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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全家穿灾年,手握千亿物资空间

五越有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团宠+空间+荒灾+物资+温馨】飞机失事,姜岁岁全家坠海穿到古代。她和大哥大嫂穿到穷山沟,爸妈不知穿哪去了。本想文静柔弱的当个乖乖女,却没想到遇上灾年。灾年,逃荒?不逃,当我千亿物资空间是摆设?战乱,逃难?不逃,我那洁癖三哥是个生活巨婴直男,可他文武双全,打仗绝对第一。再不行,还有大哥二哥四哥,还有一个曾经的天才小叔。姜岁岁只想带着爹娘嫂子侄子们躺平当闲鱼,吃好喝好。可,家里那条土狗,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主角:姜岁岁   更新:2022-12-06 22: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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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岁岁的其他类型小说《带全家穿灾年,手握千亿物资空间》,由网络作家“五越有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团宠+空间+荒灾+物资+温馨】飞机失事,姜岁岁全家坠海穿到古代。她和大哥大嫂穿到穷山沟,爸妈不知穿哪去了。本想文静柔弱的当个乖乖女,却没想到遇上灾年。灾年,逃荒?不逃,当我千亿物资空间是摆设?战乱,逃难?不逃,我那洁癖三哥是个生活巨婴直男,可他文武双全,打仗绝对第一。再不行,还有大哥二哥四哥,还有一个曾经的天才小叔。姜岁岁只想带着爹娘嫂子侄子们躺平当闲鱼,吃好喝好。可,家里那条土狗,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带全家穿灾年,手握千亿物资空间》精彩片段

安庆镇是一个美丽的江南小镇,风景优美,鸟语花香。

在这美丽小镇的最里处,有一座小山村,名叫桃花村。

桃花村不是盛产桃子闻名,而是因为这个村,曾经出过一个名叫桃花的首辅夫人。

阳春三月,本该是草长莺飞,桃花盛开的日子。

可这里一眼望过去,草没长,莺没飞,桃花虽开却不娇艳,反而暗淡无光。

桃树叶奄巴巴的没有一丝力气,倒是树身上的桃胶溢出来许多,被太阳照的硬梆梆的,一颗颗如琥珀。

阳光穿透桃树叶,落在站在桃树下姜岁岁脸上,点点碎碎金光,让她的面容有几分朦胧,看不真确,却甚是让人上头。

“哎!”

姜岁岁再次叹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也赶上了穿越大潮。

三天前,她开着直升机带全家人去自家买的岛上玩,说是玩,其实就是想要劝大哥不要和大嫂离婚。

哪想到,飞机失灵,栽进了海里。

再醒起来时,她穿到了同名的姜岁岁身上,年龄直接给她缩小了一半。

原主是不小心跌进自家水井里淹死的,然后就有了她的到来。

醒来时,猛的看到身旁两张熟悉的面容时,她惊了。

待到接收原主记忆后,姜岁岁更是惊了好久,才开心的接受了这荒唐的穿越。

原主掉入水井,三哥下去救,目睹这一切的三嫂,直接吓的一口气没上来。

然后……

她穿成了原主,她大哥穿成了原主的三哥,大嫂穿成了原主的三嫂。

一家五口穿来三口,唯独不见爸妈。

也不知是穿过来了,还是或者没穿过来?

姜岁岁摘下一片干巴巴的桃树叶:“没穿过来也好,这里三个月没下雨了。”

三个月没下雨,不管是河里还是池塘里,水都干了不少,有可能会变成旱灾。

春天正是万物苏醒,生长的季节,这没有雨水,万物就不会生长,那也就代表着没有食物吃。

而且,就她现在住的这个家庭,人口多,田地少,收成不好,这日子真的是紧巴巴的穷的很。

前两天吃的都是南瓜饭和野菜,吃的嘴里都淡出鸟来。

今天,她好不容易趁着家人们都不在,才打着找野菜的借口,去给自己添点口粮。

姜岁岁抬手覆在眼上,适应阳光后,这才甩了甩手中篮子,抬脚走人。

沿路都可以看到在寻找野菜的孩子们,大人们都在挑水侍弄庄稼。

池塘里的水已干了一小半,露出黑色的污泥,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

村民们想要从池塘里挑水,就得踏过洗衣板,踩上干裂的淤泥,再踩进没有干的污泥里,拿着长长的粪勺,舀着池塘中心的水放入桶里,再挑到地里去浇水。

迎面走来一个挑着水的村民,瞧着姜岁岁,喊了声:“小五,你刚病好,别往山上去,当心凉着。”

姜岁岁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朝村民望去,甜甜的喊了声:“铁柱叔,我好了。我不往里去,就在边边看看能不能找着野菜。”

铁柱没有想到姜岁岁会回答自己,惊讶不已。

在他眼里,姜岁岁任何时候见着人,都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现在,这落水生了病,居然敢抬头应声了。

铁柱欢喜道:“好,那就在边边,别往里去,当心着点。”

姜岁岁微笑着应了,朝前方走去。

铁柱望着姜岁岁的背影,对旁边地里的村民说道:“你觉不觉得姜小五不一样了?”

村民停止手中动作,朝姜岁岁望去,眉眼微笑:“死里逃生一次,总会晓得活着才是最好的。”

铁柱点头附和:“也是。”

沿路又遇到几个村民,姜岁岁都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村民们欢喜的不得了,连眼都笑眯了,只剩下牙。

心情好的姜岁岁朝山上走去,走到一处确保不会有人发现的大树后,手一伸,一个热气腾腾的菜包子,凭空落在手上。

姜岁岁看着菜包子,感叹道:“我一直都在猜,我为什么会有一个空间?原来是为了现在。”

这个空间是自她记事起就有的,刚认识空间的时候,它只有芝麻点大。

后来,她拿了粒芝麻来比较芝麻空间,发现芝麻空间会在装了东西后再扩大。

如今,她的芝麻空间已经由最初芝麻大小,变成如今两个足球场那般大,里面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空间不装东西不会变大,也不会随着拿走东西而变小。

但若是把空间里的东西都清空,再放一本书进去,空间的总体面积又会增加一本书的位置。

所以,姜岁岁从小到大,以及她长大后所赚的钱,都花在变大空间上。

她想看看这个空间到底有多大,或者是说,这个空间得到多大才会有别的变化。

感觉再平常不过的包子,此时好吃到让姜岁岁差点把舌头咬了。

吃了三个菜包子垫肚子,姜岁岁手一伸,被绑好的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出现在她手上。

一只野鸡差不多有两斤重,一只野兔将近五斤重,够家里人吃一顿。

姜岁岁看着完好无损的野鸡野兔,拿起棍子把野兔腿敲断一根,不然无法向家人解释。

野鸡也一只来一棍,总得有个伤痕证明是抓的。

把野鸡野兔放进篮子里,扒拉一下,一把野菜凭空出现在篮子里,再抓了一把这里的野草,盖在上面。

财不露白,悠着点。

姜岁岁满意了,这才悠悠的哼着曲子下山,朝桃花村而去。

一路都有遇到村民,姜岁岁都大方的和他们打招呼。

虽然有许多人她都不知道要称呼什么,可只要开了口,有了礼貌就总不会错。

“叔公好!”

“大叔好!”

“婶娘好!”

“伯娘好!”

一路喊下来,姜岁岁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农村爷爷奶奶家,那时的感觉就如现在这般。

看到村民们瞪目结舌的表情,姜岁岁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带走一片云彩,欢快走人。

至于突然变的很乖很好的性格,你们不都替我想好了吗?


待到姜岁岁走后,被打了招呼的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哟,这姜老二家的小五,居然喊我了!”

“快别说,刚才她喊我时,我都不敢相信。”

“可她不该喊我婶娘,她该喊我姑!”

“人家小五天天在院子里不出来,哪知道喊你什么。”

“就是,你知足吧,刚才她都没喊我,定是不知道要喊我什么。”

“不行,我下次得去她家转转,让她记得,她得喊我姑。”

“带上我带上我,小五真是越看越欢喜!”

“这人啊,就得像小五一样,经历一次生死后,就得开开心心。”

这些话,姜岁岁没听到,她已经到了家。

推开院门,左手边种的是菜园子,右手边则放着各种杂物。

院里摆着一张桌子,几张板凳和小凳子。

小凳子上坐着一个奶萌的小丫头,这是她大哥的女儿,她的侄女,三岁的甜丫。

跪在地上的小子,是她大哥的儿子,她的大侄子,五岁的虎子。

听到开门声,虎子和甜丫同时扭头望过去,看到是姜岁岁,两小孩都朝姜岁岁扑去,欢喜不已。

“姑姑!”

“姑姑,你看这是什么?”

虎子把手中天牛,递到姜岁岁面前,欢喜的很:“你看,天牛,牛牛!”

抱着姜岁岁双腿的甜丫,推开虎子:“别拿牛牛吓姑姑,姑姑害怕!”

原主对于那些小虫子,那是怕的不得了,每每看到那些虫子,总是要尖叫。

虎子听着这话,赶紧把天牛藏到身后,抿着唇,惊恐的等着姜岁岁尖叫。

这若是让奶奶知道自己吓着了姑姑,定是要打自己一顿。

只是这次,姜岁岁没有尖叫,而是摸着甜丫脑袋,看向虎子:“你这样抓着它不能飞,拿根线绑在它脖子上,它就怎么也飞不出你手掌心。”

小时候一放假就跑到农村爷爷奶奶家,然后和农村小伙伴们玩到疯起。

上树掏鸟窝,下河摸螺丝,抓青蛙,抓泥鳅,钓小龙虾等等,每每都从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变成农村大脏妞。

这小天牛对于她来说,都是她玩腻了的小虫子。

虎子听了姜岁岁的话,倒吸一口气:“姑姑,你不怕天牛?”

“我只是不喜欢。”姜岁岁微微一笑,“你等下。”

姜岁岁回房,自笸箩里剪了一段两米长的麻线,出门对虎子道:“把天牛拿过来。”

虎子欢快的朝姜岁岁奔去,把天牛递给她。

姜岁岁把麻线打了个活结,套在天牛脖子上,麻线另一头系在棍子上,把天牛往上一扔。

天牛朝天飞去,但有棍子系着它,它飞不远,却又能飞。

虎子看着欢喜的直拍手,眼露羡慕:“姑姑好厉害!”

甜丫也跟着拍小手:“姑姑好厉害!”

“你们玩吧。”姜岁岁微笑着,挎着篮子朝厨房走去,三嫂怀孕了,她得弄鸡汤给她补补。

厨房在院子右边,占了很大一块地,锅灶只有一个,旁边还两个陶罐。

把篮子里的野鸡野兔拿出来,再把野菜拿出来放到盆里,姜岁岁来到井边打水。

看着直径一米的水井,姜岁岁探头朝井里望了望,原主就是掉进了这口井里。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下雨的原因,井里的水很深,探头看,根本就看不到井里水的位置。

姜岁岁把木桶扔下去,听到咚的一声,她甩动绳子,凭着感觉把水打上来。

她记得她小时候调皮,在爷爷奶奶家玩耍时,旁边有一口直径两米的水井,上面有一个摇杆。

把桶系在摇杆的绳子上,然后摇动摇杆就能把水桶提上来。

她看到别人摇摇杆提水桶很好玩,她也去摇。

结果,摇杆摇上去了,她人矮摇不下来,就直接松了手。

然后,摇杆甩下来……六岁的岁岁第一次经历嘴打肿,牙全松的悲惨。

回想着往事,姜岁岁把水打上来,倒入水缸里。

再出来时,就看到二嫂余花香,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宝丫,从院门外进来,手里挎着个篮子。

余氏看到姜岁岁正在打井水,吓的魂飞魄散:“哎,岁岁,你别动,桶放那,我来。”

想想小姑子掉进水井里的那种恐惧,余氏还是一阵后怕。

余氏把宝丫放到小板凳上让她坐好,她匆匆奔到井边,拍着胸口翻白眼:“吓死我了。看到没,我的眼睛都吓白了。”

姜岁岁被逗笑了:“二嫂,我没那么脆弱。”

“脆不脆弱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余氏把姜岁岁朝宝丫那边推去,“你给我看着宝丫就好。我刚才去摘了野菜,咱们今天晚上,做个南瓜饭,弄个凉拌野菜,再炒个青菜,保你吃的香香的。”

虽然她篮子里的野菜,还没有十根,但也是一道菜。

姜岁岁心中抗议,不,我不想,我想吃鸡肉兔肉。

余氏把姜岁岁推开:“你打水干什么?”

“杀鸡宰兔晚上吃。”姜岁岁吐字清脆,目标明确。

刚放下篮子的余氏,听着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摔井里去,看的姜岁岁直念罪过。

“你说什么?”余氏稳住身心,扭头看向姜岁岁,微小的眼睛努力睁大,“杀鸡宰兔晚上吃!家里的鸡是要下蛋的,吃不得。兔子这玩意我也想吃。”

说着,余氏舔了舔唇,多久没吃过肉沫子了,别说鸡和兔,就算是一条蛇,她也吃。

姜岁岁走到厨房,把野鸡野兔拎起,晃了晃:“这算吗?”

余氏的目光一直追着姜岁岁移动,在看到她手里的野味时,嗷的一声叫唤,瞬间如狼一般冲到姜岁岁面前,眉开眼笑:“还真是!只是咱们真吃吗?这若是让娘知道了,得骂死我!”

这可都是钱,哪能吃掉,拎一只出去卖,可以卖好几个钱呢,谁家那么有钱,居然一次性吃三只野味?

姜岁岁微笑道:“我刚才去摘野菜时抓到的,到时我来和娘说。”

余氏看着一把鲜嫩的野菜,笑眯了眼:“行,晚上杀鸡宰兔,我来杀鸡我来打水我来做,你别动,你坐着就好。”

“不过,你得和娘解释,你是和我一起出去的,不然,娘得骂死我!”

姜岁岁懂这个理:“好。”

余氏欢喜了,一切事都有小姑子顶着,婆母就骂不到自己头上来。

更不会骂小姑子,今晚有口福了!


正在和天牛玩的虎子和甜丫,看到姜岁岁把野鸡野兔提出来,瞬间扔掉天牛,欢喜的跑过来。

甜丫用手指戳戳肥肥的野兔:“我要吃兔兔!”

虎子直接拿袖子抹口水:“我也要吃肉!”

不单是吃兔兔,还要吃野鸡肉。

眉开眼笑的余氏,把两小孩拎到院里去:“看着宝丫,二婶做好了再喊你们,好不好?”

虎子和甜丫懂事的点头:“好。”

然后陪着宝丫玩,等着吃肉。

余氏做事风风火火,说做就做,打水飞快,烧火也飞快,忙的像个陀螺,她还开心的不得了。

姜岁岁看着野鸡,和余氏打商量:“二嫂,三嫂怀孕了,我想着给她煲个鸡汤补补,另外一只野鸡和野兔,咱们炒来吃。”

风风火火打水的余氏连连点头:“要得要得,我都听你的。”

若是姜岁岁不开口,她就直接把三只野味一块炒了,根本就没想着要煲汤的事。

姜岁岁抓起野鸡,拿着碗和刀,来到后院,她要杀鸡,这事她以前经常做,熟练的很。

把鸡脖子抹了,血流到碗里,在碗里放两滴盐,等下做鸡血吃,里面放把青菜,美味的很。

拿板凳压着已经不再动的野鸡,把血滴干。

趁这个空闲,姜岁岁把兔皮也给剥了,看着完好厚实的兔皮,她没有扔掉,而是放到一旁,到时拿去硝。

硝好了,冬天可以给孩子们做护暖围脖,暖和的紧。

兔皮剥好,水也烧开了。

余氏瞧着剥好的兔子,双眸放光:“呀,岁岁,你都做好了,怪不得婆母总夸你,说两个儿媳妇加在一起,都没有她一个闺女厉害,还真是的。”

姜岁岁有这个记忆,微笑道:“你知道娘那个性子,就是喜欢说,其实我没那么厉害。”

余氏嗔笑一声:“我也是女儿家过来的,谁还不知道这个。婆母不就是让你好好养着待嫁吗,我懂,我懂。”

姜岁岁无奈一笑,却没接话,嫁人的事,她没想过,曾经想过嫁给他,可最后她还是跑了。

把野鸡放到木盆里,再把开水淋到野鸡身上,烫鸡拔毛。

两只野鸡都处理好了,把小点的野鸡,放到陶罐里煲鸡汤。

大只的剁开来炒着吃,鸡杂炒一盘,也是美味。

余氏那边把兔子洗好,又去摘了一把山椒来:“岁岁,我来炒。”

姜岁岁这几天病着,吃的都是二嫂做的菜。

连嘴都不挑的姜岁岁,都不欢迎余氏的饭菜,可见她做的有多难吃。

这鸡肉和兔肉,若是让余氏做,那妥妥的就是灾难。

姜岁岁不想经历,更不想浪费食物。

“二嫂,你可以教我做菜吗?”姜岁岁声音温温柔柔的,听着就让人欢喜。

本想抢着做菜的余氏,听到姜岁岁这话,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你要向我学?”

姜岁岁微黄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双眼布灵布灵的说着违心话:“嗯,娘教我做的我都会,可我想学学二嫂做的菜,毕竟每一个人做的口味都不一样。”

这话让余氏欢喜了:“行,没问题,二嫂教你。”

姜岁岁眉微挑,二嫂是个好人,一直都是。

想着要教学,余氏真就是如个先生般,告诉姜岁岁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还对她说道:“姑娘家的就得早早会做饭,不然嫁到婆家去,是要被看扁的。”

“只是你被婆母她们疼着,不怎么让你进厨房。”

“你二嫂我六岁就进厨房了,你现在学虽然有点晚,但这些菜式,来来去去就这些,不用怕,几天就能学会。”

姜岁岁听着抿唇笑,余氏看着这么温柔的小姑子,心头叹道,希望她将来的婆母,能像自己的婆母一般好。

厨房里除了油和盐,就是刚摘来的山椒,蒜和姜都没有。

鸡肉可以不放姜蒜,兔肉若是不放姜蒜,那可不好吃。

姜岁岁拧眉:“二嫂,没有姜蒜,兔肉会不会不好吃?”

“哎哟,这家家都快吃不起饭了,还管有没有姜蒜,没有一样可以吃,别想那么多。”余氏看着鸡兔,用力的咽了咽口水。

她都好久没吃过肉了,每次公爹和夫君他们在山中打到猎物,都要拿到镇上去卖,然后换油换盐来,想吃都吃不着。

现在,也是趁着婆母她们不在家,有小姑子顶着才敢这样子放肆吃。

也得亏着在家里的是自己,这若在家的是大嫂,在看到野味那刻起,她定是说等婆母回来再决定吃不吃的话。

那样,怕是连个鸡屁股都瞧不着。

姜岁岁的空间里有姜蒜,却不好当着余氏面拿,就算拿出来了,突然间有了姜蒜,也不好解释。

只想着等下做菜时,偷偷的放鲜辣粉进去就就味,去去腥。

余氏围着锅灶,指点着姜岁岁:“锅烧红了,挖点油,少放点,就这么点了。”

姜岁岁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该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余氏却是没看出来,只觉得是自己的功劳,还满意的直点头。

姜岁岁看着锅里的兔肉,想着要编个理由让余氏走时,院里传来宝丫的哭声。

余氏吱溜的朝院里奔去:“宝丫这是怎么了?岁岁,放水下去闷,别烧了。”

姜岁岁看着余氏走了,手一伸,姜蒜黄酒倒点下去,鲜辣粉来点,八角香味茴香粉也来点。

这些粉粉都是可以毁尸灭迹的,他们吃出来也不怕。

再来两滴白酒,不可放多,不然就闻出酒香味了。

这些佐料放下去,香味扑鼻而来。

可是姜岁岁还是不满意,兔肉应该提前腌制再炒,那样才更入味。

行吧,下次没有条件也得创造条件出来再做爆炒兔肉。

姜岁岁又洗了一根胡萝卜,切成片,放进去做配料起色,好看。

这胡萝卜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都放干了,再不用掉,真不能吃。

待到兔肉熟后,姜岁岁盛起一碗,再把山椒放进去接着炒。

不辣的给虎子甜丫吃,小孩肠胃受不住太辣的。

香味传入院子,传入房间,整个姜家都是兔肉的香味。


正在给宝丫换裤子的余氏,闻着这香味,连连耸鼻,笑口常开:“宝丫,你姑姑真棒,娘一教她,她就把兔肉做的这么好吃,娘亲棒不棒啊?”

宝丫揪着余氏衣服上的盘扣就去咬,余氏赶紧拉开她,满脸严肃:“这个不能吃。”

宝丫撇嘴,眼睛就红了。

余氏瞧着她这样子,赶紧说道:“姑姑给宝丫做了好吃的,咱们现在去找姑姑,好不好?”

女儿就是个小人精,嘴一撇,立即就能哭出来,真是怕了她。

宝丫眉眼弯弯,可爱到让余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丫真乖!”

院中的虎子和甜丫,闻着香味,瞬间就跑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甜丫被兔肉香的直掉口水:“姑姑好香!”

“不是姑姑香,是兔肉香。”姜岁岁夹了一块不辣的兔肉,吹了吹,再送进甜丫嘴里。

甜丫吃着兔肉,嘴里都没空闲出声,只眉眼弯弯的笑望姑姑。

虎子瞧着,双眸放光,口水直流,抹了又掉,掉了又抹:“姑姑!”

姜岁岁夹了一块稍大点的兔肉,吹吹,再送进虎子嘴里。

兔肉的香味,让虎子眉毛都要飞上天去:“好吃,姑姑真好吃!”

“姑姑不好吃,兔肉好吃。”姜岁岁纠正虎子的话,“我打水给你们洗手,过来。”

虎子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玩天牛玩的满手都是土,衣服裤子上都是。

甜丫也一样浑身都是尘土。

姜岁岁用热水兑了冷水给他们洗手,给他们擦干手后说道:“把桌子椅子都擦干净,等下要吃饭,记得饭前洗手。”

吃了兔肉的虎子,欢喜的牵着甜丫,去擦桌子,开心的不得了。

兔肉的香味自围墙处飘出去,扛着锄头自地里归来的村民们,闻着这味,都羡慕不已:“好香啊!”

“这是谁家在吃肉?”

“依着我几十年打猎的经验来闻,我也闻不出来这是什么味,反正很香!”

“我闻着那味,好像是姜老二家里传出来的。”

“对对对,就是他家传出来的。我刚经过时,香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人家老二家三人生病了,吃点野味补补怎么了?”

“你这话说的忒没良心,谁也没说什么,咋那么刺人呢?”

正说着,有眼尖的村民看到扛着锄头走来的人,忙说道:“那不是姜老二吗?”

众人瞧去,还真是。

姜父带着大儿子二儿子,扛着锄头自地里走来,隐约的闻到肉香味,他什么也没说。

大儿子姜大平只是四处望了望,也什么都没说。

二儿子姜二安闻着香味,耸耸鼻,一脸羡慕:“爹,大哥,你们闻到了吗?肉的味道?”

姜父轻咳一声:“别乱瞅。”

姜大平闷闷出声:“嗯,闻到了。”

姜二安吧唧着嘴:“闻着都这么香,这若是吃到嘴里,那不得把舌头都香掉去。”

姜大平不出声,姜父说道:“现在粮食涨价,咱们家粮食不够,得把打到的野味拿去换粮换油换盐,等日子好过点,打到的猎物就留家里吃。”

姜二安知晓这个理:“爹,你说,这三个月没下雨了,真会变成旱灾吗?”

姜父看着被晚霞照的通红的半边天,眉头紧锁:“看吧。”

谁知道呢?

老天爷要旱灾谁能阻止。

父子三人朝家去,前方那群村民们就叫喊开了:“姜老二,你什么时候上山去了,我明明看到你下午就在地里。”

“就是,姜老二,你可真厉害,打到猎物了,可香了!”

“香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哈哈哈……”

说着,真的抹了一把嘴角口水,其他人本来就被香了,再见着此人动作,也跟着一起抹口水。

姜父惊愕不已:“什么上山?我没有。”

“肉的香味,越来越香了。谁家的?”姜二安已耸着如狗一般的鼻子在嗅。

姜大平虽不喜欢表露,但对于这种肉香味,他也无法抵挡的咽了咽口水。

有村民说了:“二安,这肉香吧,那香味就是从你家传出来的。”

“我家!”姜二安眉眼放光,咻的就朝家中奔去,那样子就是抢着回去干饭。

姜父却拧眉:“我没上山,应该不是我家,闻错了。”

话是这样说,还是带着大儿子,朝家而去。

越往家去,肉香味越浓。

姜父也禁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为了老四的学费,一家人舍吃俭用,哪怕是打到猎物,也要拿去卖,换两个钱。

家里的小孩子,则是隔几天吃一个鸡蛋补身体。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姜二安压不住的欢喜声:“哇,太好吃了,再来一块。”

“不行,岁岁说了,等大家回来后才能吃。”这是余氏的声音。

姜二安可怜巴巴的:“不是我想吃,是我肚子想吃,岁岁做的真是太好吃了。”

姜岁岁温柔笑:“二哥,等爹娘回来就可以吃饭。”

“我是和爹一起回来的,他偏要和叔伯们说话,我去催他们赶快回家来,吃饭都不积极吗?”

姜二安冲出来,就看到姜父推门而去,脸上讪讪一笑:“爹,大哥,你们回来了。岁岁做了兔肉和鸡肉,可好吃了。”

姜父微微点头嗯了声,扛着锄头去水井边洗。

姜大平也默默的跟在姜父身后去洗锄头,虽然他也想像二弟那样,冲到厨房去吃一块让他香的直咽口水的肉。

但他身为大哥,怎么能做那种事?

自己若是现在也吃一块,等大家一起吃饭时,不就有人少吃一块?

姜岁岁站在厨房门口喊了声:“爹,大哥,回来了!”

姜父看着小女儿,刚才紧崩的面容,瞬间眉开眼笑:“嗯,回来了。头疼吗?”

“不疼。”姜岁岁微笑道,“我刚才上山去,抓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

话没有说完,就被姜二安打断:“呀,你抓的?我还以为是你二嫂抓的。”

余氏瞪了他一眼:“岁岁抓不到我就能抓得到,你太高看我了。”

“你是我媳妇,你可以。”姜二安哄完媳妇哄姜岁岁,“岁岁你刚好别去山上,下次想上山,找你二哥,我带你去,走不动路了二哥背你回来。”


姜岁岁欢喜这种温暖的氛围,这几天,她已经感受到了,家里人个个都努力向上,善良温和。

姜父也在此时应了声:“嗯,下次在山上抓到野兽,就留一只自家吃,其他卖。”

家人吃可以,但不可以太贪果腹之欲,还得手上留银钱,这日子才能过的长久。

姜岁岁一边应着,一边想着下次弄点别的野味来尝尝,至于卖,家里人都不够吃,不卖。

家人说说笑笑间,院门又被推开,姜三健一手一个袋子提进来。

身后跟着姜母林氏,还有挺着肚子的三嫂华心莲。

姜三健就是跟着姜岁岁一起穿过来的大哥,现在是她的三哥。

挺着肚子的是一起穿过的大嫂,现在是三嫂,连五个月的肚子,都一起穿过来了,

当时得知这消息时,姜岁岁又庆幸两人穿成了夫妻,又无奈两人又是夫妻。

在现代,大哥就吵着要和大嫂离婚。

到了这里,就算不离婚,就凭大哥那尿性,但凡以后生活好过点,他绝对会露出本性来。

哎,也是愁字上心头。

姜三健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肉香味,满满都是嫌弃的眼里,瞬间光芒四射:“有肉吃!”

鬼知道他现在有多崩溃,在现代他可是亿万富二代,别说住这种破烂院,他连大米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可现在,他居然连大米饭都吃不上,吃的还是他最讨厌的南瓜。

嗯,到了这里,他才知道南瓜居然长那样,恶心巴拉。

天天就吃那如猪食般的食物,他都快活不下去了,他真的想拿刀抹脖子,可他怕疼。

但好在,他妹妹跟着一起穿过来了,这才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至于那个女人,没离婚那就留着吧,等到以后他有钱了,纳个三妻四妾的,这女人最好别闹。

不然,哼哼,让岁岁赶她走。

华心莲闻着肉味,就感觉心口痒的难受,口水拼命溢出,拦都拦不住。

但她强忍着,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如狗盯着骨头般的姜三健,又别开了目光。

这个男人,靠不住,以后她只能靠岁岁。

华心莲低头,抚上自己的肚子,刚才高冷的她,此时嘴角微扬,温柔至极。

幸好她的孩子跟来了,不然让她怎么活。

而且,有岁岁这个好姑姑在,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人才。

不说当个丞相,但状元郎,那是绝对跑不掉的。

就算不走文路,走武路,那也绝对是个兵马大元帅。

如果是个女儿,那定是花木兰穆桂英一般的女将,因为她的姑姑,就是那种人。

林氏闻着香味进了厨房,看到做好的肉菜,眸光沉了沉。

姜岁岁却笑眯眯道:“娘,今天我和二嫂去山上摘野菜,抓了两只野鸡,一只烧着咱们大家吃,一只给三嫂补身体。”

“还抓着一只野兔,放了一根胡萝卜进去炒,还做了一盘鸡杂,又用青菜和鸡血炒了,还有一盘凉拌野菜,野菜嫩的很。”

听着女儿的菜名,林氏眉头越收越紧,心疼不已:“下次别自己一个人去,有三个哥哥,不知道用吗?累着你了怎么办?”

姜岁岁笑弯眉眼,抱着林氏胳膊撒娇:“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带他们其中一个人去。那你笑一笑,好不好,崩着脸怪吓人的。”

林氏扯了个笑容,冲着三个大男人喊:“还不快过来端菜端饭,都等着你妹妹给你们送到手上吗?”

“嗳,来勒!”姜二安飞一般窜过去,端着兔肉放到院中的桌子上。

为了省灯油,大家都是就着下山的阳光用饭的,天晴就把桌子放到院子里,下雨天才在厨房吃。

姜大平虽不说话,脸上却也是挂着笑容。

姜三健嫌弃黑呼呼的饭碗,还有那好似万年没洗过的桌子凳子。

虽然,他知道那木头的颜色就是那样,但他真的受不住,强忍着怒火不爆发。

家里虽然人多,却没有分男女两桌,直接一张桌子上吃饭。

桌子坐不下,三兄弟就会端着碗站旁边吃。

姜父洗好手过来,看着桌上的荤菜,轻咳一声:“老大,端一碗肉去给你爷爷奶奶尝尝。”

姜大平正要起身,姜岁岁却说道:“爹,二嫂已经端去了。”

已做好准备夹兔肉的余氏,听着这话,连连点头:“对,肉一做好,岁岁就让我端去了。”

姜岁岁无语,你直接说你端去不就行了,你还把功劳推给我。

这不,姜父目光,落在姜岁岁身上,满是慈爱:“还是小五懂事。那就吃饭吧。”

随着姜父这道声落下,姜二安夫妻的筷子最快,都冲向兔肉。

姜大平慢一步,把夹到的兔肉放到甜丫和虎子碗里:“快吃。”

虎子夹起兔肉,还不忘说道:“爹,娘什么时候回来?娘再不回来,就没兔肉吃了。”

“你娘去外婆家,过两天就回来。”姜大平夹块兔肉放嘴里,久违的肉味,真的是让他恨不得给媳妇夹两块放起来,等她回来吃。

姜三健筷子伸进大盆里,对准鸡腿,在他眼里,也就鸡腿能入他的眼,其他的那些都是渣渣,他不要吃。

“咳!”姜岁岁突然重咳一声。

姜三健手中筷子一抖,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姜岁岁:你不是这个意思吧?

姜岁岁:你说呢?

姜三健对上笑眯眯的姜岁岁,看着她那满是杀意的眼神,默默流泪,把鸡腿夹到华心莲碗中,心疼的哇哇流血:“给你吃。”

华心莲听着他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很坦然的接受了:“好。”

果然,她就知道有这个小姑子,她这个废物老公,只有被虐的份。

哼,想吃鸡腿,没门。

姜三健的筷子,又朝另一只鸡腿而去,结果又是一声重咳,吓的他都想掀桌子。

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氏一筷子打过去,把姜三健手中鸡腿,夹到姜岁岁碗里,横了姜三健一眼:“干什么,总共就两只鸡腿,你还想吃?不留给小五!”

姜三健看着被林氏打了一下的筷子,整个人都要崩了。


姜三健看着自己的筷子,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双眸瞪的都要爆出来。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啊,他的筷子沾上别人口水了!

他能和这些泥腿子共一张桌子吃饭,已是给了他们天大面子,居然还敢打他筷子。

疯了,他要疯了!

他忍了好久,他真的忍不了,他要发飙了,这些人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卫生。

姜岁岁望着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即将要爆发的姜三健,甜甜的喊道:“三哥!”

姜三健的所有火焰,在姜岁岁的甜美笑容下,全部化为虚无,赶紧低头,瑟瑟的夹了一块鸡肉,送进嘴里。

哇,好吃,美味,和五星米其林大厨做的不相上下。

但他还是想吃鸡腿,不是因为鸡腿香,是因为鸡腿肉多。

可,姜岁岁凶他,又凶他!

这日子真没法活了,他忍不了了,他要回家,回家去。

姜岁岁把碗中鸡腿,用筷子分成两半,一半送进虎子碗里,一半送进甜丫碗里:“姑姑不爱吃鸡腿,这个给你们吃。”

虎子立即说道:“谢谢姑姑!”

甜丫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姑姑刚才说鸡腿最好吃。”

姜岁岁笑眯眯道:“姑姑是说鸡腿最好吃,没说姑姑最喜欢吃腿鸡啊!姑姑最喜欢吃鸡脖鸡爪!”

“噗!”姜三健差点被呛着,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姜岁岁。

姜岁岁居然不吃鸡腿吃鸡脖鸡爪?

她可是最喜欢吃鸡腿的人,现在居然说不喜欢吃鸡腿,妹妹是不是也被这里的生活给逼疯了?

姜岁岁斜了一眼姜三健,夹起鸡爪放进碗里啃起来,看着姜三健惊呆的表情,她啃的更香。

傻子,鸡爪比鸡腿香!

以前抢着吃鸡腿,只不过是不想给你吃罢了,哼。

林氏心疼姜岁岁吃鸡爪,夹了一块鸡胸肉给她吃:“来,小五,吃块鸡肉,多吃点。”

“好的。”姜岁岁没有拒绝娘亲对她的疼爱。

林氏笑意温柔:“头还晕不晕?”

“不晕。”姜岁岁都老实的回答了,她这具身体有点弱,得多吃点多运动点补回来,不然以后有的造。

姜父也是不吝啬的夸奖姜岁岁:“小五,这兔肉是你烧的,怎么烧的那么好吃?”

姜二安赶紧插嘴:“就是,怎么烧的那么好吃,以前怎么没发现?若是以前发现了,咱们抓来的兔子就不拿到镇上换钱去了,应该拿来让你烧来吃的。”

姜父一个冷眼瞪过去,林氏开骂:“吃吃吃就吃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家里这么多口人,一天天吃肉,谁家养的起。敢情不当家,你是不知柴米油盐贵是吧?别吃了,看着你都烦。”

挨了骂的姜二安,眼睁睁的看着林氏把他碗里的鸡肉夹给了余氏,他成了被抛弃的孩子。

姜二安缩着脖子不敢再出声,眼睛恋在鸡肉兔肉盆里,筷子却老老实实的落在凉拌野菜上,夹了一小筷子,幽怨的送进嘴里。

野菜又苦又涩,一点也不好吃,他不喜欢吃。

可现在,爹和娘都在生气头上,他不能冒险,只能先吃野菜,等他们消气了,他再把筷子伸过去夹鸡肉,爹娘就不会说他了。

正这样打算的他,突然,瞳孔瞪大,咬着野菜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哇,野菜好好吃!”

姜岁岁继续吃她的南瓜饭,野菜她焯了水,又放了麻油和配料,自然比以前只用水煮的野菜好吃多了。

姜二安夹了一大筷子野菜塞进嘴里,如牛吃草般吃着:“三健,这野菜好吃,真的,不骗你。”

说着,就给姜三健夹了一筷子野菜。

姜三健看着碗中黑黑的野菜,他的怒火就如火山般,正一抽一抽的准备喷发。

他真的忍不了,这上面都是口水,他怎么吃,怎么能吃?

姜二安看着死盯着自己的姜三健,欢喜道:“感动吗?现在知道二哥最疼你了吧?没事没事,吃吧吃吧,可好吃了。”

姜三健真想一脚踹过去,可他怕把自己给踹倒。

他看着自己碗里的野菜,终是没敢动,默默的把野菜拔到一边去,吃恶心的南瓜饭。

不不不,他受不了了,他放下碗:“我吃饱了。”

“这么快,那你不吃了?”姜二安指着他面前的碗问道。

姜三健摇头,姜二安手快的把他碗端走,把剩余的南瓜饭倒进自己碗里:“别浪费,我来吃。”

“你……”姜三健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那可是他吃剩下的,你吃我的饭,你这不是和我间接接吻吗?

拳头已握紧,只需砸出去。

姜三健即将挥拳时,姜岁岁淡淡道:“三哥!”

好吧,他草率了!

姜三健挥手离去,一群泥腿子,老子要和你们永别,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现代继承我的亿万家产,再也不见。

姜二安看着奔出院子的姜三健,一脸疑惑:“老三干什么去?”

“有得吃堵不住你的嘴,管他干什么,收碗就没得吃。”林氏冷哼,“都是大人了,吃饭还得哄,不想吃就别吃。”

姜二安不敢再说话,也趁着这个机会,成功的把筷子伸入鸡肉兔肉盆里。

华心莲扫了一眼院门,又看了眼姜岁岁,默默吃鸡腿,喝鸡汤,吃南瓜饭。

就姜华年那做作的洁癖,能在这里活三天,真的是奇迹。

有岁岁在,姜华年作不出妖来。

林氏把陶罐里鸡汤里的鸡腿夹给华心莲:“三儿媳啊,老古话说,孕妇吃兔肉,孩子生下来会是兔子嘴,所以咱不吃兔肉,咱多吃鸡肉,好不好?”

华心莲知道这个老古话,虽然三瓣嘴和兔子没关系,但她很听话的点头:“好,娘,我不吃兔肉。”

林氏的疼爱的看着华心莲:“瞧你这孕相,前几个月吐惨了,现在不吐了,可得多吃点,双身子的人,不单养孩子,也得养自己,知道吗?”

华心莲轻轻的应声:“嗯,娘,我知道。”

她是幸运的,不管是前世的婆婆,还是现在的婆母,对她都很好,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她很知足。


猛吃的余氏也在此时抬头,嘴里还包着饭:“就是,弟妹啊,你有什么想吃的,不和娘说,你和我说,二嫂做给你吃。”

华心莲笑了:“好,多谢二嫂。”

虽然二嫂的厨艺是黑暗系的,但她有这个心,就足够了。

姜岁岁一看着一家欢乐融融,她嘴角微扬,神情舒展,她现在就喜欢这种生活。

以前那种紧密热血的生活,已经不适合她了。

就这种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聊天,晒晒太阳当米虫当咸鱼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

姜父终于说了句话:“这是什么,挺好吃的。”

“鸡血!”余氏抢话,“岁岁做的,我教的。”

姜父没出声。

林氏却惊讶的吃了一筷子,满脸怀疑:“是挺好吃的。”可你手艺有那么好?

她不信。

姜岁岁微笑不出声。

一顿晚饭,吃的所有人都满意,就连平时很是威严的姜父,今晚也吃的摸肚子。

饭后,姜父抽着旱烟,在院里溜达,看虎子和甜丫放天牛:“爷爷,姑姑给我绑的,这样子,天牛就飞不走了。”

姜父摸摸他的脑袋,慈祥道:“嗯,好。”

余氏在洗碗,林氏在收拾厨房,边收拾边说道:“不能让你洗碗,你就真洗碗。你还得把锅灶给刷了,旁的也要整理,碗里的水要倒干净,留着做什么?留着给你明天早上当洗脸水吗?”

余氏也不恼,嘿嘿的笑着由着婆母骂。

林氏瞧着她这样,又不好再说她,可不说她,这洗个碗的功夫,这厨房则比先前还要脏乱,也不知她那毁物的功夫是在哪里学的。

姜岁岁听着这话,微笑摇头不语,这才是柴米油盐的生活。

走在身侧的华心莲,朝院门外望了一眼:“岁岁,你大哥……你三哥还没回来?”

“放心,走不远。”姜岁岁还不知道他那性子,“定是嫌弃刚才娘和二哥给他夹菜,弄到口水了在发脾气。现在一定躲在哪里生闷气呢,等下就好了。”

华心莲轻笑:“也是,他那狗脾气,也就只有咱们忍受得了。”

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岔开刚才那个话题:“你觉不觉得我五个月的肚子比较小?”

姜岁岁执起她的手腕,摸了摸:“脉象很好,孩子很健康,这个时候,正是吃的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我在,别担心。”

华心莲安心:“嗯,有你在,我不怕。”

姜岁岁低头瞧着华心莲的肚子,五个月了,被宽大的衣服遮挡一下,根本就看不出来有孕。

但好在肚子虽小,孩子却很健康。

姜岁岁又问她:“昨天晚上他骂你了没有?”

“你前天晚上说他了,他哪里会再骂我,没有。”华心莲眼中藏着悲伤,“就是没理我。今天去镇上时,一路上,他也没理我,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姜岁岁淡淡一笑:“若是你生气,想揍人,你找我,我帮你揍他,别气着自己。”

华心莲刚才的那点悲伤被冲散了,抱着姜岁岁的手微微摇晃:“我就知岁岁最好了。”

姜岁岁随着她摇晃自己手臂:“你也是一样,别什么都让着他,他那狗脾气得磨,你再这样让着他,他更得寸进尺,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是啊,这里不是现代。”华心莲声音低低的,“他也不是创业不成功,就回家继承家产的富二代。”

这样的落差,姜华年怎么受得了。

身份落差让他受不了,环境卫生一样让他受不了。

华心莲还是心疼姜华年,那样一个高高在上如王一般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乞丐,他怎么能受得了。

“岁岁,你说,如果以后有钱了,他要娶三妻四妾怎么办?”华心莲的声音,轻的如一缕幽风,带着她的悲伤传入姜岁岁耳里。

姜岁岁双眸望向远方,曾经她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

男人留言,老祖宗留下了那么多好东西,为什么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这事给废掉呢。

下面有人留言,男人三妻四妾是说法,是地位,如果你是平民身,你是没有资格娶妾的。

而且,男人只有一妻,没有三妻,纯属都是男人们的自恋。

姜岁岁说道:“他平民身,不能娶妾。”

华心莲悲哀一笑:“可你有钱后会不让他用吗?”

那男人给他点钱就灿烂,就开花,就去和女人玩闹,你怎么守得住。

姜岁岁拍拍她的手:“那就不给他钱。”

华心莲笑了,笑的很悲伤:“岁岁,等到日子好过了,我想和离。然后在桃花村建个房子,带着你侄子侄女过活。”

“岁岁,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和他拉扯了。”

“如果不是我不愿意离,咱们也不会到这里来。”

“一条游在海里的鱼,你怎么能奢想他上岸?”

姜岁岁没有说话,这就是她恐婚的原因。

海很大,王很多,还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她害怕结婚后,王还是王,而她由一个热血漂亮洒脱的大姑娘,变成一个天天扯着男人的怨妇。

她不想变成那样,所以她退缩了。

“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华心莲的声音落在姜岁岁脑海里,“他一心守着你,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恐婚!

姜岁岁淡淡一笑:“他说他想谈一辈子恋爱!”

让你背黑锅了,你先受着吧。

华心莲一怔,随后笑的更苦涩:“是吗?这个世道对女人真不公平。”

姜岁岁想了想,还是反驳了她:“不是的,只要你有能力,男人一样会对你死心塌地。”

就如她的男朋友一样。

华心莲没那个本事,她现在都是要离婚的女人,没资格说这话:“你大哥还没回来,咱们去找找他吧?”

姜岁岁说:“你啊,就是太宠着他,太惯着他了,你就应该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你现在的决心。”

姜华年是她大哥又怎么样,不照样是男人。

“没用的。”华心莲苦笑摇头,“这么多年的习惯已经形成了。”

华心莲在任何事上都果断,唯独栽在姜华年头上,对他死心塌地的欢喜着。

姜岁岁也是怕三嫂担心,还是陪着华心莲出门,去寻找发脾气的姜三健。


十五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清冷的月光铺洒在路上,让她们能看清村里路的情况。

天黑后,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为了省油灯,大家都已经休息了。

偶尔还能听到一些人类最原始的声音,华心莲尴尬的不得了,姜岁岁却感觉没什么。

“要不然,咱们回去吧?”华心莲又后悔了,“他应该等下就会回来。”

不能惯着他,不能惯着他。

姜岁岁却说道:“来都来了,就当消食好了,等回去时,你正好把剩下的鸡汤喝掉,都煨在陶罐里,热的。”

华心莲应了,两人把村里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姜三健。

华心莲看着黑乎一片朦胧的后山,胆怯的说了句:“他该不会是跑到山上去了吧?”

“他没那个胆。”姜岁岁最了解姜三健,“也许已经回去了,回去吧。”

两人朝家走去时,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在院门口晃荡着。

华心莲顿了下步子,就听到姜岁岁说:“是他!”

是姜三健!

华心莲担忧的心放下,拖着姜岁岁快步来到院门前,借着月光看清站在院门口的正是姜三健,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回来了。”华心莲压着欢喜的声音问他。

姜三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看向姜岁岁,委屈的很:“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姜岁岁笑眯眯的上前,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姜三健给摔了。

一道熟悉的天旋地转后,姜三健摔在地上,整个人懵懵的。

岁岁又摔他!

华心莲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姜岁岁摔姜三健,但刚才那一下,来的太突然了,没有一点征兆,姜三健就躺在地上,还是让她心疼的不得了。

姜岁岁单手掐着姜三健脖子,笑的神魔都要臣服:“姜华年,听着,再敢乱跑,腿都打断去。”

姜三健看着笑如妖孽,却咬牙切齿说话的姜岁岁,惊恐的连连点头:“不跑了。”

姜岁岁说打断腿,那就真的打断腿。

在这个医疗条件低下的古代,腿断了,万一感染了,他岂不就死了。

虽然他不喜欢这里,可他更不想死。

说要穿回去,那都是说说的,有谁看到穿到这里来还能穿回去的现代人?

电视上电影上不都演着,穿过去就穿不回来了吗?

而且,他还是死在海里,就算他穿回去了,他的身体也不在。

万一磁场相吸的情况下,他穿成鱼啊虾啊,他哪叫冤去。

还是老实的跟着岁岁,至少有饭吃有肉吃,不会死。

姜岁岁松开他,又是那个天真可爱活泼的小五。

华心莲伸手去扶姜三健,却被他甩开,自己龇着牙爬起来。

看着被甩开的手,华心莲捏紧双手,悄悄后退一步,心头酸涩的痛。

不是说好了,等日子好过了要和离吗,怎么还想着他?

姜三健扭了扭摔疼的身子,渡到姜岁岁身边,声音低低的:“我饿了。”

姜岁岁微笑的看着他,看的姜三健很是心虚:“他们筷子上有口水。我不饿了,我先回房了。”

赶快跑,不然惹恼了岁岁还得被摔。

林氏看到姜三健回来,骂道:“吃饭就出现,不吃饭就消失,你跑哪去了?干什么去?脸不洗,脚不洗的,那些个臭毛病给你改掉,还不快去洗。”

被骂的燥脸的姜三健,低着脑袋在厨房里一阵倒腾,看这些东西就让他没办法下手,还是和昨天那样,打井水给自己洗脸洗脚,滚回房去。

林氏骂道:“都反了天了,一个个脾气比老娘还大,都长本事了是吧?”

姜大平躺在床上,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抱着女儿。

甜丫悄悄的对虎子说道:“三叔又挨骂了。”

虎子也压低声音说道:“三叔想吃鸡腿,姑姑不让他吃。还是姑姑好,有鸡腿都给我们吃。”

甜丫想了想,问姜大平:“爹,三叔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姜大平听着儿女的对话,一天的疲劳都没了:“三叔也是孩子,他也想吃鸡腿。”

甜丫很认真的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最后说道:“那下次我把鸡腿让给三叔。”

虎子说道:“那我把鸡腿让给姑姑。”

姜大平很开心自己两个孩子,被媳妇教的很好。

老三老五也还是个孩子,也想要吃鸡腿。

平时家里好吃的,都让给了虎子和甜丫,那他们俩个偶尔让一次给自己的叔叔和姑姑有什么不可以。

他觉得一家人就该这样,他听着儿女的对话,听到院里娘正叫三弟妹喝鸡汤的话。

就如他媳妇怀孕时,娘也是这样了守在院子里,等到一定时间,让媳妇喝点鸡汤再去睡觉的话。

哎,不知道媳妇还有几天才回来,有点想她了。

姜二安房间里,余氏和姜二安你挤我,我挤你的透过窗户破洞朝院里望去。

院中,月光下,林氏三人坐在院里,悄悄的说着话,刚才母老虎的声音,此时温柔的如蚂蚁触角。

余氏闻着鸡汤香味,吸吸鼻子:“真香!”

姜二安嘻笑道:“你怀孕时,可是喝了许多鸡汤呢。”

“你没喝吗?”余氏伸手拧了他一下,“我每次喝都偷偷的端来给你喝,你还说。”

姜二安赶紧求饶:“是是是,媳妇最好了。那你说,三弟妹会不会留点三健喝?”

“我怎么知道。”余氏白了他一眼。

姜二安得意而又坚定道:“我看留了三健也不会吃,他晚饭就没吃两口,不饿的人留汤也不会喝。”

“管他呢。”余氏从窗户旁退到床上,“好想点灯给宝丫改两条裤子,白天她又尿身上了,都快没裤子换了。”

姜二安拦着她:“可别,你要做就白天做,现在点灯让娘瞧着了,又得一通骂。那些灯油得留着给老四回家念书用的。”

余氏长叹一声:“不说了,睡觉。”

姜二安也累了一天,听着媳妇打哈欠,他也打哈欠,不一会儿就鼾声震天。

余氏就着这鼾声,也睡着了。

院里的林氏听着这鼾声,心头其实是欢喜的,因为这证明她的孩子健健康康。


华心莲洗好回到房间,姜三健正坐在床上,幽幽的盯着她。

“咕咕咕……”

肚子传来的声音,让姜三健恼羞成怒,拉过被子蒙着头睡。

睡着了就不饿了。

华心莲瞧着他这样,心头发苦,她原本是想把鸡汤端进房来的,可是婆母和姜岁岁盯着她,她哪好意思端进来。

他这人不能饿,一饿脾气就特臭。

现在的他饿的肚子都叫了,他何时受过这种苦。

现在的他脾气很臭,她若是还上前去和他说话,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更难过。

华心莲没敢出声,悄悄上床,刚摸到被子,姜三健就把被子全部抢走了。

那磨牙的声音,华心莲听的一清二楚,她想,如果不是怕姜岁岁听到他的声音,他一定会跳起来吼她吧?

心凉凉的,脸上也凉凉的。

华心莲一惊,一摸脸上,才发现她流泪了。

泪水无声无息,一张床上的人却不知道。

借着透过窗户射进来微弱的月光,华心莲看着把被子裹成一团的姜三健,静坐不语。

被子都被他给抢走了,她还在担心他饿狠了发脾气被姜岁岁听到,却没想自己现在怎么办?

华心莲慢慢躺下,躺在外侧,缩成一小团,泪水突然就这样滑落。

她一声没吭,静悄悄的,连个抽泣声也不敢有。

她从不在姜华年面前示弱,因为姜华年说他最讨厌哭的女人,他以前的女朋友,但凡是敢吼一声,哭一下的,通通都分手。

所以,华心莲在姜三健面前,再委屈再生气,她都控制自己,不要当着姜三健的面哭泣,发脾气。

反倒是姜三健在她面前又吼又叫的,如个没长大的孩子。

对,姜三健是没长大的孩子,而华心莲是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本就是不般配的两人,如何能相爱?

默默流着泪的华心莲,就这样睡着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被子被抢走的姜三健,慢慢掀开被子,看到睡在外侧的女人,阴沉着脸磨牙。

等了等,姜三健才把手中被子,轻轻盖在华心莲身上,自己只捏了个被角,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委屈的不得了。

后悔了,不该摔碗走人的,最后饿的不是自己。

姜岁岁回到自己房间,月光照进来,落在她的床上,光晕正好。

手一伸,一个鸡腿落在手上,姜岁岁盯着它看了看,最后还是收起来了:“让他饿着,给他点教训!”

一顿不吃饿不死,惯得他。

姜岁岁做了个梦,梦里看到他在海里拼命寻找自己,大声喊:“岁岁,你在哪里?”

听着他急切到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姜岁岁的心突然收紧,好似被一只手往下拽,疼的她直皱眉。

“岁岁!”他在海里喊的撕心裂肺。

姜岁岁听的心都要碎了。

她都还没哭,在海里的他却哭了:“岁岁,你让我一个人要怎么办?”

姜岁岁没有办法回答他,只看着他在海水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寻找着。

傻瓜,我都来到了这里,你就算是找,也只是找到我的尸体。

回去吧,别找了。

他还在继续寻找,并且还真让他找着了。

他抱着泡到发白的尸体,看着她美好的面容:“岁岁,我带你回家!”

这可是他最爱的人啊,他怎么能让他在冰冷的海水里泡着。

姜岁岁看着他把自己尸身给带回直升机上,看着他开车带着自己回家。

看着他为了躲避一条狗,撞到护栏上,侧翻飞过去。

玻璃碎片扎进他的胸口,他挣扎着调动座椅,整个人往后,握住后座上姜岁岁的手。

他笑着闭眼时,姜岁岁痛到喘不过气来。

醒来时,外面天微亮,透过窗户照在姜岁岁脸上,泪流满面,鬓角全部打湿,连枕头都湿了。

“好可怕的梦!”姜岁岁抹掉脸上泪水,“居然做梦哭了,我梦到了什么?”

姜岁岁明明记得那个梦,里面每一帧画面她都看的很清晰。

可现在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居然会让自己流泪?

姜岁岁想了好久,越想越想不起来梦里的情景,最后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姜岁岁起床,来到院里,开始小规模的锻炼。

这具身体太弱了,她得好好炼炼,才不至于走几步路就要喘。

她沿着院子走了两圈,林氏起来了,看到院中的姜岁岁,惊讶道:“小五,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走的身上发热的姜岁岁,并没有停下脚步:“昨晚吃撑了,起来消消食。”

林氏轻笑:“你这傻孩子,你说这吃多了的话,若是让别人家听去,可得在说我们强装面子。”

家家户户都吃不饱的情况下,你居然说吃撑了,可不得让人说你强撑面子。

姜岁岁也跟着笑:“这儿就我和娘,别人家听不到。”

林氏笑的更欢喜:“对,就咱娘俩,别人听不到。咱家小五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姜岁岁看着还没爬上来的太阳,只能说没有阳光,也有林氏的眼光,自己在她心中就是顶顶好看的闺女。

林氏也没拦着她走路:“那你走着吧,我去做饭了,你二嫂带着宝丫,又做着饭,定是累了,让她睡晚点。”

姜岁岁跟着林氏往厨房去:“我帮你生火。”

林氏应了,又说道:“你大嫂的娘生病了,你大嫂去照顾,也不知几天回来。”

“你三嫂怀着肚子,可不能让她累着。”

“哎,我本想着娶了三个媳妇,我能休息下,没想到,比先前有你们五个时还要操心。”

“我就是个操心劳碌的命!”

姜岁岁抓了一把干燥的树叶放进灶中:“娘,你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可得说你装。明明是全村最好命的女人,非得在她们真正劳碌命的人面前叫苦,让她们如何活?”

这话不假,林氏嫁来就连生三个儿子,这在村里那可是扛扛的。

再者,婆母公爹都是好说话的人,她的大嫂又是个温柔的人,她怀孕时,可没少帮衬着。

分家后,男人疼着,自己当家做主。

后又生了小四,然后又想到了闺女小五。

三个媳妇都是她亲自把关给娶过来的,都很孝敬听话。

在村里,哪个人不得说她林氏好命,儿子俊,女儿俏,儿媳听话,孙子孙女可爱,一家人和和美美。

林氏的眉毛都要飞上天了,压都压不住:“也没那么好,若是你小叔的病治好了,那才是真的好。”


姜岁岁微怔,想到小叔,坚定道:“小叔会好的。”

“不说这个了。”林氏淘了一把米放进锅里,又洗了五个红薯放进去,“我现在就盼望着小四能考个秀才,能免点税,将来他不用下地做泥腿子,当个教书先生,让他比咱们轻快两分。”

林氏还想说,小四是教书先生,那他的儿子以后可能会是个举人。

一代一代的往下走,说不定哪一代就有一个状元爷。

可惜,那时候的她定是看不到了,她只能在地下,好好保护她的孩子们,越过越好。

还有老大老二老三,他们的孩子有个教书先生的叔叔,想来学习也可以好点吧。

林氏想的不够远,她就是希望有生之年,孩子们都在她身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行。

想到这里,林氏又说道:“我啊,现在就是担心你的婚事,你说你吧,总是不喜欢出去见人,在娘家时,我不拘着你,可去了婆家,还能任由着你乱来?”

姜岁岁以前都没想过要嫁人,现在更不想,赶紧把话题岔开:“娘,昨天你和三哥三嫂去镇上,都买了些什么回来?”

“还能是什么。”林氏做事也是风风火火的,把昨晚还留着的一半把野菜洗了,准备早上吃,“买了半斤红糖,还有一匹新布。虎子窜个子,身上的衣服全小了,再不给他做衣服,得冻着。”

“你说这个天吧,热又不热,冷又不冷,不做衣服冷,做衣服又太浪费。”

“拿大人衣服给他改吧,拿谁的,每个人衣服都不够穿。”

“还有甜丫,那衣服都是虎子穿小的,一件新衣服都没有。”

“宝丫那也是,我昨天看到杆子上晾着她几条裤子,她又尿了吧?你二嫂那人看孩子,就会让孩子尿身上。”

林氏说的鸡毛蒜皮的事,都在说一件事,没钱啊。

坐在灶口的姜岁岁,感受着火光落在脸上的微热,怔怔不动。

林氏喊了她两声,她才回声:“啊,娘你说什么?”

“想什么呢那么入迷?”林氏安慰她,“家里的事你快别担心,有我们呢。”

姜岁岁看着和蔼的林氏,微笑道:“娘,你说我昨天能抓到野鸡野兔,今天能不能抓到?”

林氏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那野鸡野兔还能站在那里让人抓,快别想那事。”

“可我想试试。”姜岁岁刚才是在想怎么能光明正大把物资拿出来的事。

食物布匹她都有,可用什么方法拿出来,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那不现实。

所以,后山是一个很好的打掩护的地方。

林氏宠溺的笑了:“好好好,可以,说不定我家岁岁走到山上,一头野兔砰的撞到树上晕过去,我家岁岁就把野兔给捡了。”

姜岁岁想像着那个画面,野兔撞树上晕过去也不是不行,只要她手速够快,哪怕是当着家人的面,她们也发现不了。

她坚定而又可爱的笑了:“嗯,对,可以,等下吃过早饭,我就去后山试试。”

林氏可被她逗笑了:“行,试试就试试,只要你高兴。”

姜岁岁笑弯眉眼,她喜欢现在这种温馨舒适的感觉。

“哇……”

一道大哭声突然传入耳里,且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

林氏脸色微变:“你小叔回来了!”

姜岁岁跟着林氏一起出厨房,刚到院中,就看到姜光照跑过来,用力拍打着院门:“呜……开门!”

姜岁岁赶紧去开门,看着哭的鼻涕眼泪的姜光照:“小叔!”

姜光照瞧着开门的是姜岁岁,用袖子一抹眼泪鼻涕:“小五,你头还疼吗?好点了吗?要不要小叔给你呼呼?”

“不用。”姜岁岁把他拉进来,就看到在后面急赶的姜光耀,又喊了声,“大伯!”

姜光耀跑的腿都要断了,大口大口的喘气,指着躲在她身后的姜光照说道:“他一醒来,非得到这里来,我和娘怎么说,他都不听。”

林氏上前来,对姜光耀说道:“大哥,没事,小五和小三他们身体都好了,我还打算今天去接小照呢,就让他在这里吧。”

姜光耀很是不好意思:“真没事,他才在我那里待三天。”

“没事,他习惯了我们这里,去你们那里不适应他还得哭。”林氏笑道,“等下我让我家那口子,去和爹娘说声,让他们别担心。”

姜光耀也知晓姜光照性子,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我这一路追过来的,娘肯定急了。”

“好。”

姜岁岁对姜光耀说道:“大伯慢走。”

姜光耀脸上带着笑,背着手慢慢的走了。

姜岁岁把院门关上,拉过姜光照:“让我看看,刚才跑那么快,有没有摔着。”

“没摔。”姜光照在姜岁岁面前转了个圈,“你看,衣服都是干净的。”

在他心目中,没有摔跤,衣服就是干净的。

姜岁岁看着还不如虎子智商的姜光照,轻叹一声,对林氏说道:“娘,你去厨房吧,我给小叔洗洗。”

林氏点头,朝厨房走去:“灶上有热水,别用冷水。”

“好。”姜岁岁让姜光照坐在小凳子,他就真如一个小学生般,坐在小凳子上不动。

待到姜岁岁打了热水出来后,家里其他人都被姜光照那哭喊声给吵醒了,纷纷起床。

姜二安在姜父起来后,出了房间,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到姜光照面前:“小叔,你是不是又偷跑回来了?”

“没偷跑。”姜光照很认真很严肃说道,“是当着他们面跑的。”

姜二安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了:“就不喜欢那里?就喜欢这里?”

“嗯,喜欢这里。”姜光照又笑了,初升的太阳光照在他身上,多了一圈好看的金色光晕。

姜岁岁怔了怔,把毛巾微拧半干给他洗脸,全干的毛巾可不一定能把他脸洗干净。

再顺便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按了按,姜光照没有感觉,若是痛的话,他会喊痛的。

姜岁岁抓着他手时,趁机给他把脉,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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