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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偏执晏少后,她失忆了

冥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狗血文+病娇+偏执+追夫火葬场(傲娇毒舌大少爷vs扮猪吃老虎小道姑)晏泊槐奄奄一息时,穆文殊的师傅运用古医术将人救活,条件是娶穆文殊入门,成为晏太太。后来晏泊槐以为穆文殊爱惨了他,殊不知她心里的人始终都不是他

主角:晏泊槐,穆文殊   更新:2022-12-15 1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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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晏泊槐,穆文殊的其他类型小说《渣了偏执晏少后,她失忆了》,由网络作家“冥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狗血文+病娇+偏执+追夫火葬场(傲娇毒舌大少爷vs扮猪吃老虎小道姑)晏泊槐奄奄一息时,穆文殊的师傅运用古医术将人救活,条件是娶穆文殊入门,成为晏太太。后来晏泊槐以为穆文殊爱惨了他,殊不知她心里的人始终都不是他

《渣了偏执晏少后,她失忆了》精彩片段

“穆文殊……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在房间回荡着,男人猛的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眼神凶狠。

一旁的穆文殊咽了咽唾沫,怯生生的低下头,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腿。

这条腿又白又长又直,打断了就不美观了。

她声音很低,心虚的问:“又做噩梦了?”。

晏泊槐烦躁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想到过去的种种,他恨不得将穆文殊踹到床底下去。

他揉了揉眉心,冷声说:“去给我倒杯水!”。

穆文殊一声不吭,掀开被子,乖乖下楼倒水。

她失忆了,两个月前被晏泊槐从医院接回来,家里保姆告诉她,她和野男人私奔,在逃跑的过程中出了车祸,摔坏了头,失忆了。

她的丈夫也就是晏泊槐,不计前嫌,把她接回家照顾,她自认为理亏,在晏泊槐面前大气不敢出。

而晏泊槐这几个月总做噩梦,几乎每次喊的都是同一句话,搞得穆文殊都不敢先睡,就怕晏泊槐真的打断她的腿。

她端着水回到卧室递给晏泊槐,他将水杯摔在地上,瞪着眼,呵斥道:“这么凉,怎么喝?”。

穆文殊从醒来之后天天被他刁难,却从来没有觉得不妥,这可怕的肌肉记忆,让她不得不怀疑她出轨可能是因为受不了晏泊槐这坏脾气。

她下楼倒了杯温水,晏泊槐再一次将杯子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和水溅的到处都是。

穆文殊臊眉耷眼,再次下楼,这次她倒了三杯水,不同温度,用托盘端上来。

全被晏泊槐摔了,他不喝只是想要发泄怒气。

穆文殊拿来扫把拖把将碎片收拾干净,将地擦了一遍,回头问:“还喝吗?”。

晏泊槐额前的碎发垂落,阴郁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穆文殊,靠在床上,真丝睡衣敞开着,大片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强壮的胸肌若隐若现。

穆文殊盯着他白皙的皮肤,扫了一眼他俊朗的面庞。

她心想:“老公这么帅,还出轨,出轨对象得多帅!”。

“过来!”

穆文殊放下扫把,艰难的向他走过去。

他虽然好看,可她似乎并不喜欢,每次被他碰,都忍不住想要推开,又怕激怒他,纠结再三,最终妥协。

晏泊槐看着穆文殊抗拒的样子,怒火再次被点燃,他伸手将人扯过来,摁在床上,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死骗子”。

他低下头啃咬着她的脖颈,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穆文殊疼的想要推开他,只见他双眼通红,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滴落在她的脸上。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穆文殊愣住了,她的心突然抽疼一下。

他不知疲惫的索取,穆文殊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并未反抗。

翌日清晨穆文殊醒来,身边的人已经走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将散落在地上的睡衣捡起来披在身上,走进浴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她为什么要出轨?

她到底从哪儿来?

她和晏泊槐是怎么认识的?

自从醒来之后,她就想问清楚,可是出轨这件事儿实在让人难以启齿,她不好意思开口问。

洗漱完,她像往常一样下楼吃早餐,然后到院子里晒太阳。

院子中央的喷泉旁边有一个破旧的三轮车,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可她却觉得这个三轮车格外的熟悉。

她蹲在三轮车前发呆,保姆走过来说:“太太……晏先生说您不能离开房间超过十五分钟!”。

“张姨……这三轮车谁的?”

“太太的,先生说这三轮车是罪证!”

穆文殊听她这么说之后,臊的耳朵的红了,立马起身往屋里走。

她虽然失忆了,可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啊!

三轮车,奸夫,出轨,这玩的也太花了,她以前那么开放吗?

她不敢多想也不想再问了,她甚至庆幸自己失忆了,这样只能恶心别人,恶心不到自己。

夜幕降临,耶斯酒吧,晏泊槐坐在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我他妈一定是被她下蛊了,要不然也不能满脑子都是那个土鳖!”

一旁的何彦,舔了舔薄唇,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轻笑道:“这世界上哪有蛊啊?只是你不想承认事实的说辞罢了!”。

“事实就是穆文殊的奶奶给我下了蛊,让我离不开那个土鳖!”

晏泊槐越说越气,思绪回到了七年前。

十五岁的晏泊槐和何彦等人在暑假期间去原始森林冒险,结果被毒蛇咬了,当场晕了过去。

被送回晏家时,身体已经僵了,晏泊槐的母亲俞星,父亲晏城风接受不了独子去世,双双晕倒被送进ICU抢救。

家里唯一冷静的人,只剩下年过七旬的奶奶晏老夫人。

晏老夫人下令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外传晏泊槐的死讯,当天晚上她在司机的陪同下,去了一趟灵山。

70多岁的老人,一步一叩首,登上山顶只为求见50年未见的师妹。

晏老夫人跪在门口,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师妹,求你救救我的孙儿,我愿将我晏家所有赠与你”。

她在门口跪了半个小时,门被推开,一个灰头土脸,身着破布衫的小丫头走了出来,她看着门口跪拜的老人,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奶奶,师傅让您进去!”

晏老夫人此时双腿发软,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若不是有这丫头扶着,她恐怕根本站不起来。

走进房间,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师姐,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师妹……只有你能救我的孙子了!”

晏老夫人想要跪,穆文殊扶着她,没让她跪。

“只要师姐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可以救他!”

晏老夫人声音沙哑,满脸愁容:“师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宋知殊面不改色的说:“我从来不救不相干的人,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跟我有关系,就是我们家穆文殊!”。


晏老夫人立马领悟到了,她急忙说:“这丫头和我孙子年龄相仿,可以让他们两个结婚,这样就不是不相干的人了!”。

一旁的穆文殊完全傻了,她想不通师傅为什么要把她嫁出去,她又不敢插嘴,只能静观其变。

宋知殊感慨:“唉,把我们穆文殊嫁给一个死人还真是委屈这丫头了!”。

“师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穆文殊受委屈的,回去我就立遗嘱,将我名下所有财产都给孙媳妇穆文殊!”

“这还差不多,那走吧,再耽误一会儿,就真成死人了!”

宋知殊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拿起来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小包裹,走在前面。

穆文殊越来越敬佩她这个师傅,坐在家里就可以知晓天下事,简直就是世外高人,可惜她跟师傅在一起生活十年,愣是什么都没学会。

可能是她天资愚钝,不适合学医问道。

从来没有下过山的穆文殊,第一次坐车,到达目的地之后就开始吐。

宋知殊着急救人也没管她,让她在外面吐干净了再进去找她。

房间里晏泊槐躺在欧式大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白色的被子,眼眶发青,嘴唇发紫,已经没了呼吸。

宋知殊进屋检查一番之后,将屋里的人都清出去了,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从房间里走出来,面容有些憔悴。

在门口等待着穆文殊急忙过来搀扶:“师傅,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岁数大了,体力不支!”

“师妹,晏泊槐什么时候醒?”

宋知殊推开穆文殊,沉声说道:“今晚子时,穆文殊你进去陪着,其他人不许入内!”。

穆文殊懵懵懂懂,非常乖巧的走进房间,床上的人跟死人没区别,她有些害怕,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

晏老夫人送宋知殊回房休息,50年未见的同门,没有虚伪的问候,也没有追忆过去。

“师姐,穆文殊体质特殊,你如果不想让你孙子再出意外的话,就好好对她,只要有她在,你孙子这辈子万事顺遂!”

宋知殊一本正经的胡说道,晏老夫人居然真相信了,而且还深信不疑。

“师妹,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对待这丫头的!”

宋知殊轻轻点头,上一秒还说话呢,下一秒坐在那儿睡着了。

晏老夫人将人扶着放倒在床上,帮宋知殊盖好被子才离开。

子时一到,晏泊槐猛的睁开眼睛,穆文殊以为诈尸了呢,她身子僵了,完全动不了,全身颤抖着大喊一声:“救命啊!”。

晏泊槐同样被吓到了,他的房间突然多出一个小土妞,她的穿着打扮甚至让他怀疑他穿越了。

“奶奶……”

晏老夫人听到声音之后急忙推门跑进来,紧紧的抱住了晏泊槐。

“醒了……真的醒了!”

晏老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年少时学医,听师傅说只要把那本医书钻透,能够起死回生,她当然不信,山上的日子无聊,她偷偷跑下山,嫁人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而她的同门师妹宋知殊,却在山上钻研了七十年,早就把那本书吃透了,只是宋知殊从不救人。

这次去找宋知殊,她没抱太大的希望,要不是穆文殊的存在,宋知殊绝对不可能答应救人。

“奶奶,那个丑八怪是谁?”

晏泊槐盯着穆文殊看了好久,满眼嫌弃。

“别瞎说话,这是你未婚妻,等你们两个成年就结婚,文殊你过来!”

晏老夫人朝着穆文殊招招手,穆文殊确定晏泊槐是活人之后才敢靠近。

她吸了吸鼻子,低着头走到晏老夫人身边,此时的她无比的紧张。

“奶奶,您开什么玩笑呢?我为什么要跟这个土鳖订婚?这是哪个山上下来的怪物?”

晏泊槐惊讶的看着晏老夫人,眼中充满了嫌弃和难以置信。

“闭嘴,文殊,他叫晏泊槐,是你未来丈夫,他以后要是敢欺负你的话,你就跟奶奶说,奶奶收拾他!”

穆文殊完全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她一脸茫然,呆愣在原地像个傻子。

“出去……”

晏泊槐非常愤怒,冲着穆文殊大喊。

穆文殊被吓得不轻,扭头就跑,晏老夫人扬手一巴掌,此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晏泊槐捂着脸呆呆的看着晏老夫人。

“奶奶您打我?您从来没有打过我,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土鳖打我?”

晏老夫人心疼不已,她咬着嘴唇很艰难的开口说道:“孙儿,穆文殊救了你的命,你不能这样对她”。

晏泊槐死死的攥着拳头,十分委屈的低吼道:“您出去,我不想跟您说话”。

晏老夫人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艰难的走出房间。

不止晏泊槐抗拒,穆文殊也很抗拒。

她趴在宋知殊怀里哭了好久,顶着红肿的眼睛说:“师傅,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了?”。

宋知殊强忍泪水,摩挲着穆文殊的头发说:“丫头,师傅老了,不能再照顾你了,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以后无论受到什么委屈,都必须坚持下去,就是命令”。

在深山中修行六十年,却没和这个世界脱轨,她深知穆文殊这种资质平庸的女孩儿,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这辈子都无法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

身为师傅养了她十几年,这是她最后一次帮她。

“师傅我不想和你分开!”

“只要你听话,师傅会回来看你的,如果你不听话的话,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看见我了!”

宋知殊对穆文殊要求向来严格,从小到大她让穆文殊背的书,不按时背下来就会挨打,可穆文殊脑子不灵光,背下来了,却不懂如何运用。

穆文殊吸了吸鼻子,硬是把眼泪憋回去了,两只眼睛哭的痛,好痛的,看上去很可怜。

她被亲生父母抛弃,宋知殊将她养大成人,师傅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对师傅唯命是从。

“好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师傅的良苦用心了!”

宋知殊最终还是心软了,抬起手给小丫头擦了擦眼泪,她也不忍心将穆文殊留下,可为了穆文殊能过上好日子,她必须这么做。


晏泊槐醒了,宋知殊第二天一早就要走,晏老夫人想让她多留几天,被无情的拒绝了。

临走的时候宋知殊给了穆文殊一个口袋嘱咐道:“这药别经他人手,你处理完之后,每天给晏泊槐服用一颗就行!

切记千万不要经他人手,要不然这药就不灵了!”。

穆文殊轻轻的点点头,一旁的人听的云里雾里,大家都很好奇袋子里到底是什么药,又不敢问。

“师傅……我想跟你一起走!”

穆文殊扯着宋知殊的道袍,眼中满是不舍。

“你怎么能跟我走呢?你如果跟我走了的话,晏泊槐还会死的,为了他能平安活着,就委屈你了!”

晏老夫人一听,急忙抓住了穆文殊的手腕:“师妹,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穆文殊的,一路顺风”。

“好,穆文殊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师傅走了!”

宋知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穆文殊愣在原地,默默的流着眼泪。

她第一次体会到被抛弃的感觉,对未来的恐惧让她不安。

“文殊……你不用担心,你师傅不在,奶奶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们回去吧!”

晏老夫人怕穆文殊跑了,将人扯进屋。

穆文殊此时很伤心,不想跟他们说话,沉声说道:“我可以回房静一静吗?”。

“去吧,有什么需要跟张姨说!”

晏老夫人看出穆文殊是真的很伤心,也没难为她,让保姆送她上楼。

穆文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好久,知道将眼泪苦干,她打开师傅给她的袋子,皱着眉头嘀咕:“师傅又骗人,这哪是药啊,这不就是剥了壳的榛子吗?”。

宋知殊就是个老顽童,总是戏耍她,现在不耍她了,改耍晏家人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让她处理后给晏泊槐服用,要不然就失去药效了,这不逼着她跟她一起当骗子吗?

她如果直接说这一袋根本不是什么药,而是榛子,晏泊槐万一真生病了,她就会被冤枉说成见死不救。

她不说的话,事情败露,晏家肯定会觉得她是个骗子的。

不过只要她不说,怕是没有人会觉得这真是普通的榛子,毕竟宋知殊是真的把人从鬼门关抢回来了。

穆文殊将榛子袋扔在床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虽然比山上强100倍,可她完全开心不起来。

这时,房门突然敲响了,晏老夫人端着晚餐走进来。

“文殊……早晨你就没吃东西,现在都晚上了,吃点东西吧!”

“谢谢!”

穆文殊是真的饿了,接过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

晏老夫人对穆文殊总共没见过几次,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奈何这丫头掌握着自己孙子的命,她喜不喜欢都必须好好照顾。

穆文殊吃的差不多了,嘴角还粘着一个饭粒儿,猛的抬头,顶着水汪汪的眼睛问:“晏老夫人,师傅是回灵山了吗?”。

晏老夫人也不知宋知殊回没回灵山,不想让小丫头担心,于是点头。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你和晏泊槐已经订婚了,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还回灵山干什么?”

穆文殊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她不想订婚,她想和师傅永远在一起,可又不得不听师傅的话。

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刚亮就下床出门儿扫院子。

家里的佣人上班时,看到整洁的院落,怀疑自己被炒掉了,去晏老夫人那询问原由。

晏老夫人一脸懵,调了监控才知道,院子是穆文殊打扫的。

佣人惆怅:“老夫人这活都让这丫头干完了,我们干什么?”。

晏老夫人也觉得头疼,她答应宋知殊会好好照顾穆文殊的,可不是让小丫头过来做佣人的。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找她聊聊!”

晏老夫人下楼,此时的穆文殊正在擦地,把地板擦的都反光。

“文殊歇会吧!”

穆文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我不累!”。

晏老夫人无奈的笑了笑:“不累也别干了,家里有专人收拾卫生,不需要你亲自干粗活!”。

穆文殊不解,呆愣着问:“那我就在你家干什么?”。

晏老夫人思考片刻说道:“你要想干活的话就去照顾晏泊槐吧,顺便也能培养一下感情!”。

这句话穆文殊只听进去了前半句,至于后半句她直接忽略了。

“好!”

穆文殊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拎着桶上楼,直接推开晏泊槐卧室的门开始打扫。

把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晏泊槐睡得跟死猪似的,压根没听到动静。

穆文殊以为他又死了,小心翼翼的推了推他。

推一下,没动静!

又推一下,没动静!

她直接将被子掀开,屋里空调温度很低,愣是把晏泊槐冻醒了。

晏泊槐睁开眼看到穆文殊那张小黑脸,被吓了一跳。

“奶奶……”

“奶奶……”

晏老夫人慌忙跑进来,抱住晏泊槐询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奶奶送你去医院?”。

“她到底是谁啊?”

晏泊槐指着穆文殊,满眼厌恶。

“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是你未来的妻子,她叫……”

“我不管她叫什么,赶紧让她滚出去!”

晏泊槐很抗拒,很厌恶,很生气,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穆文殊见状乖乖离开,站在门口等着晏老夫人。

“泊槐……别胡闹了,这事儿已经定下来了,你闹也没用!”

从小到大,晏泊槐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家里边儿把他当成祖宗一样供着,也造就了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

他怎么可能接受家里人的安排结婚,而且对方还是个小土妞。

“奶奶,你是不是疯了?我要把这事告诉我爸妈!”

“告诉你爷爷都没用,等你们两个结婚,我会把财产转移到穆文殊名下,你如果再闹下去,那去要饭吧!”

晏老夫人冷着脸,语气严肃,晏泊槐听后立马消停了,他这个奶奶向来说一不二,他劝不动奶奶,只能想办法让穆文殊知难而退。


晏老夫人走出房间,看到门口的穆文殊,柔声细语:“文殊,晏泊槐这孩子嚣张跋扈惯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好好和他相处!”。

穆文殊不知道大人们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乖乖听话,师傅就会回来,于是她轻轻点头。

她从不主动去招惹晏泊槐,每天按时去他房间打扫,哪怕他不需要,她也在坚持。

时间久了晏泊槐也就不那么抗拒了,直接把她当成佣人。

晏泊槐大病初愈,在家静养,躺在床上除了看书就是打游戏。

他晃着腿,看着正在擦地的穆文殊说:“小黑妹,去给本少爷端盘水果上来!”。

“我叫穆文殊!”

“我管你叫什么呢!”

穆文殊很介意别人给她起外号,她有名字,这名字是师傅给她取的,她很珍惜这个名字。

“你要再这么没有礼貌的话,就自己去取!”

晏泊槐着急吃,烦躁的说:“穆文殊赶快去!”。

她麻利下楼,将葡萄洗好之后端到卧室,放在他身边。

晏泊槐故意将皮扔到地下,穆文殊一个一个捡起来,毫无怨言。

她坚信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师傅就能早点回来,无论晏泊槐怎么刁难她,她都不在意。

“穆文殊你还傻愣着干嘛,滚出去!”

“晏老夫人让我留在这儿和你培养感情!”

“你房间是没镜子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居然还想做我的妻子,下辈子吧!”

晏泊槐将葡萄扔在穆文殊身上,随后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我奶奶老糊涂了,但是我没糊涂,赶紧离开家”。

“我不会走的!”

穆文殊推开他的手,继续打扫卫生,她也不想留在这儿,更不想留在晏泊槐的房间里,可她没地方可以去,她下楼就会被晏老夫人送上来。

她只能用打扫卫生转移视线,尽量不和晏泊槐发生冲突。

“真烦!”

晏泊槐撵不走穆文殊,只能自己离开,他刚下楼就被晏老夫人抓住了。

“病好了?”

“好了,我要回学校!”

“也该回去了,明天带着穆文殊一起去!”

晏泊槐愤怒的吼道:“我才不要带着她呢,奶奶如果让我带着她一起上学,那这学我就不上了!”

他才不要带这个小土妞上学,他更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个土妞就是他的未婚妻,要是被别人知道肯定会笑话死他的。

“你喊什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奶奶,你如果敢让穆文殊去我学校,我就死给你看!”

晏泊槐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穆文殊站在楼梯上被刚才那一幕吓坏了。

他讨厌她,她何尝不是呢?

穆文殊情绪有些低落,慢慢的走下来,恳求道:“晏老夫人你送我回去吧,你把我送回灵山好不好?”。

“不行,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回去,你不用担心,晏泊槐那边我来搞定!

他如果不同意和你上一个学校的话,那我就给你再找一个学校!”

晏老夫人退而求其次给穆文殊重新找了个学校,安排她上学,她在新学校里显得格格不入,鸡立鹤群。

几乎每天都有人在嘲讽她,她变得更不爱说话了,每天都盼望着师傅能回来接她。

时间久了,她实在是承受不了了,于是带着自己的小包裹,偷偷离开了晏家,一路打听往灵山的方向走。

晏老夫人得知穆文殊不见了,急的都快疯了,调动家里面所有佣人,保镖去找人。

冷静下来,她才想起来穆文殊之前一直吵着要回灵山,于是让司机带着晏泊槐沿着去往灵山的那条路找人。

果不其然,在半道上就遇见了穆文殊。

瘦瘦小小的一抹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苍凉,她脚都已经磨破了,还在坚持走。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赶快到达山顶,这样就能和师傅见面了。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了下来晏泊槐冲着外面的人大声喊道:“穆文殊赶紧滚上车,我没时间陪你玩!”。

穆文殊看到他之后,非常惊慌,加快脚步往前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掌瞬间渗出血来,她根本顾不上这些,爬起来继续跑。

“这个傻子,她以为她能跑过车吗?”

晏泊槐觉得穆文殊又笨又可笑,让司机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就是为了给对方压迫感,让她跑,让她摔,让她知难而退。

她拼命的往前跑,还是没有甩掉身后的车,她蹲在路边,痛哭流涕。

此时天空下起了雨,硕大的雨点拍在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沙土的味道,天空被乌云笼罩,灰蒙蒙的,巨大的压迫感,让人烦躁。

晏泊槐下车将穆文殊扯进车里,不悦的呵斥道:“你师傅不要你了,你能跑哪去?”。

“你别胡说,我要去找我师傅!”

穆文殊双眼通红,拼命的挣扎,晏泊槐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

“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忠叔往山上开!”

车子开到山脚下,穆文殊冒着大雨往山上跑,她满心欢喜的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落满灰尘的房间。

桌子上有一封信,这封信已经放了好久了,上面积满了灰尘,她急忙将信打开。

“文殊: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不乖,记住好好在晏家生活,坐稳少奶奶的位置,要不然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

宋知殊言简意赅,穆文殊抱着信哭了好久,哭累了就睡着了。

山脚下的晏泊槐在车里等了三个小时,突然开门下车,忠叔急忙下车送伞。

“小少爷下雨天路滑,你就别上去了!”

“你在这等着吧,我去看看她是不是摔死了!”

晏泊槐拿过忠叔手中的雨伞,独自一人往山上走,爬了一小时,终于爬到了山顶。

山顶上只有一件破旧的小房子,他这辈子见过最破的房子就是眼前这个。

古色古香房子,在阴天的烘托下,看上去有几分神秘,他走到门口,用力推开门。

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穆文殊。


昏黄的烛光下,她脸上的泪珠泛着光亮,微微侧头望着门口的人,我见犹怜。

在这一刻,晏泊槐的心脏漏了一拍,他怀疑自己是见鬼了,穆文殊这张黑脸有什么好看的。

“我都说了,你师傅不要你了,你偏不信,闹够了就跟我回去吧!”

穆文殊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晏泊槐记得清清楚楚,自从山上下来之后穆文殊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她把所有情绪都给了另一个人,他堂哥晏祈安。

从山上回来,俩人都淋了雨,晏老夫人叫佣人给二人熬了姜汤,俩人面对面坐着。

“以后你只能在我家待着了,我们家可不养闲人,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赶出去!”

穆文殊捧着碗,喝了一口姜汤,微微点头。

“把碗收了之后,上楼帮我放洗澡水!”

“嗯!”

穆文殊起身将二人用过的碗清洗干净,放在消毒柜里,随后上楼给他放洗澡水,将干净的毛巾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他洗澡的时候,穆文殊必须得在门外等着,等他出来之后还要帮忙吹头发。

“疼,你轻点!”

看穆文殊情绪不高,晏泊槐故意找茬,抢过穆文殊手中的吹风机。

推开穆文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这点事情都干不好,笨蛋,出去吧!”。

离开晏泊槐的房间穆文殊如释重负,她回房休息,来到晏家这么久,她一天好觉都没睡过。

可能是太难过了,也可能是哭了太久没有力气了,她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巨大的敲门声将她惊醒,她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早晨10点多了。

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看到晏泊槐皱着眉站在门口。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醒?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今天必须陪我打球去吗?赶紧换衣服!”

晏泊槐身穿一身黑色运动服,白色球鞋,拎着篮球站在门口催促她。

穆文殊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两件比较干净的衣服,白色的麻布衣,棕色的裤子,配了双布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拉完黄包车回来呢。

他的装扮晏泊槐已经不想管了,每次说也不听,时间久了他都懒得说了。

他将篮球扔给穆文殊,他骑着自行车,穆文殊在后边小跑跟着。

还好晏泊槐家离体育馆比较近,跑半个小时也就到了,对穆文殊来说小意思。

晏泊槐在球场上打球,穆文殊坐在观众席上发呆,她不喜欢篮球,也看不懂,但又不能离开。

球场上何彦瞥了一眼观众席上的穆文殊问道:“这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你每次出门都要带着她?”。

“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我们家保姆!”

“哪有这么年轻的保姆!”

晏泊槐白了他一眼,傲慢的说:“你们家没有,不代表我们家没有,少见多怪!”。

何彦确定对方真是不保姆之后,立马朝着观众席大喊一声。

“那个保姆,过来把球场擦一下!”

穆文殊看了看四周观众席上除了她没别人,何彦口中的保姆叫的应该就是她。

她起身走进篮球场,看着晏泊槐问:“用什么擦?”。

“你有病啊?什么狗叫你,你都答应?滚回去坐着!”

晏泊槐语气不善,一旁的何彦很尴尬,他皱眉:“不是你说他是保姆的吗?让她擦一下地怎么了?”。

“就算是保姆,也是我们家保姆,你有什么资格指挥,妈的,没心情了,自己玩吧!”

晏泊槐将球扔给何彦,抬腿就走,穆文殊看他出来了,给他递上了毛巾。

他一边擦汗一边说:“除了我,别人说话全当放屁,听见没?”。

穆文殊轻轻点头:“不打了吗?”。

“不打了,没心情,回家!”

“哦!”

穆文殊乖乖跟在身后,晏泊槐在前面骑车,她在后面跑,前方的少年时不时还要回头取笑她,跑步的姿势太丑。

到家门口,晏泊槐将车给穆文殊,弄出一副穆文殊是骑车回来的,他跑回来的假象。

穆文殊配合他表演,将车子推进车库。

了解穆文殊的人应该知道,她根本不会骑自行车,之所以没有人看穿,是因为这个家没有人真的了解她。

回房洗了澡,她肚子饿的咕咕乱叫,想要下楼找吃的,还有一些害羞,不敢去厨房,只能忍着等午饭点再吃。

她来到花园,拿起地上的水管浇花,突然听见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她关闭水管,朝着琴声方向走过去。

花园对面是另一户人家,此时身穿白色西装的少年正站在花园中演奏,太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了金身。

穆文殊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男孩,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傻了,更吸引她的是琴声。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音乐带给她的力量,一曲完毕,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个少年正笑着打量着她。

“以前没见过你,你是刚来晏家吗?”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就如同他演奏的小提琴一样,在她的耳旁环绕。

她愣了愣,脸有些红,很腼腆的点头。

“我叫晏祈安,你叫什么字?”

“穆文殊!”

“哪三个字?”

“穆桂英的穆,文殊菩萨的文殊!”

“很好记,我是晏子的晏,祈求平安的祈安!”

晏祈安大概十六七岁,身高已经有1米8多了,高高瘦瘦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皮肤很白,五官端正。

他迈过栅栏,缓缓的走过来,穆文殊很紧张,眼神慌乱的看着他。

“你应该就救了晏泊槐命的那个女孩儿吧?”

“不是我救的,是我师傅救的!”

“都一样,那你以后是不是就要在这生活了?”

穆文殊微微点头,晏祈安笑道:“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是晏泊槐的堂哥,我比他大一岁,我应该也比你大,你也应该管我叫哥哥!”。

“哥……哥哥!”

穆文殊被他的热情点燃了,少年明媚而又开朗,像是一道强光毫无征兆的照亮了她的世界,自此之后,她不孤单了。

“你们干什么呢?”


晏泊槐不合时宜的出现,打破了这场美好的相遇,穆文殊急忙转身离开。

“晏祈安,你还真不忌口?”

“胡说什么呢?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应该感谢穆文殊!

她是咱们晏家的恩人,她以后要在这生活,我这个当哥的自然要照顾她!”

晏泊槐双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姿态,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用不着你费心,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还有以后别在花园拉小提琴,你扰民了,知道吗?”。

“我在我自己家拉小提琴都不行了?”

“当然不行了,我开窗就能听见,太烦了!”

“那你就关上窗!”

“我凭什么关窗?”

晏泊槐向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晏祈安从来不跟他一般见识,看着他无奈的笑了笑。

“泊槐,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你瞧不起谁呢?我早就长大了,记住以后别在院子里拉小提琴,让我听见,我就把你的琴踹碎!”。

晏祈安瘪瘪嘴:“你已经踹碎好几个了,你要是不嫌脚痛,你就踹!”。

他这个弟弟,出了名的混蛋,谁要是招惹他,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晏祈安的小提琴都被他摔十几个把了。

晏泊槐靠在一旁的树上,漫不经心的说:“我都懒得踹,听说你下周比赛,是国际赛吗?”。

“是,你要来吗?”

“你比赛我必须去!”

“你听得懂吗?”

“就你有艺术细胞?我去是给你面子,你必须给我拿个第一,要不然我就把第一的琴踹碎!”

晏泊槐嘴硬心软,表面好像很看不上晏祈安,其实对这个哥哥特别上心,晏祈安大大小小的比赛他都去看。

“行了,你少给我惹事儿,我回去练琴了!”

晏祈安算是怕了晏泊槐,这些年,只要他不拿第一,第一名的琴肯定会碎,圈里人都说他是魔咒,其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晏泊槐干的。

而穆文殊彻底成为了晏祈安的粉丝,每天都会趴在窗台听他演奏,看着那挺拔的身姿,她突然嘀咕:“要是能拥有就好了”。

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这么想得到过一个人,晏祈安对她来说就是放在展柜里的艺术品,只能欣赏,昂贵的价格让她这辈子都无法拥有。

可越是看他,越想得到他。

那种近乎变态的占有欲,让她控制不住想要接近晏祈安。

她不再趴在窗台上偷听,而是走到他家门头光明正大的听,晏祈安看到她,就会邀请她到花园里坐,她成为了他的VIP听众。

这天晏泊槐放学回来,这样书包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大喊:“穆文殊,给我倒杯冰水!”。

佣人端过来杯冰水:“少爷,穆小姐去祈安少爷家了,就在祈安少爷家花园,你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吗?”。

晏泊槐微微蹙眉:“她去骚扰我哥了?”。

“穆小姐似乎特别喜欢小提琴,最近这段日子有空她就会过去听祈安少爷拉琴!”

“切……一个土鳖能听懂什么!”

晏泊槐满脸不屑,喝了口水,犹豫片刻来到了晏祈安家。

花园里并没有人,他输入密码进入室内,穆文殊捧着一杯茶,仰着头听晏祈安演奏,认真的表情就好像她真正听懂似的。

晏泊槐的出现打破了这份静,晏祈安放下手中的琴,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放学了,没在花园演奏怎么还能吵到你?”。

“没有,我过来看看,穆文殊,你脏兮兮的,别把人家地毯弄脏了!”

他进来好一会了,穆文殊对他视而不见,让他很恼火,他故意羞辱她。

“文殊……你别听他胡说,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点心!”

晏祈安特别有哥哥样儿,穆文殊来了好一会儿了,佣人只送了茶,他担心穆文殊饿,去厨房端了一盘点心来。

“谢谢哥哥!”

穆文殊吃的多,特别容易饿,可是在晏家,她又不好意思吃多,每天无时无刻不处于饥饿状态。

而晏祈安就好像能感知似的,每次在她饿的时候,都会给她弄盘糕点吃。

晏泊槐很不爽的吼道:“哥哥?穆文殊谁让你叫他哥了?这是我哥!”。

穆文殊咬了咬嘴唇,怯生生的瞥了一眼晏祈安。

“泊槐,你们两个的事儿我都听姑奶奶说了,文殊叫我哥哥不对吗?”

“哥,我是不可能娶她的,她跟咱们家没有关系,跟我更没有关系!”

“泊槐……小点声儿!”

晏泊槐情绪非常激动,晏祈安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个弟弟直到现在都没认清现实,他也懒得说他。

“哥哥我先回去了!”

穆文殊很尴尬,起身就要走,晏祈安将点心端起来递给穆文殊:“你拿回去吃!”。

“谢谢哥哥!”

穆文殊抱着盘子就跑了,晏泊槐很愤怒的嘀咕:“哥,你别搭理她!”。

“你能懂点事儿吗?穆文殊如果有的选的话,她也不会留在这儿!”

晏祈安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很明白,穆文殊根本就不喜欢待在晏家,她没得选。

而晏泊槐错都怪在穆文殊身上了,那穆文殊又应该怪谁呢?

“她有什么委屈的,她师傅救了我的命很了不起吗?

她师傅如果不救了我的命,她奋斗十辈子也进不了晏家的门!”

晏泊槐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骄傲,让人恨的牙痒痒。

可晏祈安却讨厌不起来他这个弟弟,晏泊槐嘴硬心软,这种人很容易吃亏。

晏祈安懒得跟他掰扯事儿,于是转移话题。

“听说你下周就要出国留学了,刚好我下周也要出国比赛,咱们一起走吧!”

晏泊槐长叹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说到这事儿我就头疼,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想的,居然让那个小土鳖跟我一起去!

那个小土鳖平时连个算数都算不明白,她跟我出国,我还得照顾她,想想都烦!”。

“泊槐……文殊挺好的!”

“好什么好?让那小土鳖给你做老婆,你愿意吗?”


晏祈安微微一笑,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淡淡的说:“我没那福气!”。

“你们这些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烦死了……”

晏泊槐一想到自己出国留学,还要带着一个累赘,头痛欲裂,他起身离开。

家里人都在帮他收拾行李,他看着地上放着的包裹说:“带这么多破烂干什么?”。

“少爷,这都是你平时要用的,老夫人吩咐了,能带上的全都带上!”

“张姨那你跟我一起去吗?”

“我不去,老夫人说了,小少爷该独立了,有穆小姐陪着就够了!”

此时晏泊槐感觉有人在看他,微微抬头看到站在二楼楼梯的穆文殊,她面无表情,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他快步上楼,走到女孩身边说:“以后就可以跟我单独相处了,你很开心吧?”。

“要去多久?”

“至少三四年!”

“那我师傅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穆文殊不想走,她怕师傅哪天回来找不到她又走了,她很焦虑。

“我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那个师傅已经不要你了!”

“师傅不会不要我!”

穆文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就回房了。

“臭丫头,脾气还挺大,你师傅就是不要你了,你师傅把你卖给我们家当保姆了,以后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转卖出去!”

晏泊槐在门口叫嚣,身后的晏老夫人用拐棍戳了戳他的后腰。

他转头刚要骂人,看到是自家奶奶,立马低头卖乖。

“奶奶,您去哪儿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好好对穆文殊。

你这是在干嘛?在威胁她吗?你是想出去要饭吧?”

晏老夫人越说越气,他这个不争气的孙子,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死过一回的人了,居然还敢这么狂妄,简直无法无天。

她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次出国,我会断了你所有经济来源。

你如果想要钱的话,就讨好穆文殊,让她管我要,要不然你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晏泊槐当场石化,片刻,愤愤不平的说:“到底我是您孙子,还是她是您孙子?”。

“你别跟我废话,你小子再不管就废了!

你父母工作忙,没时间搭理你,我也没空教育你。

我们只能把你交给你未来的媳妇儿!”

晏老夫人这次是铁了心想要给晏泊槐点教训。

晏泊槐是家里的独子,平时父母工作忙,没时间教育,导致他越来越无法无天,越来越目中无人,小小年纪跟人去原始森林冒险,不珍视生命,出了这么大事儿,家里边的人都开始反思了,都希望晏泊槐能够成熟一些。

让他出国留学就是为了培养他独立,又担心他出乱子,这才让穆文殊陪着。

反正两个人迟早是要结婚的,借此机会还能培养一下感情。

晏老夫人想的很美好,却不知穆文殊根本不会管晏泊槐,只会纵容他,让他越来越讨人厌。

“……”

晏泊槐低着头,一声不吭,他这几天一直在反抗,结果都一样,家里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他干脆也不闹了,心想等出国他就自由了。

这一年穆文殊十六岁,懵懂无知,跟随着一个陌生的人来到国外,对未知的恐惧让她变得沉默寡言。

他们两个在同一所学校,由于学的专业不同,几乎见不到面,就算是见到面了,也会非常默契的装作不认识对方。

初来乍到,穆文殊根本听不懂英语,跟当地的人无法沟通,好在留学生很多,平时会有人主动跟她搭话,时间久了,她适应了环境,也就不那么拘谨了。

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避免不了要沟通。

晏泊槐拎着被染红的衬衫,一脚踹开穆文殊房间的门,咬着牙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穆文殊急忙摇头,咬了咬嘴唇低声呢喃:“你这个衬衫两万五,我以为质量会很好,不会褪色,所以就放在一起洗了!”。

晏泊槐哑口无言,他气的原地转圈圈。

“谁告诉你贵的东西质量就好啊?”

“我以为……”

“行了,你别说了,你赔我衣服!”

“我没钱……”

穆文殊口袋里真的没钱,他们两个的生活费,都被晏泊槐拿去买奢侈品了。

“那你就管奶奶要吧!”

“不行,晏老夫人月初已经给钱了,是你自己花超标了。

而且你把我们买菜钱都花掉了,在剩下的半个月里,我们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在家喝粥!”

穆文殊为了让晏泊槐相信自己,将口袋掏出来给他看,空空如也。

不仅口袋空了,家里的冰箱也空了。

“穆文殊你跟我开玩笑呢吧?要打工你自己去!”

晏泊槐非常愤怒,将衬衫扔到一旁就走了。

穆文殊急忙将衬衫捡了起来,她可不舍得把这么贵的衣服扔掉,晏泊槐不穿,她穿,反正她经常捡晏泊槐不要的衣服穿。

兜里没钱了,穆文殊出去一天终于找到了一份兼职,在华人餐馆当服务员,她一个人顶十个人,刷盘,洗碗,上菜,收拾卫生,迎客送客,老板一天给五十美元。

晚上穆文殊拎着从餐馆打包回来的剩饭剩菜回到家,将餐盒放到桌子上就去洗澡了。

等她从浴室出来时发现晏泊槐正在吃她打包回来的剩饭。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犹豫片刻问道:“吃得惯吗?”。

饿了一天的晏泊槐,现在吃什么都觉得香。

“你怎么有钱买外卖?”

“我去打工了,赚了五十美元给你吧!”

“我不要,男人怎么能花女人的钱!”

晏泊槐大口大口的吃着饭,他根本看不上这50美元,但心里边儿还是挺感动的。

他心想穆文殊对他真好,言听计从也就算了,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都给他了,这不是喜欢他是什么?

不过他可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眼里,山鸡怎么能配凤凰呢。

“你饭卡没钱了,你明天都不吃饭?”

晏泊槐突然觉得碗里的饭不香,微微皱眉,很不情愿的拿过她手中的钱。

“那就算我借的,下个月初还你!”


“好!”

穆文殊看他把饭菜都吃光了,咽了咽唾沫,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

“你没吃饭?”

晏泊槐听到声音之后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傲慢的嘀咕:“那你不早说”。

“没关系,我煮粥喝,你还吃得下吗?”

“我吃饱了!”

晏泊槐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急忙往楼上跑。

离开穆文殊的视线,他烦躁的踢了一下墙。

刚才真是太丢人了,那么大一盆饭全让他吃了,比猪吃的还多,以后穆文殊怎么看他,他的高冷形象就这么毁了。

而穆文殊根本不在意,她淡定的煮着粥,吃过晚饭就上楼学习去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人相处的非常和谐,晏泊槐对穆文殊的存在也没那么反感了,庆幸有她陪着,要不然他会很孤单。

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相敬如宾,结果晏祈安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晏祈安刚好在他们所在的城市演出,特意邀请二人去看,还非常贴心的给穆文殊准备了一件漂亮的白色公主裙。

这是穆文殊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裙子,她站在镜子前看了自己好久,熟悉又陌生。

这时晏泊槐拿着一个礼盒走了进来,将盒子扔在床上说:“今天晚上要去看晏祈安演出,你别穿的太寒酸,这个你拿去穿吧!”。

穆文殊从浴室走出来,有些腼腆的说:“我穿这件就行了,这是哥哥送的!”。

晏泊槐只觉得心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盯着她身上那件白裙子,嘲讽道:“你皮肤那么黑,穿白裙子会显得你更黑,你跟我一起出去,我会觉得很丢人,必须穿这件!”。

他只是单纯的想让穆文殊穿他送的衣服,但话到嘴边就变味儿了。

穆文殊看了看床上的盒子,又看了看他。

“我不要!”

“赶紧换上,别他妈惹我生气!”

晏泊槐伸手将盒子的盖子掀开,抓起那件黑色的裙子扔给穆文殊。

她抱着裙子,很不情愿的去卫生间里换好之后走了出来,黑色的裙子非常适合她,让她看上去高贵冷艳还有几分神秘。

而那条白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

她的皮肤并不是天生黑,而是后天晒的,在国外生活的这一年里,已经白回来了,晏泊槐习惯说她黑。

晏泊槐不耐烦的催促:“走吧!”。

穆文殊将那件白色的裙子,工工整整的挂在了衣柜里,她的喜欢就跟这条裙子一样,见不得光。

音乐厅坐满了人,台上的少年深情的演奏着,穆文殊痴痴的望着台上的人,望眼欲穿,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样。

晏泊槐不经意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发现她听的很入神,附在她耳旁讽刺:“听得懂吗?”。

穆文殊就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似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紧紧的盯着台上的人。

一曲完毕,接下来是一个音乐剧,她看的也挺认真的,不过眼神明显有了波动。

人都快结束之后,晏泊槐上台送花,晏祈安打算拍照留念,朝着观众席上的穆文殊招了招手。

她急忙走过来,非常拘谨的站在他身边,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晏祈安叫来了一个朋友帮忙拍照,他站在中间,穆文殊站在他的左侧,晏泊槐站在他的右侧。

相机快门摁一下的时候,穆文殊刚好转头看向右侧,双目含情,像是在看晏祈安,又像是看晏泊槐。

“哥哥,你不能在这多待几天吗?”

晏祈安摇头,揉了揉穆文殊的头顶说:“这次是全世界巡演,只能在这停留三天,等巡演结束我再过来看你们。

晏泊槐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着点儿,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你先好好照顾自己吧,他那么大的人,不需要你照顾!”

晏祈安宠溺的眼神,让穆文殊沉溺,心脏猛烈跳动,她乖巧的点头。

送走晏祈安,穆文殊难过了好几天,就好像丢了魂儿似的。

晏泊槐坐在地毯上玩游戏,薯片渣弄的到处都是,穆文殊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嫌弃。

她什么话都没说,蹲下身来把地毯仔细清理干净。

“去给我倒杯水!”

“凉的,热的?”

“凉的,加点冰块!”

穆文殊把水端过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刚要上楼休息,晏泊槐突然叫住了她。

“我以后不买奢侈品了,你也不要去打工了!”

“我喜欢打工!”

晏泊槐漫不经心的撇了眼她被烫伤的手,不耐烦的说:“我说不让你去,你就别去,抽屉里有管烫伤的药膏,你自己抹吧!”。

穆文殊愣了愣,晏泊槐将手柄扔掉,打开抽屉,把里面的药膏拿了出来。

递给穆文殊,她并没有接。

“这已经快好了,不需要药膏!”

“抹”

晏泊槐非常强硬的将她的手扯过来,涂了半管药膏。

“我不喜欢手丑的女人,想要讨我欢心,好好保养自己!”

穆文殊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上楼了。

她想不通晏泊槐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讨他欢心?难道讨他欢心,师傅就会回来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以后得好好表现了。

抱着这个希望,穆文殊对晏泊槐更加溺爱了,甚至会帮他洗脚。

晏泊槐非常抗拒,红着脸说:“我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洗过了,你这是干什么?”。

“最近天冷了,这房子温度太低了,泡脚身体会暖和一些!”

穆文殊伸手试了一下水温,伸手将他的脚扯过来,硬生生的摁在了水盆里。

“你……”

晏泊槐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一样,半天说不出来话。

这个女人为了得到他,真的是不择手段。

穆文殊抬头询问:“是不是暖和了?”。

晏泊槐点头,略微紧张的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很别扭!”

穆文殊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讨好一个人真是太难了,泡脚不行,还得想其他办法。


由于房间里没有地暖,哪怕开着空调,屋子里还是很冷,晏泊槐睡觉的时候会盖两层被子。

穆文殊注意到之后,自告奋勇的说:“我天生不怕冷,我帮你暖被窝!”。

她没等晏泊槐反应过来,就钻进他的被窝里了,晏泊槐反应过来连人带被子,一起扔到了门外。

“你不是怕冷吗?”

穆文殊坐在被子上,微微抬头很疑惑的看着他。

晏泊槐居高临下,怒瞪着她,恨不得要把她的头敲碎,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脑。

“我怕冷,我更怕脏,你洗澡了吗?你就上我的床!”

“洗过了,我香喷喷的!”

穆文殊怕他不信,蹭的一下站起来,抬起胳膊堵住他鼻子。

“我用的你的沐浴露,是不是很香?”

晏泊槐咬牙切齿的呵斥:“穆文殊你要是不想死的话,马上给我消失。”

他愤怒的踢了一下地上的被子,恶狠狠的吼道:“带着这床被子赶快给我滚!”。

穆文殊揉了揉耳朵,抱起地上的被子回房间,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气馁,反而更贴心了。

她给晏泊槐灌了两个热水袋,送到他房间,刚要推门进去,发现门反锁了。

“是我!”

“防的就是你!”

“我有事儿跟你说!”

晏泊槐烦躁的放下手中的书,下床穿好拖鞋,走到门口,拧了两下门锁,将门打开。

“你烦不烦?”

“这个给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被子里就不冷了!”

穆文殊把热水袋塞到晏泊槐怀里,转身就走了。

他抱着热水袋愣在原地,这土妞的办法就是土,她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电热毯吗?

“这么丑的热水袋,我太奶都不用!”

晏泊槐嘴上嫌弃,手却很诚实将热水袋塞进了被子里。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有了穆文殊的照顾,向来怕冷的晏泊槐,往年都觉得冬天很漫长,今年却觉得特别的短。

他们在国外过的第一个新年,由于双方不太熟,晏泊槐出去跟朋友们庆祝,穆文殊独自一人在被窝里哭泣,想师傅。

他们在国外过的第二个新年,两个人慢慢熟悉,晏泊槐对穆文殊还是很抗拒,过年的时候,他依旧是出去和朋友们庆祝,穆文殊自己煮了盘饺子,一边吃一边哭,想师傅。

他们在国外的第三年,晏泊槐胃痛,发烧,穆文殊在家陪着他一晚上,连饺子都没吃上。

眼看着又要过年了,晏泊槐破天荒的问:“穆文殊,新年你想要什么礼物?”。

正在打扫卫生的穆文殊,擦桌子的手顿了一下,淡淡的问:“今天还不回家吗?”。

晏泊槐不爽的瞪着她,穆文殊平时不爱说话,俩人聊天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什么时候回家,他都快被她烦死了。

“我们两个在这生活不好吗?你为什么总想着回家?”

“我想我师傅!”

晏泊槐把玩着手机,不耐烦的说:“你师傅都把你扔在我家四年整了,她要是想回来找你,早就回来了,你能不能认清现实?

我奶奶说了,我们两个毕业就领证结婚,反正我不同意,你到时候也不许同意!”。

穆文殊敢怒不敢言,故意用力擦着茶几,把茶几上的杯子撞的叮当直响。

“我不想跟你结婚,把你气成这样?”

穆文殊并不是因为这事生气,而是气他总说师傅不要她了,她白了一眼晏泊槐,没吭声。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你,我们两个在一起就相当于癞蛤蟆把天鹅吃了,这不是世界新闻吗?”。

晏泊槐那一脸傲慢的样子实在欠扁,穆文殊听惯了他的屁话,懒得搭理他,起身要走,结果起猛了,眼前一抹黑,跌坐在晏泊槐腿上。

意外的是,晏泊槐并没有推开她,手下意识收紧扣住了她的细腰,他嘲讽道:“偶像剧没少看啊,装晕动作这么熟练,平时在家偷偷练了吧?”。

穆文殊小脸通红,急忙推开他,加快脚步往楼上走,她真不是故意的,晏泊槐嫌弃她,她也嫌弃晏泊槐。

要不是她吃他的,住他的,花着他们家的钱,她才不伺候这个小瘪三呢。

她前脚刚进屋,晏泊槐就跟上来了,他靠在门口问:“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穆文殊正在做功课,头都没抬,“我什么都不要!”。

“今年本少爷心情好,而且在你的熏陶下,我攒了不少钱,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攒不住钱,你如果不花的话,我就给别人花了!”

晏泊槐刚到国外的时候,并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导致家里给的零花钱根本不够,穆文殊还要出去打工贴补家用,他是一个男人,虽然年纪小,但还是要扛起养家的责任,于是他跟着穆文殊一起出去打工,结果刚去一天就被人开除了。

处处受挫的他,终于意识到了没有家族做后盾,他什么都不是,于是开始刻苦学习,降低物质要求,能省则省,他闲暇的时候还会去给人做家教,赚生活费。

他现在读大三,这几年的奖学金得了不少,平时课少就出去兼职。

穆文殊学习成绩不好,基础差,赚的钱都用来补习外语了,学费都是晏泊槐交的。

“你的钱怎么花是你的自由!”

穆文殊从来没有约束过晏泊槐,都是他自觉。

而晏老夫人却以为是在穆文殊的管束下晏泊槐才变得又懂事又听话的,对穆文殊这个孙媳妇越来越喜欢。

晏泊槐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发现这几年穆文殊从来没有和他吵过架。

正常的男女朋友,不对,正常的朋友在相处的过程中都有可能会吵架,更何况他们两个这种不正常的呢?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可他又不知道哪里不得劲儿。

晏泊槐很郁闷,约了几个朋友出去喝酒,在买单的时候,他突然就醒酒了,离开酒吧连车都没舍得打,步行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了一家古着店,橱窗里的一枚红宝石复古戒指吸引了他。


他在门口看了好久,怕卡里的钱不够,犹豫了好久才推门进去。

询问价格之后,他皱起了眉,如果刚才没有请客喝酒的话,钱就够了。

他很失落,垂头丧气的离开,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太难受了,他真的特别喜欢那个戒指,那个戒指特别配穆文殊,可惜,钱不够,他痛恨自己无能。

穆文殊知道他喝酒了,特意给他煮了醒酒汤端了进来。

“把这个喝了再睡吧,要不然明天会头痛的!”

晏泊槐张嘴让她喂,穆文殊一勺一勺都没给他喝,他伸手将衬衫扣子解开,烦躁的说道:“穆文殊,我要不是晏家人,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穆文殊点头。

他眼中的失落,转眼即逝,他垂眸,“我就知道,不过,没关系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

我晏泊槐会永远有钱,所以你要永远伺候我!”。

穆文殊可不在乎他有没有钱,主要她是不回来,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晏泊槐眼前。

她端着碗要走,晏泊槐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明亮的眼眸凝视着她,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戒指,想给你买回来,结果钱不够!”

穆文殊微微一笑,“我不需要!”。

他舔了舔薄唇,眼神突然变得很迷离。

“我知道你想放长线钓大鱼,你不在乎那些物质上的东西,是因为你想得到我,你得到了我就等于得到了一个钱库,穆文殊,你太狡猾了!”

他身上都是酒味,特别难闻,穆文殊只想快速离开这个房间。

“你喝多了,早点睡吧!”

“我不想自己睡,你陪我!”

晏泊槐的确是有点喝多了,头晕晕的,但是意识是清楚的,他就是矫情,就是想让穆文殊哄他。

“好吧,那你先去换身衣服,洗个澡!”

晏泊槐警惕的嘀咕:“穆文殊你能不能纯洁一点?”。

“你身上的酒味太大了,我闻着不舒服!”

穆文殊破天荒的跟他解释,换做平时她都懒得搭理他。

“哦,那你帮我把扣子解开!”

穆文殊长叹一口气,坐在床边上,让他把扣子解开,他起身去浴室洗澡,她立马开窗通风散味,甚至把床单都换了。

将床单连同他换下来的衣服全都塞到洗衣机里。

晏泊槐躺床上就睡着了,穆文殊看他睡着就回自己房间了。

他醒来的时候没看到人,很生气,吃早饭的时候,故意刁难她。

“做了这么多年早餐了,还这么难吃,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你这么笨,还想留在我身边?”

穆文殊看出来了,这位爷爷今天心情不好,她轻声说道:“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去的话,就去学校食堂吃吧!”。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太难受了,晏泊槐想不通穆文殊为什么不会生气,为什么不跟他吵架,她不是喜欢他吗?他让她留在房间,她为什么走了?难道是欲擒故纵?

想到这儿,晏泊槐瞬间豁然开朗,女孩子腼腆,矜持一点倒也正常。

穆文殊看他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的,好像有点不正常,吃完早饭,招呼都没跟他打就跑了。

这下晏泊槐断定穆文殊是害羞了,心情立马就好了。

下午没课,他跟老板预支了半个月的工资,到那家古着店把戒指买了回来,他并没有着急送给穆文殊,而是等着新年送。

他怕穆文殊发现,将戒指藏到了床底下,又觉得不安全,他换了好几个地方。

家里边儿穆文殊最不常去的就是衣帽间,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几件衣服,也不让他给买。

他打开衣柜门,一件精致的白裙子孤零零的挂在柜子上,上面还罩着一个透明的防尘袋,偌大的柜子就一件衣服。

刚开始他并没有注意,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件衣服的来历。

这衣服不是几年前晏祈安送给穆文殊的吗?

他记得那时候穆文殊想要穿着去听音乐会,被他制止了,一件破衣服留了好几年,而且还保存的这么好,足以证明,她有多么珍视这件衣服。

一个外人送的都能被她如此珍视,那他送的那件,岂不是要被供起来膜拜?

晏泊槐翻遍了整个衣帽间,都没有找到他送的那条裙子,他很纳闷儿穆文殊会把他送的裙子放到哪儿保存。

在衣帽间没找到,他去穆文殊房间里找,结果房间里也没有。

除了衣帽间和她的房间,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洗衣机房。

他又跑到洗衣机房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放弃寻找,打算等穆文殊回来直接问时,墙上挂着一条带着品牌LOGO方方正正的抹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晏泊槐伸手将那块抹布扯了下来,他认得,家里边儿不止一块儿,厨房,卫生间都有,起初他以为是穆文殊买的抹布,现在看来这用衣服裁剪的。

她居然把他送的价值几万块的裙子剪了做抹布,把晏祈安送的几千块的破烂视若珍宝般保存。

晏泊槐气的跳脚,紧紧的握着抹布,咬牙切齿的低吼:“土鳖就是土鳖,留洋也改变不了血统。

穆文殊这个白痴,这是要气死我……”。

穆文殊很晚才回来,怕吵到晏泊槐进屋就连灯都没开,换好鞋就往楼上走。

回到房间,打开灯,晏泊槐坐在床上双手环在胸前恶狠狠的瞪着她。

好在穆文殊从小在山上长大,无所畏惧,要不然真的被他吓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晏泊槐阴着脸,摊开手,抹布皱巴巴的躺在他的手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恶心我呢吧?”

穆文殊以为他嫌弃抹布用三四年,时间太长了呢,急忙解释。

“这抹布吸水性特别好,虽然用的年头多,但它没坏,扔掉可惜了。

而且我每次用完都会洗干净,不脏的,你要是觉得恶心,那我一会儿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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