一脚踢中萨农的肚子。

倒在地上,萨农痛得直抽搐,昊隆刚准备伸手去扶,萨农忽然死死抱住他。

“保镖,保镖!”满桌的客人都冲向门口,大声呼叫起来。

门外冲进来五六个彪形大汉,既有旺支的保镖,也有酒店的保安。

黑森森的枪口对准昊隆额头,两个保镖抓住昊隆的双手,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昊隆回过神来,扭着脖子大喊:“抓错人了,我不是凶手……”

“他是帮凶,是他把萨农公子踢倒的!”佟安妮脆声大喊。

昊隆扯着嗓子大骂:“臭女人,王八蛋,你们眼瞎了!”

萨农走上前狠狠踢了昊隆一脚,歇斯底里怒吼:“快把他捉起来!”

“是!”一个持枪的保镖踢了昊隆一脚,手一挥,两个保镖随即将昊隆推搡着朝外面走去。

两个保镖一阵推搡,将昊隆带到了酒店的保安室,绑在椅子上。

昊隆扭头望时,发现素拉娜也被反绑在另一张椅子上。

“放开我!”昊隆又是挣扎又是咆哮,一个保安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

又一个保镖跑过来,在昊隆嘴里塞了厚厚的布条,终于让他安静下来。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队警察拿着手枪冲进来。

一个警官走到昊隆跟前,高声道:“刺伤州长的公子,这可是大案子,带回去严加审讯。”

“是!”一旁的警员大声答应,随即拿黑布袋套在昊隆的头上。


武卡州监狱。

昊隆带着手铐和脚铐,傻傻坐在冰冷的床头。

这是一间单人监室,监室内只有昏黄的灯光,让人特别压抑。

“来人啊,快放我出去!”昊隆抖动了一下手脚上的镣铐,沙哑着嗓子大喊。

监室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远处传来女子嘤嘤啜泣声。

此刻,隔了一道墙的审讯室里。

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头发蓬松的女子戴着手铐和脚铐,被反绑在椅子上。

那女子正是持刀刺伤萨农的女服务生素拉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四个警察拿着案卷和电棒鱼贯走进监室。

头前的胖警官将案卷放下,瞄了一眼,案卷上面写着:素拉娜,18岁,武卡州人,眉江牧场董事长素仑的女儿。

胖警官盯着被绑的素拉娜,恶狠狠问道:“素拉娜,老实招供,是谁指使你行凶?”

素拉娜昂起头道:“警官,没有人指使我,就是我自己想报仇申冤。”

那胖警官道:“报仇伸冤?你和州长有什么仇?为什么要报复州长的公子?”

素拉娜双手挠了挠头发,面带惊讶,反问道:“我刺伤的是州长的公子?”

“不要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素拉娜像泄气的皮球,叹气道:“我和州长没有仇,但是我父亲和两个哥哥都被麟天集团的人害死了,还被栽赃陷害。我想找麟天集团报仇!”

听到“麟天集团”四个字,胖警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明白,昨天晚上宴席上,麟天集团的二公子格玛朗也出席了。

“看来,这女人是弄错对象了!”胖警官暗想。

胖警官脸色变得阴沉,暗叹倒霉:“这女人居然敢刺伤麟天集团的二公子,这案子可比刺伤州长公子还要棘手。”

在武卡州官场,麟天集团人尽皆知。

麟天集团的董事长哥塔森是一个大人物,就连州长和警方都要敬畏三分。

哥塔森只要跺跺脚,武卡州就会为之震动。因为,在他身后,站着曼国西军的总司令颂德旺。

曼国的实权多半掌握在军方手中,颂德旺掌握的西军有二十万人,是曼国最重要的武装力量之一。

素拉娜忽然提到麟天集团,胖警官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抽了她一记耳光。

“胡说八道,快说实话!”

素拉娜一脸傲然:“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你撒谎!”

胖警官狠狠盯着素拉娜,似乎想把她的心思看透。

素拉娜睁大眼睛与他直视,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拿鞭子来!”

一个警员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鞭子。

在曼国,鞭刑是普及的刑罚,审讯重刑犯时鞭打犯人更是一种流行的做法。

“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胖警官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啪,啪!”两鞭抽打在素拉娜身上。

素拉娜雪白的脖颈上现出两道血痕,眼泪夺眶而出。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为什么不信?请你们相信我,派人去复查眉江牧场的案子。”素拉娜哽咽道。

“啪”地一声,鞭子再次落在她身上。

“啊……你们,分明和麟天集团就是一伙的!”一声厉叫后,素拉娜咬牙切齿道。

胖警官又狠狠抽了素拉娜一个耳光:“还敢胡说。”

他扔了鞭子,掏出电棍,按在素拉娜白皙的大腿上。

素拉娜浑身抖动了两下,脑袋忽然低垂下去。

眼泪和汗水顺着她乌黑而凌乱的头发缓缓滴下。

“队长,这样打会把嫌犯打坏的。”一个年轻警员在旁小声劝阻。

打人的胖警官,是武卡州警局侦缉队队长辜丕。

这时,他拷打女犯兴头正浓,见有人劝阻,扭头瞪了一眼,怒道:“闭嘴!”

那年轻的警员吓得低头走开。

辜丕拿起电棍,又按在素拉娜的腰部,素拉娜闷哼一声,脑袋缓缓耷拉下去。

收起电棍,辜丕伸手捏住素拉娜的下巴,探了探她鼻息,冷冷道:“挺会装死的!”

转过身,辜丕盯着一旁正在记录的警员说道:“这女人一派胡言,今天没什么可记的,把审问笔录撕了。”

“队长,这可不符合规定。”负责笔录的警员小声反驳。

“马上撕了,信不信我毙了你?”辜丕拿鞭子指着做笔录的警员。

那警员犹豫了一下,手微微发抖,将做了笔录的纸扯下,撕成碎条。

“磨磨蹭蹭!”辜丕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走出监室。

走出监室,辜丕一脸阴沉,眉头紧蹙。

素拉娜的招供,给他出了一道难题。如果据实上报,一定会得罪麟天集团。

在武卡州警界,凡是涉及麟天集团的案子,从来没人敢管,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则。

可眼下州长的公子被刺伤,如果案件没有明确的结果,辜丕照样交不了差。

想到自己捡了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辜丕只觉晦气。

辜丕阴沉着脸走出左侧监室,又朝昊隆所在的监室走来。

他双手后靠走进监室,盯着昊隆看了一会。

昊隆坐在地上,抬头说道:“警官,我有言在先,我可是被冤枉的,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将来我会起诉你。”

“哼!”辜丕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一旁的年轻警员急忙递过来一份档案。

上面写着:“昊隆,17岁,昊氏矿业原董事长昊南天的儿子,精神病患者,三个月前从光州精神病院逃脱。”

“精神病人,精神病人。”辜丕低声自语着,眼睛忽然一亮,转身离去。

辜丕知道,从昊隆嘴里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来监狱前,他问过昨晚包厢里所有的客人。

有两位客人作证,昊隆上前出手,是为了阻拦素拉娜行凶,慌乱间用脚踢倒了萨农,只能算是误伤。

即使这样,只因有萨农和佟安妮指证他,昊隆暂时还不能放出监牢。

辜丕刚才看到昊隆的档案,忽然想到了一个瞒天过海的主意。

他回到办公楼,走到警务局长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局长,萨农公子被刺的案件有重要案情向您报告。”辜丕低声道。

“具体什么情况?”警务局长乙四海问道。

“案子有点复杂。”辜丕凑到乙四海跟前,小声嘀咕了一阵。

乙四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决不能走漏消息。”乙四海叮嘱道,又问:“案子怎么处理,你有主意吗?”

“就说这个女的吸食毒品,产生幻觉......”辜丕压低嗓子道。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记住,千万不要留下破绽。”乙四海点头道。

“明白,明白!”辜丕连连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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