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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文档

家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朱怀北是一名刑警队长,帅气,孝顺,毕业于名校,业务能力精湛,为了声张正义,主持公道,他一直努力破案,揭开了一个个扑朔迷离的真相。随着案件的侦破,展现了丰富多彩的生活,也呈现着社会的复杂性,但是,有罪恶的地方,就充满了正义,不是正义缺席,只是有些迟到,只要热爱生活,充满激情,坚持公平、公正,就能得到生活真诚丰厚的回报。

主角:朱怀北   更新:2022-12-09 20: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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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怀北的其他类型小说《猎罪文档》,由网络作家“家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怀北是一名刑警队长,帅气,孝顺,毕业于名校,业务能力精湛,为了声张正义,主持公道,他一直努力破案,揭开了一个个扑朔迷离的真相。随着案件的侦破,展现了丰富多彩的生活,也呈现着社会的复杂性,但是,有罪恶的地方,就充满了正义,不是正义缺席,只是有些迟到,只要热爱生活,充满激情,坚持公平、公正,就能得到生活真诚丰厚的回报。

《猎罪文档》精彩片段

那一年我15岁,村里人叫我豆芽菜,说我样子像没成熟的豆芽一样,我喜欢这个绰号,别人叫我的时候,我会绷着一张脸,特别是我的同学,我会骂他们。但村里那些男孩们叫我,我不敢不应,我还会陪着一张笑脸。父亲进了城,我和母亲在村里,孤儿寡母的,没人把我们母女俩看在眼里。

小孩子们这样叫,母亲会温柔的说他们几句,母亲是一个性子比较温和的女人,不会向人发脾气,哪怕再生气,脸上也堆着笑。父亲就是因为母亲如此,他才一再嚣张,最后,离家出走。这是母亲的说法,村里人称,父亲在外有了女人,据说,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对此,我不怎么恨父亲,我也没见过那个女人,一切都是传说。

父亲离家之后,母亲的脾气一下大起来,那一年,我考上了城里的重点中学,但母亲说,城里的学费贵,让我读镇上的中学,我不愿意。我知道,上了重点,我就能考上好大学,而上了好大学,就可以找到好工作,甚至,将来还可以当公务员。

村里人说,以我的长相和我的聪明劲,将来一定会在社会上大有作为的,我也这样认为,于是,我坚持上城里的中学。母亲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勉强同意了。但母亲却不给我生活费,我问她要生活费时,她就和我吵,说让我问父亲要去,我说,你先给我交上了,等我找到我爸,我问他要了还你。我还说,我先欠着你,等我将来挣了钱,连利息一起还你。

我向母亲许了很大的愿,我想,我将来一定会实现自己的这个承诺,我能,我是一个有志气的孩子。但母亲并不相信我,一旦我向她要钱,她就向我破口大骂,我简直有些忍无可忍,我觉得母亲有些歇斯底里,一个男人让她迷失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她把自己走丢了,而且,在丢了自己之后,也想丢失我的美好生活。

我是不情愿的,我曾对母亲说,我会还你的,你现在给我一分,我将来还你一百一千。但母亲没有给我一分,她终究还是没有了理解和包容,一个男人毁了她。很快,我发现,这个男人也毁了我。没有钱,我无法在学校生活,我只能低声下气问她要,但母亲发了飙,她不给我钱罢了,甚至还打了我,那一掌打的极狠,她说,你是那个忘恩负义人的种,和他一样的无情。

我不大接受她的这个观点,我在心里,觉得和母亲很亲,在母亲这样说我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和她大吵大闹了一场,最后,居然赌气去学校,向学校提出了退学。老师并没有同意我的请求,但我自己同意自己了,之后,我很快意的离家出走。我也进了城,步了我爸的后尘。

进了城,我有些两眼摸黑,一没技术,二没钱,不知道干啥,我向卖油条的老板请求,希望给他打工,老板以为我是一名乞丐,非常同情的夹给我一根油条。他还对我讲:“知道你饿了,没钱买,叔送你,吃饱了,赶紧回家,这是和家里人生气,跑出来的吧,叔和你说,人行千里万里,哪也不如家里好,你还是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惦记。”

我拿起老板给的一根油条,仓皇的离开了他的小店,我也想表现的从容一点,但是,我真饿了,身上也没钱,人家给根油条,我也理所当然就接受了,人有傲骨,那是没有饿到极点,当饿的前胸贴后背,淹淹一息时,哪还有傲骨,傲气都没一口了,只有低声下气。我慌里慌张吃了一根油条,居然还打了个饱嗝,这时,我觉得自己有些口渴,有口水喝,会更好,这时,我正好走到了一家超市跟前。

此时,我倒没有想着去向人家推销自己,而是希望向老板讨得一口水喝。我向老板说:“您这需要人吗,我给您打工。”老板正闭着眼,很享受的哼着歌曲,我说了好几遍,他居然没有嘲理我,我想,这是不是个聋子,或者,向我装聋作哑。我向他喊了几十遍之后,感觉更加的口干舌燥,见他不理我,眼也懒得争,我火气上来,在喊他的时候,顺手拿了他超市门前一瓶水,依然不依不饶向老板喊着,让他收我在超市打工。

老板还在闭眼哼着,有个大婶进来买酱油,人话还没开口,他倒自己睁开眼了,对人殷勤地献媚。忽然之间,我想到父亲向那个我不知道的女人献媚的样子,心里一时非常恼火。老板向女人说,你这身上香喷喷的,用啥香水了。我心里就暗骂他瞎子,不长眼,只拿鼻子闻。我把水塞到口袋里,老板都没正眼瞅我一下。我想,是我太小了,还是老板眼太大了,怎么能这样无视我。总之,我是带着非常失落的心情离开这个超市的。

走出超市之后,我心想着,去找我的父亲,一定不能故伎重演了,他们可以忽视我,但我不能忽视自己,我还需要尊严,我是一个很有尊严的人,也很倔强。看着老板和女顾客嘻嘻哈哈,我的心里涌起了阵阵仇恨,我的眼前,都是父亲的影子。我想,我既然来到了城里,那么,就得找到父亲。好在,之前,我从母亲那里知道了父亲的行踪,很快,我就找到父亲门上。

令我失望的是,父亲正在一个小小的店里,做着一个小小的老板,他在择着菜,虽然到了饭点,但是,他的店里,客人并不多,甚至寥寥无几。我一见到他,我就对讲:“爸,我退学了,我来找你,就是想来问你要点钱。”父亲极漫不经心地瞅我一眼,那一眼,白多黑少,似乎带着一种厌恶。我不知道他的这种厌恶,到底因何而来,或者是嫌我问他要钱。但是,抚养未成家的女儿,他难道不应该给我些钱吗?他怎么能以那样的眼神看我。


北都的夏日有些炎热,此时,刑警队的气氛很凝重,一脸沉思的朱怀北队长,正出神的望着窗外,小莫和李聪正激烈的纷争着,而大刘正置身事外,悠闲的喝着一杯茶。赵钱多则盯着笔记本目不转睛瞅着,似乎发现了一丝新机。

电话铃声响起,朱怀北顺手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里传来任局长甜美的声音,他不用看,就知道任局在微笑,只听任局说道:“怀北呀,案件情况进展如何,这可是两天过去了,你给我立的三天破案军令状,我可是在案头上摆着,你若完不成任务,唯状是举,我可要撤你职的。”

朱怀北鸡啄米似的点头说道:“请局长放心,这不,日子还没到,不急,到时,我交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一准让你如释负重,不必老在心里惦记着。”就听任局嗓门一下大起来,说道:“我能不急吗,就你们这办案效率,两天过去了,还没顶点眉目,一个个,都是警校的高材生,当年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朱杯北不怀好意的一笑,说道:“任局,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吧,这个案子,破得迟了点,不代表之前的案子也破得慢。所有事情,都要全面看,不能以偏带全吧,您这一杆子,就否定了我们所有的工作,按您这得说,任局,我们很委屈,最近这段日子,同志们还是很辛苦的,在任局您的指导下,一路向前,那是大踏步前进。”

任局依旧冰着脸说道:“你们辛苦我知道,可是,领导知道吗?领导要结果,这都两天过去了,你们还没半点眉目,堂堂一个省先进集体,居然连这种小案子都破不掉,不就一起打架斗殴事件嘛,几个人在一个大排挡吃饭,要了些烧烤,点了几打啤酒。一群社会人在一起吃喝,之后,很快来了另一群社会人,当然,这群人是女人。两群人还打了招呼,然后,前一群给后一群敬酒,不喝,就吵起来,接着便打起来。”

朱怀北听着,脸上微微笑着,说道:“朱局,这起案件,看似一起打架斗殴的小事件,但之后,她们误打领桌的王女士,就有些奇怪了,而王女士,前些时间,刚与一家售车4S店有纷争,她前脚和人吵过闹过,车被拉走不说,紧跟着,还挨一顿打,看似误伤,但仔细分析,是不是又有蓄意伤害之意。”

朱怀北停顿一下,说道:“任局,我们不是不迅速结案,而是不想打草惊蛇,以我的推断,其中,隐藏着更大的案件,只要耐心等待,那么,就会抓到一条大鱼。我现在正让赵钱多搜着和其类似的案件,以便从中找出它的共同之处。然后,顺藤摸瓜,或许,会有大鱼捕捉到,任局,不能催,一催,就乱了整个大局,任局,您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兵,怎么不懂这个道理,这得逼同志们。”

任局不满地说道:“朱怀北同志,我现在再慎重的和你说一声,我只看你的军令状,这可是你红口白牙在我面前承诺的,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看你能不能限时破案,别的,我不在意,所有领导都盯着,而且,你也当着领导们的面,在大会上信誓旦旦的拍胸保证,只是,时间马上就到了,你的案件却还没有一点眉目,你说,我这能不急吗?”

朱怀北哈哈一笑,说道:“任局,我请你吃饭吧,算我赔罪,说吧,想吃啥,这次,标准可以改变一下,一人50块。”就听任局骂道:“吃你顿饭,难的很,抠门的要死,你这一个月工资也不低,钱全花哪儿去了?”朱怀北顺嘴说道:“哪去了,交老妈呗。”任局笑呵呵的,又说道:“让你妈替你保管着,给你找个好媳妇,你这谈对象,不会也像破案子似的,半天没动静吧,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吧。”朱怀北马上说道:“拉倒吧你,你还单身一个了,给我介绍对象,先把自己介绍出去再说。”

两人对话的同时,所有人刷刷刷的把目光全部集中过来,赵钱多停下了手头的活,不解地看着朱怀北,一脸坏笑地说道:“朱队,不是又打任局主意,被识破吧,你说,你请次客,把同志们都请上,我就不信,任局还能不去,只要你把工作做到位,自然而然,任局也就去了,你呀,还是心疼钱,想省一点,给阿姨治病,你说也是,你和任局这关系,让我们看得水中花,镜中月一样,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小莫便瞥了一眼赵钱多,说:“人家俩人咋回事,好与赖,也轮不到你呀,你还是多考虑好自己吧,也是老大不小了。”

朱怀北瞅他们吵吵嚷嚷,把电话一挂,说道:“诸位,能不能客气一点,我这和任局还说着话呢,你们这就吵吵个没完,这是都想倾诉一下呀,如果想说,我给各位机会,现在,同志们可以畅所欲言,谈谈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别让你们说时,个个都像哑巴,不让你们说了,一个个又像一挺挺相关枪似的,生怕自己说得少了。各位,此次任务,可是十分艰巨,大家都得打起精神,全力以赴,把这个案件弄个水落石出。”

赵钱多微微一笑,说:“队长,你若大方点,这案子,也许很快就可破了,有时,你不出血,同志们没激情。”朱怀北抢过大刘手中的茶杯,顺嘴喝了两口,气得大刘伸手过来抢回自己的杯子,说道:“朱队,你这太不讲究了,杯子要用自己的,别乱喝。”朱怀北哈哈一笑,说道:“还嫌我了。”大刘说:“不是嫌不嫌的问题,这是个人卫生和习惯问题,你总得征求别人的意见吧,哪有抢过去就喝的道理,何况,我这茶,可是刚买的上好龙井,很贵的,你平时也不喝茶,这不浪费了嘛。”朱怀北嘿嘿一笑,说道:“少废话,你谈谈你的观点,怎么破案。”大刘马上说道:“请我们吃饭呗,一吃饭,这案子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不管父亲怎么看我,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无论他怎样嫌弃我,还是我的父亲,他有抚养我的义务。我一屁股坐在店里,我说:“爸,给我来碗面,我饿了。”父亲似乎知道我饿似的,早给我准备好了一碗面,他特意给我舀了很多菜,我发现,他给别人舀菜,只是轻轻的一勺子,给我却舀的满满的,全是肉,他对我笑了笑,说:“吃哇,不够了,再舀。”我说:“我吃不多,足够了。”我又旧事重提,看着父亲,说道:“爸,你能给我多少钱?”

听我提到钱,父亲的脸色是不大好看的,一个靠小本生意赚钱的人,他的收入也不高,只要人和他一提钱,他就急,在他面前,是不能提钱的,伤感情,偏我很没眼色,不依不饶地,一二再,再二三说道钱,但他只是无奈地看我,似乎没有丝毫的脾气。欠人的,终究是要还的,我相信,在他心里,他觉得应该有愧疚。

哪有家里有亲生的女儿,妻子长得又如花似玉,还在外面找女人,这样的男人,有些不识数。但再不识数的父亲都是父亲,看着在自己面前非常殷勤的男人,我说:“爸,你也吃点吧。”父亲点上一根烟,说道:“我不饿。”我看了看并不大的饭店,里面八张桌子,只有一两个客人,我说:“爸,你这饭店,客人不多,现在,快饭点了吧,怎么没人。”

父亲苦笑一下,说道:“自从你姨走后,这店里人就少了,她是四川人,手艺好,饭香,那些老顾客,再来,吃一次后,就再不来了,说爸做的饭,没你姨做的好吃。”我知道父亲口中的姨,指的是她找的相好,虽然我心里多少不喜欢他这样讲,但一碗热烘烘的面入了肚,看他又如此潦倒,心中那种怨气反倒小了下去。我说:“那你请她回来。”父亲苦笑一下,说道:“她找老公去了。”

这句话一出口,令我感到无比惊讶,父亲找了女人,怎么还是有夫之妇,父亲居然这样不道德,破坏自己的家庭外,还破坏别人的家庭。我心里多少对他有的那一点好感,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父亲这人,真是死猪不怕烫,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咋就狗改不了吃屎。但随即想到,自己是她的女儿,一时觉得这词用的有些太过恶毒。父亲有那么坏吗?

父亲又叹口气,说道:“人找了个男人,两个结婚了。”我有些同情父亲,看来,他也被人甩了,此时,我倒生了撮合他和母亲的想法。我说:“爸,那你让我妈来帮你吧,我妈的手艺也还行。”父亲摇了摇头,他说:“不是因了你姨,而是,我们原本过不下去了,才有的你姨,和你妈,我跟她没办法过,你不知道,你妈这个人,胀气太倔,人不会拐弯,还有些一根筋,和她,我不能过,无法过,我宁愿自己一个人过。”

听父亲这样说,我心里一时七上八下,我想父亲也不易,我就真的问他要钱吗?我问他要这钱,这不是让他雪上加霜。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你这小小年纪就不学了,你准备干嘛,要不,你再回去读书吧。”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打算读书了,那些空洞的东西,生活中能用得着多少,何况,我已经初中毕了业,这点东西,够我用一辈子了,只要肯努力,以后,做个生意,也会很不错的。社会也是大学校,我想,社会也能锻炼我。”

父亲叹了口气,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一时咽了回去,他局促着,又把我吃完饭的碗收拾了,说道:“你先住下来吧,帮爸一段时间,这店虽不大,也挺忙,爸爸需要有个帮手。”我看父亲样子挺可怜的,一时同情心大起,决定帮一帮父亲,我之前怨父亲,主要是基于那个不熟悉的女人,因嫌恶着那位素不相识的女人,故也嫌弃起了自己的父亲,现在,那个女人走了,父亲又是我亲亲的父亲。我想,我留下来帮父亲一把,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和义务。

父亲又看我一眼,一时欲言又止,他似乎还有话说,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我心里也很纠结,我说:“爸,你有什么话,你尽管说。”父亲鼓了鼓勇气,对我说:“黄容,还是回去上学吧,你不在城里,不知道上大学毕业后的人,会有多大的好处,他们可以坐办公室,能够有自己的小轿车,手里有权,管着好多人和资源,工资高,还有油水,你也努力,将来上个大学,咱们也吃皇粮。”

父亲无论如何劝,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再不想去上学,我要下海,经商,这些年靠做生意,混到风生水起的人,有多少,我还不信了,我能比他们差,混社会,能够混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想,只要我在社会中闯荡,一样可以做到飞黄腾达。我人漂亮,脑子也不差,在社会中混,一定可以游刃有余。父亲见说我无望,又一时唉声叹气。他说:“黄容,爸还是觉得,你以后会后悔的,现在回去读书,不晚,来得及,凭你的聪明劲,一定可以,你读书的钱,爸爸给你出。”我斩钉截铁地说道:“爸,不了,我不回去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回到学校去了,社会这所大学校,就是我学习的地方。”

父亲挠挠头,又叹口气,他无奈地说道:“那你便先呆在饭店吧,跟爸爸先学着做生意,以后,你愿意了,把这个饭店经营着,不愿意,爸爸给你钱,你拿着钱,自己去弄个生意,一样可以做得很出色。”听父亲这样讲,我说:“行,我先在饭店,顺便看看怎么经营。”父亲说:“不难,你学着你会了,很简单,以你的聪明劲,你一定会做的很好。”至于自己能不能做到很好,我不知,但是父亲的鼓励,一时让我很温暖。就在我决定好好做生意时,学校的班主任给父亲打来了电话,让他好好劝我,让我能够回去继续安心读书。


大刘长得很壮实,块头很大,足足高出朱怀北一个头,他部队考得军校,毕业后,曾担任过一段时间排长,之后,又申请转业,最后,辗转到了刑警队。据说是结婚之后,妻子不想让他继续当兵了,无奈之下,他只得申请转业。他来到队里时,朱怀北刚当上队长,本来,之前,刑警队还有几名老队员,但几位表现出色,受到重用,下到基层,当派出所所长去了。这重任就落在了朱怀北头上。

那一段时间,朱怀北刚破了一桩连续抢劫案,任局刚升任,大力推荐朱怀北,他就顺理成章,当上了刑警队长。但朱怀北却很矫情,四处叫嚷着,说他并不情愿当这个刑警队长,是被人强硬扶上台的。听的人,自然知道,扶他上台的人,便是任局。两人之前一直搭档,之后,任局成任队,朱怀北同志又是她的得力干将,再之后,她当局长,理所当然,便把朱怀北扶上了刑警队长岗位上。

有人说,朱怀北升职,是因他能干。但也人说,任局用他,是想要扶植几个自己亲信的人,以便她的官位牢固。朱怀北手下这几个好兄弟却称,朱怀北能当队长,主要是任局让他卖命又卖力,他没得逃。朱怀北有次喝醉酒后,和他的好哥们李聪讲:“我呀,热爱这份工作,守一分平安,爱一方土地,多么重要的岗位,舍我其谁。”当时朱怀北这话说的壮怀激烈,慷慨激昂,让李聪听了很受感动。

李聪把这话和小莫说时,小莫有些半信半疑,她说:“朱怀北能讲出这样高尚的话来,他这是狗嘴里吐象牙了吧。他是啥人,我能不清楚,一个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人,他能有多少雄心壮志,他这是痴人说梦。”李聪和朱怀北有些过节,两人在工作中,属于竞争对手,小莫也是一位女强人,那在公安大学,还是高材生,眼里一向目中无人,特别是朱怀北。任局升上去后,她以为,这个职位会是她的,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队长最后就让朱怀北抢了去。

小莫很想当这个队长,她想在队长之职上历练两三年,再升到局长,然后,一步一步,干到更高一层的职位上。虽然小莫没有当上刑警队长,但她自认自己能力足可胜任队长一职,看向朱怀北的目光,多少有些居高临下,这多少令朱怀北心里不大舒服。小莫这眼神,那是局长看自己的眼神,比任局还显得高高在上。至此,他也方才明白任局让自己当队长的深意。他想,若让小莫当上了队长,那么,任局的位子一定不会很稳,以小莫的个性,她在这个位子上,一定会搅得风起云荡。小莫不是一个安生的主,爱出风头,时时表现自己。若小莫是队长,以她的性子,一定得让任局时时灰头土脸,毫无尊严可言。

任局为了自己职位安稳,才把自己安插到了队长职上,为得就是压制小莫。目前,在整个队友之中,他发怵的人,依然是小莫,李聪能干,贵在没有名利心,不图私利,心里装着受害人,很有同情心。大刘,军人出身,纪律性强,任何时候,都以服从为主,在工作过程中,一旦发现不妥,马上就会给自己提出合理建议,很有合作精神。赵钱多,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心地善良,又比他来得晚,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算是他的徒弟和助手,对他很忠诚,很多时候,都是努力帮助自己。唯有小莫,时时和自己过不去,不时与自己较劲。从朱怀北内心而言,他并不喜欢小莫。

朱怀北也向任局提过几次要求,让她把小莫调走,但任局没有同意,她说:“在一个团队里,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能够让自己保持清醒,时时充满上进心,干活有激情,不甘落后。”听任局的语气,队里有小莫,倒是非常幸运的事情,反而对他很有利。任局这样讲,他也不好反驳,只能接受,之后,就努力试着和小莫相处。在一些事情上,很给小莫面子,能够做一些谦让。小莫却不领情,时时得寸进尺,这令高怀北非常不舒服。在这件案子上,小莫又开始刁难他了,只听小莫说道:“朱队,若不行,不能按时破案,你还是主动请辞吧。死皮赖脸呆在队长位置上,没多大意思吧。”

朱怀北听她这样讲,也不急,只是笑呵呵的,心里不敢有丝毫的异样,他知道,自己一旦有所态度,小莫就会揪住不放。现在,赵钱多有了这样的提议,他想,正是借破下驴的时候,痛痛快快请大伙吃一顿,也花不了多少钱,如能破案,舍小而获大,还是很划算的。何况,这个提议是赵钱多提的,于公于私,他都得响应,于是,他爽快地说道:“同志们,经过大家一番讨论,我决定,咱们现在就出去就餐,我请客。”小莫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样子,她嘀咕道:“你请客,是队长请客,每个月比别人多挣那么多,不花点,心里落忍。”朱怀北虽然听到了,但他不和她计较,就当自己拿了不该拿的钱,再把它吐出来。朱怀北倒是无所谓,小莫爱咋说,都由她去。

赵钱多却有些不大乐意,听小莫这样讲,她一时脱口而出,说道:“有些人,成天阴阳怪气的,闲话可多了,心里不知琢磨啥,尽挑人的不是,自己能,那就坐上去,也光明正大多挣这个钱,别吃不着葡萄总说葡萄酸,它可是甜的。”小莫马上便说道:“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个人,说话没大没小,在队里,除了老朱,那就属我资格老,可以说,老朱是老大,我理所当然,那也是排名第二吧,坐交椅,我也是二把手的位置,怎么倒轮起你置疑我了。别没事找事。”就听朱怀北急着和稀泥,他紧着说道:“别吵,别吵了,赶紧吃饭去,钱多,你说说,怎么破案,赶紧说说你的想法。”


我其实也很想回去上学,既然老师叫,我正好顺水推舟,马上回去即可。但我在父亲面前说了大话,这个面子还得争了回来。父亲似乎也知道我的意思,并不和我较真,而是鼓励我继续回去读书。我想,说到这了,再不就坡下驴,那就是我的错了,我还是一个比较明事理的人,我不傻,读书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为我读,我又何必一直和人较劲。之前,是母亲不给我生活费,现在,父亲给,我巴不得赶紧离开父亲,立即回到学校。

我是一个爱学习的人,上学时爱学,不上学,依然渴望去学习。在父亲的劝说下,我拿了父亲给的钱,快马加鞭回到了学校。坐在学校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我的内心是非常幸福和自豪的,我又回来了。而老师看我来上学,也很高兴,他们终于努力使一个辍学的学生浪子回头,他们也很开心,也很有成就感。在老师而言,能让他们所教的每一个学生正常上学,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事情,也是最高兴的事情。

我回到学校,班主任还表扬了我,说:“你若再不来,我亲自到城里去找你,这么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我可是不希望他流失,走这样一个学生,也是把一个未来的大学生走掉了。那个时候,在我们所在的那个镇,甚至是县里,考上大学的孩子很少。能够上大学,不仅是孩子的荣耀,也是老师和家长的荣耀。看我回来,老师兴奋的差点手舞足蹈,我的内心也一时深受鼓舞,觉得老师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也是最让人感觉亲切和信任的人。

如果我的人生就此一直持续下去,也是十分美好的,有时,一个人的命运,一旦发生转折,势如洪水,哪怕筑了结实的大堤都挡不住。父亲的相好再次来到城里,父亲说她去结婚了,其实是在骗我,父亲是善意的慌言,不过是为了安慰我。父亲让我叫姨的那个女人,是一个不是非常好看的女人,这出乎我的意料,与母亲比,她甚至不如母亲的十分之一,这是我个人的感观。但她非常勤快,心灵手巧,这是我的母亲所不及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她不及母亲美,却比母亲巧。我见到姨,是上学之后的第一个休息日,我去了时,看见父亲的心情很好,姨的心情也很好,两人有说有笑,见我来了,父亲有些紧张,倒是姨,显得落落大方,一点慌张的模样都没有,她那种淡定的样子,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我对她的观感一时好了许多。而且,我破天荒的感觉 ,这个女人给我一种亲近感。这让我在心里很奇怪,此时,我的母亲在我的心里居然无影无踪,在我喊她姨的时候,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如果,有一个外人在场,我相信,他一定会十分奇怪,对我的言行举止也有不同看法。

偏偏我就鬼使神差的显示出了我的卑微和毕恭毕敬,相信我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她一准会气的脱下鞋来把我抽死,我知道母亲的脾气,一不合她心意,顿时就会恼羞成怒,从来不会在意我的感受,她只在乎她自己,不仅眼里没我,就是在心里,她也从来没我,她只有她自己。姨却不同,姨见了我,拉着我的手,对我嘘寒问暖,极尽热情。她的这种做法,令我在心里产生了一种零距离的感觉,我一下感觉姨很好。自然,姨露了一手,给我做了一桌子美食。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好最香的一顿饭,我从心里非常感谢姨。如果事情按着这样的节奏发展下去,我相信,我会很快和姨产生特别亲近的感觉。我和她没仇,何况,她和父亲好,对我也不错,我干吗要恨她。

我临走时,姨塞给我一千块钱,让我当零花钱,她说我在学校很辛苦,手头得有闲钱,姨出手如此阔绰,如乎我的意料,一时间,我对姨生出了一种崇高的敬意。在我们村里,只有族长才会让我有这种想法,但初次见面的姨,瞬间就让我有了这种感觉。姨让我休息天就来,平时,在校累了,也可请天假,来城里,找找姨。这种待遇,让我感觉倍感温暖。姨真是一个好人,比母亲都好。我把钱装在口袋里,紧紧的贴着我的肉,我想,我得一直感受着这种温度。我甚至想,我爸不和我妈离,再和姨好着,也行,我可以同时接受两个妈。

姨很快就有身孕,她逼着爸和妈离婚,她说:“娃以后还要上户口,不结婚,娃就是黑户。”爸爸也心动了,在姨怀孕几个月后,爸也不知在哪儿看了大夫,说姨肚里怀的是个男孩。这令父亲动了心,他一直想要一个男孩,现在,姨给他怀了一个男孩,这令他一时令他眉飞色舞,心情一时大好。他也答应,马上和妈离婚。但是,当爸找到妈,谈到离婚一事时,妈不同意,不是一般的不同意,而是死活不同意。爸给出了条件,他说,只要妈答应,就给她五十万。爸说,这是他和姨好几年辛苦经营饭店的积蓄,为了能够和妈离婚,他做了妥协。

只是,爸的条件很丰厚,但妈并没有心动,妈是一个冷血动物,她不仅不会疼人,对自己也不大怜惜。想想,几十年前的五十万,那可是一笔巨款,但妈不为所动。她保持着自己的态度,就是不离婚,这令父亲非常无奈,她面对这个难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姨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我,她说:“黄容,你能帮一帮你爸和姨吗,这五十万,我们留给你,将来,你考个好大学,再在城里买套房,把你妈也接过去,日子一定过得非常舒畅,算姨求你了。”我说:“姨,你这有些见外了,这忙我帮,我一定帮,就是没这五十万,姨这样提出来,我也帮。”姨说:“黄容,应该的,你不帮,姨和你爸也得给你留下点什么,过段时间,我准备和你爸回四川去,那里,还有一家饭店,我得回去招呼着。我爸留给我的。”我说:“行,我这就找我妈去。”


赵钱多看了朱怀北一眼,倒了一杯水递到朱怀北手里,接着,她又看了一眼朱怀北,脸上笑咪咪的,她说:“师父,你可是要坐稳了,吃饭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吃饭要花钱,而且,咱们去的这个地方,那可是高消费的地方,为啥那里一直发生意外,就是鱼龙混杂,整个北都,三教九流的人都去那里,师父,那里的饭菜可是好吃了,也很贵,就是不知道,师父这口袋里,是不是有足够的钱。”朱怀北嘿嘿一笑,说:“钱多,你可是多虑了,真要能破案,我可以向任局去借,我相信,任局是会出这笔钱的。你也知道,任局那家庭,人家可是富二代,不差钱。”

赵钱多拍了拍手,一时哈哈笑道:“师父呀,你果然有办法,这办法你也能想得出来,问题是,你也是个大男人,怎么忍心老花女人的钱,而且,这个女人还不寻常,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你这样一直拿下去,估计,再过若干年后,师父就是一头温顺的小毛驴。”小莫开心地拍了拍手,说:“钱多,这个主意好,得让朱队多找几次任局,既然他能借上钱,那么,不妨多让他借几回,能多借一毛是一毛,咱们不也多吃一毛,是不,吃不着朱队的,能吃上任局的,也是不错的主意,我咋以前没看出来,这朱队,还真有办法。你说呢,丫头?”赵钱多就对小莫说道:“莫姐,别老是丫头丫头的,人家也是成年人了,总这样叫,怪难为情的。”

小莫便乐哈哈的,瞅着赵钱多,一脸坏笑,她说:“这多心思啊,姐真是没料到,怕人喊小丫头,你也不大啊,刚从学校出来的小丫头片子,喊个丫头,还嫌弃了,姐喊你,也是姐觉得你这人不错,别人让姐喊,姐还懒得理呢,别多心啊,你只要能鼓励朱坏坯从口袋里多掏出些钱来,姐就不喊你丫头了。”赵钱多便不解地瞅着她,十分惊讶地说道:“姐,你这还给人起绰号了,这要叫出去,相信,没几天,朱队的大名就没人知道了。”小莫瞅了她一眼:“你怎么才知道啊,这可不是我给他起的,这是别人一直叫他的江湖名号,姐不过又叫了一次。”

赵钱多便哈哈地开心笑起来,说道:“师父,你这名字够酷的,我说,我家老爷子给我叫个钱多,我满心不高兴,但听你这坏坯,我这名字可好多了,再怎么说,它透着一股喜气,不像师父这名,就是个贬义词。”小莫说:“不仅是贬义词,是真实的写照,说明他这人就不咋地,蔫坏蔫坏,他就是蔫里头透着坏。”朱怀北看着两人斗嘴,说道:“二位,二位,停,停下来,你们赶紧先去占位子,我随后就去,此次,咱们便衣出行,大家悄没声的,麻溜的去到那里,最好,都开自己的车,回来报销油费,去吧,赶紧的去,晚了,可就没好位子了。”

朱怀北来到任局办公室时,任局正打电话,在电话里,和人有说有笑,显得特开心。朱怀北就摸了摸自己脑门,说道:“这哪是个着急的人,看上去,悠闲的很。”任局嘘的一声,不让他大声说话。朱杯北就半边屁股挨着沙发坐下来,边坐,边眼巴巴地瞅着任局,一脸的恭敬。他这态度,令任局十分惊讶,她一时把话说的快了点,三言两语,就结束了自己的谈话,然后,非常不解地看了一眼朱怀北,问道:“你这怎么了,这得恭敬,我欠你钱了?”朱怀北忙笑笑,并拼命地摇了摇头,任局便又以更加惊讶的语气说道:“是你欠我钱了?”朱怀北又摇头,任局便说:“摇来摇去,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功夫和你打哑谜,我事多着呢。”

朱怀北拿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眼巴巴盯着任局。他这表情顿时就把任局逗笑了,她说:“朱坏坯,又有坏水了吧,我可不差你钱,这要钱也没找对对象呀,你找你老妈要去呀。”朱怀北就叹口气,唉声叹气地说道:“这是公事,不能问我妈要,只能问你要。”任局不满地说道:“我也不是你的提款机,我哪来的钱,没有。”朱怀北就软言软语,说道:“借,是借,完了还你,经费,这是经费,以后可以报的。”任局不耐烦地说道:“这得讲,你这欠的钱,也该全还我了,可是欠很多了,我怎么感觉,你这像抢劫似的。问题是,哪个人也不能容你这样抢啊,感觉有去无回似的,这就是傻媳妇花给负心汉钱似的,就是个无底洞。”

朱怀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我这不是身上没这多现金,临到正事了,才发现自己口袋里穷的比脸还干净,知道你财大气粗,是个款婆,所以,先问你借上点。”任局极不满地说道:“记得还啊,别老是忘得一干二净,我钱多,那也不是给你花的。”朱怀北忙讲:“是,是,是,知道,知道,任局大人大量,有格局,胸怀天下,还,一定还。”任局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钱包,问:“要多少?”朱怀北忙献上谦卑的笑容,说道:“一千,一千,一千就够了。”

任局点出一千块钱,丢给朱怀北,然后,又点出五百,说道:“多带些,弄不好,发生一些状况,钱多一些总没坏处,你可得注意些,你们这次去的地方,可是有些不太平,家伙带上,有紧急情况,好防身。你这次决策很对头,不笨嘛,一下就有了好主意,我得夸夸你。”朱怀北拿起钱,呵呵一笑,说道:“夸就不必了,若任局不忙,可随我去喝两杯,给我压压惊,万一有事,任局露两手,腿脚好久没用了吧。”任局蹭的一下,把脚踢到了头顶,说道:“没用了?天天练,一天不误,行,我正有此意,就陪你去一趟。”


我找到母亲时,她正在邻居家打麻将,母亲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学会,打麻将却学得极溜,一有空,就被邻家大婶勾着打麻将,她们也不带彩,打卫生麻将,主要是凑在一起,图个热闹,母亲一说钱,马上走人,再不上桌,他们都知母亲的脾性。牌桌上,自然少不了几个男人,大多都是村里的闲汉,平时也没正事可干,东家游,西家窜,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一些搬弄是非的人,极喜欢挑唆别人。我想,母亲不理父亲,极大的受了他们的影响,几个嘴里没好话的人,三言两语就可挑拨乱母亲和父亲的关系。村里闲汉们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那是极阴损,也极厉害的。

我找到母亲时,她正输了牌,虽不输钱,却输脸,有人会把一张纸条贴在她的脸上,这已经没有多少创意,好多地方,好多场景之中,都有这一幕,许多人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并没有多少的惊奇。我也如此,我早习惯了母亲这样的作派,当看到她满脸花花绿绿的纸条时,我心里是冷笑着。我不大喜欢母亲的不务正业,父亲找了女人,但父亲多少还是干事的人,他辛辛苦苦也是为了赚钱,而且,此次,一出手,就给了我五十万。在我的理解,这是父亲补偿给我的,他这些年也觉得有些对不起我。另外,姨给她的五十万,还会一分不少,母亲若不收,让我代为保存起来。我不知,到底是父亲有钱,还是姨有钱,居然如此大手笔,在我们老家那个小县城里,能有这样的大手笔,这样的人,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人物。

我自然和母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凭着我的三寸不烂舌,巧妙的游说着母亲,我想,没有一个人不喜欢钱,特别是母亲,虽然她在村里有些游手好闲,但她依然会喜欢钱,否则,我在问她要一百块的生活费时,她也不至于那样抠门,一直把得那么紧,哪怕我退了学,她都守钱如命。见过抠门的,却没有见过这般抠门的,即便她尊为我的母亲,我依然在心里感到有些不解。不就一百块钱,干嘛把母女之间的情谊就此割舍。母亲的这一做法,实在令我不解,当一个人抠到这种程度时,这已经是一种病了。

面对我的伶牙俐齿,母亲依然保持着她的沉默,对于和父亲离婚,她仍然守口如瓶,不轻易从嘴里吐出半个不字。但我有耐心,我相信,每个拿了五十万的人,都会像我这样有耐心。我依旧向母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非常灵巧地摇动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一直以为我的口才不错,只是没有展示的时候,此次,我觉得终于派上了用场。我说:“妈,先别不答应,你想,咱们有了钱,在城里买套房,和父亲一样,咱们也住在城里。”那个时候,城里的房子还不是很贵,也不知是我的口才好,还是母亲被和父亲一样,在城里拥有一套房子动了心。她居然答应了,这令我有些喜出望外。

母亲也羡慕去城里,村里有好多人已经杀进了城,他们或在城里买房,或在城里打工,很让母亲羡慕。母亲一直希望自己也能去城里,但父亲没有带她去,她自己也没有走出去。她倒是找过一次父亲,当她看到父亲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时,未向父亲提出自己的要求时,一颗心就乱了,她顿时大动肝火,破口大骂父亲,说父亲不要脸。那个时候,我想一向很有自尊的母亲,顿感倍失颜面,她不再矜持了,而是发出了自己的怒吼,只是,她一向吝于言辞,搜肠刮肚,也未找到几个合适的词,只是僵硬而笨拙的说出了自己心底的不满,她以一句不要脸表达了自己强烈的不满。

之后,母亲又从城里回到了村里,回到村里的母亲变得少言寡语了,不再和人说话。那时,母亲已经在村上种地种了十年之久,忽然间,她放弃了自己的追求,不再下地,让自己辛勤耕耘的土地瞬时荒芜下来。母亲的心里带着恨意,甚至有些负气,她在想,自己又在给谁种地,好在,我家的余粮较多。母亲不种地,依然够我们吃,但是,手头的零钱却拮据起来。没有零花钱的母亲,对于钱,一时看得重起来,甚至成了一名女葛朗台,到了守财如奴的地步。我有些不解,但母亲便那样,把钱当成珍宝一样,牢牢的守在自己的手里。

很多年之后,我依然为母亲不给我一百块钱生活费而在心里耿耿于怀,但那时母亲已经老了,父亲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他还带回来另一个女人,我的姨,还有一个标致的男孩。这个男孩自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父亲说,他们在四川呆不下去了,欠下了一屁股债,就躲回了老家。我的弟弟当时正上高中,学习很好,被称学霸,这令我的内心有些失落,这令我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那个时候,我是那样的落魄,与弟弟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父亲坐在炕上,母亲坐在沙发上,我的姨站在门口眺望,似乎在等着弟弟回来,又像是漫无目的张望,她的面容呆滞,一脸愁容。

父亲这时就安慰她,父亲说:“亏就亏了,咱们还带出一些来,只要有存货,就不愁东山再起。”父亲说的极有魄力,很像个成功男士。父亲一向有这样的气质,泰山压顶不弯腰,能够保持着自己从容的态度。这一点,我很佩服父亲,我想,我遗传了父亲的这一点,多年之后,我也行走江湖,成了像父亲一样的泰山压顶不弯腰的人。我想,我是一个大人物,游刃于社会上,混得如鱼得水,能够混到我这地步,也不易。虽然,我书没读出个样子来,但是,我在社会上,却混得很像样子,我手下的员工,成百上千,我往他们的中间一站,也感觉自己威风凛凛。那些年,真好啊。


朱怀北一听任局陪自己去,一时眉开眼笑,多少时间了,任局一直保持与自己若即若离的关系,这令他心里没底,今天却这样高兴,还要与自己便服私访,亲临一线,这样的领导,当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这也说明,任大局长是一个任劳任怨、大有作为的亲民领导。朱怀北不由自主啪啪啪啪地拍起手来,他的这一举动,顿时令任局大感不解,她抬眼望了他一眼,问道:“干吗,拍这么响干吗,要拍,小声点,不知道拍领导马屁,也要掌握度,掌握时机吗?你这猛不丁一下,吓我一跳,你这干吗,没事,一边玩去,哪用得着使这大力气,有这劲,你一会儿,到了吃饭的地儿再使,你当着那个赵钱多,小莫什么的拍,别冷不丁吓唬我一跳,我胆小。”

任局说是说,还是很迅速的换上了便衣,然后,对朱怀北嫣然一笑说道:“出发,这就吃饭去,本局长亲自为你把盏。”朱怀北忙讲:“你可别,到时,我给你任大局长把盏,不过,你这酒量还行不,不和同志们在一起,酒量减了吧?”任局瞥他一眼,说道:“看把你说的我弱不禁风的,再不和你们奋战在一线,我这基本功还有吧,还扎实的很,别说三杯两盏的,就是三瓶两壶的,那都不在话下。”朱怀北就笑着说道:“你可悠着点吧,现在这酒,都是勾兑酒,要不,就是假酒,喝出毛病来了。”任局哈哈一笑,说:“和同志们喝,那是三杯不醉,两壶不倒,越喝越有雄风。”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了停车场,朱怀北开了自己的车,对任局讲:“我这车,没你那好,凑合着坐吧,别介意,要嫌寒酸,日后,给我买辆好的。”任局拿眼瞅了他半天,说道:“我说你这同志,脸皮咋这么厚,多无理的要求都能提得出来,为啥给你买。花那多钱,没个理由,我傻还是犯桃花痴,我们家钱多,也不能随便施舍人吧。你这是要吃大户。”朱怀北嘿嘿一笑,说:“我这不是为你考虑,让你倍有面子一点,不能坐着男友这寒酸的车吧。”任局就讲:“谁是你男友了,记住,你是我的男下属,别每天胡说八道的。”

朱怀北就笑,一边笑,一边发动车,打方向盘,车出了停车场,上了马路,他看看街两旁,见人来人往,对任局说道:“你看人男男女女的,都是你恩我爱,咱们也没好好压过一回马路,成天就是忙了。”任局看看他,说道:“好好开你的车,这不怨我,你也没请我啊,你这每天忙的,废寝忘食的,这哪还有心思压马路,别分神,老老实实开你的车,我感觉这条路可是不太平,安全系数不大高,你用点心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要有个意外,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真就鸡飞蛋打了。别走神,集中精力开好你的车。”

朱怀北有些惊讶地说道:“你这表现,可真令我少见,以前不这样啊,那都是武林高手,开车都是飞,怎么倒怕起来了。”任局讲:“我不是怕车,是怕你,万一撞了,被爆光,我这一万个说不清,和你着便衣,四处乱窜,好说不好听。”朱怀北讲:“这不执行任务呀。”任局讲:“你知我知,他们几个也不知道,他们只知你问我借钱,岂知,你连人都借到手了,你这本事大的,堂堂一个大局长,被你支派来支派去的,我好没面子啊。哪有我这上赶着上架的鸭子似的,没个矜持样,到底是你追我,还是我在追你。”朱怀北马上说道:“当然是我追你啊,一向如此,十年来,一直如此,这个情况是一直未曾变的。”

任局以一幅十分不解的神情说道:“你说你追我,可是,这小十年下来了,你怎么还没把我追到手,你就不怕,这到嘴的鸭子,临了,却跑掉。”朱怀北颇有信心的说道:“不怕,既然到了嘴,就不会让你跑了,谁敢要啊,我这威风凛凛的刑警队长,没人轻易与我树敌吧。”任局摇了摇头,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说道:“队长,一个小科长,那还算个官吗,没实权,那就是小组长的角色。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朱怀北哈哈一笑,说道:“没有,没有,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人物,那就是你,现在是,永远也是。”任局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就得有这样的态度和意识。”

两人赶到地时,小莫已经张罗开了一桌子,主要是烧烤,还有几大盆子小龙虾、花生米、毛豆什么的。看上去红红绿绿,很是好看,另外,小莫还点了两箱子啤酒,阵势很大。小莫是准备吃喝到深夜的,想要钓大鱼,就得耗时间,越往夜里耗,鱼才越肯上钩。加上任局,正好是三对,很容易迷惑人。当然,小莫和赵钱多对于任局的到来,也很感意外,在她们想来,任局是领导,不会轻易抛头露面,没成想,还真来了。不过,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挺令人担心。

他们所在地,是北都最具规模的烧烤一条街,长小五百米,宽数十米,都是大大小小的烧烤店,街前是一个很大的广场,也满满的摆上了塑料桌櫈,也有那种简易的折叠小桌椅,还有一些特别古典的桌子,以鼓作腿,上面铺了桌面。食客携朋带友,络绎不绝,把个烧烤街坐得水泄不通。店里的侍者全都站在了街上,大声地招呼着过往的路人,让他们到自己家的店来吃饭。还有送上小礼物的,态度非常友好。看着这种繁荣的场面,大刘嘀咕道:“我感觉,那些人不会来,治安情况这样好,秩序这样有条不紊,他们就怎么敢来。”李聪也有些疑惑地瞅着整个烧烤街,以他一双睿智的眼睛,在仔仔细细观察着过往行人。这时,他冲小莫丢个眼色,说道:“小莫,看,前面,是吗?”


我一直认为,有父爱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孩子,失去父爱的孩子,已经不能算是孩子,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父亲对于我是有,还是没有呢?我一直倔强的以为,父亲在我16岁的时候,就没有了。那时,我刚上高二,父亲留给我一笔钱,便和姨走了,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母亲也得到一笔钱,其实,母亲并不想要那笔钱,但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她才接受了条件,也接受了钱。母亲由此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款婆。

母亲一时成了十里八乡的名人,都知道她有钱,母亲也因此做了一件轰轰烈烈的事,在村里主任的游说下,母亲承包了村里的一座荒山,占地小一万亩,那是一座石头山,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去山上玩,我不知母亲包那座山有何意义,在我而言,母亲纯粹就是在施舍。最可气的是,母亲把自己全部的钱,都投入到了承包荒山上,一签就是五十年。这令我感到不可思议,觉得母亲在父亲离去后,精神有些受刺激。

不仅我这样认为,村里很多人也这样认为,当然,这座山也有一些附带的项目,里面有饲养场,还有一个很大的果木园,但一直亏损,同时,还有一个砖窑。母亲说,这些都归我了。我预感有些不妙,果然,主任连我的五十万也算计在其中,想要启动这些项目,仍然还得往里投钱,母亲自然来找我,母亲其实也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在签这些项目的时候,她写上了我的名字,她说:“这事,就当是你的,妈先替你经营着。”

作为一个女人,我非常佩服母亲,不仅之前佩服,现在依然佩服,母亲的眼光,果然非同一般。虽然,那些年,这些项目一直赔钱,但日后,却得以改善,变得非常赚钱。母亲因此也成了远近闻名的乡镇企业家。但那些年,母亲还颓废着,父亲的变节,让她伤心欲绝,一个失去男人的女人,才是这世上最孤苦伶仃的人。承包荒山,起始,只是村主任盯上了我和母亲的一百万,但在母亲签约之后,意外的重新振奋起来。

为了让这一万亩的荒山变成绿水青山,母亲在那一段时间真是有些殚精竭虑,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经营荒山的过程中。虽然父亲从我们生活中离去了,但我和母亲的日子也一天天充实起来。如果,按照这样的节奏,我应该能够上一所好的大学。但事情却意外的出现了变故,我是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孩,不仅我自己觉得,村里人也这样说,村主任的儿子看上了我。他看上我,光明正大追求我也行,我可以拒绝。但是,他起了歹心。读高中的时候,我住校,有时,周六回来,周日下午去上学。

当我一个人行走在通往村外的小路上时,村主任的儿子隐藏在了路边的玉米地里,正是一个夏天,母亲忙碌在荒山上,养殖场、果木园还有砖窑,哪一个都刚起步,母亲为了不让投入里面的钱打了水漂,忙前忙后,甚至,把自己的娘家人都找了来。我的几个舅舅和姨姨,也全都奋战在了这座荒山上。他们过度关心着刚起步的事业,却忽略了我。小路两边的玉米长势喜人,葱绿的树杆郁郁葱葱,每一棵玉米树上都挂了穗。

我急匆匆行走在小路上,此时,太阳正在落山,我得花费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走到镇中学,母亲说要为我买辆自行车,但她一忙,就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我背着硕大的书包,走得汗流浃背,突然间,我感觉有人从背后抱紧了我,并使劲把我往玉米地里拽。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我感到很害怕,但我并不想就此就擒,而是进行了奋起反抗。我挣扎着,不让他拖我,并大声的呼叫着。令我感到无奈的是,任我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心急之下,我低下头狠狠的咬向了那只抱着我的胳膊,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我感觉自己脱了身。

在我获得自由后,我第一反应,便是,摘下我身上的铁水壶,劈头盖脸向着身后抱我的人砸去。这是那种军用水壶,里面灌了满满的水,又沉又重,也许是我下手太狠,或许是对方太不禁打。总之,我把人打死了。我的学业就此荒废,尽管我的学习成绩很好,但学校不肯要一个杀人犯,虽然我未成年,虽然我是受害者,但是,村主任并不想放过我,他动用了一切力量,想要把我关入监狱。事情折腾了两年,母亲请了一名律师,才为我洗清了罪名。而我,也彻底失去了我的美好前途,为此,我特别恨村主任一家,包括他那死去的儿子。

让我意外的是,这名律师,母亲说,他是我的亲爹,她读小学时的同学,两人青梅竹马,却遭到了各自家长的反对,无奈之下分了手,但他们一直来往着,后来,我的亲生父亲考上了大学,成了一名律师。我被这个事情整蒙了,我以为母亲是一名爱情的受害者,到最后,才知,我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或许,父亲的出走,也有这个原因。但母亲没有说,我也没有问。直到我获得了自由后,母亲才悄悄告诉了我一些真相,但母亲让我守口如瓶,不要乱讲,我知道事情牵扯太多,便保持了沉默。

而我从此多了一位父亲,虽然他救了我,但我感觉自己和这个亲生的父亲没有多少亲近感,在心里对他感觉依然还陌生。处理完的事情之后,律师父亲找我谈过几次话,问我是继续上学,还是找个工作。我对他说,我还没有想好,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其实,母亲更想让我参与到荒山的经营过程中。我却不想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我决定出去闯荡。这两年,我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一直被关押着,当我被放出来时,我决定,不想在生我养我的地方,继续让我蒙羞。村主任为了减轻自己儿子的罪责,一直编排我的谎言,说我和他儿子搞对象。这是没有的事情,我讨厌村主任,也讨厌这个村子。我想离开它。


小莫冲李聪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几个年轻后生簇拥着一人走来,和平常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上刺着文青,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人。小莫没有闯荡社会的经历,但她对社会,却有自己清晰的认识,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混混。早些年,混混成天游手好闲,出入于歌厅酒吧。这些年,歌厅酒吧少了,他们也大多转型,有了自己的事业,开起了公司,多从事物业保安工作,混的方式变了,但依然很狠。

小莫数了一下,有十二个人,领头的,个子长得五大三粗,样子很狠,他们径直走向了小莫几个这边,把两张空桌子拼了起来,拉过塑料凳子来坐下。他们有的很肥胖,凳子便显得很小,整个人坐上去,显得非常滑稽。老大指使着自己的手下,说道:“三儿,去拎几捆啤酒去。”摊的旁边是个超市,外面摆放着墙一样的啤酒。叫三儿的后生,屁颠屁颠,急着去拎啤酒。

大刘看一眼朱怀北,再看一眼自己的桌子,显然是觉得酒少了一点,大刘是军营中出来的人,酒量大,特别是啤酒,在他来说,就像喝水一样。此次朱怀北请客,他自然要吃大户。朱怀北被他这一瞅,不由自主就笑了,说道:“看你小子这怂货,就知道吃,那就再上两捆,正好,你自己去提吧。”大刘摇了摇头,说:“你去吧,或者,你买,我跟着你去提。”朱怀北就笑,说:“算计的真清,就想着吃我。”

小莫便快人快语:“不算计你,我们今天谁来吃烧烤,就冲着你这只大肥羊来的。”她这一说,朱怀北就哈哈笑了,他说:“咋地,还真要吃白食,不过,我早有准备,就是让你们来吃的,管够,敞开了吃。”赵钱多就讲:“师父,整点饮料,男士喝酒,女士可以来点饮料。”朱怀北又一笑,说道:“没问题,管够你。”听他们说得热闹,旁边坐着的老大便扭头和他们搭讪,说道:“一看就不常来吧,超市那酒可以赊账,当老大的,你让兄弟们计在你名下不就得了,什么都要亲历亲为,你这老大不累死。”

朱怀北一下豁然开朗,他对大刘说:“去,先让老板记着,你就说,吃完饭,一起付。”然后,他又扭头向旁桌的老大致谢。老大摆摆手,给他递过来一支烟,并问道:“兄弟,哪发财。”朱怀北笑了笑,说道:“兄弟搞建材的,专供工程。”老大一下来了精神,说道:“过来,一起喝吧,咱们聊聊,弄不好,咱们就谈成了。”朱怀北说道:“谢谢,我们还是自己吃吧,说时,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李聪等人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但还是知道朱怀北做了手脚,一定把做掩护的业务单位给了他。”

老大接过名片后,朱怀北说道:“以后多照顾兄弟一下。”老大拿起名片看了看,然后,掏出身上的一个皮夹子来,把它夹了进去,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朱怀北顺势说道:“兄弟,加个微信如何?”老大笑了笑,说:“电话联系,电话联系。”却非常委婉地拒绝掉了。这令朱怀北一时感觉有些奇怪,一个混社会的人,不该这样直截了当拒绝自己,他应该十分痛快答应自己才对,但老大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就拒绝了,非常干脆。朱怀北也就不去勉强,也顺了老大的话,说道:“那你有事打我电话。”老大说道:“没问题。”说时,他向朱怀北笑了笑,样子看上去,十分的豪爽。

朱怀北其实对这类人还是挺喜欢的,只要不是混社会的,这类人交朋友,是不错的选择。看老大忙着招呼他的弟兄们,朱怀北也开始招呼起身边的这几个亲密的兄弟姐妹来,他说:“钱多,啥不够,多点一些,咱不差钱,包管够。”李聪瞅着朱怀北,说道:“你让钱多点,她尽想着给你省钱,啥便宜啥来,还得让小莫来。”李聪这样一说,朱怀北便对小莫讲:“小莫,你来点,捡好吃的点,别给哥省钱,哥有的是钱,大方点,出来吃,就吃个痛快。”

朱怀北一豪爽,他们旁边的老大一时更加豪爽起来,只听他大声的对自己的弟兄们说道:“哥几个,啤酒敞开来喝,小龙虾敞开来吃,别的,想吃什么,尽管要,哥今天让你们吃个尽兴,当然,吃完了喝完了,活得好好干,哥亏不了你们。”他这一放话,十几个小兄弟欢呼雀跃,样子一时十分的开心。老大说过话,他的属下马上张罗,立即又搬过一张桌子来,拼接在两张桌子边上,又点了许多他们喜欢吃的美食,热热闹闹吃喝起来。

朱怀北看他们吃喝的热闹,对自己的几个人说道:“来,大家也把气氛弄起来,别吃得这样冷清,难得出来一次,吃就吃个痛痛快快,看你们畏首畏尾的,不像个混社会的,把精气神提起来,让自己显得更像个社会人。”朱怀北这样一打趣,李莫就乐了,她取笑道:“老大,哪有把混社会的常挂在嘴边,现在,打黑扫恶这么严,你小心让关里去。”朱怀北摸摸自己的脑袋,说道:“这得胆小怕事,这能成就什么大事业,一定得放开胆子,手脚也要放开,混,但不违,兄弟们,不明白吗?”朱怀北很有当黑老大的潜质,稍一表演,就维妙维肖。他这一说,反令旁边吃饭的一桌人顿时鸦雀无声。

这种情况,一时令朱怀北也觉得有异,特别是任局,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更是惊讶万分,这些人,怎么回事,黑社会也不应该这样啊。任局冲朱怀北使个眼色,让他继续表演,她觉得朱怀北天生是个演员,表演的很好,如果这样一直表演下去,一定会大有收获,特别是面对这些黑社会,他这样精彩的表演,特别的出色,是个优秀的天才演员。她暗自给朱怀北发个微信:“朱队,加油,立功了,回去给你重奖。”朱怀北看了任局的微信,一时心领神会,冲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黑老大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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